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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枫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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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又寒喧了一番,大总管司徒天鹏又匆匆走了出去,室内人各自与坐在旁边的人小声交谈。
  秦玉雄也想和慕容星耀攀谈几句套套交情,发现慕容星耀神情冷漠,看都不看他一眼,使他几次想开口都忍了下来。他又想与张媚红搭腔,可又不知她与慕容星耀是不是未婚夫妻,但观他们时时在一起,自可猜到关系非同一般,因此又不敢冒昧。
  倒是张媚红还对他先开了口:“秦堂主,近况如何?听说仁勇堂实力大增,招来了好几位高手,以后足可担负重任,可喜可贺!”
  秦玉雄脸一红,叹道:“唉,昨夜仁勇堂遭到袭击,高手尽殁,哪里还有什么实力……”
  “什么?仁勇堂全军覆没?不是说笑吧!”
  她的声音很大,惊动了所有的人,齐把目光对着他,使他无地自容。
  慕容石冷冷问道:“秦堂主,是真的么?”
  秦玉雄站了起来,把昨夜情形说了。
  慕容石怒道:“你完好无损只身逃走,竟没有救出一两个部下么?”
  “启禀总提调,敌方倾巢而出,双方力量悬殊,又在黑夜之中,属下只能自保……”
  刚说到这里,胡相爷在司徒天鹏陪同下走入议事室,大家起立行礼。
  相爷到主位上坐下,神态有些阴沉。
  “各位,想不到仁勇堂也出了事,人家是捷报频传,本官耳里却是噩耗不断。凌晓玉那班钦探和青衫客、如澄和尚一伙人,当真就这么厉害么?这倒出乎本官意外了。先是聘礼被劫,后是本官书房之物被盗,再就是借迎亲之机铲除万松老太婆,结果又是丢盔弃甲,大败而归,莫非合诸位之力,斗不过青衫客他们么?非也,这是谋划不周、轻敌之故。如今,万松老太婆急欲获取本官谋反之凭证,书房失窃决不是盗贼所为,一次不成还有二次三次,只要抓到凭证,万松老太婆就可以上报圣上,治本官之罪。到时她立了大功,各位也难逃罪责。
  若是本官举事成功,各位就是开国元勋,光宗耀祖,荫庇后世。一荣一辱,相差天地,各位想来并非不知,不必本官多言。本官今日要说的是,月内就要举事,迟则生变,因此请总提调与几位参议谋划,以防误了大事。”说到这里一顿,续道:“各位,成败与否,在此一举,不能再有失误!”说毕站了起来,对慕容石道:“本官已照计行事,其余请总提调遣兵调将。”
  慕容石道:“请相爷放心,此次老夫与几位参议亲自出马,决误不了事!”
  胡相爷点头道:“如此甚好,总提调与几位参议出马,老夫就放心了。”说完径自走了。
  慕容石道:“秦堂主,你手下无人了么?”
  “金刚门尚有武师可调用,神鹰堂卓炜自江浦县引凌晓玉上钩后不知逃往何处。”
  “那好,两堂名分保留,忠武堂由张天龙任堂主,普济为副堂主,龚强为护法。仁勇堂由秦玉雄任堂主不变,由余沛、衍空兼任分堂护法。那周涛任副堂主,周涌为总管,副总管、执事由秦堂主自选。自即日起,两堂不得擅自行动,听总坛调遣。本座要在三日内将凌晓玉一班人除去,至于如何行事,不须多问,只要听令行事就可。”一顿,续道:“秦堂主不宜再住原居所,今日就迁到金刚门,方便调遣。”又一顿,道:“相爷举事之日已近,望各位忠于职事,严守机密,枕戈待旦,以成大业!”
  接着,张渊、东岳三君子、奚玄机等人均作了训示,然后才让众人散去。
  秦玉雄道:“总提调,属下有事禀报,可否暂请留步?”
  慕容石便又坐下,等人走完后道:“说!”
  秦玉雄双膝跪下道:“玉雄武功浅薄,难敌青衫客,诚心拜总提调为师,企盼总提调恩准,玉雄不忘再造之恩,愿跟随总提调马前鞍后,效劳终身!”
  慕容石听到这话,不禁一愣,道:“什么?你想拜本座为师?”
  “是,弟子诚心诚意,誓对总提调忠心不二,望总提调体恤弟子一片诚心……”
  慕容石忽然把头一仰,呵呵大笑起来,由于蒙着面巾,看不出他的神情。
  秦玉雄一怔,呆望着老魔并未起身。
  慕容石笑声已敛,道:“你师傅要是听见这话,当真是有趣得很,简直是妙不可言!嘿嘿……”说着又笑起来。笑一阵,又道:“你师与本座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身为风火刀法的传人,居然要拜你师傅的仇人为师,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怪事!赵鹤呀赵鹤,你这叫报应临头,不须本座去找你算帐,你就自己惩治了自己!辛辛苦苦教出来个徒弟,却来投奔本座门下,呵呵呵……”
  秦玉雄不敢出声,只静静跪着听老魔自言自语,那刺耳的忘形的笑声,直钻进他心里。
  “喂,赵鹤现在何处?”慕容石突然问。
  “家师已于上月病逝……”
  “他怎么如此短命?大概是被你气死的吧?”
  “老人家创建新招,心力交瘁,故尔……”
  “创研新招?赵鹤风火刀法,平心而论,自有超凡之处。然而不能与本座的修罗追魂掌相提并论,是以今日再与如澄和尚、赵鹤交手,那就是另一种结果了。不论赵鹤创制什么绝招,都难与修罗追魂掌匹敌!”
  “是是,弟子已经悟到,故求开恩收弟子为徒,弟子决不辜负……”
  “不必再说,拜师之事,容后再议,你一番诚心,本座自会记下,待将青衫客一班人除去,相爷举事成功后再说,你起来吧!”
  秦玉雄听他颇有允准之意,喜得叩了个头才站立起来,也不敢再坐下。
  “本座已设好圈套,张网待雀,你要随时听候调遣,事成之后,本座自有赏赐!”
  “多谢大恩,属下誓死效力!”
  “去吧,在金刚门候命!”
  “是!”秦玉雄又行了个礼,这才出门。
  他来这儿就是为了找慕容石表述拜师心意,慕容石一向阴沉很少说话,今日却这般开心,足见有收他为徒的意思,只要学到他的修罗追魂掌,不难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对付东野焜全不在话下,那时他武功冠绝天下,又封王又封侯,将是何等威风、何等荣耀!
  他喜滋滋从议事室出来,走到砖砌小道上,却见霍东家与管家董昌站在树下,见他来便向他招手,便立即大步走过去。
  霍东家笑道:“多时不见,贤侄随愚叔到家里小酌如何?”
  秦玉雄马上答应:“多谢霍叔!”
  于是,驱车前往霍府。
  霍东家命下人将酒菜抬至花园里,由董昌陪席。
  酒过三巡,霍东家问了仁勇堂的情形,道:“贤侄今后有何打算?”
  秦玉雄道:“重振仁勇堂,为相爷效命。”
  “唔,原来如此,无别的打算么?”
  “相爷举事在即,愚侄枕戈待旦……”
  霍东家不等他说完,就举起酒杯:“来,满饮此杯,愚叔预祝贤侄建功立业!”
  喝完酒,霍东家又道:“贤侄可知愚叔以前操何业、为何在京师行商?”
  “不知,霍叔从未提起过。”
  “愚叔当年与当今皇上相识,称兄道弟,后与其不和,被其解除军职,卸了兵权。愚叔一怒之下离开军伍,从此改行商贸之道,曾立誓与其作对,东岳三少君之父执与愚叔交好,城破时愚叔救了三少君,并为他们找到三君子做师傅。当时愚叔看准元朝气数已尽,难以撑持大局,便把希望寄托于未来,说得明白些,就是趁当今皇上立足未稳之际,助其开国元勋谋反,以泄私仇。故此愚叔又将商号迁至京师,仗着雄厚的财力,结交文武官员,过去与愚叔相识的部下或是上司,大多战死,剩余不多,他们未获重用,权势不大,便不再与他们交往,以后结识了胡丞相,日久对其人性情抱负了然,结为莫逆之交。愚叔便以财力支持丞相,使他能贿赂宫中近侍太监和百官,结成死党,因而权倾朝野,始有今日。”
  “霍叔丰功伟绩,事成后必封公侯。”
  霍瑞祥摇摇头,道:“古人云,激流勇退,贤侄以为然否?”
  秦玉雄不明其意,道:“霍叔是说——?”
  “来,喝酒喝酒!”
  呷一口,董昌道:“霍东家淡泊了名利,很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享享清福。”
  秦玉雄一愣:“霍叔以后不愿做官?”
  霍瑞祥道:“半生戎马,半生经商,奔波忙碌,身心已疲,不是该找个静养之处了么?”
  秦玉雄道:“劳碌辛苦,建功立业后避世,这不是前功尽弃,白忙了么?”
  霍瑞祥一笑:“不然。买下块风光山色佳美之处,或登山观赏花木,或泛舟湖上垂钓,再与一班亲朋好友围炉而坐,美酒佳肴,纵论古今,无忧无虑,贤侄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么?”
  秦玉雄道:“这等日子确也逍遥自在,但就是太过清淡,大丈夫少不了功业。”
  “家资富足,妻妾成群,闷时可游览天下山川,造访名城,处处挥金如土,纵是帝王,也不过如此而已。”
  “富虽富矣,但无权无势,不能名满天下,与公侯将相比,终是矮人一等。”
  “贤侄由愚叔荐引给相爷,因之愚叔欲将贤侄招回,以做到有始有终。”
  这话十分含糊,秦玉雄不明所以。
  霍瑞祥笑道:“事由愚叔起,该由愚叔终了。说明白些,贤侄由愚叔荐给相爷,因而今日才陷进谋反之火坑中,须知谋反大罪非同小可,一旦败露或是举事不成,后果不堪,非但自己永无宁日,还累及宗室,是以愚叔点醒贤侄,乘现在还来得及,若思激流勇退,可悄悄离京,远走他乡避祸,愚叔再赠二十万两银票,此生不愁衣食。若愿与愚叔同居,那是最好不过,仰仗贤侄武功,天下哪里都去得。”
  秦玉雄目瞪口呆:“霍叔之意,是要远离京师,不再参与相爷举事。”
  霍瑞祥肃容道:“正有此意,贤侄意下如何?偕愚叔避往他乡,从此退出名利场。”
  秦玉雄念头急转,摸不清霍瑞祥的思绪,是真的要背叛相爷远走高飞还是在举事前奉相爷之命考查他是否忠心不二。但不论何者,他是决不会丢弃这千载难逢的机遇的。试想,他不过是个小康人家出身的江湖客,只能靠打打杀杀游侠江湖,博得个侠名美称而已,到头来仍只是个平民百姓,而今他贵为相爷义子,一旦举事成功,不封王也封侯,出将入相,何等威风,岂是江湖豪客所能比的?纵使造反要冒些风险,那也是不足为奇的事。况且相爷权倾朝野,宫内宫外都有大批拥戴者,举事时,一呼百诺,可说是十拿九稳,这垂手可得的千古功名,只有痴人傻汉才会弃之不顾。
  因道:“霍叔说笑了,大丈夫建功名,岂能畏首畏尾,小侄义无反顾,决不退缩!”
  霍瑞祥哈哈大笑道:“好志气,好胆识,愚叔因举事在即,唯恐贤侄志不坚,故以言试探,有贤侄这番话,愚叔放心矣!”
  秦玉雄心想,果然是试探于我,幸我志坚如铁,毫不动摇,否则岂不要糟?
  董昌替他斟满酒,道:“敬公子一杯!”
  霍瑞祥道:“干!”
  一餐饭吃得极是痛快,秦玉雄饭后辞别而去,赶到了金刚门。
  周涛将他引到客室,说正要去雅庐以禀报收编京师小帮派进展情形。
  秦玉雄命他将周涌、方玉豹找来,把昨夜的事说了,并委周涛为副堂主,周涌、方玉豹任正副总管。
  周涛等闻言惊得目瞪口呆,对自己升职似乎并不兴奋,他们心里都在想,要是青衫客、凌晓玉何时找上了金刚门,这岂不是太糟糕!
  议事间,五花老尼衍空、幽冥三凶幸存的老二余沛找上门来,众人又分别见礼。
  五花老尼衍空一直在护卫堂,很少露面,她大约五十七八岁,虽着僧装,却是满脸妖气,让人看着别扭。
  余沛则盛气凌人,目无余子。两人要住金刚门,使周涛等心里叫苦。
  天黑时,秦玉雄又被召到相府,进门时正好碰到白艳红、白远昌父女和于铁勇陪着元太子副使陈智出门,彼此客客气气打了招呼。
  白艳红和白远昌陪庄主和副使上了马车,将于、陈送至伏虎帮总舵,方才回到家中。
  客室里,父女相对而坐。
  白艳红道:“爹,司徒大总管和陈副使、于庄主说了些什么?也不告诉我们。”
  白远昌道:“有些机密,非我等该知。”
  “既要我们效力卖命,就不该瞒着我们。”
  “休得这般说,你我是旧元臣民……”
  “爹,现在是大明天下,元朝已亡,我们该是大明的子民才对,杜甫诗云:‘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异昔时’,爹,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若想倒转乾坤,岂不违反天意?”
  白远昌叹了口气:“为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要爹爹成个不忠不义的人么?”
  “爹,就算举事成功,胡相爷是做旧元的功臣呢,还是我们做相爷新立国号中的臣民?
  相爷会到大漠恭迎太子到京称帝么?如果相爷新立国号南面称孤,那时我们又该如何?”
  “那是以后的事,非爹爹能知。”
  “其实爹爹心中有数,胡相爷在当朝为百官之首尚且不顺心,还要觊觎帝位,若举事成功,岂能把帝位拱手送人?到时过河拆桥反目成仇,遭殃的可是我们,京师哪有我们存身之地,爹,明知结果如此,何必为他卖命呢?”
  白远昌紧皱浓眉,道:“这些话不可挂在嘴边,以免遭祸。爹是旧元部将,只能听令行事,明知事不可为而为,心忠而已!”
  白艳红道:“女儿生于元末,长于大明立国之际,对旧朝毫无所知,况天下大局已定,又何必抱残守缺,固步自封……”’
  白元昌恼道:“你爹是前朝部将,你是爹的女儿,自然也是前朝臣民,当忠于前朝!”
  “爹,女儿这点年岁,莫非也要为前朝殉葬么?从青城山学艺归来,未有过一天舒心日子,为刺探朝中机密,女儿忍辱去相府充歌姬,逢迎讨好权贵……”
  白远昌本来有了火气,但她如此一说,心便软了,道:“你不用再说了,你的苦楚爹岂能不知?但你是为故国效力……”
  白艳红不想听爹爹救国报国的宏论,道:“爹,听女儿把话说完。女儿年幼,不知世事,但也看出胡相爷的心机,他不过是利用我们而已,当然,我们也是利用他,但不管谁利用谁,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因此我们该早日脱出这是非之地,去过平民百姓的生活……”
  “艳红,不必再说……”
  “爹,你该为女儿想一想,终日里提心吊胆、鬼鬼祟祟,这样的日子又怎么过……”
  “谁让你生在前朝部将家中,这是命中注定,国家已亡,哪里还有家?”
  “爹,旧元已成过去,大明正兴,天下子民要的是平和安定,谁愿再陷战祸之中……”
  “艳红,你对故国不忠,就是对爹爹不孝,你莫非要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之人?”
  白艳红泪水泉涌,站起来往楼上去,爹爹的固执使她伤心已极。她不明白,一个新朝代已经建立,为何还要念念不忘旧,甚至不惜陷民于水火之中,再来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而在这场争斗牛决无获胜的希望,只是驱使成千上万的人去冤死罢了,这道理爹爹是明白了,可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去赴死呢?非但如此,还把自己的女儿也要拉着去殉葬……
  泪水流尽,纷乱的思绪渐渐止息下来,她告诉自己,决不做前朝的殉葬品!
  夜晚,她关好门窗,熄了烛火,和衣而卧。
  将至二更,她换上衣裤,从楼上跃下,越墙而出,从房顶屋脊上穿行,直奔虎威镖局。
  不多一会,她已到了镖局第三进院子。
  楼上楼下的房间,几乎还都亮着灯火。
  “哪位?”东野焜开门而出。
  白艳红心想,好灵的耳朵,我双脚才沾地,他就知道了,真不知他功力有多深。
  “是我!”她张口答应。
  “啊哟,是白姑娘,得罪得罪!”
  随着话声,楼上楼下都有人出来,见是白艳红,一个个忙打招呼,然后各提凳子到天井里安置,请白艳红坐下。
  侯四姑又忙着去二进院子叫人,片刻后大家都来齐,使白艳红有些不好意思。
  “惊动了各位,于心不安,来此只为知会各位小心,慕容石等老魔头不知又定下了什么计谋,要复仇山庄高手听候他们调遣,但我与爹爹却无法探知内情,实在是对不住大家。”
  如澄道:“女施主来得正巧,三更时大家欲去相府,寻找相爷谋反凭证,有些事正好向施主请教,相府内可是有个叫‘养心斋’的地方,施主去过与否?”
  白艳红道:“听说过的,不过晚辈却未曾去过,那是相爷闭门静思的地方,每逢朝中疑难事或是操劳过甚,相爷就要去‘养心斋’养息或静息,避不见客。怎么,那里有古怪么?”
  如澄道:“原来如此,施主这一解说,老衲就放心了,相府内果有个养心斋。据报,相爷的机密就藏在那儿。”
  白艳红道:“这极有可能,‘养心斋’在府内东北角上,那儿有围墙围着,自成天地,相爷既然去那儿静思朝中大事,收藏些机密书信也不足为奇。但据晚辈所知,相爷多半在书房里处置政务,恐怕也留有机密,不能放过。”
  严壮行道:“姑娘此言有理,我们应兵分两路,凌姑娘马上就到,再作商议。”
  雷霄道:“两处兼顾,万无一失。”
  正说着,房头上接连跃下十几个人来,是凌晓玉、宣如玉、四星女、四星卫、羊操、风尘二怪,大家又分别见礼。
  如澄说了白艳红兵分两路的主意,凌晓玉想了想道:“周熊副主事知晓相爷将机密藏于‘养心斋’那是他从别人口中探知的,白姑娘在相府住过,比外间人更熟个中情形,兵分两路的主意不错。但书房上次已去过,人不须多,‘养心斋’既是机密重地,恐有高手护卫,可多去几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东野焜心细,道:“白姑娘所说相府调遣复仇山庄高手一事,定是有了什么谋划,我们恐怕不能等闲视之,应仔细斟酌。”
  凌晓玉询问了白艳红后道:“彼等调集高手,不外两种图谋。一是准备近日举事,二是再设个圈套,引我们上钩,好一鼓歼之。因此今夜前往相府,要多加小心。
  无情刀娄敬道:“今夜我们是倾巢而出,不怕他们调集人手,最好是在今夜就获得凭证,纵有千难万险也置之不顾。因此在下以为,担负卫护之责的要拼死将对方阻住,担负室内搜索的,不管外间如何,务必不要心慌意乱,要细心查找,直到找着了谋反凭证为止。因为今夜无疑会打草惊蛇,再去就不知其将机密藏到何处,那就搜查无门了。”
  如澄道:“施主说得极是,今夜若不成功,只怕再无指望,事不宜迟,分好人手就走。
  请冯施主、如愚师弟、娄施主、三娘、四姑、逸鹏、皮施主师徒、郎施主一共九人前往书房,其余人则去‘养心斋’,按原议分头行事,各位以为当否?”
  众人并无异议,准备动身。
  白艳红道:“我也去,给各位带路。”
  凌晓玉道:“不妥,今夜极有可能大动干戈,白姑娘不能泄露身份。”
  雷霄道:“说得是,白姑娘请回吧。”
  众人都说她不能去,白艳红只好回家。
  如澄又道:“不论谁先得手,都要尽快知会,马上撤出,若情势险恶,无法得手,请各位接到号令后撤出,不可恋战!”
  此时已近二更末,众人分批出动。
  不到顿饭功夫,已达相府。
  冯二狗等八人直往书房方向,其余人分批直奔东北角,从相邻房顶上悄悄接近。
  第一拨十四人,由东野焜、雷霄、严壮行、严仁君担任护卫,吴小东和凌晓玉、宣如玉、四星女、张劲风、张劲竹、田毅刚进屋搜索。第二拨是羊操、四星卫、风尘二怪,他们停在院墙外伺机而动。第三拨由如澄、杨忍率领,潜伏在另一个方向,以接应众人。
  东野焜等人伏在邻家屋顶上,朝黑洞洞的相府内张望,依稀看出靠东北角上有一座用围墙隔起来的小院,也不知是不是养心斋。这座小院与相府中其他房舍相距二三十丈,独处一隅,除巡逻的兵丁经过小院前外,似乎并无专人看守。若说他是胡相爷隐藏机密的重地,就不该如此粗心大意。因此,极有可能是设有暗桩,而且是护院高手,不是一般兵卒。
  东野焜把想法对凌晓玉说了,凌晓玉也以为然,商定东野焜先入内查探。他纵身一跃,到了大院墙上,此处离小院还有七八丈远,便跃到墙内一株树上,仔细朝小院端详。
  小院内只有一幢平房,黑沉沉并无灯火。
  他再展身一跃,轻如飞鸟,落在紧靠小院围墙的一株树上,居高临下,看得更清楚。只见一进院门,有条灰白小径直通小屋台阶,小径两边是草地,砌有两个长方形花坛,花坛边沿置放着一盆盆花卉,别的再无其陈设。他从树上掠到门口,见是两扇黑漆大门,门上有锁,门坊上有块横匾,上书“养心斋”,心中不禁窃喜,这里幽静安宁,看来并无人守护。于是又蹿进院中走了几步,直走到小屋石阶前,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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