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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枫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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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快亮,他便打坐调息。
  几天后,总坛护法关钰、黄武杰来家访他,要出动仁勇堂的人去除掉几名钦探。
  关、黄二人说完就走,并不涉及会主易人之事,他也就不好开口。是夜按总坛调派,到洁香楼除钦探,不料消息走漏,对方已有准备。他与玄灵老道交手时被老道戏弄,毕震山便下令群攻,正打得起劲,忽然又命撤退,等到回来,方知张劲竹受伤,由伏正霆护送回镖局。
  第二天,他和司徒俊被召到了总坛。
  奚玄机、张媚红、慕容星耀、毕震山、张天龙和奚剑雄、奚剑堂夫妇在座。不一会,关钰、黄武杰也来到。
  奚玄机板着面孔道:“昨夜忠武堂、仁勇堂合歼几个跳梁小丑,但风声竟然走漏,对方设了伏兵,两堂数十高手铩羽而归,实在令本座惊讶!今日特召两堂正副堂主前来问个明白,是哪一堂泄漏了消息。”
  毕震山道:“忠武堂在动手的半个时辰前,才说出动手的地点和要诛除的对手,因此绝无泄密之可能,望会主朋鉴!”
  秦玉雄道:“仁勇堂个个忠心,与对手素不相识,更无通敌之嫌,望会主明察!”
  奚玄机冷笑道:“两堂无人泄漏机密,难道是对手未卜先知不成?这且不说,两堂数十名高手,为何中途撤回了?”
  秦玉雄道:“此次围歼钦探,仁勇堂出人最多,为何中途撤回,属下至今不明缘由。”
  关钰道:“两堂高手由属下和黄护法指挥,正当围住钦探欲加斩杀之际,属下发现对方有数十人援手,属下等人已陷于对方所张之网,为避免人员损伤,故下令撤回。”
  奚玄机道:“关护法既这般说,本座就不再追究。但两堂有人泄漏机密之事,限三天内查清,不得有误!”
  毕震山道:“忠武堂高手在部外出公干,留在京师只有少数几人而已。下次总坛若有派遣,望将两堂分开,各负其责,以免代人受过!”
  秦玉雄大怒,道:“如此甚好,再无瓜葛,职责分明,若有过失,无法推诿!”
  奚玄机道:“该如何调遣,本座自有主张,不必由两位堂主代谋。下次若再有失误,定要追究,决不姑息!”
  张媚红道:“泄密之事,望两位堂主认真追查,不得掉心轻心,要是查出有人卧底,尽早清除,以免误事!且莫不当回事,回去后高枕无忧,一俟总坛查出奸细,堂主难辞其咎。”
  从总坛回来,却见张元顺、张劲风在客室等候,因问道:“张护法,有事么?”
  张元顺叹口气道:“不错,有事见堂主,昨日凤凰镖局韩老镖头因失镖之事找老夫……”
  他把事因说了一遍。
  原来昨日晚,韩兴邦和独生女儿韩飞燕到虎威镖局来拜访。张劲竹与韩飞燕有情,只因兄长张劲风尚未议婚,两家便未提及此事,但都心照不宣。张元顺自误入金龙会后一直懊恼不已,终日烦闷不乐,便少去韩家走动,一听韩氏父女双双登门,便和劲风劲竹迎了出来。
  韩飞燕一见张劲竹走路瘸着腿。十分惊讶,张劲竹便撒个谎支吾了过去。
  张家父子也发觉韩家父女神色不对,不禁心生纳闷。
  坐下后,韩老镖头道:“前月凤凰镖局送十万两银子到江西,不料在皖境螂琊山附近被一伙蒙面人劫了镖去,所有镖师趟子手被押解随车走,只有一名镖伙潜在草丛中侥幸逃脱,连夜回来报信……”
  张元顺失声道:“啊呀,再无一个镖师脱身么?可知那伙强贼的来路?”
  “据镖伙说,强贼武功高强,其中一人使两只套手铁爪,极像是魔手秀士应天华,镖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到三五回合便被治了穴!”
  “呀,又是他们干的!”张劲风愤然叫道。
  韩兴邦叹道:“不错,老夫也推断是他们那一伙所为,这金龙令也找上了凤凰镖局,这便如何是好?”
  张元顺一时没了主意,道:“韩兄不必着急,这事虽然棘手,但也不是无望。”
  韩兴邦道:“老夫自知无力与金龙令抗衡,但也不能束手待毙,明日率镖师前往螂琊山探查,追踪镖车……”
  张元顺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事非同小可,还须从长计议。”
  韩飞燕道:“十万两银子若不追回,家父必将身陷囹圄,韩家也就从此败亡……”说着掉下了泪,语不成声。
  张劲竹一伤心,也差点流泪,他深吸一口气道:“燕妹放心,凤凰镖局失镖如同虎威镖局失镖一般,愚兄定陪同前往查找……”
  飞燕拭去泪水,道:“多谢张兄。”
  张元顺道:“寻镖之事不能过急,待明日晚,老夫上风凰镖局商议行期如何?”
  韩兴邦道:“只恐太迟,难以寻觅踪迹。”
  张元顺道:“明日老夫找人协助,后日起程,决不耽搁如何?”
  韩兴邦想了想,道:“如此多谢张兄!”
  父女俩心神不定,当即告辞回家。
  送走客人,父子三人坐下商议。
  张劲风道:“若是忠武堂那伙人所为,这镖如何找得回来?”
  张劲竹道:“拼了命也得找,不然……”
  张元顺道:“为父想出了个主意,虎威镖局既是金龙会中人,不妨去找秦玉雄,请他出面与毕震山交涉,索回镖银。”
  张劲风道:“只怕毕震山不肯,除非秦玉雄去找会主,但会主是否应允难以预料。”
  张劲竹道:“金龙会乃相爷所创,居然听由这些人胡作非为,不如请秦玉雄去相爷面前告状,只要相爷开口,还怕镖银要不回来?”
  张元顺点头道:“这话不错,明日一早去见秦玉雄,想来他不会拒绝。”
  张劲风道:“要是秦玉雄不肯相助呢?”
  张劲竹道:“去找东野焜,请他们报禀紫星红梅,请她助一臂之力。”
  张元顺道:“说得是,一招不行就再施一招,韩家的事不能不管。”
  就此议定,第二天一早来见秦玉雄,没料他被招到总坛去了,只好坐在客室里等。
  秦玉雄听完失镖经过,道:“若真是应天华他们干的,待我找毕震山……”
  言未了,司徒俊插言道:“堂主,找了也没用,金龙会这么多人需要开销,银两从哪儿来?奚会主下令两堂自筹饷银,忠武堂这么干就是为了筹措银两,仁勇堂马上也得这么干!”
  张劲风恼道:“什么?仁勇堂也要劫镖?”
  张元顺道:“韩老镖头与老夫情同手足,老夫岂能坐视韩家遭难而不顾?”
  司徒俊道:“金龙会敛财备用,并非自今日始,杭州张仁富的家财不是全部藉没了么?
  凤凰镖局的事,只怕管不了。”
  秦玉雄沉吟道:“待我试试看,不过张老镖头最好让韩镖头入会,入了会就是自己人,自己人总不能抢自己人的镖银吧?”
  张劲风道:“怪事,金龙会既为相爷创立,怎容得毕震山等人为非作歹,这不成了黑道帮会了么?这金龙会……”
  司徒俊把脸一沉:“张执事,这话最好别说,小心祸从口出!”
  张劲风冷笑道:“既然敢这么干,又何须怕人说?相爷总不会纵容这么干吧?”
  秦玉雄忙道:“劲风兄别乱说,忠武堂的事别和相爷扯在一起,凤凰镖局的事,待打听实了才好着手,因为是不是忠武堂的人干的,凤凰镖局并无凭证。”
  张元顺道:“如此多谢堂主,这就告辞。”
  人走后,司徒俊道:“堂主真要管这事?”
  “不管不成呀,我找相爷去。”
  “金龙会敛财,本就是相爷的旨意,要不然招来这许多人,拿什么去买吃喝?杭州首富张仁富又何尝是什么元奸,杀他全家不过是看上他的家财罢了……”
  “你说的是真的?”秦玉雄大为惊讶。
  “这样的大事,在下能信口雌黄么?”
  “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忠武堂毕震山为何受到相爷青睐?就因为这几年他不辞辛劳,带着手下人四处作案,替金龙会敛集了大批财富……”
  “慢,一个帮会要开销,就非得这么干吗?”
  “那也未必。有的靠经商,有的靠讹诈,不过金龙会所需费用巨大,光靠经商不行,最快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抢掠!”
  “那么金龙会岂不成了黑道帮会?”
  “金龙会干的是大事,岂是黑道帮会所能比的?干大事不拘小节,劫掠些财物也是应该。”
  “你说干大事,什么大事?”
  “堂主当真不明白么?”
  “不明白,我何必装糊涂?”
  “那么以后总会明白的,等相爷告诉你吧!”
  “这么说你是知晓的?”
  “我只是猜测罢了,不作数的。”
  秦玉雄懒得追问,打定主意去问相爷。
  下午,他驱车到了相府。
  相爷正在见朝中几位官爷,他只好在客室中闷坐,等了一会不耐,便到园中闲逛。正好瞧见歌伎袁牡丹和一个随身丫环姗姗而来。
  “袁姑娘,幸会幸会!”他笑吟吟上前招呼。
  袁牡丹一瞧是秦玉雄,微笑着答道:“秦公子是来赴宴的么?这一向都不见公子大驾。”
  “近来出外游山玩水去了,所以不曾到相府来。袁姑娘今日来相府是唱曲儿么?”
  “正是来唱曲儿,不知秦公子可肯赏光?”
  “姑娘歌喉美妙无比,在下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今日下午已答应朋友之邀在梅妍楼赴宴。”
  “原来如此。那么,贱妾告辞了。”
  “慢,姑娘可肯将住址告知在下,以便在下专程拜访,那时再听姑娘一展歌喉。”
  “对不住,公子爷,贱妾已由相爷包下,只在相府唱曲,恕不接待。”
  袁牡丹不想与他纠缠,转身就走。
  秦玉雄哪里舍得让她走,道:“姑娘且慢,在下一向崇敬姑娘,望赐告府上地址,容在下……”话未完,有差人叫他,相爷在书房等候,袁牡丹趁机姗姗而去,他只好去见相爷。
  书房里,相爷笑吟吟等着他,一见面就说:“我儿最近辛苦,为父终日忙碌,也顾不得与我儿见面,今日来了,为父甚感欣慰。”
  秦玉雄心里一暖,连忙跪行大礼,道:“孩儿不曾过来请安,实属无奈,请爹爹恕罪!”
  “起来起来,今日可是有事上门?”
  “孩儿今日来一则是叩问爹爹钧安,二则有事请爹爹指教!”
  “有什么事只管说。”
  秦玉雄将失镖之事说了,附带提到新任会主要各堂自筹饷银的谕令,末了道:“两件事都使孩儿不解,金龙会岂能干抢劫勾当,各堂又怎能筹借饷银呢?”
  相爷不动声色问他:“依你说又该如何?”
  “请爹爹下令归还镖银,孩儿趁机引他们入会,各堂筹措饷银之事作罢,以免再有抢掠发生,毁了金龙会的名声。”
  “你怎知镖银就是忠武堂劫的,有凭证么?此外,各堂不筹措银两,谁来管这许多人的吃喝?你枉为一堂之堂主,些须小事不能自行悟解,却把来问本官。为父操劳一国大政,怎会处置这些琐事?金龙会有会主,你不妨去找他,他自有交代……”
  秦玉雄一听不对,吓得连忙接嘴道:“请爹爹息怒,孩儿不该斗胆问及琐事……”
  相爷声音又变得和缓起来:“我儿不必惊慌,你年少无知,也难怪你,听为父慢慢道来。
  金龙会并非江湖帮派,为开创万世基业而创立。当今天子暴虐无道,满朝文武莫不畏之如虎,民心思变,为父顺应天时民心,要有一番作为。但金龙会高手虽多,人力尚嫌不足,必须迅速招纳武林人众,越多越好,但人多了饷银从何处得来?因此我儿该仿效忠武堂,不择手段敛集钱财,以备成就大业之用,怎能拘泥于小节而置大业不顾?我儿身为相爷义子,又在会中任实权之职,切莫辜负为父一番心意,否则岂不让为父失望,你明白了么?”
  秦玉雄又明白又不明白。相爷口中的大业究竟是什么“业”?听起来是想造反,但又隐隐约约没有明说,他不敢判定。要说明白,相爷说得清楚,要不择手段敛财,就是劫夺镖银也不在乎,不过是“小节”而已。
  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敷衍道:“是是,孩儿定不辜负爹爹期望。”
  “当务之急要建立一队亲兵侍卫,我儿若能心怀壮志,就该明白为父心意。一旦皇上诛杀功臣,为父才能赖以自保。话说得这班清楚,我儿总可以明白了吧?”
  “是是,孩儿明白!”
  “因此你应迅速筹措饷银,招纳壮丁教以刀剑之术,造就成一支精锐亲兵,一旦大业成就,我儿功不可没。从即日起,望我儿当仁不让,奋力直追,胜过忠武堂,成为爹爹忠心不二的死士,一荣共荣,建千秋之功业!”
  “是是是,孩儿誓死效忠!”
  从相府出来,他心神不定赶往梅妍楼,要和飞龙堂少堂主握手言欢。
  楼上雅室,卓炜、骆艄、裴泱、伏正霆、梁公柏、周涛和俞剑、俞秀娥兄妹已在座。
  俞秀娥双目盯住他,脸上似嗔似喜。
  大家寒喧毕,请秦玉雄坐了主位。
  卓炜道:“今日在下作东,宴请秦公子和俞剑兄,二位曾有些小过节,在下不揣冒昧,做个和事佬,望二位捐弃前嫌,握手言欢。”
  秦玉雄道:“去年有得罪之处,望贤兄妹海涵,今后彼此为友如何?”
  俞剑事先听从卓炜的劝告,不忍拂其心意,勉强来赴宴。
  他对秦玉雄仍耿耿于怀,对其高攀相府当相爷的义子很不以为然,并无与他交往之心。
  但卓炜劝他不要树敌,还说秦玉雄当时误以为俞老爷子和华隆兴是一伙,所以才有鲁莽行为,如今真相已明,又何苦结仇?
  卓炜继承父业,乃一堂之主,又是妹妹未来的夫婿,既是左劝右劝,只好答应下来。此刻他答道:“去年之事,不必再提,秦公子既看得上在下兄妹,今后大家便是朋友。”
  卓炜喜道:“好,两位既已和好,大家举杯同贺!”说着举起了酒杯。
  众人也七嘴八舌凑趣,然后满饮一杯。
  俞秀娥不喝酒,只把朱唇沾下酒杯放下。她不时偷瞟秦玉雄一眼,芳心里怦怦乱跳。
  自去年见秦玉雄一面,心里就会时时想他,情不自禁会拿他与卓炜比较。卓炜年近三十,是个伟丈夫,而秦玉雄却生得俊秀,俨然富家公子。与卓炜纠纠武夫的形貌相比,秦玉雄温文尔雅中带着英武之气。她觉得这般形貌的男子,更合她的心意。只可惜他竟然在慈恩寺广场,打伤了老父,挫了飞龙堂的威风,因而飞龙堂上下,视他为仇敌。她恨他为何这般鲁莽,又自叹命薄不能早些认识他。那卓炜今年才开始与兄长交往,对她寄予深情,老父对其人品门第都十分看重,颇有许婚之意。但卓炜却没有提亲,人却三天两头往俞家跑。渐渐她对他有了几分情意,可不知为什么,心头仍会时时浮上秦玉雄的身影。她虽然告诉自己,秦玉雄是飞龙堂的对头,此生并无结识的机缘,但不时听门人弟子提到他的名字,秦玉雄的大名已响遍京师,使她仍不能忘怀他。
  更没料到的是,卓炜居然与秦玉雄相识,要来做和事佬,讲了秦玉雄的不少好话,说他武功如何高超,为人又是如何如何好,听得她旧情萌生,又勾起了与他交往的愿望。
  此刻,她如愿以偿,只是静静地听众人讲话,不时偷觑他一眼,却时时和他目光相对,她觉得他的目光中柔情似水,慑人心魄。她不禁又羞又喜,芳心跳个不住。
  席间秦玉雄有意把话题引到了金龙令上,他说:“近来金龙令威慑江湖,看来武林中已无人不服,俞兄以为然否?”
  俞剑道:“集贤庄被毁之时,风闻秦兄也在场,铁判官翁梓便是伤在秦兄刀下,不知真也不真?望如实相告!”
  秦玉雄一愣,转念间作出决定,道:“不错,当时小弟在场,那翁梓不识时务,竟敢违抗金龙令,咎由自取!”
  俞剑脸色微变,道:“这么说来,秦兄与金龙令有关,愿闻详情。”
  “俞兄,不瞒你说,金龙令乃一帮会之最高令谕,帮会中高手如云,当世无一门派能与之相较,是以威慑武林,所向披靡。”
  “这帮会是何名称?”
  “这个,等俞兄入了会就知道了。”
  “入会?秦兄说笑了,飞龙堂在武林中大小是个门派,在下怎能另投帮会?”
  “俞兄,此言差矣,如今大势所趋,天下门派九九归一,均得服从金龙令,飞龙堂自不能例外。与其等金龙令找上门来,不如自己投效,使飞龙堂在武林继续扬名,否则,集贤庄就是前车之鉴,到时悔之晚矣!”
  “这么说来,秦兄今日要拉在下入帮会?”
  “正有此意,这对飞龙堂有利无害。”
  “多谢秦兄好意,但家父无心再在武林争雄,已萌退意,不会加入帮会。”
  “俞兄风华正茂,入会后大有可为。”
  俞剑念头一转,把话岔开:“金龙令虽是威慑江湖,但九九归一之说为时过早。据在下所知,紫星红梅女侠,风尘二怪等人就不止一次挫辱了金龙令,贵帮会似乎也无可奈何。”
  这话带着露骨的讥刺,他就是想激怒秦玉雄,来个不欢而散。
  秦玉雄愠道:“俞兄,你不过是听到些江湖传闻而已,切不可信以为真,紫星红梅不过是凭仗诡计搅了局,不然,她那几个人怎是对手?并非在下夸大其辞,问问这几位便知!”
  俞剑把眼看着卓炜:“卓兄也知情么?”
  卓炜无法,道:“秦公子说的是实话。”
  “卓兄是不是会中人?”
  秦玉雄怕他推脱,便道:“在座的都是这个帮会中的人,这是大势所趋。”
  俞剑道:“原来各位都是金龙令统驭之下的风云人物,失敬失敬!”
  这话不知是讥讽还是奉承。
  秦玉雄道:“贤兄妹今日就入帮会如何?”说话时把眼去看俞秀娥,目光中透着殷切之意。
  俞剑叹道:“可惜可惜,在下从未料到堂堂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居然屈从于金龙令淫威之下,这不啻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么!”
  众人神色一变,十分尴尬。
  秦玉雄不悦道:“俞兄说话未免失了分寸,本帮会目光远大,壮志凌云,岂是江湖门派所能攀比?俞兄不知底细,怎能妄加评讦!”
  俞剑冷笑道:“金龙令杀人越货,强抢镖银,称王称霸,恶名四传,集贤庄、太湖总寨威武不屈,虽是一亡一存,但英名远播,受人敬仰!飞龙堂虽是京师一个小小的门派,但还知晓气节二字,怎会趋炎附势做那城狐社鼠?”
  秦玉雄大怒:“姓俞的,你敢辱骂本公子,今日看在卓兄份上与你交往,一片好心开导于你,岂料你不识抬举,夜郎自大,深闭固拒不说,还敢辱及金龙令,想招灭门之祸么?……”
  卓炜忙道:“秦公子息怒,俞兄不知内情,言语有失当之处,但本心并不想辱及金龙令,待在下劝说俞兄……”
  言未了,俞剑冷冷道:“金龙令恶名在外,那是所作所为令人不齿的缘故,并非俞某编造,卓兄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难把集贤庄毁灭之事说成是善行义举,所以也不必再费口舌,俞某与各位话不投机,从此分道扬镳!”略一顿,倏地站起,对俞秀娥道:“二妹,走!”
  俞秀娥方寸大乱,没想到未来夫婿卓炜与朝思暮想的英雄秦玉雄竟是金龙令制下的人,而老父与长兄向来嫌恶金龙令,这一下可怎么得了,失去卓炜她毫不放在心上,与秦玉雄失之交臂那才是终身之憾!她不愿离席而去,可又不能违背长兄旨意,否则,回去怎么向老父交代。
  正犹豫间,只听秦玉雄冷笑一声:“怎么,这就想走了?只怕由不得你俞剑!”
  俞剑大怒:“你要怎样,划下道来!”
  秦玉雄气得脸都白了:“听着,俞剑,本公子令飞龙堂自即日起服从金龙令号令,这事你回去禀报飞龙堂堂主,限两日之内答复。若是不识时务,集贤庄就是前车之鉴!”
  卓炜深知这不是一般的恐吓话,急忙起身拦住俞剑,低声道:“俞兄,事关重大,且坐下听愚兄一言,免得横祸加身,累及堂主……”
  俞剑气极,道:“卓堂主不必多言,想令我俞某屈膝,除非日出西山!”
  卓炜急了,道:“俞兄,金龙令可是违抗不得,千万别意气用事……”
  俞剑不想理睬他,径自大步走出雅间。
  俞秀娥无法,只得随后跟去。
  秦玉雄气未平,恼道:“这小子太狂妄,两日内不作出答复,管叫他飞龙堂从此除名!”
  伏、梁二人自始至终未讲一句话,俞剑的刚烈使二人十分佩服,但也对他的处境焦心,秦玉雄若是真要毁了飞龙堂,又当如何帮他?看来又只有请紫星红梅解危,两人心意相通,彼此对了眼色。
  卓炜劝解道:“俞剑少不更事,秦兄不必恼怒,待我登门劝说他回心转意就是。”
  骆艄道:“入会之事不必操之过急,由卓兄慢慢开导于他………”
  秦玉雄不耐道:“他今日已知晓我等根底,两日之限已属宽容,若执迷不悟,定予严惩,此非戏言,卓兄务必明示。”说着站了起来。
  周涛道:“飞龙堂之事,拜托卓兄,若有用得着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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