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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鸣廊·第二部by彻夜流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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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必烈点了点了头,道:“郝卿的意思,是要我立即派人抢在七弟之前找到那位契丹法师?” 

        郝经摇了摇头,隔了半晌才道:“王爷何需舍近求远?王爷有一位不二的人选。” 

        忽必烈瞳也一缩,问道:“ 你是说……” 

        “方,停,君。” 

        忽必烈听了深吸一口气,却不置可否。 

        “七王爷已先王爷一步去找那位契丹法师,即便王爷即刻派人去,也未必能快过七王爷。只有方停君,他曾师从周行风学习八卦阵,以他的天资,必然有青出于蓝之势。如今南宋朝庭已弃他若敝履,王爷只需……” 


        “如何?” 

        郝经抬头看了忽必烈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低声了一句:“想办法让方公子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他自然只能追随王爷。” 

        忽必烈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个道理我如何不知,可是方停君又岂是一个轻易能被别人左右的人。两人正商量着,突然门外大叫急件。 

        忽必烈接过急件扫了两眼,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已经有人想到方停了,可汗让我立即押送方停君去钓鱼城营地。” 

        “谁?” 

        忽必烈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吐出两个字:夜鹰。 

        方停君自从被押上蒙古的囚车那一刻起,就显得非常疲惫,整天昏睡。忽必烈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刻意减少了方停君子午还魂散的解药用量。这样方停君每晚都要抵抗药性的发作,很快便剥夺了他所有的精力,不要说逃走连走路都没有力气。忽必烈也知道这么做有一些残忍,但他更知道方停君诡计多端,实在防不胜防。但是每当他从车窗外看着方停君憔悴的脸,就会觉得心很空。 


        还没有等他到达钓鱼城营地,就发生了一桩惊天动地的事。追风一连派出了两批人马刺杀蒙哥,第一次蒙哥事先获得了影子的消息,成功的捕获了前来的刺客,可还没等他们心神稍定,第二批人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到。追风这次几乎出尽精锐,一共有三十六个人,虽然无一生还,但也几乎杀光了蒙哥这许多年来精心罗列在身边的绝世高手,而且他本人也中了二剑。若非身上穿着当年从金王宫搜获的软猥宝甲,只怕命丧当场。由于前来的刺客中有儒教武堂堂主朱心明,所以儒教即是追风这个谣言也被证实了。不但一扫了忽必烈当初所受到的冤屈,而且与儒教过从甚密的七王爷阿里不哥也受到了置疑,形势斗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 


        蒙哥虽然此次有惊无险,但在如此大的惊吓下,也是卧病数日。他让忽必烈暂且押解方停君去成都先核实他真实的身份。 

        忽必烈才到成都守备府,就看到一位浓眉大眼的年青人站在门口,他五官端正,长得很有英气,只那双眼泛着红光透着一股血腥味。 

        “你?” 

        “四叔,才一年不见,你就把小侄给忘了。” 

        忽必烈一听他的低沉的嗓音,失声道:“夜鹰。” 

        那青年淡淡一笑,道:“四叔,夜鹰只是我的绰号,你可以叫我贵由或者萧木。” 

        忽必烈吸了口气,返身回去打开车门,将昏睡中的方停君抱了出来。此时萧木的面部抽动了一下,那一刻他的面部表情变得很复杂,说不出是憎恨还是哀伤。 

        忽必烈将方停君安置在卧房,才去书房见萧木,当他踏进书房,意外地发现地上还蜷缩着一个黑衣女子。那女子面目清秀,但浑身是伤,萧木正阴沉着脸看着她。忽必烈与这女子有一面之缘,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紫衣!”忽必烈皱了一下眉,道:“这不是你的妻子吗?” 


        萧木浓眉一挑狠狠地踢了紫衣一脚,道:“这个贱人,差点害死父汗,她居然敢利用我,给我假消息,以为我不敢杀她吗?我要她比死还难过。” 

        忽必烈坐到了一边,道:“大哥怎么说。” 

        萧木嘴角一歪,露出一丝邪笑,道:“父汗让我来帮你鉴定一下方停君……”他斜睨了一眼忽必烈,别有所指地道:“他恐怕你下不去手彻底地查。”然后他就始终恶狠狠地瞪着紫衣,目光再也没离开过。 


        忽必烈冷冷一笑,问:“你想怎么查,莫非你们连我也不信?方停君基本已经没有可能与南宋朝庭还有挂葛。” 

        萧木哧笑了一声,道:“我听说四叔与方停君这一年都是相敬如宾啊。”他扫了一眼紫衣,笑道:“四叔真是可怜,我好歹还享受到了别人的肉体。四叔却把别人当菩萨一般供着。” 


        他这么一说,忽必烈涵养再好也不禁勃然大怒,他压低了声音道:“你糟蹋你自己和你的人是你的事,但最好别惹我。” 

        萧木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父汗说了,如果这一次不能彻底证明方停君的清白,就杀了他,一劳永逸。” 

        “不行!”忽必烈低吼道。 

        “那就要请四叔你帮个忙了。”萧木慢条斯理地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测试方停君真伪。”他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三个精壮的汉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萧木又默然了一会儿,方咯咯笑道:“方停君虽然是一个私生子,但好歹也是一个王子。你别看他整天嘻皮笑脸的,其实骨子里傲慢的很。你说……如果让三人男人轮着上他,他若是有武功会不会不反抗,令他自己与他的祖宗都蒙羞?”他一番话说出来,别说忽必烈像掉进了冰窟里,连地上的紫衣也是猛然睁开了双眼。 


        萧木的眼睛更红了,冷笑道:“怎么,你这个贱人终于肯睁开眼了吗?”说着狠狠地又踢了紫衣几脚,疼得她缩成一团。 

        “滚出去!”忽必烈喘着气指着那三个汉子,但那三个人似面无表情仍旧站在那里。 

        萧木侧过头,微笑道:“你赶走了他们,我们可怎么完成任务啊?” 

        忽必烈跌坐在椅子里,嘶哑道:“你先让他们出去。” 

        萧木示意了一下,那三个人退了出去,他笑道:“四叔,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忽必烈低声说:“我来替他们……”他顿了顿,才苦涩地道:“你放心,在方停君的心目中,我同那刚才走的三个人没有区别,他绝不会愿意我碰他。” 

        萧木转过脸,低哑地笑了一声,那眼里流露的目光不知道是嘲讽怜悯还是忧伤。地上的紫衣挣扎着爬起来,拉住萧木的下摆,摇着头眼里充满哀求 

        萧木冷冷地道:“四叔,那就请抓紧时间吧,父汗还等着我们去复命呢。”他眼望着忽必烈走出房门,手一伸解开了紫衣的哑穴。 

        紫衣迫不及待拉住萧木的手,哭求道:“别这样,师兄,别这样对他。他是你的小师弟啊,你从小带大的,他是停君啊。” 

        萧木血红着眼道:“正是因为他是方停君,我才要他生不如死。这个世上如果没有方停君,我怎么会变成夜鹰,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所以小时候你常说,我们三个都是可怜的人,所以才要相互关心,相互爱护……你忘了,你总是抱着他逗他玩……”紫衣在他脚底下哭泣着。“无论如何,他都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相互关心,相互关怀……”萧木冷笑着,轻蔑地道:“是指你们这对狗男女吧。你做梦都在叫他的名字……”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在手里疯狂地扯烂了,从里面掉出一个个剥好的栗子。紫衣连忙伸手去捡,萧木一脚踩住她的手指。“他送你的这包栗子,你是一粒也舍不得吃,还想象以前一样剥好了等他吗?你为他想得太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萧木血红的眼睛里慢慢流出二行清泪,道:“我是真心想……想要爱你。我甚至想过和你避世隐居,可是你居然利用我,你有没有想过我脱离蒙古多年,无权无势,唯一仰仗的是父汗,你居然陷我于不孝之地。” 


        “对不起……”紫衣摇着头哭泣道:“你惩罚我好了,放过小师弟,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萧木冷冷地看着她,突然微微一笑,一把拖起她的手道:“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那个完美无缺的小师弟是怎么被一个男人压在身底下的。”他说完脸上露出狠毒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解开你的穴道,因为我想让你哭,让他听见你哭,这样他就知道他的小师姐,等着他来背过河的小师姐正在看他被男人操。” 


        紫衣抱住他的腿泣不成声,萧木呵呵疯笑着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一路拖到方停君卧房的隔壁,然后将她丢了进去。 

        “你知不知道,忽必烈想得到他都快想疯了,他现在不过需要一个理由……我刚好给了他这个理由。”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凶狠,道:“只要方停君一反抗,只要发现他会武功这个事实,我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杀了他!”他走到一幅壁画前,将他挪开,里面露出了一个方形的窥视,对面被花架掩饰住,但隔壁卧室里面的一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萧木一把揪过无声哭泣的紫衣,将她的头按在窥视也上,冷冷地低声道:“你慢慢欣赏。” 


        卧室里面忽必烈还站着,他注视着昏睡中的方停君,手握起又松开,如此反复,终于一咬牙,坐到了方停君的床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方停君微一皱眉,睁开了眼睛,见是忽必烈,将头偏过一旁没好气地道:“你又来做什么,瞧瞧我还是不是不够狼狈。” 

        “问你一桩事?”忽必烈淡淡地道。 

        方停君见他说得慎重其事,不由转脸去看他。 

        “你这一生有没有可能,心甘情愿上我的床?” 

        方停君听他开口问这个,皱了皱眉不去理会他。 

        忽必烈轻笑了一下,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自语地道:“那就不用再等了。”他一伸手,很粗鲁掀开方停君身上的棉被,略有犹豫就用手去抽方停君的腰带。方停君慌忙按住他的手,急道:“你发什么神经!” 


        忽必烈嗤笑了一声,冷冷地道:“过去我是发神经,今天我做得才是正常的事。停君……我今天不会捆绑你,你可以挣扎,若是你有本事,你也可以杀了我。”他说完了再也不去理会方停君,强行脱去了他的外衣,中衣,看着方停君浑身颤抖的惊恐样子,只淡淡说了一句:“你放松点,受的罪也少。” 


        方停君忽然明白今天忽必烈是当真的,不由心头大急,脱口叫道:“哥,哥,薛忆之救我。” 

        忽必烈的手果然一顿,抬头道:“你不用叫了,你忘了他被我遣回去替你拿子午还魂散的解药……”他话未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喧哗声。方停君心中一喜,道:“你快放开我,没听到哥已经赶过来了。” 


        忽必烈突然跨坐在方停君身上,俯视着他,有一些凄然的笑道:“他一直都是一个好人,我一直都是一个恶人,对吗?今天看来还要做得很彻底……”他凝视着方停君的眼睛,淡淡地道:“今天你无论如何是逃不过去了,不管来得是谁,就算来得是忆之也不管用。而且你别忘了,他就算在门外,也已经过不了黑白衣这一关。”方停君不由眼神一暗,忽必烈用力撕开他身上的亵衣。方停君听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不由颤抖着举起了手,他知道如果让忽必烈得手,他以后会生不如死。忽必烈只是冷冷看着他,方停君的手抖了好一会儿,方才无力地垂落在床边。忽必烈见他放弃了挣扎,冷笑了一声,一把拉下他的裤子,分开他的双腿。方停君将头偏过一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忽必烈,我不再欠你的。 


        忽必烈听了嘶哑地说了一句:算我此生欠你的。说完用力一挺冲入方停君体内,巨烈疼痛使得方停君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但随即便压抑住了。忽必烈看着他那张充满痛苦与屈辱的脸,眼前浮现的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朝阳宫,意气风发,眉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对他们的轻蔑,惊才绝艳,强敌环视下谈笑从容。也许他就是从那一刻起,就已经陷了进去。此后,他的机智,每次都将他派去的人马耍得团团转,他在金沙江边崖上嘲讽的一笑,潇洒的背影,只不过让他再陷深些。可那些画面交叠在一起,却只剩下了现在方停君痛苦不堪的脸。忽必烈心里一慌,扯下床幔盖住了那一张脸。 


        此后,他的本能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对这付躯体长久的渴望全部化成了疯狂的索求。等他清醒过来,靠在床边愣愣地看着方停君被自己肆虐过的躯体,青青紫紫遍布了一身,还有双腿间混和着血迹的污物,他实在不敢揭开方停君脸上的床幔去看他的脸。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像郝经说得那样满足了欲念就好,而是觉得心里很空,像那里开了一个大洞,无法填满,此生都无法填满。 


        他爬下床,手有些哆嗦的穿上衣服,恍惚着拉开门,看见薛忆之与黑白衣对峙着,身上沾满了泥土。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薛忆之,永远温和如春风的薛忆之血红着眼睛,那模样尤如一斗垂死挣扎的困兽。忽必烈避开了他痛苦的目光,低声让黑白衣放他进去。 


        黑白衣一松手,薛忆之就冲进了进去,他努力放轻手脚,床上的一幕令他不敢细看。他只是跪在床前,轻轻揭开遮在方停君脸上的床幔。方停君像是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只是两眼茫然地望着前方。 


        “对不起……”薛忆之抚摸着方停君的脸,不停地道着歉。 

        方停君像是回过神来,他转过脸温和地看着薛忆之,道:“哥,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我不能保护你……”薛忆之从未有经历过如此痛苦的一刻,他伏在方停君颈旁无声地低泣。 

        方停君竟然笑了,道:“哥,你不要难过。哥,你信不信命,这就是我的命。你信不信因果,也许是我种了今天的因,因此才会有今天的果。” 

        “停君,这不是你的错。”薛忆之擦着方停君额上的汗,他发现方停君的神情近乎麻木,一阵心疼,握住他的手道:“停君,别自暴自弃,你还记得你练得雪融功吗?我将自己的内力传输一半给你,这样四哥以后就不能再欺负你。” 


        方停君眼里有一种东西一闪而过,他别过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薛忆之。他伸出手细细地描画着薛忆之的眉目,半晌才道:“哥,你知不知道你的右手虽然不可以用力,但是天下万物,一理通万理通。你知道盲人的听觉,嗅觉总是特别灵,我们有的时候过于依赖某一样东西,一但这样东西遗失了,我们才可以发现其它的东西完全能替代它。哥,你有这一身深厚的内力,以及你对武学的研究,你很快可以返回第一流的高手行列。” 


        薛忆之的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我要重回过去境界,恐怕还是要费时多日。我怕四哥他……” 

        方停君将头转了过去,沙哑地道:“哥,你如果真为我好。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吗?这是我因得的……我心甘情愿。” 

        薛忆之望着方停君呆滞的表情,觉得仿佛有一些东西从他身上脱落了似的,过去的自信,顾盼间的眉飞色舞都再也找不到影子,心里一酸,紧紧搂住了他。 

        忽必烈慢慢踱到隔壁,推开了门,淡淡地道:“你还满意吗?” 

        紫衣跪在地上无声抽泣着,她将食指塞在嘴里狠狠地咬着,努力不发出压抑不住的悲泣声。萧木则呆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地望着她。忽必烈看到紫衣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尽管她没发出声,忽必烈也知道她在骂畜生。他轻笑了一下,低声道:“骂得好!” 


        忽必烈转身看向天边的晚霞,叹息了一声,凄然地笑道:“都说世事如棋,可是这世上有哪一盘棋,里面所有的对弈者都是输家。” 

        七王爷阿里不哥终于还是找到了那个契丹法师,可是被追风刺客这么一闹。蒙哥对这位么弟已经甚是猜疑,却又不放心方停君。最近偏偏又添了一桩烦心的事。那就是自己从小在儒教当影子的儿子贵由,他整天与那个女刺客纠缠不清,模样几近疯傻。蒙哥心里想着越快除掉那个名义上的媳妇越好。 


        他让人传来了忽必烈,沉默了半天才说:“ 
      虽说方停君已经没有什么可能再与南宋有来往。可是到如今为止,只是南宋朝庭欠他的,若是以后南宋再施以一些恩惠,难保他不会再为他的朝庭效劳。毕竟,他是汉人,非我族类,心必异志。” 


        忽必烈抬头看了一眼蒙哥,心里思付着,嘴里却恭敬地问:“那么大哥的意思?” 

        “也要让方停君做一点对不起他们朝庭的事,以后,就算他有机会重返南宋,他也无颜再回头。”蒙哥扫了一眼忽必烈,淡淡地道:“不是有新抓的追风的那个女刺客吗,明天让方停君杀了她以铭心志吧。”饶是忽必烈消沉多年,已经学得喜怒不形于色,面容也不禁骇然改色。 


        蒙哥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腰刀,叹道:“我也是为你好,方停君……不能给他回头路走。 

        忽必烈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蒙哥帐篷,他脑海一时浮现方停君痛苦的神色,一时浮现郝经与蒙哥反复不停地说,只要方停君没有回头路可走,他就会死心塌地追随你。最终,还是后者占了上风,他心里咬了咬牙道:停君这种个性的人,没有重一点的打击,他又怎会臣服。 


        即便他已经说服了自己,当他坐在蒙哥身边,看着手脚戴着镣铐方停君缓缓走来,心里还是觉得有一种钝钝的疼。耳边听到蒙哥轻笑着说了一句他来了。依稀仿佛还是四年前,忽必烈也是听到蒙哥这一句他来了后,抬头去看,便看到一个淡黄色衫子的少年怀抱着筝琴慢慢从雪地中走来。那时的他,不是如此的消瘦,憔悴,忽必烈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拉着方停君远远地逃离这里。蒙哥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就拉回了他的心神。 


        半躺在地上的紫衣听到门外侍卫报道:“方停君带到!”她慌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急促地对坐在一旁的萧木说道:“不关小师弟的事,追风全部都是儒教武堂的人。你知道小师弟他是乐堂的弟子,他不会武功的。” 


        萧木只是冷冷地看着,眼里带着仍然是半憎恨,半哀伤。“你放心,他今天若是肯杀了你,就不用死。”萧木的脸上露出讽刺的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宝贝的小师弟会不会为了惜命,一剑要了你的命。” 


        蒙哥皱了皱眉,吩咐侍卫将方停君带进来。方停君慢慢走了进来,与紫衣默默相互对视,一旁的萧木紧紧捏着手中酒杯,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方停君……”蒙哥唤了一声。 

        方停君愣了一下,才缓缓转过身,欠身施了一礼,应了一声:在。 

        蒙哥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停君,我与你父亲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你也算是我的子侄。照理说你师出儒教,本是我大蒙的敌人。可现如今你不见容于南宋,若我这个叔父不收留你,也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父亲。这样……”他提起案上已经放好的剑丢在方停君的脚下,道:“你去将这大逆不道的女刺客一剑杀了,也算你与过去作个彻底的了断。” 


        那柄剑铿锵掉地之后,整个帐篷里变得鸦雀无声。忽必烈见方停君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浑然没有听到蒙哥的话,不由心中大急,他狠狠拍了一下台面。“你不杀也没有关系,这个女刺客即刻拖出去凌迟处死!” 


        方停君被他的声音一吼,像是惊醒了,他低头看着那把剑良久,终于弯腰将那把剑拾了起来。他慢慢转过身去,看着紫衣却不做声。 

        紫衣笑着向他招了招手,方停君蹲在她的面前。紫衣提起衣袖擦了擦方停君的脸,笑道:“你怎么搞的,脸上总是不洗干净。”擦完后,才端详着方停君笑说漂亮多了。方停君与紫衣又对视了一会儿,方才柔和问:师姐,由我送你上路,好吗? 


        紫衣笑道:“那就最好不过啦!”她拉起方停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道:“你知不知道我这里好难受,你帮我一下好吗?”方停君反过来握住了紫衣的手,看着他师姐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萧木手一用力,酒杯应声而破,碎片刺破了他的手尤不自知,他恨声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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