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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纳丹号历险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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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三月紧跟着就这样过去了,他仍很乐观,没什么使他心绪不宁,一些争论,甚至有几次公共场合的打架斗殴,偶尔扰乱利具丽亚的平静,这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情,没什么了不起,博瓦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月底最后的几天,一种不幸给他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带来了困扰,就像是悲剧情节将到达到高潮的序幕一样,情节逐步展开,在他看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无非是些口角争吵,他认为就其争吵的性质而言,没有必要去采取和平解决,等到他认为必要时,再出面干涉,未料出现了反常的势态,竟使他霉气缠身,他的干预却产生了他完全不期望的结果。
  阿尔吉是这次事故的主人翁,他竭尽全力地进行反抗,在这种场合,他不得不与施瑞克他们四个进行搏斗,不平等的战斗以后,几周过去了,他的竞争对手没有出现,也许是害怕勒柯吉的干预,这些侵略者以后再也不要他钓鱼所得的收获,由于里巴尔托的到来,使大家又一致行动,那几条或大或小的鱼,有什么用,现在食品很丰富了,他们就好像已经是用之不竭的了。
  问题是,里巴尔托运来的货物,不只是食品,还包括一定数量的酒,由于博瓦勒的粗心大意,将酒散发给大家,还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害人的饮料,马上在营地上产生了麻烦。
  在塞罗尼家,发生了非常独特的坏情况,拉查尔·塞罗尼醉后造成的悲剧,使施瑞克和阿尔吉之间的敌对更加增强。当阿尔吉对杜丽娅和她的女儿充当保护神时,施瑞克却对这位醉鬼,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进行极力的阿谀奉承,使他对印第安青年的仇视产生共鸣,他对阿尔吉对格拉兹爱娜的感情不能饶恕。
  尽管分配的酒已喝得一干二净,但也没给这个家带来安宁,由于他和博瓦勒交往神秘,他可以效仿帕德逊,终于成功地向拉查尔·塞罗尼不停地供应酒,他用这种手段,希望能骗取他的好感。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不愁第二次,酒鬼开始表态,拥护这个赞成(favour)卑劣感情的人,声称自己是他的同盟。很快,不再称他别的什么,只称他为女婿,认为他可以粉碎格拉兹爱娜的抵抗。
  年轻的女孩子,为了不让阿尔吉知道这一麻烦,她必须与之斗争,但是阿尔吉猜到了一部分,他对施瑞克的鬼把戏有所觉察,他对施瑞克更是产生了仇和恨。
  事情本来如此了,这时三月二十九日早晨,他穿过小桥,准备走向河右岸时,看见离他百米远处,格拉兹爱娜头发蓬松,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似乎是在躲避一场致人死地的灾难。
  确实如此,是场十分危险的处境,因为在距她后面约五十米远,施瑞克正在奔跑着追赶她。
  “阿尔吉!阿尔吉!……来救我,”她见到了年轻的印第安人就大声喊叫出来。
  阿尔吉超近道赶上去,扑过去救她。
  但施瑞克对这个弱小的对手不屑一顾,他只略为一停,便又开始冲刺,一声冷笑,低头往前跑。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错了,阿尔吉虽然还小,但他那种野性生活给了他猴子一样的敏捷灵活,加上他那坚实的肌肉,当敌人抓住他的胳膊时,他的手像弹簧一样伸展自如,两人的拳头相互击在对方的脸上和胸上,施瑞克被打得昏头转向,支撑不住而跌倒在地。
  两个青年人急急忙忙往后撤退,想在左岸找个躲避地方,被打败的人,大叫大嚷,喘不上气,竭尽全力地诅咒和谩骂。
  阿尔吉和格兹爱娜对此不理不睬,直接去找勒柯吉,当女孩子一接近他时就开始乞求。
  在河对岸能容她继续生活下去,过去她尽力隐瞒真相,不去揭这些戳心的伤心事。但现在已到走投无路的程度,最好把他一切吐露出来。就在今天早上,施瑞克色胆包天,愈来肆无忌惮,直到开始对她施暴。他对她又拉又扯,拳脚交加,尽管杜丽娅上来帮助,但势力单薄,无济于事。而此时拉查尔·赛罗尼——难以令人启齿,说出来恶心——恰好相反,似乎给他打气,格拉兹爱娜最后终于挣扎出来,逃之夭夭,但没有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要不是阿尔吉及时出现,解决战斗的话。
  勒柯吉如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听着她讲叙。
  “那么现在”他问:“你打算怎么办,我的孩子?”
  “留在您的身边!……”格拉兹爱娜喊道:“请您保护我,我求您了。”
  “我向你保证,”勒柯吉肯定,“至于是否留在这里,就取决你自己了。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决定自己。如果可能的话,请允许我向您建议,选择您的住址问题,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您可以请洛德士一家帮忙,如果我出面求他,他肯定会答应收留您。”
  这明智的办法,确实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位离家出走的女孩子受到洛德士家的热情接待,尤其是克娜丽,对有了个同龄伙伴兴奋不已。
  然而格拉兹爱娜还是心烦意乱,心急如焚,她已脱离苦海,可她妈妈还生活在那地狱里会怎么样?勒柯吉让她放心。就在此时此刻,他马上去请她妈妈来和女儿汇合。
  可以马上断言,他的仁慈,马上遭到拒绝。杜丽娅对格拉兹爱娜的离家出走万分赞成,对她在河对岸受到那个令人尊敬的家庭保护,知道她很安全而感到庆幸,但她还是固执地婉言拒绝离开她丈夫。既相许,终相守。这就是说不管她怎样因此痛苦,甚至献身,她也要陪伴他到终生。而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一团死气,正从当天的第一次醉中醒来。
  勒柯吉带回来这他早已料到的答复,另外他发现在格拉兹爱娜身边,费尔丁南·博瓦勒正与阿里·洛德士先生辩论,开始变得尖锐激烈。
  “怎么了?”勒柯吉问。
  “是这么回事,”阿里·洛德士怒气冲天地回答:“这位先生来到我家,自称要讨回格拉兹爱娜,他声称要把她送回那可爱的父亲家里。”
  “塞罗尼家的事与博瓦勒先生何干?”勒柯吉询问。那腔调开始怒不可遏。
  “在移民地发生的一切都与总督有关。”博瓦勒解释。他装腔作势,竭尽全力抬高身份,以便显得与这个职位相符。
  “不过,总督呢?……”
  “就是本人。”
  “哟!哟!……”勒柯吉说。
  “有人自我告状……”他对别人插话挖苦、奚落置之不理,开始说:
  “是施瑞克!”阿尔吉说。他并非不了解这两个家伙沆瀣一气。
  “绝对不是。”博瓦勒纠正说:“而是由她父亲,由拉查尔·赛罗尼本人告的状。”
  “唔!……”勒柯吉抗议,“那么正是那拉查尔·赛罗尼睡着了的时候跟您说的了……因为他睡了,就在这个时候,还在酣声大作。”
  “您的热嘲冷讽并不能阻止在这个土地上发生了一起犯罪事件。”博瓦勒用一种傲慢的语气反唇相讥。
  “犯罪?……您看到了!……”
  “是的,犯罪。一个未成年女孩被人从她家拐走。这种行为在所有国家的法律中均被视为犯罪。”
  “那么在霍斯特岛有法律?”勒柯吉问道。一听到“法律”这个字,他眼里流露出不安的目光:“那么是谁制定的法律?”
  “是我。”博瓦勒用一种目空一切的口吻回答。“是我,因为我代表移民。作为总督,我有权让所有的人服从我。”
  “您说什么?……”勒柯吉喊出声。“服从,我想……当然,请听好了我的答复:在霍斯特岛这块自由的土地上,没有人应该听命于任何人,格拉兹爱娜可以自由地来这里,可以自由地留在这里,如果她愿意这样……”
  “但是……”博瓦勒试图插句话。
  “不必但是,谁敢冒险谈什么服从,那就是与我为敌。”
  “那我们走着瞧!”博瓦勒反击。“因为有了法律才会让人们遵纪守法,而且我应该用力量来……”
  “力量!……”勒柯吉叫起来。“那就试试看!同时我给您个忠告,不要惹我性起,回您的首都去,如果您不希望马上被人撵走。”
  勒柯吉的样子太令人不安,博瓦勒认为小心为上策,不要执而不化,他边走边说,勒柯吉,阿里·洛德士,阿尔特勒布尔和卡洛里跟首先走了二十来步。
  当他到达河的对岸感到安然无恙时,他便转过身子,大声威胁:
  “走着瞧!”他厉声尖叫。
  博瓦勒怒发冲冠,而这威胁性的话并不那么可怕,然而有心要考虑采取某种措施,对谋杀感到自豪,能给最胆小怕事的人的勇气,而且这并非不可能,和他平时忠实的信徒同谋,借着夜色正浓给他几拳。
  幸运的是,他轻而易举地就化险为夷,博瓦勒走了百来步远又回过身子,能够看到阿尔特勒布尔和卡洛里正在撤下连接两岸的小桥桥面。那些小船全部停在新镇的小海湾里,与利贝丽亚的交通就这样被切断,他所想象的要让他大吃一惊的行动也化为泡影。
  博瓦勒明白勒柯吉所干的事意味着什么,他恼羞成怒,伸了伸拳头。
  勒柯吉只是耸耸肩,而且桥面的木板一块一块地掉下来。很快,只剩下用作桥墩的厚木板。流淌的河水拍击着这些木墩子,今后将这两个互为对手的营地分开。
  人类的好斗性又一次这样表现出来。心中默认可能用战斗来解决问题,并着手准备。这种惯用的方式是先终止外交关系。这些在这个人有着人类世界的天涯海角的偏僻两个村庄的居民让那些大帝国的公民并不是唯一配得上人类这个名字的人。

  第九节 第二个冬天
  四月份伴着寒冬而至,没任何大事、新事,利贝丽亚的居民仍然感到枯燥乏味,也无人给这心碎的生活指引航向,当气温不太寒冷时,他们无忧无虑,对未来从不操心,放纵的生活,随着秋分的到来,大家开始感到心绪不宁,寒风呼啸,打破了梦幻般的生活,利贝丽娅本来就人迹稀少,和去年一样,人们都缩手缩脚的蜷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闭门不出。
  在新镇,生活也没有那么活跃,野外的生活,尤其是钓鱼,已无法进行,天气转冷以来鱼群都向麦哲伦海峡水温较高的海域游去,渔民的小船也停下了,抛锚停泊,在大风呼啸的海上,什么也不能够干。
  暴风雨后就是下雪,然后又天晴日出,阳光灿烂,冰融雪消,地上一片泥泞,继之又是下雪。
  在任何情况下,尽管桥墩不留在原位,首都与郊区间的交通仍不方便,博瓦勒的威胁也不能付诸实施,难道他没忘记威胁吗?自从人们把他从河左岸赶走,他的狂言变成了废纸,何况今后还会有更严厉的更紧迫的一些事情,让他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关于他那时受到的羞辱,渐渐地变得无关紧要了。
  自从宣布独立以来,利贝丽亚的人口变得更少,现在又有增加的倾向,因为那些岛屿腹地的移民,由于许多原因,开荒种地的尝试失败了,在恶劣的季节到来之际,他们又返回故地,他们所带来的悲伤和麻烦,使博瓦勒始料不及。
  这并不危及到他本人,他这样推测是有道理的,人们对即定的事实容易接收,回来的人看到他在总督的位子上,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奇,这些可怜的人一出世就习惯于低人一等的生活,对诸如此类的事没有感到不自然,只要有机会,他们也会一样毛遂自荐,主宰生灵。这种无法阻止的必然结果,去反对它真是疯了,弱肉强食是事物的自然法则。
  但是,享有权力同时要承担义务。既然领导大家就有责任保证所有人的生活,这样他们才会恭敬地服从。权力使他光荣无比,但有附加条件,他必须有创造性,能采取措施,承担责任。人民满意时便会顺从,吃不饱饭就会造反。
  出乎意料的是,吃饭的人不断增加,形势变得岌岌可危。
  四月十五日,第一批移民返回,他们只好承认与自然界的斗争失败了。他,妻子和四个孩子在黄昏时出现,可怜的人!妻子面无血色,身体瘦弱,裙子褴褛。最小的孩子才五岁,几乎光着身子,趴在妈妈身上。独自走在最前面的是意志消沉,神情疲乏的父亲。
  人们拥到他们周围,连珠炮似地向他们提问。
  这男人一旦见到其他男人,顿时有了精神。他简单地讲叙了自己的情况。他们当时离开利贝丽亚最晚,为了找到块空地不得不走很长时间。到了十二月下旬,他们才停下来,立即动手盖房子。由于缺少工具,只好卖苦力,费了很多精力。再加上他对建筑一窍不通,犯了不少错误,耽误了很多时间。
  他不停地干了两个半月,终于搭起了个简陋的窝棚。随后,开始种地。倒霉,他实在运气不佳。碰上了块硬土地。他拼死拼活,他只能种出一小块地。很快,严冬来临。
  植物停止生长,他已经无法指望收到粮食。这时家里已经断顿了,他只好扔下几件工具和无用的种子,沿着四个月前兴奋走过的原路折回。他们在十天内步履艰难地走着,遇上风暴,便躲在雪洞里,天气好一点,便踩着泥浆继续行走,到达城里时,个个累得不行了,饿得不行了。
  博瓦勒出面对他们进行了安慰,安排他们住下,分给他们一间房子,送去了吃的东西。他们一见到食品,贪婪地扑上去。他这时觉得事情已圆满的解决。
  以后连续几天,他不停地接待春天离去,现在返回的一批批移民,这时他感到自己失策了。不同的是,这些人中有的是单独一个,有的是拖家带口;相同的是,全都衣衫褴褛,饥肠辘辘。
  有些家庭回来时少了几人,他们到哪里去了?肯定是死了。更可以肯定的是,这支凄惨的大军正穿过小岛,源源不断地朝利贝丽亚集中,这样就提出了最可怕的问题。
  大约在六月十五日,首都增加了三百多人。这时,博瓦勒还能勉强地支撑着局面。在他的安排下,大家都在拼装房屋中找到栖身之地,现在住在里面,又可过去一样拥挤。有些房子被搬到新镇,有些由于人们目光短浅,出发时将它们毁了,另外有几个被拼装成大屋子,博瓦勒住在那里,并夸张地将它称为政府“大厦”。这样一来,大家又得住帐篷。
  但更严重的问题是食品供应。吃饭的人增多,里巴尔托号运来的粮食迅速减少。以前认为够吃一年的,恐怕现在连春天都熬不过去.博瓦勒不傻,早就看出这个问题,他不得不出面干涉,公布政令,严格实行食品配制。
  他无法控制局面。人们知道没有任何处罚条例,便不把政令放在眼里,我行我素。他没有办法,只好从狂热分子中请了二十个自愿者,像水手那样,站岗放哨,守护食品。尽管人们牢骚满腹,但还是服从了。
  他认为事情就此了结,自己竭尽了全力,将灾难推迟。可是利贝丽亚已危在旦夕。
  那些人,潮水般地返回,精神波乏,身体虚弱。天气寒冷,又缺吃少穿,爆发了可怕的流行病,很多人染上病,很多人死去。
  他们处于困境,感到绝望,这才想起勒柯吉。在六月中旬,他们一直没有见到他,并也无所谓。他们太健忘,别人的恩德转眼就不记得,他们太短视,没想到以后还要人帮忙。他们沦落到这种悲惨的境况才想起他的恩情、善行。过去,他一向帮他们解决燃眉之急,但如今他们病魔缠身,他却迟迟不露面,他为什么抛弃他们?谁知道为什么城市和新镇会突然断决来往?但不管怎样,与他们的痛苦相比,这些原因无足轻重。他们渐渐地都把目光向新镇雪地上的房屋投去。
  那天——七月十日——由于有雾,勒柯吉呆在家里,修补一件驼皮大衣打发时间。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他,他竖起耳朵,过了一会,终于听到喊声。
  勒柯吉冲到门外。
  当时并不冷,微风吹拂下,冰雪正在融化,脚下是一片泥泞地,眼前是一团大雾。雾朦朦,看不清任何东西。
  “勒柯吉!……”雾中有人喊。
  由于离得远,声音又小,勒柯吉听到对岸传过来的是一种呻吟。
  他加快步子,来到河边,看到一副悲惨的景象。对岸白雪皑皑,湍湍激流将他们隔开,由于毁了桥,一百来人无法过来,只好在对岸来回不停地走动,盼望着,他们与其说是人,不如说像幽灵。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身体憔悴。他是他们希望的化身,一见到他,他们精神为之一振,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哀求。
  “勒柯吉!……”异口同声,“勒柯吉!”
  他对人们的哀求感到震惊,他不寒而慄。利贝丽亚肯定大难临头,否则这些人不会显示出恐怖像。
  勒柯吉做了个鼓舞人心的手势,答应将竭尽全力为他们效劳。一个小时之内,阿尔吉、阿尔特勒布尔和卡洛里重建小桥。当他来到右岸,立刻被焦急的人们包围住,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情。云开日出,他们现在喜形于色,燃起希望之光,这个好乐施善的大救星终于来了,可怜的人围着他,靠着他,拉着他,发出格格的笑声,这是信任和欢喜。
  勒柯吉受到感染,看着,听着,一句话也不说。这些人向他叙说自己的痛苦和悲伤,哀求他救救他们的妻子和孩子,那些人在利贝丽亚,奄奄一息,行将就木。
  勒柯吉十分耐心地听他们发泄不满,他明白,同情的眼神和和蔼的态度是一付灵丹妙药。最后,他向所有的人保证,大家立刻回家等着,他会一家一家地去看病,决不会忘掉一个人。
  听到这话,他们像孩子一样顺从,马上回家等候。
  勒柯吉一举一动让人感到振奋受到鼓舞。他走家串户,宽慰大家,给患者治病。从人们在这里安顿下来起,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一切显得杂乱无章。只一年的功夫,这些房屋就变得摇摇欲坠,破烂不堪。每家都是闭门关户,显得死气沉沉,房子的周围是一堆堆污秽不堪的垃圾,只有它可以说明里面住着人。偶尔门口会出现一、二个满腹怒气,闷闷不乐,神情绝望的人。
  勒柯吉经过政府“大厦”时,博瓦勒透过半开的窗户正看着他。他现在可不敢出头露面,尽管他对勒柯吉恨得咬牙切齿,但现在可不是找岔子的时候。人们已把他视为救星,众怒难犯,现在与他公然作对,岂不是自找没趣,自找苦吃。
  而且博瓦勒对勒柯吉的参与内心叫好。他其实也盼望勒柯吉能帮他渡过难关。当风平浪静,统治可是件令人惬意、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出现相反的情况,有人愿意甘冒风险,拯救人民,充当领袖,这不是件坏事。将来,风向好转,时机成熟,他会重新夺回权力。
  没有任何人妨碍他,他可以忘我地工作,尽心尽责。他现在过得是怎样一种生活!每天一大清早,他就穿过河流,来到利贝丽亚,一直呆到深夜。他一家一家地走访,事必亲躬,走到痛苦不堪的病人身边,呼吸着他们喷出的热气,他不知疲倦地看病、问候、安慰。
  他竭尽了全力,但患者仍在增加,而且很多人没过多久就命归黄泉。
  他尽管知识渊博,医术高超,尽心尽责,但无法控制病情的扩大。有些人虽被数次抢救过来,但最终还是一命归西。
  他周围全是悲伤的人。妻子和丈夫永远分离,母亲为死去的孩子哭泣;所到之处,要么是痛苦的呻吟,要么是悲伤的眼泪,但他决不会泄气。一旦患者病入膏肓,他便马上给他最好的安慰。
  有时,人们过度悲伤,并不领会他的好意。还有些单身汉,死后没有人为他哭泣,这样的人在移民中间并不少见,生活的动荡和变幻彻底将他们打倒。
  一天早上,他被人叫到一个身材臃肿的人身边,他正发出嘶哑的喘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弗里兹·格罗斯。命运把他安排在死亡的名单上,他只有人土为安了。
  一刻钟前,他一觉醒来,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跌倒在地,十几个人将他拖回那个旮旯,他呆在那里,冻得脸色发乌,急促而嘶哑的喘气,在做垂死挣扎。勒柯吉经过简单的检查,诊断为肺出血,这个被酒精烧坏的五脏六腑已无药可救。
  他的诊断准确。很快,弗里兹·格罗斯就一命呜呼,庞大的身子躺在地上,永远也无法移动。今后,他永远合上眼。
  有个东西引起勒柯吉的注意。死者回光返照时,头脑片刻清醒,对长期的自暴自弃而浪费天赋感到惋惜,喝酒的恶习耽误了他的才华,在撒手人寰前,他想与世上唯一的心爱物告别。他探索着,寻找他的提琴,以便去天堂时抱住这美妙的乐器。它现在就在他胸口上,但他无力的手已将它松开。
  勒柯吉拿起这把曾演奏出神圣曲子的提琴,它已不属于任何人的了。他拿起琴,返回新镇,直奔那两个少年见习水手的房子。
  “桑德!……”他推门叫道。
  孩子跑来。
  “孩子,我答应过你,”勒柯吉说,“给你。”
  桑德又惊又喜,脸色发白,用颤抖的手接过。
  “这是把好乐器!”勒柯吉补充,“它是弗里兹·格罗斯的提琴。”
  “那么……”桑德结结巴巴地说,“格罗斯先生……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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