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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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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雍说罢,庞山民不禁笑道:“元叹,莫要将你江东无能,赖到庞某身上好不?若你江东明哲保身,依仗水军之利,天下间又有何人,敢轻易渡江而战?”

“我家主公,志向远大……”顾雍闻言正欲辩解,却见庞山民已拂袖而去,顾雍不敢阻拦,长叹一声,灰溜溜的离太守府而去。

只是春暖花开之时,便是曹军大军征伐青州之际,顾雍束手无策,却又不敢无功而返,遭孙权责难,于驿馆思索良久,顾雍趁天色未暗,一路往吴夫人府上而去。

至吴夫人府,顾雍拜见吴夫人后,道明来意,吴夫人闻言,心中更是恼怒。

如今荆襄威势,吴夫人又如何不知,便是江东全盛之时,吴郡比之当下长沙富庶,也相差甚远,更何况荆襄江陵,襄阳繁华,比之长沙更甚,若庞山民有意染指江东,早有机会向孙权发难,这孙权入主青州,本就是肆意而为,逞一时之快,虽之前周瑜大胜一场,江东声威大振,可吴夫人这一介女流,亦知晓这青州入江东之手,隐患不小。

可如今孙权却又把主意打到了他妹婿身上,莫非孙权真以为,庞山民取了孙尚香,便是欠孙家的不成?

“还请夫人于唐侯处,多作说项,这天下间可救青州者,唯唐侯一人!”顾雍说罢,一脸凄苦,吴夫人却置若罔闻,当下便命侍女将顾雍送出,顾雍心中一急,拜倒于地,对吴夫人道:“若夫人不帮吴侯,孙家基业不保!吴侯已与曹操结怨,难以转圜,那曹操野心颇大,若其重得青州,定然再袭江北之地!夫人莫非欲见江东土地,烽烟遍地不成?”

“元叹,如此说来,江东今时今日,皆老妪之过?”吴夫人闻言不禁大怒,对顾雍道:“仲谋何时目光变得这般短浅?这青州之事的来龙去脉,山民早已与老妪说过,仲谋身为男儿,便应有个担当,且老妪不信,那曹操有能耐渡江一战!又何来的江东烽火遍地之说?”

“江北若是有失,吴侯怕是再无机会,逐鹿中原!”顾雍见吴夫人不欲帮忙,心中更急,对吴夫人道:“夫人当以孙家大业为重!”

“昔日文台只一校尉,伯符平定江东之时,用的只是从袁术手中所借三千军马!可仲谋坐拥江东六郡,屡战屡败,元叹还于老妪面前,言江东大业,岂不可笑?”

吴夫人说罢,双目含泪道:“若老妪所求,山民或可应下,只是如此一来,老妪岂不是利用山民孝顺?你当老妪真的是非不明?”

顾雍闻言,心中更急,对吴夫人道:“只求夫人解吴侯今日危难!若唐侯帮衬一二,便是日后将青州归还曹操,也不伤孙家威名!”

“这样的孙家威名,老妪宁可不要!”吴夫人怒叱一声,命下人将顾雍轰出府中,顾雍灰头土脸的被逐出吴夫人府,一脸茫然,口中喃喃道:“这可如何回去,与主公交差?”

回到驿馆之中,顾雍左思右想,不得办法。

如今无论是庞山民还是吴夫人,态度都相当坚决,顾雍心知若再去拜访,出言相劝,无非也只是自讨苦吃,可是就这般归返江东,以当下孙权熊熊怒火,顾雍又不敢面对……思索许久,顾雍发现唯今之际也只有去寻孙尚香代为说项,只是顾雍之前听闻,自之前孙尚香于江夏救程普性命后,便已不再涉足江东之事,如今若是求救于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惹火庞山民与吴夫人,顶多被其痛斥一顿,可若是将那雌虎惹怒,少不了一顿好打!

想到此处,顾雍一脸苦涩,轻声叹道:“若是可救青州危急,功德无量,只挨一顿毒打,便博出一丝机会,也是划算!”

翌日一早,顾雍命人打探孙尚香去向,得知其于校场之时,顾雍硬着头皮,一路往长沙校场而去。

至校场门口,顾雍便见三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缠斗一处,以一敌二者,正是孙尚香,顾雍心头一喜,张口便喊,却见那使戟女将,趁孙尚香分神之际,一戟将孙尚香扫落马下……孙尚香坠马于地,怒视顾雍一眼,对顾雍道:“元叹先生,你欲害我不成?”

顾雍闻言,疾行数步,拜倒于孙尚香面前,孙尚香一脸愕然,却见顾雍顿首于地,声音哽咽道:“江东危急,若尚香小姐见死不救,公瑾危矣,子义危矣!”

孙尚香见顾雍说的严重,心头一惊,玲儿与祝融二人见状,便欲回避,孙尚香拦下二人,道:“且一道听听!”

见孙尚香神色并不惶急,顾雍更是心焦,对孙尚香道:“还请尚香小姐于唐侯面前,劝其加派兵马,震慑曹操,解公瑾青州危难!”

“我家夫君已与曹操罢兵,此事荆襄妇孺皆知!”孙尚香闻顾雍之言,并未应下,对顾雍道:“此事非尚香可助,尚香如今已为人妇,早已答应夫君,不再打听诸侯战事!”

“吴侯之前虽与小姐有些纠葛,可小姐总要为江东基业,多作考虑!”顾雍说罢,却见孙尚香摆了摆手道:“出嫁从夫,还请元叹先生早些归去,虽妾身不知,青州战事如何发展,可是于尚香看来,公瑾哥哥不会被那曹操,轻易击败!”

“你江东不号称人才济济么?打仗的事儿怎么求到我小婶婶头上了?”吕绮玲一脸鄙夷,对顾雍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先生还是快快请起的好,莫要让旁人以为,我们三个欺负于你!”

玲儿一席话说的顾雍满目通红,顾雍起身,一脸郑重道:“莫非尚香小姐也要见死不救?”

“元叹先生说的是江东之事,可妾身如今也算是荆襄之人,自家人理自家事……这青州之事,先生寻尚香帮助,怕是找错人了,若先生予寻求帮助,当寻山民!”

孙尚香一脸淡然,不愿再与顾雍多言,反而回过头来,对吕绮玲道:“适才玲儿胜之不武,当上马再战!”

吕绮玲闻言,点了点头,翻身跃上赤兔,却听顾雍轻喝一声,对吕绮玲道:“不上疆场,如何练得绝世武艺?便是我这文官亦知晓这般道理!小姐当是唐侯义女吧!”

吕绮玲微微皱眉,目视顾雍道:“老先生认识玲儿?”

“自然知晓!”顾雍说罢,微微一笑道:“如今荆襄四境皆安,小姐难有机会再上疆场,那曹操欲攻青州,不知小姐可愿往青州一行,与那曹营将校,再作较量?小姐擒曹纯一事,便是江东军中,亦广为流传!”

吕绮玲闻言,微微一愣,却见那孙尚香怒视顾雍,对顾雍道:“元叹先生莫要搞错,玲儿非我江东将校!”

“荆襄,江东两家交好,应不分彼此!”顾雍说罢,对孙尚香道:“小姐也当往青州一行,据顾某所知,小姐之夙愿便是如伯符那般,征战疆场!”

“既然如此,我去问问夫君,并将先生所言,尽皆转达!”孙尚香闻言,翻身上马,顾雍还未及阻拦,便见那孙尚香一人一骑,绝尘而去!

顾雍心中骤然一惊,口中喃喃道:“弄巧成拙,这回完了!”

“什么完了?”吕绮玲闻言笑道:“若是小叔叔肯答应,玲儿便往青州走上一遭!”

能答应才叫奇怪!

顾雍本以为将孙尚香骗回江东,便可以此要挟其攻伐曹操,可是如今这事儿弄的,孙尚香或许难以窥破这般计策,可是那庞山民何许人也?一旦被庞山民知晓,他顾雍心怀鬼胎,再于荆襄滞留下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想到此处,顾雍理也不理吕绮玲,直奔校场寨门而去,心中惶恐不已,只求这孙尚香马失前蹄,慢些与庞山民相见。

连驿馆都未归返,顾雍便租一马车,一路往江边而去,至江边水寨,顾雍正欲登一商船,却见水寨门前,尘烟滚滚,一旅精骑,飞马而来,为首那人,正是适才已有相见的孙尚香。

孙尚香早已窥见顾雍踪影,手中长枪遥指顾雍,破口骂道:“顾元叹,之前却未想到,你这人竟然如此下作!若夫君不提,我岂不是要被你骗回江东?”

NO。455逐顾雍,叹周郎

顾雍本就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孙尚香伸手一捉,便把顾雍提了起来,戍守水寨的士卒们见这般场景,纷纷愕然……这唐侯夫人,也太彪悍了些。

回过神来,士卒便赶忙向孙尚香聚拢,恐其有失,不少士卒都听到了刚才孙尚香的言语,还以为这顾雍是江东远道而来的奸细,被孙尚香发觉了呢……孙尚香擒了顾雍,也不多言,挟着顾雍便往太守府而去,一路飞驰,孙尚香怒气冲冲,根本就对顾雍告饶不闻不问,沿途更是无人敢于阻拦于她。

至太守府,孙尚香将顾雍掷于地上,顾雍疼的龇牙咧嘴,见堂上庞山民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却也不敢贸然开口求饶了。

庞山民见顾雍这江东重臣,如此凄惨,心中怒火稍减,缓缓开口,对顾雍道:“不知元叹先生可曾想过,便是你将尚香诈回江东,解了眼下青州之围,与我荆襄交恶之后,你江东还想不想过安宁日子了?”

闻庞山民之言,顾雍冷汗直冒。

时至如今,顾雍也回过神来,先前被孙权逼的紧了,顾雍也只想到保全青州,并不在意会不会与荆襄决裂,作为江东老臣,在面对庞山民之时,顾雍心底还是有着一丝毫无理由的优越感的。

再者,顾雍一直觉得,庞山民于荆襄创下如此根基,与其联姻江东,关系不小,可是顾雍再回想了一番庞山民发迹的来龙去脉,蓦然回首,才发现先前的臆想,大错特错!

就连曹操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家伙,居然触其逆鳞,一旦孙尚香被诈回江东,以庞山民的心性,两家怕是要不死不休!

想到此处,顾雍骇的亡魂尽冒,忙对庞山民道:“顾某糊涂,此番欺骗尚香夫人,非吴侯指使,而是顾某一人罪责!”

庞山民也相信,若是孙权指使,顾雍先前也不会于太守府苦苦相求,更不会去吴夫人处,遭其冷眼,只是顾雍如此行事,令庞山民心中颇为不齿。

这掳人都能做的出来,简直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孙尚香若真的被顾雍骗回江东,以孙权心性,没准还真会头脑发热一回,以孙尚香安危相挟,令庞山民乖乖就范。

不理阶下顾雍解释,庞山民思索良久,命人取来纸笔手书一封,对顾雍道:“元叹乃仲谋臣子,庞某也不当擅自处置,如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庞某作书一封,送往江东,至于元叹是否有罪,还是让仲谋定夺的好。”

庞山民说罢,便命两名士卒将顾雍押下,送往水寨,待寻一过往江东的商船,将其遣返江东……待顾雍离去,庞山民与孙尚香相视苦笑。

若孙尚香于校场之时,轻信顾雍言辞,如今怕是已经成为自家兄长的阶下之囚了,孙尚香对孙权本就好感不多,且如今孙权臣属,又做出了这般事情,孙尚香的心中,自然憋了一口恶气。

只是这口恶气却无从发泄。

长兄如父,可孙策却早早殒命,孙权为当下孙家家主,理当做出兄长的表率才是,可是如今再看孙权,如今却都干了些什么?

便是江东无力开疆拓土,也好歹使治下六郡之地,百姓安居乐业才是,可孙权为政之后,近些年来,江东连翻而战,却鲜有收获,如今虽夺青州,可被那曹操一吓,居然窝囊到了这等地步。

孙尚香本欲大骂,却又想到孙权兄长身份,长叹一声,一脸苦涩的看着庞山民道:“夫君,你说这青州之事,果真如元叹先生所言那般,无药可救了?”

“那要看你家兄长是何态度,反正便是失了青州,江东也不失立世根本,先前因青州一事,江东声威,闻名于世,可曹操又岂容孙权踩着他的颜面去博名声?”庞山民闻言叹道:“皆因仲谋目光狭隘,不知隐忍,江东若是强势,孙权如此行事,倒也无妨,然而江东乃当下诸侯中最为衰弱者,却还如此不知收敛,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说罢,庞山民不禁遥想如今于青州的周瑜,又是如何光景。

孙尚香闻庞山民之言,唏嘘不已,转念一想,一脸疑惑道:“可我大哥比之二哥,更为桀骜。”

“伯符在时,你江东老臣尚在,将士团结一心,且江东声势何等浩大?曹操受困于官渡,自顾不暇,又怎会于危难之际,再与江东争执不下?可仲谋如今经营江东,程普,韩当诸人皆亡,先前又与公瑾,纠葛不小,如今二人虽尽释前嫌,可江东伤筋动骨,若老老实实的偏安一隅,诸侯畏惧江东水战之能,自然不与江东计较,可偏偏又招惹曹操……这曹操何人?便是以我荆襄兵多将广,也不敢说大战之时,可稳压曹操一头……”

庞山民说罢,见孙尚香似懂非懂,对孙尚香道:“总之你家兄长此番,只是丢些颜面,庞某所虑之事,乃是公瑾可否于此一役,保全性命……”

“夫君不看好公瑾哥哥,可胜曹操?”孙尚香一脸惊愕,却闻庞山民轻声叹道:“虽庞某已与奉孝相约,若曹操重夺青州,便将公瑾交由庞某发落,可是公瑾才华,又怎会不遭那曹操所忌?且就公瑾那脾性,一旦兵败垂城,定无颜苟活于世……”

“夫君与公瑾哥哥交好,总该救他一救,不然我大嫂一家,都成寡妇了……”孙尚香一脸急切,却见庞山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公瑾至今为止,未予庞某只言片语,庞某料想,公瑾定然是欲破釜沉舟,与奉孝再决雌雄,若公瑾可再胜那曹操一回,江东便可趁势夺徐州,扬州土地,公瑾所图不小,这是欲将江东前程,一力承担!”

孙尚香闻庞山民解释,不禁问道:“可是若不敌曹操呢?”

“这都督一职,江东再无人可用……”说到此处,庞山民不禁叹道:“届时江东六郡便是苟延残喘,待庞某抑或那曹操,将其收编了吧!”

NO。456让江东醒悟!

灰头土脸的回到江东,顾雍却不得不将长沙之事,尽数告知孙权,当孙权得知顾雍此去长沙,不禁未劝得庞山民用兵,反而将其得罪,使荆襄,江东两家交恶,登时暴怒,欲将顾雍斩于堂前。

张昭,张纮二人见状忙劝,张昭对孙权急道:“元叹于我江东,多有功劳!”

“子布莫要为顾某说项,主公定夺,并无不妥,若可以顾某一人性命,缓和与荆襄关系,明我江东法纪,顾某死得其所!”顾雍说罢,一脸慷慨决然之色,堂上群臣,尽皆动容。

孙权目视顾雍许久,长叹一声道:“元叹行事向来稳健,此番惹山民动怒,想必也是孙某逼的急了,如今我江东用人之际,元叹罪责,可暂且记下,只是若荆襄两不相帮,青州一役,我江东可有胜算?”

“胜算全无!”

孙权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步入堂中,孙权看来人一眼,不禁皱眉,寒声喝道:“子敬,莫非你还欲劝孙某,召回公瑾,致我青州大军不战而退么?”

“子敬勿要惹主公动怒!”张昭见状连忙劝道:“如今公瑾尚未回书求救,那青州之事,或许远不如我等想象这般恶劣!”

“若曹操亲征,公瑾十死无生之局!”鲁肃目视孙权,毫不相让道:“主公令公瑾回军,无非丢些颜面,可若令数万大军葬身青州,损失的便是江东实力,如今天下三家诸侯之中,我江东最为衰弱,已经不起丝毫波澜!主公是要颜面,还是要江东基业,还请三思!”

“鲁肃,你放肆!”

孙权闻言,勃然大怒,下阶行至鲁肃近前,拽其衣领道:“未战先怯,非人臣之道,若子敬还敢口出诳语,乱我军心,孙某定斩不饶!”

孙权说罢,便命近卫将鲁肃拽出殿堂之中,鲁肃也不挣扎,离殿之后,思索许久,口中喃喃道:“既然劝不得仲谋,那唯有去劝公瑾了……若公瑾执意困守青州,这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不了与那曹操决一雌雄,一道赴死!”

留书一封,不作停留,鲁肃径往江边而去,至渡口处,鲁肃便命守将备一大船,欲往青州一行。

鲁肃乃江东重臣,守将不敢阻拦,待大船离去之后,才将鲁肃去往青州的消息告知孙权,孙权闻之,心中更怒,暗道这鲁肃莫非去往青州,欲劝周瑜回军?

若果真如此,待其归返,定然不饶!

沿海道直入青州,三日之后,鲁肃才入得北海,与周瑜相见,数月未见,周瑜两鬓已然斑白,面上心力交瘁之色,时有浮现,鲁肃见状,眼中含泪,对周瑜道:“公瑾,你为何这般糊涂!”

“青州局势,已不允我江东退避,我江东难得开疆拓土,已帮仲谋取来的名声,岂能再丧于周某之手?”周瑜一脸平淡的笑容,更是让鲁肃心中哀伤,鲁肃见周瑜意志坚决,难以再劝,神情黯然,对周瑜道:“公瑾可曾想过家中娇妻?”

“夜深人静之时,自然会想。”周瑜闻言笑道:“子敬且早些回去,将我青州之事,告知主公,如今子义,公绩诸人,皆知暖春之时,便是与曹操决战之际,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曹操若是亲征,所挟军马必数倍于公瑾,公瑾真当麾下军马,皆三头六臂不成?”鲁肃闻言,不禁喝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般道理,公瑾尚且不懂?”

“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去懂!”周瑜并未因鲁肃斥责,而改变心意,对鲁肃淡然笑道:“我江东毗邻荆襄,子敬何时见过山民占得土地之后,再还给别人?周某自信才华不逊山民,所以荆襄可做之事,我江东同样可做!”

“可公瑾麾下,有卧龙,凤雏乎?”鲁肃闻言,寒声喝道:“江东与荆襄毕竟不同,公瑾又是何苦,事事与山民相较?况且山民也未败过郭嘉,公瑾有此战绩,足以傲视群英!”

“子敬还是早些归去的好!此番子敬前来,定然未得仲谋应允,如今仲谋已尊为吴侯,子敬好歹对仲谋也当多些尊重!”周瑜说罢,又埋头于案几之上的青州地图,看也不看鲁肃一眼。

鲁肃见周瑜不听良言,心中更怒,正欲拂袖而去,却见周瑜忽然抬起头来,对鲁肃道:“还有一事劳烦子敬。”

说罢,周瑜从案上公文之中,抽出一份信笺,交由鲁肃手中,对鲁肃道:“待子敬归返江东,劳烦将此物交予山民。”

“公瑾能劝得山民用兵?”鲁肃闻言,眼前一亮,却见周瑜摇头淡笑道:“非是劝山民用兵,将心比心,若我为山民,亦乐得见这鹬蚌相争之局,只是如今山民乃是渔翁,曹操与我乃是鹬蚌……”

“那鲁某倒是好奇,公瑾与山民有何事相商!”说罢,鲁肃竟将周瑜手书,拆开信封,观其信笺,周瑜见鲁肃急切,也不阻止,静待鲁肃看过之后,摇头苦笑道:“子敬何时也如此不拘礼法?”

“托孤?公瑾已有死志?”

鲁肃将信放于案上,口中喃喃,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对周瑜道:“若青州一役,兵败垂城,便有劳山民,照看妻女?公瑾,你实话实说,与曹操相争,你心中到底有几分把握?”

“一成胜算吧。”周瑜闻言笑道:“好歹也有一丝机会,若破釜沉舟,周某引青州军马死战曹操,便是这当今丞相,亦让他讨不到好处!”

“可这又是图的什么?若如此,青州非我江东所得!你与子义,尽皆殒身!”鲁肃一脸茫然,对周瑜道:“这必败之仗,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要打下去呢?”

“之前已与子义说过,青州一役,价值何在,既然子敬疑惑,那周某便与你再说上一说吧……”

周瑜轻叹一声,缓缓说起为何不尽挟青州军马,远遁江东避祸之事。

之前周瑜便一直疑惑,为何孙策在时,江东攻城略地,顺风顺水,而时至如今,数年以来只青州惨胜郭嘉一回……于青州逐郭嘉后,周瑜便思索着这一问题,直至半月之前,周瑜才心有所感,将其见解,与太史慈,凌统二人讲述。

在周瑜看来,江东无论是朝堂之上,抑或军营之中,皆欠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非是江东士卒孱弱,臣子无能,而是江东自荆襄发迹之后,便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天长日久,江东中人的思想,便成了依仗大江之险,安然自保,且只要有些许胜绩,便洋洋得意,弱者的心理,展现的淋漓尽致。

从常理而言,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江东占尽地理,人尽皆知,可孙权的野望,却并非是为一地诸侯,迄今为止,孙权逐鹿中原的野心,并未消亡。

有大志向,不是坏事,至少周瑜也不希望孙权未能继承其兄,父二人的雄心壮志,可是如今江东局势,已病入膏肓,由上至下,若一直以这种矛盾的心态面对别家诸侯的步步紧逼,江东败亡,也是迟早之事。

青州于江东而言,在周瑜看来并不重要,只是周瑜已得青州,令行禁止便可不受孙权节制,如此一来,周瑜便想以青州大做文章,就算难以胜过日后到来的曹操大军,也至少要轰轰烈烈的征战一场,使江东君臣,蓦然醒悟!

有些事情只靠言语说明,孙权未必理会,然而痛彻心肺之后,孙权总该谨记!

江东孱弱,却不可丧志!

江东都督尚且死战到底,寻常士卒又当如何?

孙仲谋若是再不醒悟,便老老实实的抛弃那遥不可及的理想,安心的偏安一隅,若还有孙家子嗣的志向,那便破而后立,奋起直追!

天下间诸侯只有三家,谁都有机会!而江东日后到底如何,并不是看他周瑜如何,而是要看孙权,是否明主!

周瑜说罢,面上泛起一丝兴奋,对鲁肃道:“若青州兵败,子敬当于仲谋面前,毛遂自荐,领都督位!周某不求子敬开疆拓土,只求子敬可保全江北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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