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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无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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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未上过大学。”苏幽芷说的理直气壮。
  “哦?那么,苏小姐凭什么认为我们出版社在那么多高材生中会选择你呢?”
  苏幽芷明白这是提问的常见伎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不过是玩心理战,考验一下面试者的心理素质和自信心而已,她知道这问题的用意,自然从容自若的回答:“自信和实力。”
  陈镜龙觉得她的回答平淡无奇,想着空降下来的她看来不久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一旁的评审杨欣凭女人的直觉总觉得这个女孩子没那么简单,便插上一句:“但是很多应聘者都具备这些。”
  “那关键还得看陈先生的心胸和气量了。”
  苏幽芷这一胡扯倒让陈镜龙措手不及,但还是强装镇静说:“那你说说看,关我什么事?”陈镜龙心里发毛想着:你的工作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
  “陈先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跟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人自然不同,我知道开罪了陈先生,本不该来应聘,但眼下工作难找,我一是承了别人的情,不来面试就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二来是想着这也是个提高我文化的地方,所以就壮着胆子来了,如果落选了,也只能怪我自己遇人不淑,自认倒霉了。”苏幽芷这话气的陈镜龙脸一会青一会白,她如果落选,那陈镜龙就会被扣上公报私仇的“罪名”,那心胸就跟女人的小肚鸡肠有一拼了,更不要说什么受过高等教育的话了。
  苏幽芷看达到自己要的效果,立马转移了视线,目光落在另外两位招聘人身上:“不知两位对我这招‘以退为进’可否满意?”
  这本就想看好戏的修和杨欣还是第一次看到阿龙被人整,幸亏定力还行,不然就得笑场了,也因此他俩有点看好这胆识非凡的女孩子。杨欣最为理智,后面可还有人等着面试呢,清了清嗓子便说:“苏小姐,请先回去等通知。”
  苏幽芷走出门时,瞥见杨欣笑着推了陈镜龙一下说:“吃哑巴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云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三)

  八月
  一丝丝和煦的光线照进刚打开的窗子,城市的喧嚣还沉睡在宁静的夜里。
  苏幽芷第一天上班,心情平静的跟撒哈拉大沙漠一样是唬人的,激动的跟滚滚长江似的也是骗人的,没多大感觉,但又不是没感觉。
  她看了看手表,还差十分钟公车才来,她信步向站牌走去,余光注意到一辆黑色的汽车,窗子关的严严实实的停在路边,她对车子不怎么了解,但看着想必也是有钱人家的宠骑。
  她下意识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左看看右望望,确定没人后,看着车窗反射的自己,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配上了一个自信无比的微笑。
  可不曾想本以为没人的车的车窗摇了下来,车里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正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未细看,她就刷地一下红了脸,埋头急忙跑开,窘迫得头都不敢抬起来就冲上刚来刚到站的公车,就近坐在了靠车窗的位置。
  双手摸了摸绯红的脸颊,又扭头看了看车窗里脸红的自己,心里还在嘀咕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下丢脸丢到家了,巧不巧就刚好看到刚才的汽车跟公交车并排停在斑马线前,刚才消退下来的温度陡然上升,她连忙理了理刘海,将头埋的更低,生怕给人认了出来。
  想起宫承一学心理学的时候,看见她没事总喜欢看着反光的东西发呆,他问:“镜子里有什么吗?”
  “有改变着的我。”
  “原来是水仙花情结啊。”宫承一话音一落,马上就被苏幽芷一白眼瞪的什么话都给噎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这么多年来,习惯了,也改不了了。
  苏幽芷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都不知道开了多久了,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严肃而严重的问题——她上错车了。
  “师傅,停车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她在公车里着急的模样让黑色汽车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二哥,我第一次见她今天这样子,笑死我了,哈哈哈”
  苏幽芷百转千回历经劫难回到出版社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四十十,迟到了十分钟,眼睛快速扫了一下陌生同事的表情,以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嘴巴微翘、眼睛斜上瞟、爱答不理的样子是轻视、蔑视和不屑的完美体现。苏幽芷想:看来这日子是有点味道了。
  “哎呦,这不是苏小姐吗?墙上的标准北京时间告诉我,您老人家迟到了。”
  苏幽芷不看也知道是陈镜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来她也真的觉得陈镜龙这人不可不谓一奇葩:平时行为从没正经过,工作的时候又从没不正经过。
  “陈副编不会还记着上次的事,蹲着点儿来抓我的小辫子吧?”
  “哪能呢?我还得感谢您把我斤斤计较的光荣形象发扬光大呢。”陈镜龙这话可是酸人酸到家了,苏幽芷听了小声嘀咕着:“这么记仇,看来今年我是犯小人啊。”
  “说什么呢?”陈镜龙没听见她说话,直觉告诉他肯定损的彻底。
  “没什么。说你记忆力很强。”苏幽芷可不想再去找刺激,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没准他心情好了,就不找她茬了。说话这会儿,苏幽芷就错开陈镜龙的身体绕道走到自己办公桌前了,看见一盒牛奶和几种口味不同的小面包,便抬头看向还没走远的陈镜龙,他会意的点点头,她心里一阵暖意,师母曾经说她既奢侈又易于满足,师父却是极不喜欢她这一点,说是最容易被坏小子们给骗走,他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啊,为此还特地给她洗脑了几个星期,现在看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喽。
  “阿龙。”她叫住了陈镜龙,第一次用这个不客套的称呼叫他,看似随意地抬了抬手中的面包说:“谢了。”
  苏幽芷上了几天班,就一个字形容——闲,根本没有过初次来这里的混乱情况,初来乍到的她也不好多问,只是每天影印点资料、泡点咖啡、看点杂志的日子实在闷得很,但是她也看出了些许端倪:首先,出版社的社长可是没露过脸,在一般的出版社这可是不正常的情况,而且阿龙这个结过梁子的副主编也没了踪影,但所有人出了奇的默契,缄口不提,看来这是不成文的老规矩了,白白辜负她对英雄豪杰的一片丹心,想来这位社长大人也是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物。
  其次,喜静的她自然也潜意识地注意到一些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比如说修,听说修是从美国深造回来的摄影师,外景拍摄和插图设计都是由他负责,就连新书的封面和插图设计都是由他一锤定音的,但是却不是美术编辑部的部长,这着实让人疑惑。
  社里的员工简历写着“摄影作品获奖无数”的字眼,暗地里听小编辑们八卦说是他现在的身价足够她慢慢散散地过一辈子,没人想得通这么一尊大佛这么会就在他们社安家落户了呢?在一旁听得起劲的她当时还脱口而出一句:“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句话还引起不小的蝴蝶效应,社里的女职员们有十几号人都以为修是千里迢迢奔自己来的,还有几个胆大的,时不时的给修倒个咖啡、抛个媚眼。后来,她一想到偷看到怒火要从冰块脸中破冰而出的修的样子就笑到不行,也正是这样,她潜意识里就觉得修没给过她好脸色,她思来想去,下定决心要管好自己这张嘴,要么就不说,要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树敌太多害死自己确实不划算。
  杨欣还笑着打趣她说:“拜你所赐,这下美术编辑部的人都得沉沦冰窖一段日子喽。”杨欣也是摄影编辑,北京传媒大学的高材生,跟修是三年多的老搭档了,工作默契不用多说,就是对方的脾性也是摸得七八分了。自面试后,她跟苏幽芷也谈得投机,乐于讲一些社里的事情,还有一些工作要注意的细节,刚接触到修的时候她还提醒道:“这可是个艺术家的主儿,跟社长是同姓,但是认识的人只叫修,从不加姓氏的,你可别叫错了。”
  “有你开解我自然是了解加理解。”附和着说了之后,又嘟哝起来:“这都是些不成文的怪癖规矩,他难道不觉得‘修’跟‘shoe’发音一样吗?”
  听杨欣说,秦老师是资历深厚的老编辑,正因为德高望重,所以大家都恭恭敬敬以“老师”称呼,有人只要对准了他的喜好,他在很多方面都会对这个人提点指正,而且言中要害。不过,说起喜好,就属喜读文好文章为最,想来有不少人会去贿赂他,私藏必定不少。
  她费了心力去琢磨这个出版社,也无非是师父“观事入微,必有所解;观人入微,必有所知。”的教导使然,养成了静观人事的习惯,但是她始终有些无法看清的疑惑。
  思虑之中被安乔拍了她一下肩膀的动作给吓到,连忙起身,却不料被自己桌上的咖啡泼了一身,安乔倒被她的反应给弄慌乱了,连忙拿抽纸擦着她身上的污渍,一脸的抱歉。
  苏幽芷看向她淡淡一笑,示意她没事,她还在纳闷,一向谨言慎行的安乔怎么兴奋到跟自己开起玩笑来了,安乔站直身体对着她说:“孟轩说三天后社长会亲自见我们三人,让我们做好准备,这也够折腾人的,什么都不说,也没人理会咱们,就这样没名没分的在社里呆上十几天,心里也够郁闷烦躁的。”
  “这话怎么说的像是谁家争名分的小妾,酸~死人啊!”
  安乔、孟轩和她是招聘最后留下来的三人,想必这次是要跟新人谈谈试用期和薪水以及正式签约的一些问题。
  了然于心后她也思量了不少:三天后刚好是两个星期,社长把他们几个丢在一边看似不闻不问,实是在考验他们的耐心,自己本没有多在意这份工作,自然是有闲心去打量其他人的八卦寻点乐子,但是其他进社的人可是奔着饭碗来的,烦躁不安怕是今天才缓和过来,刚才还在纳闷的事就突然明朗了,而且照这番推测,社里应该安插了不少眼线,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来对他们试用期的总体工作评分报告还得仰仗这么些个暗处的大人们高抬贵手。当然如果简单点想,社长也许真的是太忙了,没空理会他们,自己纯粹想多了,把新人想的太重要了,把社长想的他复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云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四)

  九月
  “前几天太忙,没时间来看看你们的工作情况,不过关于试用期和薪金的问题一直不告知各位倒显得我们社没诚意,所以你们三人先在各自的部门做点事,王秘书待会儿会告诉你们相关信息”
  苏幽芷只顾着打量沐辰,隐约听到的也就这些关键的句子,其他官方性语句全给忽略不计了,她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但是就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迷迷糊糊地开完会,她就回到办公桌前发呆,一直纠结于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乔站在了她旁边,这次不敢吓她了,还在想着怎么把她从沉思中拉回来,愁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苏幽芷就转过头好笑的看着她苦恼的样子:“我是不是不回过神,你就在我旁边当一上午的怨妇啊?”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没有去找王秘书问你的工作安排,特地来提醒你去一下,结果我倒成了怨妇了。”
  “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好姐姐,多谢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回头请你吃饭,那我,先去了。”说着就小跑而去。
  苏幽芷想着必须来找王韵姐一趟,一是了解一下工作,二是打听一下这社长,或许就解了自己心头上的疑惑了。
  到了社长办公室外却没看到王韵,却发现这里的门跟自己第一次来社里迷迷糊糊要走进去的房间的门是一样的风格和样式,或者说就是同一扇门,没关的办公室门露了一条刚好够人窥探的缝隙,苏幽芷静悄悄把脑袋凑近门缝,把门微微打开到足够看到里面,她定睛一看:有人侧对着门口在老板椅上小憩。
  她混沌的大脑把记忆重新在她面前演练了一遍,她的记忆翻滚,暗潮涌动,顿然醒悟:是沐辰,第一天在出版社看到的睡觉的人是沐辰,前几天摇下车窗望着自己的也是沐辰。
  她少女的羞涩在这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是夹杂着的一丝丝恼怒更为明显,恼羞成怒的她转身就想离开,就在门要撞到门关制造出足以让人从梦中惊醒的响声的瞬间,一只突如其来的手及时把门抵住,安稳地关上后,一双质疑的眼睛看着她,她抬头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竟心虚了起来:“我我······”
  她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王韵就出现在她视线里,笑盈盈地说:“幽芷啊,社长把你安排到美术编辑部了,你旁边这位可是美术编辑部举足轻重的人物哦,不懂的就向前辈们请教,社里面的人都是很好相处的。”
  王韵又转向修说,“修大编辑,以后幽芷就麻烦你了,琳儿那丫头一直跟我唠叨,就怕她这个苏姐姐受了委屈。”
  这话虽是维护着苏幽芷,但是苏幽芷还是不好意思的紧,自己本来就是个别扭的人,现在越发显得矫情了。
  苏幽芷又听王韵简单说了几句,就悻悻而去。
  “杨欣姐,你说,修大编辑这人怎么样?”苏幽芷想着可别又得罪一大人物,这次嘴巴是管上了,手又不听使唤,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摔什么门啊?冲动是魔鬼,结果才是硬伤。
  “怎么着?你还怕起他来了?也是,你都说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也是该担心一下自己了。”杨欣是极随性洒脱的女孩子,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嘴巴上找点乐子,不过闹归闹,有点什么事,还是会帮衬着,换了语气跟幽芷说:“与其在我这急的不知所措,不如先去拉点关系,投其所好,你明白吗?”
  苏幽芷还在想着什么意思,坐在她桌子上的杨欣就跳了下来,拍了拍手,眼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侧目看了一眼她,就扬长而去。
  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阿龙,听着阿龙叫修三哥,找他帮忙准是没错,结果阿龙似笑非笑的给了句“无能为力,自求多福”。她先是恼他不帮忙,后想这话就让她毛骨悚然,自求多福?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邪门啊。
  她就开始有些担忧了,修现在可是她顶头上司,不得不早做打算,她又把注意力放到王韵姐身上,结果王韵姐给了句“下次见到修你就知道了。”这么具有朦胧派特色的话让她愈发心神不宁。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琳儿叫来打听打听了,琳儿坐在幽芷的椅子上,手扶着下巴倚在桌子上,皱着眉头,一副了不得了的样子让幽芷都跟着皱眉,突然琳儿眼帘一抬,视线直接掠过幽芷说:“修哥哥,你来帮琳儿看看这个视频怎么处理翻新一下嘛?”
  这话一出苏幽芷先是一惊,片刻又恢复正常的表情,只是嘴角有些抽搐,转过身来跟修简单打了招呼,修轻点了一下头就径直走到琳儿身边,俯下身看着不知琳儿何时在电脑上插了U盘放出的视频,修扭头望了她一眼,神游刚返的幽芷刚好撞上他的视线,她读不懂他眼里的东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脸红得跟夕阳西下的云霞一般,修看着幽芷《天鹅之死》的视频,嘴角倒多出几分诡秘的笑容。
  琳儿看似无意地说:“我跟苏姐姐说修哥哥在这些方面可厉害了,她还不信呢,修哥哥就帮琳儿把这个视频改进一下,也好让姐姐心服口服。”
  “琳儿汉语有进步哦。”修就像哄小妹妹一样地说着,琳儿还乘机向幽芷眨了两下眼睛,满是调皮的意味,修转向脸颊处还有些许红晕的幽芷说:“舞跳的很好。”
  舞跳的很好!
  跳的很好!
  很好!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幽芷脑袋里盘旋,他不是第一个夸奖她舞蹈的人,但却是第一个让她对夸奖欣喜若狂的人,她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他很好相处。
  一张芭蕾舞者的黑白照片在苏幽芷的指尖不知把玩了多久,背面写着两排秀气的钢笔小字:芭蕾独舞——《天鹅之死》,1905年安娜巴弗洛娃首次在圣彼得堡演出。
  她对这支舞没有什么特殊感情,甚至有些厌恶,她不知道这支舞寓意是崇尚自由,敬畏生命;她不知道第一个跳这支舞的人是安娜巴弗洛娃;她不知道这支舞关键是倾注舞者的感情;她只知道跳的是一只傻傻的天鹅,不停的艰难的一次次抬起翅膀,每跳一次,她就会重新体验一次那种深渊里的绝望与无助,被逼迫着承受罪恶和痛苦,耗尽体力和精神去挣扎着,沉重的手臂每动一下都伴随着阵阵麻木,生命似乎到了尽头,天鹅是她的化身,她亦是那只不肯死去的天鹅,对她而言,这是对精神的折磨,折磨的无休无止。
  但是,除了她自己,无人能懂。
  她拿起放在照片旁的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播放,视频处理的很好,重新配了音乐,画质也清晰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一阵蛊惑人心的声音:“视频不满意吗?”
  她没有回答修的话,眼睛盯着黑白照片一动不动,情绪还沉浸在浓郁的悲伤气息中无法自拔。
  “你喜欢芭蕾舞吗?”修忽视了他察觉到的不对劲问。但是幽芷还是不回答,不是不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修看似自言自语地继续说:“我以前去过法国巴黎歌剧院看《仙女》和《吉赛尔》,还看过俄罗斯圣彼得堡基洛夫芭蕾舞团的《爱斯梅拉尔达》。”
  “这些芭蕾舞大多逃避现实,遁入舞蹈中幽灵幻影的飘渺世界,消极的因素太多,影响情绪,还不如去莫斯科大剧院观看芭蕾舞团表演的《天鹅湖》,《胡桃夹子》和《巴赫切萨拉伊的眼泉》来的划算,柴可夫斯基的作品至少不会坏了自己旅游的兴致。”幽芷本来是下意识的评价芭蕾舞,说着说着竟谈起自己的喜好,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
  “心情不别扭了?再不说话我就要请医生来看看了。”修浅然一笑,竟让苏幽芷移不开眼。
  后来,幽芷再也没收到过照片。
  她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云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五)

  十月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二哥啊?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是小婉,你二哥成天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吧。”
  “姑姑,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看楹儿啊,楹儿想姑姑了。”
  如果楹儿粘在幽芷身边这样撒娇,幽芷定会刮刮她的鼻子说:“小机灵鬼,是想姑姑带你出去玩不被爸爸管着才是真的吧。”
  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苏幽芷不禁感叹时光如白驹过隙,楹儿这小丫头都两岁了,当年她走后,第二年就知道杨扶风跟小婉结婚了,虽然才二十岁,但在小地方早婚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出版社应该给她一个合理的国庆小长假,她离开自己的办公桌走到网络编辑部的工作区域,半靠着墙问安乔:“安乔,如果我没老糊涂的话,貌似我们应该有个小小的假期。”
  “你还记挂着这个啊,你不知道吗?上个月莫默得到的可靠消息说出版社要每天延长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你也是知道的,当时闹的人心惶惶的,不过前几天社长专门开会,给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延长工作时间,但是最近社里的工作很忙,新策划了几个项目,好像还谈了几笔图书出版的合同,所以十一长假怕是不能勉强了,其实只要不增加平时上班时间,十一长假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乔摆了摆手,看来她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莫默是出了名的嘴上不牢靠,这倒是不辜负他爹娘给他取的名字,从不沉默之外还方便了一些消息的传播,自然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包打听,而且总喜欢夸夸其谈,自比阮籍,说自己是怀才不遇,被杨欣接了下句说是“还在等待千里马遇上伯乐的道路上垂死挣扎”而被自己校对部的人送一雅号“老马”,谁见着他都这么称呼着,乐了全社的人大半个月。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莫默一股儿风似得出现在二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端起安乔的咖啡就往嘴里送,喝了一大口问:“这是什么啊?”
  “卡布奇洛。”安乔面无表情地说。
  “真难喝。”莫默给予了它评价后,摆出一副刚才喝的不是它的样子,缓了口气说:“劲爆消息,据可靠消息,十一社长会为大家争取三天假期。”
  “真的啊?老马,这是你目前为止最像人话的一句话了。”安乔掩藏不住地兴奋,完全看不出刚才对不放假的从容淡定。
  “哼——”幽芷怒气冲冲地走开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莫默和安乔抓耳挠腮。
  “资本家,都是些势力的资本家,满脑子的手段,就知道压榨我们廉价的劳动力”幽芷一个劲的谩骂着,却丝毫消不了满腔的怨怼,本来她打算回去给紫儿过生日的,现在假期没着落之外,好处还全给了人骗了去,怒火中烧, “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我”
  “不然怎么样?我很好奇呢。”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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