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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三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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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畏缩着。八个芭蕾舞演员中有两个也畏缩着。
  哈泽尔见到他失态。她自己没配戴智能障碍,只得问乔治刚才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听起来像有人用圆头锤子敲牛奶瓶,”乔治答道。
  “我想那太有意思了,听到这么多不同的声音,”哈泽尔怀着一丝嫉妒说。“他们挖空心思想出了这么多绝招。”
  “嗯,”乔治应道。
  “假如换我担任设障上将,你想我会怎么做?”哈泽尔问道。说实在的,哈泽尔天生与那个设障上将同属一路货色。上将是个娘们,名叫戴安娜·穆恩·格兰波丝。“假如我是戴安娜·穆恩·格兰波丝,”哈泽尔说,“星期天我就敲出和谐的乐钟——只放乐钟,就是向宗教表示敬意的那一种。”
  “如果仅仅是乐钟,我能思考,”乔治说。
  “嗯——恐怕就得大声点,”哈泽尔说。“我想我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设障上将的。”
  “像其他任何人一样优秀,”乔治说。
  “谁又能比我更好地理解‘平庸’二字的含义呢?”哈泽尔说道。
  “不错,”乔治说。他依稀想念着他那不合常规的儿子,就是正在坐牢的哈里森,可是脑中二十一响礼炮打断了他的思路。
  “老公!”哈泽尔说,“那声音绝了,是吧?”
  这声音真叫绝,乔治脸色泛白,浑身哆嗦,眼泪在发红的眼框里打转。八个芭蕾舞演员中有两人瘫倒在演播室地板上,双手捂着太阳穴。
  “你突然显得很疲惫,”哈泽尔说,“干吗不躺在沙发上舒展一下身子,亲爱的?这样你就可以把障碍袋靠在枕头上了。”她指的是内装四十七磅鸟弹的帆布袋,绕在乔治脖子上,用挂锁锁住。“去把袋子搁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吧,”她说。“你暂时跟我不平等,就那么一阵子,我不会斤斤计较的。”
  乔治用手掂了掂袋子的分量。“我无所谓,”他说。“我已经不再意识到这个袋子的存在。它已经成了我的一个组成部分。”
  “你最近显得十分疲乏——像是虚脱了,”哈泽尔说。“要是我们有办法在袋子底部挖个小洞,拿出一点儿铅弹就好了。只拿几个。”
  “每拿出一个铅弹,就是两年的牢役和两千元的罚款。”乔治说。“我可不觉得这样做划得来。”
  “要是你下班以后拿一点出来,”哈泽尔说。“我是说——你别跟周围的人比谁遵纪守法嘛,躲着点就是了。”
  “要是我想法子把铅弹取出来,”乔治说,“那么别人也会把他们的铅弹取出来——咱们很快就会回到黑暗时代,个个都在与别人明争暗斗。你不会喜欢那种社会吧?”
  “我讨厌,”哈泽尔说。
  “那就对啦,”乔治说。“一旦人们开始欺骗法律,你想整个社会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是哈泽尔没能说出个道道来,乔治也无法讲出个所以然来。汽笛声在他脑袋里拉响。
  “估计将会四分五裂,”哈泽尔说。
  “什么四分五裂?”乔治茫然问道。
  “社会,”哈泽尔语气不肯定。“难道你刚才不是在谈社会吗?”
  “天晓得,”乔治应道。
  电视节目忽然中断,插了个新闻公告。刚开始不知道公告内容是什么,因为这个播音员就像所有的播音员一样,有严重的语言障碍。大约有半分钟时间,播音员异常紧张,想说出“女士们,先生们——”
  他到底还是作罢了,将公告递给一个芭蕾舞女演员念。
  “这就不错了——”哈泽尔议论起播音员,“他试过了嘛。这就了不起。他想用天赋的本事把事情做好。凭这种韧劲儿也该给他加一大笔工资才对。”
  “女士们,先生们——”芭蕾舞女演员开始念公告。她肯定长得格外美丽动人,因为她所戴的面具丑陋不堪。很容易看出她在所有舞蹈演员中身材最矫健,风韵也最迷人,因为她的障碍袋与体重二百磅的男人所戴的一样大。
  她因自己的嗓音不得不当场向观众道歉,因为女人用那样的嗓音太不公平了。她的音色温柔明晰,无限美妙。“抱歉——”她说道,于是重新开始读新闻公告,压着嗓门使自己的语音绝对不具备任何竞争性。
  “哈里森·伯杰隆,十四岁,”她用鹩哥那种粗厉的叫声报道,“刚刚越狱逃跑,在狱中他被怀疑阴谋推翻政府。他是个天才,也是个运动员,目前戴着浑身障碍,应视为特别危险的人物。”
  警察提供的哈里森·伯杰隆的照片闪现在屏幕上——倒着放,侧过来,又倒回来,然后摆正了。这是哈里森的全身照,衬着标明英尺和英寸的背景。他正好七英尺高。
  哈里森的外表饰满万圣节所用的面具和五金器具。没有人像他戴过那么重的障碍物。他长得快,旧的障碍物很快就穿戴不上,设障上将的部下煞费心机也无法及时给他重新设障,使他与别人保持平等。他不像别人那样用微型耳塞收音机作为智能障碍,而是戴着一副硕大的耳机,架着一副有厚厚波纹镜片的眼镜。设计这副眼镜不仅要使他半瞎不瞎,而且要叫他脑袋像挨鞭子一样阵阵发痛。
  他全身披挂着破铜烂铁。通常,发给健壮人的障碍物讲究点对称和军事化的整齐划一,但哈里森看上去像个会走动的废品堆。哈里森在他的人生旅途上负重三百磅。
  为了抵消他俊俏的容貌,设障上将令他鼻子上日日夜夜戴着个红色橡皮球,剃掉眉毛,洁白整齐的牙齿上套着胡乱造出的黑色暴牙套子。
  “假如你见到这个小伙子,”芭蕾舞女演员说,“不要——我再说一遍,不要——试图跟他论理。”
  这时一扇门从铰链上扯落,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
  电视机里传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和呼爹唤娘的嚎啕声。哈里森·伯杰隆的照片在屏幕上跳个不停,像是随着地震波起舞。
  乔治·伯杰隆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所谓地震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有把握——因为数不清多少次,他自己的家就是随着这种疯狂的节奏而震颤。“我的天——”乔治说,“那肯定是哈里森!”
  他刚意识到哈里森来了,这念头立刻被脑子里的汽车碰撞声摧毁。
  乔治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哈里森的照片消失了。一个活脱脱有生气的哈里森占据了整个屏幕。
  哈里森站在演播室中央,身材硕大,浑身当啷作响,丑角般滑稽。他仍然拿着从连根拔起的演播室大门上脱落的球形捏手。芭蕾舞女演员、技术人员、音乐师和播音员全都畏畏缩缩跪在他的面前束手待毙!
  “我是皇帝!”哈里森叫嚷道。“听见了吗?我是皇帝!所有的人都得马上按我说的去做!”他跺跺脚,演播室震颤起来。
  “别看我站在这儿——”他怒吼道,“失去了活动能力,浑身披挂十分丑陋,一副病态——我是从古到今天底下最伟大的统治者!现在让你们瞧瞧我的能耐!”
  哈里森像撕下湿纸巾一样扯下障碍铠甲的铁皮条,那些铁皮条经保险能承受五千磅的重量。
  哈里森身上的废铜烂铁松开,当啷一声落到地上。
  哈里森将两个大拇指插在用于固定头部挽具的挂锁横杠上。横杠啪的一声像芹菜一般折断了。哈里森脱下耳机和眼镜,狠狠地朝墙上摔去。
  他掷掉了橡皮球鼻套,显现出他是个令人敬畏的堂堂男了汉,即使雷神见了也会自叹不如。
  “我现在要选择皇后!”他说,俯视着瑟瑟发抖的人们。“第一个敢干站立起来的女人将获得皇后的身份和权利!”
  过了一阵子,一个芭蕾舞女演员像轻盈的柳树一般晃晃悠悠站立起来。
  哈里森摘除她耳朵里的智能障碍,用无比体贴的态度啪一声解开她的体形障碍。最后,他拿掉了她的面具。
  她美丽动人,光彩夺目。
  “现在——”哈里森牵着她的手说,“让咱向世人展示舞蹈二字的真正含义吧。奏乐!”他命令道。
  音乐师仓惶爬回椅子上,哈里森把他们的障碍物统统扒掉。“演奏出最好的水平,”他对他们说,“我就封你们为男爵、公爵和伯爵。”
  音乐奏起,一开始很不正常,粗劣,无聊,错误百出。哈里森从椅子上抓起两名音乐师,将他们挥舞起来,就像挥动指挥棒一样,一边唱着要他们演奏的曲子。他砰的一声把他们甩回椅子里。
  音乐再次响起,比刚才好多了。
  哈里森和他的皇后只听了一段音乐——神情庄重地听着,似乎要让心跳与音乐同步。
  他俩把体重移到脚尖。
  哈里森用一只大手兜着姑娘的蜂腰,让她感受到即将属于她的失重状态。
  接着,他俩暴发出一阵欢乐,无比优美地向空中腾飞。
  他俩不仅摆脱了人间法律的束缚,也摆脱了重力定律和运动定律的制约。
  他俩回旋、转动、疾驰、跳起、雀跃、奔腾、旋转。
  他俩像月亮上的鹿儿一样跳跃。
  演播室的天花板有三十英尺高,但是每次跳跃都使这一对舞蹈家更加接近天花板。
  显然他俩想亲吻天花板。
  他俩吻着了。
  接着,怀着爱情与纯洁的意愿,他俩摆脱了重力,悬浮于天花板下几英寸的空中,相互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设障上将戴安娜·穆恩·格兰波丝手持双管十毫米口径机关枪走进演播室。她射出两梭子弹,皇帝和皇后还没有摔落到地板上就一命呜呼了。
  戴安娜·穆恩·格兰波丝又装上子弹。她把枪口对准那帮音乐师,限令他们十秒钟之内佩带好障碍物。
  就在这时,伯杰隆的电视机显象管烧坏了。
  哈泽尔扭头要跟乔治说电视机熄灭了,不料乔治已经到厨房去取一听啤酒。
  乔治拿着啤酒回来了,当障碍信号震响时,他吓得顿了一下。然后他又坐下来了。“你一直在哭吗?”他问哈泽尔。
  “嗯。”她说。
  “哭啥?”他问道。
  “我忘了,”她回答说。“电视上着实悲惨的一幕。”
  “什么内容?”他问道。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哈泽尔说。
  “把悲惨的事抛在脑后吧,”乔治劝道。
  “我一直是这样做的,”哈泽尔说。
  “那才是我的老婆呢,”乔治说道。他又畏缩了,脑袋里发出一阵铆钉枪的射击声。
  “天哪——我敢断定电视上那个人是个精英,”哈泽尔说。
  “你说的一准没错,”乔治说。
  “天哪——”哈泽尔说,“我敢断定那人是个精英。”




《孩童与影子》作者:厄休拉·K·勒瑰恩

  译者 Darkmage

  1974年
  很久很久以前,汉斯·克里斯多夫·安徒生说道,北方有一位和善、腼腆、知书达理的青年前往南方的炎热国家,那边的骄阳格外炽烈,影子十分黝黑。
  青年下榻的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街边的一栋宅院,有次他曾瞥见一位动人的妙龄女郎在对面的阳台上照料美丽的花朵。青年很想上前与那女子搭话,但他实在太害羞了。有天夜里,他身后的烛光把他的影子远远投射到对面的阳台上,他“打趣地”叫他的影子不要退缩,钻到街对面的房子里去。影子真的照他的话做了,他离开青年,穿过街道,溜进宅院。
  青年自然有点惊讶,不过他没采取任何行动。他带着他现在新长出的影子返回故乡。随着韶光流逝,他学到了更多知识,但却一直壮志难酬。他谈论美和善,但却无人愿意聆听。
  在他步入中年后一天,他的影子突然回来了——又瘦又单薄却衣冠楚楚。
  “你进了那幢房子吗?”男人开口就问他这个问题。
  “哦,那还用说。”影子声称他看到了一切,但他不过是在吹牛皮。
  男人知道该问些什么。“那些房间是不是好象一个人站在山顶上所仰望的星空?”
  影子所能回答的只有:“是的,应有尽有。”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只不过是个影子,无法踏入前厅之后的房间。“我要是斗胆撞入少女的闺房我就会被汹涌的亮光吞没。”
  不过他很精于威逼胁迫之道,是个手腕强硬、肆无忌惮的家伙,他完全控制了男人。
  于是他们一起旅行,影子发号施令而那个人却屈居仆从。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因“过于洞察秋毫”而苦恼的公主。
  公主发现影子不会投下阴影就不相信他,但是影子向她解释说那是因为那个男人才是他的影子,他不过是准许自己的影子可以独自走路。
  这个解释很特别却不无道理,公主接受了影子的说法。
  当公主和影子订婚的时候,男人终于奋起反抗。
  他试图向公主说清来龙去脉,但被影子抢了先:“那个可怜虫疯了,他以为他是一个人而我是他的影子!”
  “真可怕!”公主说道。
  于是安乐死刑当即被安排妥当。在影子和公主新婚之日上,男人一命归西。
  这是则极端残酷的故事,讲述以屈辱和死亡收场的疯狂终结。
  这是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吗?是的。这是个讲给任何愿意聆听的人的故事。
  如果你在聆听,你又听到了什么呢?

  影子明确告诉我们:街对面的宅院就是美之屋,女郎就是诗歌缪斯。而过于洞察秋毫的公主显然代表着纯粹而冷酷的理性。但是男人和影子又是谁?这就不那么直白了。他们不是一一对应的寓言式人物,而是在梦境中同样会浮现出的象征和原始模型①。它们有多层次的重要性,而我只能提示一些我所能了解的层面。
  男人代表了所有文明人类——博学、亲善、高蹈理想、风度翩翩,而影子却是人类在成为风度翩翩的文明人时所压制的一切。它是人被阻挠的自私自利,是他未坦白的欲望,未脱口的咒骂,未施行的谋杀。影子是人类灵魂的黑暗面,是那些还未承认也不许被承认的事物。
  安徒生要告诉我们的是这个怪物是人不可否认的组成部分,如果人想要进入诗歌的宅院就不能抛弃阴影。
  男人错就错当他坐在窗边的时候,他没有跟随跑在自己前面的影子,反而割下影子,“打趣”地叫他独自前进。影子按照他的指示只身潜入的地方乃是一切创造的源泉——诗歌宅院,他把男人留在门外,让他停留在现实的表象上。
  所以,尽管男人博才多学又心地善良却没有任何建树和行动,他砍掉了自己的根基。而影子也同样无助,他不能穿过幽暗的前厅到达光亮处。缺少彼此,他们谁也没能接近真理。
  影子回到步入中年的男人身边是男人的第二次机会,但他又一次与之擦肩而过。虽然他最终面对黑暗的自我,却任由影子摆布而不是要求平等或主导权。他屈服了,变成为影子的影子,那么他就在劫难逃。理性公主把他处死固然残酷却不失公允。
  安徒生的残酷部分来自理性的残酷,属于心理上的现实主义和极端的诚实不讳,他愿意正视并接受行动造成的后果或未能实现的行动。这是安徒生身上一抹冷竣、阴郁的特征,也是他自己的阴影。影子就在那里,是安徒生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它并未主宰安徒生整个人。他的长处优势、精明巧妙和富于创造的才智正来源他愿意和自己的灵魂黑暗面合作互补。这就是为什么安徒生既是童话大师又是文学史上最杰出的现实主义文人之一。
  如今我站在这里,象理性公主一样告诉你们这个影子的故事对已经是45岁的我有怎样的意义。但是当我10岁或11岁第一次阅读它的时候我又懂得什么呢?它对孩子们有什么意义?他们“理解”它吗?这则故事对道德的失败做了一番苦涩、复杂的探讨,它对孩子们有什么好处呢?
  我不知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很讨厌这个故事。我讨厌安徒生的童话里一切以悲剧收场的故事,但是这没有阻止我一遍遍阅读他的作品,也没有阻止我回忆起它们……因此在30年后的今天,当我沉思的时候,一阵轻细的声音突然在我的左耳内告诉我:“你最好把安徒生的故事挖出来,你知道的,那个关于影子的故事。”
  才10岁的我当然不会去探索理性、压抑和诸如此类的事物。我那时既没有批判的利器,也没有不制于物的客观态度,甚至不能象现在一样控制连贯地思维,自觉意识多少不够敏锐。但是我却有相同的,或者可说是更多的无意识,或许我在那时比现在更能接近无意识的领域。而那个故事正是讲给我的无意识,我内心的未知深处听的,也恰恰是我的内心深处在回应它,并无声地、非理性地理解了这个故事,从中学到教诲。
  伟大的奇幻、神话和传说确实犹如梦境一般:它们用无意识的语言——象征和原始模型,在无意识之间流传。哪怕它们采用文字形式,也只是和音乐的记录方式一样。它们使言辞逻辑短路,直接通达深埋在意识深处无从表达的思绪。理性的语言无法把它们完整表达出来,只有一个会认为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毫无意义的逻辑实证主义者才会宣称它们也同样没有价值。它们在伦理、洞察力和成长方面不仅意义深远而且有用——或说是实用。
  用白昼的语言勉强来说,安徒生的故事说明了一个人如果不愿意正视和接受自己黑暗面就会迷失。它也特别阐明了关于自我和艺术的问题。它表明如果你要进入诗歌的宅院你就必须亲身入内,带上你那实实在在,不完美也不灵巧的身体,不管它是否胼手胝足,伤风感冒,欲念丛生还是激情昂扬它都可以投下影子。故事告诉我们如果艺术家企图忽视邪恶他就永远不能进入光明的宅院。
  那就是一位伟大艺术家告诉我的关于影子的故事。如果我现在能移动我们的蜡烛朝另一个方向投下阴影,我乐意就同样的问题仔细盘问一位心理学家。既然艺术已经发表了它的见解,那么让我们也来听听科学必须做出的回应。既然艺术是我们的话题,那么就让心理学家卡尔·古斯塔夫·荣格②来说说吧,他的艺术见解对大多数艺术家而言最为深刻。
  荣格的术语晦涩难懂,他不断更改词语的定义犹如一棵树在生长中改变自己的叶子。我将以一个业余爱好者的身份来尝试定义一些术语,并避免完全误解它们。笼统来说,荣格所说的自我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自己,只是大我中我们有意识察觉到的一部分。他说自我“象地球环绕太阳一样围绕大我周转,大我是超越自我,比自我更广阔的范畴,它不从属于个体,而是集体的——我们和其他人类,或许是其他一切生灵一起分享大我。它兴许就是我们和我们所说的‘上帝’之间的联系。”这听起来很玄奥,也的确如此,但它同样精确、实际。荣格要说的正是我们从根本上并无差异,我们有相同的总体趋势和心理完形,如同我们都拥有大致相同的肺部和骨骼。人类乍一看都很象,他们思考和感觉的方式也差不多。他们都是宇宙的一部分。
  自我是渺小、私人的个体意识,它知道这点,也知道如果不想陷入绝望无声的自闭症中,就必须把自己和自身以外,比自身更宽广更宏大的某个东西联系起来。如果自我不够坚强,或者找不到更好的归属点,它就会使自己和“集体意识”挂钩。荣格用“集体意识”来定义依靠所有渺小自我群聚而成的最小公约数,即群众心理,包括了诸如礼拜、教条、潮流、时尚、地位寻求、惯例习俗,普遍信仰,宣传广告、流行小众文化、所有的主义,所有意识形态,所有肤浅的交流通讯及“你有我有大家有”的形式,它们都缺乏真正的共享和思想感情上的交融。而自我在接受了这些空洞的形式后,变成为“孤独的人群”里的一份子。要想避免此类情况,形成真正的团体,就必须把自我和更深层的,也就是大我内未经探索的领域联系起来,荣格称这片人皆有之的心理领域为“集体无意识”,认为只有在那里才能诞生真正的团体、被体味的宗教,以及艺术、优雅、自发性和爱。
  你怎么达到那里?你怎么发现属于自己的入口从而进入集体无意识?嗯,第一步往往至关重要,荣格说首先要转身跟随自己的影子。
  与弗洛依德严格地把心理划分为由本我、自我和超我不同,荣格将之更生动地视为充满着许多奇妙身形的集合,它们每一个都值得相遇,现在我们涉及的是其中的影子。
  影子是我们的心理的另一面,是有意识的思维的黑暗兄弟。它是该隐、卡利班、弗兰肯斯坦的怪物和海德先生。它是指引但丁穿越地狱的维吉尔、吉尔伽美什的朋友恩奇都,佛罗多的敌人格伦。它是同形的幻鬼。它是小泰山毛戈力的灰狼弟弟,它是狼人,是千百则民间传说里的狼、熊和老虎,亦是古蛇路西弗。影子站在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门槛上,我们在梦里遇见影子,它化身为姊妹、兄弟、朋友、野兽、怪物、敌人和向导。它是我们不想也不能对有意识的自己承认的事物,是我们内心被压抑、否定或不使用的品性和意向。在描述荣格心理学的时候,乔兰德·雅各比写到:“影子的发展与自我的发展并驾齐驱,自我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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