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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三辑)-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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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城市到处散发着臭氧的臭气。街灯依旧亮着。尽管收音机里不断警告要大家呆在家里,一批又一批的暴徒,没头没脑地向障碍冲去。汹涌的浪潮又把他们冲了回来,障碍中那种令人窒息的东西使他们喘不过气来。更多的人堆集在地铁的车站上;人们尖叫着,互相践踏。奇怪的是,那天城市的吞吐量依旧很大。即使灾难也无法改变人们总想在车站的旋转栅门上留下一点什么印记的顽习。
  纽约中心铁路和长岛铁路,由于轨道在地面以上被屏障切断而停止运,这跟盒子内那些通到地面的地铁。路被。断一样。每3分钟有一列专车从宾夕法尼亚站开出,车厢的过道和两头,到处都挤满了乘客。
  哈得逊地铁的情况更糟。惊慌失措的人群在那里乱挤乱撞,谁也无法控制自己。屏障在霍布金和纽华克之间划了一条生死线,这样,地铁列车不得不将两面的旅程加长,以便将乘客送到盒子外面去。由于动力系统故障,一列专车在哈得逊河下的一片黑暗之中停顿了10分钟之久,恐怖和疯狂席卷了整个列车。
  皇后区地铁和布鲁克林区地铁的压力稍小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每当大难临头的时候,人们的本能冲动总是驱使他们向北面拥去,在由地图培育的神话中,北就意味着“上”。
  海军已准备好随时出动,以便最大限度地把那些打算从盒子罩住的港口、河流逃出去的人接应到安全的地方,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一个人从中游出来。几乎没有人能够在20呎以下的深水中游泳,而浮到20呎以上来换气则是灾难性的。那就如同进入障碍本身一样必死无疑,因为浓度很高的臭氧会使人的肺溃烂。这就使大部分蛮干的人放弃了穿过这堵墙的努力——在戴有防毒器具的警察面前停了下来。
  州长居住的小岛大约有一半罩在盒子里。陆军的小渡船从那儿运送过来几箱小型武器,分别发给地铁和铁路的守卫人员。另外有两支步兵支队也被派了过来,这样就稍稍减轻了一点警察的负担。
  迈斯特尔和两名技术员、一位飞行员一起乘一架直升飞机飞到了屏障边缘的一个建筑物上空,他惶惑地往下面看着。但很难看出下面影子的形状。
  “给我电话,”他说。
  资格较老的技术员递上了麦克风。因为那个持续不断的嗡嗡声的干扰,短波上什么也听不到。一个大电信局开辟了一条较长的长波频道,以供紧急事故处理队和警车使用。
  “弗兰克,是你吗?”迈斯特尔呼叫着,“艾琳那儿有消息吗?”
  “没有,不过她的房东太太说,她昨天去新泽西看朋友去了。”这是从长波上传来的声音。对于一个小时前双方歇斯底里式的互相攻击,他们之间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谅解,已经无须提及。“我想你必须打破这个盒子,以便获得更多的情况,杰克,有新消息吗?”
  “没什么新的发现,反而更麻烦了。你想到热能累积的事吗?我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夏天,不要很久,我们这儿就是一个大火炉子了。”
  “我想过,但不像你说的那样,”弗兰克·谢菲尔说,“我们所以觉得热,是因为没有风。根据气像局的报道,热正在迅速失掉,他们估计温度可能降到15度-20度之间。”
  迈斯特尔吹了一声口哨。“那么低!可是水却在不断地提供热量——”
  “水是一个很差的导体。使人伤脑筋的是这该死的臭氧。它充塞了整个城市——现在这儿到处都是像变压器内一样的气味。”
  “帝国州立大厦怎么样?”
  “还没有搞清楚。我们沿着动力主线涂了一层肥皂泡,想看看是否有什么地方和WNBT电台的线分流,结果并没有发现断路现像。障碍附近的事处理完毕后,你最好到那儿去一下,那里有些情况我们还弄不明白。”
  “好吧,”迈斯特尔说,“等我点火以后就立刻到哪儿去。”
  谢菲尔开始不断地吐唾沫,迈斯特尔微笑着把电话给了技术员。
  “卸下防毒面具,”他说,“我们现在可以下去了。”
  障碍旁边建筑物的房顶上,就像精神病医院中的患者想像出的地狱一样可怕。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身体的表面累积了小量的静电荷,如果它接触地面物体很近的话,它的指尖甚至鼻尖都会不断地像针刺一样地放电。
  几码以外就是那神秘莫测的墙体,平坦,呈暗灰色,没有半点特殊的地方。但是它又像一个活的东西一样微微颤抖着——这是一层闪烁的雾,特别厚实而无法穿透。它没有固定的边界。墙下面的油毡开始变暗,接着有一叹左右消失在无边无际的神秘之中。
  迈斯特尔看着障碍。眼睛望着的地方一片虚无,使人头晕目眩。脑海中浮现出令人惊恐的各种颜色的形像和闪光,并把它们射人这片广大的灰色之中。有时候仿佛这片雾延伸出数哩之远。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警察走来,碰了碰他的肘。
  “别尽看着它,先生,”他说,“我们下面备有救护车,专门运送那些盯着它看的人。要不然,很快你的眼睛就转不动了。”
  迈斯特尔点了点头,那东西确有催眠作用。人的眼睛所以会被它引过去,是因为它是这里惟一的光源。这儿电离作用太强,把线路中的电流全抽空了,因而边缘地带的街灯都熄了。从直升飞机上望去,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大圆圈,现出了暗淡的轮廓。迈斯特尔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像全身都爬满了虱子。是的,在道拉集中营的时候,虱子可真不少啊!
  在他的后面,技术员们正从飞机上御掉一些装置。迈斯特尔打了个手势。“先看一下电场强度是多少,”他阴郁地说,“不管是谁设下这道障碍,它必须有强大的功率。电离气体,这可不容易啊——”
  他突然不说话了。这也并不太困难,整个城市已被封闭起来,从实际效果看,城市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盖斯勒管。当然,稀有气体的浓度根本不足以生成可见的闪光,但是——
  “电场强度很高,”拿着环状天线的技术员说,“在四万五到五万之间。好像又升高了一点。”
  “在——”迈斯特尔很快走到仪表前。一点不错,黑色的指针像一个扇面似的在那两个数字间迅速地摆动。“奇怪!这个仪表可靠吗?”
  “我刚去掉密封,查看了质量保证说明。”技术员说,“你认为这么多的臭氧能够凝固而不发生变化吗?”
  “是的,我预先设想过与此相当的紫外线爆炸的情形。正是这一点使情形有所变化。难怪有光线渗过屏障!警官——”
  “在这儿,先生?”警察在面具后面嗫嚅着。
  “下面你能清理出多大一块地方来?”
  “你需要多大就可以清理出多大。”
  “好。”迈斯特尔伸手从衣袋里拿出飞行员给他的市区图。“我们在这儿,对吧?那么从这儿到这儿设置一条警戒线,”他的软铅笔围绕着4个大厦划了一条黑线,”然后在这个圈外准备尽可能多的防火设备。”
  “你要放一场很糟的火吗?”
  “不,是一场好火,不过要快!”
  警察不解地搔了搔脑袋,走下去了,迈斯特尔微笑着。屏障小队的成员现在是这个城市举足轻重的要人,20个小时以前谁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屏”障小队。
  技术员神情慌乱地工作着,他把一个示波器接人一个闭环电路,迈斯特尔赞许地点点头。如果这种现像有一个脉冲的话,那就容易搞清它的波形,他捻了一下手指。
  “怎么了,博士?”
  “我的记忆。我想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把脑袋给撂在后面了。我们必须把波形拍下来,它太复杂了,无法进行现场分析。”
  “你怎么知道它太复杂呢?”技术员问道。
  “那个无线电讯号告诉我的,”迈斯特尔说,“你们美国人是靠眼睛来工作,这个国家几乎没有谐振电子专家。但是在德国,我们工作既靠眼睛也靠耳朵。你们把一种波变成一种可见的形式,而我们却把它变成一种可以听到的形式。我们有句老话说:谐振工程师是失望的音乐家。”
  示波器上突然出现了绿色的摆动,这是一个疯子可能做出的那种摇摆。技术员失望地看着它。“那个波,”他说,“根本不存在。我不愿干那种几乎没有可能的事。”
  迈斯特尔咧嘴笑了起来。“这正是我的意思。收音机里的讯号是基音降B,而里面包含了成百上千的谐振和泛音。你在电场里是找不到那么多的。”
  “找不到吗?”他看了一眼。“是的,找不到!可是当我把它缩减那么多的时候,你不可能看到它调制的形状。”
  “我们得把它分段拍摄下来。”
  另一个技术员取来了照相机,把它装好。他们便迅速地干了起来。那极不自然的珍珠色的闪光、面罩、从特制的防护服侧面渗入的臭氧刺鼻的气味、放电的刺痛,特别是落入陷井的任何动物都会感到的那种死一样的恐怖,这一切都使他们闷得喘不过气来。
  正当他们工作的时候,警察已经回来,站在旁边一声不响地瞧着。由于防毒面罩的阻隔,看不出他脸部的表情,但是迈斯特尔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对他们的信任所产生的压力。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一点意义——但是正是这些东西造成了这个盒子,使警察或总统的权力也对它无可奈何。现在懂得这些玩意儿的人就同神一样。
  除非他们失败。
  “正是这个东西搞的。”技术员说。
  警察往前走了一步。“我已经把您标出的地方拦起来了。”他信心不足地说,“我们检查了那些公寓,里面没有一个人。如果起了火,我们完全可以控制它。”
  “太好了!”迈斯特尔说,“记住这种气体可以助燃,你们必须把每个有用的人召集到现场。”
  “是,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立即离开这一区域。”
  迈斯特尔爬上飞机,站在开着的舱口旁,看着手表。他给警察10分钟的时间,以便他撤出公寓,退到放火线以外。随后他划着了火柴,把它扔到屋顶上。
  “起飞!”他喊道。
  直升飞机的旋翼吼叫起来。屋顶上的火开始烧着了,火舌直往上窜。3秒钟以后,靠着灰色屏障一面的屋顶上已是一片耀眼的火海。
  飞机瞒珊地向高空爬去。
  机后升起了一片光辉夺目、使人惊心动魄的黄色火焰。迈斯特尔不愿看它,他背朝火海坐着,在氧气瓶的颈部挥动着一些纸条。
  氨的烟雾消失了,通过面罩也闻不见它的气味,但是在于片上正在出现摆动的线条。迈斯特尔轻咬着下唇,仔细研究这些线条。幸运的是,这些线条至少可以回答一个问题:它们将可以解释这个盒子是什么,甚至于告诉我们它是怎样产生的。
  它们无法回答这个盒子是从哪里来的。
  飞机的动作突然改变了。迈斯特尔的胃口在皮带下翻腾起来。他把干片收好,向上望着。帝国州立大厦那缩短了的塔尖,通过透明的机舱从斜下方对着他。另外有一架直升飞机正在它的顶部盘旋。电视发射机的天线隐藏在好像是一些暗灰色物质的球体中。
  迈斯特尔拿起了无线电话筒。“谢菲尔吗?”他呼叫着——向着帝国州立大厦。
  “不,我是托利弗,”对方的回答传了过来。“谢菲尔回实验室去了。我们也准备离开这儿,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迈斯特尔说,“你们天线杆上装的是箔片吗?”
  “是的,那不过只是一个预防事故的措施。整个天线杆在辐射,既然我在外面包了箔片,那么箔片也在辐射。回头见。”
  那架飞机随即旋了起来,飞走了。
  迈斯特尔把频率调到短波区,嗡嗡声立即响了起来,随后他把音量调小,仔细分辨着。声音有点儿不一样。过了一会,他终于搞清楚了不同在什么地方。那个降B的基音依然在,不过有些泛音消失了。这就是说,这个小放大器无法再生的那些成百的泛音也消失了。现在他正在收听的是一台调频机,而他家里桌上的那台是一个调幅机。所以这个波的调制是沿着两个轴进行的,很可能脉冲的调制也是如此。但是为什么它竟会简化成接近其基波的一个波呢?
  当然是谐振。高谐波是回声。不过一个简单的基音本身在一个人所共知的频率范围内,是不可能产生这个盒子的。正是谐波使情况产生了变化,而谐波离开像盒子这样一类封闭的空腔又不可能出现。沿着这样一个思路考虑,这个盒子就是它自身存在的一个前提条件。迈斯特尔觉得头晕起来了。
  “喂,”飞行员说,“下雪了!”
  迈斯特尔关掉收音机,向外面望去。“好吧,咱们回去吧。”
  尽管精疲力尽,屏障小队却以更加高度集中的精力,投入了紧张积极的工作,因此显得更沉静。弗兰克·谢菲尔的门是掩着的,但迈斯特尔不愿再敲门。他的脑子里正在形成一个想法,他不想打断自己的思路,把时间耗费在形式礼节之中。
  办公室里和谢菲尔在一起的有几个穿制服的人,还有一个衣着豪华身体高大的人物和另外一个睡意朦胧的小个子。小个子的眼睛下面有暗褐色的圆圈。尽管他显得疲惫惟悴,迈斯特尔仍然可以认出他。他就是市长。而那位身材高大的人物却并不熟悉——也不使人愉快。
  至于那位高级官员,在迈斯特尔看来,他的制服上没有一样顺眼的东西。迈斯特尔挤到前面来把干片放在谢菲尔的办公桌上。“谐振的产物,”他说,“如果我们能在实验室里复制这个基波——”
  那个大汉突然吼了起来。“谢菲尔博士,这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着的那个人吗?”
  谢菲尔懒洋洋地打了个手势。“杰克,这位是罗兰·迪安,”他说,“我想市长你是认识的,其余几位是保安部门的官员。他们都好像认为是你装上了这个盒子。”
  迈斯特尔浑身一紧。“我?这真是痴人说梦!”
  “任何一个外国人都会理所当然地受到怀疑。”一个军队的官员说,“不过,谢菲尔博士有点言过其实,我们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市长咳了起来。他显然很累,臭氧的刺激使他的呼吸极感不适。
  “恐怕还远不止此,迈斯特尔博士,”他补充说,“这位迪安先生坚持要逮捕你,我个人倒以为,那简直是蠢极了。”
  “谢谢您,”迈斯特尔说,“那末迪安先生是什么意思呢?”
  “迪安先生,”谢菲尔喊着说,“是你在北面放火烧掉的那几座楼房的主人。现在火还在蔓延。我告诉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放火,他听了便大发雷霆。”
  “当然要发了。”迪安瞪着迈斯特尔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紧急事态可以成为不负责任地毁坏财产的借口。迈斯特尔,你为什么要烧掉我的房子?”
  “难道你呼吸不觉得困难吗,迪安先生?”迈斯特尔问道。
  “当然!谁不呢?难道你认为把这个盒子里充满烟雾,可以使我们大家呼吸更舒畅一些吗?”
  迈斯特尔点点头。“据我看你对基础化学一无所知,迪安先生。这个盒子正在迅速地把氧气转变成一种不能呼吸的东西。一场大火会耗掉一些氧,但它也能破坏臭氧的分子。其比率大约是消耗两个氧原子可以使根本不能呼吸的3个原子的臭氧放出一个氧原子而变成氧气。”
  谢菲尔大声叹息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这真是十分好的办法,杰克。可是臭氧的还原和氧气的全部消耗之间的比率又是怎样的呢?”
  “这个比率足以使我们维持预定的6天期限中的5天。如果让臭氧的凝固过程毫不减弱地进行下去,我们连40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怪物!”迪安冷冰冰地说着转向谢菲尔。“不彻底的办法!问题的关键是把我们大家从苦难中解救出来,而不是通过侵犯别人的财产,再把这种苦难延续3天。这个人是德国伦,很可能是纳粹分子!正如你方才所说的,他是你们组里惟一知道怎么力、的人,而到现在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除了烧毁我的几幢房子以外,一无所获!”
  “迈斯特尔博士,到目前为止你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情报部门的一个上校问。
  “仅仅是几个试验性的观察。”迈斯特尔说,“我们把大部分不太明显的现像用图表记录了下来。”
  “图表!”迪安哼了一声。
  “你能够提供任何保证按时打破这个盒子吗?”上校问道。
  “那样做,”迈斯特尔说,“将是愚蠢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只能说这些。当然这需要时间——我们现在仅仅触及到一些皮毛。”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你就得考虑被捕——”
  “喂,上校!”谢菲尔冲了起来,脸憋得通红。“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这个盒子中惟一能够打破它的人吗?那场火简直是最一般的常识,如果你因为我们的人没有做成什么事而逮捕他们的话,那我们就永远也做不成任何事!”
  “我并不那么傻,谢菲尔博士。”上校沙哑着说。“我对迪安先生的房子并没有兴趣,如果市长被迫监禁迈斯特尔博士,我们会立即释放他。我担心的是迈斯特尔博士可能在维护这个盒子而不是力争打破它。”
  “这话怎么讲?”迈斯特尔温和地说。
  上校以军人的姿势笔挺地站起来,清了清喉咙说,“你现在在这个盒子里。如果是你设置了它,你当然有办法出去,也知道它产生的根源在哪里?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不过从现在起我们必须派一个卫兵跟着你……这样满意吗?谢菲尔博士?”
  “我可不满意!”迪安咕哝着,“我的财产怎么办?你要让这个疯子带着卫兵做助手去烧房子吗?”
  上校看了一眼房产主。“迫安先生,”他安详地说,“你似乎认为这个盒子只是打扰了你一个人似的。军队在这个东西面前束手无策,可它清醒地认识到不仅是纽约一个城市处在攻击之下。敌人,不管他是谁,认为这个屏障是打不破的。不然的话,他就不会仅仅罩住我们的一个城市,使我们能够有机会对它进行研究。如果这个盒子8天之内没有打破,他就明白,纽约失败了,纽约死亡了——这个国家的每个城市都会在第二天早上被炸得稀烂。”
  谢菲尔坐了下来,信心十足地望着这个军人问道:“为什么?既然他们可以把所有的城市一下子装人盒子里,那又何必要浪费炸弹呢?”
  “力不从心啊。美国太大了,只能慢慢地占领,一口一口地吃掉。他们没有理由关心她的大片土地是否暂时无法居住了。重要的是,要把我们作为一个军事力量,作为一个在世界事务中举足轻重的强国打垮。”
  “如果他们同时把所有的城市装人盒中——”
  上校摇摇头。“我们有自己的导弹阵地,可它们并不在大城市。不管是盒子还是炸弹都不可能将它们中的大部分摧毁。不,他们需要知道这种盒子是打不破的,这样他们就可以用这种盒子先罩住他们自己的城市来防御我们的导弹袭击,直到把我们整个国家催垮。使用盒子,需要一个星期多一点的时间,他们的城市和我们的城市会一同受难。使用核弹,一天就够了。所以他们要让我们试验一下。如果纽约打破这个盒子,他们就不会来进攻,至少在他们设计出更新的屏障以前不会发动进攻。而现在这个盒子看来还是很好的!”
  “政治,”谢菲尔厌恶地摇着头说,“对我来说这玩意儿太费解了!难道盒子本身没有构成进攻吗?”
  “当然——但是是谁发动的进攻?”上校进一步追问着,“我们可以猜测,但我们不能断定,我非常怀疑敌人是否留下了任何踪迹。”
  迈斯特尔突然惊呆了,一种愕然的战栗传遍了他的脊梁骨。谢菲尔盯着他。
  “踪迹!”迈斯特尔说,“不错!正是这种踪迹使我们的工作没有突破。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迹迹。我们找这种踪迹纯粹是浪费时间。弗兰克,这个盒子的发生源不在帝国州立大厦上,它甚至不在这个盒子里!”
  “可是,杰克,它必须在盒子里。”谢菲尔说,“从物理学来看它不可能在盒子外面!”
  “鬼把戏,”迪安咕哝着。
  迈斯特尔激动地挥着手。“不,不!正是这个看法使我们的工作迄今一无所成。请注意,正像上校讲的那样,敌人是不敢留下任何踪迹的。而现在任何人为的技术都是有迹可寻的,特别是像现在这个最新的设计。找到了它的发生源,你立即就会知道是哪个国家搞的。根据这样一个分析,你就会对自己说,‘啊,是的,确实有关于这方面的报道、谣传、各种消息。它们是从X国来的。’可我疑心它们全是幻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不过——”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留下这种会被人发现的痕迹。这点是无疑的。我们现在对这个盒子的物理学原理还了解甚少。所以说从物理学的角度讲它的发生源不可能在外面。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必须继续在它的内部寻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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