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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星红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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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小女子与公子并不相识,怎生受得礼物?”
“原来如此,姑娘说得也是,恕小生唐突了。小生姓左,名文星,洛阳人士,家居墩厚坊,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没奈何,答道:“小女子生于贫寒之家,贱名不敢污了公子尊耳。”
左文星碰了钉子,强捺怒气,道:“姑娘不肯赐教芳名,未免太也瞧人不起。”
这时从店铺后门进来了一个六旬老者,身材瘦小,一身缁衣,生意人打扮。
他听见了左文星的话,陪笑道:“公子爷,莫怪姑娘。只是不敢高攀而已,岂有他哉!”
左文星道:“敢问尊驾何人?”
“老夫乃此店掌柜,这丫头是老夫独生女。”
“原来是掌柜,失敬失敬!请将镜子包好,小生这就带走吧。”
左文星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到柜台上。
姑娘立即替他包装镜子,老者在取银子找补。
他摸出些碎银之后,又对银票看了一眼,核实好数字,将银两递给左文星:“找补三十两银子,请公子爷点数。”
左文星道:“不必补了,留着吧。”
老者忙道:“小店做生意,从不多收一文.公子好意心领。”
左文星道:“放在柜上,小生明日还要来买镜子。”
老者无奈,只好道:“公子收起银子,明日再带来不迟。”
左文星脸一沉:“怎么?难道怕我左文星讹了掌柜的?”
老者一听“左文星”三字,忙道:“原来是名列东都三公子之一的左公子,请恕老夫眼拙,这银子就放在柜上吧。”
左文星听见老头认识他的大名,心中的温火这才平息下来。
他抱拳致礼,道:“既如此,小生告辞。”
等他走远,姑娘问:“爹,他是什么人?”
老者道:“东都有三位公子,可说是名满天下。一位叫张经仁,外号追风剑,一位叫吴善谦,外号黑龙剑;再有就是这位左文星,人称白衫剑客。据说三人武功超凡,为人也极正派,家中又有万贯家财,平日乐善好施,扶危济贫,在东都可说是名噪一时,无人敢惹。要是地面上出了黑道高手作案,官府常请三人出头,为地方士绅除害.这样的人,还是不得罪的好。”
姑娘道:“怪不得呢,适才有个什么玉面狼黄鼎,带着几个没皮来滋事,这位左公子一到,他就赶紧溜了。”
老者道:“这位左公子问你的姓名,不妨告诉他吧。”
姑娘道:“人家并不认识他,他刚才买的镜子要送给人家,明明是不安好心嘛。”
“什么?左公子要送镜子与你?”
“女儿不要他送。”
老者叹了口气,道:“云儿,你年纪已经不小,也该是……”
“不要说不要说!”姑娘撒起娇来,“女儿就陪着爹爹。”
老者叹道:“自你母死后,爹爹带着你四处漂泊,只要你有了个依靠。爹爹也就放心了。这水上浮萍般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么?”
刚说到这里,又来了一位顾客。
姑娘粉脸一抬,愣了。
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青书生,只不过比起左文星来,却寒酸多了。
“怎么,又来买镜?”姑娘不等书生开口,就先问道。
书生脸一红,嗫嚅道:“是,姑娘,在下来买镜。”
咦,怪事,真是无独有偶。
这个穷书生也是从大前天起来买镜的。
直到昨天为止,他也和左公子一样,已经买了三面镜子。
不过,他与左公子相反。
左文星是买大镜子,有多大要多大。
他买的是小镜子,有多小要多小。
“还是要小镜子么?”姑娘好奇地望着他。
“是的。”
“你要那一种花色的?”
“由姑娘随意挑一个吧。”
嘿,又是一个左文星!莫非这穷酸也要送镜子不成!
姑娘想着,脸却红了。
她取了一个刻有诗文的小镜递给他:“这个行么?刻有一首诗呢!”
书生忙用手接过,照着镜背刻得极小的字句念起来:“还有小园桃李在,留花不发待郎归。好极、好极,好一个‘留花不发待郎归’,在下就买了这一面吧。”
姑娘脸胀得通红,道:“二钱银子。”
书生从怀中掏出辞银,搁在柜台上。
老者在旁一言不发地瞧着这个书生,只见他剑眉星目一派斯文风范。从简朴的一袭青衫看来,光景并不太好。但衣着虽然寒酸,却掩不住他大度汪洋的气派,心中不禁纳罕。
见穷书生要走,便问道:“敢问相公,也是洛阳人氏么?”
书生道:“在下家居洛阳。”
“今年要进考场的吧?相公必定名列榜首。”
书生脸一红:“掌柜的说笑了,在下虽喜读书,却无做官打算。再说学识浅薄,连个秀才也考不上的。”
姑娘不知为什么,对他已无更多的拘束,忍不住冲口道:“你到今天为止,已买了四面小镜子啦,就这么爱照镜子啊,比个姑娘家都热衷此道呢!”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书生被她这一说,脸一下子红了,忙分辩道:“姑娘误会了,在下是买了送人的。”
“是么?那就恭喜啦!”
“啊,不、不,在下是留着自己把玩的。”
姑娘见他发窘,愈发想拿他开心。
“哟,一下说送人,一下说自己留着,不知该相信哪一句才好。”
“这个……”他说不出来了。
老者微笑道:“云儿,不可对客人无礼。”
书生忙摇手道:“老丈不必如此,在下一时心慌说错了话,怪不得姑娘的。”
“相公贵姓?”
“免贵姓蓝,贱字人俊。“
姑娘挪揄道:“哟,男人俊,女子就丑了么?“书生一楞,忙道:“贱姓蓝,蓝色的蓝,并非男子的男,姑娘千万别生气。”
姑娘见他如此傻呆,不禁“噗哧”一声笑起来。
想想,你起你的名字,爱叫什么叫什么,谁会为此生气来?真是个书呆子!
蓝人俊被笑得莫名其妙,愣愣站着。
老者笑道:“小女顽皮,相公莫计较,有空请来闲坐。”
蓝人俊道谢后,揣着镜子走了。
姑娘道:“此人和那个什么左公子一样,接连四天都来买镜,爹爹你说怪不怪?”
老者道:“千人千面,各人脾性不同,当怪不怪。”
姑娘道:“左公子押着三十两银子在柜上,明日还要来呢!”
老者道:“做生意岂怕人家买得多?”
姑娘道:“自然买得越多越好,只是让人奇怪罢了。”
第二日,开销不久,左文星没有来,倒是那个玉面狼黄鼎带着王麻子等几个泼皮来了。
老者陪着笑脸,询问黄鼎要什么镜子。
“三爷不要镜子,要的是人!”王麻子大声吼道。
老者道:“此话作何说?”
“老头儿,你的福气到了,黄三爷看上你女儿,真是天大的造化。”
老者道:“不敢高攀,请黄三爷原宥。”
黄鼎道:“只伯由不得你。”
“这东都重地,黄三爷莫非轻视王法么?”
“你老小子可别拿官府压人,官府中尽有三爷的朋友。你不妨去告一状试试。”
姑娘气得直咬银牙,把身子背了过去。
老者道:“黄三爷,我们是做生意的,你老高抬贵手吧。”
黄鼎冷笑道:“你不愿意么?那好,老子就把你扭到官府去吧!”
姑娘实在忍不住了,倏地转过身:“你果真以为买卖人家好欺负么?”
黄鼎还未答话,却有人开了腔:“你们好大的胆,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民女。堂堂东都,法纪严明,怕治不了你们的罪么?”
众人闻声一起回头,见是个穷书生。
原来,是买小镜子的蓝人俊。
姑娘心中暗暗着急,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惹得起这些地头蛇么,还不是自讨苦吃。
黄鼎一瞧对方那股寒酸味儿,哪里把来者放在心上,喝道:“凭你也敢管闲事么?滚开!”
篮人俊也怒道:“你这人横蛮不讲理,快快闪开,莫要惹得在下性起!”
姑娘和老者不由想道,这书生倒还有点脾气呢,只是动起手来就不堪一击了,连忙同时出声道:“相公,快走吧!”
蓝人俊道:“二位休怕,在下也不是好惹的,岂能怕了这些强梁!”
黄鼎吼道:“揍他!”
王麻子立即抢上前,一个”黑虎偷心”朝书生就是一拳。
蓝人俊不闪不避,伸手一抓,捏住了王麻子的手腕,再用力一扭,王麻子“哎哟”一声,身不由己转了个身,被疾人俊一脚蹬出老远,跌了个狗扒地。
老者和姑娘起先为书生担心,见状才舒了口气。
这时,黄鼎大怒,喝声:“上!”
那四个泼皮立即一拥而上,哪知蓝人俊身手利落,不要片刻,便将他们打得东倒西歪。
黄鼎一个箭步跃上,左手一晃,右手戳出一掌,右掌还未递到,又变戳为砍,直奔对方脖颈。
蓝人俊使了个“凤点头”,身子一矮,跨步而上,使了个马步冲天捶,一拳上捣黄鼎下颏,黄鼎左胳臂向下一压,右手使个“泰山压顶”,一掌拍他脑门。
老者和姑娘看见篮人俊使的是少林招式,便猜想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心中大慰。
这时,蓝人俊见对方气势汹汹,急忙后退半步,使了个“黄龙探爪”,想抓对方腕脉。
老者和姑娘见他使的又是武当家数,不禁暗暗奇怪,猜想他大概是武当弟子。
因为,他使的招式风格纯正,严然是武当嫡传。
这时,蓝人俊和黄鼎已拆了二十多招,把老者和姑娘看得呆了。
蓝人俊接着又使出了峨嵋招式,使得也是似模似样,十分规正。
他到底是何门派出身?
不过,有一点却使老者和姑娘担心,那就是蓝人俊招术虽纯正,内力却平平,只怕要不了几个回合,就要败在黄鼎手下。
果然,又是十招过去,蓝人俊气喘心浮,吃不消了。
黄鼎也看出对方后力不继,胆子大了起来,渐渐也不躲一闪,硬打硬架,步步进逼。
蓝人俊越打越觉不妙,自己手腕与对方相碰时,就象碰到了木棍一般,生疼得很,对方招式又毒又狠,全朝自己致命处招呼。
他不由想到,今日之局只怕凶多吉少,但自己属正气一方,千万别向邪道低了头,更不能让他们侵犯了姑娘和东家。
于是,他鼓起勇气,拼命还击。
“砰”一声,他胸前挨了一拳,身子似腾云驾雾往后飞了丈远,立足不稳跌倒在地,黄鼎如影随形,早已跃到他眼前,朝他脑门就是一脚。
姑娘和老者见书生突被打倒,正要跃出店前相救时,已然来不及了。
姑娘惊得尖叫出声,吓得闭紧了双眼。
只听“哎哟”一声,有人“扑通”倒下。
老者低声道:“好,左公子来了。”
姑娘急忙张开眼睛,果见左文星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黄鼎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蓝人俊已经站起,正向左文星道谢。
原来,黄鼎一腿正要踢到蓝人俊的脑门上,忽然腿一麻,站立不稳,自己跌倒了。
蓝人俊正不知怎么回事,白影一闪,一个翩翩公子将他扶了起来。
此刻,左文星问蓝人俊:“仁兄何事与人动手?”
蓝人俊道:“这厮对镜店姑娘无礼,在下实在看不下去,故与此人争执起来。”
左文星一听是为了姑娘,心中不是滋味,脸一沉,对黄鼎喝道:“你过来!”
黄鼎当众丢丑,心中十分痛恨,但慑于白衫剑客的威名,勉强压制着怒火,走过来两步,道:“左公子有何吩咐?”
“你竟敢对镜店的姑娘无礼么?”
“左公子,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在下的事,请公子不要问吧。”
“放肆!今天本公子非管不可。”
黄鼎两个眼珠一转,阴沉沉道:“左公子,在下实话实说了吧。,此女也非在下看上,不过是替大哥作伐罢了。”
“你大哥是谁?”
‘公子一定要知道么?”
“说!”
“追风剑张经仁!”
此言一出,不仅左文星吃了一惊,连老者也甚感意外。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东都三公子之一的追风剑张经仁,手下竟有这样一般泼皮弟兄。
左文星冷笑道:“胡说八道,你敢假借张公子的大名在此行凶,小心你的脑袋!”
黄鼎自知不是人家对手,便道:“信不信由你吧,在下一自会禀明张公子,告辞。”
他急忙带着爪牙滚了。
老者向左文星道谢了一番。
姑娘没有作声,只瞧着两个买镜子的书生,暗中将他们作了个比较。
论人材,两人旗鼓相当;论地位,则有天渊之别。论武功,两个相差甚远;论家境,一富一贫。
左文星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比蓝人俊优越得多。
可是,他们两人都有好镜癖。
富的接连买了四个大镜子,花了上百两银子,而且还要买第五个。
穷的接连买了四个小镜子,花了二三两银子,不知还买不买。
这一比较,她觉得甚是好玩,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瞧瞧他们今日来干什么。
这时,老掌柜开口了:“左公子是来取镜子的吧?不知今日要甚么样的镜子。”
左文星道:“由姑娘挑吧,东家贵姓?”
“老朽姓苍,名浩,小女紫云。”老者回答。
今日人家解围,不报姓名未免对不起人。
左文星道:“请苍姑娘代劳,挑个大的。”
苍浩又转头问蓝人俊:“蓝公子为小店打抱不平,老朽十分感谢,敢问公子今日仍要买镜么?”
蓝人俊道:“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拳脚功夫太浅,还亏这位左公子相救,老丈再要讲个谢字,倒教在下惭愧了。”
苍浩忙道:“相公休要如此说,人在一个‘义’字,再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休要放到心里去。”
蓝人俊道:“老丈通达,在下对此辱却不敢相忘,当在今后鞭策在下,今日来此,也为的是买个小镜。”
苍浩道:“相公助拳,老朽无以为报,就赠送一面小镜吧。”
蓝人俊道:“无功不受禄,这小镜由在下自己买吧。”
左文星听着这番言语,心中一动,这酸丁也天天来买镜子,怎地和我一样,莫非他也对苍姑娘动了心思,这倒不能不防。
这时,苍紫云已替他挑了个大的菱花形镜子,问他满不满意。
他自然只有满意的,把个头直点。
苍紫云又去挑了个小的,递给爹爹。
苍浩接过小镜,递给蓝人俊道:“一个小圆镜,不成敬意,请相公收下吧。”
蓝人俊坚持不受,红着脸又摸出了两钱银子,放在柜上。
苍浩道:“此乃老朽一番心意,相公何必如此?”
蓝人俊看看苍紫云,见她一双妙目盯着自己,含有责怪之意便红着脸道谢收下。
这是姑娘亲自挑的镜呀,虽说由苍老相赠,还不等于是姑娘送的么?
这一想,他又欢喜不尽。
可是,左文星却看得妒羡不已。
蓝人俊看那小镜的背面,刻有两句诗:
“愿为双鸿鹄,
奋翅起高飞。”
他更是狂喜不已,急忙揣进怀中。
左文星不禁叹道:“仁兄,真好福气。”
苍浩忙对女儿使个眼色,捧了个大圆镜过来,递给左文星道:“左公子,这面大镜送给你吧,但愿尊夫人看着如意。”
左文星大喜,忙接过来,道:“多谢老丈。不瞒老丈说,小生还未娶亲呢。”
说着有意无意望了苍紫云一眼,意味深长,看得紫云红了脸。
蓝人俊一瞧这阵仗,敢情这位大公子和自己操的是一门心思,一时急了,冲口道:“不瞒各位,在下也是孑然一身,还未成家呢!”
苍紫云一听,这是什么话,人家又未问你,成不成家的事也要当众张扬么?这个人真是傻得可以,她忍不住笑,连忙转过肩去,使劲捂住樱口,不让笑出声来。
苍浩也忍不住睑上挂了一丝微笑,道:“原来相公尚未成家,不知相公何以为生?”
“在下替白马寺抄写经书,方丈赠些银两,倒也可以糊口的。”
言下之意,养个妻室也满可以。
左文星笑了,道:“仁兄清寒而不入俗流,抄抄佛家经典倒也清高得很。”
蓝人俊道:“兄台此占差矣,在下要是有家产继承,又何苦去抄什么经书?”
左文星道:“仁兄要是嫌抄经书的日子太贫,何妨到敝宅当差?”
蓝人俊摇头道:“这倒不必。”
“仁兄何必固执,到敝宅当个账房的助手,一月奉赠二十两银子如何?”
“在下曾答应白马寺方丈法缘大师,非抄完几部经卷不可,兄台好意,只能心领。”
左文星道:“不妨不妨,今后仁兄若有不便时,只管到敦厚坊找我便了。”
蓝人俊道:“多谢多谢。”
话说到这里,似乎接不下去了。
可时,两人都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而且,两人都希望对方先走。
左文星又道:“仁兄既然无事了,就请回白马寺抄经去吧。”
蓝人俊道:“无妨无妨,在下一向晚间抄经,没有什么事的。仁兄若有经事,不妨先走一步。”
苍浩父女听了,不由好笑,可不便形诸于色,只好勉强忍着。
这两个书生真有意思,一个也不走,到底有何事?
只听左文星道:“小生一向在家中赋闲,不为生计奔忙,成天有着自由之身,并无什么要事,今日除了买镜.欲与东家闲语几句,仁兄就只管请便吧!”
蓝人俊道:“在下虽然贫困,也只晚间抄经,白日闲来无事,也正好想向东家请教,兄台不如回府,安置了镜子再来吧。”
左文星心中恼怒,这呆子太不知趣,可又不好当着店家父女发作,听说安置镜子之类的话,灵机一动,不再理会这个呆瓜,转而向苍家父女道:“二位,镜子买了几面,可还没有镜台呢,挑几个镜台吧!”
做买卖的,有生意就得做。
于是父女忙碌起来,忙着选挑镜台。
蓝人俊被冷落在一旁,老大不是意思。
左文星和苍家父女议论着,评判着,蓝人俊发现,只要苍紫云说好,左文星就赞不绝口,答应买下。
他一气挑了五个镜台,可还要继续挑选。
“公子,你买了五面铜镜,配上五个镜台正好合适,怎么又要镜台呢?”
“无妨,苍姑娘,挑了镜台,再来买镜子也一样!”
蓝人俊气得赌气说道:“兄台何不把镜店里的镜子镜台全买了?”
左义星装作听不懂话中的讥刺,道:“仁兄如不介意,小生每日来买上一只也就是了,不过,小的镜子价贱,小生却不买它!”
这话等于回敬了一枪,那贱价的让你买去吧。
蓝人俊焉有听不出来之理?但又奈何不得!自己身上顶多还有一钱银子,怎能与人争胜?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
第 二 章 夜探毗卢阁
入夜,镜铺里间,点着两只蜡烛。
苍浩父女正和一个五旬老者密谈。
这老者相貌有几分和苍浩相似,他叫苍宇。
苍浩道:“二弟,你的消息确实么?”
苍宇道:“看来八九不离十,济明和尚在寺中任净头,净头专事杂务劳役,平日扫地装香,烘汤添水,本来他可迁升望察湾职,望察协助管理杂务,但他出自敬佛心诚,甘作寺中粗活。因此,虽说净头职位低下,但在寺中倒颇受众僧尊敬。他经常到藏经堂打扫,很为藏经堂知藏法净大师器重。知藏乃寺中高职,又掌管寺中藏经,法净大师有时让他帮助裱糊旧经册,也与他聊些经书情况,故此他推论去恶和尚的武功秘籍,当藏在毗卢阁内。”
苍浩想了想,又问:“去年二弟说,去恶和尚就是玄衣修罗郝杰,他藏匿在白马寺中,这事只方丈法缘大师知道,又说他除了以指血、舌血当墨抄经,还留下了武功秘籍,这消息也是济明和尚告知的么?”
苍宇道:“愚弟去年到白马寺探访济明和尚,闲谈中他说晚上到寺外相见,有一重要消息告知。愚弟遂于夜间与他在寺外林中相见,他说他从知藏法净大师口中,得知三年前圆寂的去恶和尚,就是江湖上凶名昭著的玄衣修罗郝杰,他以血当墨抄经,还写下了自己的武功心得。当时愚弟大吃一惊,再三问及去恶和尚相貌,发觉果然与郝杰相似,又问他武功秘籍在何处,他说知藏法净大师可能知道,但决不会说出。法净大帅云,方丈法缘大师已将这部血字真经和血字武术秘籍当作白马寺镇寺之宝,决不会轻易泄出藏匿地点,并嘱济明和尚千万不可语人。愚弟听后,便赶到凤阳去找大哥。之后,愚弟先大哥一月赶来洛阳,每隔几日都要与济明和尚相见。今日下午,他突然告知愚弟,去恶和尚的血字真经,可能藏在清凉台的毗卢阁,故赶来向大哥报信。”
苍浩道:“济明和尚来历如何?”
苍宇道:“来历不曾细问,愚弟与他相识不过两年光景。是出走前的事,不过,他出家的年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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