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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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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闭上眼睛。
“但是,你将回到家乡,并且找到……什么东西。过一阵子,你会感觉好一些。以后你会意识到她只不过是一艘船。”
“只是一艘船。”艾利重复道。
“只是一艘船。”艾利从没有听到过如此空洞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着她。她企图保持镇静,但她的目光动摇了。
“把你们搞到的一切东西都给我,”艾利说。“不要那些清洗过的传真箱。要那些你们自己制作的录像带。”
“自由爵士,毫无疑问……”
“我一定要看。”
“那是一个无理要求。那些录像带是保密的。”她弯腰捡起臂铠用手摆弄着,然后放到膝盖上。“我会丢了饭碗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督察接了一个按钮。画面向后退去,显示出她桌上的一块长方形,亮闪闪的名片。上面写着:“玛科斯督察。”
“玛科斯督察,”艾利说。他有意地冲她笑了。他知道他那满脸笑容能起到什么作用。“我可不愿意有个像‘督察’这样的名字。我会一成年就让父母不快,自己选个名字。”
“你这该死的,我叫梅德琳,”督察喊道。在那明亮的一瞬间,艾利看到她那拢在头罩之下的头发又黑又长,还带卷。也知道她喜欢旅游,但抽不出时间:知道她养宠物而不养情人。他知道他可能会犯错误,但事实并不重要。他知道她并不幸福。“看这些录像带吧,”她说,“我给你发过去。”
“谢谢你艾利,”轻声说道。她在颤抖。
“不要谢,”她说,“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她关掉屏幕,好像她被电路吞噬一样。但艾利认为她没有,她这时在一直和他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从传真亭里走出来。他在颤抖。还有很多录像带,但他看不下去了。梅德琳督察讲的是实话。第七面纱号谋杀了米奇。
艾利盲目地沿着大道走去。看见他的人都躲开他。他走得越来越快,直到迷失了方向,来到了通道下坡的地方。他相信传真的内容,完全相信。那些传真十分详细,无法伪造。对倾斜隧道造成的破坏是真的,对流浪儿的调查也是真的。
这使他更加难过。艾利无法摆脱宽脸女孩的影子。在她回答问题的时候,两个小孩拉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腋下。当她逐渐明白飞船说服她对朋友搞的恶作剧杀害了朋友,使他无法再拼凑在一起的时候,她由迷惑变成了愤怒,又变成了痛苦。
艾利放慢脚步,左躲右闪地避开前面的障碍,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最后,他来到他所熟悉的地方。他一眼也没看他所经过的其他乞丐泡,直接向米奇的气泡走去。里面没人,艾利进入这个安静的地方,背靠墙滑落到地上。
盒子里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当的一声落到地上。艾利看它慢慢移动。他感到非常乏味,疲倦。但好奇心最后促使他向它爬过去,拾起一小块大理石信息牌。它在他的手中变暖,渐渐显出米奇的面容。
“拉小提琴,孩子。”米奇说。
艾利忍不住笑了,但笑声刺耳。“拉小提琴?”他说。我对拉小提琴知道些什么?”
“拉小提琴,孩子。”米奇重复说。那是他录制惟一的内容。“拉小提琴,孩子。”艾利丢下圆牌,它滚走了。“拉小提琴,孩子。”的声音随着牌的冷却渐渐消失了。
艾利低头看着横放在大腿上的小提琴。和记忆中一样,小提琴仍然在发光,发出温和,绚烂而柔和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拿着它,惟恐破坏它将发出的声音。他几乎没有勇气去碰它。但老人要求他那样做,而他常常观看他演奏,使他足以记得怎样去演奏。
把小提琴抵在肩部,这样拿弓,在琴弦上拉弓,这样……
一阵低沉,悠扬的声音伟来,清醇而宁静,他相信这是为他演奏的。
“和我拉的不一样,孩子。”
艾利几乎把琴丢掉。米奇咧着嘴俯视着他。艾利确信老人能看见他。但幻象毕竟是幻象,晃动而微弱。艾利放下心来。
“该上课了,孩子。当然,你可以站起来离开。但给一位死去的老人一个面子,听他最后一次说话。”
艾利架着琴疲倦地坐了回去。他望着全息图像拉动琴弓。
“既然你看到这个场面,你一定是拿到我的琴了;既然你拿到我的琴,我就一定得死。”米奇神秘地笑了。“并不有趣,是不是,孩子?至少在你看来如此。或许30年后你会笑的。”“但真正没意思的是我为什么死了。如果我没有选择去死。那么七号这样选择了。”
艾利试图避开他那空洞的大眼睛。他的喉咙发紧。他必须咽口唾沫才能正常呼吸,而米奇的全息图像也是如此。
“孩子,别难过。是我干的。你和某个人一起生活了五六十年,你认为你了解她。特别是在你的心灵中,你与她有点联系,低声地呼唤她的名字,像情人,朋友甚至像船这样的联系。那是一种纯正的满足。不管我怎样称呼她,我一直认为她是我的。我本来应该考虑我的决定对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现在,”他摇着头,白发也飘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有什么用。我过去总是离不开七号,我也回不去瑞姆。我知道你对此的感觉,但我说的是实话。在我有了这些经历之后,我无法成为货船飞行员,运送那些能复活的冷冻尸体。但我无法回到瑞姆。如果我回去,我就会失去自己。我会飞走,去填补空间。”
米奇晃动着身子又笑了。但这一次有点拘谨。“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但我离不开七号。我是个顽固的老混蛋。也没害怕。活了这么久,见到那么多奇迹,七号将加快它的进程。但我还是为她担心。”白色的眼睛望着他。艾利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最后一次,他最后一次听老人讲话。
“如果港口当局得到她,他们会把她拆掉。她并不卑鄙,只是……有病。请把她带到X-T的前沿港口去。”
“但是,我想……”艾利皱着眉说。
“现在我想最好提醒你,当我说并非每个人都适合飞行时,我说的是实话。而你要想找到赞助人就必须飞行。他们离这里很远。但那是七号的惟一机会了。这也取决于你。现在你决定吧。”他长叹一声,“她是那么好的一艘船。我没有带好她。她应该受到更好的对待。”
“你这杂种,”艾利喊着,把琴恶狠狠地抛向全息图像。它穿透图像,砸到后面的墙上,爆发出一簇火花。琴颈引起的剧痛使他缩成一团。他的手指,他的脑壳,他的眼底都疼。这疼痛是因为后脑壳撞墙造成的吗?艾利不知道。他看不见,听不到,只感到痛苦。
当艾利的视觉清晰时,他平静地看着一只手从另一只手上拔碎片。从他皮肤上的血点的数目上看,他已经拔了好长时间了。每拔除一个碎片,他的头痛就好一点。当他把拇指和食指之间的最后一个碎片拔除时,他的头痛完全消失了。但有迹象表明,眉骨仍有隐痛。
米奇走了,随着一阵飘落的木片永远离去了。艾利迫使自己看着小提琴的残骸。他犹豫地把手放在它的上方,直到把犹豫变成迫不及待。他抓起缠绕在一起的琴弦,找到一根带有余温的细长银线。他把它收了起来并在残骸攻击之前离去了。艾利丢掉了个人物品,直接回到第七面纱号那里。别人的话困扰着他的思维,绊住他的脚步:“她只是一艘船。”“她应该受到更好的对待。”“并非每个人都适合飞行。”“你会找到什么东西。事情会好转的。”“当你对那里的破东西及卖这些破东西的人感到厌倦时,我希望你年底能回家。”
还是那位警卫站在那里看着他笑。艾利从他身边走过,一句话也没说。就在他来到太空舱舱门的时候,警卫赶了上来阻止住他。“我给你带来个条子并建议你看完之后再进去,自由爵士。”警卫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艾利呆呆地盯着放在他手心的大理石信息牌。
信息牌变暖了。“梅德琳督察”,艾利低声说道。斜眼又出现了,但艾利能够看到眼后的东西。“给我一刻钟,”这位督察说,“请听我说。我们……我原来希望让你和飞船交谈会使她平静下来。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她比你来之前更失常了。此刻登船是及其危险的。我请求你迅速离开。”
艾利摆弄着手掌里的圆牌。为什么她是请求而不是命令?他闭上眼睛。“我也试过,”她曾经说过。他笑了。
“她不过是一艘船,”他告诉大理石。但它只是重复前面的信息。他把它丢在地上,并在向舱门走去时踩了一脚。
“艾利,”七号叫道,“你回来了?我开始怀疑你能否回来。我不该这样。听着,艾利,亲爱的,我一直在思考,并有了方案。你一定想听听,不然你就不会回来了,是吧?”
艾利几乎转身走出去。七号的话使他犹豫起来。他张开嘴,不知说些什么。“你的计划是什么?七号,”他喊道。他后面的舱门砰的一下关上了。他爬进通往中心的空舱室里。
“你可以做我的新飞行员,艾利。我都计划好了。我将把你需要的一切都传授给你,并且我会照顾好你。我们将发现好多新地方,我们将为它们命名。这听起来如何?”
艾利停下来,把脸贴在舱壁上。“听起来不错,”他低声说。“噢,天哪,听起来妙极了,七号。”
“我答应待你胜过以前对待米奇,”她用一种遥远而冷淡的声音说。说实话,艾利,有时我待他并不好。但他总是原谅我。”
“他那不是很有人情味吗?”
“我不知道,”飞船说。“是吗?或许我应该原谅米奇。那能使我有人情吗?”
“六号,别这样,”艾利说。网突然一抖,他身体一颤几乎掉了下来。佯随着网的颤动,传来低沉而有节奏的隆隆声。七号在发动亚光发动机。
艾利离开舱壁,继续向前爬去。七号接着说,“我想如果他知道我们将做些什么,他会高兴的。他喜欢你,艾利,你知道吗?”
“不,七号,我不知道。”
“我也喜欢你。那就是为什么我在等你。我并不是非得等你,我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我希望有个伴儿。你高兴我等你吗?你高兴吗?”
她的声音在他的周围跳跃着。艾利嗓子发烫,咽下一口口水,“是的,七号,非常高兴。”
“离开航空站十分钟后,我们将达到飞行点。如果他们追赶我们,时间还会提前。但我已经选择了第一飞行速度。”她的声音显得非常急迫,“你想知道目的地吗?”
“告诉我,七号。”艾利手拄着舱壁,绕过吊床,来到指挥中心的舱口。
“我最后一次和米奇到过的地方。我并不介意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当你离开的时候,你转达了对我的爱。”
“告诉我怎么回事,七号。”艾利小心地说。经过漫长而破碎的一年之后,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和米奇看到同一种东西,他的眼睛瞎了,而我却没有。”
指挥中心锁住了。
“噢,艾利,别担心。把你自己捆住,我会照顾好一切的。这总是困扰着我,因为我们不仅看到同一个东西,我看的更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完全明白,”艾利一边说着,一边设法稳住自己的手。
“我们所看到的是一团巨大燃烧着的星云,一个巨大,闪着金光的气团。我当然对光进行了调整,使它不会伤害米奇的眼睛。但他不住地要我放入越来越多的光。我以为他知道什么程度最好。后来他大叫一声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这个杂种,艾利心里骂道。他感到不热了。他尽力回忆从船修工斯迪芬叔叔学来的办法忙着撬锁住机关的通道片。
“所以我想回去看看是否我也会变瞎。希望你能理解。”
“是的,我理解,”艾利说。“你必须得查明你是什么。”
“的确是这样!”飞船嚷道。“我知道你会理解的。”艾利眨着眼睛,挤掉蛰目的汗水。“你被困住了吗?”
“不完全是。”他每说出一个词就哼一声。他希望七号没有觉察到。至少他用身体遮住他的图谋,使监视器无法发现。但他一碰到线路,她就会知道。你最好把自己捆住。你现在还没有捆住自己,是吧?你为什么还在舱门口?我要起飞了。”她启动了。
她起飞了!他吃惊地想。后来他叫了起来。突然的加速度把他从梯子上拉了下来,摔到地上。他已经把通道片撬了下来。它像铅锭一样压在他胸口上。“七号,”他气喘嘘嘘地喊道,“补偿压力,补偿压力。”
当微弱的人造重力输入进来时,压力消失了。X-T人从来没想要把它的功能改进一下,但它可使艾利咳嗽着跪起身来。盘子落到地上。他望着它,视觉有些发红,吸进一腔热气。他凄惨地把手伸向梯子,开始向上攀登。
“我很抱歉,艾利。但我说过你得捆住自己。现在你最好这样做,因为我们被追踪了,我得再次加速。”
“七号,”艾利呻吟着。他非常了解将要发生什么事,调动起身体中仍有感受的每一根肌肉。他从梯子上抽出一只手,伸向开口处。门滑开了。
“艾利,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造重力逐渐消失,渐渐地每一公斤的三际加速度都压在他的关节上。他的肩膀疼得最厉害,好像他的胳膊要从轴上掉下来似的。或许它们现在已经脱落了。
别去想它了……。那么想些什么?他把梯头靠在朔钢梯级上。他必须得往上爬。
七号必须达到多高才能达到飞行点?但不管怎样她需要他。艾利对此肯定无疑。她需要他的智力注入系统。否则她无法飞行时该怎么办?即使可以飞行,无法返回怎么办?艾利爬上第一级。
他一厘米,一厘米地在梯子上挪动身体,进入指挥中心。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每根肋骨都像铁杆一样压在他的肺部。他的上半身钻过舱门之后,趴在地上。他不敢抬头看指挥椅,害怕脑袋会压断脖子。
“七号,你的椅子上需要一位飞行员。”
“现在并不需要。我就是飞行员。你认为不该照我说的做吗?我现在十分清醒。”
椅子,艾利全神贯注地摸索着向椅子爬去。在七号飞行之前他必须坐到椅子上。但真该死,他不能抬头。他的感觉承受过多的刺激,变得麻木了。视觉模糊,两耳轰鸣,闻到的是汗酸味,尝到的是苦涩,感觉……。艾利呻吟着。他感受到的是沉重,炎热。他的眼睛像铅弹一样。他想,她只是一艘船。接下来他迅速而自然地想到他知道她一直在等待着他。他抬起身躯,闭着眼睛伸出一条胳膊摸索着。
“还有一分钟,艾利。我必须得飞行了,否则他们会追上的。我没有能量对付长时间的亚光速追踪。
当艾利悬在椅子下面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幻影:他看见自己悬在一个空间,大得难以理解。那是一个带涟漪,漩涡的空间。它太大,看不完整。他只能猜测远处有些什么。他只能猜测,只能为失望流泪。
他的脚下无路可走,而是让他灾难性下坠的太空;他眼前不是希望和梦想,而是戏弄他的空洞。接下来他看到自己忙乱地向外抓去。他的手摸到了东西,眼睛看到了实物,心也马上开始了思考。他把身体拖过椅子的扶手,把脸放在座位上。在他的视觉中,他所碰到的一切都向他飞来,使他变大,变长。他发现透过一个窗口可以看得清晰。
“四十五秒。你真让我担心,艾利。”
艾利企图把身体拖进椅子,但身体不听使唤。他也担心起来。他把精力集中在一只手上,右手上,希望它能移动。它只能扭动几下。他小声和它交谈,哄骗它,并许下重愿希望它能伸到安在椅子扶手里的小盒子里面,把里面的软网拉出来。他的右手扭动着,难以决定。
“三十秒。艾利你真固执。”
艾利的妥协了。艾利非常高兴。他把自己拖进椅子中。他看不见手里抓着什么,但不需要看。谁需要眼睛呢?他深吸一口气坐到椅子上,用两只顺从的手展开头盔戴到头上。
“十五秒。艾利,切断系统。你不知道怎么使用。”
艾利并不在乎。软网一接触到他的头,他的身体就消失了。他舒了一口气,想大喊一声。他想睡觉,他想大笑一场,直到流出眼泪为止。但是七号在那里等待着。
只要你一上来,我们就到了我们想去的地方,她说。她给他看了一个非常令他头晕目眩的景象。他惊慌失措想要避开。那是个旋转的金黄色云团,威胁着要把他吸走,把他像一只刚刚脱离风眼的小鸟一样旋转起来。
不,七号,求求你,我不想去那里。
那么,你想去哪里?
艾利想着,突然他意识到,在他拉琴的时候,小提琴曾为他演奏出一个世界来。而且,它那死亡的叫喊把那个世界像楔子一样打入他的双目之间。他不喜欢那里。那里看起来寒冷而古老。但是:那里,我想去那里。倒计时到了十。计时声在他后面单调地响着。
不,七号突然现身了。他现在可以看见她了。她不是一个黝黑的神秘女人,而是一个娇小的金发女郎。他看起来像她。
五——四——三——二——
七号往回拉,艾利往回拉,而什么东西在和他们争夺。
第一次醒来时艾利还不很清醒。他感到的只是冷冰冰的麻木。但他可以闻。他闻到一股芳香。他感到高兴。下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很清醒。他可以环视四周。他看到一双女人的眼睛,而那双眼睛也望着他。她比他大不了多少,穿着米色的外衣,面带笑容。艾利喜欢她。她的眼中有某种米奇失明前一定具有的东西。艾利抬起头,立即后起悔来。
“我想你发现了你不能动得太多,”女人笑着说。“你一定是全身疼痛。”艾利也笑了。他发现他的脸也疼。女人摇着头大笑起来。“孩子,那一定是一次最疯狂的旅行。”
“是的,”艾利说。只动嘴唇并不很疼。但是,他的鼻子发痒该怎么办?他决定不管它。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关心。“七号,”他说。
这位年轻女人的笑容消失了。“你的船?我想她没事。赞助人实际上并没有告诉我们多少情况。不是他们保密,而是他们不擅长交流,请你理解。他们试图把飞船作为中间人。在这种情况下,连飞船了解的也不多,”她说。她耸耸肩膀,“你会发现所有这些的。”
“我会吗?”艾利企图坐起来。如果他能在无限数量的际的压力之下爬进椅子,那么他也可以半重力的情况下坐起来。在女人的帮助下他坐了起来。她看见他移动,冲着他笑了,并帮他走动。“我何时才能发现?在我离开之前会有一位赞助人来和我谈话吗?”
女人笑了。她的气味好闻,清新而芳香,不同于X-T的香料。“短时间内你是离不开的,”她说。“训练课程需要两标准年才能完成。如果第七面纱号是你的船的话,在你出发前先得等她恢复过来。更不用说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艾利转过头。“等一下,”他说。你是谁?我究竟在哪里?”
“我想,在你想在的地方,”女人说。“我的名字是杰西卡兰伯特。我是二年级飞行员设计师。你在硬碰世界里。尽管名字起得有点异想天开,但很贴切。这是现有的飞船飞行员训练之家。
“你是在开玩笑。”
“不,”杰西卡说。她扬起眉毛,撇撇嘴。“我根本不是。别人对我说你按这些坐标飞行就像你一直干这行似的。”
“米奇,你这个老杂种,”艾利嘟囔着。
“怎么啦,这不是你想到的地方吗?”
艾利尽情享受盖在身上的单子给他带来那种凉爽平滑的感觉。他打量着这个房间:干净,舒适,里面还有一位微笑着的漂亮女人。他微笑了,但是一片乌云掠过,使他打了个冷战。
“怎么啦?”杰西卡再次问道。她探过身去,把他向里推了推,以便更安全些。从他第一次从技术学校回家以后从来没人这样做过。在尴尬中,他确定他喜欢这样。
“我很好,真的,”他说。“但你说过七号没事,是吗?”
“我想是的。”
“那么,我到了我想到的地方,”他叹息说,并躺了下去。“我真的到了我想到的地方。”
《老顽固》作者:'美' 艾尔弗雷德·贝斯特
郭建中 译
“从前,”老人说,“世界上有关国和俄国和英国和西班牙和英国和美国,许多国家,主权国家。世界上还有许多民族。”
“今天,世界上也有许多民族,大伯。”
“你是谁?”老人突然问。
“我叫汤沐。”
“汤姆?”
“不,大伯,是汤沐。”
“我说是汤姆。”
“你的发音有问题,大伯。你是在说另一个汤姆。”
“你们都是汤姆,”老人阴沉地说,“大家都是汤姆、迪克或是哈里。”
他坐在阳光下,身子却在发抖。他不喜欢那个生气勃勃的年轻人,他们坐在医院宽敞的阳台上。阳台前面的街道上,男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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