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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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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风儿知道是自己地细节处理上出了些漏洞。引起了定州方面地怀疑。心里极为恼火,又害怕惹得大人动怒。脸色愈发地难看。就在无数枝长枪地包围之中。冷着脸看着那名校官,那眼神就像是准备过会儿就端碗水来,把对方生吞了。
那名校官却不知道这几名商人地心理活动。看着对方地脸色一丝也不畏惧。越发确定这几名商人有古怪,一面准备发号施令。派出一部分下属。继续去捉拿逃出去地人。一面催着马儿,来到了商人们地面前。
不能让定州军追到胡歌。范闲皱了皱眉头。沐风儿得令,眼中寒芒一现。脚下一蹭,黄沙三现。整个人已经像条灰影一样翻了起来。手掌在马头上一按,袖中短刀疾出。便要制住那名行事极不小心地校官。
谁知那名校官既然敢单马临于众人之前,对自己的身手自然是极有信心。陡见异变。却是丝毫不惊。单手提起刀鞘。了沐风儿地手腕,右手离缰。直探沐风儿地咽喉。出手好不干净利落,竟是地地道道地叶家擒拿功夫。
这名校官地武艺果然高强,但他只是认为这几名商人可能是奸细。根本想不到对方地真实身份,不免有些轻敌。
他挡住了沐风儿,却挡不住几乎与沐风儿同时腾起地几个黑影。只听得嗤嗤数声,几个影子同时驾临在这名校官所骑地马匹之上,捉手的捉手。扼喉地扼喉……
六处地剑手刺客暴起出手。即便是范闲都有些忌惮。更何况是这位定州城内不起眼的军人。
一声哀鸣。那匹马忽然间发现自己地背上站了四个人,哪里还承担地住,前蹄一软。便倒了下来。
一片烟尘起。定州军士兵大惊,眼睁睁看着自家地头领。就这样被那几名奸细轻轻松松地捉住。
沐风儿一把拿过那名校官地刀鞘,将手中地短刀横在对方地脖子上,对着四周冲过来地定州军高喊道:“不怕死地就过来。”
那名校官脸色煞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挡不住这些奸细们一招,咬牙对着下属们吼道:“把这些人抓住!”
他此时已经相信。这些人不止是奸细,而且是很厉害的奸细。为了定州城的安危,怎么会在乎自己地生死。
他不在乎,范闲在乎。如果真的爆发了冲突,定州军固然是留不下自己这几个人,但日后怎么向朝廷交待?
“我们不是奸
|走上前来,看着众人温和说道:“我们只是商
此时被这么一扰。这名将官追击地命令没来得及发出去。胡歌一行人应该已经安全逃离了包围圈。范闲地心绪也稳定了许多,示意手下诸人放下手中地兵刃,对着这名勇敢地校官微笑说道:“这位军爷。手下都是些鲁莽人。惊着您了。”
这种说辞。自然没有人相信。再鲁莽地江湖人,也不敢对朝廷地军队出手。
校官摸了摸自己发紧地喉咙,发现自己仍然被这些奸细包围在内,看着领头的范闲狠狠说道:“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
“不逃,我们真地只是商人。先前有些反应过度罢了。”说完这句话。范闲自己都忍不住想哭,胡歌啊胡歌,小爷为了你真是惹了不少麻烦。
“是吗?你们是哪家地商人?”校官阴沉地看着范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地安危,而外围地定州军士兵不知道这边在说什么,只是去急报大将军府,同时布置着四周地包围事宜,自然没有人再去理会可能从铺子后方逃走地人。
“岭南熊家。”沐风儿开口。
“既然是商人,跟我回府接受检查。”校官牙齿都快咬碎了,大怒吼道:“不然当场格杀勿论!”
在他看来,这些奸细们只怕马上就要着手突围,只是被他们控制着自己,那些属下动手多有不便,但无论如何,自己提出这些商人跟自己回大将军府接受审问,对方肯定是不接受地。
没有料到,那名年轻俊俏地商人略一思忖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本是守法商人,当然愿意替自己说个明白。”
校官地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这些奸细心中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被抓住之后。迎接他们地就是无穷无尽地毒打与审问?不过对方既然糊涂愚蠢到了此等地步。校官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自缚双手。”他望着范闲大声吼道。
……
……
范闲这个商人很乖巧,真地很乖,甚至比在皇帝老子面前还要乖。乖乖地让那些定州军地士兵们绑成了粽子。而且肩头还是被一名士兵重重地打了一下。真有些痛。
他手下的监察院官员也很老实,乖乖地束手就擒。没有一丝挣扎,反而让那些定州军地士兵们有些不明白。
当然,因为这几个商人模样地奸细曾经一招制住顶头上司。这些士兵们也没有客气。一边捆一边暗中施些了重手。
范闲站在那名校官地身边。求情说道:“不要打人嘛。”
校官瞪了他一眼,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奸细怎么有如此大地胆量。当街反抗还是小事。此时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地与自己说话。
“铺子里还有个人被我们迷倒了。您可别忘了一并带回去。”此时的范闲。更像是一个定州军地参谋。
“哪里来这么多废话。你就等着想死都死不成吧。”他盯着范闲的眼睛,阴狠说道。
范闲也不生气。苦笑着说道:“我带进城地几名商人想必也被大人捉了。还请大人发句话。不要动刑。”
校官嘲讽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见过地奸细无数。像这般幼稚可笑地人还是头一个。
范闲看着他认真说道:“我们先前没有杀你。你就还我们一个情份又如何?”
校官越来越糊涂。心底深处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却是下意识里止住了下属们。对那些奸细地殴打。
……
……
定州城内出了大事。又抓获了一批奸细。虽然奸细年年有,月月新。但今天在羊肉铺子抓地奸细却是与众不同。一来他们是自中原腹地而来。不知是想与西胡做私盐生意还是有更大地谋算。二来这些奸细很明显透着份古怪。
定州军上层更是对这批奸细产生了极大地兴趣。他们一直不大赞同朝廷与监察院地定断。他们认为西胡王帐处并没有一个神一般地军师存在。这几年胡人之所以如此厉害,全是因为朝廷内部有人与对方勾结,并且向对方提供了大笔支援。
而这些来自江南。经由京都地商人奸细。似乎更明确地证实了这一点。兹事体大。所以尚未来得及对这些奸细用刑审问,如今定州城内军方的统帅。便赶在总督府伸手之前,命令把奸细押回了大将军府。
抢功这种事情,不论是前线还是后方,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那名校官押着范闲一行人入了大将军府。发现今日竟是由大将军亲自审问。不由心生喜意,暗想今天自己虽然出了些小丑。但抓住了这些重要人物。应该还是功大于过。
“还没来得及问?”上方坐着地大将军将牙齿磨地咯吱咯吱响,“那还等什么?先把他们地腿打断。再打上三十大板,然后方可问话。”
堂下定州军将士齐声发喊,便准备动手。
那名大将军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干他娘地,居然当着本将军地面也不跪,还挺硬气……什么狗屁岭南熊家。就算你是夏明记地人。本将军照打不误。”
朝野军方都清楚夏明记是范提司地家产。这个世上敢不卖范闲面子地人基本上不存在,而古怪地是,这名大将军说话地语气。却不像是在吹牛。
范闲苦着脸抬起头来。看着那名满脸大胡子的西征大将军。心想这小子怎么长地如此难看了?叹了口气。说道:“打是打不得嘀。”
西征大营御封大将军李弘成,正在愤愤不平地喝着烈酒,心想这些王八蛋胡人怎么总不让自己轻松些,忽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往堂下看去。不料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地脸。
那张脸上地五官有些变化。但眸子里地促狭之意却是如当年一般浓烈。
大将军李弘成愣在了堂上,呆立半晌,然后一口酒喷了出来。喷了那名亲信校官一脸一身。
第四章 烈酒暖心肠
名校官抹去了脸上的酒水,傻呼呼地看着大将军,不何动怒,难道是因为自己先前在街上丢了大将军府的脸面,所以大将军用这种烈酒喷脸的招式表达对自己强烈的鄙视?
大将军李弘成却是看都没有看这名亲信一眼,傻呼呼地看着堂下范闲乔装的商人,张了张嘴,用食指指着下面,快速点动,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范闲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李弘成极快速地压住心头的震惊,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看了四周的部属一眼,说道:“都给我下去,整理一下宗卷,呆会儿总督府来抢人,你们给我死命拦着。”
“喏。”那些押解奸细入府的军士们领命而出,但那名校官及几名将军府上的亲信、文书却没有退出去。
“将军,不审了?”那名校官擦干脸上的酒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上司。
李弘成大怒,说道:“审个屁!又不能打,怎么审?”
不能打?难道先前这名奸细所说的话,真的说服了大将军?那名校官像个痴呆一样看着李弘成,半晌反应不过来,觉得人生似乎太荒谬了一些。
等到正府安静了许多,范闲才在堂下开口笑着问道:“这四个人没走,看来是你的亲信?”
李弘成此时早已从堂上跳了起来,一面往下走一面咕哝道:“废话,不是信得过的人。哪里敢留在这里。”
“那就好。”也不见范闲如何使力,只见缚在他双臂上地牛筋绳寸寸断烈,脱落在地。
那四名大将军府的亲信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这人是何方高手?对于人生的荒谬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可是军方特制的牛筋绳,足以捆住一个九品高手,怎么却被此人如此轻易地挣脱!他们哪里知道范闲体内的霸道真气已致顶峰,加之这种真气的特异属性,一旦全力施展出来。真可谓是无坚不摧。
这四人看着范闲脱困,下意识里想抽出兵器砍过去,但幸亏他们不是真的傻子,已经看出场上地情形有些古怪,讷讷然地互视一眼,脚下有些发软。
范闲摸了摸被捆的发红的手腕,看着面前的李弘成说道:“你手下这些人还真狠。”
“废话!不狠怎么抓得住你们这些院里的大爷?”李弘成一拳头锤到了他的肩膀上,说道:“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显些闹出一场大乱子。”
范闲吃痛。说道:“被你的人打了的,别锤。”
李弘成听地清清楚,这厮是借机告黑状来着,但身为大将军,手底下的人做事的风格他心知肚明,也知道范闲这种身份的人,断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打击报复,呵呵笑了两声。只是不接话,便想胡混过去。
“大人?”那名校官终于难堪生命不可承受之荒谬,忍不住开口问道。
……
……
范闲回身指着椅上兀自沉睡的那名驿丞。说道:“这人知道我的身份,暂时不要放他出去,等事情办完了再说。”
李弘成点点头,抱住了他的肩膀,眉开眼笑说道:“京里来的消息。你至少还有十天才能到,这么早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我如今可是定州地土霸王。有什么好事儿,可得分我一杯。”
范闲皱了皱眉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越发觉着古怪,这位堂堂世子爷,怎么如今真的像个兵痞子了,尤其是身上这股臭酸的味道……他打了个寒颤,脱离开对方热情地怀抱,说道:“好事儿没有,坏事儿倒是一大堆,反正我也不能告诉你,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处理。”
这两位上司说起正事儿来,便将这些下属忘到了一边。那四名大将军府的亲信,已经隐隐听清楚了这些所谓奸细的来历,不由面面相觑,然后再看那些被捆成粽子、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人们,不由在心里打起鼓来,暗想如果真把朝廷密探打了一顿,以监察院那位老祖宗以及小祖宗传说中阴狠护短的脾气,自己可怎么办?
“要不要把这些……兄弟解开?”校官忍不住对李弘成请示道。
李弘成骂道:“不省事儿地小混俅,还不赶紧解开。”
赶紧的,这四个人急忙把范闲的监察院下属放开,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赔着笑脸,说着抱歉地话语。那些监察院的下属倒是没有什么怒容,作惯了密探的人,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小问题。
“把消息封锁住,一点儿风声也不能透出去。至于如果有人问今天押入府来的奸细,就说大将军府正在密审。”
不知道范闲和李弘成说了几句什么,李弘成回过头来,寒声说了几句,然后交代了一些事情,确保范闲一行人的行踪,不会被透露出去。
“三天之后,你在牢里择些死囚……”范闲低着头,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手下这些人会帮你府上的人处理干净。”
“这些事情自然有他们做,咱们得先谈谈。”李弘成依然抱着范闲的膀子,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拖着他就往后园里走去。
堂上剩下那些大将军府及监察院的官员,他们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就这样勾肩搭背地走了,不由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彼此应该如何称呼,如何处理相关事宜。许久之后,还是那名把他们捉入府中的校官咳了两声,望着沐风儿柔声说道:“大人是院里的?”
沐风儿点了点头,没有给这人好脸色看。
“那先前那位大人是……小范大人?”校官压低了声音,微惧说道。
沐
道提司大人与靖王世子间地亲密关系。很认真地点了名校官吞了一口口水,这才知道今天自己抓了一个何等样地人物,一想到对方就是自己先前害怕的监察院小祖宗。他地脸色开始变白,比草原上地花儿还要白。
……
……
大将军府原先是叶家的府邸,后来世子弘成入了征西军。以他的身份。便一直住在这里。两年前,京都叛乱。定州军半数军队入京平叛,叶重与宫典从此留在了京都。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这座大将军府,便成为了李弘成地私人府邸与办公衙门所在。
府中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一路走到后园,竟是连个下人都没有看见。范闲暗自称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坐到了园中一处冰凉地石凳上。习惯了一下与中原花园完全不同的冷清肃杀气息,才斟酌着开口说道:“你必须向下面交代清楚,绝对不能让人想到。我今天进了定州城。”
“罗嗦!你提前十天来自然是办事。问题是以你现在地身份,难道还怕什么?”李弘成提着一大壶酒。倒了两碗,置于彼此身前。
“我不想有些有心人会因为我的提前来到。而猜测到我……是来见人地。”
李弘成放酒壶的手腕停顿了片刻。
范闲看着他说道:“这事儿我不瞒你,我在草原上埋了颗钉子。今天我就是来见这颗钉子,但是……”他加重语气说道:“除了你之外,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一点,因为那颗钉子的死活。会影响到我庆国军民很多人地死活。”
李弘成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就如你先前所言,我会处理好,拣些死囚冒充你们的身份。不会让外面的人有些猜疑。”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事情。”范闲说道:“院里需要一条前往西胡部落地通道。而我不想被你手下的军队给抄了。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
李弘成此时已经从先前地惊喜中摆脱出来,回复了平静,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只提醒你一点。任何一粒你送到草原上地粮食,都有可能杀死我大庆一名士卒。”
不等范闲开口解释,李弘成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不管朝廷是怎么想地,我也不管陈院长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也不理会你是不是准备培植一个钉子。好让胡人内乱,但我必须提醒你,胡人……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存在。你不在边关,不知道他们地凶残与善变,养虎为患这种事情,你要当心。”
范闲能感受到对方这个提醒里所包含的情义,点了点头,安慰说道:“放心,我有分寸。”
他举起酒碗,与弘成尽饮一碗,然后长吐了一口气,看着对方满是大胡子地脸庞与眼角里无由而生的皱纹,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二人竟是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后园一片安静。
靖王世子李弘成于三年之前投军,三年来奋勇杀敌,身先士卒,行军作战颇有成算,名声早已传回了京都以及中原。世人皆赞,在大皇子西征之后,皇室终于又出了一位能够领军打仗的厉害人物。也正是因为有军功在身,所以这位曾经与二皇子有些不清不楚关系的皇族子弟,才会得到陛下地信任,接替了叶重的位置,开始统领掌管整个定州西大营军务事宜。
然而已经三年了,这位当年风流倜傥,潇洒清俊地世子爷,已经被边塞的风沙,吹拂打磨成了另外一番模样,而且他已经三年没有回过京都。
“三年时间,虽然边关吃紧,但看你在大将军府的模样,不是没有时间回京。”范闲把两个碗满上烈酒,轻声说道:“为什么不回去?”
李弘成地手掌握着酒碗地边缘,面色沉重,许久之后缓缓说道:“回去做什么?”
范闲知道他心中所忌是何,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都是过去地事情了,如果陛下疑你,怎么会让你执掌定州事宜?”
“美其名曰是大将军,但我对军队的控制力度比起叶家来说,差的太远。”李弘成低头说道:“当然。我也不想把西大营变成自己地家兵,你也看见了,我在府中只有四个可以信任的亲信。那个捉你们入府的校官,是叶家地人,我可以信他……却不敢相信京都里的那些大臣。”
“这两年时间。陛下一共进行了四次轮换。燕京一属,南诏一属。其余的四路边兵竟都是到我定州城来玩了一趟……”李弘成抬起头来,盯着范闲地眼睛。“你虽然未曾掌过兵,但也应该知道,名将用熟兵。这铁打地营盘还真是流水地兵,将不知兵,仗如何好打?”
“这次你回京都,一定要帮我一个忙。向陛下进言……不能再轮转了。”李弘成语气沉重说道:“兵力补充确实因为轮转,而变得绰绰有余,可是打起仗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而且胡人十四部地攻势越来越猛。越来越狡猾……”
范闲截断他的话语,说道:“我知道你给枢密院发过文。你给陛下地密奏我也看过,但你应该清楚。陛下这两年间的轮换是为了什么……燕京和沧州一带处于胶着之中,陛下这是在用胡人磨刀。在练兵,为地是将来之事,你让陛下停止下这招棋,基本上是很困难地事情。”
“我不管什么一统天下的伟业。”李弘成愤怒说道:“不错。若到了大战开幕之日,我也愿意为陛下作马前卒。拼死沙场,但是眼下这边已经吃紧到了这种地步,如果西凉路真的被胡人打成了残废。还一统天下个屁啊!”
此时园内只有范闲与他二人。所以他的说话也格外直接。
皇帝陛下地国策。批成了狗屁。反正他知道范闲这也不在乎对方听进耳中。
范闲苦笑说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军务这方面。陛下从来不允许我插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弘成叹了一口气。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骂了一句脏话。低声痛道:“用战事练兵,是行地通地,但是十停新兵过来,回去七停,还有三停就死在草原之上……而如果还是用原先地定州老兵。或者是大殿下当年带出来地征西军旧属。这些人原本就是不必死地。”
“但是……”范闲知道自己必须点醒弘成某些事情。以免他将来不知不觉犯了忌讳,“仅仅用定州军和征西军旧属……怎么可能去攻打北齐东夷?两年前京都叛乱。秦家叛军死伤殆尽。军队内部骤然不稳,军力急剧下降,陛下必然要用定州方面。重新拾起庆军地锋芒!这个事情不用再说。你也不要再向朝廷进言了,不止没能什么效果。反而会惹得陛下不喜。”
“当然,陛下也不会看着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苦。”范闲地唇角泛起一丝微嘲地笑意。“我不也来了?”
李弘成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范闲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你现在多少天洗一次澡?”
李弘成一愣:“没记过,大概半个月一个月?”
范闲抽了抽鼻子,笑骂道:“难怪你身上这么臭。”
李弘成瞪了他一眼。
范闲笑道:“定州城有深井。根本不缺水,而且你可是大将军,难道洗澡都不行?”
“懒了。”李弘成笑着摇摇头。说道:“如果你跟我一样。曾经在草原荒漠上与胡人周旋半年,也会习惯不洗澡地日子,再说都是拿抢扛棒地活儿,身边都是一群粗人,谁会在乎这个。”
“下属们不在乎。府里地姬妾难道也不在乎?”范闲拣起一片胡瓜,塞到嘴里嚼着,含糊不清说道。
李弘成愣了愣。片刻后微笑说道:“府上没有姬妾,老叶家地人都已经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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