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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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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惶评羁飦V,宣宗大中时人也,所作《资暇录》一条云:“《论语》‘宰予昼寝’,梁武帝读为寝室之寝。昼作胡卦反,且云当为画字,言其绘画寝室。今人罕知其由,咸以为韩文公所训解。”又一条云:“‘伤人乎不问马’,今亦谓韩文公读不为否。”然则大中之前已有此本,未可谓为宋人伪撰。且“昼寝”一条今本有之,“厩焚”一条今本不载,使作伪者剽掇此文,不应两条相连,摭其一而遗其一。又未可谓因此依托也。以意推之,疑愈注《论语》时,或先於简端有所记录,翱亦间相讨论,附书其间。迨书成之后,后人得其稿本,采注中所未载者,别录为二卷行之。如程子有《易传》,而《遗书》之中又别有论《易》诸条;朱子有《诗传》,而朱鉴又为《诗传遗说》之例。题曰《笔解》,明非所自编也。其今本或有或无者,则由王存以前世无刊本,传写或有异同。邵博所称三月字作音一条,王楙所见本亦无之,则诸本互异之明证矣。王存本今未见。魏仲举刻《韩文五百家注》,以此书附末,今传本亦稀。此本为明范钦从许勃本传刻,前载勃《序》,仍称《笔解论语》一十卷,疑字误也。又赵希弁《读书附志》曰:“其间‘翱曰’者,李习之也。”明旧本愈不著名,而翱所说则题名以别之。此本改称“韩曰”、“李曰”,亦非其旧矣。
  △《孟子音义》·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孙姡ёL坡降旅鳌毒涫臀摹缝度壕杂小兑粢濉罚楞凇睹献印贰'奉敕校定赵岐《注》,因刊正唐张镒《孟子音义》及丁公著《孟子手音》二书,兼引陆善经《孟子注》以成此书。其《序》文前半,与世传姡А睹献诱逍颉吠
  盖《正义》伪《序》,即缘此《序》而点窜也。书中所释,称一遵赵《注》,而以今本校之,多不相符。如《梁惠王篇上》曰“集穆”、曰“太平”、曰“谲”,《篇下》曰“恂”、曰“无堕”、曰“夫将”。《公孙丑篇上》曰“介者”,《篇下》曰“素餐”、曰“藉道”、曰“危行”、曰“食功”。《滕文公篇上》曰“景行”、曰“论语”、曰“力行近仁”、曰“师知”,《篇下》曰“素餐”、曰“涅”、曰“骈踬”、曰“周公卬思”。《离娄篇上》曰“踣”、曰“恐栗”、曰“三省”、曰“而错”、曰“桐子”,《篇下》曰“不比”、曰“由天”、曰“风谕”、曰“见几”、曰“好言”、曰“忮”、曰“之行”、曰“行其”、曰“五伯”、曰“辟害”、曰“跌”、曰“汙”。《万章篇上》曰“百行”、曰“舍小”,《篇下》曰“沮溺”、曰“景行”、曰“伊发有莘”。《告子篇上》曰“长义”、曰“好下”、曰“几成”,《篇下》曰“雨雪”、曰“瀌々”、曰“见睍”、曰“或折”。《尽心篇上》曰“远之”、曰“下贱”、曰“邪辟”、曰“辟若”、曰“蟠辟”、曰“论之一篑”、曰“瞀”、曰“柚《木莘》”、曰“和寡”,《篇下》曰“远祸”、曰“恶杀”、曰“舍生”、曰“为之”、曰“造”、曰“臧否”、曰“自遗”、曰“子率”、曰“剖其末”、曰“孟子”。《篇叙》曰“其行”、曰“当期”、曰“括”。凡六十有九条,皆今本《注》文所无。惟《孟子注》之单行者,世有传钞宋本,尚可稽考。伪《正义》删改其文,非复赵岐原书,故与《音义》不相应也。因是书可以证岐《注》之旧,并可以证姡А妒琛分保蚱溆泄Φ浼嗖幌敢印
  (案:宋《礼部韵略》所附条式,自元祐中即以《论语》、《孟子》试士。
  是当时已尊为经。而晁氏《读书志》,《孟子》仍列儒家。至陈氏《书录解题》,始与《论语》同入经部。盖宋尊《孟子》,始王安石。元祐诸人务与作难,故司马光《疑孟》,晁说之《诋孟》作焉。非攻《孟子》,攻安石也。白珽《湛渊静语》所记,言之颇详。晁公武不列於经,犹说之之家学耳。陈振孙虽改晁氏之例,列之於经,然其立说,乃以程子为词,则亦非尊《孟子》,仍尊程子而已矣。考赵岐《孟子题词》,汉文帝时已以《论语孝经》、《孟子》同置博士。而孙姡潜啵荡笾邢榉浞铍沸?睹献印匪蕖H辉虮碚轮Γ诤何牡郏谒挝孀凇Q凳椭Γ诤何葬谒挝飱',固不始於王安石,亦不始於程子。
  纷纷门户之爱憎,皆逐其末也。)
  △《论语拾遗》·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苏辙撰。辙有《诗传》,已著录。是书前有《自序》,称少年为《论语略解》,其兄轼谪黄州时,撰《论语说》,取所解十之二三。大观丁亥,闲居颍川,与其孙籀等讲《论语》,因取轼说之未安者,重为此书。轼书,《宋志》作四卷,《文献通考》作十卷。今未见传本,莫详孰是,其说亦不可复考。此书所补凡二十七章,其以“思无邪”为无思,以“从心不逾矩”为无心,颇涉禅理。以“苟志於仁矣无恶也”为有爱而无恶,亦冤亲平等之见。以“朝闻道夕死可矣”为虽死而不乱,尤去来自如之义。盖眉山之学本杂出於二氏故也。其显驳轼说者凡三条。“请讨陈恒”一章,轼以为能克田氏则三桓不治而自服,孔子欲借此以张公室。辙则以为虽知其无益,而欲明君臣之义。“子见南子”及“齐人归女乐”二章,轼以为灵公未受命者故可,季桓子已受命者故不可。辙则以为诸侯之如卫灵公者多,不可尽去。齐间孔子,鲁君大夫已受其饵,孔子不去则坐受其祸。“泰伯至德”一章,轼以为泰伯不居其名,故乱不作;鲁隐、宋宣取其名,是以皆被其祸。辙则以为鲁之祸始於摄,宋之祸成於好战,皆非让之过。其说皆较轼为长。
  他如以“刚毅木讷”与“巧言令色”相证,以“六蔽”章之不好学与“入孝出弟”
  章之学文互勘,亦颇有所发明。历来著录,今亦存备一家焉。
  △《孟子解》·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苏辙撰。旧本首题“颍滨遗老”字,乃其晚岁退居之号。以陈振孙《书录解题》考之,实少年作也。凡二十四章。一章谓圣人躬行仁义而利存,非以为利;二章谓文王之囿七十里,乃山林薮泽与民共之;三章谓小大贵贱,其命无不出於天,故曰畏天乐天。四章引责难於君,陈善闭邪,畜君为好君;五章谓浩然之气即子思之所谓诚;六章论养气在学,而待其自至;七章论知言,曰知其所以病;八章以克己复礼解射者正己;九章论贡之未善,由先王草创之初,故未能周密;十章论陈仲子之廉,病在使天下之人无可同立之人;十六章论孔子以微罪行为上以免君,下以免我;十八章论事天立命;十九章论顺受其正;二十二章论进锐退速;二十四章论扩充仁义:立义皆醇正不支。二十章以《周官》八议驳窃负而逃;二十三章以司马懿、杨坚得天下,言仁不必论得失:亦自有所见。惟十一章谓学圣不如学道,十二章、十三章、十四章以孔子之论性难孟子之论性,十五章以智属夷惠、力属孔子,十七章以贞而不亮难君子不亮,二十一章以形色天性为强饰於外,皆未免驳杂。盖瑕瑜互见之书也。然较其晚年著述纯入佛老者,则谨严多矣。
  △《论语全解》·十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宋陈祥道撰。祥道有《礼书》,已著录。晁公武《读书志》云:“王介甫《论语注》,其子雱作《口义》,其徒陈用之作《解》。绍圣后皆行於场屋,为当时所重。”又引或人言,谓用之书乃邹浩所著,托之用之。考《宋史·艺文志》别有邹浩《论语解义》十卷,则浩所著原自为一书,并未托之祥道,疑或人所言为误。此本有祥道《自序》,首题“门人章粹校勘”,而每卷皆标曰“重庆陈用之真本经论语全解”,未详其义。岂尔时尝以是本为经义通用之书,故云然耶?
  祥道长於三《礼》之学,所作《礼书》,世多称其精博。故诠释《论语》,亦於礼制最为明晰。如解“躬自厚而薄责於人”章,则引《乡饮酒》之义以明之。解“师冕见”章,则引礼“待瞽者如老者”之义以明之。虽未必尽合经义,而旁引曲证,颇为有见。又如“臧文仲居蔡”章,则云:“冀多良马称骥,泸水之黑称卢,蔡出宝龟称蔡。”於“《关雎》之乱”章,则云:“治汙谓之汙,治弊谓之弊,治荒谓之荒,治乱谓之乱。”此类俱不免创立别解,而连类引伸,亦多有裨於考证。惟其学术本宗信王氏,故往往杂据《庄子》之文以作证佐,殊非解经之体。以其间徵引详核,可取者多,故不以一眚掩焉。
  △《孟子传》·二十九卷(内府藏本)
  宋张九成撰。九成字子韶,自号无垢居士。其先开封人,徙居钱塘。绍兴二年进士第一人,授镇东军佥判,历宗正少卿,兼侍讲,权刑部待郎。忤秦桧,诬以谤讪,谪居南安军。桧死,起知温州,匄祠归。卒,赠太师崇国公,谥文忠。
  事迹具《宋史》本传。《宋史·艺文志》载九成《孟子拾遗》一卷,今附载《横浦集》中。《文献通考》载九成《孟子解》十四卷,朱彝尊《经义考》注云“未见”。此本为南宋旧椠,实作“孟子传”,不作“孟子解”。又《尽心篇》已佚,而《告子篇》以上已二十九卷,则亦不止十四卷,盖《通考》传写误也。九成之学出於杨时,又喜与僧宗杲游,故不免杂於释氏。所作《心传》、《日新》二录,大抵以禅机诂儒理。故朱子作《杂学辨》,颇议其非。惟注是书,则以当时冯休作《删孟子》,李覯作《常语》,司马光作《疑孟》,晁说之作《诋孟》,郑厚叔作《艺圃折衷》,皆以排斥《孟子》为事,故特发明于义利经权之辨,著《孟子》尊王贱霸有大功,拨乱反正有大用。每一章为《解》一篇,主於阐扬宏旨,不主於笺诂文句。是以曲折纵横,全如论体。又辨治法者多,辨心法者少,故其言亦切近事理,无由旁涉於空寂。在九成诸著作中,此为最醇。至於草芥、寇雠之说,谓人君当知此理,而人臣不可有此心。观其眸子之说,谓了与眊乃邪正之分,不徒论其明暗,又必有孟子之学识,而后能分其邪正。尤能得文外微旨。
  王若虚《滹南老人集》有《孟子辨惑》一卷,其《自述》有曰“孟子之书,随机立教,不主故常,凡引人於善地而已。司马君实著所疑十馀篇,盖浅近不足道也。
  苏氏解《论语》,与《孟子》辨者八,其论差胜。及细味之,亦皆失其本旨。张九成最号深知者,而复不能尽。如论‘行仁政而王’、‘王者之不作’,曲为护讳,不敢正言,而猥曰‘王者,王道也’,此犹是郑厚叔辈之所见。至於对齐宣汤武之问、辨任人食色之惑,皆置而不能措口”云云,盖於诸家《注》中独许九成,而尚有所未尽慊。不知“行仁政而王”之类,文义分明,九成非不能解,特以孟子之意欲拯当日之战争,九成之解则欲防后世之僣乱。虽郢书燕说,於世道不为无益。至於汤武放伐、任人食色,阙其所疑,正足见立说之不苟。是固不足为九成病也。
  △《尊孟辨》·三卷、《续辨》·二卷、《别录》·一卷(永乐大典本)
  宋余允文撰。允文字隐文,建安人。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载是书,卷数与今本合。朱彝尊《经义考》仅云附载《朱子全集》中,而条下注“阙”字。盖自明中叶以后,已无完本矣。今考《永乐大典》所载,凡辨司马光《疑孟》者十一条,附《史剡》一条,辨李覯《常语》者十七条,郑厚叔《艺圃折衷》者十条。
  《续辨》则辨王充《论衡·刺孟》者十条,辨苏轼《论语说》者八条。此后又有《原孟》三篇,总括大意,以反覆申明之。其《尊孟辨》及《续辨》、《别录》之名,亦釐然具有条理,盖犹完书。今约略篇页,以《尊孟辨》为三卷,《续辨》为二卷,《别录》为一卷。冠原《序》於前,而系朱子《读余氏尊孟辨说》於后。
  首尾完具,复还旧观,亦可谓久湮复显之秘帙矣。考朱子集中有《与刘共父书》,称允文干预宋家产业,出言不逊,恐引惹方氏复来生事,令陈、吴二妇作状经府告之。则允文盖武断於乡里者,其人品殊不足重。又周密《癸辛杂识》载,晁说之著论非《孟子》。建炎中,宰相进拟除官。高宗以《孟子》发挥正道,说之何人,乃敢非之,勒令致仕。然则允文此书,其亦窥伺意旨,迎合风气而作,非真能辟邪卫道者欤?然当群疑蜂起之日,能别白是非而定一尊,於经籍不为无功。
  但就其书而观,固卓然不磨之论也。
  △《大学章句》·一卷、《论语集注》·十卷、《孟子集注》·七卷、《中庸章句》·一卷(通行本)
  宋朱子撰。案《论语》自汉文帝时立博士。《孟子》据赵岐《题词》,文帝时亦尝立博士。以其旋罢,故史不载。《中庸说》二篇见《汉书·艺文志》。戴颙《中庸传》二卷,梁武帝《中庸讲疏》一卷,见《隋书·经籍志》。惟《大学》自唐以前无别行之本。然《书录解题》载司马光有《大学广义》一卷、《中庸广义》一卷,已在二程以前,均不自洛闽诸儒始为表章。特其论说之详,自二程始;定著“四书”之名,则自朱子始耳。原本首《大学》,次《论语》,次《孟子》,次《中庸》。书肆刊本以《大学》、《中庸》篇页无多,并为一册,遂移《中庸》於《论语》前。明代科举命题,又以作者先后,移《中庸》於《孟子》前。然非宏旨所关,不必定复其旧也。《大学》古本为一篇。朱子则分别《经》、《传》,颠倒其旧次,补缀其阙文。《中庸》亦不从郑注分节。故均谓之“章句”。《论语》、《孟子》融会诸家之说,故谓之“集注”。犹何晏注《论语》,裒八家之说称《集解》也。惟晏《注》皆标其姓,朱子则或标或不标,例稍殊焉。《大学》章句,诸儒颇有异同,然“所谓诚其意者”以下并用旧文,所特创者不过补《传》一章,要非增於八条目外。既於理无害,又於学者不为无裨,何必分门角逐欤?
  《中庸》虽不从郑《注》,而实较郑《注》为精密。盖考证之学,宋儒不及汉儒;义理之学,汉儒亦不及宋儒。言岂一端,要各有当,况郑《注》之善者,如“戒慎乎其所不睹”四句,未尝不采用其意;“虽有其位”一节,又未尝不全袭其文。
  观其去取,具有鉴裁,尤不必定执古义以相争也。《论语》、《孟子》亦颇取古注。如《论语》“瑚琏”一条与《明堂位》不合,《孟子》“曹交”一《注》与《春秋传》不合,论者或以为疑。不知“瑚琏”用包咸注,“曹交”用赵岐《注》,非朱子杜撰也。又如“夫子之墙数仞”注“七尺曰仞”“掘井九仞”注“八尺曰仞”,论者尤以为矛盾。不知“七尺”亦包咸《注》,“八尺”亦赵岐《注》也。
  是知镕铸群言,非出私见。苟不详考所出,固未可概目以师心矣。大抵朱子平生精力,殚於《四书》。其剖析疑似,辨别毫釐,实远在《易本义》、《诗集传》上。读其书者要当於大义微言求其根本。明以来攻朱子者务摭其名物度数之疏,尊朱子者又并此末节而回护之,是均门户之见,乌识朱子著书之意乎?
  △《四书或问》·三十九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朱子撰。朱子既作《四书章句集注》,复以诸家之说纷错不一,因设为问答,明所以去取之意,以成此书。凡《大学》二卷、《中庸》三卷、《论语》二十卷、《孟子》十四卷。其书非一时所著。《中庸或问》原与《辑略》俱附《章句》之末。《论语》、《孟子》则各自为书。其合为一帙,盖后来坊贾所并也。
  中间《大学或问》用力最久。故朱子答潘恭叔问,尝自称诸书修得一过,《大学》所改尤多,比旧已极详密。《中庸或问》则朱子平日颇不自惬。《语类》载游某问:“《中庸》编集如何?”曰:“缘前辈诸公说得多了,其间尽有差舛处,又不欲尽驳难他底,所以难下手。不比《大学》,都未曾有人说。”又载朱子以《中庸或问》授黄云“亦未有满意处。如评论程子诸子说处尚多粗”云云。
  是其意犹以为未尽安也。至《论孟或问》,则与《集注》及《语类》之说往往多所牴牾,后人或遂执《或问》以疑《集注》。不知《集注》屡经修改,至老未已,而《或问》则无暇重编。故《年谱》称《或问》之书,未尝出以示人。书肆有窃刊行者,亟请於县官,追索其版。又《晦菴集》中有《与潘端叔书》曰:“《论语或问》,此书久无工夫修得。只《集注》屡更不定,却与《或问》前后不相应”
  云云,可见异同之迹,即朱子亦不讳言。并录存之,其与《集注》合者,可晓然於折衷众说之由;其于《集注》不合者,亦可知朱子当日原多未定之论,未可於《语录》、《文集》偶摘数语,即为不刊之典矣。
  △《论孟精义》·三十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朱子撰。初,朱子於隆兴元年辑诸家说《论语》者为《要义》,其本不传。
  后九年为乾道壬辰,因复取二程、张子及范祖禹、吕希哲、吕大临、谢良佐、游酢、杨时、侯仲良、尹焞、周孚先等十二家之说,薈稡条疏,名之曰《论孟精义》,而自为之序。时朱子年四十三。后刻版於豫章郡,又更其名曰《要义》。
  《晦菴集》中有《书论语孟子要义序后》,曰“熹顷年编次此书,鋟版建阳,学者传之久矣。后细考之,程、张诸先生说尚或时有所遗脱。既加补塞,又得毗陵周氏说四篇有半於建阳陈焞明仲,复以附於本章。豫章郡文学南康黄某商伯既以刻於其学,又虑夫读者疑於详略之不同也,属熹书於前《序》之左,且更定其故号《精义》者曰《要义》”云云,是其事也。后又改其名曰《集义》,见於《年谱》,今世刊本仍称《精义》,盖从朱子原《序》名之也。凡《论语》二十卷,《孟子》十四卷。又各有《纲领》一篇,不入卷数。朱子初集是书,盖本程氏之学以发挥经旨。其后采摄菁华,撰成《集注》。中间异同疑似,当加剖析者,又别著之於《或问》。似此书乃已弃之糟粕。然考诸《语录》,乃谓:“读《论语》须将《精义》看。”又谓:“《语孟集义》中所载诸先生语,须是熟读。一一记於心下,时时将来玩味,久久自然理会得。”又似不以《集注》废此书者。
  故今亦仍录存之焉。
  △《中庸辑略》·二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石{敦山}编。朱子删定。{敦山}字子重,号克斋,新昌人。绍兴十五年进士,官至太常主簿,出知南康军。《中庸》为《礼记》第三十一篇,孔颖达《疏》引郑玄《目录》云:“此书於《别录》属通论。”《汉书·艺文志》有《中庸传》二篇,颜师古注曰:“今《礼记》中有《中庸》一篇,亦非本礼经,盖子思之作。”
  是书本以阐天人之奥,汉儒以无所附丽,编之《礼记》。实於五礼无所属,故刘向谓之“通论”,师古以为非本礼经也。梁武帝尝作《义疏》,见於《隋志》,然其书不传。迨有宋诸儒研求性道,始定为心传之要,而论说亦遂日详。故{敦山}辑是编,断自周子、二程子、张子,而益以吕大临、谢良佐、游酢、杨时、侯仲良、尹焞之说。初名《集解》。乾道癸巳,朱子为作《序》,极称其谨密详审。
  越十有六年,淳熙己酉,朱子作《中庸章句》,因重为删定,更名《辑略》,而仍以《集解》原《序》冠其首。观朱子《中庸章句自序》,称“既定著《章句》一篇,以俟后之君子,而一二同志复取石氏书删其繁乱,名以《辑略》,且别为《或问》以附其后”云云。据此,则是编及《或问》皆当与《中庸章句》合为一书。其后《章句》孤行,而是编渐晦。明嘉靖中,御史新昌吕信卿始从唐顺之得宋椠旧本,刻之毗陵。凡先儒论说见於《或问》所驳者,多所芟节。如第九章游氏以舜为绝学无为之说,杨氏有能斯有为之说、第十一章游氏离人立於独未发有念之说,多竟从删薙,不复存其说於此书。至如第一章内所引程子答苏季明之次章,《或问》中亦力斥其记录失真,而原文乃仍载书中。或为失於刊削,或为别有取义,则其故不可得详矣。
  △《论语意原》·二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宋郑汝谐撰。汝谐有《东谷易翼传》,已著录。是编前有《自序》,称:“二程、横渠、杨、谢诸公互相发明,然后《论语》之义显。谓诸公有功於《论语》则可,谓《论语》之义备见於诸公之书则不可。予於此书少而诵,长而辨,研精覃思,以求其指归。既断以己说,复附以诸公之说,期归於当而已。”又称:“初镌版於赣、於洪。始意欲以诱掖晚学,失之太详,辄掇其简要者,复镌於池阳。”则汝谐此书,凡再易稿,亦可谓刻意研求矣。陈振孙《书录解题》载《论语意原》一卷,不著撰人。《宋志》因之。似乎尚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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