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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的亡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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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浸透了女子的衣服,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最后一片沾染着银屑的腐肉被利刃剜出,罗莎松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疯狂逃窜的毒气已经不知所踪,背后的伤口开始出现轻微的麻痒,新的血肉正在迅速的愈合。
叮的一声脆响,迪克兰手中的刀子掉在了地上,他满头冷汗,仿佛自噩梦中惊醒,他睁大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那道痊愈中的箭伤。他本来还要去打盆清水去帮罗莎冲洗伤口,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没有了银器的入侵,那道深
邃的伤口在迅速地愈合,一些流失的血液顺着伤口重又流回体内,但是,罗莎显然需要更多。
“你害怕了?”罗莎欠起身子,她破碎的衣服随着这个动作滑落一边的肩头。明亮的月色从拉开的窗帘那里照到她的脸上,幻起一片珍珠色的柔光,她雪白的皮肤上似乎有牛奶在流动,她湿润的嘴唇带着玫瑰花瓣的芬芳,她发光的眼睛就
如同大理石上镶嵌的绿色珠宝。
此刻这对勾魂的绿眼睛紧紧盯在迪克兰脸上,她滑腻冰凉的手指拉着迪克兰的手。
月色妖娆。迪克兰的眼睛失去了焦距,他顺从地走进了女子的怀抱。罗莎的嘴唇摩挲着他的脖子。她动情地吻他,然后,她的牙齿落了下去。
滚烫而年轻的血液瞬间涌进了她的身体,男孩强壮的心跳在她的血管里撞击。这是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种被拥抱的感觉,一种被爱的感觉。
在一间低矮简陋的小窝棚里,罗莎看到了一个羸弱的男孩,他跪在一个女人的床前。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垂死的女人,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的衰老,她的死亡。突然女人坐起身,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抓住了男孩
的胳膊,“别以为去了御医府你就可以改头换面——你是在这里出生的,你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罗莎听到那个残忍而尖厉的声音刺破了遥远的回忆,“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野种!连我都不知道你那死鬼父亲是谁,
哈哈……”女人在凄烈的笑声中气绝,男孩睁大了茫然困惑的眼睛,久久,他的脸上流下泪来。
罗莎紧紧抱住怀中颤抖的男孩,她吻干了他的泪水。她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涂上男孩的颈,那两颗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立刻就愈合了。
她把神志不清的男孩放到床上,男孩翻了个身睡熟了。
第六章 玛莉珍
天亮了,然后又暗了下去。躺在床上的夏洛特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边照应的女仆赶紧上前扶住了小姐,“您醒了?赶紧躺下,老爷说您还不能起床。”
夏洛特听话地慢慢躺了回去。她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快一个星期了。没有任何症状,也没有任何不适,就是身子乏,动不动就会昏倒。看样子似乎是贫血,各种各样的药灌下去好几瓶,却没有任何起色。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夏洛特的精
神一直很好。她似乎陷入了一种茫然的快乐,仿佛一直沉浸在一种未知的世界中——她在那个世界坠落、沉迷,任何人、任何药物也无法阻止。丽贝卡说她是恋爱了。但是这世上又有什么相思病,会致使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年轻女孩,突然
就这么一病不起?
“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叫女仆的名字,“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三,我的小姐。”
夏洛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邮差来了没有?我的信呢?你有没有去看信?”
如果有信的话肯定会送进来的,简想这么说,但是看到夏洛特期待的眼神,她完全说不出口。“我,我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我现在就出去看看,”她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间。
尽管不报任何希望,她还是先去问了管家,然后是门房,意料之中,早上邮差并没有来过。那只盛信的银色托盘安安稳稳地被摆放在大门口,里面空空如也。简叹了一口气。她在院子里溜达着拖延时间,暗暗祈祷她回去的时候小姐会
睡着。明天就不是她担职了。如果明天天气好,她打算出门走走,用积攒的钱去扯块布做条新裙子。那个裁缝家的新学徒吉姆似乎对她有意思。想起吉姆那张点缀着可爱雀斑的年轻的脸,简偷偷地笑了起来。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人。因为没有风,树叶都是静止的,喷水池里的水也停止了流动。时间还早,但院子里所有的事物似乎都在这一瞬间睡着了。
万籁俱寂。一阵风突然吹过简的脖子。她回头,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人。些微的沙沙声响起在树枝间,然后一切又都静止了。起风了么?简抬头望望天色,深蓝色的夜幕中一片云都没有,天气十分晴朗。她觉得有些冷,于是就走回了内
院。
不知道出去什么心理,在回去之前,简又跑到大门口去看那只银色的盘子。里面当然还是空的。“可怜的夏洛特小姐,”简叹了口气,然后就在她将将转身的刹那,有什么东西在盘子后面闪了一下。一枚银色的火漆封章。她的眼睛放出了
光。
邮差已经来过了。大概因为太早没有人,他把信扔到盘子里,然后滑到了后面。一整天了,竟然没有人注意那里有一封信!简小心翼翼地把信笺从后面掏出来,上面用飞扬俊秀的字体写着夏洛特小姐的名字。来自约克郡的白玫瑰庄园
。
简开心地拿着这封信跑回了夏洛特的房间。
收到回信的夏洛特自然也是兴高采烈,她苍白的脸上漾起了兴奋的酡红,如饥似渴地捧着信纸读了起来。
简退出了房间。小姐的样子让她想起裁缝家的吉姆。她悄悄跑回了院子,坐在喷水池岸边想象着明天的会面。该怎么打招呼好呢?“我想做条裙子,”——不行,太无趣了。“唉呀这不是吉姆吗?你师傅在家吗?”——天啊,太不矜持了!或者——“你
好吉姆,我是御医府的女仆简,你还记得我么?……”
简低头看着自己池水中的倒影,里面有一轮清澈而黄圆的月亮。然后突然的,月亮碎了。
一股方才那样的冷风倏地吹过脖子,为什么,为什么,在这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简竟然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这种感觉清晰而冰冷。她面对着平镜一样的水面,里面映出了一轮破碎的月亮,还有她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她身后什么
人都没有。
——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难道两次都是自己的错觉?简突然回身。
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过了自己的鼻尖。简惊叫一声。
瞬间院子里出现了人,门房,管家,还有巡夜的侍卫,几分钟之后,威廉也出现在了院子里。
“什么事?”他沉声发问,脸色阴晴不定。
“有,有鬼……”简被吓得几乎说不出话,她掩着嘴,直视着树林后面的黑暗,“我看到有个白影子跑了过去……是鬼,鬼……”
在威廉出现之前,管家已经带着人去巡视过,但是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威廉加派了人手,同时通知了外面街上巡视的警察,在一大票人把御医府翻了个底朝天之后,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威廉大怒,正当他打算把简揪出来大骂一
顿,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那个小丫头了。
威廉更加愤怒,他愈发肯定“闹鬼事件”只是大惊小怪的女仆在无中生有。“把她给我找出来!”他下令。
侍卫和家仆加紧了搜查。黎明的时候,管家慌张地跑到威廉面前,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威廉立刻变了脸色。他跟着管家来到别院,在下人们住的房子外面,几个女仆已经哭成一团。他推门进去,看到那小女仆简和衣躺在床上,
她的眼睛半睁着,她的嘴唇张开,脸上呈现一种诡异的表情,似乎正沉浸在某种巨大的幸福里。她还有体温,但是心跳已经绝对的停止了。她就像被鬼摄了魂,突然地就死去了,没有任何征兆。她的全身也没有任何伤口。
威廉的眉头紧紧绞在了一起。
傍晚的时候,他去敲罗莎的门。
“有事么?”罗莎的神色仍然冷冷冰冰,似乎对他的来访十分不耐烦。
“长老前些日子受了伤,属下一直疏于慰问……”
“没事了,”罗莎打断了他的繁文缛节,“家里有麻烦?”
威廉不敢抬头,他赶紧说,“不劳长老挂心,只是……一个星期前死了条狗,今天又莫名其妙死了个女仆。管家和仆从在内外巡视,已经几天没合眼了……”
“一条狗和一个女仆,”罗莎重复。
“……就当属下什么也没说。”威廉叹了口气,他转过了身子。
背后,罗莎的声音却幽幽地传了过来,随着夜风清晰地送进了他的耳朵,“今天晚上不用巡了,你叫大家去睡吧。我在这里。”
威廉惊喜地转过头,罗莎已经关上了门。
这是星期四的夜。因为夜间警察的严密搜捕,“杰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来露面,白教堂区不再发现尸体。人们放松了警惕,大小酒馆全部开张,赌局和肉铺同时敞开了大门,所有的客人酩酊大醉,廉价酒精的味道在大街小巷弥漫着
,妓女的生意就更加好做。
迪克兰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逛。今晚罗莎难得地没有要求一起出来,他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着,冷风灌进了他单薄的衬衫。迪克兰拧开怀中伏特加的盖子,又灌了一口酒。
“哎哟,这不是高尔少爷么?”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耳朵,紧接着,一只柔滑的手臂蛇一样滑入了他敞开的领口。那个红发的爱尔兰妓女从背后贴了上来,用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吹入了他的后颈,女子咬着他的耳朵。
迪克兰模模糊糊地伸过手,拉过女子的脸,他转过头吻着她。伏特加的味道,香水的味道,情欲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
那样跳跃的,奔流的,涌动的鲜血,从对方的嘴唇上传来了玫瑰花的香气,对方发亮的绿色眼睛就好像浸泡在水中的翡翠……不,不对!迪克兰猛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女子吃惊地看着他。
“玛莉珍,抱歉……”迪克兰的酒醒了,他带点惊慌地看着面前发怒的女子。这全是他的错。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上前替对方揉揉撞痛在墙上的手臂,但是他只是笨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玛莉珍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我的小少爷啊,”她捧起了迪克兰的脸,“你心里到底在想着谁?是那天来的女人么?”
“不,不是……”迪克兰想转头避开女子的眼睛,但是玛莉珍却凑了上来,他们的鼻子碰在了一起。“她到底是谁?告诉我,迪克兰,我的小迪克兰,她到底是谁?值得你让我撒这么大的谎?”
“我不知道!”迪克兰一把扯下女子,那瓶伏特加随着他的动作甩到墙上,啪的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浓郁的酒气弥漫在空气里。
玛莉珍吓了一跳,她站在那里看着男孩。似乎从来不认识他。
“我不知道!她只是我父亲的朋友!”迪克兰突然冲着她大喊,提高了音量,“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人!这样你满意了?!”
玛莉珍愣住了。“她不是人?你什么意思?”
“她喝了我的血!”迪克兰简直要崩溃了,他抓住面前的女子,“她趴在我脖子上喝了我的血!……就在这里。”他仰起头。玛莉珍半信半疑地凑过去看,但是男孩的脖子白皙一片,没有任何细微的痕迹。
“你这两天太累了吧?”玛莉珍同情地看着他,她搂过了对方的脖子。迪克兰自己也伸手摸了摸,然后,他愣在了那里——难道那竟是一个梦?在那一夜,他亲眼看到女子背后深邃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然后,女子欠起了身,她肩膀上的衣
服滑了下去……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该是一个多么绮丽的梦境。他从未见过那样完美的肌肤……她的味道竟是如此甜美。
“你又在想她了……”玛莉珍不悦地扳过迪克兰的脸,“她就那么好吗?”她莹薄湿润的嘴唇一路爬升,灵巧的舌头漫过迪克兰苍白的胸膛,然后毫无滞涩地滑入他微张的唇瓣,“比我好?”
“不,没有……”迪克兰含混地回答,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女子的腰。
“今天……和我回家吧?”玛莉珍小心地问,她的脸蹭着男孩的脸,她柔软的胸部贴着男孩的胸膛,她的腿紧紧夹着男孩的腿。
他们在米勒巷接吻,然后转入了多塞街十三号,玛莉珍仍然紧紧抱着迪克兰,好像怕他突然改变主意跑掉一样,她腾不出手去找钥匙。她拽着迪克兰靠在墙边,他们的嘴唇仍然黏附在一起。玻璃窗上有一个窟窿,玛莉珍把手伸进去从
里面打开了门。
“很危险的……”进门的时候迪克兰瞥了一眼那块残缺不全的玻璃,“怎么打碎了?”
“约瑟打碎的……”玛莉珍抓住对方吻着,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约瑟。凯利?那个斯毕塔市场的鱼贩?你还和他在一起?”男孩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
“……我们早就分开了。”玛莉珍倒在了床上,她开始解男孩的衣服。
薄薄的棉布窗帘被潮湿的夜风吹散,暧昧地在那个破掉的窗户附近上下翻飞。风把窗帘从破掉的玻璃窗中卷出来,带走了室内温暖的空气,再夹杂着室外潮湿的雾气送了回去。一阵风顺着窗帘的动作吹进室内,桌子上的报纸掉到了地
上。对面的壁炉里传来木炭爆裂的闷响,间或有小火星跳跃着,室外的风冰冷,但室内的空气却因这壁炉和其它的什么因素而郁热异常,湿黏的汗水源源不断地从床上两人肌肤贴合的地方流下来,浸透了床单。
玛莉珍紧紧抱着迪克兰,享受着对方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今天的迪克兰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积极,他急切地探索着玛莉珍的身体,他的动作猛烈而粗野。玛莉珍忍不住发出声音,迪克兰下意识地捂住了她的嘴。
发不出声音,连呼吸似乎都被一并堵住,她的身体不得不猛烈动作去迎合怀中亢奋的男孩。在顶点到来的那一刹那,她咬破了他的手指,鲜血顺着嘴唇流了下来,浓郁的甜腥瞬间充满了口腔。她想吐,但是迪克兰扳过了她的脸,两片
湿润的唇瓣蓦然覆上了她的唇。迪克兰粗暴地占据了她的唇,她的牙齿,她的舌头,她的口腔。对方的舌头把她吐出的所有血液卷了回来,在她的舌尖上放肆地吮吸。男孩的身体压着她的身体,男孩的手锁住了她的手,男孩的嘴唇咬住
了她的。玛莉珍完全失去了控制。
这还是第一次,迪克兰激烈地主动要求她的身体,而他无止境的需求竟然是如此可怕。他的身体单薄得像一片叶子,但是他所要的竟然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比她的前夫、那个粗壮高大的鱼贩约瑟还要多。玛莉珍从未想过,迪克兰强
烈的欲望竟然连身为妓女的自己都无法满足。
但是男孩的激动并不是因为她。当一切都安静之后,迪克兰像个无辜的小动物一样钻进她赤裸的怀里,他的眼神迷茫,他的唇上沾着鲜血。他的眼睛里没有玛莉珍。
热情蓦然退却,嫉妒的怒火在玛莉珍心中几百倍地膨胀,像一阵飓风盘卷着袭上大脑,湮灭了最后一点感情的底线。她拽过被子,一脚把困倦欲睡的迪克兰踢下了床。
“滚,滚回你的女人那里!反正我不过只是个妓女!”无可抑制的嫉妒燃烧着,几乎在她的心底爆裂了开来,说出的话就再无遮拦。玛莉珍对着迪克兰大喊,“但你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个御医的儿子!你这
个白教堂的野种!!”
迪克兰站起了身,他俯视着床上赤裸的女子,那个刚刚给了他无数空虚的快感的身体。一丝残忍的血红的光突然他的眼中闪了一下。
白教堂的野种。
他背向炉火,玛莉珍看不到他的脸,所以她没能看到他的表情,她仍然在破口大骂。
屋内一片狼藉,迪克兰俯身捡起自己的衣服。两个人都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待到他们发现的时候,一个黑影已经撞开了门,不用细看两人的衣衫不整,屋内那股浓烈的情欲味道已经清晰地表明了一切。约瑟大喊一声,提起一把尖刀
就向迪克兰扑了过去。
迪克兰大惊失色,他的手在屋内乱抓,终于抓起一把椅子扔向对方,然后从打开的大门那里落荒而逃。
约瑟没有追赶,嘴里冒出浓重的酒气,他扑向了床上的玛莉珍。“你这个婊子!我不在的时候就和男人厮混!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玛莉珍跳了起来,她尖叫着躲避对方手中的刀刃,那是一把锋利的鱼刀。
“杀人啦!”她撕心裂肺地喊,但是隔壁的邻居似乎已经对这种声音司空见惯,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墙后面传过来,依稀是什么“小两口吵架小声点”之类的,然后翻个身子又睡下了。玛莉珍拉着薄被掩住身体,在屋内疯狂逃窜,然后一个踉
跄,踩到被单跌倒,让约瑟逮个正着。玛莉珍绝望地尖叫,但是整条街没有一个人对她的呼救做出反应。约瑟被酒精和愤怒冲昏了大脑,他原本就是个粗野的男人,他拉着玛莉珍的头发狠命向壁炉撞去。
一次, 两次,三次,玛莉珍不叫了,她的身体软了下去。约瑟松开了手。
玛莉珍像风里飘落的一片叶子那样倒了下去,额头上破掉很大的一块,里面汩汩流出的鲜血把她半边脸都染红了。约瑟哆嗦起来,鲜血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他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玛莉珍。许久,他才敢把手伸过去试探,但是玛
莉珍已经没气了,她被自己一时冲动杀死了。
约瑟傻在那里,玛莉珍温热的鲜血流到了他的手上,他触电一样收回手指,在身畔那张掉落的报纸上抹擦着,想把那血迹蹭掉。
他杀了人!怎么办?!这间屋原本就是以他约瑟。凯利的名字租下的,而且酒馆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他是凶手——他已经扬言要杀掉玛莉珍很多次了。他逃不掉,他的后半生都要在牢狱里度过……他不要!手指还在地上磨蹭着,他低下头,
看到了那张报纸。一瞥之下,他居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约瑟把报纸从身下抽了出来。
那是前几天的一张泰晤士报,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他也能依稀分辨出,那张照片旁边登的是“开膛手杰克”嫌犯越狱在逃的消息。原来那家伙是个嫌犯,慌张中,约瑟冷笑,那张脸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几天前在酒馆里让他当众出丑的
意大利混蛋!他要报复。
约瑟把玛莉珍的尸体拖到床上摆好,然后握紧手里锋利的鱼刀戳了下去。在星期五凌晨寂静的街道上,多塞街十三号壁炉里的火焰噼噼啪啪地爆响。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御医府上下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睡熟了。罗莎没有出门,因为最近宅子里接二连三的怪事,她答应了威廉在府内留守。已经到了后半夜,府内没有任何异样。她没有看到那个流传在仆妇口中闹鬼的白影子,她敏锐的神经也没有嗅出任
何危险的味道。
天快亮的时候,黑漆漆的院子里一片静寂,突然,罗莎捕捉到了一声低低的惊叫。声音并不不是很大,没有到可以把人惊醒的程度,但那是一声极其恐怖的喊叫。是迪克兰的声音。罗莎奔入了后院,她撞开房门。
房间里只有男孩一个人。他孤单无助地跪在地上,满头冷汗,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看到罗莎,他立刻扑入了对方的怀抱。
罗莎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怎么了?”她问。
柔和的音调让男孩眼中涌出了泪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从来没有人。他去妓女那里寻求慰藉,但她们也不过是要钱罢了。她们根本不会理解他,他对她们也没有感情。但是罗莎不同。她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一种致命的诱惑
,就像一个急旋而下的漩涡,那里是黑暗的中心,是比自己所在更加黑暗更加堕落的地狱底层。如果自己来自地狱,那么她就来自地狱的另一端。迪克兰也想到达那里。
他紧紧抱住罗莎,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些温暖。但是从那里传来却是比自己心底更加彻骨的冰凉。对方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温度。迪克兰一惊松开手,抬头,女子正在用那对发光的绿眼睛凝视着他,里面似乎带着无尽的理解,也有着
无尽的诱惑。“你做噩梦了?”她温柔的问。
“母亲在我眼前被杀死了,”男孩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颤抖着,“我一个人在黑夜里走着,然后母亲扑了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想杀死我……”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受到惊吓的表情,罗莎抱住了他单薄的身体。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就在我面前被杀死了……她的脖子被切断,她的身体全部裂开了,我看到她的心脏在跳,我看到了里面所有红红的器官……血,好多血,好多好多的血……”男孩看着自己的手,他的声调突然提高,“不是我……不是我!我
没有杀她!!母亲不是我杀死的,不是——!!”
罗莎紧紧抱住他,强制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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