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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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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正不改月之证。其陋殆不足与辨。然其他论说,乃转胜所作之《本义》。盖《本义》由误从孙复之说,根柢先乖,故每事必穿凿其文,务求圣人所以贬。即本条无可讥弹,亦必旁引一事或旁引一人以当其罪,遂至於支离轇轕,多与《经》义相违。此书则历举诸家,各加抨击。
  虽过疑三《传》,未免乖方。至於宋代诸儒一切深刻琐碎之谈、附会牵合之论,转能一举而摧陷之。然则《本义》之失,失於芟除纠结之后又自生纠结耳。若此书所辨订,则未尝尽不中理也。弃短取长,固亦未可竟废焉。
  △《春秋三传辨疑》·二十卷(永乐大典本)
  元程端学撰。是书以攻驳三《传》为主。凡端学以为可疑者,皆摘录《经》文、《传》文而疏辨於下。大抵先存一必欲废《传》之心,而百计以求其瑕颣。
  求之不得,则以不可信一语概之。盖不信三《传》之说创於啖助、赵匡(案韩愈《赠卢仝》诗,有“《春秋》三《传》束高阁,独抱遗经究终始”之句,仝与啖、赵同时,盖亦宗二家之说者。以所作《春秋摘微》已佚,故今据现存之书惟称啖、赵),其后析为三派。孙复《尊王发微》以下,弃《传》而不驳《传》者也;刘敞《春秋权衡》以下,驳三《传》之义例者也;叶梦得《春秋谳》以下,驳三《传》之典故者也。至於端学,乃兼三派而用之,且并以《左传》为伪撰。变本加厉,罔顾其安,至是而横流极矣。平心而论,左氏身为国史,记录最真。公羊、穀梁去圣人未远,见闻较近。必斥其一无可信,世宁复有可信之书?此真妄构虚辞,深诬先哲。至於褒贬之义例,则左氏所见原疏。公、穀两家书由口授,经师附益,不免私增,诚不及后来之精密。端学此书,於研求书法,纠正是非,亦千虑不无一得,固未可恶其刚愎,遂概屏其说也。《通志堂经解》所刊,有《本义》,有《或问》,而不及此书。据纳喇性德之《序》,盖以残阙而置之。此本为浙江吴玉墀家所藏,第一卷蠹蚀最甚,有每行惟存数字者,然第二卷以下则尚皆完整。
  今以《永乐大典》所载校补其文,遂复为全帙。吴本於《左氏》所载诸轶事,每条之下俱注“非本义,不录”字。疑为端学定稿之时加以签题,俾从删削,而缮写者仍误存之也。以原本如是,今亦姑仍其旧焉。
  △《春秋谳义》·九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元王元杰撰。元杰字子英,吴江人。至正间领乡荐。以兵兴不仕,教授乡里以终。昔程子作《春秋传》未成,朱子之论《春秋》亦无专书。元杰乃辑其绪言,分缀《经》文之下,复删掇胡安国《传》以尽其意。安国之书在朱子前,而其说皆列朱子后。欲别所尊,故不以时代拘也。其间如隐公四年“州吁”条下,备录朱子《邶风·击鼓篇传》,於《春秋》书法无关,亦以意所推崇,一字不欲芟削耳。三家之末,元杰以己意推阐,别标曰《谳》,如桓公四年“纪侯大去”条下,程子以大为纪侯之名,意主责纪不责齐。元杰之《谳》则委曲恕纪,不从程子之说。而全书之内,於朱子无一异辞,其宗旨概可见矣。恭读御题诗注,以程朱之重佁目之,允足破乡曲竖儒守一先生之锢见。又其书袭叶梦得之谬,以“谳”
  为名,亦经御题严辟,尤足以戒刻深锻炼以法家说《春秋》者。以其谨守旧文,尚差胜无师瞽说,故仍录存之,而敬述圣训,明正其失如右。原书十二卷,久无刊本。今诸家所藏皆佚脱其后三卷,无从校补,亦姑仍之焉。
  △《春秋诸传会通》·二十四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元李廉撰。廉字行简,庐陵人。明杨士奇《东里集》云“廉於至正壬午以《春秋》举於乡,擢陈祖仁榜进士。官至信丰令。遇寇乱,守节死。时南北道梗,未及旌褒。明初修《元史》时,故交无在当路者,有司又不知采录以闻,故史竟遗之。”则廉实忠义之士,非以空言说《经》者矣。此书以诸家之说薈萃成编。
  《自序》谓:“先《左氏》,事之案也。次《公》、《穀》,传《经》之始也。
  次三《传》,注专门也。次疏义,释所疑也。总之以胡氏,贵乎断也。陈、张并列,择其长也。又备采诸儒成说及他传记略加疏剔,於异同是非始末之际,每究心焉。”然是编虽以胡氏为主,而驳正殊多。又参考诸家,并能掇其长义。一事之疑,一辞之异,皆贯串全经以折衷之。如谓仲子非嫡,隐公不得谓之摄;齐桓之霸基於僖、襄;三桓之盛兆於鲁僖;不书吴败越夫椒,责其不能复雠;书葬昭公,罪鲁不以季氏为逆;书葬刘文公,罪畿内诸侯之僣;书筑蛇渊囿,责定公受女乐而荒:持论俱明白正大。《总论》百馀条,权衡事理,尤得比事属辞之旨。
  故,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多采录焉。廉《自序》题“至正九年己丑”,又称:“读《经》三十年,窃第南归,叨录剧司,乃成是书。”考元史陈祖仁榜在顺帝至正二年。盖廉於乡举之岁即登进士第,而通籍颇晚。闭户著书,故得潜心古义,不同於科举之学也。
  △《春秋经传阙疑》·四十五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元郑玉撰。玉事迹详《元史·忠义传》。其体例以《经》为纲,以《传》为目。叙事则专主《左氏》,而附以《公》、《穀》。立论则先以《公》、《穀》,而参以历代诸儒之说。《经》有残阙则考诸《传》以补其遗。《传》有舛误,则稽於《经》以证其谬。大抵平心静气,得圣人之意者为多。所著《师山集》中有《属王季温刊春秋阙疑书》,至被执就死之时,惟惓惓以此书为念,盖其平生精力所注也。其《序》谓:“常事则直书而义自见,大事须变文而义始明。盖《春秋》有鲁史之旧文,有圣人之特笔。不可字求其义,如酷吏之刑书;亦不可谓全无其义,如史官之实录。”又曰:“圣人之《经》,词简义奥,固非浅见臆说所能窥测所以。岁月既久,残阙滋多,又岂悬空想像所能补缀?与其通所不可通,以取讥於当世,孰若阙其所当阙,以俟知於后人。”其论皆洞达光明,深得解《经》之要。故开卷周正、夏正一事,虽其理易明,而意有所疑,即阙而不讲,慎之至也。昔程端学作《春秋本义》等三书,至正中官为刊行,而曰久论定,人终重玉此书。岂非以玉之著书主於明《经》以立教,端学之著书主於诋《传》以邀名,用心之公私迥不同哉?玉字子美,歙县人。元末除翰林待制,以疾辞。明兵入徽州,守将迫之降,玉不屈死。与宋吕大圭及同时李廉均可谓能明大义,不愧於治《春秋》矣。明郎瑛《七修类稿》乃谓玉既不受元爵,自当仕明,谓之当生而不生。其说殊谬。伯夷、叔齐岂尝受殷爵哉?瑛所云云,所谓小人好议论,不乐成人之美者也。
  △《春秋集传》·十五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元赵汸撰。汸有《周易文诠》,已著录。是书有汸《自序》及其门人倪尚谊《后序》。尚谊称是书初藁始於至正戊子。一再删削,迄丁酉成编。既而复著《属辞》,义精例密。乃知《集传》初稾,更须讨论。而《序》文中所列史法经义,犹有未至。岁在戊寅,重著是《传》。草创至昭公二十八年,乃疾疢难厄,阁笔未续。至洪武己酉,遂卒。自昭公二十八年以下,尚谊据《属辞》义例续之。《序》中所谓策书之例十有五、笔削之义八者,亦尚谊更定,而原本有讹误疏遗者咸补正焉。则此书实成於尚谊之手。然义例一本於汸,犹汸书也。
  汸《自序》曰:“学者必知策书之例,然后笔削之义可求。笔削之义既明,则凡以虚辞说经者皆不攻而自破。”可谓得说经之要领矣。
  △《春秋师说》·三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元赵汸撰。汸常师九江黄泽。其初一再登门,得《六经疑义》十馀条以归。已复往留二载,得口授六十四卦大义与学《春秋》之要。故题曰《师说》,明不忘所自也。汸作《左传补注序》曰:“黄先生论《春秋》学以左丘明、杜元凯为主。”又作泽《行状》,述泽之言曰:“说《春秋》须先识圣人之气象,则一切刻削烦碎之说自然退听。”又称:“尝考古今礼俗之不同,为文十馀通,以见虚辞说《经》之无益。”盖其学有原本,而其论则持以和平,多深得圣人之旨。汸本其意,类为十一篇。其门人金居敬又集泽《思古十吟》,与吴澄二《序》及《行状》附录於后。《行状》载泽说《春秋》之书,有《元年春王正月辨》、《笔削本旨》、《诸侯取女立子通考》、《鲁隐不书即位义》、《殷周诸侯禘祫考》、《周庙太庙单祭合食说》、《作丘甲辨》、《春秋指要》。盖即所谓为文十馀通者。朱彝尊《经义考》又载有《三传义例考》。今皆不传。惟赖汸此书,尚可识黄氏之宗旨。是亦读孙觉之书,得见胡瑗之义者矣。
  △《春秋属辞》·十五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元赵汸撰。汸於《春秋》用力至深。至正丁酉,既定《集传》初稿。又因《礼记·经解》之语,悟《春秋》之义在於比事属辞,因复推笔削之旨,定著此书。其为例凡八:一曰存策书之大体,二曰假笔削以行权,三曰变文以示义,四曰辨名实之际,五曰谨内外之辨,六曰特笔以正名,七曰因日月以明类,八曰辞从主人。其说以杜预《释例》、陈傅良《后传》为本,而亦多所补正。汸《东山集》有《与朱枫林书》曰:“谓《春秋》随事笔削,决无凡例,前辈言此亦多,至丹阳洪氏之说出,则此段公案不容再举矣。其言曰:《春秋》本无例,学者因行事之迹以为例。犹天本无度,历家即周天之数以为度。此论甚当。至黄先生则谓鲁史有例,圣《经》无例。非无例也,以义为例,隐而不彰。则又精矣。
  今汸所纂述,却是比事属辞法。其间异同详略,触事贯通,自成义例,与先儒所纂所释者殊不同。然后知以例说《经》,固不足以知圣人,为一切之说以自欺而漫无统纪者,亦不足以言《春秋》也。是故但以《属辞》名书。”又有《与赵伯友书》曰:“承笔削《行状》,作《黄先生传》,特奉纳《师说》一部、《属辞》一部。尊兄既熟《行状》,又观《师说》,则於六经复古之学,艰苦之由,已得大概。然后细看《属辞》一过,乃知区区抱此二十馀年,非得已不已,强自附於传注家,以徼名当世之谓也。其书参互错综,若未易观。然其入处只是属辞比事法,无一义出於杜撰”云云。其论义例颇确,其自命亦甚高。今观其书,删除繁琐,区以八门,较诸家为有绪。而目多者失之纠纷,目少者失之强配,其病亦略相等。至日月一例,不出《公》、《穀》之窠臼,尤嫌缴绕,故仍为卓尔康所讥(语见尔康《春秋辨义》),盖言之易而为之难也。顾其书淹通贯穿,据《传》求《经》,多由考证得之,终不似他家之臆说。故附会穿凿虽不能尽免,而宏纲大旨则可取者为多。前有宋濂《序》,所论《春秋》五变,均切中枵腹游谈之病。今并录之,俾凭臆说经者知情状不可掩焉。
  △《春秋左氏传补注》·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元赵汸撰。汸尊黄泽之说,《春秋》以《左氏传》为主,注则宗杜预。
  《左》有所不及者,以《公羊》、《穀梁》二《传》通之。杜所不及者,以陈傅良《左传章旨》通之。是书即采傅良之说,以补《左传集解》所未及。其大旨为杜偏於《左》,傅良偏於《穀梁》。若用陈之长以补杜之短,用《公》、《穀》之是以救《左传》之非,则两者兼得。笔削义例,触类贯通;传注得失,辨释悉当。不独有补於杜解,为功於《左传》,即圣人不言之旨,亦灼然可见。盖亦春秋家持平之论也。至杜预《释例》,自孔颖达散入《疏》文,久无单行之本。
  《永乐大典》所采录,得见者亦稀。陈傅良之《章旨》,世尤罕睹。汸所采录,略存梗概。是固考古者所亟取矣。
  △《春秋金锁匙》·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元赵汸撰。其书撮举圣人之特笔与《春秋》之大例,以事之相类者,互相推勘,考究其异同,而申明其正变。盖合比事属辞而一之。大旨以春秋之初,主於抑诸侯。春秋之末,主於抑大夫。中间齐晋主盟,则视其尊王与否而进退之。
  其中如谓圣人贬杞之爵,降侯为子;与毛伯锡命称天王、称锡为以君与臣之词;召伯赐命称天子、称赐为彼此相与之词。虽尚沿旧说之陋,而发挥书法,条理秩然。程子所谓“大义数十,炳如日星”者,亦庶几近之矣。考宋沈棐尝有《春秋比事》一书,与此书大旨相近。疑汸未见其本,故有此作。然二书体例各殊,沈详而尽,赵简而明,固不妨於并行也。
  △《春秋胡传附录纂疏》·三十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元汪克宽撰。克宽有《礼经补逸》,已著录。是书前有克宽《自序》,称“详注诸国纪年谥号,可究事实之悉;备列《经》文同异,可求圣笔之真。益以诸家之说,而裨胡氏之阙疑;附以辨疑权衡,而知三《传》之得失。”然其大旨,终以胡《传》为宗。考《元史·选举志》,延祐二年定经义、经疑取士条格,《春秋》用三《传》及胡安国《传》。虞集《序》中亦及其事。盖兼为科举而设。
  吴澄《序》俞皋《春秋释义》所谓以胡《传》从时尚者也。陈霆《两山墨谈》讥其以鲁之郊祀为夏正,复以鲁之烝尝为周正,是亦迁就胡《传》,不免骑墙之一证。然能於胡《传》之说一一考其援引所自出,如《注》有《疏》。於一家之学,亦可云详尽矣。明永乐中,胡广等修《春秋大全》,其《凡例》云:“纪年依汪氏《纂疏》,地名依李氏《会通》,《经》文以胡氏为据,例依林氏。”其实乃全剿克宽此书。原本具在,可以一一互勘也。
  △《春王正月考》·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张以宁撰。以宁字志道,古田人。元泰定丁卯进士,官至翰林侍讲学士。
  入明仍故官。洪武二年奉使册封安南王,还,卒於道。事迹具《明史·文苑传》。
  史称以宁以《春秋》致高第,故所学尤专《春秋》,多所自得。撰《胡传辨疑》最辨博,惟《春王正月考》未就。寓安南逾半岁,始卒业。今《胡传辨疑》已佚,惟此书存。考三正叠更,时月并改。《经》书正月系之於王,则为周正不待辨。
  正月、正岁二名载於《周礼》。两正并用,皆王制也。左氏发《传》,特曰“王周正月”,则正月建子,亦无疑。自汉以来,亦无异议。至唐刘知几《史通》,始以《春秋》为夏正,世无信其说者。自程子泥於“行夏之时”一言,盛名之下,羽翼者众。胡安国遂实以夏时冠周月之说。程端学作《春秋或问》,遂坚持门户。
  以梅赜伪书为据,而支离蔓引以证之,愈辨而愈滋颠倒。夫《左氏》失之诬,其间偶尔失真,或亦间有。至於本朝正朔,则妇人孺子皆知之,不应《左氏》误记。
  即如程子之说,以左氏为秦人,亦不应距周末仅数十年,即不知前代正朔也。异说纷纷,殆不可解。以宁独徵引五经,参以《史》、《汉》,著为一书,决数百载之疑案,可谓卓识。至於当时帝王之后,许用先代正朔,故宋用商正,见於长葛之《传》。诸侯之国,亦或用夏正。故《传》载晋事,与《经》皆有两月之差。
  古书所记,时有参互。后儒执为论端者,盖由於此。以宁尚未及抉其本原。又《伊训》、《泰誓》诸篇皆出古文,本不足据。以宁尚未及明其伪托。而《周礼》正岁、正月之兼用,仅载郑《注》数语,亦未分析畅言之,以祛疑似。於辨证尚为未密。然大纲既得,则细目之少疏,亦不足以病矣。
  △《春秋钩玄》·四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石光霁撰。光霁字仲濂,泰州人。张以宁之弟子也。洪武十三年以荐为国子监学正,擢《春秋》博士。《明史·文苑传》附载《张以宁传》中。史称“元故官来京者,危素及以宁,名尤重。素长於史,以宁长於经。素宋元史稿俱失传,而以宁《春秋》学遂行。门人石光霁作《春秋钩玄》”云云,则此书犹以宁之传也。大旨本张大亨、吴澄之意,以《春秋》书法分属五礼。凡失礼者则书之以示褒贬。因考《周礼》经注,详录吉、凶、军、宾、嘉五礼条目。其有五礼不能尽括者,如年月日时、名称爵号之类,则别为杂书法以冠於首。每条书法之下,采集诸《传》之词,以切要者为纲,发挥其义者为目。大概以《左传》、《公》、《穀》、胡氏、张氏为主。义有未备者,亦间采啖、赵诸儒之说,而总以己意折衷之。其所称张氏,即以宁也。史称以宁长于《春秋》,著有《春秋胡传辨疑》及《春王正月考》。今《辨疑》已佚,赖光霁能传其说。是编所引以宁之言为最多,尚可见其梗概。前有序文一篇,无撰人名氏。言“啖、赵之《纂例》,详於《经》而略於《传》。《纂疏》、《会通》之书,备於《传》而略於《经》。兹能损益其所未备。”其称许颇当。朱彝尊《经义考》作四卷。此本不分卷数,疑传写者所合并。今从彝尊之说,仍析为四卷著录焉。
  △《春秋大全》·七十卷(内府藏本)
  明永乐中胡广等奉敕撰。考宋胡安国《春秋传》,高宗时虽经奏进,而当时命题取士,实兼用三《传》。《礼部韵略》之后所附条例可考也。《元史·选举志》载延祐科举新制,始以《春秋》用胡安国《传》定为功令。汪克宽作《春秋纂疏》,一以安国为主,盖遵当代之法耳。广等之作是编,即因克宽之书,稍为点窜。朱彝尊《经义考》引吴任臣之言曰“永乐中敕修《春秋大全》,纂修官四十二人。其《发凡》云:纪年依汪氏《纂疏》,地名依李氏《会通》,《经》文以胡氏为据,例依林氏。实则全袭《纂疏》成书。虽奉敕纂修,实未纂修也。朝廷可罔,月给可糜,赐予可邀,天下后世讵可欺乎”云云,於广等之败阙,可谓发其覆矣。其书所采诸说,惟凭胡氏定去取,而不复考论是非。有明二百馀年,虽以《经》文命题,实以《传》文立义。至於元代合题之制,尚考《经》文之异同。明代则割《传》中一字一句,牵连比附,亦谓之“合题”。使《春秋》大义日就榛芜,皆广等导其波也。迨我圣祖仁皇帝钦定《春秋传说汇纂》,於胡《传》谿刻不情、迂阔鲜当之论,始一一驳正,颁布学宫。我皇上又刊除场屋合题之例,以杜穿凿。笔削微旨,乃灼然复著於天下。广等旧本,原可覆瓿置之。然一朝取士之制,既不可不存以备考;且必睹荒途之蒙翳,而后见芟芜除秽之功;必经歧径之迷惑,而后知置邮树表之力。存此一编,俾学者互相参证,益以见前代学术之陋,而圣朝经训之明也。
  △《春秋经传辨疑》·一卷(内府藏本)
  明童品撰。品字廷式,号慎斋,兰溪人。弘治丙辰进士。朱彝尊《经义考》称其官至兵部员外郎。朱国桢《涌幢小品》则称其登第后为兵部主事,仅两考,引年致仕。家居十九年,以读书丧明而卒。其学问行谊,不后於章懋,而以有传有不传为惜。所述本末甚详,知《经义考》以传闻误也。是书前有《自序》,题“成化戊戌冬十一月”。末又有弘治壬戌二月《跋》,云“是岁品以儒学生教授於陆生震汝亨之家,成此一帙,距今二十五年”云云。考国桢所纪品以成化丙午始举於乡,是书之成在前八年,故自称曰儒学生。其登第在弘治丙辰,下距壬戌七年,正仅满两考之岁。盖《序》作於未第时,《跋》作於致仕后也。《春秋》三《传》,《左氏》采诸国史,《公》、《穀》授自经师。草野传闻自不及简策之记载,其义易明。是编论《左氏》所载事迹凡九十三条,於三《传》异同者,大抵多主《左氏》而驳《公》、《穀》,盖由於此。然於宋师围曹,则疑《左氏》所载不甚明晓;於华元出奔晋一条,亦有疑於《左氏》:则亦非坚持门户,偏党一家者也。刻本久佚,故朱彝尊《经义考》注云“未见”。此盖传钞旧本,幸未佚亡者,固宜亟录而存之矣。
  △《春秋正传》·三十七卷(礼部尚书曹秀先家藏本)
  明湛若水撰。若水有《二礼经传测》,已著录。此书大旨以《春秋》本鲁史之文,不可强立义例,以臆说汨之。惟当考之於事,求之於心,事得而后圣人之心、《春秋》之义皆可得。因取诸家之说厘正之。其曰“正传”者,谓正诸《传》之谬也。其体例先引三《传》,次列诸儒之言而以己意为之折衷,颇与刘敞《权衡》相近。中间如论隐公不书即位,则谓以不报故不书,乃史之文,非夫子之所削。论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则谓若以称爵称人有褒贬,则人卫可矣,人蔡何为?其不人宋又何为?决非圣人之义。其论卫人立晋,则谓卫人者,他国称之之词,诸说皆不足泥。其论滕侯卒,则谓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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