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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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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从幸龙德宫献诗,识者指以为谶事,则记载亦或失实。然其间遗闻轶事,摭拾甚多,亦考古者所不废。书中间有附注,如教授误据建版坤为金一条,言不欲显其姓名,而条下注曰姚祐尚书也;又秦观赠妓陶心词一条,条下注曰此乃误记东坡词云云。
  皆似非勺之自注。然详其词气,当亦宋人笔也。
  △《珍席放谈》·二卷(永乐大典本)
  宋高晦叟撰。晦叟仕履无可考。所纪上自太祖,下及哲宗时事,则崇宁以后人也。是书《宋史·艺文志》不著录,惟《文渊阁书目》载有一册,世无传本。
  今散见於《永乐大典》者,尚可裒辑成编。谨采集排缀,厘为上、下二卷。书中於朝廷典章制度沿革损益及士大夫言行可为法鉴者,随所闻见,分条录载。如王旦之友悌,吕夷简之识度,富弼之避嫌,韩琦之折佞,其事皆本传所未详,可补史文之阙。特间加评论,是非轩轾,往往不能持平。又当王氏学术盛行之时,於安石多曲加回护,颇乖公议。然一代掌故,犹藉以考见大凡。所谓识小之流,於史学固不无裨助也。
  △《铁围山丛谈》·六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蔡绦撰。条字约之,自号百衲居士,兴化仙游人,蔡京之季子也。官至徽猷阁待制。京败,流白州以死。《宋史》附载京传末,称宣和六年京再起领三省,目昏眊不能视事,悉决於绦。凡京所判,皆绦为之,且代京入奏。由是恣为奸利,窃弄威柄。宰臣白时中、李邦彦惟奉行文书。其罪盖与京等。曾敏行《独醒杂志》则载绦作《西清诗话》,多称引苏、黄诸人竟以崇尚元祐之学,为言者论列。盖虽盗权怙势,而知博风雅之名者。陈振孙《书录解题》称《西清诗话》乃绦使其客为之。殆以蔡攸领袖书局,懵不知学,为物论所不归,故疑绦所著作亦出假手。然此书作於窜逐之后,党与解散,谁与捉刀?而叙述旧闻,具有文采,则谓之骄恣纨袴则可,不能谓之不知书也。书中称高宗为今上。谢石相字一条,称中原倾覆后二十一年,为绍兴十七年。徽宗买茴香一条,称中兴岁戊辰,为绍兴十八年。又赵鼎亦卒於绍兴十七年,而此书记鼎卒后王趯坐调护鼎被劾罢官,过白州见绦之事,是南渡后二十馀年尚谪居无恙,亦可云倖逃显戮矣。绦所作《北征纪实》二卷,述伐燕之事,陈振孙谓其归罪童贯、蔡攸,为蔡京文饰。此书所叙京事,亦往往如是。如史称京患言者议己,作御笔密进,乞徽宗亲书以降,绦则称政和三四年上自揽权纲,政归九重,皆以御笔从事。史称京由童贯以进,又称宦官宫妾合词誉京,绦则称京力遏宦官,遏之不得,更反折角。史称范祖禹、刘安世皆因京远窜,绦则谓京欲援复安世及陈瓘而不能,己则与祖禹子温最相契。
  其巧为弥缝,大抵类此。惟於其兄攸无恕词,盖以攸尝劾绦,又请京杀绦故也。
  至於元祐党籍,不置一语,词气之间,颇与其父异趣。於三苏尤极意推崇,而丁仙现一条,乃深诋王安石新法,则仍其《西清诗话》之旨也。他如述九玺之源流,玄圭之形制,九鼎之铸造,三馆之建置,大晟乐之宫律,及徽宗五改年号之义,公主初改帝嬴,后改帝姬之故,《宣和书谱》、《画谱》、《博古图》之缘起,记所目睹,皆较他书为详核。以及辨禁中无六更之例,宫花有三等之别,俗谚包弹之始,粤人鸡卜之法,诸葛氏笔,张滋墨,米芾研山,大观端研,玻璃母,龙涎香,蔷薇水,沈水香,合浦珠,镇库带,藕丝灯,百衲琴,建溪茶,姚黄花诸条,皆足以资考证,广异闻。又如陈师道《后山诗话》称苏轼词如教坊雷大使舞,诸家引为故实,而不知雷为何人,观此书,乃知为雷中庆,宣和中以善舞隶教坊。
  《三经新义》宋人皆称王安石,观此书,乃知惟《周礼》为安石亲笔,《诗》、《书》二经实出王雱。又徽宗绘事世称绝艺,观此书,乃知皆画院供奉代为染写,非真自作,尤历来赏鉴家所未言。其人虽不足道,以其书论之,亦说部中之佳本矣。《文献通考》作五卷,此本实六卷,或《通考》为传写之误欤。
  △《国老谈苑》·二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旧本题夷门隐叟王君玉撰。考陈振孙《书录解题》、《宋史·艺文志》作《国老闲谈》,卷数与此相合,而注称夷门君玉撰,不著其姓。然则此名后人所改,王字亦后人所增也。是编所纪乃宋太祖、太宗、真宗三朝杂事,於当时士大夫颇有所毁誉,尤推重田锡而贬斥陶穀,其馀如冯拯诸人,俱不免於微词。虽间或抑扬过情,而大致犹据实可信。如范质不受赂遗,窦仪议令皇帝开封尹署敕,赵普请从征上党,曹彬平蜀回囊中惟图书诸条,《宋史》皆采入本传中。他亦多叙述详赡,足与史文相参考。惟记太祖清流关之战,谓临阵亲斩伪骁将皇甫晖,不知晖兵败见擒,送寿州行在,周世宗尚赐以金带鞍马,因创甚不肯治而死,并非戮之阵前。又谓是时环滁僧寺皆鸣钟,遂为定制。案滁人一日五时鸣钟,乃后人感晖之义,以资追荐,亦非为太祖助战而起,此则传闻之讹异,未可概从。至谓太宗响用老成,寇准欲求速进,遂饵地黄、芦菔以求白发,恐准亦未必至是也。
  △《道山清话》·一卷(内府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说郛》摘其数条刻之,题曰宋王暐。案书末有暐跋语云,先大父国史在馆阁最久,多识前辈,尝以闻见著《馆秘录》、《曝书记》并此书为三。仍岁兵火,散失不存。近方得此书於南丰曾仲存家,因手抄藏,示子孙。
  后题建炎四年庚戌,孙朝奉大夫主管亳州明道宫,赐紫金鱼袋暐书。则撰此书者乃暐之祖,非暐也。周煇《清波杂志》称成都富春坊火诗,乃洛中名德之后,号道山公子者所作,亦不言其姓氏。书中记元祐五年其父为贺辽国正旦使,论范纯仁、吕公著事,归奏哲宗。哲宗命寄书纯仁。后纯仁再相,哲宗问曾见李某书否。
  则撰此书者李姓,非王姓也。然考李焘《通鉴长编》,是年八月庚戌,命吏部郎中苏注、户部郎中刘昱为正旦使,供备库使郭宗颜、西京左藏库副使毕可济副之。
  后郭宗颜病,改遣西头供奉官閤门陆孝立,无李姓者在其间。而所称去年范纯仁出守颍昌,吕公著卒於位事。考二人本传,实均在元祐四年。则五年字又不误,不审其何故也,或苏字刘字传写讹为李欤。所记终於崇宁五年,则成书当在徽宗时。书中颇诋王安石之奸,於伊川程子及刘挚亦不甚满。惟记苏、黄、晁、张交际议论特详。其为蜀党中人,固灼然可见矣。其书皆记当代杂事。王士祯《居易录》尝讥其误以两张先为一,今考《欧阳修集》张子野墓志铭,《苏轼集》张子野诗集跋及定风波引,士祯之说信然。又所记陈彭年对真宗墨智墨允出春秋少阳事,称上令秘阁取此书,既至彭年令於第几版寻检,果得之云云,其说颇诬。案《春秋·少阳篇》,隋、唐志已不著录,彭年安得见之?宋秘阁又何自有之。今考皇侃《论语疏》、陆德明《经典释文》、邢昺《论语疏》皆引春秋少阳此条,其时尚未有昺疏,彭年所举,非陆氏书,则皇氏书耳。是则传闻者失实,此书因而误载也。
  △《墨客挥犀》·十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宋彭乘撰。案北宋有两彭乘,一为华阳人。真宗时进士,官至翰林学士,《宋史》有传,其作此书者则筠州高安人,史不载其仕履,故始末无可考见。书中称尝为中书检正,又称至和中赴任邕州,而不言其为何官,又自称尝至儋耳。
  其所议论,大抵推重苏、黄,疑亦蜀党中人也。陈振孙《书录解题》载此书十卷,续十卷,称不知撰人名氏。今本为商濬刻入《稗海》者,卷首直题彭乘姓名,盖以书中所自称名为据,而止有十卷,则已佚其续集矣。书中如陈莹中言后苑牧豭犭屯、潘大临作满城风雨近重阳诗、彭渊材游兴国寺诸条,惠洪所作《冷斋夜话》亦载之,皆全同其文,不易一字。惠洪本高安彭氏子,与乘同族同时,不应显相蹈袭若此。又如魏舒诣野店张华博物、傅融有三子诸条,皆全录《晋书》、《北魏书》原文,别无考证,亦不相类。疑原本残阙,后人又有所窜入。然於宋代遗闻轶事,以及诗话文评,徵引详洽,存之亦颇资参考焉。
  △《唐语林》·八卷(永乐大典本)
  宋王谠撰。陈振孙《书录解题》云,长安王谠正甫,以唐小说五十家,仿《世说》分三十五门,又益十七门为五十二门。晁公武《郡斋读书志》云未详撰人,效《世说》体,分门记唐世名言,新增嗜好等十七门,馀皆仍旧。马端临《经籍考》引陈氏之言,入小说家。又引晁氏之言入杂家。两门互见,实一书也。
  惟陈氏作八卷,晁氏作十卷,其数不合。然陈氏又云《馆阁书目》十一卷,阙记事以下十五门,另一本亦止八卷,而门目皆不阙。盖传写分并,故两本不同耳。
  谠之名不见史传。考书中裴佶一条,佶字空格,注云御名。宋惟徽宗讳佶,则谠为崇宁大观间人矣。是书虽仿《世说》,而所纪典章故实,嘉言懿行,多与正史相发明。视刘义庆之专尚清谈者不同。且所采诸书,存者亦少,其裒集之功,尤不可没。明以来刊本久佚,故明谢肇淛《五杂俎》引杨慎语,谓《语林》罕传,人亦鲜知。惟武英殿书库所藏,有明嘉靖初桐城齐之鸾所刻残本。分为上、下二卷,自德行至贤媛止十八门。前有之鸾自序,称所得非善本,其字画漫漶,篇次错乱,几不可读。今以《永乐大典》所载,参互校订,删其重复,增多四百馀条。
  又得原序目一篇,载所采书名及门类总目,当日体例,尚可考见其梗概。惟是《永乐大典》各条散於逐韵之下,其本来门目,难以臆求,谨略以时代为次,补於刻本之后,无时代者又后之,共为四卷。又刻本上、下二卷,篇页过繁,今每卷各析为二,仍为八卷,以还其旧。此书久无校本,讹脱甚众,文义往往难通,谨取新、旧唐书及诸家说部,一一详为勘正。其必不可知者,则姑仍原本,庶不失阙疑之义焉。
  △《枫窗小牍》·二卷(内府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前有明海盐姚士粦序,以书中所载先三老一条,证以洪适隶释袁良碑,知其姓袁。又有少长大梁,及侨寓临安语,可知其乡贯。其名则终莫得详。查慎行注苏轼来鹤亭诗,引为袁褧,未详何据。褧实明人,疑慎行误也。
  上卷记见崇宁间作大鬓方额,下卷言嘉泰二年月食事,即以崇宁末年而计,亦相距九十七年,旧本题百岁老人,不诬也。所记多汴京故事,如艮狱、京城、河渠、宫阙、户口之类,多可与史传相参,其是非亦皆平允。惟洪刍以搜括金银之日,势劫内人,徵歌佐酒,其罪不可胜诛,长流海岛,宋法已为宽纵。此乃力辨其无辜,则纰缪之甚,不足徵据矣。
  △《南窗记谈》·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多记北宋盛时事。淳熙中袁文作《瓮牖闲评》,已引其书,则作於孝宗以前。而中有叶梦得问章惇济一条,又有近傅崧卿给事馈冰云云。梦得为绍圣四年进士,高宗时终於知福州。崧卿为政和五年进士,高宗时终於中书舍人给事中。则是书当在南北宋间也。中载叶景修述延祐戊午开元宫立虞集碑一条,乃元仁宗五年事,殊不可解。检核别本,此条独低二格书之。乃知上一条记蔡宽夫在金陵,凿地丈馀,得灶灰及朱漆匕箸事,元人读是书者,因记王眉叟掘地丈馀,得花台鱼池事,批於其旁,故称与此事相同云云。此事即指蔡宽夫事也。
  曹溶所藏之本,因传写者不究文义,一概录作正文,故致是讹异耳。其书凡二十三条。袁文所引卫大夫一条,此本不载,盖已非完书。然所记多名臣言行,及订正典故,颇足以资考证。惟袁州女子登仙一条,庞籍见天书一条,颇涉语怪。然籍见天书一事,《曲洧旧闻》已载之。盖宋人说部之通例,固无庸深诘者矣。
  △《过庭录》·一卷(内府藏本)
  宋范公偁撰。公偁仕履未详。据其所言,乃仲淹之玄孙,而不言其曾祖为谁。
  观其称纯礼为右丞,纯粹为五侍郎,则必非纯礼、纯粹二人之后。纯祐惟一子曰正臣,官太常寺太祝,与所言祖光禄者不合,则亦非纯祐之后。考纯仁传末称二子正平、正思。此书皆称为伯祖,则并似非纯仁后。惟纯仁传中有没之日,幼子五孙皆未官语。正平传中亦称以遗泽官推与幼弟,后蔡京兴伪造纯仁行状之狱,正思与正平争承。则纯仁没时,正思已不年幼。知纯仁尚有一幼子,光禄即所荫之官。公偁之父,盖即其子。书中称其於纯仁没后,未及释服而卒,故后来不预行状事。而史遂但称纯仁子二人耳。以是推之,知为纯仁之曾孙也。其书多述祖德,皆绍兴丁卯戊辰间闻之其父,故命曰过庭。语不溢美,犹有淳实之遗风。惟纯礼自政府出守颍昌,史以为王诜之谮,此则以为中官阎守忠之谮。则未知孰是也。中亦间及诗文杂事,如记宋祁论杜诗实下虚成语,记苏轼论中岳画壁似韩愈南海碑语,皆深有理解。其他苏、黄集外文及燕照邻、崔鶠诸人诗词,亦多可观。独黄须客事,而称为已佚之异书,则偶误记耳。
  △《萍洲可谈》·三卷(永乐大典本)
  宋朱彧撰。彧字无惑,乌程人。是书《文献通考》著录三卷,而左圭刻入《百川学海》,陈继儒刻入《秘笈》者,均止五十馀条,不盈一卷。陶宗仪《说郛》所录更属寥寥。盖其本久佚,圭等特於诸书所引,掇拾残文,以存其概,皆未及睹三卷之本也。惟《永乐大典》徵引颇繁,裒而辑之,尚可复得三卷。谨排纂成编,以还其旧。虽散佚之馀,重为缀缉,未必毫发无遗,然较左、陈诸家所刊,几赢四倍。约略核计,已得其十之八九矣。彧之父服,元丰中以直龙图阁历知莱、润诸州,绍圣中尝奉命使辽,后又为广州帅,故彧是书多述其父之所见闻,而於广州蕃坊市舶,言之尤详。考之《宋史》,服虽坐与苏轼交游贬官,然实非元祐之党。尝有隙於苏辙,而比附於舒亶、吕惠卿。故彧作是书,於二苏颇有微词,而於亶与惠卿则往往曲为解释。甚至元祐垂帘,有政由帷箔之语。盖欲回护其父,不得不回护其父党;既回护其父党,遂不得不尊绍圣之政,而薄元祐之人。
  与蔡绦《铁围山丛谈》同一用意,殊乖是非之公。然自此数条以外,所记土俗民风,朝章国典,皆颇足以资考证。即轶闻琐事,亦往往有裨劝戒。较他小说之侈神怪,肆诙嘲,徒供谈噱之用者,犹有取焉。
  △《高斋漫录》·一卷(永乐大典本)
  宋曾慥撰。慥有《类说》,已著录。《类说》自序,以为小道可观,而归之於资治体,助名教,供谈笑,广见闻。其撰述是书,亦即本是意。上自朝廷典章,下及士大夫事迹,以至文评、诗话,诙谐、嘲笑之属,随所见闻,咸登记录。中如给舍之当服赪带,不历转运使之不得为知制诰,皆可补史志所未备。其徵引丛杂,不无琐屑,要其可取者多,固远胜於游谈无根者也。陈振孙《书录解题》载此书二卷,世鲜流传。近时曹溶尝采入《学海类编》,而只存五页,盖自他书抄撮而成,姑以备数,遗漏宏多。今从《永乐大典》各韵中捃摭裒辑,视溶所收多逾什之三四,其或溶本有之,而《永乐大典》失载者,亦参校补入。略用时代铨次,合为一卷。虽未必慥之完帙,然大略亦可睹矣。
  △《默记》·三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宋王铚撰。铚有《补侍儿小名录》,已著录。此编多载汴都朝野遗闻,末一条乃考正陈思王《感甄赋》事。周煇《清波杂志》尝疑其记尹洙扼吭之妄。
  又其中所引《江南野史》李后主小周后事,参校马、陆二家《南唐书》,无此文,则亦不能无误。然铚熟於掌故,所言可据者居多。如宋太祖以周世宗幼子赐潘美为子事,似不近理,而证以王巩所记,乃并其子孙世系一一有徵,则尹洙事或传者已甚,巩未察而书之。小周后事则今本《江南野史》已非完书,其文在佚篇之内,均未可知,未必尽构虚词也。惟所记王朴引周世宗夜至五文河旁见火轮小儿,知宋将代周一事,涉於语怪。颇近小说家言,不可据为实录耳。
  △《挥麈前录》·四卷、《后录》·十一卷、《第三录》·三卷、《馀话》·二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宋王明清撰。明清字仲言,汝阴人。庆元中寓居嘉兴。《书录解题》称其官曰朝请大夫,《宋诗纪事》则曰泰州倅,未详孰是也。是编皆其劄记之文。前录为乾道丙戌,奉亲会稽时所纪,多国史中未见事。自跋谓记忆残阙,以补《册府》之遗是也。末附沙随程迥、临汝郭九惠二跋,李垕一简,及庆元二年实录院移取《挥麈录》牒交二道。后录为绍熙甲寅,武林官舍中所纪,有海陵王禹锡跋。
  《第三录》为庆元初请外时所纪,於高宗东狩事独详。馀话兼及诗文碑铭,补前三录所未备,有浚仪赵不譾跋。晁公武《读书志》云,总二十三卷。今止二十卷。《文献通考》云,《前录》三卷。今四卷。《后录》自跋云,厘为六卷。今多五卷。盖久经后人分并,故卷帙不齐如此。明清为王铚之子,曾纡之外孙,纡为曾布第十子,故是录於布多溢美。其记王安石殁,有神人幢盖来迎,而於米芾极其丑诋,尤不免轩轾之词。赵彦卫《云麓漫抄》尝议其载张耆宴侍从诸臣事,为不近事理,王士祯《古夫于亭杂录》亦议其载岁祀黄巢墓事,为不经之谈。然明清为中原旧族,多识旧闻。要其所载,较委巷流传之小说,终有依据也。
  △《玉照新志》·六卷(内府藏本)
  宋王明清撰。此书多谈神怪及琐事,亦间及朝野旧闻,及前人逸作。所载胡舜申《己酉避乱录》,颇诋諆韩世忠,明清不为置辨。盖当时相去甚近,毁誉纠纷,尚未论定。宋齐愈狱牍一条,深不满於李纲,则《朱子语类》亦有是语,非好诋諆正人。他如王尧臣《谏取燕云疏》,李长民《广汴都赋》,姚平仲拟劫寨破敌露布,皆载其全文,足资参证。又如载曾布、冯燕《水调歌头》排遍七章,为词谱之所未载,亦足以见宋时大曲之式。盖明清博物洽闻,兼娴掌故,故随笔记录,皆有裨见闻也。其曰《玉照新志》者,自序谓得一玉照於永嘉鲍子正,又获米南宫书玉照二字,揭之寓舍,因以名其所著书云。
  △《投辖录》·一卷(内府藏本)
  宋王明清撰。是书乃其晚年所作。见於《书录解题》者一卷,与此本相同。
  其以投辖为名者,陈振孙谓所记皆奇闻异事,客所乐听,不待投辖而留也。所列凡四十四事,大都掇拾丛碎,随笔登载,不能及《挥麈录》之援据赅洽,有资考证,然故家文献,所言多信而有徵,在小说家中,犹为不失之荒诞者。惟第六条之首,原阙四行,乃传写者所脱佚,今已不可考矣。书中於每条之下多注所闻之人。今考其江彦文一条下,注闻之陆务观。任荩臣、虹县良家子二条下,注闻之僧祖秀。祖秀乃宣和旧人,即作《艮岳记》者,明清犹及见之,而又下见陆游。
  其称己未岁金人归我河南地者,为高宗绍兴九年。又称甲戌岁者,乃宁宗嘉定七年。则明清之老寿,可以概见,宜其於轶闻旧事,多所谙悉也。
  △《张氏可书》·一卷(永乐大典本)
  案《张氏可书》,《宋史·艺文志》、陈振孙《书录解题》、晁公武《读书志》皆不著录,《文渊阁书目》载有一册,亦不详撰人名氏,惟《爱日斋丛抄》引其中司马光、文彦博论僧换道流一事,称为《张知甫可书》。知甫不知何许人。
  今考书中所纪,有仆顷在京师,因幹出南薰门事,又有见海贾鬻龙涎香於明节皇后阁事。是在宣和之初,尝官汴京。中间复有绍兴丁巳、戊午纪年,及刘豫僣号中原事,则入南渡后二十馀年矣。盖其人生於北宋末年,犹及见汴梁全盛之日,故都遗事,目击颇详。迨其晚岁,追述为书,不无沧桑今昔之感。故於徽宗时朝廷故实,纪录尤多,往往意存鉴戒。其馀琐闻佚事,为他说家所不载者,亦多有益谈资。虽诙谐神怪之说,杂厕其间,不免失於冗杂,而案其本旨,实亦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之流,未尝不可存备考核也。其书原本已佚,今据《永乐大典》收入各韵内者,采掇裒辑,共得五十条,谨编为一卷,以存其概云。
  △《闻见前录》·二十卷(内府藏本)
  宋邵伯温撰。伯温有《易学辨惑》,已著录。伯温藉邵子之绪,犹及见元祐诸耆旧,故於当时朝政,具悉端委。是书成於绍兴二年。前十六卷记太祖以来故事,而於王安石新法始末,及一时同异之论,载之尤详。其论洛、蜀、朔三党相攻,惜其各立门户,授小人以间,又引程子之言,以为变法由於激成,皆平心之论。其记灯笼锦事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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