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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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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大全》一出,应举穷经,久分两事。谋《土韦》深居朱邸,不藉进取於名场,乃得以研究遗文,发挥古义也。经术盛衰之故,此亦可知其大凡矣。
△《六家诗名物疏》·五十四卷(内府藏本)
明冯应京撰。应京字可大,号慕冈,盱眙人。万历壬辰进士,官至湖广按察使佥事。事迹具《明史》本传。是书因宋蔡卞《诗名物疏》而广之。《江南通志》称其“少业诗,钩贯《笺》、疏,作《诗六家名物疏》”是也。其徵引颇为赅博。
每条之末,间附考证。如“被之僮僮”,郑《笺》以被为髲髢,《集传》以为编发,应京则据《周礼·追师》,谓编则列发为之,次则次第发长短为之,所谓髲髢,定《集传》之误混为编。又如《郑风·缁衣》,《集传》以为缁衣、羔裘,大夫燕居之服。应京则据贾公彦《周礼疏》,以为卿士朝于天子,服皮弁服,其适治事之馆改服缁衣,郑《笺》所谓所居私朝,即谓治事之馆。凡此之类,其议论皆有根柢,犹为徵实之学者。惟所称六家乃谓齐、鲁、毛、韩、郑《笺》、朱《传》,则古无是目,而自应京臆创之。且毛、郑本属一家,析而为二,亦乖于传《经》之支派。以非宏旨所系,亦姑仍其旧名焉。
△《诗经疑问》·十二卷(内府藏本)
明姚舜牧撰。舜牧有《易经疑问》,已著录。是编释《诗》,兼用毛《传》、朱《传》及严粲《诗缉》,时亦自出新论。如辨成王未尝赐周公天子礼乐,其说颇为有见。又论三经、三纬之说,谓赋、比、兴乃通融取义,非截然谓此为赋,此为比,此为兴也。惟截然分而为三,於是求之不得其说,则将为赋而兴又比也,赋而比又兴也,而寝失其义。其说亦足解轇轕之谈。舜牧於诸经皆有疑问,惟此编说《诗》为差善。《自序》称所疑凡经数十年,重加订问,前此误解,亟与辨正。盖其用力较深也。惟不信古人字少假借通用之说,於龙光、伴奂之类,皆径以本字解之,强生论辨。是则隆、万以后儒者少见古书之故。亦足见诂训不明而欲义理之不谬,无是事矣。
△《诗经世本古义》·二十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何楷撰。楷有《古周易订诂》,已著录。其论《诗》,专主《孟子》知人论世之旨。依时代为次,故名曰《世本古义》。始於夏少康之世,以《公刘》、《七月》、《大田》、《甫田》诸篇为首。终於周敬王之世,以《曹风·下泉》之诗殿焉。计三代有诗之世,凡二十八王,各为序目於前。又於卷末仿《序卦传》例,作《属引》一篇,用韵语排比成文,著所以论列之意。考《诗序》之传最古,已不能尽得作者名氏。故郑氏《诗谱》,阙有间焉。三家所述,如《关雎》出毕公,《黍离》出伯封之类,茫昧无据,儒者犹疑之弗传。楷乃於三千年后,钩棘字句,牵合史传,以定其名姓时代。如《月出篇》有“舒窈窕兮”、“舒忧受兮”
之文,即指以为夏徵舒。此犹有一字之近也。《硕鼠》一诗,茫无指实,而指以为《左传》之魏寿馀,此孰见之而孰传之?以《大田》为《豳雅》,《丰年》、《良耜》为《豳颂》,即属之於公刘之世。此犹有先儒之旧说也。以《草虫》为《南陔》,以《菁菁者莪》为《由仪》,以《缗蛮》为《崇丘》,又孰传之而孰受之?大惑不解,楷之谓乎?然楷学问博通,引援赅洽。凡名物训诂,一一考证详明,典据精确,实非宋以来诸儒所可及。譬诸蒐罗七宝,造一不中规矩之巨器,虽百无所用,而毁以取材,则火齐、木难,片片皆为珍物。百馀年来,人人嗤点其书,而究不能废其书,职是故矣。
△《待轩诗记》·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张次仲撰。次仲有《周易玩辞困学记》,已著录。是书前载《总论》二篇,其馀《国风》以一国为一篇,二《雅》、《周颂》以一什为一篇,《鲁颂》、《商颂》亦各为一篇。大抵用苏辙之例,以《小序》首句为据,而兼采诸家以会通之。其於《集传》,不似毛奇龄之字字讥弹,以朱子为敌国,亦不似孙承泽之字字阿附,并以毛氏为罪人(案承泽《诗经朱传翼自序》,称:“王弼乱《易》,罪深桀、纣;毛氏之罪,亦不在王弼之下。”),故持论和平,能消融门户之见。
虽凭心揣度,或不免臆断之私,而大致援引详明,词多有据。在近代经解之中,犹为典实。卷末别有《述遗》一卷,有录无书,目下注“嗣刻”字,盖欲为之而未成也。今并削其目,不复虚列焉。
△《读诗略记》·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朱朝瑛撰。朝瑛有《读易略记》,已著录。是书朱彝尊《经义考》作二卷。
此本六册,不分卷数。核其篇页,不止二卷。疑原书本十二卷,刊本误脱一“十”
字,传写者病其繁琐,并为六册也。朝瑛论《诗》,以《小序》首句为主。其说谓亡《诗》六篇,仅存首句,则首句作於未亡之前,其下作於既亡之后,明矣。
所见与程大昌同,而所辨较大昌尤明白,足决千古之疑。然其训释不甚与朱子立异。自郑、卫淫奔不从《集传》以外,其他说有乖迕者,多斟酌以折其中。如论《楚茨》为刺幽王之诗,则据《荀子》以为恰在鼓钟之后,或幽王尚好古乐,故贤士大夫称述旧德,拟《雅》、《南》而奏之,以感导王志。论《抑》为刺厉王之诗,则据《诗》文“其在於今”一语,以为当为卫武公少时所作。大抵皆参稽融贯,务取持平。其以《生民篇》姜嫄巨迹为必不可信,亦先儒旧义。至於求弃之之由而不得,乃援后世绿纟弟方底之事以证之,则未免反失之附会。又颇信《竹书纪年》,屡引为证,亦乖说经之体。然综其大旨,不合者十之二三,合者十之五六也。
△《钦定诗经传说汇纂》·二十卷、《序》·二卷康熙末圣祖仁皇帝御定。刻成於雍正五年,世宗宪皇帝制《序》颁行。《诗序》自古无异说,王肃、王基、孙毓、陈统争毛、郑之得失而已。其舍《序》言《诗》者,萌於欧阳修,成於郑樵,而定於朱子之《集传》。辅广《童子问》以下,递相羽翼,犹未列学官也。元延祐中行科举法,始定《诗》义用朱子,犹参用古注疏也。明永乐中修《诗经大全》,以刘瑾《诗集传通释》为蓝本,始独以《集传》试士。然数百年来,诸儒多引据古义,窃相辨诘,亦如当日之攻毛、郑。
盖《集传》废《序》,成於吕祖谦之相激,非朱子之初心。故其间负气求胜之处,在所不免。原不能如《四书集注》,句铢字两,竭终身之力,研辨至精。特明代纂修诸臣,於革除之际,老师宿儒,诛锄略尽,不能如刘三吾等辑《书传会选》,於蔡氏多所补正。又成祖虽战伐之馀,欲兴文治,而实未能究心经义,定众说之是非。循声附和,亦其势然欤?是编之作,恭逢圣祖仁皇帝天亶聪明,道光经籍,研思六义,综贯四家。於众说之异同,既别白瑕瑜,独操衡鉴。而编校诸臣,亦克承训示,考证详明,一字一句,务深溯诗人之本旨。故虽以《集传》为纲,而古义之不可磨灭者,必一一附录以补阙遗。於学术持其至平,於经义乃协其至当。
《风》、《雅》运昌,千载一遇,岂前代官书任儒臣拘守门户者所可比拟万一乎!
△《钦定诗义折中》·二十卷乾隆二十年,皇上御纂。镕铸众说,演阐经义,体例与《周易述义》同。训释多参稽古义,大旨亦同。盖我圣祖仁皇帝钦定《诗经汇纂》於《集传》之外,多附录旧说,实昭千古之至公。我皇上几暇研经,洞周窔奥,於汉以来诸儒之论,无不衡量得失,镜别异同。伏读御制《七十二候诗》中《虹始见》一篇,有“晦翁旧解我疑生”句。句下御注,於《诗集传》所释危X之义,详为辨证。并於所释《郑风》诸篇概作淫诗者,亦根据毛、郑,订正其讹。反覆一二百言,益足见圣圣相承,心源如一。是以诸臣恭承彝训,编校是书,分章多准康成,徵事率从《小序》。使孔门大义,上溯渊源。卜氏旧传,远承端绪,因钦定《诗经》以树义,即因《御纂周易》以立名。作述之隆,后先辉耀。经术昌明,洵无过於昭代者矣。
△《田间诗学》·十二卷(左都御史张若溎家藏本)
国朝钱澄之撰。澄之有《田间易学》,已著录。是书成於康熙己巳。大旨以《小序》首句为主。所采诸儒论说,自《注》、《疏》、《集传》以外,凡二程子、张子、欧阳修、苏辙、王安石、杨时、范祖禹、吕祖谦、陆佃、罗愿、谢枋得、严粲、辅广、真德秀、邵忠允、季本、郝敬、黄道周、何楷二十家。其中王、杨、范、谢四家今无传本,盖采於他书。陆、罗二家本无《诗》注。盖草木鸟兽之名,引其《埤雅》、《尔雅翼》也。自称毛、郑、孔三家之书,录者十之二,《集传》录者十之三,诸家各本录者十之四。持论颇为精核,而於名物、训诂、山川、地理言之尤详。徐元文《序》称其“非有意於攻《集传》,於汉唐以来之说亦不主於一人。无所攻,故无所主。无所攻、无所主而后可以有所攻、有所主”
云云,深得澄之著书之意。张英《序》又称其“尝与英书,谓《诗》与《尚书》、《春秋》相表里,必考之三《礼》以详其制作,徵诸三《传》以审其本末,稽之五《雅》以核其名物,博之《竹书纪年》、《皇王大纪》以辨其时代之异同(案二书所序时代,多不可据。此语殊为失考。谨附订於此),与情事之疑信。即今舆记以考古之图经,而参以平生所亲历”云云,则其考证之切实,尤可见矣。
△《诗经稗疏》·四卷(湖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夫之撰。夫之有《周易稗疏》,已著录。是书皆辨正名物训诂,以补《传》、《笺》诸说之遗。如《诗谱》谓“得圣人之化者谓之《周南》,得贤人之化者谓之《召南》。”此则据《史记》谓雒阳为周、召之语,以陕州为中线而两分之,则《周南》者周公所治之南国也。证之地理,亦可以备一解。至於鸟则辨雎鸠之为山禽而非水鸟;雀角之角为咮,诗意言雀实有角,鼠实有牙。於兽则辨“九十其犉”之语,当引《尔雅》“七尺曰犉”之文释之,不当以“黄牛黑唇”释之;骍刚之刚为犅,则以牛脊言之。於草则辨蒌为雚苇之属,而非蒌蒿;薇自为可食之菜,而非不可食之蕨。於木则辨诗言朴者,实今之柞。言柞者,实今之栎;榛楛之榛,即诗之所谓栵,而非榛栗之榛。於虫则辨斯螽、莎鸡、蟋蟀之各类,而非随时异名之物;果蠃负螟蛉以食其子,而非取以为子。
於鱼则辨鳣之即鲤,而《集传》误以为黄鱼;鲔之似鲤,而《集传》误以为鲟鱼。於器用则辨《集传》训重较为“两荩铣鲩摺敝蹿铣抵啤<懊洞费禇迹嘉某到惠又⒍都吩鲆蝗蛔种睢l独裰圃虮婀贸砌∥朴谛颍侨纭都匪漆俟谩!奥憬敝滴啵氲煲灰澹栋谆⑼ā饭嗟亟瞪裰=匀酚幸谰荩晃芏稀F湮健垛⑧怠肺黛堵匙缙牍凵缰保缸Ы裕蚓荨抖拧贰版⒚弥蛟簧币允蜕帧
谓《无衣》为作於秦哀公,则指楚之僣号以释王字,义亦可通。惟以“葛屦五两”
之五通为行列之义。木瓜、木桃、木李为刻木之物。堇荼之荼如涂为穰草和泥。
奉璋之璋为牙璋,连下文六师以为言。未免近凿。至於《生民》一篇,谓姜嫄为帝挚妃,后稷为帝挚子,平林为帝挚时诸侯之国。推至见弃之由,则疑为诸侯废挚立尧之故,即以“不康不宁”为当日情事。无论史册无明文,抑与祭法禘喾郊稷之说异矣。四卷之末,附以《考异》一篇,虽未赅备,亦足资考证。又《叶韵辨》一篇,持论明通,足解诸家之轇轕。惟赘以《诗译》数条,体近诗话,殆犹竟陵锺惺批评《国风》之馀习,未免自秽其书,虽不作可矣。
△《诗经通义》·十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朱鹤龄撰。鹤龄有《尚书埤传》,已著录。是书专主《小序》,而力驳废《序》之非。所采诸家,於汉用毛、郑,唐用孔颖达,宋用欧阳修、苏辙、吕祖谦、严粲,国朝用陈启源。其释音,明用陈第,国朝用顾炎武。其《凡例》九条及考定郑氏《诗谱》,皆具有条理。惟鹤龄学问淹洽,往往嗜博好奇,爱不能割,故引据繁富而伤於芜杂者有之,亦所谓武库之兵,利钝互陈者也。要其大致,则彬彬矣。鹤龄与陈启源同里,据其《自序》,此书盖与启源商榷而成。又称启源《毛诗稽古编》专崇古义,此书则参停於今古之间,稍稍不同。然《稽古编》中,屡称“已见《通义》,兹不具论”。则二书固相足而成也。
△《毛诗稽古编》·三十卷(江西按察使王昶家藏本)
国朝陈启源撰。启源字长发,吴江人。是书成於康熙丁卯。卷末自记,谓阅十有四载,凡三易稿乃定。前有朱鹤龄《序》,又有康熙辛巳其门人赵嘉稷《序》。
鹤龄作《毛诗通义》,启源实与之参正。然《通义》兼权众说。启源此编,则训诂一准诸《尔雅》,篇义一准诸《小序》,而诠释《经》旨,则一准诸毛《传》,而郑《笺》佐之。其名物则多以陆玑《疏》为主。题曰《毛诗》,明所宗也。曰《稽古编》,明为唐以前专门之学也。所辨正者惟朱子《集传》为多,欧阳修《诗本义》、吕祖谦《读诗记》次之,严粲《诗缉》又次之。所掊击者惟刘瑾《诗集传通释》为甚,辅广《诗童子问》次之。其馀偶然一及,率从略焉。前二十四卷,依次解《经》而不载《经》文,但标篇目。其无所论说者,则并篇目亦不载。其前人论说已明,无庸复述者,亦置不道。次为《总诂》五卷,分六子目,曰《举要》、曰《考异》、曰《正字》、曰《辨物》、曰《数典》、曰《稽疑》。
末为《附录》一卷,则统论《风》、《雅》、《颂》之旨。其间坚持汉学,不容一语之出入,虽未免或有所偏。然引据赅博,疏证详明,一一皆有本之谈。盖明代说经,喜骋虚辨。国朝诸家,始变为徵实之学,以挽颓波。古义彬彬,於斯为盛。此编尤其最著也。至於《附录》中“西方美人”一条,牵及杂说,盛称佛教东流始於周代,至谓孔子抑三王、卑五帝、藐三皇,独归圣於西方。“捕鱼诸器”
一条,称广杀物命,恬不知怪,非大觉缘果之文,莫能救之,至谓庖犠必不作网罟。是则於《经》义之外,横滋异学,非惟宋儒无此说,即汉儒亦岂有是论哉?
白璧之瑕,固不必为之曲讳矣。
△《诗所》·八卷(福建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光地撰。光地有《周易观彖》,已著录。是编大旨不主於训诂名物,而主於推求《诗》意。其推求《诗》意又主於涵泳文句,得其美刺之旨而止,亦不旁徵事迹,必求其人以实之。又以为西周篇什,不应寥寥。二《南》之中,亦有文武以后诗。《风》、《雅》之中,亦多东迁以前诗。故於《小序》所述姓名,多废不用,并其为朱子所取者亦或斥之,其间意测者多,考证者少。如谓“有女怀春”为祀高禖,则附会古义。谓“有扁斯石”,扁字从户从册,古者额书於户曰扁,以石为之,亦近於穿凿字说(案户册为扁义本《说文》,以石为之,则光地之新解)。在光地所注诸经之中,较为次乘。然光地邃於经术,见理终深。其所诠释,多能得兴观群怨之旨。他如郑、卫之录淫诗,引《春秋》之书乱臣贼子为之,证《楚茨》以下为《豳雅》、《载芟》以下为《豳颂》。引《豳风》之后附《鸱鸮》诸篇以释《豳雅》后有《瞻洛》诸诗、《豳颂》后有《酌》、《桓》诸诗之疑。其言皆明白切实,足阐朱子未尽之义,亦非近代讲章揣骨听声者所可及也。
△《毛诗写官记》·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是书皆自记其说《诗》之语,凡一百八十八条。取《汉书·艺文志》“武帝置写书之官”语为名。《自序》谓“依汝南太守听写官言《诗》,忆而录之”。盖寓名以为问答,犹之或问焉耳。
案奇龄自述,早年著《毛诗续传》三十八卷,其稿已失。后乃就所记忆者作《国风省篇》、《诗札》及此书。其门人所述经例,则云早刻《诗》说於淮安,未能刊正。又李塨所作《序目》云:“尝以《诗》义质之先生,先生曰,予所传诸《诗》,有未能改者数端。如以《十亩之间》为淫奔,以《鸱鸮》为避居於东,以封康叔为武王,以有邰家室为太姜琅琊之骀。凡此皆惑也。”据此则此中之误,奇龄固自知之,但所自知者犹未尽耳。然其书虽好为异说,而徵引详博,亦不无补於考证。瑕瑜并见,在读者择之而已。
△《诗札》·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既作《毛诗写官记》,复托与写官以札问讯而写官答之之词,以成此书。凡八十四条。第二卷首有其门人所记云“此西河少时所作,故其立说有暮年论辨所不合者。其间校韵数则,尤所矛盾。行世既久,不便更易”
云云。据此则其中多非定论,其门人亦不讳之。然奇龄学本渊博,名物诂训,颇有所长。必尽废之,亦非平允之道。毛、韩异义,齐、鲁殊文,汉代专门,已不限以一说。兼收并蓄,固亦说经家所旁采矣。
△《诗传诗说驳义》·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明嘉靖中鄞人丰坊作《鲁诗世学》一书,往往自出新义,得解於旧注之外。恐其说之不信,遂托言家有《鲁诗》,为其远祖稷所传,一为子贡《诗传》,一为申培《诗说》,并列所作《世学》中。厥后郭子章传刻二书,自称得黄佐所藏秘阁石本,於是二书乃单行。明代说《诗》诸家,以其言往往近理,多采用之,遂盛传於时。奇龄因其托名於古,乃引证诸书以纠之。夫《易传》托之子夏,《书传》托之孔安国,其说之可取者皆行於世。至其源流授受,则说经之家务核其真。奇龄是书,不以其说为可废,而於依托之处则一一辨之,亦可谓持平之论矣。
△《续诗传鸟名》·三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作《毛诗续传》,以遭乱避雠佚之。后从邻人吴氏子得卷末《鸟名》一卷,与其门人莫春园、张文檒共缉缀之,衍为三卷。大意在续《毛诗》而正朱《传》。每条皆先列《集传》之文於前,而一一辨其得失,考训释《毛诗》草木虫鱼者,自吴陆玑以后,作者实繁。朱子作《诗集传》,大旨在发明美刺之旨,而名物训诂则其所略。奇龄此书,则惟以考证为主,故其说较详。惟恃其博辨,往往於朱《传》多所吹求,而所言亦不免於疏舛。如奇龄所作《毛诗省》篇既以《齐风·鸡鸣》为谗人,此书又用旧说,为贤妃之告旦,前后时相矛盾。鹪鹩之名桃虫,犹窃脂之名桑扈,原不因木而名。乃谓所栖所食,俱不在桃,以喙锐如锥,专剖苇中虫食之,谓之掏虫,掏桃字通。尤杜撰无理。至於解“睍睆黄鸟”用毛苌旧训,於义本长,乃谓鸎字从二目一八。其二目,离之二目。一八者,艮八之喙。又谓莺字从二火,离为目,目本离火。《尚书·洪范》伏传以五事之目属五行之火,莺首之戴两火,即鸎之戴两目。此虽王安石之《字说》不穿凿至此矣。然大致引证赅洽,颇多有据。录而存之,以广考订,固不害於“多识”之义尔。
△《诗识名解》·十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姚炳撰。炳字彦晖,钱塘人。自多识之训,传自孔门,《尔雅》一书,训诂名物略备。厥后诸儒纂述,日久多佚。惟陆玑之《疏》尚有裒辑重编之本。
自宋蔡卞以来,皆因玑书而辗转增损者也。此书亦以鸟兽草木分列四门,故以多识为名。其稍异诸家者兼以推寻文义,颇及作《诗》之意尔。然孔子言鸟兽草木本括举大凡,譬如史备四时,不妨以春秋互见。炳乃因此一语,遂不载虫鱼,未免近高叟之固。其中考证辨驳,往往失之蔓衍。如辨麟麐二物,义本《说文》,尚有关於训诂。至於凤凰神物,世所罕睹,而连篇累牍,辨其形状之异同,则与《经》义无关矣。又诗中八鸾、和鸾之类,本为铃属,非鸾鸟之鸾,而列之鸟部。
然则车之伏兔,将入兽部乎?是皆爱奇嗜博,故有此弊。然核其大致,可取者多,固宜略其芜杂,采其菁英焉。
△《诗传名物集览》·十二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陈大章撰。大章字仲夔,号雨山,黄冈人。康熙戊辰进士,改庶吉士。
以母老乞归。其於《毛诗》用功颇深,所作《集览》本百卷,凡三易稿而后成。
此乃其摘录付梓之本,凡《鸟》二卷、兽二卷、《虫豸》一卷、《鳞介》一卷、《草》四卷、《木》二卷。盖尤其生平精力所注也。《毛诗》自陆玑以下,诠释名物者毋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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