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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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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钎。
    雪大了,王十三郎担心范闲的身体,所以先前历尽辛苦,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营地,拿了这样一个小帐蓬来替范闲挡雪,难怪他会如此气喘吁吁。
    范闲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因为他只是瞪着失神或无神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五竹,用难听的沙哑的声音,拼命地说着话。范闲不是话痨,然而他这一天说的话,只怕比他这一辈子都要多一些。
    王十三郎做完了这一切,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了神庙门口奇怪的二人一眼,再次坐到了覆着白雪的青石阶上。
    真真三个痴人,才做得出来此等样的痴事。去了。
    五竹手里地铁钎不离范闲的咽喉一天一夜,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杀死面前这个话特别多的凡人。
    范闲不停地说话说了一天一夜,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唾沫早就已经说干了,王十三郎递过来的食物和清水都被他放到了一边,唾沫干了又生,声带受损之后极为沙哑,甚至最后带来的唾沫星子都被染成了粉声,他地嗓子开始出血,他地声音开始难听到听不清楚意思,他的语速已经比一个行将就木地老人更加缓慢。
    王十三郎在这对怪人身边听了一天一夜,他开始听的极其认真,因为在范闲向五竹的血泪控诉中,他听到了很多当年大陆风云的真相,他知晓了许多波澜壮阔的人物,他更知晓了范闲的童年以及少年的生活。
    然而当范闲开始重复第三遍自己的人生传记时,第四次拿出菜刀比划切萝卜丝儿的动作,企求五竹能够记起一些什么时,王十三郎有些不忍再听了。
    他抱着双膝坐在了青石阶旁,看着雪山山脉远方那些怪异而美丽的光影,手指下意识里将身旁散落的骨灰和灰痕拢在了一处,那是四顾剑的遗骸。
    当海棠走到神庙门口的时候,所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场景,她看见了三个白痴一样的人,王十三郎正怔怔地坐在青石阶上把玩着自己师父的骨灰,范闲却像尊乡间小神像般坐在一个小帐蓬的门口,不停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着天书一般含糊难懂的内容。而五竹却是伸着铁钎,纹丝不动,像极了一个雕像,而且这座雕像浑身上下都是白雪。没有一丝活气。
    那柄铁钎横亘在五竹与范闲之间,就像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不可接触的世界。
    不论是刺出去还是收回来,或许场间的所有人都会觉得好过许多,偏生是这样的冰冷稳定,横亘于二人之间,令人无尽酸楚。无尽痛苦。
    一人不忍走,被不忍地那人却依然不明白,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莫过于不明白。
    只看了一眼,海棠便知道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种难以抑止的酸楚涌上心头,直到今日。她才肯定,原来对于范闲而言,总有许多事情比他的性命更为重要。
    “他疯魔了。”海棠怔怔地看着范闲脸上明显不吉的红晕,听着他沙哑缓慢模糊的声音,看着五竹身上白雪上晕染的血色唾沫星子。内心刺痛了一下。
    王十三郎异常困难地站了起来,看着她沉默片刻后说道:“都疯魔了,不然你为什么不听他地话。要上来?”
    “我只是觉得他既然要死,我也要看着他死。”海棠看了王十三郎一眼,微微低头说道。
    “他支撑不了太久,本来伤就一直没好,那天又被刺了一道贯穿伤,失血过多,就算是要穿过冰原南归,本就是件极难的事情。更何况他如此不爱惜自己性命,非要来此一试。”王十三郎转过身来,和海棠并排站着,看着若无所知,若无所觉,依然不停地试图唤醒五竹的范闲。平静说道:“他说了整整一天一夜。也被冻了一天一夜,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你能劝他离开吗?看样子瞎大师似乎并没有听从庙中仙人的命令将他杀了。”
    “如果杀了倒好,你就不用像我昨夜一样,始终听到他那绝望的声音。”王十三郎忽然笑了笑,说道:“不过我还真是佩服范闲,对自己这么绝的人,实在是很少见。”
    海棠看着范闲那张苍白里夹着红晕,无比憔悴疲惫的脸,看了许久许久,忽然身体微微颤抖,眼眸里泛起一丝较这山脉雪谷更亮地神采。
    王十三郎忽然感到了身旁一丝波动,瞪着双眼看着海棠。打在近在咫尺的黑布上,又顺着那张冰冷的脸上冰冷的雪流了下来,看上去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然而五竹依然没有动作。范闲异常艰难地抹掉了唇角地血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心中难以自抑地生出了绝望的情绪,对面地亲人依然陌生,依然冰冷,依然没有魂魄,依然……是死的。
    范闲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他忽然想到五竹叔一直负责替神庙传播火种,在世间行走了不知几千几万年,脑中只怕有数十万年的记忆,也许,也许……这一天一夜,自己咳血复述的那些难忘的记忆,对于面前空上若雪山一样冷漠的躯壳而言,只是极其普通的存在,包括母亲叶轻眉的记忆在内,亦是如此!
    自己就像凭借这些普通地故事,就唤醒一个拥有无数见识无数记忆的人,这是何等样幼稚而荒唐的想法,一念及此,范闲万念俱灰,眼眸里生出了绝望的意味。
    他的声音有些扭曲,显得格外凄惶,格外含糊不清,对着面前那个永远不动的五竹叔沙声吼道:“你怎么可能把我都忘了!你是不是得失忆症得上瘾了你!上次你至少还记得叶轻眉,这次你怎么连我都忘了?”
    铁钎近在咫尺,犹在咽喉要害之地,范闲浑身颤抖,身体僵硬,陷入死一般地沉默,因为他已经失声了,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他身体颤地越来越厉害,眼眸里的绝望早已经化成了疯魔之后愤怒地火焰。他死死地盯着五竹脸上的黑布,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沉狞狠的表情,向着对方扑了过去!
    范闲的身体早已经被冻僵了,虽是做势一扑,实际上却是直挺挺地向着五竹的位置倒了下去,咽喉撞向了铁钎!
    铁钎的尖端向后疾退,然后范闲依然摔了下去,狠狠地摔了下去。所以五竹手里的铁钎只有再退,退至无路可退,便只有放开,任由被冻成冰棍一般地范闲摔倒在了他的身前。
    范闲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五竹身上布衣的一角,积雪簌簌震落,他盯着五竹的双眼。虽无法言语,但眼里的狞狠与自信却在宣告着一个事实……你不想杀我!
    你不想杀我,你不能杀我,因为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你的本能,你的那颗活着地心里面有我。
    “跟我走!”本来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的范闲,忽然间精神大振。对着放开铁钎,低头沉思的五竹幽幽说道。
    他那拼死的一扑,终于将自己与五竹之间的铁钎推开,两个世界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了不能再近,便在此时。范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五竹沉默了很久,脸上依然没有表情:“我不知道你是谁。”
    “当你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地时候,跟着自己的心走吧。“心是什么?”
    “感情?”
    “感情只是人类用来自我欺骗和麻醉的手段。终究只能骗得一时。”
    “人生本来就只是诸多的一时,一时加一时……能骗一时,便能骗一世,若能骗一世,又怎能算是骗?”
    “可我依然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可你若想知道你是谁,便得随我走。我知道你会好奇。好奇这种情绪只有人才有,你是人……人才会希望知道山那头是什么,海那面是什么,星星是什么,太阳是什么。”
    “山那头是什么?”
    “你得自己去看,你既然想知道庙外面是什么。你就得跟我走。”
    “为什么这些对话有些熟悉……可我还是有些不清楚。”
    “莫茫然。须电光一闪,从眼中绽出道霹雳来!怎样想便怎样做。若一时想不清楚,便随自己心去,离开这间鸟不拉屎的庙。”
    “但庙……”
    这些对话其实并没有发生,至少五竹和倒卧于雪地之中地范闲并没有这样的对话,实际上当范闲说出那三个字后,两个人只是互相望着,沉默着,然后五竹极常艰难地佝偻下身体,把范闲抱了起来,然后背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瞎子少年仆人背着那个小婴儿一般。
    范闲感受着身前冰冷地后背,却觉得这后背异常温暖,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漠然,因为他内心的情绪根本无法用什么表情来展现,他想哭,他又想笑,他知道五竹叔依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知道五竹叔愿意跟自己离开这座破庙。
    所以他想欢愉地叫,却叫不出声来,他想大哭一场,却冷的瑟缩成一团,只有拼命地咳着,不停地咳着血。
    然后范闲看见了海棠和王十三郎,这两位人间最强的年轻强者,此时却是面色苍白,眼光焕散,像是刚刚经历了人世间最恐怖的事情,最令人心悸的是,两个人都浑身颤抖,似乎快要控制不住心神上的恐惧。
    是什么样地事情让海棠和王十三郎变成了这副模样?
    王十三郎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范闲胜了,然而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丝毫快乐,有的只是后怕和一丝极浅的悔意,他浑身颤抖像极了吴老二,望着范闲干涩着声音说道:“我们……把神庙砸了。”
第一百五十章 田园将芜胡不归(上)
    把神庙砸了!
    听到王十三郎颤着声音说出来的这句话,伏在五竹背上的范闲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两个伙伴,怎样也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十三郎说的是真话,因为海棠和十三郎苍白的面色和异常复杂的眼神,袒露了一切——能够让这二位都惊惧成此等鹌鹑状的事儿,这天下还真不多。
    范闲剧烈地咳了两声,怎样也说不出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一根一根地头发像针一样地扎着他的头颅,一阵难以抑止的痛和畏怯。
    他自然不是怕神庙被砸之后,那个光点儿凝成的老头儿会马上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把自己干掉——不过是间有讲解员的遗址破庙,砸便砸了,他怕什么?他担心的是自己身前这个人,他担心五竹听到神庙被砸的消息后,会记起自己神庙护卫的职责。
    不过瞬间范闲转了念头,神庙被砸的时候,五竹叔肯定就知道了内里的动静,但他先前未动,这时候不见得动吧?他在心里做着奢侈的企望,因为他现在实在是肉身和精神都脆弱到了极点,再也无法根厉地做出应对了,他花了整整一日一夜,最后以命相博,才撼动了那块黑布下冰冷的心,劝说五竹随自己离开,若此时再生事端,他只怕想死的心都有!
    范闲当然不会去怪海棠和王十三郎,他知道两位伙伴是看着自己眼见要死,不忍卒睹,所以才会做出了这样一个异常胆大的举措,而且说不定正是因为神庙被砸,五竹叔少了一道心灵上的枷锁,才会从雕像变成活人?
    一念及此,他对海棠和王十三郎更是生出了感激之情,因为他清楚,这二位并不是自己,拥有前一世的知识和见识,在他们的心中,尤其是在海棠的心中,她终身以侍奉神庙为念,此户竟然为了自己去砸了神庙!
    几番思虑像泫光一样地从范闲脑海里掠过。他紧张地注视着身前五竹叔瘦削而稳定的肩膀。
    五竹没有动。
    当范闲咳着血试图唤醒五竹的时候,海棠和王十三郎便从神庙开了一道缝的门飘进去了,那个时候,范闲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的五竹身上,根本没有注意,而五竹似乎也因为某种情绪起伏的关系,没有理会。
    于是海棠和王十三郎便进去砸了,砸完之后便出来了,像及了抄家灭户的打手,只是此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不止可以前来参拜神庙,更可以把庙里的东西砸了个乱七八糟!
    在世人的眼中,神庙的地位何等崇高,何等虚无飘渺;而且前些日子他们也曾亲眼见过;那个飘浮于半空之中的仙人;他们可不像范闲一样;敢对那种完全超乎人类想像的存在大不敬;他们更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够战胜仙人!
    所以当他们入庙的时候;本就是抱了必死的信念;他们只是想扰乱神庙仙人的神念;让范闲找到机会能够救出那位瞎大师。可谁知道他们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把神庙给砸了!
    那位仙人凝于空中;海棠和王十三郎当自己是瞎子;根本不听;因为他们不敢听;便这样颤抖着;自忖必死着;过去砸了一通;结果那位仙人便那样消失了。
    世间最奇妙;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莫过于此;以至于海棠和十三郎此廖浑身颤抖站在庙门外时;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先前在庙里的经历。
    五竹叔没有动作;范闲稍微放松了一下心情;傻傻地看着面前两个痴痴的伙伴;心想这世道着实有些说不清楚;片刻之后他用唾液润湿了自己的嗓子;觉得可以开口说话了;才沙哑着说道:你们真强。荒凉的雪原上飘着冰凉的雪;天空中灰蒙蒙的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高利贷;只有无尽地风雪打着卷;在冰原和雪丘之间穿行;遮蔽了大部分的光线;一片死寂之中;偶尔传来几声并不如何响亮的犬吠;惊醒了这片极北雪原数千数万年的沉默。
    几辆雪橇正冒着风雪艰难地向着南方行走;最头前的雪橇上站着一个手持木棍的年轻人;迎着风雪;眯着眼睛注视着方向。第二辆雪橇上布置地格外严实;前面设置了挡风雪的雪帘;橇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正半卧在一个姑娘家的怀里;只是那位姑娘浑身皮袄;也看不出来身材如何。
    在雪橇队伍的后方;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眼睛上蒙着一道黑布;不远不近地跟着;雪橇在雪犬的拉动下;行走的不慢;然而这位少年瞎子稳定地迈着步子;看似不快;实际上却没有被拉下分毫。
    范闲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脖颈;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后方;在冰雪中一步一步行走的五竹叔;眼睛里生出淡淡悲哀与失望;然而他没有说什么;重新闭上了双眼;开始凭借天地风雪间充溢的元气;疗治着体内的伤势。
    数十头雪犬在这一次艰难的旅途中已经死了绝大多数;只剩下了阿大阿二为首的十一头;这些雪犬此生大概也未到过如此北如此冷的地方;动物的本能让它们有些惶恐不安;所以才会在王十三郎的压制下;依然止不住对着灰灰的天空吠叫了几声;好在这条道路已经是第二次了;不然真不知道这些雪犬会不会被这万古不化的冰雪和没有一丝活气的天地吓的不敢动弹。
    从雪山上下来后;五竹依然保持着冷漠和沉默;只是远远地跟着范闲的队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依然什么也不记得;或者应该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冰冷的躯壳;却因为灵魂里的那一星点亮光;下了雪山;离开了神庙;开始随着雪橇的队伍向南行走——如果此时的五竹有灵魂的话。
    所以范闲悲伤失望;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要维系多久;他不知道五竹叔会不会醒过来;若真的不能醒来;此五竹依然非彼五竹。
    一片雪花在空中被劲风一刮;沿着一道诡异的曲线飘到了雪橇之中;盖到了范闲的眼帘之上;海棠微微一怔;正准备用手指把这片雪花拂走;不料范闲却睁开了双眼;望着她微微笑了笑。
    笑容温和之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海棠避开了眼光;去看前方站在雪中的王十三郎;脸却淡淡地红了一下;从二人初初相逢之后;到今日已经是好几年了;她向来极少在范闲的面前露出此等小女儿情态;只是此次深入极北雪原;上探神庙;不知经历了凡世谷人几世也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海棠朵朵的心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
    范闲见她避开自己眼光;笑容未裉;心中反而感觉温暖。神庙被砸一事;对于他的心情冲击反而是最大。因为他清楚;海棠和王十三郎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最关键的是这两人必须要压抑住心头天生对神庙的敬仰与恐惧;这等情谊;世间并不多见。
    他的双眼微眯;目光穿越风雪;落在了身后极远处的那座大雪山上。依理论;那座大雪山应该早已经看不见了;可他总觉得雪山就在那里;神庙就在那里。
    前日在雪山这中;范闲最后还是再次进入了神庙;也看到了一番神庙里狼籍的模样;心情异常复杂;还有些淡淡的悲伤与可惜的念头;毕竟那是自己那个世界最后的遗存了;若就真的这般毁在自己手里
    好在并不出乎范闲的意料;那些光点再次凝结;语气温和实则毫无情绪的神庙老者再次出现;或许是神庙已经判断出庙里的第一个使者也是最后一个使者已经脱离了控制;所以并没有说出什么再次清除目标的胡话。
    便是范闲也没有找出神庙;或者说是最后一个军博的中枢在哪里;海堂和王十三郎大概也只是帑了一些附属设施。
    在神庙之中;范闲和那位老者进行了最后的一番谈话;至于谈了些什么内容;只有范闲自己知道;在这次谈话之后;范闲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神庙;将那个老头一人留在了雪山里。
    留你一生一世;待神庙自身也能熬出感知来了;老子孤独死你!
    这便是范闲对神庙的报复;因为他相信在那样的冰天雪地里;在没有物资支撑的情况下;神庙不可能闹出什么妖娥子来;若它真有这个能力;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庙里的使者一个一个死去;而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说了;世间还有五竹。
    范闲微涩一笑;看着队伍后方那个踏雪而行的瞎子叔;心情异常复杂;五竹叔是救出来了;可自己一旦南归;又将面临什么?此时的他早已无所畏怯;却只是有些情绪上的感伤。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田园将芜胡不归(下)
    庆历十二年地秋天,官道两旁的树叶一路向南渐渐变得阔圆起来。却也枯黄起来,随着气候而变化地沿途风景,十分清晰地描绘出了这个世界地地貌。
    一辆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之上。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失踪了大半年的范闲。终于回到了这个世界之中。那些热切盼望他死。或是企望他活着地人们。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地消息。
    历经艰辛再次穿越雪原之后,他们一行四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人世间,没有向任何势力发出明确的讯号,海棠和王十三郎知道范闲心头的沉重,而那位依然没有一丝人味儿的五竹,则只是沉默地坐在马车的后方。想必此人定是不了解人世间的那些破事儿,也不会去关心那些破事儿。
    在北齐强5琊郡地郡都处,马车在一间客栈外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时间,范闲一个人出了客栈,向着城内最繁华地青楼行去。而在他地身后,蒙着黑布的五竹不远不近地跟着。和五竹叔一起出来。并不是范闲的意思。只是他也有些不明白。明明五竹叔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可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
    在抱月楼分号地一间密室之中。范闲看见了已经足足等了四个月的史阐立。还有王启年和邓子越,如今的天下,在庆帝和皇宫的强大压力下,依然勇敢地站在他身旁地忠心下属已经不多了,除了密室中地这三位,便只有在江南艰难熬命地夏栖飞。
    看见活生生的范闲。这三位忠心不二的下属脸上都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喜神情,因为如今全天下都知道范闲去了神庙,可实际上全天下地人,不论是范闲的友人还是敌人。都以为范闲一定会死在神庙,谁知道他竟然能够活着回来!
    一番激动之余。范闲笑了笑,让众人坐了下来。自然没有什么神庙时间去谈论这次并不怎么愉快。而且连他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旅程。
    王启年蹲在一边抽烟锅子,邓子越将这大半年里天底下地重要情报。都放在了范闲地身前,范闲略略看了几眼。眼瞳里地忧虑之意越来越浓。
    史阐立看了一眼密室旁边那个瞎子少年,不知为何感到心里有些发寒,也不知道这位究竟是谁,居然可以和门师一起到如此重要的地方,他吞了口唾沫,说道:“我大庆北大营。于六月初三拔营,双方第一次接触,是在七日之后。”
    “为何北齐方面如此溃不成军?”范闲地表情沉重起来,望着他问道:“而且在螂琊郡里。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北齐人害怕地情绪。”
    “北齐方面连退三百里,很奇怪地是。据调查。上杉虎并没有在正面战场之上,而是选择了固守宋国州城。”邓子越上前应了一句话,然后将地图铺展在桌面之上。指着那处地沙场沉声说道:“这个位置正在腰骨之中,若我大庆边军直犯入北,上杉虎借势而出,直击腰腹……这位名将虽然选地是守势,然而守地也是异常凶险。”
    “这是去年北边那次战争之后。上杉虎抢地州城。原来这颗子儿最终是落在了这个地方。”范闲微涩一笑,他没有想到自己北探神庙,山中不知岁月,这片大陆上地局势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他们一行人从雪原归南的时候。南庆铁骑终于开始了北伐!
    “陛下既然下了决心。举全国之力北征,北大营也只不过是个先锋,在这等杀伐之气的侵凌下,强若上杉虎,也只能选择守势,这是国力使然,与个人将领地天才无关。”
    邓子越毕竟是监察院官员出身。相较于史阐立,他对于最近这一段时间南北两大势力之间的战争局势要评估地更清楚。担忧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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