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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别后遥山隐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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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是邀功!”家属说:“我们不是贿赂也不是谄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与由衷的感谢!”无奈,我们早就吃上了送来的水果,意博便不再推辞。
  此时白茅进来把我从人群里拉出来,嘱咐我:“莫湑已经下去准备手术了,我下去稳住他,过半小时你拿着病历下去,别告诉赫连!”我把橘子塞进嘴里,点头答道:“没问题!”
  我转身看着墙上的感谢信,看着我敬爱的老师的名字,既自豪又欣慰,我想对全世界人民宣布,我爱慕的,就是这样一位业精技神、兼善天下的人,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
  我取走白茅给我准备好的病历,趁意博不注意便溜出心脏科,快速下楼走进导管室。按铃进去后在污染区等待白茅,紧张得心脏嘣嘣乱跳,心中默念着白茅嘱咐我的话。
  恰巧莫湑从更衣室出来,撞见我杵在原地,他皱眉问我:“你怎么在这?!”我更加慌张,支支吾吾地答道:“那个…我…我找白老师签字!”
  他眯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便进了手术室,听见他大声对白茅说着:“唐棣说找你签字。有什么着急的事非要跑这来?!赶快打发他离开!”又听白茅说:“好的主任,我去去就来。”
  便见白茅匆忙从手术室出来,箭步奔到更衣室,半天才出来,我的心都快蹦散了,时间似乎异常漫长。他出来后我不满地埋怨他:“慢死了!刚才撞见了莫湑,怎么办?!他会不会怀疑?!”白茅竖起食指,示意我压低声音,同时把一串钥匙塞给我,叮嘱我:“快去快回!”
  我拿上钥匙,忙不迭地离开手术室,竟慌不择路,连续走错方向。好不容易到了莫湑办公室前,竟被意博的来电打乱阵脚。我偷偷接通电话,只听那边意博嚷嚷着:“跑哪去了?心电图没贴,化验单没贴,病程也没记,你是不是要造反?!”
  哎呦喂!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忙说:“不是还有采采?!”
  “我就要你干!”意博吼着。
  我窃喜,开他玩笑:“老师,要不要说得这么露骨啊?!嘿嘿!”
  似乎是反应过来刚才说的话有歧义,便听那头猛地切断了电话。我暗自痴笑,什么叫“我就要你干!”,我想都不敢想啊好不好!脑海里又飘过他赤裸的身影,心率突然就提了上去。
  糟糕!什么场合居然在这里想入非非!我靠!耽误了大事,白茅非弄死我不可!
  我看看周围没有人员出入,快速打开莫湑办公室的门进入,关上门后,便开始翻找“证据”。办公桌一共五个抽屉,三个上了锁,光找钥匙就费了老劲。打开后一看,有银行卡,有申请书,有攻关项目表,但却没有关于上次医疗事故的材料,以及那份重要的病历。
  再找书柜,书多杂乱,我只能一本一本地翻看,说不定就有什么神秘资料夹在里面。真是揪心,时间过了二十分钟,我却一无所获。书柜全无我所要的东西,而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都看过了。实在不行,我连沙发夹层都摸了遍。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不行,不能空手而归,我又打开他上锁的柜子,仔细翻查,却发现一张奇恒药业开出的支票。
  一百万!我大喜若狂,什么都不需要,单这一张支票,就足够端了莫湑的老窝!我如获至宝,匆匆迭起揣进口袋,心想,老匹夫,你等着瞧吧!
  我草!抬头发现桌子上摆着电脑!我这智商为负啊!居然忘了打开电脑看!但是手伸到了开关上,便被敲门声打断,我赶快噤声,站在原地不敢出气。幸亏进来时反锁了门,现在心脏咚咚地擂着我发晕。搞不得间谍工作啊,我暗想。
  所幸敲门者片刻便离去了。我看看时间差不多,手术应该快到时间,电脑就不看了。我探头看走廊无人,便飞速奔出,又抓紧时间返回导管室。护士叫我在外等待,说手术少顷即将结束。护士进去不一会,便听见莫湑又问:“怎么又是唐棣?多少份病历没签字?你们整天都忙什么!”又听白茅尴尬地回应:“这个…病案室返回的病历,有笔误。那个主任,我先去一下。”
  他出来时我迫不及待地想对他说我的收获,但却让他一个眼神堵了回去,他接过钥匙快步走进更衣室,又快速返回来,低声说:“先回去。”
  “哦!”我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转身离开导管室。
作者有话要说:  

  ☆、抽刀断水,借酒消愁

  
  隆冬时节,万物萧瑟。急景凋年,大概是人们的医保卡被刷光了,医院显得冷清了许多。我哼着小曲,攥着奇恒药业的天价支票,心里甭提有多美了。寻思着,若是凭借这一纸支票让莫湑翻车,那么意博便能昭雪,到时候我定要趁机向意博表白!向他倾吐我每日每夜无尽的思慕,我要让他知道我会做他的左膀右臂,我会努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和他齐平,共同完成伟大的事业!
  所有的美好憧憬,在看到意博那板正的面容时,灰飞烟灭!他交叉双手,坐在椅子中,仰视着我。我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杀气。孟采采一个人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我心想完了,逃不过挨骂受罚之苦了!
  我主动请罪应该会量刑吧!我踱到他面前,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仍旧没有反应。我收起笑容,清清嗓音:“那个…老师…我…”找个什么说辞好呢?!对!“老师,我腹泻!”
  “一派胡言!”他一拍桌子,吓了采采一跳,我心想事大了,不得了,真生气了,便听他又说:“昨天下午到现在,饭都没顾得上吃,哪来粪便让你泻!”
  采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她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说:“老师是怕你饿坏了身体,打算请咱们吃午饭,却怎么也找不见你。谁知道你死哪去了!”说完用力戳了我的头。
  “原来是这样啊!”我看着意博躲掉的眼神,上前又追问,“老师要开恩啦?!”
  意博假装看着电脑,低声说着:“看在采采努力工作的份上,顺便带上你!”
  我笑逐颜开,坐在他对面,特想掰过他的脸,让他看着我:“老师总说违心的话,不感到惭愧吗!”
  他马上从椅子上弹起来,一个暴栗扔过来,训斥:“你如果得寸进尺,今天就走人!”说完离开位子,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剩我钉在椅子中,幸福满满地痴笑。
  当天中午,意博拉上白茅,带着采采和我,浩浩荡荡地直奔星辉大厦。一进去我和采采便像进了大观园,左看看右摸摸,啧啧称奇,如此豪华的饭店,我们这等屌丝级学生哪体验过。
  白茅伸手递给我一张纸巾,我问他:“干什么?”
  “擦擦口水!”他都不屑于直视我!
  “切!”我扭过头,表示不服气,“等我赚钱了,我要去更棒的地方吃饭!”
  白茅讥笑:“你有没有发现,电影里凡是有人说「等我」如何如何时,一般都是会死!”
  我怒目圆睁,一掌擂向他后心,他一个小跳轻松逃开,我仍不放弃,追着他要痛扁他一顿。逗得采采咯咯大笑。而意博频频摇头叹息:“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啊!”
  说完他走向服务台,对前台小姐说:“我预定了包间,麻烦您!”
  服务员引领我们进屋,并呈上菜单。意博把它推到我面前,说:“牛犊子先点!”
  我接过来翻看,嘴里嘟囔着:“谁是牛犊子!”菜普上的美味佳肴勾引得我肚子咕噜噜乱叫,想想果然是两顿饭没有吃上。
  “老师真的如此慷慨吗?!”我瞅瞅意博,他翻了个白眼,样子颇为可爱。
  “你们老师可是家财万贯,不用和他客气。”白茅抢过菜谱,不停叨叨,“哎呀,吃肉吃肉,要这个,嗯…还有这个,啊!这个也好…”
  我们三个人满头黑线,看着眉飞色舞的馋猫,徒留无语。
  我和采采各点了几个可口炒菜,白茅又抢过菜谱,说着:“慢腾腾的,拿过来我点!赫连不喜食肉,还是给他点些清淡的。”边说边翻,看样子是要全权为意博做主了。
  我的嫉妒心又开始作祟,噘着嘴睥睨意博,他尴尬万分,忙说:“那个…小白知道我的口味,让他说了算吧!”
  “哼!”我撇过头,愤愤的样子。意博便偷偷在桌下痛踩我的脚,面色如常。
  服务员接单时,意博叫她推荐一款尚好的红酒。我忙阻拦道:“老师还要喝酒吗?”
  他会心一笑,看看我说着:“我少饮,你们尽兴!”
  等饭菜端出时,我的肚子饿得已经唱歌了。孟采采摩拳擦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美味,我打开她不由自主伸出的手,鄙视地说道:“喂!不要表现得像没见过世面的好不好!”
  她极不情愿地缩回手,撅着嘴嘟囔:“人家饿了嘛!再说了,老师又不会笑话我!”
  意博眯眼笑看我们,像在看着耍皮的孩子,慈爱与柔情溢于言表。他举起酒杯,伸向我们,说着:“吃饭前先对你们每日的付出表示感谢!感谢你们帮我干了那么多活!”
  看到意博竟然首先向我们敬酒,我和采采受宠若惊,慌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听到他真诚的话语,我内心颇感愧疚,我打断他:“我们应该感谢老师才对啊!”
  孟采采频频点头,随声附和:“恩恩!我们应该感谢老师!是老师传授给我们知识。”
  我深深地望着他善静的面容,那清悠的双眸,以及恒久抿笑的红唇,感念之情蜂出泉涌。我端坐起来,郑重地说道:“我给老师惹了很多麻烦,我向老师道歉,希望老师能够原谅我!”
  见我情真意切,意博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我当场满头黑线,这么煽情的话语居然被他付之一笑,算什么!他手里的酒杯轻轻撞了一下我和采采的杯子,笑着说:“千言万语尽在美酒中。”说完他仰头抿下一小口红酒,放下酒杯后继续说:“两个月过得真快啊,你们的实习期马上就要到了,希望你们都有好的前程!”
  真的马上就要出科了吗?我听着意博像是践行的话,心里莫名抽痛。急景流年,时间你如此无情,你把我带到他身边,让我爱上这样一个秀外慧中的他,转眼间又要把我带走,所有的倾慕还没有言说,所有的爱恋还未倾吐,我怎么舍得离开!
  我的忧楚被沉默许久的白茅突然打断,他也举起酒杯,清清嗓子说:“咳~那个…再煽情我就哭了!说点欢乐的。”他把杯子伸到意博面前,意博便微笑着再次端起酒杯,只听白茅接着说:“让我们热烈祝贺赫连意同志,祝贺他顺利荣升为医大硕导!”
  我和采采顿时惊呆,太不可思议了!38岁就做上硕士生导师的医生可是凤毛麟角,若不是他太优秀太出众,他该和普通人一样做一名默默无闻的住院医师。他的确相当出色,他的出色和白茅不同。白茅是他的师弟,论岁数自然小上他两岁,但是白茅今日能做上副主任,全是凭了他的机灵和聪慧,他的勤奋与刻苦远远不及赫连意。聪颖和努力付出造就了淑质英才的赫连意。当然,他的不同凡响,成就了他,却也难免招致祸端。
  我和采采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呆呆地举起酒杯,一时间忘记了该道贺。还是采采首先醒悟,忙说:“恭喜老师!可以的话,以后就做您的研究生吧!”
  “我也是!我也是!”我兴高采烈地大声疾呼,“我要考研,我…我…”
  意博一下拍上我的臂膀,奚落着说道:“我,我,我,我什么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成绩,你能顺利毕业我就觉得万幸了!”
  我撇撇嘴:“我哪有那么差劲!老师也说过我很有天赋嘛!”
  意博望着天花板,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有说过吗?几时的事情?”然后他又笑嘻嘻地说:“再说了,我不收,你通过考试又怎样!”
  我气郁:“你…你…可恶!”
  这顿午饭吃得热火朝天。厚酒肥肉,白茅暴露了他的吃性以及酒品。他明显是喝超了,亢奋得像是自己做上了硕导,搂着意博的肩竟引吭高歌!歌毕,还把陈年旧事抖露出来:“你们老师,当初上学时是个不折不扣的「闷骚男」!”
  意博似乎兴致极佳,脸颊红润,眼瞳淌水,小口小口地吃菜,偶尔抿一口红酒,听着白茅爆料,却笑而不语。
  白茅接着说:“有一次,外科课后,我们去肯德基吃饭,排队轮到我们点餐时,他竟然问人家「有痔疮吗」,哈哈哈!”
  我和采采聚精会神地听着,被这句话逗弯了腰。白茅缓过气接着说:“你们知道吗?当时那位服务员很淡定的回答他「先生,请您按菜单点餐,我们这里没有痔疮!」!哈哈哈哈!”
  白茅乐得人仰马翻,频频跺脚拍桌,我和采采也被笑抽,只有当事人淡然地微笑,淡定的喝酒吃菜,并且解释着:“那位服务员老是磨蹭自己的屁股,恰巧当日外科课学到了「痔疮」,我便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话更加剧了我们的嘲笑,他真是书呆一枚啊!他真是可敬又可爱!我看着佯装正经的他,若不是众人在场,我定要上前吻他,告诉他:老师,我有痔疮!哈哈哈!
  除了赫连意,我们一干人喝得酩酊大醉,白茅更是没有形象,呜噜呜噜地说:“赫连走到如今,实属不易,他是我白茅最敬佩的人,来!我敬师兄!”说罢又举起酒杯,摇摇晃晃地伸到意博面前。
  “行了行了,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意博伸手试图夺走白茅手里的酒杯,却被白茅挡了回去:“我高兴!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跟莫湑斗智斗勇,我们跟患者斗力斗胆,我们被诬陷,我们受处分,今天我们终于听到好消息了,我们怎么能不庆祝?!”
  我们听着白茅的话,心里有惋惜有伤痛。意博忧伤地望着失态的白茅,拍拍他的背安慰:“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剩下要做的,便是没有怨言、顽强地生活下去!”
  一室清寂,包括白茅,我们都认真地听着意博说话。他垂眼敛眉,缓缓地说道:“我们曾经所遭受的不幸,都证明了我们曾经努力地活过!要记住…”他抬起头看着我和采采,语重心长,“你的负担将变成礼物,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
  我心痛得看着他,千言万语在嘴边却不敢开口。我就那样看着惯于说教的他,如痴如醉。他随性吟诵了柏邦妮书中的一段话:
  “我要你相信温暖、美好、信任、尊严、坚强,这些老掉牙的字眼;我不要你颓废、空虚、迷茫,践踏自己,伤害别人。你要有强大的内心,要有凭借时间流逝,不会磨折和屈服的信念。不是因为在象牙塔中,才说出我爱世界这样的话,是知道外面的黑、脏、丑陋之后,还要说出这样的话!”
  我看着温润如玉的他,听他娓娓道来,仿佛看到了他一身的铮铮铁骨,他瘦弱胸膛里跳动的炽热的红心,他那凡体孱躯里圣洁高贵的灵魂。
  不料,一脸柔善的他突然抄起筷子砸到我头上:“考研考研,每天混吃等死何谈考研!”
  白茅也从刚才的氛围中苏醒,借机也敲上我的头:“老师给你六个字,「少吃肉,多读书」!哈哈!”
  “老白,你趁火打劫!”我佯装要报复的架势被意博挡开,他起身说道:“吃高兴的话就回家休息吧!我是累得不行了,不想陪你们撒酒疯喽!”
  这顿耗时颇长的午饭在我和白茅的斗嘴中结束,他非说我是教不会的蠢猪,我便说他是拽不动的犟驴。一直斗嘴到出门,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低声问我:“今天去莫湑办公室找到证据没?”
  他没醉啊!装疯卖傻的,我以为他今天清醒不来了!我早就想跟他说这个大事,现在意博在前面拦出租车,我正好跟白茅诉说我今天的收获。
  我从兜里掏出那张偷来的支票,悄悄展现给白茅:“病历没找到,但是发现了奇恒药业开给莫湑的支票!”
  “我草!”白茅大惊。
  “你说谁的支票?!”赫连意突然转身,紧逼过来,严肃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俗话说的好,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别看他赫连意眼神不好,是个高度近视,但是他听力好啊,他连超声波都能感受到,何况是一个大龄男青年的窃窃私语!
  “你鬼鬼祟祟在藏什么?!”他步步进逼,眼神犀利,“你刚才说偷了谁的支票?交出来!”
  我慌忙把手躲到身后,吱唔着:“那个…没有啦!”
  白茅也失惊打怪,一步跨到我前面,拦住意博,解释道:“哪有什么支票,你听错了,他说「差点被偷了纸票」!”
  意博皱眉,沉声说:“你让开!我相信自己的听力!”白茅仍旧纹丝不动,推开意博的手臂:“你想多了,什么事都没有!”
  意博一把推开白茅,窜到我面前,阴沉着脸,摊出手心说:“交给我!”见我坚决,他又提高音量:“听到没有?!把支票交出来!”
  我瞪目结舌,仍旧不愿交出支票。白茅却长叹一声:“唉~算了算了,交出来就交出来!但是你得保证不发火!”
  我极不情愿地伸出手,支票被攥得有些皱巴。他盯着我的脸,缓缓接过支票,展开来看。看完后就一直低着头,重新攥紧支票,抿起嘴闭上眼。我在等待他的喷发,白茅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我让唐棣去找证据,结果意外得到了这个!我们昭雪,指日可待啊!”
  意博转头看着白茅,深邃的眸子看得白茅心慌。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冷声冷气地说道:“你们真是聪明绝顶啊!你们以为,逃得过莫湑的肉眼凡胎,就会逃得出他的魔掌吗?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
  我气不过,我们如此吊胆惊心,为的不就是还他的清白?我愤恼着吼他:“老师难道真想丢了职位?!要这样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他被我的嘶吼惊呆,随即气呼呼地怒视我,厉声说道:“我的清白难道要你用自己的人品去换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盗窃!你知不知道?!你要用几年的牢狱之灾换我的清白?!”
  他气愤至极,拿着支票的手不断捶打我的肩膀,不停地指责:“连我们的办公室都有监视器,难道莫湑的办公室会没有?!啊?!你说话!你是不是想在临走前气死我?!”
  我被他戳得频频后退,却不敢回应半句话。他说的句句在理,我和白茅的计划果然漏洞百出。不是的,白茅的计划没错,错的是我偷来的不是病历,不是录像带,而是天价的支票。这应该超出了白茅的预想。总归是我太天真,是我罪大恶极!
  白茅见赫连意火气大发,忙上前拉住暴怒的他,劝说着:“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指使唐棣做的一切,与他无关!”
  赫连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又转向白茅:“当然是你出的主意!你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不是?!你嫌自己的生活不够太平是不是?!”
  白茅无以塞责,愁眉苦脸地看着意博,低声下气:“你不要急嘛!当心身体!”
  意博仍旧呼呼地喘气,孟采采慌忙上前抚揉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他轻轻挡开采采的手,把支票举高,说:“我不管你们如何得来的这个支票,我只要求你们,按同样的方法把它放回去!”
  “这怎么能行?!”我快急死了,“这是莫湑受贿的有力证据啊!”
  意博大瞪着双眼,刚要开口呵斥却被一连串剧咳打断,他忙伸手捂住嘴巴,上气不接下气:“咳咳…咳咳…咳咳咳…”我和白茅慌忙上前搀扶他,拍他背帮他缓解,他却毫不留情地推挡开我们,勉力站直身子,依旧喘得厉害,面色变得冷淡,绵绵说道:“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便走,脚步虚浮地走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进车前仍能听到他低微的咳嗽声。我想跟进去护送他回家,却被白茅拦下,他把支票重新交给我,说:“赫连说的对!我们不能以牺牲学生为代价,明天我们故伎重演,把支票还回去!”
  “老白!你怎么也这么说!”我急躁起来。
  “就这样吧!你和采采回去吧,我去赫连家看看他。”他叹息着也离开我们。
  星辉大厦离学校不远,我和采采便步行返回学校。一路上我都在回想刚刚意博的呵斥,他不是不愿翻身,他是怕连累我们啊!他宁愿自我舔舐伤口,也不愿我们为此受到戕害!
  “唐唐,你真的会坐牢吗?!”孟采采小心翼翼地问我。
  “不知道。”我现在根本不在乎自己会遭受什么处罚,我一心只想帮意博申冤。
  午间的街道清冷而凄寂,北风卷着扬沙呼啸而过,刮在身上透进心里,阵阵刺痛。我把帽子戴严,双手插进口袋,依旧冷得发颤。走了一段发现孟采采不见踪影,我忙停下脚步回头寻找,只见她停在街道中央噘嘴看着我。哎呀,女人就是莫名其妙!我走过去问她:“你耍什么脾气?!”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突然张开双臂扑进我怀里,紧紧地搂抱着我的腰,头埋进我的胸膛,闷声闷气地诉说:“唐唐,我是真心喜欢你!你难道就一点儿也没被感动吗?!”她就那么紧紧抱着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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