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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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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审视着驾驶证,上面的确有地址在达尔文街南路。她想这可是个麻烦事,于是她想出了一个计划。
哈利穿梭于人流之中,朝斯纳特街方向走去。他周围的人们都在擦擦碰碰中走过。哈利却沿着自己的方向向前走。突然一个流浪的女人从咖啡屋里急匆匆地赶出来,哈利迅速地改变了方向,以免撞到她的身上。这种情况他已经碰到第二次了,他不禁想:“为什么不让这些白痴都住进精神病院呢?”在他看来流浪也是在犯罪。
又是一个糟糕的星期一上午,恐怕他上班又要迟到了。干了十七年这样一成不变的工作,他反倒并不太适应从早7点到下午3点30分。他转身走到服务厅,他的同事伫立在门边静候在寒风中,他们有些发抖。
“哈利,早上好。”
“早上好,思埃文。”
他从外衣兜里掏出钥匙,寒冷的天气使他的手指都冻僵了,他终于打开门,他的手下也跟了进来。忽然他听到一阵叮当声。他转过身,只见一个人正在直喘粗气。还没等哈利问话,那人便开始把眼睛往上一翻,呕吐起来。
凭借工作的经验,哈利从心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个好人。他一把拎起那人的衣领,把他转了一圈,把他斜靠在一边。眼看这个人就要吐出来了。旁观的人心想:“弄得好!”
当这人好一点时,哈利问他:“好些了吗?”那人摇摇晃晃地说:“放我走吧!”
哈利不禁摇了摇头,放下醉汉,让他骂街而去。“这简直就是这城市的垃圾。”哈利心里这样说道。边想边走进洗手间。
梳理之后,他来到售货处,店里早上忙碌的气氛令人欢愉。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厅内亮堂堂的。各种糕点都摆放成一排排的,散发出芳香的气味,他看到柜台里摆满各种新花样。他有种无以名状的感觉,他不禁笑了。
他手下的人分散在店内的各处。门卫处坐着一个便衣的守卫,他向哈利挥手打招呼,哈利也向他挥挥手。
走进店里,哈利就会感觉比外面好受多了,外面的世界对人来说是昏昏暗暗地充满了敌意。在里面,他有自己的朋友和该做的事。
每想到他在圣诞节高峰期把这一切处理得这么好,他认为老板一定会对他相当满意的。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个规律:并没有许多好工作去做的。但对于他这个曾经做过警察的人来说,无疑是个例外……
她从卡车上下来,按驾驶证上的地址,她又走过一条街,走了一半的路。这是个旧居民区担保存得并不好。这居民区仿佛是介于翻新和衰败之间。在这个中心城市,玛蒂尔仍能感到九分生存的恐惧。
她摆手向站在台阶上的人打招呼,不过那些人只是瞧瞧,并没有人回应,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这个旧旅馆是用砖建成的,自从乡下有许多旅馆建成后,这种旧旅馆就按月出租。在门边的一则海报上面写着,斯甘那部队驻扎处——费城最优秀的历史名店。
玛蒂尔疑惑地皱紧眉头,顺着这个有些冰的台阶向上走,进到门里,这大厅完全是她所期望的氛围:很小的空间,灯光暗淡,到处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大厅的左侧有两架古老的电梯,右侧有个昏暗的登记处。
桌子旁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与这旅馆是同一时代的产物。他沉浸在一本猜字谜书中,直到玛蒂尔来到桌前,他才放下手中的铅笔,抬起头。
“夫人,需要帮忙吗?”声音中含有疑问。
玛蒂尔摇摇头。“你知道格瑞逊的房间在哪儿?”
“我知道,但她现在还没来。这是她的行李吗?”说着她把目光移到行李上。
玛蒂尔心想:回答这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噢,是的,这是其中的一部分。”
她随手晃了晃,以显示这的确是她的财产。
他把书扔到一边,站起来,把脸转向了玛蒂尔。他衬衫的前襟染上了墨汁。
“你就是格瑞逊小姐?”他如坐针毡,“噢,你是吗?”他和蔼的脸色流露出几分焦急。似乎希望她能给予肯定的答复。
“他们说你今天能来,我告诉他们首先要证明你预订的房间,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的驾驶证、护照或是其他什么
他把她当成格瑞逊女士了。他怎么会想到那呢?他所谓的事先付钱是什么意思呢?
“噢,是的。”她说着把钱包掏了出来,这人瞟了一眼,然后拿出一个钥匙给她。“334房间,乘这个电梯向左拐就是,请在这签个名。”
他取出一个登记册,这登记册仿佛是富兰克林时代的。或许是它使人们相信此店的历史悠久性。他指着上面一行说道:“每三个月1200美元,就在这签吧。”
说着,他把钢笔放到相应的空白处,玛蒂尔定睛看了看,心里直想问他这价格从哪来的?”但转念一想,反正有足够的钱,就签了字拿走了钥匙。
334房间不大,但很干净,很舒适。玛蒂尔感觉相当满意,最关键的是房间很暖和。她一下子跳到弹簧床上,任其反弹几次,然后向洗手间走去。
她兴奋地几乎想喊出来,她忽地产生一种无以名状的压抑,但似乎这种意识给她带来更多的快乐。她怎么可以忘却从前的日子,但很快她又从往事的回忆中回到现实。
在这铺着地毯的房间里,尽管她很想转转把灯打开,把热水器打开,但她没有,而是走进了浴室。浴室比她想像的要大一些:大型号的浴盆、洗脸盆、白瓷器皿、白瓷砖、白天棚到处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好像处在雪景之中。不过,室内真的相当暖和。打开热水器,响了两声之后,浴室内就热气腾腾的。
她擦了擦眼,想找块香皂。这儿当然不会有,因为这是常住性的旅店,并不是寄居地,她得自己去买一块。
现在她的思维又是一转,回到今天最急需解决的问题上,那就是:这个钱包里究竟会有多少钱呢?
回到卧室,她坐在床前,摸出钱包,它又不断地涌出一张张钞票。她拿出一张又一张,就这样钞票不断地涌出来……
几百美元的现金。在这时,她耳朵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停下来,几分诧异后,她意识到她的耳朵没冻坏。入冬以来,她的耳朵没有冻坏,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她忽地注意到:这堆钱要比钱包厚好几倍,钱包也变薄了,只是变化非常不起眼。她压抑不住心头的一阵窃喜,自言自语道:“这是台兑钱机,噢。上帝,你终于给我机会了。”
她心生一计,很快地又从脑海里消失了。
她应该有节制地用钱,最好为将来做打算,或许这就是将来的生活。我会永远过上这种生活吗?她甚至怀疑自己已死了巳生活在天堂里。但她并没有死,因为她仍能感觉到身体,仍能感知疼痛。也许因为她有机会偷,但并未去偷上天才赐予她这个神奇的宝贝吧!这时她心里充满了更多的骄傲,而不是什么高尚。不过,这种好事会有多少?会维持多久呢?
她不知道。
她也无法知道。
她自语道;“还是梳理一下,找份工作吧!”这样即使花光了钱,也不会流浪街头。但要找工作就得有衣服,像样的衣服,漂亮的鞋,一个名副其实的手提包,而不是纸拎包。此外还要有足够的材料,这样老板才能录用。有了相当可观的稳定职业,现在她应该去买些必需品,但去哪买呢?
小时候,也和其他小伙伴一样有过梦想,身带兑钱卡,随便出入渥纳梅克店。现在这梦离她不远了。她马上会成为一个人物,一个被别人刮目相看的人物。
她在镜中打量自己:满脸污秽已被热水冲洗掉了;眼泪又顺着脸流了下来。她的嘴唇在颤抖着。尽管没有肥皂,她还是跑回浴室又擦了擦脸,洗了洗手。她尽力做每件事情,毕竟那儿还有卫生纸,她可以用卫生纸擦干后晾干。然后再手捋了捋头发,她得收拾一下自己。
屋内有一台便宜的闹钟,也不知道它走得准不准,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才9点30分。她深知早晨9点30分实在挺早。她不敢确信、商店是否开着。但过一段时间就会看到。
哈利沿着楼梯走了一层又一层,为了保持体形他情愿这样锻炼,走一段路、坐一段电梯。在每层楼,他都停下来,看看售货员、经理,认真地检查一遍一切安全措施,然后再前行。尽管他并不直接负责这一切,但他还是愿意在开工之前把一切安排稳妥。当然,他心里也深知这其中也包含一定的自我满足意识。有了工作就有一种责任感,并感觉自己的重要性。很快就退休了,城市规划是否真正意识到一个人的价值呢?
他坐电梯回到主厅,又进行了最后的巡视以享受开业阳光的照射。他被眼前的一切感染了。这个月主要卖些日本货。店里又增加了许多摆设品,细微的改观。这些都足以把顾客带入购买的氛围。
在服务台,女士们准备好为顾客查询的工作。他随手记下让吉尔看守的这层楼。上次他们受到了表扬。因为有位女士差点把她的手提包落在街口。他摇了摇头,希望他能把这座城市的犯罪分子驱逐出去,但他知道这也是不可能的。
哈利踱步到大理石楼梯前,顺着楼梯他可以来到办公室的阳台。像平时一样,他在楼梯的最上端停下来,靠在宽广围栏上。他一想到主人在阳台上览其国土时,不禁笑了。此时此刻,他就是提纳梅克的主人。第一个顾客已经出现在两层玻璃门外,是在他的王国之外。
正当时钟敲9点00分时,他向站在门口的雷诺点头。雷诺没有穿制服,正在门口招呼客人进入。哈利打开办公室的门,开始忙手着整理一天的文件。
她决定首先要去整头发,然而在渥内梅克人们似乎不相信玛蒂尔会有那么高的生活品味。服务员装作没有看见她。直到玛蒂尔斜靠到桌子上,抓着笔。指着预约簿上的1点45分这栏时,女服务员再也不能熟视无睹了。玛蒂尔说道:“我玛蒂尔·格瑞逊就预约在这个时间理发,做型。”她把笔递还给女服务员。女服务员皱皱她扁平的鼻子,她看起来像只沉默的雪兔子。
“你要用渥纳梅克卡付钱吗?”她鄙夷不屑地问,很显然她并不在意玛蒂尔的头型,而更在意玛蒂尔的个人问题调查。
玛蒂尔撇了撇嘴:“渥纳梅克卡?”
“既然你不是常客那你就付现金吧!”玛蒂尔对此嗤之以鼻地笑了,对此,女服务员装作不在意“——我们得要你提前付钱……”她没完没了地说,以为这样可以把玛蒂尔赶跑。玛蒂尔知道这是个借口,但觉得这对她来说不算是什么,玛蒂尔会给她一个更好的回击。
玛蒂尔拿出她的魔术钱包,甜甜地笑开了,笑中含有几分嘲弄。“需要多少钱哪?”她问完之后递过三张钞票。
看到女服务员的面部表情,玛蒂尔心里笑开了花。她把零钱装在口袋里,赶忙走进主厅里。
接下来怎样呢?
玛蒂尔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上上下下地查看了厅里所有的物品。有些是她曾买过的东西,有些是她从未听说过的东西。她忽然想起,她被踢出商店门时,店里准备买电话器材——现在店里有许多。不经意地看像是电器,其实这些是塑料组装的,只要告诉它名称,它就会自动拨号。她喜欢那种电话,旅店里有这样一部电话,对她来说是有益无害的。
接着,她看到那儿有电视机,酒吧里的那种大型电视,还有10多台可以放包厢里的小型电视。玛蒂尔慎重考虑,她该买什么样的。但为了找份工作,她得去买些衣服。这也是来这的目的。
她差点忘了这点。
在楼梯的最上面,她前后晃了两下,当电梯过来时,她赶忙走上去,按了一下二层的电钮,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但他并没有按电钮。
门关上后,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也剧烈地跳动,她怎么忘了电梯这么小呢?
“你好吗?夫人。”
随她进来的男人抓住她的手,扶直了她。他长得蛮不错,宽厚的臂膀,大大的手,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他可能超出正常体重一些,但并不为胖,他穿着方式搅得她几分心烦意乱——但这太傻了,他的打扮,带有几分争议,黑袜子、暗色的运动衣、衬衫、领带,但还是有些……
她又看了看他,夹克,但这不太对头,这是什么天气?
“夫人?”玛蒂尔摇摇头,声明道:“我很好,我想可能是太闷了吧!处在这样的天气中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衣服丢了吗?还是你可忍受冷而无法忍受严寒?”
这陌生人愣了一下。但电梯停在二层,他走了出去,她也走出电梯,看着他走向另一侧。10分钟后,当她在选羊毛衫时,又发现了他,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那儿翻着廉价的乳罩。她什么也没说,赶忙买了一件就走,由于太匆忙,差点忘了把找头钱带上。
“夫人,”女服务员说:“你的零头……”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羊毛衫差点掉到地上。“他妈的。”说着,她一口气把手里的包全扔到柜台上,回头拿过零头,塞到羊毛裙的口袋里。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不买几个兜呢?”说完,女服务员从柜台里翻出了一堆兜。很显然,这些包是圣诞节剩的,上面印着“渥纳梅克”几个白色非常醒目的字样。这些包有红色的,绿色的。
“购买袋?”玛蒂尔浅浅一笑,几分悲戚,几许自嘲,“渥纳梅克购买袋?!她似乎又回到了对从前的日子的回忆中,那时候,她总是东转转,西逛逛,以此消磨时间。
她很快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了。这时,服务员给她把包打开,递给她,说道:“夫人,谢谢你。”
在妇女用品商店里,玛蒂尔又见到那个没穿外衣的陌生人,两次碰面可能是巧合,三次可就不能不令人生疑。于是,玛蒂尔决定主动和他谈谈。
莫不是这人和钱包有干系?或是旅店那个房间和他有关?要么也许他是心理学家。以前,玛蒂尔就听说这种事:心理学家故意把钱包丢到街上,然后观察人们是如何处置它的。这些心理学家只想测试一下:人们是诚实的,还是虚伪的。
也许是别的什么事吧!反正,她没搞清楚。
不管怎么说,钱包是她捡起来的,而不是别人。况且,钱包里面确实是她——玛蒂尔的照片啊!
难道,他想把钱包从她这儿拿走?
她怎么也找不出个答案。直接问他吧!好像不是个好办法,她一边望着他,一边在思索着办法。
终于,他再也不能忍受她这样盯着自己不放。于是,他走到她跟前:“夫人。”
“什么事?”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我发现从百货商店到这儿,你一直在跟踪我,告诉我为什么。”
玛蒂尔不禁困惑:难道他以为我在跟踪他?
不,很明显,他希望玛蒂尔会这么想。除非他真的有此想法,别人才会——
这种想法搞得他有些焦头烂额,他确实是在跟踪她,而且有些万般无奈的意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但她必须从容地面对这一切,此外别无选择:“你一直在监视我,是不是?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跟踪我吗?”
他似乎被“击”中了,慌忙地抿了抿嘴,又慢慢地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我叫凯尼森·拜伦负责渥内梅克店的安全。”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把身份证取出来,递给玛蒂尔看,他的话是真的。“你说对了,我一直在监视你。”忽地,他不往下说了,他显然以为他把一切已经解释清楚了。
“那么……”她盯着他的眼睛,从那双惺松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昨晚睡得很晚,眼皮耷拉着,周围青一圈暗一圈的。
“你的‘那么……’是什么意思?”
这真是所问非所答。
“那么你跟踪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噢,”他笑了,“因为哈利让我这么做的。”
“哈利?!”
“达格·哈利,他是我的上司,我想,他可能认为你很可疑,小姐,请别再追问我了,我只是按别人的吩咐去做。”
她理解他所处的境地,所以赞同他的话。
“噢,小姐,真的,我真的是个好人,我所做的一切是我的工作,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我现在带你去见我的上司——哈利,他会给你解释清楚的。怎么样?我想我是解释不清了。”
说完,他走到柜台前,开始拨电话。“你那儿等我们好吧?我们需要把误会澄清一下……喂,哈利,…拜伦,是的,她就在我这儿,不,她使我……,不,不……噢,是的,看,你想和她谈谈吗?我马上带她去你那儿吧!好!就这样。”他放下电话,回头看着玛蒂尔,“他想和您谈一谈,你看行吗?谁也没认为你是小偷,他只是想和你聊一聊。”说完,他径直向楼上走去。
玛蒂尔起先并不想和他走。心想,既然他们愿意跟踪我,就跟踪吧!
但转念又一想,如果她不把这一切澄清的话,他们可能继续跟踪她,而且会更小心谨慎。想到这儿,她还是跟在他后面上楼去了。
哈利看到拜伦正带着一位女土上楼。从她的穿着看来,她年纪不大,有四十岁吧!个子不高,有些瘦削。她留着一头直发,正拎着几个圣诞时节的背包,包里装满了东西。
这女人拎了这么多的包,走起路来晃个不停,哈利忽然意识到:她是个女乞丐,确切地说,她就是今天早晨在街上差点撞到的那个人,她在搞什么鬼呢?
哈利知道:事情现在变得很糟,但还是很庆幸他的警察直觉使他派人监视了这女人。也许他们错怪这个女人了,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女乞丐在商店里一口气买了这么多如此昂贵的东西,而且是付现金,这怎么能不使人起疑心呢?
哈利心想:“我必须把事情冷静地处理好,我绝不能得罪规规矩矩的顾客。”想着,他靠着座背坐了下来。
听到拜伦的敲门声,哈利喊道:“请进”,随后,这位女士出现在哈利面前,这时,哈利确信不疑——她就是他早上碰见的那位,哈利示意她坐下,玛蒂尔坐定之后,把目光投向哈利,哈利则避开了。他问拜伦“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没有了,头儿。”
“那好,你回大厅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
拜伦把身后的门轻轻地带上,出去了。玛蒂尔仍在注视着哈利,他很坦诚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此并不介意,看情形,玛蒂尔不会主动先说什么。沉默过后,哈利决定来个无关大局的开场白:
“小姐,您要咖啡吗?”
“噢,格瑞逊,谢谢你,格瑞逊·玛蒂尔,我不想喝咖啡,我什么都不想喝。”
哈利原以为她在末了还能加上诸如“从你那儿”的话,以表示对哈利此项工作性质的厌恶。然而,她什么也没多说。哈利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格瑞逊小姐,你知道,谁都希望自己所经营的商店平平稳稳的,再说,我们也……”
“你们也不希望一些令人生厌的家伙进到店里,以免烦扰你的常客,是吧?!”她一口气地说完,然后蔑视地看着哈利。
哈利吃了一惊,愣愣地看了一眼玛蒂尔。玛蒂尔的这种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难道这些流浪汉不妨碍别人吗?他面前的这位女士说起话来像是受过教育,于是他决定换个“战术”。
玛蒂尔望着这位略有些松懈的警官——这个安全防卫的总负责人,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也难怪,因为玛蒂尔从来就没偷过东西。即使在她连吃的东西也没有的时候,现在呢?她真正是光明正大地买东西时,别人却怀疑她在行窃。
他搔了搔头,这个动作相当滑稽可笑。看样子,他搪塞什么,只听他说:“夫人,事实上,我们只是很奇怪,你究竟从哪儿搞到这么多钱?”
他这是什么鬼话?她嘟味道:“这是我的机遇。”
“你说什么?”
“我终于得到机会了。”她大声地重复道。
“很抱歉,我没能听懂你的话。”哈利说。
当然,他不会懂。他只是个雇佣警察。她稍松了口气,但她该怎样去解释这一“机遇”呢?她把目光落到了墙上,似乎这样会有助于她迅速想出办法来。
这次,真的生效了。她似乎读懂了自己,超越了自我,说道:“你可知道,你我之间的距离薄如纸。”
哈利听到这话,差点跳起来。玛蒂尔目睹此情此景,她暗自得意。
“试想一下。起先,你拥有了一份收入相当可观的工作,甚至在周末晚上,你可以带400美元的小费回家。但后来,经济膨胀,商业衰退,幸运时,也只能带40美元回家,你知道,每小时仅1.78美元的收入是无法维持生活的,但这确是一个女服务员常碰到的事……”
“接着,各种倒霉事接履而至:信用卡失效超市也拒收支票,房东也跟你过不去。这时,只要能挺过去,都感谢上帝。”
说着,她泪流满面,她已记不起多长时间没有哭过去了,可今天——她怎么哭了呢?今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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