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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旧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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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金面佛死,那自是为了报那一击之恨。可是胡大爷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干么在金面佛的剑上也要涂上毒药?我细细一想,猜到了他的心意,哼,此人向来贪心,必是图谋胡大爷那只铁盒。
  “閰大夫说他不知那铁盒中装著何物,那是说谎,他是知道的。胡大爷将那铁盒交给夫人之时,将盒中各物一起倒在桌上,满桌耀眼生光,都是珍宝饰物。胡大爷说道:‘妹子,你一身本事,贪官豪富家中的金银,但有所需,自是手到拿来。只是出手多了,难免有差失之日,我——我——’夫人道:‘大哥放心。你若有不测,我一心一意抚养孩子,这些珠宝慢慢变卖,也尽够母子俩使一辈子的了。我不再跟人动刀动枪,也不再施展空空妙手如何?’胡大爷大笑叫好,拿起一本书道:‘这是一本拳经刀谱,是我高祖亲手所书。’夫人接口笑道:‘好啊,飞天狐狸一身的本事,都写在这里。你瞒得好稳啊,连我也不知道。’胡大爷笑道:‘我祖宗遗训是传子不传女,传侄不传妻,这才叫做胡家刀法啊。’夫人笑道:‘待孩子识了字,让他自看,我绝不偷学就是。’胡大爷叹了口气,将各物都收入铁盒,再将盒子放在夫人枕头底下。后来我见夫人一死,急忙奔到她房中,哪知閰大夫已先进了房,手中还抱著那个孩子。
  “我心中怦怦乱跳,急忙在门后一缩,只见閰大夫左手抱著孩子,右手从枕头底下取出铁盒,在盒子四角掀了三掀,又在盒底一按,那盒盖便弹了开来。他取出珍宝珍饰在手里把玩,馋涎都掉了下来,一时玩得爱不释手,将孩子往地下一放,又从盒里取出那本拳经刀谱来翻看。孩子没人抱了,放声大哭。閰大夫怕人听见,随手在炕上拉了棉被,将孩子连头连脑的罩住。
  “我大吃一惊,心想时候一长,孩子不闷死才怪,念及胡大爷待我的好处,决意要去抢孩子出来。只是我年纪小,又不会武艺,绝不是閰大夫的对手,只见门边倚著一根大门闩,当下悄悄提在手里,蹑手蹑脚走到他的身后,在他后脑上猛力打了一棍。
  “这一下我是用尽了平生之力,閰大夫没有提防,哼也没哼一声,俯身跌倒,珠宝摔得满地。我忙揭开棉被,抱起孩子,心想这里个个都是胡大爷的仇人,我得将孩子抱回家去,给我妈抚养。我知道那本刀谱关系重大,不能落在旁人手中,当下到閰大夫手中去拿。哪知他晕去时牢牢握著,我心慌意乱,用力一夺,嗤的一声,将拳经刀谱的前面两页撕了下来,留在他的手中。只听得门外人声喧哗,金面佛苗大侠在找孩子,我顾不到旁的,抱了孩子溜出后门,要逃回家去。
  “从那时起直到今日,我没再见閰大夫的面,岂知他竟会做了和尚。是不是他自觉罪孽深重,因而出家忏悔呢?他偷得了拳经的前面两页,居然练成一身武艺,扬名江湖。他只道这世上再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想不到当日脑后打他一门闩那人,现在还好好活著。閰大夫,你转过身来,让大伙儿瞧瞧你脑后的那块伤疤,这是当年一个灶下烧火小厮一门闩打的啊。”
  宝树缓缓站起身来。众人屏息以观,心想他势必出手,立时要了平阿四的性命。哪知他只念了两声“阿弥陀佛”,又坐回椅上,说道:“二十七年来,我一直不知是谁在我后脑打了一门闩,这个疑团,今日总算揭破了。”众人万料不到他竟会承认此事,都是大感诧异。苗若兰道:“那个可怜的孩子呢?后来他怎样了?”
  平阿四道:“我抱著孩子溜出后门,只奔了几步,身后有人叫道:‘喂,小癞痢,把孩子抱回来!’我不理会,奔得更快。那人咒骂几句,赶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就要抢夺孩子。我急了,在他手上用力咬了一口,只咬得他满手背都是鲜血——”曹云奇突然冲口而出:“是我师父!”田青文横了他一眼,曹云奇好生后悔,但话已出口,难以收回,见众人都望著自己,心中甚不自安。
  平阿四道:“不错,是田归农相公。他手背上一直留下牙齿咬的伤痕。我猜他不会跟你们说是谁咬的,更不会说为了甚么才给咬的。”
  田青文、阮士中、曹云奇、周云阳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想田归农果然从来不曾说起过此事。平阿四又道:“我这一咬是拼了性命,田相公武功虽高,却也经受不起,只痛得他脸色登时惨白,拔出宝剑,在我脸上砍了一剑,又一剑将我的手臂卸了下来。他盛怒之下,飞起一脚,将我踢入了河中。我一臂虽断,另一臂却仍牢牢抱著那个孩子。”
  苗若兰低低的“啊”了一声,平阿四道:“我掉入河中时早已痛得人事不知,待得醒转,却是躺在一艘船上,原来给人救了上来。我大叫:‘孩子,孩子!’船上一位大娘笑道:‘总算醒过来啦,孩子在这里。’我抬头一看,却见她抱著孩子在喂奶。后来我才知道,我被救上船到醒转,已隔了六日六夜。那时我离家乡已远,又怕仇人害这孩子,自然不敢回去。听苗姑娘说来,苗大侠是当这孩子已经死了。”
  苗若兰喜道:“是啊,原来这可怜的孩子还活著,是不是?爹爹知道了一定会十分喜欢。他在哪里,你带我们去瞧这孩子好不好?”她随即想到,自己一直叫他“可怜的孩子”,其实他已是个二十七岁的男子,比自己还大著十岁,脸上不禁一红。
  平阿四道:“你是瞧他不著了,这里的人,谁也不会活著下山。”苗若兰道:“我爹爹,必会上峰相救,我一点也不担心。”平阿四道:“你爹爹打遍天下无敌手,打的是凡人。他武艺再强,也耐何不了这万仞高峰。”苗若兰道:“是那孩子叫你来害死我们么?”
  平阿四摇头道:“不是,不是。这孩子豪放任侠,和他父亲一模一样,若是知道我来干这种阴毒勾当,他定要拦阻。”曹云奇怒道:“好啊,原来你也知道这是阴毒的勾当。”苗若兰问道:“那孩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叫甚么名字?武功好么?他在干甚么事?”
  她自小见父亲每年祭奠胡一刀夫妇,一直以未能抚养那孩子为毕生恨事,是以极为关心。平阿四叹道:“若不是我炸毁了长索,苗姑娘,你今日就能见到他啦。”苗若兰奇道:“甚么?”平阿四道:“他与此间主人有约,今日午时要来拜山。眼见午刻已到,这会儿想来已至山峰之下了。”众人齐声叫道:“是雪山飞狐?”平阿四道:“不错,胡一刀胡大爷的儿子,叫做雪山飞狐胡斐。”
  众人听了半天故事,对胡一刀的为人甚是神往,听说雪山飞狐是他儿子,心中都起了一种异样之感,虽想见了他未必有甚好处,但不禁渴欲一见,又想此间主人遍邀高手,以备迎战,只怕此人本领亦不在乃父之下。苗若兰忽然惊道:“啊哟,此间主人所邀的帮手和我爹爹都未上山,如在山下和那雪山飞狐撞到,定要动手。我爹爹不知他是胡伯伯的儿子,若是一剑将他杀了,那便如何是好?”
  平阿四淡淡一笑,道:“苗大侠虽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要说能一剑杀了胡相公,却也未必能够。”他脸上一个长长的伤疤,这么一笑,牵动肌肉,显得极是诡异。
  他又道:“胡相公今日上山,原是要找苗大侠比武复仇。只是我亲眼见到当年胡一刀胡大爷与苗大侠的交情,胡大爷之死又非苗大侠的本心,我劝胡相公别上这儿来找苗大侠比武,可是说甚么也劝他不听。后来我在山下见到了这位閰大夫,当下跟上峰来,炸索毁粮,大伙儿一齐饿死,总算是报了胡大爷待我的恩义啦。”
  这一席话,只把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心想宝树当年谋财害命,今日自是死有应得,只是各人与此事并不相干,却在这儿陪上一条性命,也可算得极冤。宝树见了众人脸色,知道大家对自己颇有怪责之意,站起身来喝道:“今日之事,咱们只有同舟共济,一齐想个下山的法儿。这个恶徒嘛——”
  一语未毕,忽听扑翅声响,一只白鸽飞进大厅,停在桌上。苗若兰道:“啊,白儿,你跟著来啦。”上前拿起白鸽,却见它脚上缚著一条丝线。这丝线从鸽脚上一直通到门外,苗若兰向里拉扯,那线竟是极长,拉了好一大截,始终未见线头。她好奇心起,双手交互收线,那线竟似无穷无尽一般。田青文上前相助,两人收了数十丈,忽觉丝线渐渐沉重,看来线头彼端缚得有物。苗若兰大喜,叫道:“咱们有救啦!”众人齐道:“怎么?”苗若兰道:“这白鸽是我家养之物,我爹爹带在身边,用以传递消息。此时爹爹必已到了山下,在丝线上缚著救咱们下峰的物事。”平阿四听了此语,脸色大变,狂吼一声,扑上去要拉断丝线。殷吉站在邻近,身子一幌,已拦在他面前,双掌起处,将他推倒在地。
  田青文道:“姊姊,小心拉断了丝线。”苗若兰点了点头。那丝线虽细,却极坚韧,两人手上愈来愈沉,丝线始终不断。再拉一会,苗若兰似乎有点吃力。陶子安道:“苗姑娘你歇歇,我来拉。”走近去接过了丝线。
  阮士中、曹云奇、刘元鹤等早已抢出门去,要看那丝线上吊的是甚么救星。陶田二人收了一会,忽听门外欢呼声起,手上登松,想来所吊之物已上了峰。厅上各人一齐走出,只见阮士中与曹云奇站在崖边,双手此起彼落,忙碌异常,仍是在收线,原来丝线上缚的是一根较粗的丝索,待那丝索收尽,又引上一根极粗的绳索。
  众人一齐高呼,七手八脚,将那粗索缚在崖边两株大松树上。刘元鹤道:“咱们走罢,待我先下。”双手抓住绳索,就要往下溜去。镇关东陶百岁喝道:“且慢,干么让你先下?谁知你在下面要捣甚么鬼?” 
 
第十一回 白衣男子
  刘元鹤横眉怒道:“依你说便怎地?”陶百岁一怔。心想这峰上之人个个各怀私心,互不信任,不论谁先下去,旁人都难放心,给他这么一问,倒也说不出个妥善之策。曹云奇道:“让几位女客先下去,咱们男子汉拈筹以定先后。”熊元献细声细气的道:“这样罢,天龙门、饮马川山寨、跟咱们平通镖局的,每一家轮流下去一位,大伙儿互相监守,谁也不用怕谁使奸行诈。”
  阮士中道:“那也好。宝树大师,请您将铁盒儿见还罢。”说著走上一步,向宝树伸出手去。众人初时只顾念自己的生死安危,此时危难已过,又都想到了那件宝物。各人本来只知这铁盒是件武林异宝,到底异在哪里,宝于何处,却均不甚了了,及至知是闯王遗下的军刀,已觉此物非同小可,待听平阿四说这柄刀关连著闯王的大宝藏,那更是个个眼红心热。故老相传,闯王进京之后,部属大将刘宗敏等拷掠明朝的宗室大臣,所得珍宝堆积如山,不久兵败,这批珍宝从此不知下落,若是由这铁盒宝刀而掘得宝藏,世上尚有何种财物能与之相比?
  宝树冷笑道:“老衲想请问一声,你天龙门何德何能,要独占这柄宝刀?天龙门掌管了近百年,现下该当换换主儿了。”阮士中愕然,殷吉、曹云奇、周云阳不约而同的抢上一步,站在阮士中身旁。宝树仰天笑道:“哥儿们想动武,是不是?想当年天龙门在刀头上得宝,今日在刀头上失宝,那也是公平得紧啊。”阮士中等大怒,恨不得扑上去将这老和尚砍成几段,夺过宝盒,但忌惮他的武功了得,却又不敢动手,在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之下,反而倒退了数步。
  一时雪峰边寂静无声,忽然服侍苗若兰的婢女琴儿指著山下叫道:“小姐,你瞧,谁来啦。”众人一惊,心道:“怎么下山的先后议论未定,反倒有人上来了?”都走到崖边向下张望,只见绳索上一个白衣男子,捷逾猿猴的援索而上。田青文道:“苗姊姊,这位是令尊么?”苗若兰摇头道:“不是,我爹爹从来不穿白衣的。”
  说话之间,那男子爬得更加近了。于管家叫道:“喂,尊驾是哪一位?”但听半山里传来一声长笑,那笑声极是洪亮,只震得山谷鸣响,似乎满山都是大笑之声。
  阮士中见宝树手捧铁盒,站在崖边,轻轻一拉曹云奇的手,指指宝树背心,用右肩作了个相撞的姿态。曹云奇会意,知道师叔命自己将他撞下山峰,他本领再高,从这万仞高的山峰上掉将下去,哪里保得住性命?这铁盒宝刀却是跌不坏的,待会下去寻找便是。阮曹二人一点头,同时发足,猛然冲向宝树后心。此时宝树离崖边不过尺许,全神注视山下,丝毫不知有人在背后突施暗算。
  待得听到脚步声响,阮曹二人已同时冲到身后,宝树见那白衣男子上来时的身法神态,心中正自惊疑不定,突觉背心被袭,更是大吃一惊,危急中倏施铁板桥功夫,身子向前斜出。这铁板桥功夫,原是闪避敌人暗器的救命绝招,通常是暗器来得太快,不及跃起或向旁避让,只得身子僵直,突然向后仰天斜倚,让那暗器掠面而过,双脚却仍是牢牢钉住地下。功夫越高,背心越能与地面接近,讲究的是起落快,身形直,所谓“足如铸铁,身挺似板,斜起若桥”是也。宝树这一招铁板桥,又与通常所用的不同,并非向后仰倚,却是向前俯斜,两足钉在崖边,身子凌空,已凭虚倾在雪峰之外。
  阮士中与曹云奇撞到宝树背后,只道袭击得逞,心中正自大喜,突觉这一撞之下,前面受力之处忽地消失。
  阮士中武功精湛,急忙一个觔斗,滚在一旁。曹云奇却收脚不住,一冲而出,直往雪峰下掉落。
  众人齐声惊呼,宝树手持念珠,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田青文一吓,已晕倒在地。陶子安站在她的身旁,急忙伸手扶住。余人望著曹云奇一个魁梧的身躯向下直落,无不心惊魄动。眼见他势必摔得粉身碎骨,那白衣男子忽地双足勾住绳索,左手在峰壁上用力一推,那绳索带著他的身子,如荡秋千般向曹云奇急飞过去。
  这一下时机与用力都是恰到好处,那白衣人右手一探,已抓住曹云奇的后心。不料曹云奇身躯本重,这一堕之势,更是厉害异常,但听得喀喇一响,衣衫破裂,竟又掉了下去,那白衣人双足一松,放脱绳索,向下直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他的右足足踝。足踝虽已抓住,可是两人仍是向下急落,但见两人身形愈来愈小,一堕数百丈。那绳索离两人在一丈以外,半空中无著力之处,白衣人武功再高,除了下堕之外,绝难左右移动。眼见他仗义救人,却要累上自己一条性命,哪知他右手忽然用力一甩,将曹云奇的身子如兵刃般向绳索甩去。
  曹云奇早已神智迷糊,双手碰到绳索,立即牢牢抓住。凡溺水之人,即令在水中碰到一根水草,他必全力抓住,至死不放,此是人之求生本性,此时曹云奇也是如此。按他平素武功,本不足以抓住绳索,以抗这两人急堕之势,但危难之际,不知怎的力气登时大了数倍,那绳索直幌出去,带著二人向左飞荡。
  那白衣人借到绳索之力,腰间使劲,身子倒翻,左手已抓住绳索。他在曹云奇耳边说了一句话,拍拍他的背,道:“快上去。”
  曹云奇惊魂未定,但听了他的话,有如接到纶音圣旨一般,急忙双手交互拉绳,攀援而上。
  众人在崖边见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奇险,无不挢舌难下,见曹云奇攀到峰边,殷吉与周云阳抢上去拉住他的双手,提了上来,齐问:“这白衣人是谁?”曹云奇喘了几口气,朗声道:“那位英雄命我上来禀报,说道是雪山飞狐胡斐到了。”
  众人为那白衣人的气势所慑,一时尽皆怔住,也不知是谁首先叫了声:“啊哟!”往庄内便奔。众人不及细想,一窝蜂的往大门抢去,陶百岁、刘元鹤、阮士中三人一齐挤在门口,你推我拥,争先而入。曹云奇与陶子安抢著去扶晕在地下的田青文,又是险些动武。只一阵乱,门外众人走得干干净净。于管家与琴儿扶著苗若兰走在最后,险些儿被关在门外。
  殷吉见熊元献闭上大门,立即取过门闩,横著闩上。陶百岁只怕不固,又取过撑柱,牢牢撑住。此时田青文已醒了过来,说道:“那雪山飞狐与咱们素不相识,怕他怎的?”阮士中横了她一眼道:“素不相识?哼,你父亲是他父亲的大仇人,他肯放过你么?”刘元鹤也道:“咱们伤了平阿四,那雪山飞狐岂肯干休?”
  陶子安忽向墙头一指,道:“咱们撑住大门,他从上面不能进来么?”阮士中道:“对,陶世兄快上高守著。”陶子安冷笑道:“阮师叔武功高,还是阮师叔上去。”一言辅毕,猛听喀喇喇几声巨响,那撑柱与门闩突然迸断,砰蓜一响,两扇大门已被人推开。众人齐声惊呼,直往内院奔去,霎时之间,大厅上又是阒无一人。群豪初听平阿四说那胡一刀的往事之际,颇想见见他遗下的孤儿,可是待得雪山飞狐当真上山,身手竟如此了得,想起自己或多或少与他有一些怨仇,不禁心寒胆怯,又见旁人躲避,相互惊吓,你怕我更怕。平素的豪气雄风,尽数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管家欲觅宝树出去抵挡一阵,可是四下张望,宝树早已不见,不知躲到了哪里,他想:“主人将这庄上之事托付了我,拼著一死,也得去全了主人的体面。”当下向苗若兰低声道:“苗姑娘,你快到夫人房去,与夫人一同躲入地窖密室,可别让人瞧见,这里的人没一个安著好心。待我出去见他。”
  苗若兰向郑三娘与田青文望了一眼,道:“我带这两位姊姊一起去地窖罢。”于管家急忙摇头,低声道:“不,苗姑娘,这两个女人未见得就是好人。姑娘与夫人是千金贵体,莫理会旁人。”苗若兰道:“那姓胡的若是要杀人放火,你挡得了么?”于管家一按腰间刀柄,惨然道:“今日是于某以死报主之时。但求夫人与姑娘平安,小人就对得起主人了。”苗若兰想了一想道:“我跟你一齐出去会他。”于管家大急,道:“苗姑娘,你不听那和尚说,令尊苗大侠与他有杀父大仇?你若不躲开,落在此人手中,那——那——”
  苗若兰道:“自从我爹爹说了胡伯伯的往事,我就一直就盼那个孩子还活在世上,也盼终须有日能见一见他。今日之事虽险,但若从此不能再与他相见,我可要抱恨一生了。”她这几句虽说得轻柔温文,然语意极为坚定,于管家竟尔不能违抗。他心道:“这位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却刚勇如此,真不愧是金面佛苗大侠之女。甚么镇关东、威震天南,名号儿叫得响亮,与苗姑娘一比,倘不愧死,也可算得脸皮厚极。”他本来心中害怕,但见苗若兰行若无事,恐慌之心倒去了一大半,当下紧一紧腰带,在茶盘中放了两只青花细瓷的盖碗,冲上了茶,走出厅去。苗若兰跟随在后。
  于管家转出厅壁,高声道:“胡大爷远来,不曾远迎,当请恕罪。”说著请了个安,献上茶去。只见那白衣人脸朝外、背向里,腰间微弯,俯在那张红木方桌旁不知在做些甚么。他听见于管家说话,回过头来,但见苗若兰弱态生娇,明波流慧,怯生生的站在当地,不禁怔了一怔。
  苗若兰见这人满腮虬髯,根根如铁,一头浓发,却不结辫,横生倒竖般有如乱草,也是微微一惊。她自幼对胡一刀之子心怀怜惜悲悯之情,今日相见,却不料他竟是如此粗豪猛恶的一条汉子,她随即想到:“胡一刀胡伯伯容貌威严,他生的孩子也是这般,又何足为奇?倒是我自己一向将他想错了。”当下上前盈盈一福,轻声说道:“相公万福。”
  雪山飞狐胡斐此番上峰,准拟与满山高手作一场龙争虎斗,哪知庄中出来相见的竟是一个姣好少女,心下大是诧异,暗道:“且瞧他们使甚么诡计。”当下还了一礼,说道:“在下胡斐奉揖。不敢请问姑娘高姓?”
  于管家向苗若兰使个眼色,叫她捏造个假姓,千万不可吐露是苗人凤之女,哪知苗若兰竟似不解,说道:“胡世兄,咱们是累代世交,可惜从来从未会面,我姓苗。”胡斐心中更是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姑娘与金面佛苗大侠怎生称呼?”于管家大急,在苗若兰身旁暗扯她的衣袖,她仍是不理,道:“金面佛就是家父。”胡斐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幸会,幸会。令尊怎么不出来相见?”
  于管家手按刀柄,只怕胡斐出手相害,斜眼微晲苗若兰时,却见她神色如常,心道:“这位姑娘年幼无知,眼前是个杀父的大仇人,她竟不知天高地厚,尽吐真相。”只听她道:“家父尚未上山。他若知胡世兄是故人之子,纵有天大的要事,也早搁下,必已赶来与世兄相见。”胡斐更是奇怪,道:“姑娘知道在下身世,令尊却不知晓,敢问何故?”苗若兰道:“适才我是听令友平君说的。”胡斐道:“啊,原来平四叔到了这儿,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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