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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枫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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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他召见护卫堂、金龙会中的主要头目,以实施他经过深思熟虑的布局。
  此时,大总管司徒天鹏出现在书房门口,轻声道:“相爷,人已到,请相爷训示。”
  胡惟庸点点头,遂起身到厢房客室。
  客室里已坐满了人,相爷一跨进客室,众人便站起行礼。
  相爷微笑道:“各位免礼,请坐!”
  秦玉雄坐在东侧前排椅上,对今夜来相府议事感到惊诧,联想近日发生的事,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老是不能平静下来。
  这半月里,他没一天闲着。郎戈走后的第二天早上,他正等候陈志鸣等人归来,好严刑逼东野焜招供,问出如澄、凌晓玉、张元顺等人的下落,这可是个出头露脸的机会。
  哪知还没等到他们回来,总坛便派人来把他和司徒俊叫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他二人到了总坛,毕震山、张天龙已在座,彼此打个招呼,奚会主便谈起了正题。
  奚玄机道:“京师武林已被两堂纳入属下,两位堂主报出人数并禀报编排人员情形。”
  毕震山不慌不忙道:“本堂属下有十二个小帮会,共千余之众,已将他们编为百人一队,队之下十人一哨……”
  奚玄机道:“你们调教士卒的地盘已遭凌晓玉毁去,今后又将如何处置?”
  “本堂已另有秘密之处调教会众,为不惊动庶民,每次只招五十名。”
  “毕堂主处事有方,老夫甚感欣慰。”奚玄机略一顿,问秦玉雄:“仁勇堂情形如何?”
  秦玉雄先听见毕震山的回话就知道要糟,这会儿奚玄机问他使他大窘,呐呐道:“此事我交与周涛总管经办,详情不知。”
  奚玄机皱着眉头不悦道:“身为堂主,此等大事不管还管何事?老夫倒要请教!”
  秦玉雄面红耳赤,回答不出。
  奚玄机道:“一统京师武林,连那些挑夫贩子的帮会都招揽过来,这其中不是大有深意么?秦堂主不难想出其中用意,岂能将这等大事委之下属。从今日起,命你将下属乌合之众编队,并亲自监督部下习武,月内要初见成效!”
  秦玉雄心中懊恼,姓奚的太不给面子,当着忠武堂毕、张二人的面羞辱他,若将这口气咽下,传出去如何做人?
  他板着脸道:“本堂如何行事,不劳会主费心,我愿将此事交属下办理也纯属堂主之事,会主如何能够为此等小事羞辱于我,不知是何居心?我秦某倒要领教!”
  这话使在座之人俱皆一惊。
  奚玄机大怒:“什么,你敢犯上?”
  秦玉雄也怒火熊熊:“事先你并未知会要做什么,突然间召来有此一问,故意给人难堪,你这不是寻衅打碴么?究竟安的什么心?”
  奚玄机倏地站了起来:“你小子休狂,本座今日就要处置你,押入石牢按反叛罪行刑!”
  秦玉雄也站了起来:“你敢!”
  司徒俊连忙道:“奚会主,有话好说……”
  秦玉雄气呼呼道:“你这才做了几天会主,就对我等喝五吆六,我秦某人会后忠心耿耿,你却来安反叛罪,真是岂有此理!”
  奚玄机气得脸色发白,大喝道:“来人!”
  毕震山先是冷眼旁观,幸灾乐祸,但他也明白,不给点颜色给姓奚的看看,今后他定然不将属下看在眼内。从他来做会主后,独揽总坛大权,副会主都被免去,总坛里全是他奚家的人,这种做法本来就难以服众。此时秦玉雄受不了羞辱顶撞于他,正好趁机挫挫他的霸气,不然自己也会有遭辱的时候。
  因道:“二位不必动怒,些须小事不足挂齿,切莫闹得让下属也知道了,面子上不好看。
  请两位坐下,有话慢慢说。”
  奚玄机一听,这是什么话,他居然将双方摆在同等地位来劝解,哪还有上下之分?秦玉雄是以下犯上,而不是同辈间发生争执,姓毕的显然与秦玉雄坐在一条凳上。
  他在老家一向是自己说了算,从未有人敢持异议,东岳三君子代相爷将他请到京师做金龙会会主,他之所以要取消所有的副会主,就为的是一人说了算。他决不容许旁人持异议,虽然金龙会中的人已不同于老家中的人,他还是要维持他的一人独尊。因为冲天剑法乃天下第一剑法,武林中素来凭武功称尊,武功差的自然要服从武功高的,这是金科玉律!金龙会中尽管收罗了黑白两道不少的高手,但不论武功或是名声,只会在他之下,所以他统辖他们和在家乡统辖奚家子弟一样,并无分别。金龙会中护法也好堂主也好,见了他都该毕恭毕敬,低声下气,唯命是从。
  所以,不但秦玉雄明目张胆冒犯了他,连毕震山也渺视了他的权威。
  他不假思索地斥道:“毕堂主,秦玉雄以下犯上,而你是非不分,居然充当和事佬,这是将本座置于了何等地位?你安的什么心?你们都是本座下属,对本座必须谦恭有礼,岂能与本座平起平坐?念你初犯,不予计较,下次……”
  毕震山大恼,接口道:“奚会主,在下好意劝解,却招来无端训斥,金龙会非奚家独有之物,乃相爷一手创建,我等皆效忠相爷,听命于相命,奚会主心中应当有数,须知群雄并非奚家村人,奚会主还是尊重些好!”
  秦玉雄大喜,心中痛快已极,毕震山说话切中要害,比自己高明了许多。他说得不错,金龙会是相爷的,不是你奚家的,你我都效忠于相爷,只有相爷才是大家必须服从的真正头儿!
  他立即道:“毕堂主说出了在下心里话,你我大家效忠相爷,彼此该相互尊重……”
  奚玄机虽然取了个好名字,但他行事一向独断专横,很少含有“玄机”,他一向自视甚高,出言如圣旨,容不得半点忤逆,听毕震山一番话语,竟然是除了相爷之外并未把他放在眼里,这不是叛逆还能是什么?
  他气得大叫道:“你们要造反?今日本座撤了你二人堂主之职,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毕震山冷笑道:“奚会主,我二人这堂主之位可是相爷委派的,要撤要免,还是先禀告相爷的好,以免自己找难堪!”
  奚玄机一听这话有理,只怕自己当真撤不了他二人,那么就以武功惩治他们,在金龙会中用他二人做个榜样,杀鸡吓猴!
  他立即气势汹汹道:“你二人自恃武功了得,有意顶撞本座是么?那就让本座给你们一点教训,好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领教领教冲天剑法的滋味!”
  最后一个字落音,他的剑已出了鞘。
  秦玉雄新学了师傅创制的绝招“风雷激荡”,心中有恃无恐,当即抽出腰刀,道:“我秦某人不信邪,早就想讨教讨教!”
  毕震山和张天龙一下退开,坐山观虎斗。
  司徒俊心想,与会主动手总不是好事,护卫堂追究下来岂不要糟?但又想看看两人较量,究竟孰高孰低?秦玉雄败了,那不用说是惨了,如果胜了他也是犯上,下场也好不了,自己就有可能顶堂主之位,当然也可能是奚家的人趁机来抓实权。以现在情形判断,留住秦玉雄似乎对自己更为有利。
  心念电转间,只见奚秦二人各自离开座椅,找个空处站下,恶斗眼看一触即发,便赶紧插到二人中间,道:“使不得,使不得,相爷要是获知同室操戈,岂不是要失望了么?当前正值用人之际,这样做让下属知道了也会寒心,请两位以大局为重是幸!”
  毕震山也觉得事闹大不好,今日已给了姓奚的下马威,让他将霸气收敛些也就够了,便对秦玉雄道:“秦老弟,走吧,以大局为重!”
  秦玉雄听他这么说,心念一转,便收刀入鞘,转身向门口走去。
  奚玄机哪里肯饶,喝道:“站住!你今日休想再出这间客室……”
  张天龙冷冷接口道:“奚会主,大人大量,就让秦堂主去吧,这事以后再说。”
  奚玄机知道他的底细,若把他得罪了,无疑是挑斗他的老子,自己新来不久,还不宜与之为敌。对此,东岳三君子曾再三告诫过。
  好!今日就暂且忍下一口气,日后还怕这两个小子翻得出自己的手掌心么?
  他不再说话,只狠狠瞪着秦玉雄的背影,任由他出门而去。
  秦玉雄边走边对毕震山道:“多谢毕兄、张兄,奚老儿妄自尊大,想要任意凌辱于人,这金龙会可不是奚家天下!”
  毕震山道:“此人霸气十足,就是想让金龙会成他奚家的手中物,你我两堂须多多联络,不要相互猜忌,姓奚的就奈何不了我们!”
  秦玉雄道:“毕兄说得是,以后请多多指教,小弟决不会猜忌毕兄。”
  张天龙冷冷道:“这是真心话么?”
  秦玉雄道:“两堂都为相爷效力,彼此又常常并肩子在一起行动,所谓唇齿相依,张兄你说是不是?危难中不是要相互救助么?”
  张天龙道:“说得是,几次浴血苦斗,都是两堂效命,你我之间确是应该以诚相待。”
  秦玉雄道:“那是自然。你我与凌晓玉、青衫客以命相搏,他奚家人坐在总坛不冒风险,今后若有险情,别指望奚家人出来相助,到头来我们只能相互依靠。今后仁勇堂有灾,还请二位相助。若是忠武堂有难,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两位以为如何?”
  毕震山、张天龙同声道:“正该如此!”
  秦玉雄这是头一次感到与毕张二人谈得投契,心中颇为愉快。毕震山说原想三几日内请他来忠武堂做客,但忙于训练部众,只好改日。又嘱他要督促部下练功,不久就有用处。
  回来后,他立即召来周涛和伏梁等人,陈志鸣等大败而归满面惭色,他说不必放在心上,商议编排部众训练部众的事更要紧。其实心中大为气恼,东野焜要是去了雁湖,惊动师傅下山来找自己,岂不是大大不妙么?
  以后的这些天,他忙于到各个训练据点去督促那些地痞混混练武功,亲自教训了几个不规规矩矩练武的人,慑服了大众。
  今天他回来得很晚,又被相府召了来,在客室见到来人全是金龙会总坛和护卫堂的重要头目。那三个蒙面人也在座。不用说,着道装的必是七煞真人,另外两人必是总执刑使和护卫堂堂主。一年多来,这是他们第二次公开露面。今晚定是有重要之事,会是什么事呢?他默默坐着,气氛有些沉闷又有些紧张。
  此刻,只听相爷说道:“天示吉兆,本官老家住宅井中忽生竹笋,祖坟夜夜有红光照射,老夫命中有九五之尊,当今皇上暴虐,肆意屠戮开国功臣,朝中百官,无不怨声载道。本官应上天之召,顺时应运,思谋及早举事,各位与本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官若登大位,各位少不得封侯封王,荫及子孙后代,也不负各位身怀之绝技。几经思量,本官决定近日举事,望诸位成仁取义,赤心报国。”说至此一顿,双目扫视全场,续道:“为便于指挥调派,本官对各位职司有所改动,由大总管向各位宣谕,当前之急务,则请护卫堂主与各位共商,望各位负重致远、壮志凌云、赤心忠胆、披荆斩棘,共创大业!”
  相爷说完,护卫堂主等三个蒙面人倏地站立,其余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三个蒙面人同声说道:“相爷功参造化……”
  其余人立即出声应和,秦玉雄记起曾听过这样的颂词,便跟着颂读:“……泽被生民,我等肝脑涂地,誓死效命!”
  相爷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大总管司徒天鹏道:“各位,情势紧急,相爷宣谕以军令统调金龙会与相府士卒护卫,护卫堂主慕容石前辈任总提调,总监察使七煞真人、总执刑使张渊负监军之职,总护法东岳三君子、奚会主与在下参与总提调议事。各位,在下重提一次,从今日起以军令统调,各位按照原来职级行事,违者不论何种职级,将由总监察使、总执事使严加惩处,请各位牢记,且勿触犯军令,否则悔之莫及!”
  秦玉雄心惊胆战,六神无主。
  相爷当真是要造反,而且即将举事!
  师傅当年的仇敌夜行魔慕容石、断魂手张渊竟也在相府中,而且是自己的头领!
  此时他只觉得头脑中云雾缭绕,昏昏然、飘飘然,心中也不知是一股什么滋味。
  续听蒙面黑衣人慕容石低沉的声音道:“相爷有天子之相,当今皇上无道,相爷起而代之,天经地义。从今夜起,本座与各位参事统一调派相府与金龙会人手,各位按原来职司行事,不许以下犯上,违抗者受尽酷刑受死!”略一顿,续道:“当务之急有两件事,一是要保障元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所派专使在京师的安全;一是除去青衫客、凌晓玉这一班钦探!”
  说到这里,相爷手捧茶盅又蜇了进来,仍到空着的主位上坐下。
  慕容石稍停后又道:“两件事同时进行,以防钦探查到元特使行踪。一年半来,钦探凌晓玉屡屡破坏我方预谋之事,彼辈似是未卜先知,足证有奸细潜于金龙会中,奸细不除,实为大害,两堂堂主应多加小心!至于如何对付钦探一事,各位有何高见,不妨直抒胸臆!”
  幽冥三凶的幸存者老二余沛咬牙道:“凌晓玉巢穴早已查到,为何迟迟不动手?只要全力以赴,一夜间就可斩尽杀绝!”
  胡相爷摇了摇头:“不妥不妥!凌晓玉与二级钦探万松婆婆同住一屋,若将她们在巢穴中灭除,岂不惊动皇上?追查下来反对我方不利。若是在巢穴之外除去,情形又自不同。”
  东岳三君子之首王斯平道:“相爷所说极是,凌晓玉这班人,只能诱出京师一网打尽。”
  可是,用什么法呢?一时无人出声。
  无敌鹰爪关钰突然道:“相爷,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相爷微笑道:“关壮士有话尽管说。”
  关钰面带忧戚之色,道:“当今皇上残暴,动辄杀人,纯属暴君,相爷英明睿智,人心所向。但大明立国后诸事顺遂,此时举事未免仓卒,此其一;另外若与海上倭寇勾连,彼等不比元太子本就一国之人,而是异邦异族之盗匪,若与彼辈联盟,只怕失去民心,此其二;若依属下一孔之见,我方应招兵买马,暗中扩大军力,在有把握致胜之时揭竿而起……”
  他的话颇得许多人赞同,连秦玉雄在内,情不自禁一个个微微点头赞许。
  这造反的事,是闹着玩的么?
  关钰的话,胡相爷似乎也十分赞赏。只听他道:“关护法之意,时下举事太也仓卒,无成功之望是么?”
  关钰略一犹豫,毅然道:“属下正是此意。上直亲军二十六卫、五军都督府所属三十二卫,听命于相爷的还不多……”
  胡相爷打断他的话道:“关护法,此乃军中机密,你并不知晓,就不要说了吧!”说完站了起来,径自走了。
  关钰一愣,相爷生气了么?他不禁有些后悔,转念一想,这些话并没有错,此时忙于举事,不啻飞蛾投火,这不是让大家去送死么?
  忽听慕容石低沉的声音在叫他,便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只听他道:“关钰,你临战怯阵,蛊惑人心,摇唇鼓舌,危言耸听,妄图灭我斗志、动摇军心,试问你是效忠皇上还是效忠相爷?你是金龙会中的护法,还是钦探的鹰爪?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何居心,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这番言语一出,当真是满座皆惊!
  关钰乃金龙会前任会主,现任护法,对此时举事有异议,当面向相爷进言,这有什么错?
  怎能将其视为仇敌?
  秦玉雄大惊失色,静观事态发展。
  只听关钰道:“你这是什么话?本护法有话禀明相爷,为大局着想,凡事谋定而动,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话难道错了不成?你虽为总提调,也不能如此无礼!”
  断魂手张渊喝道:“放肆!你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已犯死罪,还不跪下领死!”
  关钰大怒:“住口!本护法效忠相爷,并非你二人之仆役,岂是任由尔等侮慢的……”
  就在这时,慕容石大喝一声:“找死!”
  只听他“嗖”一声已由椅上腾起,直扑关钰,一只枯瘦的手掌向其胸前拍去。
  这一下,快若电光石火,谁也没料想到。
  关钰与他相隔丈余,仓猝间两手如爪,一爪按对手袭来之掌,一爪向对方天灵盖抓去。
  他号称鹰爪无敌,这鹰爪功夫自非等闲。
  只听“轰隆”声中夹杂着一声惨叫,关钰一个身躯碰翻了座椅,后脑脊背重重撞在墙上,“叭哒”一声坠落地上,已没了声音。
  众人魂飞魄散,噤若寒蝉。
  慕容石双肩微晃,已回到座椅上。
  他那低沉的声音又在众人耳畔响起:“若再有持异议者,一律处死,关钰就是前车之鉴!”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总坛护法,就这样糊里糊涂、平平淡淡死去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上一句话,第一任会主螳螂神拳张瑾,大概也是这么死于非命的。
  关钰忠于相爷,相爷知道后能容许么?
  秦玉雄心中为关钰鸣不平,期待着相爷来说句公道话,看他慕容石怎生交代?
  胡相爷果然来了,手中仍捧着青瓷茶盅。
  他对关钰的尸身瞟了一眼,什么话也不说,慢悠悠到主位上坐下,声色不动。
  司徒天鹏站起到窗口喝了声:“来人!”片刻就进来了两个护院,他把手一指:“抬走!”
  两个护院当即抬起关钰,退出室外。
  这时慕容石又道:“明日起,总坛人马与相府卫士保元太子特使平安,两堂高手由奚会主调派,不得有误。毕堂主秦堂主要到京师百里处迎候特使,然后秘密送进相府。奚会主率总坛护法等人暂住元亨钱庄霍东家府上,以利相互联络。若发现凌晓玉等人追踪特使,立即动手除去。总而言之,要确保特使平安,若是出了事,必将严加追究!”略一顿,续道:
  “迎接保护特使之事,要做得机密,不可张扬,为确保此事办妥,由副总监察使慕容星耀与副总执刑使张媚红监察两堂行事。”说完,对相爷道:“相爷,有何谕旨?”
  胡相爷站起来道:“拜托拜托,大功告成之日,也是诸位荣封公侯之时,望各位戮力同心,无往不利!”
  众人站起齐答:“谨遵台命!”
  胡相爷满面笑容走了。
  慕容石手一挥:“散去!”
  秦玉雄一路上心神不安,相爷执意造反,容不得半点异议,关钰忠心进言却遭惨死,还有谁敢说一个“不”字。那夜行魔的武功高得吓人,以关钰的身手挡不住他一掌,师傅要自己留意夜行魔的行踪,若有机会便将他除去,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再说师傅的仇怨毕竟是过去的事,做徒弟的又何必将旧帐承继下来,更何况如今大家都跟着相爷造反,这私仇私怨还能放在心上么?
  他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不去找慕容石、张渊报仇,但心情依然平静不下来,他被造反的事搅得心神难安。回到“雅庐”,已近三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要么造反成功,封王封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造反不成,这后果不堪设想。他就算保住性命,从此也只能浪迹天涯、漂泊四方、永无宁日,还要累及父母亲戚,被灭了九族……胡思乱想中朦胧入睡,突然觉一股尖锐指风点在了膻中穴上,惊得双眼一睁,又被一指戳中哑穴,吓得他灵魂出窍。
  只见火光一亮,有人点燃了蜡烛,竟是夜行魔慕容石,不禁心胆俱裂,这老魔莫非要行凶么?
  又见其走过来,一把将他拉起解了穴位让他坐在椅上说话。他迅速瞥了绿荷一眼,见她昏睡不醒知被治了睡穴,连个叫救命的人都没有。
  慕容石道:“早知你是赵鹤的弟子,欲找老夫为师报仇么?”
  “不敢,晚辈效忠相爷,决无二心!”
  “很好,老夫有话交代……”
  半个时辰后,他才得安心躺下睡去。
  “爷,醒了么?”绿荷站在床前笑吟吟看着他:“司徒大爷在楼下等着呢。”
  秦玉雄将被一掀,跳下床道:“快抬水漱洗,今日事多着呢!”
  楼下,司徒俊耐心等着,见他从楼上下来便道:“我已命人召周涛、卓炜等人来,伏正霆、梁公柏要不要来?”
  秦玉雄道:“伏梁二人在径山没有反叛,回来后也未露出破绽,还是叫他们来吧。”
  司徒俊道:“保护元特使不能出差错,这两人若是来卧底的,岂不糟糕?”
  秦玉雄道:“说他们是卧底的,也无凭证,你不要他们来议事,可他们可以随心所欲进进出出,雅庐有什么动静,还瞒得了他们?我看索性把他们叫来,随时叫大家在一起,若抓到把柄,立即就处死,若无泄密叛变行为,那是最好,如今正是用人主际。”
  司马俊点头道:“看来只好如此。”遂命人到“福居”叫伏梁二人。
  不久,仁勇堂主要头目到齐。
  秦玉雄道:“各位,昨夜我与司徒兄奉召到相府议事。当今皇上残虐无道,杀人无算,相爷早有取代之心,近来天示吉兆,相爷老家井中长出竹笋、祖坟上红光照耀,惊动了邻里。
  因此相爷当机立断,不久将举事。故此,从昨夜起,由护卫堂主总提调相府卫队与金龙会。
  你们猜这位堂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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