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中的邪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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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莫德

计划中的邪恶　

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如果微波炉熏肉的包装袋上标着保质期为一个月，那么30天后你就不得不把它扔进垃圾筒里。换句话说，明天你就不能再碰它了。明天，噢，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一些事变得很清楚，计划中的。他会把这些所有的手稿送到出版社去，他们肯定会喜欢他的稿子。第一版就印刷2万本，不，是5万本。他知道的，每一个细节，这跟早餐后的酸奶没什么区别。感觉真好，就象是高速列车有条不紊的在轨道上运行。哈，高速列车。他把最后一片冷熏肉塞进嘴里，然后起身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酸奶。与此同时，最后两页稿件的内容开始浮现在他的头脑之中。再清楚不过了，精确到每一个字。不过在六个月之前，他似乎不象现在这般精明，他总是没有头绪，周围的事物围绕着他，折磨着他。一个意外接着另一个意外，他觉得孤立无助。最脆弱的时候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大卸八块。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会选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跳下去，结束可悲的生命。他猜得到其他人会怎么说。“看啊，生活正在击溃一个可怜人，谁是下一个？”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一个新世界的轮廓逐渐展现在他面前。只要他把这些手稿卖出去，他就永远的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六个月前他们叫他什么？逃避者维克？混帐维克？现在呢，他们得称他为先生。维克先生和混帐维克都爱喝酸奶。。。。。。。　

　　　　　　　　　　　　　　　　　　　一周前　

维克把50分的硬币塞进自动售卖机的长方形小孔里，然后按动按纽。等待着绿色罐子装的那种酸奶从夹子上掉下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要靠乳酸菌来缓解紧张，到最后完全变成了一种强迫症。他喜欢这个名词，酸奶强迫症。如果能有其他选择的话，他还会住在道奇小拖车里吗；他还会把拖车开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小镇上来吗；他还会象个傻子似的站在这个不工作的自动售卖机旁，等待着永远都不会从夹子上掉下来的罐装酸奶吗？荒谬，极其荒谬。他在想象那个小白鼠走迷宫的游戏，有一些幸运的家伙总是很快找到了出口。而他自己恰恰是那些倒霉鬼中的其中一个。一连串的意外把他推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兽医这个职业你认为怎么样。他们总是和律师一起出现在《纽约客》的讽刺漫画上。虽然他们不象律师那样惟利是图，颠倒是非。也许比这个还坏，大部分人认为从事这个职业的人都是些心智不健全的家伙。尽管现实中的兽医都是些脚踏实地，热爱生活的老实人。这里存在一个不折不扣的误解。。。。。。　

“狗屎！”他狠狠的揣了一脚自动售卖机。然后怒气冲冲的从街道一边走到另一边。然后推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里面的空间很狭窄，你不可能站在里面选购货物。实际上走廊里只能站得下一个人。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恩。。。好，恩。”她友善的态度让维克的愤怒变得莫名其妙。他逐渐开始意识到左脚大拇指迟到的疼痛。不用脱鞋看也知道，那该死的地方肯定肿的象KFC里的炸鸡腿那么大。　

“酸奶，绿色罐子那种。”　

她转过头去，伸出食指清点着货架，那里有一堆罐装饮料。他趁这个时候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是个疯狂的想法。他要离开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兽医这个职业最终还是不适合他。他对带着橡胶手套把手伸进牛屁股里的生活嗤之以鼻，他不希望每天带着牛的体味结束工作后，看到餐桌上的食物居然还是。。。。。。。还是牛肉！最可怕的事情还不止这些，最近那些蠢牛身上开始长跳蚤，有豌豆那么大。在这个讨厌的地方，还有什么坏事不会发生呢？那是最糟的生活，最糟的。　

“先生，先生~！”她把绿色罐子递到维克面前，连续两次提醒这个心不在焉的男人。　

“噢，好。谢谢。”他抠开拉环，埋头向门口走去。或许该去写一本书，他认为这是个摆脱目前窘境的好方法。关于写书他有很多想法，这里没有任何创造性的工作，那些故事都在他的大脑里面。只需要用笔或者是打字机把这些本来就存在的东西记录下来就行了。那是一本神奇小子的冒险故事，一共四百页。开头就这么写：“神奇小子是正义的使者，神奇小子。。。。。。”　

“先生！”　

“喔，什么？”　

“您还没有。。。”　

“啊！对不起，我忘了。最近总是这样。”他慌张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另一个50分硬币，然后垂头丧气的走出便利店。“狗屎，又一个。”　这些琐碎的小事让他觉得很恼火，他害怕无数个小错误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会象雪崩似的把他彻底掩埋。所以他大口大口的把酸奶倾倒进胃里，等待那些没有标签的坏心情消失。直到完全平静下来，他可以安静的思考下一个问题。比如怎么才能把烤肉架装进拖车里，比如到什么地方去订购一张真正的书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就把拖车开上收费公路，永远的离开这个冷酷的小镇。　

“神奇小子是正义的使者，神奇小子。。。”　

“神奇小子。。。。。。天啊，去他妈的。”这是另一个意外，他就快疯了。总是会有东西阻碍他的前进。手机一定是某个虐待狂的发明。这个小东西正在无情的践踏每个人的私生活。无论你去哪儿，干什么。　
　　　
　　他神经质的摸索着上衣口袋里的那个小东西，动作很夸张。就象是手臂中弹的士兵似的，如果缺乏足够的麻醉药物，他们就会用牙齿使劲的咬着一根小木棍，然而疼痛和疯狂都需要发泄。　

“维克？”　

“是的，是我。李奇先生？”　

“是的，我要说。。。”　

“周末愉快先生。”　

　“周末愉快，维克。有些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是什么？”　
　　　
　　“。。。。。。”　
　　　
　　“听着，你得到农场来一躺，这里出了点小麻烦。”　　
　　　
　　“发生什么事了？”　

　　“你能尽快赶过来吗，就现在。因为在电话里面我们不能清楚的描述状况。”　
　　
　　“当然，当然。。。。。好的，没问题。”　
　　　
　　“我很抱歉打扰你的周末。”　　
　　　
　“没关系，先生。。。。。我就来。”他挂断了电话。那个混蛋刚才说什么来着？周末，在这个小镇上他何时有过周末？换句话说，如果周末他知道该干什么的话。是的，是的，本来他是要打算做点什么的，就在今天和他的道奇小拖车一起远走高飞。不过违约者的后果是什么呢，在法庭上面对这个小镇上所有的农场主的联合控告？他一定会败诉，你知道，律师，被雇者和雇佣者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改变，从他在那份狗屁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开始。如果他还是个孩子，他会把头掩盖在枕头下面，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他再也不能这么做了。当一个人结束了他所有的教育之后，他会明白成年人世界的规则，明白什么叫责任。　
　　　
　　喝过的酸奶罐子被他压扁后扔到了街的对面，砸在那部自动售卖机的有机玻璃面板上。生命中的其中一个选择消失了，仅仅是其中一个。他又回到便利店里，买了好几罐酸奶。然后慢慢的走到街边，做出一个标准的拦车手势，等待着一个陌生人的车把他带到小镇外围的农场去。过程很顺利，五分钟后一架１９６９型老德尔塔敞蓬小轿车停在他面前。　
　　　
　　“嘿，你好！波尔。”　
　　　
　　“维克。”　

“好的，维克，伙计，你要去哪儿？”　

“你能带我去农场吗，就是斯普林联合牛肉类制品公司的农场。非常感谢！”　

“喔，没问题。当然，伙计。”　

　他不是很习惯被一个不熟悉的人称为“伙计”之类的。特别是一个，唔。。。。。一个穿着发皱纽约尼克斯队外套的陌生人。妈妈告诉过他过分的热情意味着某种不知名的目的。这个人有他自己的目的，至于那是什么，只有上帝才会知道。　　　

“你喜欢篮球吗？”　

“有时候会看看。。。”当然当然，他感谢他停下车来。但他希望这家伙能闭嘴，因为他实在没有精力谈论任何话题。　

“尼克斯队是一只好球队。”他继续说道。　

“唔。。。”　

“特别是托马斯还在的那个时代。”他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不停比划着。　

“坏孩子的天下，哈哈！”他大笑起来，维克看到他其中一颗门牙是黑色的，不，可能那里根本没有任何牙齿。他把视线移开，尽量不去看他的面部，他的牙齿。维克开始注意到老德尔塔醒目的腥红色坐椅，伴随着那笑声，他感到一阵恶心。　

“今天的新闻看了吗？”　

“恩，不，我只看天气预报。”　闭嘴闭嘴，维克想。　

“新闻说前天有颗人造卫星没烧完的碎片掉到斯普林来了。”　

“噢，是吗。那真是不幸。。。”　

“你错了，伙计。那是再幸运不过的事了，试想有多少个这样的小玩意儿围绕着我们，然后他们中的一个跌落到斯普林来了。”　

“然后。。。。。。？”　

“幸运日，伙计~！哈哈哈。”这次维克看清楚了，他的门牙的确是缺了一个。　

半小时之后，当维克的头脑被灌满了尼克斯队和人造卫星碎片这两个词的时候。他终于赶到了斯普林农场。那架老德尔塔停在农场外面的栅栏旁边，轮胎和底盘上粘满了黑色的泥巴。　

“再见了伙计，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看碎片的话。”　

“再见，我是说，我真的很想去。但是这会儿不行，瞧瞧，我的工作在那儿，那边。”维克用手指了指穿过栅栏的那条泥泞小路。在路的尽头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大型的仓库似的建筑。那建筑被漆上了铅灰色，看起来好象是木制的，实际上那是座如假包换的水泥建筑。他在栅栏旁站了一小会儿，直到老德尔塔消失在地平线上。　

“永别了。。。。。。”维克冲老德尔塔消失的方向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踏上了那条泥泞的小路。这个时候他感到有点冷了，后悔出来的时候没多穿几件衣服。他卷缩着身子埋头快步行走。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装进那个铅灰色的大盒子里去。虽然他厌恶那充斥整个空间的牛体味。但是至少那里不象外面这样寒冷。而且他的皮鞋上粘满了黑泥巴，每走一步又粘上了更多的黑泥巴。他还在考虑接着要发生的事，是上周开始出现的牛虱子吗？不，那不可能。他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就在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向农场主们表示那只不过是个偶然事件。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用新的除虱剂结束这些邪恶小东西的生命。那么，让我们进入下一个选择题。是什么让他们在周末把他叫到这儿来呢，李奇是个精明的混蛋。他当然很清楚工会的规定，双倍的报酬。如果你要在周末叫别人干活的话。还会有其他什么事呢？他们总不会在周末叫他来打扫牛屎吧，那可不是他的工作。恩，没反映的自动售卖机，另一个50分硬币，老德尔塔敞蓬轿车，尼克斯队和人造卫星。　

喔！！！人造卫星碎片！想到这个词让他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那是一个卡通片经常出现的桥段，天空中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点什么，比如外星人的碟子，比如一颗流星。人造卫星碎片是现在最符合逻辑的可能。一块碎片，有双门冰箱那么大。碎片的金属边缘还带着被烧焦的黑色痕迹。然后。。。。。。然后它穿过云层，滑行了一段距离。瞄准斯普林联合牛肉类制品公司农场的铅灰色建筑，最后一个俯冲。　

“乒！！！！！”维克把双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配合着自己的声音击了一下掌。　哈哈，所有的蠢牛都死光了。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事了，没有讨厌的牛虱子，没有蠢牛。合约取消了，他可以离开这里开始一段新生活了。去写一本书，哈哈。他都等不及看李奇那沮丧的表情了。他加快了步伐，踏在黑色的泥巴路上。李奇站在路的尽头等着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不停的搓着双手。即使你没学过心理学也看的出那表示一个人明显的不安。这让维克的荒诞想象变得更加可信，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嘿，李奇先生！”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恩，发生什么事了？”维克在等着他说———“噢，妈妈。我们所有的牛都死光了。”　

“一些事，一些事变的很糟糕。”　

“是吗，是什么事。”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滑稽表情。　

“糟透了。”　

“有多糟？”　

“那些牛，所有的牛。”　

“那些牛怎么了？”　

“我不知道，所以我们叫你来，只有你能告诉我们。”　

“噢，好吧，好吧。冷静下来，我们看看去。”维克拍了拍这个男人的背，他们一起走过了黑泥巴道路的最后距离。　

*******　

维克看到斯普林农场所有的农场主都到齐了。他们聚集在联合牛制品农场的外面，围成一个圈。背对着自己和李奇，过滤嘴香烟的蓝色烟雾从圈子里冒出来。这是个有趣的场面，你可以想象正在酝酿恶作剧的地精，也许就象是那个样子。　

维克没有马上凑过去，因为他的鞋子上裹满了黑泥巴。脚被冻僵了。象一是大块冰，又冷又重。他找了一块干燥的地面，使劲的跺脚。最早粘上的那些泥巴已经干透了，象是失去灵魂的雕塑似的磕在地上。维克做完这些以后望了望李奇，他发现李奇还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等着他，在他的背后是围成一圈的农场主们，他们仍然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到来。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李奇问道。　

“对不起。。。。。。”维克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愉悦，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那些惟利是图的农场主们来说是如此重要。　

李奇转过头来和维克一起向前走去，他们几乎走到了农场主们的面前，差不多就要加入进那个圈子里了。。。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酒糟鼻托尼，他是个大家伙。足足高出了维克一个脑袋，而且他还有个硕大无比的啤酒肚，那个咖啡猫说的笑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胖子的啤酒肚里会走出小瘦子哦。”　

“看看谁来了，先生们。”酒糟鼻托尼说道，然后所有的人都转过来望着他们。　

“噢，太好了，我们的大救星。”　

“你来了就太他妈的好了。”　

“·！#￥·—％）。。。”　

农场主们说个不停，他们呼出的带酒腥的白气让维克感觉很糟，他下意识的抓紧了装酸奶的袋子。那时候他没有发现躲在这些人背后的，那个不断咳嗽的可怜人。。。。。。　


噩梦的开始　

雷吉永远都不会知道几天前落在他家后院里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换句话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改变些什么呢？那些从天而降的，被贴上地狱标签的金属片将会完全毁了他的一生。雷吉。哈里斯，1950年出生的黑发犹太小男孩奔跑在斯普林的乡间小路上。雷吉。哈里斯，牧场主的儿子，象所有出生在乡下的小孩子一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自己的前二十年人生。40岁的时候他继承了家族牧场，并顺利的成为了斯普林联合牛制品公司农场主列席的一员。酒精和香烟让他的健康状况欠佳，但这些还不足以夺取他的生命和灵魂。直到那些碎片跌落在他精心培养的葡萄藤花园里。　

首先，最大的那一块碎片压塌了整个葡萄藤架子。剩下的那些被地狱之火烤的通红的小碎片散落在花园的各个角落。其中一片敲碎了客厅的玻璃，唤醒了沉睡的雷吉。他很清楚在周末打坏别人家窗户的只有两种人，强盗或者是安利推销员。于是他披上格子睡衣，顺便抓起了床前那把装饰猎刀。至于来复枪？他可不喜欢那玩意儿。电视上说那是造成家庭悲剧的高频道具。。。　

雷吉沿着略微旋转的楼梯从睡房走到客厅。那块被熏黑的碎片镶嵌在客厅的木制地板上，冒着热气，发出滋滋的响声。他尝试把那它拿起来，不过高温刺激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雷吉把注意力转移到破碎的窗沿上，他在推想碎片击碎玻璃的轨迹。象录象带倒带似的缓缓的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到了被弄的乱七八糟的葡萄藤花园。。。。。。　

那场面把雷吉吓坏了，他根本没有头绪。那些葡萄藤就象是他思维的延续，他精心的照料它们。爱这些植物甚于了爱离他而去的妻子。到了这个年龄，再没有别的什么让他如此投入的了。现在这些葡萄藤无力的垂搭在地上。雷吉觉得很沮丧。他快速的绕到了后院，眼前的场景完全把他惊呆了。。。。。。　

原本平整的泥巴地被碎片铲的到处都是，墙上，小型喷水池上。。。。还在花园的中心留下了一个不是很深的沟壑。他很快的找到了导致这场悲剧的凶手，那些银白色和焦黑的金属碎片。这是一次星际入侵，他想。不怀好意的外星人穿过数千光年的漫长宇宙空间来到了地球，来到斯普林。然后摧毁了雷吉心爱的葡萄腾花园。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邪恶入侵。他开始感到莫明的愤怒和无助，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联邦调查局或者国家安全局去个电话。也许该通知军方，星际战争的导火索在雷吉的葡萄藤花园里被点燃了。雷吉无边际的想着这些，然后拨通了斯普林警察局的电话。。。。。。　

***********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维克问道。　

“昨天。。。”托尼回答。　

“这是疯牛病，先生们！”维克大声说道。　

“疯牛病的潜伏期可能会长达4到6年，你们却告诉我是昨天。这不符合常理。太奇怪了。。。不可能。。。。”维克飞快的回忆那些病历特征：强直性痉挛，粪便坚硬，两耳对称性活动困难，心搏缓慢，呼吸频率增快，体重下降，极度消瘦，最后死亡。。。不过这些特征之前他从未发现过，从来没有。也许真的是昨天，然后是今天。。。他又看了看那些被关在栅栏背后的牛。　

它们显得烦躁不安，使劲的用角抵触着栅栏。也许那样可以减轻来自大脑深处的痛苦。维克知道神经纤维网里的球型空洞会让它们的头部变得敏感。。。那些致命的神经性机能病能杀死这里的每一头牛。　

“也许是新的变种。。。。。。”维克小声说道，又象是自言自语。　

“新的变种？”农场主们并不知道维克在说些什么，在他们看来，这些牛病了，那意味着失去了一大笔财富，就这么简单。　

“没有通常的病理特征，直接发病。也许根本就没有潜伏期。上帝啊。。。”维克简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奇无力的问道。　

“我说了这是疯牛病。”　

“我们该怎么做，需要多少钱？”托尼问维克。　

“这不关钱的事。”　

“十万，一百万？”托尼把两只手举的很高。　

“不，不。。。多少钱也没用。我们应该立刻通知疫情管理中心，然后销毁这些病牛。追查所有牛制品的销售渠道，回收产品。不然谁都脱不了关系，你，我，李奇，所有人。这一定是饲料问题，我们之前完全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上帝啊。。。。。。”维克感觉他的职业生涯快要完蛋了，兽医被逼成了作家？他问自己，然后不禁笑出了声来。　

“这些我们可以自己做。”托尼捏了捏他的大鼻子。　

“我们自己，做什么？”维克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大胖子。　

“我们自己销毁了这些病牛，我们回收所有的产品。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没有疯牛病，然后从新购买一批牛。”　

“不，我们不能那么做，那是违法的！后果不堪设想。”　

“不，我们必须那么做，如果这件事在报纸上刊登出来，我们所有人都会破产。”　

“那么我退出，我可不想干违法的勾当。”　

“维克，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的律师会通知你的。家畜顾问和饲料供应商的猫腻听起来怎么样？”　

“托尼，这是诽谤。”　

“我们都是文明人，我们都知道法律的作用。”　

“天啊。。。托尼，这太危险了。。。。”维克觉得他又要放弃了，在强势面前妥协。他总是这么脆弱。　

“来吧，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还需要你守护这个小秘密，我会付你5万美圆。”　

“恩。。。。。。我。。。。。。。。。我想我们得雇人杀了这些牛，然后烧掉尸体，掩埋了剩下的残骸。”维克的声音在发抖。　

“这样不很简单吗，问题解决了。”托尼摆出一个轻松的怪笑。　

“我们还得回收所有的牛制品！”　

“当然，最后我们还会和饲料供应商做笔交易。”　

“。。。。。。。”维克把灌装酸奶拿出来，抠开了拉环。让乳白色的浆状液体缓缓的流进他的喉咙。然后情绪开始平静下来。　


屠宰场　

掩埋秘密的地点选在了斯普林牛制品公司建筑的后面，那是一大片没有植物的黑泥巴地。在冬天那片地里总是保持着湿润和松软。大型挖掘机的工作打破了这里沉默。强光灯被排成三角架设起来，把这片黑泥巴地照的一片透亮。维克跟农场主们站在一起，目睹着这个掩埋秘密的过程。刺眼的灯光和挖掘机的噪音让他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就象是个任人摆布的扯线小丑，只要他们需要娱乐，他就会摆出几个滑稽的动作。他根本无法掌控事情的发生，无法掌控那怕是他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