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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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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在流汗。
深海就像放在金属上的一只冰冷的手。而金属里面。克拉克可以看着湿润的空气冷凝成水珠沿墙流下。暗淡的荧光灯下,她僵坐在床铺上。小房间的每面墙都伸手可及。天花板太低。房间太狭小。她觉得海水在压缩她周围的站。
我所能做的只是等待……
她伤口上的合成代谢药膏温暖而舒适。克拉克用手指熟练地探查着手臂上粉红色的肉。
医疗舱里的诊断设备已经对她做出确诊。这次她是幸运的。骨头没断,表皮层也没破。她拉上“皮”,隐藏起伤处。
她在又硬又窄的床上翻个身,转而面向里墙。她的倒影通过就像起毛玻璃似的眼睛回瞪着她。她看着那影像,赞叹它完美地模仿了自己的每个动作。血肉之躯和幻影一起移动,身体伪装起来,面无表情。
那就是我,她想,邢就是我现在的样手。她试图理解隐藏在冰冷面容后的东西。我是不是很无聊,硬邦邦的,让人心烦?眼睛隐藏在这些不透明的角膜后,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她没有一点儿紧张的痕迹。我可能是恐怖的,我可以在我的皮里面小便而没人会知遣。
她身子向前倾。影子也向她倾来。她们相互瞪着对方。白眼珠对着白眼珠。有一会儿,她们几乎忘了比比站正同压力进行的对抗战争。有一会儿。她们不在意紧紧掌控着她们的易于引发幽闭恐惧症的孤独。
多少次了?克拉克惊奇,我就想要这种死气沉沉的眼睛。
她小房间上面的走廊里拥挤着比比站的金属内脏,克拉克几乎无法站直身子,没走几步就是休闲室。
巴尔兰德。已经换回衬衫,坐在一个书库终端前。
“软骨病。”她说。
“什么?”
“这儿的鱼得不到足够的微量元素,它们因微量元素缺乏而腐烂。不用在乎它们有多凶猛,它们咬得太猛。它们的牙就会在我们身上崩断。”
克拉克压下食物处理机上的按钮,机器在她的触压下轰隆作响。她说: “我不以为裂谷里有各种食物。要不这些东西为什么会长这么大。”
“这儿是有很多食物,可是品质不太好。”
从处理机里流出的模模糊糊的可食用的菱形软泥漏进克拉克的盘子里。她盯了它一会儿。
“你打算穿着‘皮’吃东西?”当克拉克坐在休闲室桌子边时,巴尔兰德问。
克拉克对她眨着眼:“是。怎么?”
“噢。没什么。只是同别人交谈最好能直视他们的眼睛,知道吗?”
“对不起,我可以脱了它们,如果你——”
“不用。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忍受。”巴尔兰德关了书库,坐在克拉克对面。“那么。你怎么会喜欢到这么远的地方?”
克拉克耸耸肩继续吃。
“很高兴我们只用下到这儿一年。”巴尔兰德说。“只要在这儿呆一会儿,这个地方就能控制你。”
“可能更糟。”
“噢,我不是在抱怨。毕竟我是在寻找挑战。那么你呢?”
“我?”
“是什么让你下到这儿来的?你在寻求什么?”
有一会儿克拉克没有回答。“我不知道,真的。”最后她回答。
“我想是个秘密吧。”巴尔兰德抬头看着她。克拉克面无表情地回盯着她。
“呃,我会让你保守你的秘密的。”巴尔兰德愉快地说着。
然后,克拉克看着她消失在走廊里,听到小房间嘶嘶关上的声音。
放弃吧,巴尔兰德,她想,我不是你真正想了解的那种人。
差不多要开始早上的转换,食物处理机喷出克拉克的早餐。巴尔兰德正在通信舱接电话,片刻后。她出现在舱口。
“管理人员说——”巴尔兰德猛然停下,“你的眼睛是蓝色的。”
克拉克含糊地笑着:“你以前见过的。”
“我知道。只是惊奇。从我看到你不戴瓣蒂的模样已经有一阵子了。”
克拉克拿着她的早餐坐下:“那管理人员说什么?”
“我们已经排在日程上了。其他人员会在三个星期里下到这儿,我们会第四个联机。”巴尔兰德坐在克拉克对面, “有时我好奇,为什么我们不能现在就联机。”
“我猜他们只是想确保一切都能运转。”
“不过演练的时间仍然太长了。你想过——呃,他们想得到地热程序并尽快运行,毕竟这是开始。还有其他的事。”巴尔兰德说。“我无法联通皮卡尔站。”
克拉克抬起头。皮卡尔是锚定在加拉巴哥裂谷(位于东南太平洋)的一个站——那不是个特别稳定的停泊处。
“你见过那儿的一对吗?”巴尔兰德问,“肯,卢斌,拉娜·张?”
克拉克摇摇头:“他们在我之前就通过了。除你之外我从未见过其他裂谷人。”
“他们是好人。我想我给他们打过电话,看看皮卡尔站的情况进行得怎么样,可是没连接上任何人。”
“通信端口没打开?”
“他们说可能是这样,没什么严重的。他们已经派船下来检查了。”
或许是海床张开把他们整个吞没了。克拉克想,或许他们船体的金属扳太薄弱了——
比比站的上层结构上有什么东西吱吱作响,克拉克四处看着,她不经意时,墙壁好像又向近处移动了。
“有时,”她说,“我希望我们不用保持比比站的表面压力。有时我希望我们能把压力升到与四周一样,消除船壳上的张力。”她知道这是个不可能的梦想:在三百大气压下呼吸,大多数气体会是完全致命的。甚至如果气压超过一到两个百分点,氧气也会让你致命。
巴尔兰德明显地颤抖着。“如果你想冒在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氢的情况下呼吸的危险,欢迎如此。很高兴事情是这个样子。”她微笑着。“另外,你知道随后会花多长时间减压吗?”
在系统船舱,有什么低低的声音引起她们的注意。
“地震,有趣。”巴尔兰德起身去控制舱。克拉克跟上她。
显示屏上正翻腾着通过一条琥珀线,看着像正在做噩梦的人的脑电图。
“戴上你的眼睛,”巴尔兰德说,“龙咽运转不正常。”
在比比站上她们始终可以听到:从龙咽方向传来一种几乎是带电的嘶嘶声。克拉克跟着巴尔兰德奔向龙咽。一只手轻轻沿着引导绳移动。
远处标示出她们目的地的灯光看着不太对劲:颜色不对,灯光在起伏。
她们游进那渐增的光晕里,查看原因。龙咽在起火。蓝宝石色的极光闪烁着滑过发电机。在阵列的远端,在几乎看不见的地方,一柱烟像巨型龙卷风般在黑暗里形成旋涡,它发出的声音充满着整个深渊。克拉克闭了一会儿眼,倾听着响尾蛇样的嗦嗦声。
“耶稣!”巴尔兰德压过噪音大叫着,“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克拉克核对她的电热调节器。调节器并不稳定,在几秒内水温从四摄氏度升到三十八摄氏度,然后再降回来。就在她们观看时,无数个稍纵即逝的水流拖曳着她们。
“为什么会有光?”克拉克问。
“我不知道!”巴尔兰德回答,“我猜是生物发光,那些对热敏感的细菌!”
没有任何预兆,混乱就结束了。
海里空空的只有声音,金属上像蛛网样的磷光朦胧地扭动着,然后消失不见了。远处龙卷风叹息着破碎成数个瞬间消逝的烟尘。紫铜色的灯光下开始落下柔和的黑色烟雨。
“有烟,”巴尔兰德在突然的静寂中说,“大麻烦。”
她们游到天然喷泉喷发的地方。海床上裂出一道新伤口,在两个发电机之间有一条几米长的深深裂缝。
“这应该是不会发生的。”巴尔兰德说,“那也是他们要在这儿建站的原因!这儿应该是稳定的!”
“裂谷从来都不会稳定。”克拉克回答。如果它稳定就没必要来这儿了。
巴尔兰德通过尘埃向上游,砰地取出一个发电机上的存取盘。“呃。从这儿看应该没有损害。”她看着里面向下大叫,“等一下,让我改转这儿的通道——”
克拉克凝视着裂隙,触摸着用皮带绑在她手腕上的圆柱形传感器。我应该能把它安裘在那儿。她做出决定。而且也这样做了。
“我们很走运的。”巴尔兰德在她上面说。“另一个发电机也没坏。噢。等一下。二号的一个冷却管出现障碍。不过并不严重。备份可以支撑到——快离开那儿!”
克拉克抬头向上看,一只手仍放在她要放植的传感器上。巴尔兰德透过一道新冒出的烟向下盯着她看。
“你疯了吗?”巴尔兰德大叫,“那个喷泉是活动的!”
克拉克再次向下看着,更深地探身入裂缝里。“我们需要温度读数,”她回答,“需要龙咽里的读数。”
“出来!它可能会再次爆发。活活煮了你!”
我想它可能会这样,克拉克想。“它已经爆裂了。”她向后大叫,“需要花些时间才能再形成一个新的爆裂点。”她拧下传感器上的把手。岩石上发生一股微小的爆炸来锚定设备。
“离开那儿,马上!”
“就一秒。”克拉克打开传感器,把它踢入海床。她一出现,巴尔兰德就抓住她手臂,拖她离开冒烟的地方。
克拉克身体变得僵硬。推开她的手。“别——”碰我!她控制住不让自己说出来。“我出来——好吗?你不用——”
“再离远点儿,”巴尔兰德一直游着,“上这儿来。”
现在她们位于灯光边缘处。探照灯照亮的龙咽在这边,黑暗位于另一边。巴尔兰德面对着克拉克:“你头脑不清了?我们可以回到比比站上操纵遥控船!我们可以遥控它放植!”
克拉克没有回答。她看到巴尔兰德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看你后面。”她说。
巴尔兰德转身,看到条吞噬鳗正滑向她们。它像一道褐色烟波起伏着滑过海水,无声无息而看不到边际。尽管已经有几米长,蜿蜒的肉体已经滑出黑暗,克拉克仍看不到这个动物的尾巴。
巴尔兰德拔出刀。一会儿后,克拉克也拔出了刀。
吞噬鳗的颚像一把巨型锯齿状铲子张开。
巴尔兰德开始射向那个东西,刀子高高举起。克拉克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说:“等一下。它不是来找我们的。”
吞噬鳗的头现在距她们大约有十米远,它的尾巴仍在黑暗里自由地摇曳着。
“你疯了吗?”巴尔兰德游离开克拉克的手。仍看着那怪物。
“或许它不饿。”克拉克说。她可以看到它的眼睛,在猪嘴上面盯着她们的两个警觉的小点。
“它们总是很饿。”
吞噬鳗闭上嘴游过她们,现在它正以一条蜿蜒的巨大弓形延伸在她们周围。它转回头看着她们。张着嘴。
“该死。”巴尔兰德诅咒着冲上去。
她的第一击在这个生物体的一侧拉开一条一米长的口子。吞噬鳗惊讶地盯了巴尔兰德一会儿,然后。笨拙地颠簸着。
克拉克一动不动地看着。为什么她就不能放它走?为什么她总要证明她比谁都强?
巴尔兰德再次攻击,这次她剖开了这个生物巨大膨胀的胃。她把里面吞噬下的食物都剖了出来。它们通过伤口散出:两条巨尾鱼和一些克拉克不认识的奇形怪状的生物。一条巨尾鱼仍活着,可是心情很恶劣。
“莲妮!”巴尔兰德拿刀子的手回旋成断断续续的弧形,巨尾鱼变成一片片,可它的颚仍紧闭着。抽搐的吞噬鳗撞到巴尔兰德,把她旋转着撞入海底。
最后,克拉克开始行动了。
吞噬鳗又一次撞着巴尔兰德。克拉克游到低处,停在海床底,拉起这个女人。
巴尔兰德拿刀的手继续插着转动着。巨尾鱼自鳃以后成了破损的残骸,可它仍紧咬着不放。巴尔兰德的手无法:弯得够着它的头。克拉克从后面过来,用手抓着那个生物的头。它瞪着她,恶毒而没有思想。
“杀了它!”巴尔兰德大叫,“耶稣,你还等什么?”
克拉克闭上眼,双手紧握。手中的头骨就像便宜塑胶样破裂成片。
周围一片寂静。
一会儿后她睁开眼。吞噬鳗已经走了,游到黑暗里去治伤或者死去。可巴尔兰德还在这儿,她在生气。“你到底怎么了?”她问。
克拉克松开拳头,手指上漂浮着骨片和凝胶状血肉。
“你应该回在我上面!为什么你该死地——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对不起。”有时道歉会管用。
巴尔兰德伸手摸着后背:“我觉得冷。我想它戳破了我的潜水皮——”
克拉克游到她后面查看着:“有两个洞。还有其他的吗?还有别的什么地方觉得破了吗?”
“它能咬破潜水皮,”巴尔兰德好像是在对自己说,“当那个吞噬鳗撞击我的时候,它可能——”她转向克拉克,她的声音变得扭曲,带着一种不确定的震惊。“——我可能被杀死。我可能被杀死!”
一瞬间,好像巴尔兰德的皮、眼睛以及自信都被剥离了。克拉克第一次可以看到她的脆弱,就像头发丝一样细细地增长。
你也可能振作的,巴尔兰德。下来并不都是娱乐和游戏,你现在知遣了,它会有伤害,对吗?
内心的某处,浮起微小的同情。“没事,”克拉克安慰着,“珍妮特。它——”
“你个白痴!”巴尔兰德嘘着,她像恶毒的瞎老妇人那样盯着克拉克,“你只是浮在那儿!听任它发生在我身上!”
克拉克觉得自己的自我防卫功能立时升起。这不只是生气,她意识到,这不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她不像我,她完全不像我,然后惊讶于自己以前为什么不明白。她从未明白。
比比站由绳索系着漂浮在海床上,那是一个赤道由一圈探照灯照亮的青铜色行星。南极有个潜水者进出的空气闸,北极有个船只入坞用的舱口。这之间是大梁和锚绳、管道和电缆、金属甲壳及莲妮·克拉克。
她在对船壳做常规的目力检查。这是一周一次的标准程序。巴尔兰德在船内,检察通信舱里的一些设备。克拉克宁可这样。 过去几天里,她们的关系是相敬如宾——巴尔兰德甚至偶尔会恢复对她的亲密无间——更多时间两人一起度过,更多地一起面对事情。可克拉克最终明白。某些东西已经打破了。此外,一个人出船来也是很自然的。
就在她检查一个电缆夹子时。一张剃刀样的嘴伸进灯光里。它大约两米长,很饿。它直接猛撞向比比站最近的泛光灯,嘴大张着。几颗牙在水晶镜上撞个粉碎,剃刀样的嘴也扭向另一边。
它用尾巴撞击着船壳,然后游走,直到在黑暗里几乎看不见。
克拉克入迷地看着。剃刀嘴前前后后、前前后后地游着,然后再次撞击。
泛光灯经受住了撞击,而攻击者却受到更多损伤。那条鱼一而再地在灯上撞伤自己,最后,它疲惫不堪地扭曲着沉入泥泞的海底。
“莲妮?你还好吗?”
克拉克觉得声音在她下颌嗡嗡作响。她启动自己潜水皮上的发报机回答:“我很好。”
“我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巴尔兰德说,“我只是想确定你——”
“我很好,”克拉克说,“只是一条鱼。”
“它们永远也学不会,对吗?”
“对。我猜没学会。一会儿见。”
“一会儿——”
克拉克关上她的接受器。
可怜的笨鱼。花几千年它们才学会生物体发出的光等于食物。在它们学会电光不是食物前,比比站还会呆多久?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大灯关了。或许这样它们就不会来烦我们——她凝视着比比站电光晕以外的地方,那儿有着太多的黑暗。看着它几乎就觉得很痛心,没有灯光,没有声纳,她走进这种胶黏的裹尸布里多远后仍能返回来呢?
克拉克关了头上的灯。黑暗缓缓移近了点儿。可是海湾里仍留有比比站的灯光。克拉克转身让自己与黑暗面对面。她就像只蜘蛛一样依着比比站的船壳蜷缩着。
然后,她离开船壳,黑暗拥抱着她。她头也不回地游着,直到腿疲惫不堪。她不知道她走出了多远,可一定有好几光年。海里满是星星。
她身后。比比站那粗糙的黄光最为明亮。在相反的方向,她仅仅能辨认出龙咽。其他每个地方,活跃的星群点缀着黑暗。这儿,一串珠形活字以两秒的间距闪烁着广告。那儿,克拉克的视野里突然有闪亮树叶的景象蜂拥闪过。有个什么东西从她瞬间的失明中逃走。那儿,一条假蠕虫在水流中懒洋洋地扭动着,你分辨不出那其实是一个掠食动物的嘴。它们太多了。
她感到水突然起伏着,好像有什么大东西从距她非常近的地方游过。她身体有了某种让人愉悦的颤抖。
它几乎碰到我,她想,我想知道那是什么。它们吃多少并不要紧。它们的贪婪就像它们那有弹性的胃和它们大张着的下颌一样。贪婪的矮小生物会攻击比它们大两倍的生物。而且偶尔会赢。深渊是个沙漠,没人能提供等待更好机会的奢侈。
可是即便沙漠也会有绿洲,有时深海猎手会幸运地找到绿洲。它们偶然发现食物丰富但营养失调的裂谷和峡谷。它们的后代在脆弱骨头的支撑下长得十分巨大。
我的灯已经关了,它不会烦我的,我怀疑,——她转向身后,打开灯。她的视觉在突如其来的闪亮中黯淡。而后清晰。海洋恢复成未改变的黑暗,并没有可怕的东西。她头灯指向的地方,光束照着空空的海水。她关了灯。在她角膜瓣蒂调整适应减弱的光线时。有一刻是绝对的黑暗。而后星星们再次出现了,它们是如此的美丽。莲妮·克拉克静卧在海底,看着她周围深渊里的闪光。当她意识到距自己最近的日光也有三千米远时,她几乎笑出声,阳光普照时,这里只有黑暗。
“你到底怎么了?你离开三个多小时了,你知道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呼叫?”
克拉克弯身脱下她的鳍。“我想我是关了接受器,”她说。“我——等一下,你说——”
“你想?你忘了他们训练我们掌握的每项安全要领吗?从你离开比比站直到你回来前。你都应该开着你的接受器!”
“你说三个小时?”
“我不可能在你之后也出去,在声纳上我也找不到你!我只能坐在这儿,希望你会露面。”
从她离开进入黑暗好像只有几分钟。克拉克爬进休闲室。突然觉得一股寒意。
“你去哪儿了,莲妮?”巴尔兰德跟在她后面。克拉克能辨出她嗓音里最细微的哀伤。
“我——我一直呆在海底。”克拉克说,“所以声纳找不到我。我并没走远。”
我是不是睡着了?这三个小时里我在干什么?
“我只是——闲逛。我忘了时间。对不起。”
“这不太好。别再这样了。”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沉默突然被熟悉的血肉撞击金属的声音终结了。
“基督!”巴尔兰德猛然说,“我现在就关了外面的灯!”在巴尔兰德到达控制舱的时间里它又撞击了两次。克拉克听到她按下几个按钮。
然后,巴尔兰德回到休闲室:“现在看不见我们了。”
什么东西再次撞击着她们,然后又一次。
“或许不是。”克拉克说。
巴尔兰德站在休闲室,倾听着攻击的节奏。“声纳上显示不出它们,”她几乎是以耳语在说,“有时,当我听到它们撞击我们,我会把声纳调到极限频率。可是也显示不出来。”
“没有气体膀胱,也就没有什么回声。”
“无论你把声纳扩大率提高多少,你都找不到它们,它们就像幽灵。”
“它们不是幽灵。”克拉克几乎是无意识地计算着撞击的节拍:八——九——
巴尔兰德转身面对她:“他们已经关闭了皮卡尔站。”她的声音小而严厉。
“什么?”
“坐标办公室说那只是技术问题,可是职员里有我一个朋友。你出去时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拉娜住院了。我有一种感觉——”巴尔兰德摇摇头,“听着像是肯·卢斌干了什么。我想或许是他攻击了她。”
外面连续传来三声重击,克拉克可以感到巴尔兰德在看她。
“或许不是,”巴尔兰德说,“我们经过所有的个人测试。如果他有暴力倾向,在送他下来之前他们就会把他挑出来的。”
克拉克看着她,聆听着外面断断续续的打击声。
“或许一或许不知怎么地,裂谷改变了他。或许他们对我们在下面所受的压力判断错了。所以说,”巴尔兰德勉强笑笑,“你知道吗,身体上面临的危险比不上情感压力。在外面呆一会儿你就可能被征服。海水流过你的胸膛。每次几个小时不用呼吸。那就像·—不用心跳活着——”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现在外面的声音有点飘忽不定。
“外面并不太糟。”克拉克说。至少没有东西向你压下来,至少你不用担心船壳会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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