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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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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这里作甚?跟我一起走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邢净羽没有回头,唯有小狐将头转了回去,看到灵一那严肃而略带凶狠样子。
好似有什么不舍一般,望了望邢净羽,转过身去,亦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少顷,洞内传来了越来越远去的脚步声,怕是小狐她们走远了。
邢净羽怔在原地,缓缓摞动脚步,独自走了进去。脚步好似有千斤重一般,心中千思万绪,却在这个时候什么也无法想起,一切都空白了!
走过一面冰臂,里面传来微弱的光芒,虽然这洞中十分阴冷,但他此刻好似早已忘却了全部。可还有什么难以释怀的挂牵和思念?
脚步还在继续,似快、似慢?孰轻、孰重?恍若走路都无力支撑,几有跌倒的迹象,那在心中碘伏了一年之久的疼痛与思念,此刻终于占据了他。
好像就在这个时候,那早已化作万千记忆的往事又重现在眼前,悲痛?哀伤?悔恨?可记得,曾经以手执手,漫步在幽幽小径,共睹黄昏落日?
可记得,曾经双双于小桥之上,看着水流远去,言论天下武学?轻盈的身子,欢愉的脚步,那甜美的记忆亦在此刻回想起来,如此美好,却又短暂。
转过冰壁,他一眼望去,那个曾经满身白衣,容颜清美却冰冷如雪得女子,正安静的躺在冰台之上。脸上,依旧撩挂着几分淡淡的笑意,过去了这般久远,依旧未曾改变。
就如同他的心一般,许久也未曾改变,更不曾遗落。曾经镂刻在心间誓言,他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那个思念了无数岁月的女子,现在不就安静的躺在几丈开外么?
摞动恍若千斤般沉重的脚步,他缓缓走了过去。全身如遭电击,早已尽数麻木。瞳孔里除了倒映着那个白得出尘的影子,便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脚步还在继续,他离她越来越近,却好似越来越远,无论他心中怎么臆想,却始终难以逃避天人两隔的阴影,不可挣脱的桎梏,难道真的无法摆脱么?
那单薄而细腻的肌肤,绝美而出尘的容颜,她依旧如斯的美丽。缓缓蹲了下来,望着那个曾经思念了无数遍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眼角已经模糊,终于被泪水侵没。
然后,一声轻微的水响,终于滴落到了面前的冰台之上。“雨虹,”轻轻念叨了一句,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颤抖着伸出手去,将那双交叉放在小腹的双手握紧。
触手冰凉,虽然什么都没有改变,但那几近冰雪一般的体温告诉他,她真的已经死去了。“滴答,”又一滴泪水蔓延而出,滴到了冰台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将那只已经冷若冰霜的左手放在自己脸上,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身体的微热去温暖那只已经冰凉的手。但,可能么?
虽然脸上挂着几分笑容,但面色出奇的白,那是?终有一刻,再也无法忍受,一度泪如涌奔。沿着同样冰冷的脸颊,然后游过嘴唇,亦是无法逃脱滴落冰台的结果。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将那只早已冰凉的手放在胸口,然后忘情的盯着那张面容,盯着那紧闭的双眼。多么希望,她能够忽然睁开双眼,然后像以前那般,和他一起观赏落日余晖,一起研讨天下武学。
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毫无顾忌的将那句话语说出口来。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会不顾一切挡在她的前面。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想他会做很多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外面不知何时?业已风声呼啸,也吹进了里面。好似在窃窃低语,诉讼着什么故事?好似老天在哀叹,为这一摸淡淡的忧伤而低泣。
他现在才发觉自己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先前把那句久久萦绕在心间的话语说出,真的好后悔。知道后悔的那一刻,心如刀绞,疼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纵是现在怎么后悔,却也难抵那倾身一挡。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那致命的一击。她办到了,却落下一个整日悲痛的人,落下一段无法用言语诉说的哀伤,令那个人悲痛。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过了这般久远,他依旧记得,记得那个白衣出尘的女子在自己怀里说起的话语。嘴角噙着血沫,带着几分因疼痛而扭曲的笑容说出来。
现在怎么悔过,却始终都无法挽回那道已经久结的伤痕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她走的很释然,带着微笑,虽然她亦是始终都没有将那句话说出,但他可以感受的到,感受的到他们的感受是相同的。一定是!
冰室里死一般的安静,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未有那万千思绪萦绕,彻底占据他的心扉。一直保持着那个半蹲的姿势在她面前,望着那冰冷如斯而又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的脸庞,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站起身来。猛然,身子因长久的蹲卧而使得头脑倍感眩晕,几个踉跄,竟是差点摔倒在地。微微闭目,终是难以掩饰的疼痛。
片刻,状态稍稍恢复,睁开眼来,那依旧如斯的画面倒映在瞳孔里。“我会再来看你的,”已然转过身去,向着冰室外面走去。
临到冰室口的时候,甫一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竟是天亮了。这?竟是过去了一夜。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来启动机关,闭上了冰室。
冰门闭上的轰隆声中,邢净羽开始向外面小道身处走去。不多时,又看见了外面的天空,一副豁然开朗的景象。没有多做停留,他沿着昨天来时的小径开始走下山去。
走到灵慧殿,刚好看见灵一师太和小狐,他们二人竟是相处的这么快?那冰冷如斯的灵一师太竟是开始教导小狐的剑法,此刻正是清晨起舞。
见邢净羽来到,小狐三两步跑过去,急切的道:“邢哥哥你没事吧?你可是在那上面呆了整整一夜啊!要不要紧啊?”邢净羽笑笑,摇了摇头,向灵一行了一礼。
现在小狐和灵一相处的这般好,自己便可以省心多了,当下道:“师太,小狐我想麻烦您几天,我要出去办些事情,恐怕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您?”
灵一点了点头,脸上竟是稀奇的露出几分笑容,道:“我很喜欢这孩子,你便放心的去吧!”
一旁的小狐虽有些不满,但难得这位冰冷的师太会喜欢自己。当下嗔了两句,无非便是一些嘱咐关心的话语,便也放开心思了。
邢净羽对着二人一笑,径自转过身去。因为初来乍到,怕给九玄门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步行一直走完了那条宽阔的大道。这才祭起“忠义索命环,”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南而去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皇朝天牢
暂时别过小狐和灵一师太,邢净羽独自向南而去。此番来得匆忙,去得也比较匆忙,此事虽然不比来到九玄门一见上官雨虹,但同样重要。
事关刑家百余口人命,亦是他此生的重则之一。据大地圣母所说,上官云已经被收押皇朝天牢。结果要等两国战事之后再作审判,邢净羽可不管那么多。
自小而起,他便是一直向着那个方向努力,将之以为心中努力的目标。虽然这中间曾经发生了许多曲折和坎坷,但总是无法抵消他心中的仇恨的。
回想到以前,那早已过去二十年之久的往事却至今仍是记忆犹新,令他心生余悸,难以消除,更难以彻底抹去。这好些时间以来,他都没有再做那个凶戾而可怖的梦,好似邢家的在天之灵真的感受到他们被洗刷掉的冤屈了。
快速在高空穿行,邢净羽的心思却不在上面,而是早已沉迷在诸般往事的回忆中。知道黄昏之时,他才赶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楚羲皇城。
在里皇城不远的天际上,他正思考要不要潜行进去,不要惊动皇朝的人。正自倾心思索,到底要还是不要?没等他回醒过来,忽然,下面传来一道劲风。
从这劲风看来,可以肯定是剑气。更可以肯定的是,此乃一个微微的警告,并无伤人之意。这皇城乃是楚羲皇朝一国之中心所在,其间之高手自是多如云彩,无法言喻。
心中暗暗惊呼,但还是逐渐降低自己飞行的高度,开始缓缓下到皇朝东门。只见城门头上伫立这一个身着全身青色防护铠甲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炬,不是四守护之一的青龙又是谁?
乍一见到邢净羽的时候,青龙亦是微微一致,而后竟是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笑容,其间关系之微妙便不用表明了。若非邢净羽的草原略施援手,恐怕现在便无四守护之说了!
邢净羽冷冷一撇,虽然没有睥睨之意,但那很是冷漠的表情的却难以叫人生出好感。青龙身后的士兵更是莫名其妙,青龙平时候便是对身后也难以露出笑容,更何况现在这人却又这么冷漠,气势之高傲。
饶是如此,青龙居然也没有表示多大的不满,甚至有些略带恭谨的迹象,弄得身后无数士兵暗暗称奇,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等奇异的景象。
青龙双手一拱,道:“邢少侠此来皇城,不知有何见教?刚刚不知是少侠来到,鲁莽出手警示,但绝无刻意上人之意,还望少侠莫忘心里去。”
邢净羽点了点头,冷道:“既然被你发现,那我便如实对你说了吧!我此来的目的,便是为了一见上官云,不知可否通融?”
青龙闻言一笑,道:“上官云乃是皇朝重犯,事关昔年驻南荒谋逆一案,关系之利害。但如果少侠只是一见,我凭我青龙也可以担保,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邢净羽皱了皱眉,此番不可与这厮纠缠过久,还是先见到人再说吧!想到此,邢净羽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麻烦青龙守护了。”
双方皆是一笑,而后青龙便在前方带路而去。不知怎的,刚刚就在邢净羽说道青龙守护的时候,青龙脸上竟是浮起几分绯红,颇为不好意思。
这当中的微妙事情便只有邢净羽和青龙等人才知道,其他人就摸不着头脑了。好在青龙只是讪讪一笑,并未对此作出追究,估计也是害怕在手下兵士面前露出难堪,所以有意慌忙掩饰过去。
邢净羽跟随青龙和两名兵士走了许久,接着开始转入一条僻巷,没有进入正门。那天牢恐怕也是设立在离皇宫大殿比较深远的地方,避免天牢当中的晦气有辱龙气,大概便是这个样子。
又沿着这条僻巷走了许久,这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就要彻底黑了下来了。沿途之上,三五步便是一岗或者一哨,守卫甚是森严。恐怕就如他刚刚所想的那般,要是强行潜入进来,恐怕还会有些难度。
现在有青龙带路,的确少了不少麻烦。那些沿途的守卫看见青龙,甚至要躬身行礼,看来他们守护的地位在这皇朝说来,还是颇为高级的。
青龙在沿路之上,不断向邢净羽介绍皇宫守卫情况,哪里有暗哨,哪里有伏兵。虽然看似一些漫不经心的话语,但其间却是少不了提醒和微微的警告之意,无非便是怕邢净羽在这皇宫之中乱来了。
邢净羽暗暗冷笑,他不是喜欢夸大自己的人,但就凭青龙所说的那些情况,纵是那些虾兵蟹将一拥而上也决计无法奈何于他。怕就怕那位传说中的四象神候。
青龙等四守护已经有了这般造化,其掌门师尊便不用说了。起码也有灵虚之境界的修为,绝对算是一个劲敌,无法令人小觑。
这时,长长的僻巷尽头,借着还未完全黑尽的天色,隐隐可以见得一道铁门的样子,那里怕就是天牢了。果然,走进一看,那门楣之上用黑色墨迹写下了“天牢”二字,很是显眼。
在青龙的示意下,两个守卫在门前的侍卫顺手拉开门阀,青龙向他们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对着邢净羽笑了笑,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道:
“邢少侠请,接下来他们会带您进去见上官云。我那里守卫眼中,事务极度繁忙,所以还要先走一步,就不奉陪了。”邢净羽亦是笑笑,二人拱手示意,青龙便转身离去了。
邢净羽转过身来,开始跟着牢卒向天牢深处走去。沿路两壁上隔着不远便有设立一盏形势古拙的壁灯,为来去进出的人照亮路途。
在牢卒的沿路引领下,踩着十分昏暗潮湿的夹道开始走下石梯,皇朝的天牢应该便是建设在地底下了。乍一进入这天牢,邢净羽立即感受很是胸闷。
不仅里面的空气很不流通,便是诸般条件亦是潮湿无比,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积了水,俨然邢净羽了一个小水塘,水质更是无比的肮脏。
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霉味,几乎令人感到呼吸困难,邢净羽狠狠皱了皱眉头。也不怪此地乃是皇朝第一监狱了,条件之恶劣,绝非一般人等可以想象。
走下石梯,无数铁门铸造的牢房开始一一呈现在眼前。一见有人来到,里面三三两两的犯人立即扑向牢门,对着外面凄声哀嚎道: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啊。。。。。。。”
“狗日的,你们这帮狗官,老子是冤枉的啊。。。。。。。”
“老子就徒手猎杀了一只小鸟,便被你们给抓了进来,放我出去啊。。。。。。。”
声音凄厉不已,邢净羽闻声,立即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对此地并无多少好感,但此刻见得这些痛苦哀嚎的人们,心中也不禁浮起几丝悲凉。
他们家中谁没有年迈的父母?谁又没有妻子孩儿,但现在却因为某些事情而被囹圄在此,家中孤儿寡母,生活该是多么的艰难?
虽然他并非多情之人,但见到此番情景,却也难以压制心中那几丝哀伤。他哪里又管得了这些事情?皇朝有皇朝的律法,又怎的可以轻易冒犯?
一直走了在这种吵闹的环境中行走了近半盏茶的时间,这才稍稍安静下来。此刻又不得不感叹这皇朝天牢之巨大,绝非凡人所能想象。
这时,四周都开始安静下来,而且抬眼望去,这里的牢门比之外面更加粗实,更加坚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牢卒不知因为什么?竟也百般和气的向邢净羽介绍,道:
“少侠,此地牢门之坚固,恐怕你也看见了。因为自这里开始,”牢卒指着厚实牢门开始的第一间牢房,又道:“之后里面所关押的要么是重犯,要么便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为了防止他们越狱逃跑,上头刻意如此建造的。”
邢净羽循着牢卒的手望去,只见第一间牢房里关押这一位年有五旬之多的花白老者,凌乱而蓬松的头发散着,把他的脸庞尽数遮盖起来,令人无法窥其面目。
好似知道自己的罪责或是介于这坚固的牢门,他们都变现的极为安静。不顾周围发生着什么事?一味的自我打坐,怕是早已对自己绝望了。
几乎邢净羽所看到地每间加固牢门的牢房关押的人都是这般样子,丝毫不为外界所发生的事情受到干扰,依旧静若泰山的进行着自己该做的一切,或打坐,做睡觉,也有少量看书的。
虽然全身衣衫皆是百般肮脏,但无人会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是啊,到了这份田地,又有谁会在意那丝毫不足轻重的外表而大动干戈呢?
一直走到天牢尽头处,二人这才停了下来。牢卒伸手一指,道:“便是此处了,邢少侠请自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牢卒便自顾的离了开去。
邢净羽忍不住将目光投射进去,只见地上半蹲着一个全身污垢而又头发紊乱的人,看不清其真实面目,邢净羽无法作出自己的判断。眼前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仙念纵横敌后地定南五虎将之一的上官云? 
                  第一百八十五章 借酒浇愁
就在刚才牢卒叫出邢少侠的时候,那个半蹲在地上十分出老的身影亦是莫名的颤抖了一下,好似明白了什么东西一般。一直到牢卒离去,邢净羽也未有见他抬起过头来。
怔怔的站在牢门外面,看着里面那个批毛散发的老者,心中顿时百味滋生。他还是那个曾经因为定南谋逆一事而变得苍老的上官云么,还算是一个慈祥的父辈至交么。
不仅是性家,便是在那场谋逆之中饱受牵连的家庭,甚至就包括他自己在内,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谓是他一手策划的。真不知他现在是作何感想?
望着他,却是怎么也无法提起怒火,他玩弄了所有人,包括玩弄了自己,但就是在此刻,却是什么火也无从发起了。一拳打烂铁门,将他挟持到邢家乱坟岗杀死。或者就这般一拳将他致死?但,会有用么?
“上官。。。伯。。。云,”邢净羽有些哽塞的道。猛然,那半蹲在地上的身影又再度震颤了一下,然后缓缓抬了起来。容颜不复当日,英姿雄发业已不见,变了的,可是人心?
已没有了那日邢净羽见到他时的那般刚毅和果断,亦不是那位温和慈祥而心思稠密的老人。全身污垢,满脸憔悴,似在恍惚间便已老去百八十岁,身姿不复昔日啊!
抬头望了邢净羽一眼,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有惊诧,有骇然,有激切。但最终剩下却是无以言表的平静,没有大呼冤枉,也没有更多的动作。
只是在望了邢净羽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继续他的发呆。不知怎的?邢净羽硬是在这个时候什么话也无法说出来,感觉有些苦涩,是否世事变化至这般快,令人难以接受。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双方沉默了许久,终是邢净羽打破沉默。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他表示不知为何?遥想两年前的青州城外,他竟然没有趁他昏迷而加害于他。
虽然他可能还有自己的目的,更或者是想要利用他。但总归照顾了他那么些许时日,又为他讲解了诸般人生道理,这份恩情,却始终都是欠下了的。
但无论怎样,邢家的百十口人命是不会因为这份恩情而被抵消的。在他看来,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和邢家的血仇挂钩,更谈何抵消?
听闻邢净羽之话,那半蹲在地上的身影又再度震颤了一下,行径委实奇怪。正自邢净羽心灰意冷,准备离去的时候,那个半蹲的身子忽然站了起来,双手趴在牢门上,手掌长长的伸了出来,然后嘶声喊道:
“上官雨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亲生女儿。。。。。。。”猝然间,邢净羽身心震荡,陡然转过身来,望着那个可恨的身影,冰冷的脸上几有毁灭天牢的冲动。
上官云声音有些沙哑,但他决没有听错。那个声音还是那般喊着,带着几分哽咽,像是一个垂老的百岁老人,难道他要欺骗别人对他的同情么?
那绝望的眼神,悲戚的声音,不满皱纹的脸庞,更有花白的头发,但这决不是人所能装出来的。身躯震颤了许久,脸上露出几分狠毒,单手指着被禁锢在天牢中的上官云,邢净羽吼道:
“如果你再敢乱说一句,我立马打烂你的头。”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事情,他觉他他无法原谅,甚至不顾昔日之情,强行撕破一切面具。
但他的恐吓或者危言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上官云还在嘶声的喊道:“她真的是我的女儿,我昔年不慎走失的亲生女儿上官雨啊!”
“啊。。。,”邢净羽暴吼一声,陡然之间祭起神雷印,狠狠的一拳打响上官云,他的生死便在须臾之间。仿佛在这一刻再也无法顾及什么,什么皇朝律例,什么青龙之情,或者父辈故交,他再也不管了。
“嗖。。。,”一声犀利的劲风响起,无情的拂过上官云的脸颊,将那满头花白地头发吹得向后飘去。他的瞳孔开始有些收紧,但又猛然闭上了眼睛,似承认罪责之后的死囚然后准备一死的释然神色。
但就在他的左拳即将接触到他的头颅的时候,他猛然停了下来。应该说一切都停了下来,四周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回过身来的时候,邢净羽转身待看,其它牢房里关押的人都趴在了牢门上,神色怪异的看着这里。
任是他们平时有多么稳重和沉积的心情,此刻却是被这奇怪的声响和举动吸引了过来,怔怔的望着这边,不知可有同是一般的遭遇?
这?怎么可能,邢净羽心中陡然否决上官云的说法。上官云,上官雨虹,不对,他乃有化血修为,这再是坚固的铁牢门也决计无法拦住他,可他为什么不逃。
还有,他刚刚准备打出去的一拳,他为什么不躲闪,更有俯首认栽的释然模样么,这绝非一般人等可以佯装出来的。无数可能与不可能瞬间便在邢净羽脑中响起,最终到底是可能还是不可能?
可能是发觉自己真的还没有死,缓缓的颤抖着睁开眼睛,那个面前的男子依旧在愤怒,难道他现在还能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么?
“你去看一下,她的左腿之上有一块蝴蝶刺青,那是我当年亲手刺上去的。。。。。。哈哈。。。哈哈,”这一刻,邢净羽终于沉默了,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神情极度萎靡,认可了什么,却又否决了什么?
“她已经死了。。。。。。,”声音有些轻微,似有些难以说出口来。接着漠然转过身去,迈动无比沉重的脚步,开始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邢净羽的声音虽小,但好像仍然被上官云尽数捕捉道。陡然收紧瞳孔,身躯如遭电击,恍若在片刻须臾之间,心中的一切终于倒塌下来。
望着邢净羽逐渐向外走去,他还在凄厉的吼叫着:“你说什么?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说清楚!”直到那个身影远去,却终究没能在回头哪怕是眺望一眼,更或者一个确定的眼神。
转过身去,无力的背靠在铁门上,半蹲在那里,眼神绝望的看着牢顶,两行老泪奔涌而出。此刻,这个曾经英雄一世,却又枭雄一生的老人竟是嘤嘤呜呜的哭了起来。
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恍若嘲笑一般,是讽刺自己的一生,还是在讥笑命运的摆布?对他,是否太过无情?他又会不会觉得这一切无非都是自己一手捏造,罪有应得罢?
邢净羽脚步迷离,不知什么时候?却已经到达天牢之外,然后继续迷离的向着外面走去,那些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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