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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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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里坐的可是中国音乐剧界最牛的班底,过个十几年,说不定还能捞上个大师的帽子戴戴。还别说导演,就是那几位主演,除了当红的歌手,就是音乐剧科班出身的老戏骨,在舞台这片领域里,他们积累的名望和荣誉丝毫不亚于影视巨星!
林小姐这么一个小小的群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耍这种花枪,也的确是闻所未闻了!
“我看她的资质倒是还不错,说不定可以解开我们现在的困局!”导演老爷子倒是有点兴奋。
其实林夏每天都和导演打招呼,只是老爷子面对的人太多,从未注意过她。不过今天这个特殊的时刻,这个平时隐藏在众人中的姑娘却让他眼前一亮。
“老师,您这是病急乱投医啊!”制作人一脸愁容,“我知道您昨晚一夜都没有合眼,不如我先让人送您回酒店休息一下吧。”
“你是在说我精神错乱了么?”老爷子脸色一沉,“那你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明天的公演怎么办?!“制作人的脑袋像根蔫黄瓜一样垂下来,沮丧地扯着头发。整个剧场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压在人们的心头。
林夏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一路走回群众演员坐的区域,心说你们这帮人懂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明星!真正的明星当然是有强大人格魅力的人,一群闷葫芦坐在那儿,谁能知道你是哪根葱啊!
直到坐下之后,她才注意到事情仿佛真的有些不对劲,远处导演和制作人一直在低声地争论着什么,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两人的表情却越来越沉重。
“哎!”林夏碰了碰邻座姑娘的肩膀,“今天到底怎么了?老爷子的头发好像一夜之间又掉了不少呀,都快全秃了……”
“你真是太牛了!”
那姑娘和林夏是同期进组的,和她混得比较熟了,十分敬佩地竖起了大拇指。
“一般一般,这不都是咱们应该做的么?说正事,到底咋啦?”
“你是真不知道么?昨儿晚上没看娱乐新闻?”
“没有……”林夏昨晚跟白起关于圣诞节争论了一番,气得连电视都没看就去睡觉了。
“咱们那位女主角,那个啦!”同伴用手在喉咙上一横,脸色像见了鬼一样难看。
“安琪?”林夏眼前顿时出现了那张海报上少女的身影,压低声音惊恐地问,“死啦?!”
“什么呀!怎么就死啦死啦的啊?”同伴一脸嫌弃。
“没死你比画这个动作!”林夏只恨她不是自己的闺蜜笑笑,否则早就动手掐这死丫头了。
“比死了还难过呢。”同伴叹了口气,“昨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嗓子一下子就坏掉了……”
林夏心中一沉,作为一名未来的天后,她当然理解嗓子对于一个音乐剧演员来说有多么重要,那就像大海对于鱼群,天空对于飞鸟,是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
安琪这个名字对于戏剧圈内的人来说,就像一颗超新星般耀眼。
这部《悲惨世界》是中国戏剧界几十年来难得的盛事,在被敲定要引入中国的那一刻起,就时刻吸引着媒体的目光。
人们都在谈论,究竟这出戏的女主角该由谁来扮演。A太国际化,B似乎缺少一些舞台表演的经验,而呼声最高的C档期又成了问题。
在大家不断的猜测中,聚焦在这部作品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可真的到了宣布演员名单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为之大跌眼镜。
女主角珂赛特的扮演者——安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年纪刚刚二十出头,在这之前出演过的最重要的角色,无非是路人或者卖花姑娘之类的龙套。
可在发布会上,当那个瘦弱安静的姑娘唱起主题曲时,所有人都为之迷醉了。
媒体经常会用天籁来形容歌声,但听过安琪唱歌的人全都认为自己从前一直都在滥用“天籁”这个词汇。真正的天籁之声,就该是这样纯净无瑕的,仿佛一块水晶般通透。
一时间,安琪这个名字引爆了所有报纸网站戏剧版的头条。她是谁?她从哪里来?这个女孩的身世如同一个未解之谜般令人好奇。
所有的期待都将在明晚的演出中得到答案,可就在一条走向巨星的道路即将展开的时候,她却在一夜间失声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挺邪门的!”邻座的丫头神经兮兮地说,“据说昨晚他们找了北京最好的耳鼻喉科医生,却根本查不出病因来!就像人们传说中的一样……”
“什么传说?”林夏一头雾水。
“当然是这个剧院的诅咒呀!”
“诅咒?”
“传说解放前这个剧院曾经属于一家私人歌剧团。有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孩女孩在这里一起长大,后来其中的小女孩因为长相出众,又有一个金嗓子,长大后成了大明星,想要离开这里,却没想到那个男孩早已经爱上了她。也是在圣诞之前的平安夜,男孩绑架了女明星,想要强迫她留下来和自己在一起,却没想到一时激动错手杀了女孩,悲痛之下也在舞台上自杀发上。
这间屋子的装饰依然保持着几十年前的风格,像个欧洲乡间别墅的起居室。可沙发扶手上的镀金已经斑驳脱落,金黄色壁纸也黯淡无光,梳妆台前带绿色玻璃罩的黄铜台灯同样是民国年间老式的设计,但这都是资方特意保留下来的。他们只是重新装修了舞台区域和大厅,后台基本都维持着原本的样子,因为这些老物件在某种意义上有文物的价值。不过在此时,这种已经逝去的奢华却在人心头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
对面一共有四个人,导演老爷子坐在正中间,制作人陪在他身边,把林夏领过来的执行制作站在他们身后。而角落里,钢琴边上还坐着一个女孩,她就是这次演出的女主角安琪。
她穿着一件高级定制的羊绒大衣,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林夏一直认为安琪这种女孩不太适合穿这种高级定制的服装,因为那些过于奢华的东西会让人忽略掉她本就清纯如水的双眸。不是每个人都能镇得住好衣服的,在这方面林夏对自己一直都很有自信。
但安琪和林夏不同,她一直都是个很安静的美人,像一幅静止的油画,光彩都藏在人们注意不到的暗处,只有当她穿上戏装、登上舞台的时候才会绽放出来。林夏在前几次彩排的时候亲眼见识过那个画面,这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姑娘会像一颗恒星般耀眼。
但现在这颗星星已经黯淡无光,眉间眼角全都是深深的倦容,一夜之间,整个人比那张海报上的瘦了一圈。是啊!你面对着人生中一个难得的可以改变你命运的机会,却倒在了最后一步上,谁能高兴得起来呢?“你是叫林夏吧?”导演老爷子先开了口,打破了屋子中尴尬的沉默,“抱歉,我之前没有注意到你。”
“您老人家别跟我客气,您注意不到我是正常的!”林夏笑着说。
她说的是实话,每天这百十号人都得跟导演老爷子打招呼,如果不是今天林夏抓住了机会,他老人家又怎么会注意到伴舞人群中的她呢?
“性格很爽快,也很直接,真是一个做演员的好料子。”
导演眯着眼睛端详着林夏,“我现在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我明白!”林夏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说,“给安琪看病是吧?不过我家那个大夫开价太高了,我建议你们先试试别的法子。”
“大夫?什么大夫?”导演一脸诧异,心说这姑娘光看长相和性格来说,资质绝对是一流的,但怎么总是感觉缺根弦儿呢?而且身上还有股子莫名豪爽的江湖气……
“你们不是听说我家里有个诊所才找我来的?”这回换到林夏奇怪了。
一边的制作人接过来话来,说:“安琪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现在我们缺一个女主角,导演希望你能够试一试。”
晴天霹雳!不!不!不!是天上掉馅饼了!这就叫天生丽质难自弃!林夏心里就像点着了一车礼花弹似的,如果现场没有其他人,林小姐恐怕早就一个跟头翻上天,再打一套太祖长拳来表达心中的狂喜。
“真的么?”林夏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导演,又看看制作人,仿佛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安琪坐在一边默默看着喜形于色的林夏,依然平静如水,只是脸上的倦容更深了一层。
“我们这出戏没有给安琪安排B角,所以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制作人无可奈何地说。
“我这是在发掘戏剧界的新人才,你应该相信我!”导演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了,“安琪也是我这么发掘出来的,我看这位林小姐也拥有成为巨星的潜质。”
“好吧,那就试一试吧。”制作人叹了口气,问林夏,“女主角的唱段都会么?”
“会!”林夏用力点头,她跟了好几次彩排了,虽然歌词不太熟悉,旋律总还能记得。“那就来一段独唱吧,修道院那一场。”导演用眼神鼓励着林夏。
“好……”林夏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回忆着那个经典的唱段。橡木猫头鹰挂钟的秒针走了一圈儿,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滴答声,导演和制作人大眼瞪小眼等着林夏开口。
“能给个提示么?”林夏诚挚地说。
“你不是说自己都会唱么!”制作人差点爆了粗口。
林夏倒不在乎被骂,她现在顾不上这些,因为她现在实在太紧张。
其实她从小都是个不怯场的姑娘,可今天这个幸运来得太突然了,让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
“别紧张,先深吸气,把胸腔扩张开,热身要做好。”一个声音轻柔地说。安慰她的人,竟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安琪!她的声音温暖纯净,像穿透玻璃温室的阳光。
林夏讶异地转头看向她,这不是能说话么?
“这里时灵时不灵,我也没有办法。”安琪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转身打开了钢琴盖,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弹起了一段前奏。
林夏心里有些愧疚。眼看机会就要被抢走,可安琪还能真心真意地安慰她,甚至给她伴奏。绝大多数演员甚至会为了谢幕时站的位置和得到了多少掌声而争风吃醋,但这一切在安琪心中仿佛不存在,她的眼里只有那个角色。
可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林夏按照安琪说的,调整好自己的气息,跟上了她的伴奏。
于是乎,整个走廊里,乃至前面舞台区休息的演员们,都听到了一段奇怪的声音,很像是唱歌,但不太像人类发出的歌声,好似春天来临时野猫们发出的呐喊!
一曲唱罢,林夏神清气爽地看向导演和制作人。
“老师!老师!”制作人抱着已经昏厥的老人狂呼,“老师您要挺住啊!我们不能没有您啊!当年旧金山大地震您都幸存了下来,这点小事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呀!”
林夏傻眼了,早就听老师和白起说过自己唱歌难听,可是她从来都不信,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但就算再难听,您老人家也不用以昏迷来表示抗议吧!
不仅仅是制作人,连安琪和执行制作都扑上去抢救老人。
“不是你的错。老师他年纪大了,血压一直……”安琪抬头对林夏说了一半,声音便哽住了。
林夏能看出她很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但直到憋红了脸都无法再开口,看来嗓子是真的出了问题。
“一世英名啊……”老人从昏迷中幽幽转醒,握紧制作人的手,神色激动地说,“我对好苗子从来都没看走过眼!没想到今天……”
完了!这回美梦是白做了!林夏有些尴尬,轻轻吹了吹刘海。但就在这个时候,她仿佛听到门外有人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中透着一丝嘲弄的意味,那意思仿佛在说就您这样的人,也敢说自己没走过眼?
可林夏却觉得是那人在嘲笑自己的歌声,她又羞又恼地猛地回头,昏暗的走廊中仿佛有一双闪烁的眼睛,从门缝往里面偷窥。
打开门的时候,走廊上却空无一人,只有那盏接触不良的老壁灯还在滋啦啦地闪着……
“你……看见了什么?”安琪从失声中恢复了过来,觉察到了林夏的异样。
“哦!有只耗子跑过去了,这种老剧场里耗子还挺多的。”林夏嘴上打岔,可眼睛还一直盯着那条幽暗的走廊。
这条走廊很长,尽头是一个岔路口,一条通向前面的舞台,另一条通向一道狭窄的木质楼梯,一面被舞台的场灯照亮,另一面却黑乎乎的,所有人走过时都不会往那个方向看。
但是那片黑暗里却有些东西在吸引着林夏,说不清它究竟是什么,却让她感到身上冷飕飕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制作人的咆哮打断了林夏的思绪。
是你们请我来的好不好!卸磨杀驴,这也太势利了吧!
“算了……别为难她……”安琪劝住了制作人,对林夏抱歉颔首,“对不住了。”
林夏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更没法子对安琪这样温柔的女孩瞪眼,于是乖乖地给躺在椅子上捯气儿的老爷子鞠了个躬,慢慢退出了房间。
安琪也跟在她身后送了出来,站在门口时,她拉住了林夏,悄悄地问:“林小姐,刚才你是不是看到了有人在外面?”
“没有啊?说了是耗子嘛!”林夏打着哈哈,其实她心里也不敢确定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人”,说出来还不吓死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
听到林夏的答案,安琪仿佛有些惆怅,但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很礼貌地对她点头示意,转身关上了门。
林夏一边琢磨着刚才安琪脸上遗憾的神色,一边向外走,走到那个岔路口时却停下来了。
她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走向了那条窄窄的楼梯。
在林夏没注意的瞬间,黑暗里有一双眼睛在幽幽闪烁着冷光。
肆
那条楼梯越走越长,已经超出了林夏的预料。
按道理说,这条楼梯在舞台附近,应该是通往台顶猫道的。猫道是指台板上空的几排铁架,供场工们来调试灯光和吊杆。
但这条楼梯却在应该转向猫道的地方拐了个弯,旋转着通向了上方。一路上一盏灯都没有,林夏只能借助手机的亮光来照路。
楼梯很老,完全是木质的,有些木板已经烂掉了,一脚踏空便会掉进无底的黑洞里。但令人惊讶的是,这里显然有打扫过,没有一点点灰尘,却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林夏感到身上阵阵冰冷,那双在门外闪烁的眼睛一直在她心中挥之不去,耳边也一直回荡着邻座丫头说的那段话。“冤死的女明星化成了鬼魂,嫉妒所有能活着唱歌的人,索命来了!”
世界上当然没有鬼,只有被认为是鬼的妖物。如果真的是那个死去的女演员在机缘巧合下成了妖物,潜藏在这里向安琪这样的女孩们下手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安琪会在一夜之间失声了。
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是个恶灵,自己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虽然她从小跟着老爹林建南习武,但是单独面对一个恶灵,凭自己那几招拳脚恐怕是不够的……
可林夏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她深思熟虑地把计划做好,那就不是林夏了。她这么做也只有一个原因,一个像安琪那样的好姑娘被一个恶灵伤害了,就算是今晚要把整座剧场烧掉,也得把那家伙找出来!
旋转楼梯的角度越来越大,而且每一层倾斜的角度都不一样,仿佛一个错乱扭曲的空间。黑暗包围着林夏,四周像深海一般寂静,只有脚下的地板吱吱呀呀地响。她已经走出了很远,从距离和高度估计已经超过了整栋建筑的范围。
邪门!太邪门了!只可惜没带着金刀来,手上有趁手的兵器时,心里才能有底。
正在林夏心中恼怒的时候,忽然脚下开始震动,所有的楼板在一刹那间活动了起来,不断拍打下去,再抬起,再拍打下去,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冰雹砸在屋顶,整座楼梯像沉睡中的怪物突然醒来,试图将林夏吞进无数的漆黑巨口之中。
“妈妈呀!”
林夏不由得毛骨悚然,心中的感觉已经不是害怕这两个字能形容的了,整个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仿佛被无数的电极刺激着,从头上到脚下全都是酥麻的。
人类的情绪是一种非常微妙的东西,任何一种情绪到了极点都会发生转化,变成另一种感情色彩的情绪。比如说恐惧,当一个人恐惧到了极限,就会转化成愤怒……
林夏小姐这辈子最大的武器,除了那一身天上之姿的皮囊之外,就是能让白起也避之不及的愤怒了……惹什么人也别惹女人,惹什么女人也别惹一个在胡同里长大、从小打遍街坊无敌手的女人!
“滚出来!”一声大吼之后,林小姐非但没有逃走,反而愤怒地向楼梯上方冲去。管它什么恶灵不恶灵,谁敢这时候吓唬本小姐,谁就准备挨揍吧!
林夏瞬间化成了一道愤怒的闪电,咆哮着横冲直撞,一路上不知道打折了多少根栏杆,转了多少的弯路,终于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点点光亮。
不会错的,就是那双眼睛!“今儿本小姐跟你拼了!”还没等对方动手,已经狂暴化的林夏便纵身跃了过去,如同猛虎扑食一般。
对方被她的气势搞了个措手不及,正想向后退一步闪开,却没想到已经来不及了。林小姐一个漂亮的燕子三抄水已经到了眼前。
林夏祖传的金丝缠刀手早就忘干净了,也顾不得什么招式,现在只有闭着眼睛打一套“王八拳”。
所谓王八拳,其实是胡同里小孩子们打架时用的乱拳,讲究的是要把双拳好似风车一样地舞起来,令对方没有还手的余地,只有挨打的份。而林小姐在王八拳上的造诣,远胜于一般人……那真是拳拳到肉,声声似铁,令人对被打的那位顿生同情。
“等等!等等!”对方求饶道,“先别打了!”
林夏心中一闪,仿佛是个年轻男孩的声音,语气很痛苦,但是嗓子却是清清亮亮的,听上去十分悦耳。不太像是个恶灵,倒像个练过很久声乐的男孩。她心里想着,手上的拳头也停了,在黑暗中一把抓住了对方胸前的衣服,掏出手机来照亮。竟然是个很俊秀的年轻人,一双灵活的眼睛闪亮如星。
“你真的能看到我?”年轻人惊异地问。
“我何止看得到你,还能打得到呢!”林夏晃了晃拳头,“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从实招来!”
叁
“真的看得到啊!”年轻人愣了片刻,转而狂喜,激动地摇着林夏的手臂,“那你肯定不是普通人了!能帮我个忙吗?你认不认识大夫,要最好的大夫!”
林夏被问愣了,没想到这人上来什么都还没说就让自己找大夫,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实话实说:“我倒是认识个姓白的大夫还不错。”
“他在哪儿?”年轻人一下子找到了救星,激动地问,“大夫在哪儿?”
协和医院心脏科住院部,走廊上空无一人。值班护士趁着大家午睡的工夫,也趴在桌子上打盹。
“大夫在哪里?”
这个声音生涩得如同久未转动过的齿轮,低沉压抑。
小护士被吵醒,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吓得一愣。站在柜台外的男人有一头银白的头发,和一双狠戾的眼睛,让她想起了某种食肉动物。
“你说什么?”小护士颤巍巍地问。
“你们的大夫在哪里。”“那个办公室。”小护呆呆地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屋子。
“谢谢。”
“别客气。”护士愣在原地,看着那孤独冷厉的身影一步步向着值班医生办公室走去。整个人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是要干吗来着?好像是在问大夫在哪里……
此时此刻,与协和医院一城之隔的雍和宫里,冰雪还未消融,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茶香。
雍和宫,在康熙年间是雍亲王胤禛的王府。老皇帝死后,胤禛便继承了皇位,搬进了皇宫之中,他就是人们所说的雍正皇帝。这座府邸后来就被改成了行宫,被称为雍和宫。清朝的皇帝大多笃信佛教,尤其是藏传佛教,乾隆九年时,这里便被改建成了一座正式的皇家寺院。
如今皇帝已经随着历史走进了故纸堆里,而这座红墙黄瓦的喇嘛庙却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往常的日子里,这座寺庙可以说是北京城香火最盛的庙宇之一。每年大年初一,无数善男信女都会半夜就在庙门外排队,等着去上新年的第一炷香。
而今天这里却人烟稀少,只有常年在此栖息的麻雀们偶尔叫上两声。放眼望去,整座雍和宫都被白色所覆盖,仿佛一座冰雕雪砌的建筑。
这座寺庙规模巨大,光是大大小小的佛殿就有两百多间,
其中供奉着无数的佛像。最角落的院子里,有一间小小的佛堂与众不同。这里正中的神位上并没有摆着佛像也没有护法的金刚,取而代之的是一尊红面长须的关帝像,关老爷手中还托着那把青龙偃月刀,虽说也是威风凛凛,但在这样一座庄严的寺庙中,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庭院中积满了未打扫的雪,屋檐下燃着一个红泥炭炉,铸铁壶里的水咕嘟嘟地滚着,带着茶香的水汽从壶嘴升腾起来,缥缈如云。
白起坐在火炉边的竹椅上,细细品着一杯淡茶。椅子上铺上了软厚的棉垫,坐上去十分舒适。那杯茶虽然淡了些,但很有回味,像一个很悠远的故事。
在这样没有北风的冬日,一段这样恬淡的时光,很安静,很舒服,很适合闭上眼睛沉浸其中,慢慢享受。
佛堂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红衣僧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口,脸上有些风霜之色,却显得宝相庄严,仿佛一尊护法天神。他把一个红色纸箱抱到廊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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