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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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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庞山民苦思无果,貂蝉亦是心焦,对庞山民道:“既如此……公子何不回襄阳一趟,请教庞公?”
貂蝉一言既出,庞山民豁然开朗,如今于荆南日久,也该回去请教一下老爹了,况且在庞山民的眼中,庞德公对于这人情世故,显然高过他数筹不止,不然庞家也不会仅凭这造纸一技,便可紧随蔡,蒯两家,为当下襄阳三大家族之一了。
庞山民心中忧烦尽去,欣喜道:“离家日久,我亦挂念家中老父,夫人此番与我同去襄阳,如何?”
“公子身负要事,妾身便不去了。”貂蝉说罢,庞山民苦笑不语,心中暗道,怕是貂蝉觉得,如今她还不是庞家媳妇,待见了庞德公后,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吧,既然她害怕届时尴尬,庞山民亦不相逼,对貂蝉道:“既如此,我自去便是,这家中的那两个麻烦丫头,便有劳夫人照应了。”
见庞山民对玲儿与祝融也相当没辙,貂蝉掩嘴轻笑,道:“若公子这话被她们听到,怕是又少不了一番争执。”
庞山民闻言苦笑,心中暗道,他还真是一点儿做叔叔的权威都没有,如今玲儿与祝融见面之后,性情相投,整日于谷中军寨内舞枪弄棒,越来越疯了,也不知是玲儿天性本就如此,还是被那祝融影响。
庞山民年纪本就不大,况且作为一个穿越者,庞山民身上也没多少长辈威严,玲儿对庞山民没有丝毫畏惧,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处,庞山民对貂蝉道:“若这两个丫头敢不听夫人教诲……便不给她们糖吃!”
貂蝉闻言,笑的欢畅,对庞山民道:“先生莫非真当这白糖,无往不利乎?”
“至少对嘴馋丫头,能有些作用。”庞山民心中暗道:这个时代的年轻女子,又没有零食这种东西,用糖来哄丫头听话,应该问题不大,想到此处,庞山民笑道:“夫人可先将这白糖收起,待其恋上这白糖滋味,再好生教导,玲儿虽喜欢征战沙场,但其性子也太疯癫了些,此非是上将性格,如今收收她的性子,也是好的。”
貂蝉微微颔首,笑道:“那就但愿如公子所想,这俩丫头肯为这白糖痴迷……若其能够安生一些,这山中竹林,也可清静许多了。”
NO。96徐庶拜访
次日又造了十数斤白糖,庞山民便随着车队,踏上了回家归程,于车厢之中,庞山民见往来百姓忙碌不已,心中暗道:这建安五年,于这荆襄之地,倒是一个丰年。
庞山民于车中也思索许久,此番回到襄阳之后,除了向父亲请教连结蒯氏一族的对策外,是不是也商议一下庞家举家南迁的事情,如今曹操已于河北大胜一阵,这中原之地,早晚被其所得,若有朝一日,待曹军休养生息之后,怕是这襄阳,亦要遭逢战火了。
途经渡口搭船过江之时,庞山民并未遇见甘宁,长沙水军之中,一艘战舰亦不知去向,庞山民对此故作不见,叫来船商,租了艘大船,待装下货物之后,大船离了渡口,缓缓北上。
于路上行了数日,车队赶至庞家庄外,看到谷中炊烟袅袅,庞山民心中感慨万千,此番离家半年有余,这其中也发生了不少大事,此番重回故里,倒也令他唏嘘不已,心中感慨,这时光果然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恍如隔世。
回家探望家中老父,庞山民并未命人前去通报,直到车队进了山庄,往来的庄户们才得知,大公子回家的消息,热心的庄民们有的调头向庞府赶去,通报族长,有的则凑到车队近前,想要听听这大庞公子于荆南之处的所见所闻,长长见识。
庞山民应付过庄户,许久之后才来到庞府大门,见家中中门大开,庞山民不禁笑谑道:“父亲大人,您与儿子之间,还用得着如此礼数?”
庞山民笑声刚落,便听府内一声重咳,庞山民循声望去,正见父亲与一中年士子对坐席间,那中年士子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听到庞山民笑谑之声,士子起身,遥遥拱了拱手,道:“庶见过山民贤弟。”
“来者莫非元直乎?”庞山民轻声嘀咕,心下微惊,这徐元直不好好在新野呆着,跑到这庞家庄作甚?难道徐庶也如同自己这般,喜欢做甩手掌柜不成?
“原来是元直兄长。”庞山民微微拱手,收敛神情,对徐庶道:“山民闻元直兄长如今已从仕皇叔,却不知兄长为何前来此处?”
“欲请庞老先生出仕。”徐庶说罢,微微叹道:“只是庞老先生无心政务,既如此,庶请不得庞公,便请贤弟,不知贤弟以为如何?”
“山民无甚才德,当不得兄长所请。”庞山民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对徐庶道:“元直兄先前已请了孔明,请了士元,如今尽数无功而返,你我同于书院求学,想必以兄长智慧,已知道山民心中算计了。”
徐庶闻言,微微叹息,道:“贤弟说的正是,如今荆南,怕是已掌握于贤弟手中了,只是贤弟牧土一方,却师出无名,不知贤弟可否,将这荆南,献与皇叔?”
“呃……”
庞山民闻言久久不语,心中感慨,这徐庶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些,难道他真的以为,区区数语,就可得荆南广袤土地?想到此处,庞山民正色道:“元直兄所言差矣,如今山民无官无职,谈何牧土一方?掌控荆南者,乃大公子也。若元直欲图荆南土地,还当去和大公子商议。”
徐庶闻言失笑,这庞山民摆明了揣着明白当糊涂,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况且如今身处庞家庄,并非刘备治下,徐庶就算有万般手段,也无法逼庞山民就范,想到此处,徐庶叹道:“山民贤弟骗的过别人,却骗不得庶,若是大公子主事荆南,孔明士元诸人,岂肯屈身此暗弱之主?”
见庞山民并不答话,徐庶又道:“庶于皇叔处曾闻,贤弟先前与汝南与皇叔亦有过一面之缘,只是相见匆匆,即便今日,皇叔对此事依然扼腕不已,直言错失大贤,若贤弟肯携荆南之众,归附皇叔,庶可于此断言,贤弟于皇叔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元直兄长,还请莫要再言此事,先前我已帮了皇叔一番,与关将军亦有人情往来,对皇叔,山民心中并无亏欠,山民如今身为商贾,并不擅言这诸侯之事。”
庞山民说罢,从行囊之中取出纸包,双手奉于老父面前,对庞德公道:“此白糖为山民于荆南偶得,未敢独享,特献于父亲大人。”
庞德公适才对庞山民与徐庶二人滔滔雄辩视而不见,如今似是大梦初醒,回过神儿来,诧异的看了一眼纸包中的白糖,对庞山民慈祥笑道:“山民,此是何物?”
“父亲大人尝过便知。”庞山民说罢,捏了一点糖粉放入口中,对庞德公道:“此物亦是糖的一种,只是制造繁琐,乃山民于书中参详许久,才偶得制法。”
庞德公捏了点糖粉放入口中,神情倏然欣喜了起来,对徐庶道:“元直,你也来尝尝。”
徐庶闻言,微微一礼,来到庞山民近前,学着庞德公的动作,将糖粉放入口中,咂了咂嘴,神情数变,看向庞山民的目光,更加复杂了起来。
“兄长,此物如何?”庞山民笑意盎然,对徐庶道:“我这次带回来了不少,元直兄长亦可带些回去,赠与皇叔。”
“那为兄代皇叔多谢了,只是……”徐庶还欲再言,庞德公却出言相阻道:“元直,非是我庞家不愿助皇叔成事,而是我与山民,都闲散惯了,你亦看到,老夫这儿子成天就知道摆弄这些小道,不是造纸,就是造糖,若去了皇叔处,做事有所懈怠差池,也怕坏了皇叔大事。”
庞德公说罢,徐庶便心知此番拜访,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手中拿着庞山民赠与的一包白糖,徐庶一脸苦涩,对二人道:“既如此,庶拜别老师,拜别贤弟。”
“兄长慢走……”庞山民说罢,徐庶便转身而去,知道徐庶走远,庞山民脸上的假笑才变的真诚了起来,回身对庞德公道:“多谢父亲大人从中说项,之前我怎么没发现,这元直脾气上来了,居然会变的如牛皮糖一般呢……”
庞德公虽不知牛皮糖为何物,却也大抵能明白庞山民是嫌徐庶聒噪,想到此处,庞德公微微叹道:“元直选的这条道路,比之你与孔明诸人,艰难太多啊……”
NO。97父子交心
见庞德公一脸感慨之色,庞山民也不禁叹息,庞山民于书院之时,对徐庶的印象并不浓厚,仅是听闻诸葛亮与庞统常言:徐庶幼时,家中贫寒,青年时曾披发跣足,仗义行侠,后弃武从文,来到书院之中,浪子回头,大器晚成。
能入得卧龙凤雏二人眼界的,理应不差,若徐庶于荆南为官,倒也可以全了同窗之谊,只是此番匆匆相见,庞山民便知徐庶心中固执,怕是志向难改了。
若日后荆南发展壮大,早晚与那刘备,会于沙场兵戎相见,到了那时,同窗操戈,实是人生憾事。
“山民,此番回家,找为父有事乎?”
庞德公的话打断了庞山民的思绪,庞山民摇了摇头,对老父腼腆笑道:“瞧父亲说的,儿子没事便不能回家不成?”
庞德公闻言,目光含笑,对庞山民道:“你既然肯舍得回来,必是有事,你我父子,何须遮掩?”
庞山民叹了口气,对庞德公道:“此番回到家中,的确是有事相求,儿先前已与孔明商议,欲图荆襄。”
庞山民的一句话,让庞德公惊讶不已,回想起这半年,庞家大小凤雏与诸葛亮诸人在荆南的折腾,庞德公也隐隐察觉,他这儿子所图不小,只是没想到这短短时日,庞山民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荆襄之主的头上,刘表掌控荆襄之地数十年,岂是别人说取代就取代的?想到此处,庞德公收敛面上笑容,对庞山民道:“急了!”
“父亲何必惜字如金,儿只说欲图荆襄,又没说现在就图。”庞山民说罢,将他与诸葛亮二人欲连结蒯氏一事尽数告知老父,庞德公闻言,时而点头,时而皱眉,待庞山民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庞德公默不作声,于案前坐了下来,瞅着案几上的那包白糖,对庞山民道:“以你观之,你这白糖,若经营起来,比之纸张如何?”
“交予蒯氏,其若以此赚钱,可获巨利,所得财富,恐不下于竹纸,毕竟世家大族,对这稀罕事物尤为推崇,且白糖形象,亦与谦谦君子相合,其外表洁净,放入口中之后,滋味亦是甚美,如君子那般,表里如一……”庞山民说罢,庞德公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庞山民的说法,略一思索,庞德公又道:“那你为何不独自经营这白糖,将竹纸技法,授予蒯氏?”
“糖可不食,纸却不能不用,世家虽好奢华,然而更关心的是家族之中的文化传承。”庞山民微微摇头,道:“所以这白糖与这竹纸,于儿心中地位,犹如天地之别。”
庞德公闻言,颇为赞许,特别是庞山民那句“家族的文化传承”,更是说到了庞德公的心坎之中,庞德公不禁心中暗叹:这转瞬之间,他先前这个并不看好的嫡长子,也长大了啊……
“以山民之意,是授予那蒯家制作方法之后,与蒯家共同经营这白糖了?”庞德公说罢,庞山民点了点头,对庞德公道:“我荆南专卖益州,江东,其余地方,交由蒯家销售,至于这白糖制法,全部授予蒯家,届时使蒯家宣称,此法为他家所创,我庞家只是从旁相助,所以才得了制糖传承,如此一来,大家各自获利,我荆南亦不成为众矢之的,岂不完美?”
庞山民滔滔不绝,见庞德公许久不语,庞山民心中疑惑,对庞德公道:“此计乃儿与孔明一同设计,父亲闻之,可发现其中疏漏?”
庞德公微微摇头,道:“并无太大疏漏,只是若蒯庞两家,经营白糖,那蔡家必心中不忿。”
“无妨,虽蔡家势大,却也奈何不了蒯家,若其过分,景升公又如何肯放过这群外戚?”庞山民自信满满,对庞德公道:“且儿与孔明,本就欲使这荆襄,将相不和!”
“原来如此……”庞德公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荆南诸人最终所图,庞德公思虑许久,微微叹道:“老夫这都是教了些什么样的学生啊!于书院时,你们可都没这般奸诈诡谲!”
庞山民闻言不禁失笑,对庞德公道:“父亲大人,您这是夸我们还是骂我们呢!我等智谋,可全赖师长们所授……”
“虽有失为臣之道,却不失为一条妙计。”庞德公叹道:“若此计事成,且不说这荆南将相不和,怕是年幼刘琮,亦会受此牵连,失宠不少,如此一来,那刘琦便有与刘琮抗衡的筹码了吧。”
“父亲所言甚是。”说到此处,庞山民微微一笑,对庞德公道:“只是父亲大人,我虽识得蒯家二位尊长,人家却不认识我,若行此计,还需父亲大人,从中说项!”
“原来山民此番归家,是想老夫为马前卒啊!”
见庞德公出言调侃,庞山民只得苦苦赔笑道:“父亲大人老当益壮……”
“你都说为父老当益壮了,为父又怎能怫了你们这帮小家伙们的面子?此事我已应下,你长途跋涉,也该累了,家中房舍为父一直命人收拾着呢,你也早些休息吧。”
庞德公话音刚落,庞山民摇了摇头,又道:“儿还有一事,要与父亲商议。”
“莫非是庞家庄迁徙荆南?”庞德公说罢,庞山民微微一滞,很快便点了点头,一脸敬佩道:“父亲大人所言甚是,荆南如今已被儿所执掌,数年间可固若金汤,且那曹操已于官渡大胜,若其平了袁绍,下一步,怕是图谋襄阳了……”
“此事还容为父考虑一番。”庞德公微微叹道:“举族南迁,并非易事,且庞家庄乃富饶之地,我庞家祖祖辈辈,定居于此,为父之前早已想过,若这天下并无大变,为父还欲于这庞家庄,终老山林呢!”
“儿亦知父亲故土难离,只是乱世之中,刀兵无眼……”庞山民心知老父心中忧虑,出言劝道:“且来年儿便要大婚,父亲于荆南,享那天伦之乐,不比于这庞家庄中,畅快许多?”
NO。98全都迁去荆南吧!
经不住庞山民的软磨硬泡,兼之庞德公亦是担心,若曹军日后进军荆襄,这庞家庄遭逢战火,庞德公只得答应庞山民,会将迁徙一事放在心上,令庄户缓缓迁往荆南,只是庞山民对此并不知足,见庞德公妥协,狡黠一笑,对庞德公道:“父亲大人,既然庞家上下,举族尽迁,那就顺便连这襄阳书院,一并搬到荆南便是……”
“你这小子,倒是所图甚大!”庞德公闻言,笑骂道:“不但算计为父,还惦记德操,承彦诸人……我们这些人都老胳膊老腿儿了,经不起你们这些年轻人这般折腾喽!”
“承彦公乃孔明岳父,带上那黄家丫头,与父亲一并前往荆南,使其一家团聚,有何不好?”庞山民收起笑容,故作严肃道:“且司马先生与父亲和承彦公相交莫逆,你二人都去荆南了,他一人于襄阳隐居,岂不苦闷的很?依儿来看,要搬就一并搬了,虽说届时景升公对此事,必心怀不忿,但是为了长辈们的晚年……景升公之诘难,我一并接下便是。”
“若为父要走,景升怕也不会挽留,毕竟襄阳书院自为父承办至今,已为景升送去人才无数,如今为父要做闲云野鹤,景升怕也难以开口,强留于我,只是你这般算计为父,怕是想以书院之名,为你荆南,收拢人才吧……”
“还是父亲大人知我……”庞山民挠了挠头,心中谋划被老父一语道破,庞山民面色讪讪,对庞德公笑道:“如今儿见孔明与广元公威诸人,坐镇各郡,劳心劳力,心中甚是不忍,所以欲使书院同窗,一同出些力气,儿虽许不了他们太守之位,但是若其中有人才德兼备,闲暇便可于郡中掌管一县之地。”
庞山民如今也比较头疼荆南的基层人才,经营荆南,时间尚短,如今郡中各县,多是前任太守旧部,孔明诸人行使政令之时,多有不便,且襄阳书院出身之人,即便无甚大才,亦不至于苛责百姓,于这一点上,倒是优于荆南各县官吏许多,所以庞山民才想着,再从书院打打主意,届时孔明诸人,整顿吏治之时,亦会顺手许多。
此番庞山民回到襄阳,除与蒯家交好之外,也想着把庞家根基,转移荆南,既然是举族迁徙,那就能搬就搬,虽说这襄阳于庞山民而言,迟早都要回来,只是现在,庞山民的根基,只在荆南一地。
庞德公沉吟许久,对庞山民的心中志向,亦瞧出些眉目,只是庞德公心中犹豫,这长子虽思虑周全,时有奇计,却无甚霸主之姿,其待人接物,更像是士子,抑或商贾,想到此处,庞德公沉下脸来,对庞山民道:“山民,如今只你我父子二人,你可尽言心中志向,也好让为父心中,有个准备,你须知道,如今你身上肩负的,并非只我庞家一家,亦有孔明,广元诸人的家族,庞家家业,早晚有你执掌,若只是自家之事,为父倒可遂你心愿,可是,此事关乎重大,为父纵使由着你的性子,也想要听听,你想把如此多人,带往何处。”
庞山民闻言,也收起了面上笑容,一本正经道:“儿先前行商贾之事,是想为荆南打下根基,如今孔明士元已尽知,于荆南处,儿可挟公子以令荆南,这刘琦虽然暗弱,然其若有朝一日,继承景升公家业,那儿便可号令荆襄,与天下诸侯,一较长短。”
庞德公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此事就如今看来,倒也在你掌控之中,只是儿可曾想过,荆襄虽是鱼米之乡,亦是四战之地,若日后曹操于北地成就霸业,荆襄怕是难以久守。”
“所以,拿下荆襄之后,便图益州,此番售糖,我荆南亦可顺便于益州安插细作,现如今庞家商队,于北地,江东皆有人打点,探寻各路诸侯消息……益州刘璋坐拥山川之险,治下之民虽富足,却不善战,此守城之主,儿若不图,岂不可惜?”庞山民侃侃而谈,原本淡然的目光中,也隐隐闪过一抹亮色,庞德公点了点头,苦笑道:“儿啊,为父从未想过,庞家有朝一日,还会有这成就王图霸业的想法。”
庞山民心有戚戚道:“儿先前也以为,寻一诸侯,屈身仕之,只是这天下诸侯,与儿心中念想皆是不同,庞家诗书传家,皆知‘民贵君轻’,这诸侯争霸,却多为一己私欲,伪称忠君之名,实则行篡汉之事,于儿心中,虽对这大汉今后走向何处,并不关心,只是这百姓无辜,受此无妄之灾,儿终归要帮他们讨还公道才是。”
“你又怎能知道,你所做的,就是公道?”庞德公闻言,笑了起来,对庞山民的言辞,不置可否。
庞山民心中暗道,好歹他也有超越了这个时代两千年的见识,若执掌天下霸业,想要加快历史进程,令汉家百姓万世永昌,也并非无稽之谈,只是这话只能埋于心中,却无法向老父道明。
只是沉吟片刻,庞山民笑道:“我只知道,当今诸侯,对百姓不公!”
庞德公点了点头,诸侯征战,多是为一己私欲,这庞山民的见识,倒是有些新意,只是庞德公并不看好,庞山民能力压各路豪强,从这乱世之中,脱颖而出。
不过这儿子去了荆南只短短半年,荆南就有了如此变化,庞德公发现,对于这个长子,他已经有些看不明白了,庞德公也不敢断言,庞山民于日后争天下的路上,必会折戟沙尘。
父子二人,久久不语,桌上烛火,时明时暗,许久之后,庞德公双目恢复了如往日般的精光,对庞山民道:“既然你心意已决,为父便不再多劝,这庞家将来,交由你做主便是,只是若承彦,德操与老夫同去荆南之后,你须善待他们。”
“父亲大可放心,若诸位师长愿去荆南,我与孔明士元,必扫榻相待,且师长们若是愿意参与政事,荆南官位,任其挑选。”庞山民见父亲已认可了他的说法,心中兴奋,一脸喜色道:“至于这荆南隐主,就算父亲想要,儿双手奉上便是!”
“为父若要贪恋权位,便是在这襄阳为官,亦要在那蒯良,蒯越之前……”庞德公闻言,爽朗笑道:“儿需记住你心中志向,但愿为父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所谓的‘民贵君轻’!”
NO。99拜访蒯氏
几日来,庞山民与庞德公上至诸侯大势,下至家常里短,聊的不少,庞山民从中获益匪浅,不禁感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举族迁徙,并非小事,如今庞德公也开始忙碌着行走乡里,劝服族人迁往荆南,襄阳土地肥沃,起先多有庄户不愿搬迁,可待庞山民祭出杀手锏后,庄内族人倒是对去荆南,再无微词了。
“去荆南后,山民欲再设一纸坊,专交族中经营,其中获利,比之种田,天壤之别……”
庞山民短短一语,便解决了庞德公头疼不已的问题,庞德公心道这儿子倒是通晓人性,另辟蹊径,只是这人心趋利,却并非君子之道。
“山民,此乃为父名帖,你可执此物,去拜会蒯氏族长。”
送走了第一批迁往荆南的庄户,庞德公便为庞山民准备好了去蒯家的拜帖,二人于前些时日已商议过,此去蒯家,暂不提蒯庞两家,联合之事,只言白糖,竹纸二物,如今竹纸于各家诸侯供不应求,蔡蒯两家已多次央求庞德公多分他们些纸,只是庞德公以竹纸难制为由,将此事压下,如今庞山民既然想要结好蒯家,便再送他们些竹纸份额便是。
至于白糖,此物想要诱那蒯家入瓮,更是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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