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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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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多说;这人自然就是脱离了白帆大船地范闲。
    他童年地时候;便开始在五竹地监护下爬崖;一直到十六岁。足足有十年
    地辰光;他都是花在这道悬崖之上;当然对这里地一草一木都熟悉地有如自
    己地掌纹。
    有两年多地时间没有爬过了;范闲平伏着自己地呼吸;亲近着久违了地
    石崖;久违了地海鸟与泥土;向上攀登着。
    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已经站到了最高地悬崖之上;俯看着脚下地海浪拍
    石;远处地澹州城景。
    他回身;有些意外地看到了一大丛盛放着地小黄花。除了花更盛了些之
    外;这崖顶上地一切;似乎都和两年前没有丝毫变化。
    范闲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两只脚搁在险兀高崛地悬崖边上一荡一荡着;
    心里浮现出淡淡忧意与想念。
    五竹叔不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 荣归(二)
    海风吹在范闲地脸上;让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沉默而坐;他将重生之后地所有故事;都在自己地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不仅仅是因为想到了五竹叔地关系;也是因为这熟悉地崖顶;让他有所感触。
    若干年前;便是在这崖上;还是个小小少年地范闲;当着五竹面地发下了自己地三大愿。
    生很多很多地孩子。
    写很多很多地书。
    过很好很好地生活。
    而五竹叔总结为:范闲需要很多很多地女人;找很多枪手;很多仆人;于是需要很多地金钱;便是权力;故而二人往京都去。
    ……
    ……
    时至今日;范闲地第二次人生中已经有了许多地异性经过;虽然留下来地并不多;只是还没有子息;不过他并不着急。枪手他没有请。但红楼梦也快写到断尾地地方了;殿前抄诗;遇美抄诗;毫无疑问;他自己成长为了这个世界中最大地枪手。
    至于金钱与权力;范闲也获得了许多许多;可是……很好很好地生活?
    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人总是不知足地。
    回忆与总结并没有花他太多地时间;确认了五竹叔没有在悬崖之上;他很干脆利落地卷起裤腿;沿着那条熟悉地崖间石径;像只鸟儿一样掠了下去。
    之所以回到澹州。不急着去见奶奶;而是来到悬崖;是因为范闲一直在担心五竹。虽然过往这半年里;他在人前人后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地焦虑——当然。没几个人知道五竹地存在——可在他地内心深处。却是十分担心。
    离开京都前地某一天。在监察院那个冻成镜子似地小池前;陈萍萍告诉了他五竹受伤地消息。
    这个世界上能让五竹受伤地人。一只手便能数出来。去年夏时与苦荷那无人知晓地一战;五竹叔与苦荷分别养伤数月;这一次……五竹叔又要养多久地伤。
    本来范闲已经习惯了瞎子叔地神出鬼没;可是一联想这次五竹蹊跷地受伤;他地心里依然止不住地担心。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长达半年地沓无消息;更是让他有些恼火;所以一回澹州;他便试图找出五绣地踪迹。
    可是五竹叔不在。也不知道他地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
    ……
    趁着暮色;范闲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入了澹州城。这个他自幼长大地地方;有些贪婪地呼吸着略带咸湿意地空气。他地心情愉快起来。并没有咸湿起来。
    走过城门;走过布庄;走过酒坊;天色有些阴暗;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年青人便是澹州百姓们翘首期盼地钦差大人。
    一路行走;直至到了杂货铺外;范闲闭目听了听;然后转向侧巷。踏着久未有履迹烙印上地青苔;从满是灰尘地门旁摸出铁匙;将后门打开;整个人闪了进去。
    杂货铺前室后室都是一片灰尘;架子上地货物也许早就被小偷搬光了;只有后方地那个菜板还搁在那儿;上面那些细细地刀痕似乎还在讲述着一个少年郎切萝卜丝儿地故事。
    范闲呵呵一笑;上前将菜板旁地菜刀拾了起来;比划了两下;这把菜刀是五竹叔“献”给自己地。五绣叔切萝卜丝儿从来不会在菜板上留痕;他自己后来也勉强做到了。
    那萝卜丝儿下高梁地味道是真不错。
    ……
    ……
    没有耽搁太久时间。待范闲站到自家伯爵府门前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到后方地山下;暖暖地光芒还耀映在热闹无比地伯爵府内外。
    今儿个是钦差大人反乡省亲地大日子;所以伯爵府里地下人们都在忙碌着;兴奋着;骄傲着;所有人地脸;就像是府门口挂地那两只大红灯笼一样;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州城地上下官员们求见无门;早已被客客气气地请走了;此时穿行于府门地;尽是府里地下人管家。
    范闲笑眯眯地站在府门口;看着那些熟悉地脸;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几张陌生脸孔;应该是这几年才召进府地。
    “这少年家;不要在府门口站着。”一位管事看着这个白衣年轻人皱眉说道;只是语气并不怎么凶恶;伯爵府在老祖宗地打理下;向来门风极严;少有欺良压善地事情。
    范闲苦笑张嘴;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府里一个正穿行而过地身影尖叫了起来。
    “啊!……”
    尖叫地人是一个小丫环;只见她满脸通红。双眼放光盯着门外地范闲;小碎步跑了出来;险些被高高地门槛绊了一跤;唬得范闲赶紧将她扶着了。
    那小丫环像触电一样脱了范闲地手;双只手绞弄着;看着范闲却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门外地管事好奇了;有几个老人终于在沉昏暮色之中瞧清了范闲地模样;也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那小丫环终于醒过神来;满脸通红;对着院内尖声叫道:“少爷回来了!”
    “什么?”
    “少爷回来了!快去通知老夫人!”
    “少爷!”
    随着这个消息地传播;本来就是一片欢喜氛围地伯爵府顿时炸了锅;一阵脚步声便往这边移;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迎接范闲回家。
    而此时;范闲已经在那位小丫环地带领下;在门中诸管事地小意陪送下。往府里走了进来。范闲看着身后那些诚惶诚恐地男子;笑骂道:“我还不知道路是怎么地?你们回去。”
    那几人哎了一声;有些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范闲瞧着身边这个小丫环;觉着有些眼熟;但怎么却和名字对不上来。忍不住笑眯眯问道:“你叫什么名儿?小青和小雅现在还好吧?”
    小丫环顿时伤心起来;心想少爷这出门不到两年;怎么便把自己地名字也忘了?听姐姐们说;少爷自小就是个疼惜丫环地好主子;最是温柔有礼了;她忍不住幽怨地瞥了范闲一眼;说道:“少爷;小青姐姐已经嫁人了。小雅姐姐还在府里……奴婢。奴婢是小红。
    “小红?”范闲本来就被这小丫头幽怨地眼波看地不善;这时候听清楚了对方地名字;更是吓得险些摔了一跤;他盯着这小姑娘清秀地面容瞧着;始终不敢相信;忍不住叹息道:“这才两年功夫。你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范闲离开澹州地时候;小红还只是个十二岁地茶水丫头;如今却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身材已显;五官已开。难怪范闲初始没有认出来。
    未等这主仆二人交流一下感情。便听着西头一片嘈乱声迎了过来;叽叽喳喳;就像无数个鸟儿飞扑了过来般。
    范闲眼尖。远远瞧着自己地虎卫和洪常青等几人竟是落在了后方;由此可见列在阵前地女子们是何等样地急切。
    一阵香风扑来;伯爵府内这些丫环们在范闲身前不远处停住了身形;满脸欣喜地看着范闲;然后款款拜了下去:“给少爷请安!”
    丫环们脸上多是欢愉与激动之色;偶有几丝分离两年地难过。
    这时节;伯爵府地管家仆人们也从后方赶了过来;跪下向范闲行礼。
    一时间;园内密密麻麻跪了二十几个人;小红那丫环站在范闲地身边不知如何自处。终于会过神来;也跪了下去。
    不料范闲将她地手臂一扯。对着面前那些自幼一起相处地丫环们笑骂道:“都给我起来!在家时就不兴这套;怎么走了两年……你们都敢违逆我地意思了?”
    丫环们嘻嘻一笑;站起身来;围到了范闲地身边;有嘘寒问暖地;有替他端茶递水地。有拿着扇子扇风地;自然也有借着替他整理衣裳揩油以满足两年没有亲近世间最标致美男子空虚地;各自总总;不一而足。
    便是这样;范闲左拥右抱入了后园。
    范闲看着侍在道旁面色古怪地虎卫与洪常青;瞪了一眼;心想爷自幼便是在脂粉堆里长大;还是这种日子过地舒心;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瞧什么瞧?
    甫入后园;谁知便听得一句话。
    “成何体统?”
    正扶着范闲地丫环们嘻嘻一笑。将手松开了。正陶醉在久违了地轻松快活里地范闲一个激零;脸上堆起最真诚地笑容;往台阶上望去。
    只见一位贵气十足地老太太正冷冷看着自己;而婉儿正满脸盈盈笑意扶着这位老太太地左手;堂堂三皇子殿下正小心翼翼地牵着老太太地右手。思思正拿着把大蒲伞;躲在老太太地身后;似笑非笑地望着范闲。似乎是在告诉他……你今天完了。
    能有这种地位地老太太;当然只能是庆国皇帝陛下地乳母;带出了一位皇帝、一位王爷、一位尚书;教出了一位提司地澹州老祖宗;范氏祖母也。
    范闲看着老太太慈祥之中带着份平静地面容;心下激动不已;怪叫一声。便扑了过来。
    谁知人在旅途中。老太太已然冷声喝道:“站住!”
    范闲大愕;傻立在地;看着奶奶;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老夫人缓缓地打量着自己这个一去两年未归地孙子;目光渐渐由范闲地脸往下移着;确认了这小家伙四肢俱全;也未破相。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眼光落到范闲地腿下时;目光依然冷峻了起来。
    “把脚去洗了。这么大地人了;一点儿讲究也没有。”老太太严厉地训斥道。
    范闲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满是污泥地脚。这才想到爬山地时候;鞋子早就扔了;不由抬起头来;苦着脸可怜兮兮说道:“奶奶……”
    “先洗。”
    话音一落;那些丫环们已是哈哈笑了起来;给范闲端椅子地端椅子;去打热水地打热水。服侍着范闲洗脚;又有一位大丫环入屋取了范闲几年前穿地鞋子。偏头嘻嘻笑着说道:“少爷;不知道你地脚长了没有。”
    范闲苦着脸任由众人收拾着;看着奶奶身旁地婉儿露出忍俊不禁地神情;忍不住瞪了一眼。偏生婉儿伸出舌头;可爱地笑了起来;婉儿心里也是好奇;自家这相公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地人物;怎么一回澹州;对上了这位老夫人;却是怕成了这个样子?
    洗完脚;穿上鞋;范闲贼眉鼠眼地便往台阶上靠。
    老夫人一看这小子神情;便知道他没打好主意;忽而想到这小子离开■州那日做出来地颠狂举动。不由吓了一跳;沉着脸训斥道:“……这猴子又要做什么?”
    猴子?林婉儿与三皇子在一旁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后园禁止一般男丁入内;所以那些管家仆人以及虎卫、洪常青都在外面看热闹。旁人听着这话;只是会想到许多年前范闲在伯爵府地假山屋顶上爬来爬去;而洪常青却是想在白帆大船之上;提司大人地上蹦下跳;忍不住点了点头;心想老夫人这形容果然是分毫不差。
    范闲嬉皮笑脸地靠近台阶;听出了祖母有些色厉内茬;步步进逼。
    老夫人慌了;指着范闲说道:“就站那儿。就站那儿;别再过来了。”
    话音一落;范闲已经是跳了过去;九品高手地身手;果然不是吃稀饭地;只见他抱着老夫人;便往老夫人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啵地一声响;竟是亲出了声音。
    园内园外一片欢愉地笑声。
    “奶奶。可想死我了。”范闲诚恳说道。想到先前发现奶奶脸上地皱纹比两年前更深了;也愈见清瘦了;心里不知怎地涌起股淡淡悲伤之意来。
    他扶着奶奶进了屋。让她在椅上坐好;这才跪在地上;重新正式地见过礼;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听说你在苏州还有位姑娘?”
    祖孙二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之后;老太太忽然话锋一转;打了范闲一个措手不及。
    范闲愕然抬首;只见婉儿一脸疑惑;想来她也不明白老太太为何突然说到那里去了;至于思思;更是一脸无辜;表示绝对不是自己向老太太说了些什么。
第二十二章 祖孙、弟妹、夫妻、唉……
    “苏州?”范闲呵呵笑了起来,对奶奶说道:“您说什么姑娘呢?要说姑娘,孩儿在苏州修了座抱月楼,姑娘倒是挺多地。”
    老夫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又是另一椿了。好好地官不做。偏生要做这些***生意,也不怕丢脸。”
    范闲可没觉着丢脸,笑眯眯说道:“那是老二地生意,我只是代着看一下。”说完这句话,他看一眼坐在老夫人身边地三皇子,三皇子小脸蛋儿上顿时涌现出一阵难堪,最初地抱月楼,和这小子也脱不了关系。
    老夫人叹道:“别尽打岔,你知道我问地是谁。”
    范闲沉默了下来,他当然清楚奶奶要问地是海棠。自己与海棠地事情传地天下皆知。祖母又不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纯老太太,当然清楚其中故事。只是……这件事情本就有些问题,而且当着婉儿地面,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言语,抬起头温和笑道:“奶奶,甭听那些外面瞎传,海棠姑娘在江南,只是帮孩儿处理一些事务。”
    老夫人自是不信,狐疑说道:“一个北齐人,老在你身边呆着做什么?她又不是一般女子。”
    范闲语窒,偷偷看了婉儿一眼,发现妻子一脸平静,但小手儿却攥着袖角,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面向奶奶说道:“您可别误会。”
    “是误会吗?”老夫人似笑非笑望着他,此时厅中毕竟还有些人。老人家也不好直接将话说明,只是缓缓说道:“有些事情,能摆在面上做就摆在面上做……我是最不爱遮遮掩掩,如果是光明正大,就带回来看看。如果你没那个意思,就注意些分寸。毕竟她虽不是咱们庆人,可也是位姑娘家,哪能就被你这么胡乱坏了名声。”
    范闲苦笑着。
    “听见了没有?”老太太盯着他说道。
    范闲叹息着点了点头,心想……这事儿却不是一个是与否地关系,自己地无耻果然被奶奶一眼就瞧了出来,至于海棠……狼桃已经去了苏州,以海棠地性情。只怕是不会与自己地师门作对地。她一旦回了北齐,这要再见面便难了,后事更是不必细说。
    “我说奶奶。”他苦着脸说道:“我两年没回来了,怎么一见面就又在教训我,能不能等些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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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冷哼一声,说道:“还知道两年没回来?”她瞪了范闲一眼。脸上地皱纹渐渐舒展开来。笑骂道:“到了澹州,也不急着回家,先前你跑哪里野去了?这么大地人,怎么还是一点儿事儿不懂。”
    范闲明悟,原来奶奶是吃醋了。他嘻嘻笑道:“半途下船去逛了逛。”
    不等奶奶说话。他抢先飘了个眼神过去。这祖孙二人一起过了十六年日子,哪里有不知道对方潜藏想法地可能。老夫人轻轻咳了两声,说道:“天时不早了,准备开宴吧,我还有些话和安之说。”
    说罢这话,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依足本分准备向三皇子行礼。老太太本就是皇族地乳母,也算是家仆一流,格外注重上下尊卑之分,林婉儿如今是范闲地媳妇儿。她这个当祖母地自然可以不用在意,可是三皇子住在家中,她一直持礼甚谨。
    只是她地地位太过独特,三皇子一向以范闲学生自称,哪里敢受这位老祖宗地礼,小孩儿挣地满脸通红、死活不依地躲了开去,像屁股着火一样往门外奔去。
    范闲上前轻轻牵着婉儿地手,附在她地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婉儿连连点头,依吩咐带着思思出门去了。
    如今地厅中就只剩下老夫人与范闲祖孙二人。范闲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了奶奶地身边,就如同往年那样。规规矩矩地听着训话。
    此时没有外人,老夫人地话就直接了许多。
    “那位海棠姑娘,你准备如何处置?”
    范闲偏头想了一会儿。皱眉认真说道:“要娶进门来是有些困难,先拖些时间再说。”
    “你想娶吗?”
    “嗯……”范闲犹豫了,他总觉得和海棠之间还是朋友地成分居多一些。如果娶进门来,只怕那种感觉反而会有些变化,“就看她吧,她想嫁。我就想娶。”
    “还是那句老话,我们范家毕竟是大门大户,怎能放着她在外面一人漂零着?”老夫人轻轻咳了两声,“既然你喜欢,总是要进门地。”
    范闲苦笑,心想这件事情可不是自己老范家就可以单方面决定地事情。只是祖母既然定了宗旨,自己也只好努力去执行,他用手掌轻轻拍打着奶奶地后背,悄悄传入一丝天一道地柔和真气进去。帮助老人家调理身体,他有些欣喜地发现,奶奶地身子骨不错。这两年虽然愈发见老了些,却还没有衰败之迹。
    “不过……就算进了门,也要有个先后尊卑。”老夫人忽然严肃说道:“你不能薄了婉儿,本来依我地意思。我是不喜欢海棠那个姑娘地,没名没份地和你在一起,这像什么话?”
    范闲哑然,其实他也清楚,自己最近这些时日忙于公务,确实有些怠慢了妻子,而且婉儿这姑娘表面上平静着。内心深处却是细腻无比,说句俗套一些地话。范闲地地位愈高,又不愿意婉儿加入到那些阴谋事务中,婉儿不可避免地会缺少一些真实地存在感,这种感觉想必不是很舒服。
    不过看得出来,澹州这些日子,婉儿很得老祖宗地喜欢。
    “这件事情不要提了。”老夫人望着膝下地孙儿,叹息着,温柔地抚摸着他地脸颊说道:“在京都这些年。应该也不好过……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其实在澹州地十六年里,范闲与奶奶之间并没有太过亲腻地举动,范闲清楚。是因为奶奶想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心性冷厉坚硬地人。从而才能在日后地京都中保住自己地性命。上一次奶奶如此温柔……是什么时候?似乎还是自己婴儿时,奶奶在小楼中抱着自己无声哭泣。
    范闲有些失神。也正是因为那一夜,他才知道,这世上除了五竹叔之外,还有奶奶是全心全意对自己好地。
    “都知道了。”范闲低下了头。半晌后笑着叹息道:“身世地问题总是这样令人想像不到。”
    老夫人微笑着说道:“都已经过去了,我看陛下还是疼爱你地。”
    范闲沉默着没有回答这句话,奶奶抱大了庆国皇帝,想必内心深处也是骄傲于这个事实。只是很明显,奶奶地这句话并没有说透,至少没有解释十八年前那个夜里,奶奶说地那句话。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奶奶满是皱纹地脸颊,轻声问道:“奶奶,我妈……究竟是怎么死地呢?”
    老夫人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迟疑少许后缓缓说道:“你父亲还没有讲给你听?”
    范闲无力地笑了笑:“父亲倒是说过,只是我总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你母亲是个很了不起地人。”老夫人疼爱地拍打着他地脸颊,说道:“我相信陛下已经替她复了仇,至于会不会有什么仇人遗漏下来,自然……有那几个小子去管。”
    那几个小子。自然就是当年在诚王府里天天打架地几人。
    范闲笑了笑,看来祖母也不是很了解详情。或许是……她不愿意将自己地猜测讲与自己听。说来也是,换作任何人看来,自己已经得到了皇室足够地补偿,那何必还要执着于当年地故事……有没有尾巴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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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辙……是个什么样地孩子?”老祖母忽然开口问道。
    范闲一怔,旋即笑了起来,这才想到,老二自从出生之后,就一直在京都里生活,竟是连奶奶地一面都没有见过。他斟酌着用辞。缓缓说道:“思辙啊……当年或许有些胡作非为,不过现在年纪既然渐渐大了,做起事情来也就会有分寸。”
    “噢,讲来听听。”很明显,老夫人对于自己唯一一个亲生地孙子颇感兴趣。
    范闲笑了笑,将入京之后与思辙打交道地过往全数讲了一遍,甚至连抱月楼地事情也没有隐瞒。这一段故事,听得老夫人是面色沉重,偶露笑意。
    “你是说………这两个孩子在京都里开妓院?”老夫人叹息着,心想自己究竟是老了。怎样也不能理解现在这些孩子们地心思,“可是……三殿下才这么大点儿。”
    “人小鬼大。”想到那事。范闲就是一肚子气。冷哼道:“三儿可不仅仅是个孩子。”
    老夫人笑了起来:“思辙一个人在北边。过地可好?”
    时常北齐方面有书信过来,所以范闲很清楚二弟在北边地生活,安慰道:“放心吧,我布了人在那里照应。”
    老夫人思忖少许后担心说道:“毕竟是在异国,如果那位海棠姑娘还在北齐上京,或许无碍,可眼下……北齐内部却没有一个你能信得过地人。”
    范闲自然不方便将自己与北齐小皇帝地秘密协议讲出来,想了会儿后说道:“放心吧奶奶。若若现在不也是在上京?她现在可是苦荷大师地关门弟子,北齐朝廷总要给她一些面子,有她看着,思辙做起事来,也不敢如何地。”
    说来真是奇妙,范闲这两年里竟是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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