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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三辑)-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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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是在发怒,他大声吼叫,手指着那个冒犯了他的罐子.然后又指指另一位天神,那神依然俯卧躺着,是一种入定的状态。他又指指自己的喉咙和干裂的嘴唇,再次指指那个水罐,接着勉强走上两步就栽倒了,天神开始呜咽。
“快!”年轻歌手大喊,“马上跳互利贸易协定舞!”
仅仅由于他的机智,这才挽救了整个局势。舞蹈者们点燃献给神的树枝,在天神面前挥舞,天神们不禁大声咳嗽,还用沉重的呼吸来表示赞同。
“你真聪明,能想到这一招,”首席歌手勉强认可说,“是什么使你想到跳这个舞的?”
“它有个令人惊叹的舞名,”格拉特说,“我想现在需要一些强烈的东西。”
“好的……干得好,”首席歌手夸上一句就回去尽他的责了。格拉特笑了,他把尾巴缠上腰部,对他来说这已走出重要的一步。
现在该考虑怎么更好来实现阿尔霍那所说的仪式。
天神们躺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喘息,像垂危的死人似的。年轻歌手决定等到更合适的时候再说。
整个这一天都在跳互利贸易协定舞。远处村庄的人们都拥来对神进行礼拜,天神也用喘息来表示宽厚和仁慈。
到舞蹈结束时,有一位天神站起。他极慢极慢地双膝跪地,动作夸大得就像是一个极端衰弱的人。
“这是一个暗示。”首席歌手轻轻说,每个人都沉默着。接着天神双手高高举起,首席歌手点点头。
“他答应给我们一个大丰收。”首席歌手说,
天神握紧拳头,然后再松开,同时爆发出一阵猛咳。
“他对我们的缺水和贫困表示同情,”首席歌手阐释蜕。
天神再次指指自己的喉咙,他的神情如此悲戚,使一些村民们不禁痛哭失声。
“他希望我们重新开始跳舞,”首席歌手说,“来吧,从最初的队形开始。”
“他的手势根本不足这个意思,”格拉特大胆说,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珠望着格拉特,既震惊也沉默。
“天神是在要求水的仪式。”格拉特说。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水的仪式是阿尔霍那邪说中的一个部分,那是首席歌手竭力反对并视为异端的。但是首席歌手已经老了,也许格拉特这个年轻的歌手一…
“我绝对不允许!”首席歌手尖叫,“水的仪式是宴会款待以后的事情,而宴会要等到所有舞蹈都跳完的,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咒语的影响!”
“一定得给天神献水!”年轻歌手也高嚷起来。
两个人都在望着天神,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表示。但是天神只是静静注视着他们,神色疲乏无力,眼睛内布满血丝。
接着其中一位天神又剧烈咳嗽起来。
“这就是信号!”格拉特喊道,他抢在首席歌手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以前。
首席歌手要争辩,但是已无济于事。因为村民已经听到了神的声音。
水被放在洁净的涂上颜色的陶罐里拿了上来。跳舞的人都站好各自位置,准备仪式的开始。天神在注视,用神的语言在叽叽咕咕地说着。
“现在开始。”年轻歌手说。一个水罐被送上去。
一位天神向罐子伸出手,另一位天神则推开他,想自己去接。
人群中发出不安的喃喃声。
笫一个天神虚弱地打了另外的天神一下,自己去捧过水罐,而第二位天神又接过去并送往嘴边,这时第一位天神朝前一个趔趄,水罐一下破撞到神坛的斜坡上。
“我早就警告过你啦!”首席歌手尖声喊道,“他们在拒绝水!这是很自然的,赶快把水拿走,要趁我们还没受到处罚以前!”
两个村民急忙抓起水罐跑开。天神在大声怒吼.然后又不出声了。
根据首席歌手的命令,马上开始跳起入境检查之舞,献给神的树枝再次被点燃,向天神们挥动,天神用咳嗽无力地表示赞许。有一个神试图爬离神坛,结果还是趴下了,另一位则毫无动静地躺着。
有很长一段时间天神们就这么干躺着,没有发出任何信号。
年轻歌手站在人群边上。他一再问自己:天神为什么不再理睬他们呢?
难道是阿尔霍那错了吗?
天神们已经拒绝了水。
阿尔霍那在书上曾经明确地写道:惟一能消除神秘咒语的办法就是立刻向天神献上食物和水,也许是他们等待过久了吗?
“通往天神的道路实在深不可测。”格拉特悲哀地想,现在他的机会已经永远失去,本来他是可以博得首席歌手信任的。
他慢慢返身朝舞蹈人群走去。
首席歌手规定辨蹈得再次从头开始,跳上整整四天四夜。然后如果天神认为满意的话.他们才能摆上宴席。
天神们毫尤动静。他们直挺挺地躺在坛上,四肢不时抽搐,模拟人们在筋疲力尽和干渴最后阶段的样子。
毫无疑问,他们是实力非常雄厚的天神,否则怎么能模拟得这么真实?
然而第二天一早出现了一些意外:甚至当老歌手都已撤销好天气之舞以后,乌云还是在天空聚集,一块大大的黑云挡住了清晨的太阳。
“它们会移走的。”首席歌手说,他命令跳起避雨之舞。
佴是云块还是满天密布,雨点开始落下。
天神们稍稍有些活动,他们把脸转向天空。
“快把木板拿过来!”首席歌手嚷道,“把遮阳的草篷拿来!天神要咒骂这雨水了,在仪式没结束前绝不能让他们淋到雨!”
格拉特看到又一个机会,于是他说:“不!这是天神自己命令要下雨的!”
“把这个年轻的邪教徒带走!”首席歌手嚷道,“快把草蓬拿到这里来!”
人们拖走了格拉特,开始在天神周围造起一座茅屋,以保护他们免受雨淋。首席歌手本人亲自去搭屋顶,他干得既卖力又虔诚。
在这阵突然而至的暴雨下面,天神张大嘴巴一动不动地躺着。当他们看见首席歌手在上面搭建草篷时,竟试着想站起来。
首席歌手干得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长期留在神坛上。而两位天神互相对望片刻,接着有一个慢慢蹲下,另一个把两手搁在他身上,像吃醉酒似的前后摇晃,还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然后他用两手猛烈去推首席歌手的胸脯,动作极其突然。
首席歌手一下子失去平衡,从神坛上跌了下去。他的双腿在可笑地乱踢乱甩。天神把草篷从上面撕掉,另一位天神也在站起。
“这就是信号!”年轻歌手拼命尖吼,他在和村民们挣扎,“这是神的信号!”
这是不可否认的:现在两位天神都已站起。他们双双仰头,朝着雨水张开大嘴。
“宴席马上开始!”格拉特喊道,“这是神的命令!”
村民们多少还有点犹豫:接受阿尔霍那的异端学说是非同小可的,所以每个人都得斟酌一番。
不过这是年轻歌手命令他们去冒险的。
而且看起来,阿尔霍那的意见是正确的。天神们表现出极其赞成。
格拉持希望他要是会说天神的语言僦好了,因为他实在想知道遗忘时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缓慢的生命》作者:迈克尔·斯万斯克
这是空间的第二个时期。加加林、谢帕尔德、格兰和阿姆斯特朗都已去世。现在轮到我们来创造历史了。
——丽兹·奥布莱恩回忆录
在泰坦表面以上90公里处,雨点开始形成。它最初是一种无限小的圆形微粒,漂浮在冷氮大气层中。类己炔气在子核上凝聚,按分子排列,直到在亿万个分子群里变成微小的冰片。
现在旅行可以开始了。
它差不多用一年的时间才能下降25公里,在这个高度上,温度降得相当低,于是乙烯气开始在它上面凝聚。一旦开始凝聚,便增长得很快。
它向下飘落。
在40公里处,它有一段时间处于乙烯云气里。它在那里继续增长。偶尔它会与另外的冰片相撞,体积增大一倍。最后,它变得太大,无法被高空轻微的平流风承载。
它落了下来。
它一边降落,一边扫除甲烷气,并快速增大,足以达到差不多每秒两米的速度。
在27公里处,它经过一层浓厚的甲烷云层。它获得更多的甲烷,继续向下飞行。
随着大气变厚,它的速度变慢,并开始失去它的某些物质,挥发散失。在2.5公里的地方,当它从最后一片云中出现时,它迅速失去它的大部分,通常很难指望它落到地面上。
但是,它向着赤道附近的高原降落,在那里,冰山高耸入大气内500多米。在两米处,它的新的落速只有每秒一米,它几乎快触到地面。
两只手突然举起一个开着口的塑料收集袋,接住雨点。
“接住啦!”丽兹·奥布莱恩兴奋地叫道。
她把袋子的拉链拉上,举过头顶,以便她头盔上的摄像机能够记录袋角上的条形码。她说:“一滴雨点。”然后迅速把它放进了她的收藏箱。
有时候,就是这种小东西最使人高兴。丽兹把它拿回家后,有人会用一年的时间来研究这个小东西。在她的收藏箱里,这是第64袋。她要在泰坦表面上呆足够长的时间,抢先找出行星科学中革命的原始材料。这种想法使她充满了喜悦。
丽兹拽着她的收藏箱,开始穿越坚冰,不时溅起泥水。她拖着太空衣的靴子,穿过从山坡上倾泻下来的甲烷溪流。
“我在雨中歌唱。”她伸出她的胳膊,四面挥舞,“就在雨中歌唱。”
“喔……奥布莱思吗?”阿伦从克莱门特号上说,“你好吗?”
“嘟—嘀—嘟—嘀—嘀—嘟—嘟,我……又成事了。”
“哼,让她一个人呆着吧,”孔苏洛·洪酸溜溜地、幽默地说。
孔苏洛来到平原,甲烷烧开变成了气体,地上盖着厚厚的、黏乎乎的东西。她告诉他们那就像在深及脚踝的糖浆中跋涉。“当你听到这种情况,难道你不能承认科学的方法?”
“你只好这么讲。”阿伦怀疑地说。他被钉在了克莱门特号上,监视着探险,留心着网站。那是一个快艇似的飞船——他不会睡在他的衣服里,也不会靠循环水生存——他认为其他人不知道他多么恨它。
“计划中的下一个是什么?”丽兹问。
“思……仍然要把机器人大鱼放出去。怎么样,洪?”
“用了不少时间。一两个小时后我应该到达海洋。”
“那好,现在奥布莱恩该在着陆舱加入你。奥布莱思,把气球打开,再看看装备清单。”
“没问题。”
“你那样做的时候,我会从插入的网上收到今天的有声信件。”
丽兹咕哝了一声,孔苏洛咂了咂舌。按照火球弹道分析网的政策,基地人员参与所有的网页发布。官方说,他们很高兴与公众分享他们的经验。但有声网(丽兹暗地里认为那是文盲网)使他们可以接触人民大众,而大众缺少必要的基本知识和训练来掌握键盘。
“我提醒你,我们是在公开的线路上,所以你说的一切都会进入我的回答。当然欢迎你随时参与。但每一次问答只能一次发送,因此如果你弄错了线路,我们必须回到开始,一切都从头再来。”
“是,是。”孔苏洛嘟嚷着说。
“这我们以前就做过。”丽兹提醒他。
“好。这是第一个。”
“思,这是BladeNinia43。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希望在那里发现的是什么。”
“这是个绝好的问题,”阿伦谎称,“而答案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一次发现的旅行,我们都从事所谓的‘纯科学’。现在,一次又一次,纯粹的研究变成了极端赢利的事情。可是我们现在不想那么远的事。我们只是希望发现某种绝对意想不到的东西。”
“上帝,你真聪明。”丽兹赞赏地说。
“我要从录音带上编辑这些东西,”阿伦兴致勃勃地说,“接着说。”
“这是玛丽·史克洛德,从美国来的。我教中学英语,为了我的学生,我想知道,你们3个人在他们那样的年龄读几年级。”
阿伦开始:“我觉得我是后来居上。二年级第一个学期,我的化学得了B,感到非常吃惊。我觉得就像是世界末日。但接下来我放弃了一两门选修课,认真学习,立刻就升上来了。”
“除了法国文学以外,我各门课都好。”孔苏洛说。
“我差一点留级!”丽兹说,“我觉得什么都难。但后来我决定成为一名宇航员,一下子一切都到位了。我认识到,只要努力就行。看,我现在真的是了。”
“非常好。谢谢,朋友们。这里是第三个问题,玛丽亚·瓦斯克兹问的。”
“泰坦上有生命吗?”
“可能没有。那里冷极了!克氏94度,相当于摄氏负179度,华氏负290度。然而……生命是持续不断的。在南极冰地已经发现了生命,在海底火山口沸腾的液体里也发现了生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特别注意探索甲烷和乙烷海洋的深度。只要生命在可以发现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发现它。”
“从化学的角度来看,这里的条件像地球上缺氧的大气,而生命首先在地球上出现。”孔苏洛说,“另外,我们相信,这种前生物的化学状况在这里持续45亿年了。对于我这样的有机化学家来说,这是宇宙中最好的玩具盒。但缺少热量却是个问题。还原化学反应在这里要用几千年的时间。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很难想象怎么能出现生命。”
“它一定是缓慢的生命,”丽兹若有所思地说,“某种植物。‘比帝国面积更大,长得更缓慢。’大概要几百万年才能成熟。单是一种想法可能需要几个世纪……”
“谢谢你的说明!”阿伦迅速说。他们的火球弹道分析网的主人沉思着皱起眉头。按照他们的估计,这几乎像英雄主义一样是非职业性的。“下一个问题是多伦多的丹尼提的。”
“嗨,那个男的,我要说我真嫉妒你,带着两个热辣辣的姑娘呆在那个小船里。”
阿伦轻松地笑了:“是啊,洪小姐和奥布莱恩小姐肯定是漂亮的女孩。但是我们非常忙,眼下我正在照顾克莱门特号,她们两个在高出地球密度60%的大气层底部的泰坦表面上,还穿着带有仪器设备的探索服。所以,即使我有不正当的想法,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办法——”
丽兹断定,乘气球是最好的活动方式。随着微风飘动,没有一点声音,而且景色美丽!
人们对泰坦的“雾状的橙色气体”谈得很多,但你的眼睛要调整。打开你头盔上的视孔,白色的雪山光亮耀眼!甲烷的溪流在高原上写出神秘的诗行。在冰线下面,白色变成了多彩的调色板,有橙色、红色和黄色。那里还有许多东西——她访问100次都不能了解。
平原表面上显得更无生气,但它们也有自己的美妙之处。诚然,由于大气层浓厚,折射的光线使地平线在两边向上弯曲。但你已经习惯了这点。在地面上,那种不知如何形成的黑色旋涡和神秘的红色窗花格,不知疲倦地一直存在。
在地平线上,她看到泰坦那个像条黑色胳膊似的狭长的海。如果真的是海,它却比伊利湖还小,但后方的博士们说,因为泰坦远比地球小,所以相对而言,它可以说是海。丽兹有她自己的看法,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
现在孔苏洛在那里。丽兹把她的遮阳器转到充电的位置。该看表演了。
“我不敢相信我终于来到了这里。”孔苏洛说。她让压缩包里装的鱼从她肩上滑到地上。“当你从轨道上下来时,5公里似乎不算很远——只够留下一个出错的距离,以免梯子进到海里。可是如果你要步行那段距离,穿过柏油似的黏乎乎的表面……哎呀,那可是艰难的跋涉。”
“孔苏洛,你能告诉我们那地方什么样吗?”阿伦问。
“我在穿过海滩。现在我到了海水边。”她跪下来,把一只手伸进去,“像斯拉西似的黏糊。你熟悉那种叫斯拉西的饮料吗?半融化的刨冰放在一个杯子里加上糖浆。我们在这里得到的,差不多肯定是一种甲烷和阿摩尼亚的混合物;等我们把样品送到实验室以后就能确定。不过,这里有一种早期的标示。它在我的手套上融解了。”她站起身来。
“你可以描述一下海滩吗?”
“可以。它是白色的。由颗粒构成。一定是冰沙。你想让我先收集样品还是先把鱼放掉。”
“放掉鱼。”丽兹说。
几乎同时,阿伦说:“你的电话。”
“那好。”孔苏洛小心地在海里把手套弄干净,然后捏住拉链头使劲拉。塑料袋分开了。她笨拙地跨立在鱼的上边,拉着鱼走进黑色的海里。
“好啦,我现在站在海里了。水到了我的脚踝。现在到了我的膝盖。我想这里相当深。”
她把鱼放下:“现在我把它打开了。”
三菱牌的大菱鲆蜿蜒行进,像是活的。随着液体的运动,它奔腾向前,扎进海里,不见了。
丽兹转到鱼的监视器上。
黑色的液体闪过大菱鲆的红外线眼睛。它径直游离海岸,只见石蜡、冰和其他悬浮颗粒物的微粒隐约出现在它前面,然后在它尾波的冲击下迅速散开。100米之外,它碰到了一种来自海底的雷达脉冲波,于是它潜下去,向深处探索。
丽兹在她的气球航天服里轻轻地摇晃,打起了呵欠。
可爱的日本自控器很快从阿摩尼亚水里采了样,送进构造灵巧的内部实验室,把无用的东西排泄在它的后面。
“现在我们在20米深的地方,”孔苏洛说,“该采第二批水样了。”
大菱鲆装有当场做100次分析的设备。但它只有带回20个恒样的空间。第一批样已经从水面上采起。现在它蜷缩起来,吞下了5打光辉灿烂而不纯洁的海液。对丽兹来说,这是活的科学。虽然承认不那么富于戏剧性,但却强烈地令人兴奋。
她打了个呵欠。
“奥布莱思?”阿伦说,“自从你上次睡过以后,有多长时间了?”
“什么?啊……20个小时吧?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睡觉去。这是命令。”
“可是——”
“现在就去。”
幸运的是,那套衣服相当舒适,可以穿着睡觉。它就是按照她可以睡觉设计的。
她先把双臂缩到衣服袖子里。然后又收回她的腿,把衣服盖到下巴下面,包住她的胳膊。“晚安,伙计们。”她说。
“晚安,”孔苏洛说,“做个好梦。”
“好好睡吧,空间探险家。”
当她闭上眼睛时,黑暗笼罩了一切。黑暗,黑暗,黑暗。幻觉之光射进黑暗,形成一条条光线,但当她要看时它们却又不见了。它们像鱼一样溜了,留下一丝微弱的冷光,她刚一注意就没了。
一种小小的思想流闪过她的脑际,带着银色的鳞去了。
某种低沉的比声音还慢的东西在鸣响。从淹没的一个钟楼上传来的钟声耐心地敲响了午夜。她开始了她的联想。下面一定是陆地。虽然看不见,但鲜花在那里生长。如果有天空,上面应该是天空,鲜花也在那里飘动。
在深处淹没的城市里,她发现自己充满了大量平静的自我意识。许多陌生的感觉冲刷着她的心灵,接着……
“你是我吗?”一个轻轻的声音问。
“不,”她小心地说,“我想我不是你。”
惊讶不已:“你认为你不是我?”
“是的,无论如何,我都这么认为。”
“为什么?”
对此似乎没有任何适当的回答,于是她回到对话的开始重新进行,试图得到另一种结论。只针对那个“为什么”再碰一次。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说。
“为什么不知道?”
“我不知道。”
在她睡着的时候,她不断重复这同一个梦。
她醒来时,又下起了雨。这次是由纯甲烷形成的毛毛细雨,从15公里高的云层落下。这些云是从海上飘起的湿气凝聚的甲烷(理论上是如此)。它们落在山上,洗净了其他物质。正是甲烷腐蚀并塑造了冰山,雕刻出山谷和山洞。
在太阳系里,泰坦的雨的种类比任何地方都多。
丽兹睡着的时候,海慢慢地靠近了。现在它在地平线那里从两边向上弯曲,颇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微笑。这时她差不多该下降了。她一边检查她的宇航服的设备,一边打开遥测器,看看别人在做什么。
机器人大菱鲆仍然在快速下沉,穿过无光的海,探寻遥远的地面。孔苏洛又在黏糊的地上艰难地跋涉,回溯离开梯子哈里·斯达伯斯的5公里的行程。而阿伦正在回答另一组网上邮件。
“泰坦的进化表明,月亮分出一些围绕行星转的小块……”
“什么……伙计?”
阿伦停了下来:“见鬼,奥布莱恩,我现在得全部重来。”
“欢迎回到生活的土地,”孔苏洛说,“你应该检查一下我们从机器鱼那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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