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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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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山,你兴许打不过那个岩井恒一郎的……”苗镇东直视着陈叫山的眼睛,没有轻视,没有嘲讽,没有淡看,泪水稍稍干去的眸池里,充盈着的,更多是一位江湖老前辈,对晚辈的关切,平和的劝慰导,“岩井的武功,不是一般的武功……”

依苗镇东所阐释,中华之武术中,所谓“手眼一条线,佯实各有变,极静换至动,内蓄外发延”之身形法则,在岩井恒一郎身上,似乎完全没有,又似乎有其印迹和影子;南拳北腿,相映相衬,门派类别,通融汇一,其拳法,掌法,腿法,脚法,腾身定势,定身腾势,在岩井恒一郎那里,是全然被碎片化肢解过了的;而所谓的“内气外力,玄脉幽筋,化实骨肉”,于岩井恒一郎而言,绝非亦步亦趋之招,而是无所不起,无处不落,内功绵柔,拆挡化融,皆非常规……

苗镇东愈是这般说,陈叫山愈是好奇了,好奇之下,斗志愈旺,从床沿上站起,两手背于身后,吁叹一气,“照此说来,那我更要一战了……”

卢芸凤看着陈叫山的侧脸,那目光斜斜向上,似在看屋顶,似在看窗户上沿,似在看吊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去看,仅仅是虚空而投出视线,为一种心绪的施放和表达,犹若高士凭栏,敛袖望远之时,眼中江山万里,长河落日,沟壑,雁阵云桥,江水东流,全然存于眼眶,却又并非入心入意那就是淡若,就是通透,就是静极……

而陈叫山此际的话语,犹现而出的,是决然,是不甘,是自若……

“倘是你再输了……”骆帮主将手抬起,朝着陈叫山弯了弯手腕,示意陈叫山坐下来说话……

骆帮主说,他在习武之道上,一度并不认可所谓的“万法拳招”之说。

在骆帮主以为,有门有派也好,无门无派也罢,有者,将其承传延续,发扬光大,是为一道。无者,又生发为有,傲立于江湖,门宗立派,门徒信奉,习练不绝,而成一新类别。

天津大侠霍元甲,积汇祖上拳法,糅合岳飞创立的“五禽戏”,变通天津武林集大成者之精髓,遂即而成“迷踪拳”。而待迷踪拳甫一创立,已然成派成法,依循其中,门徒广众,犹然可度测其规律也!

佛山大侠黄飞鸿,于动静相宜之武林绝学间,糅合岐黄之术,将人体进行研究,拆分其肩、肘、膝、腰,之攻守多处平衡之妙,探究血肉之躯之动能极限,最大限度,将其淋漓尽致发挥,发展……

而所谓的“万法拳招”,意即看似不动,而随动而动,看似欲静,而循静亦静,对视间,眼神犹若一剑一拳,吃饭间,筷子可为拳脚替代,撷花折草之际,花瓣草茎,浑然无异于刀枪剑戟,大化而化,非化不化,无所不化……

岩井恒一郎的拳法,着实让人不懂,弄不明白,因而,虽不能称其为“万法拳招”,但似乎无法为其准确定位、定义、定门派,定风格了……

陈叫山低首而思,倾耳相听,心中便不断翻转着诸多假设,腾挪着许多概念,并反复自问自己起来……

若从门派而论,陈家祖上所传的“十二秘辛拳”,毫无门派可言。其创立之缘由,其拳法之精髓,皆是陈家祖上的陈大脑兮之生死挚交章大脑兮,以大内高手之博采众长,化繁为简,就简续繁,由此衍生、分化、兼容,独立而成的!

陈叫山一度认为所谓借助十二地支,依循十二生肖属性,并非是十二秘辛拳之本宗要义,恰恰相反,十二秘辛拳是通融与包容在先,其后,方为其自然拳理,赋予了表象化的外化概念。

这便是十二秘辛拳与“道”之间,千丝万缕之勾连相谐和。

道,似于虚无,却无所不在,阴阳通化极致,方而为道,其无生时,亦无灭时,甚于天地创始之早,甚于沧海桑田之晚,末世消解,万物不存,道犹然长生!

若是按照骆帮主的疑惑,顺展开理解,岩井恒一郎的武功,是近乎于“万法拳招”一路,那自己的“十二秘辛拳”,便愈是如是了!

那么,同为浑化一路,谁的修为更为深绝,谁便占先!

岩井恒一郎,既为日本第一高手,登陆中国,所向披靡,未遇对手,照此势头发展下去岩井恒一郎,乃至整个日本,讥讽的,蔑视的,轻看的,便不是中华武林,而是中华民族,是华夏九州一切之一切……

如此况局之下,岩井恒一郎手中那本《认输帖》上,其密密麻麻的名字当中,虽不乏借势跳势,转而扬名的功利之辈,但更多的,那是一个又一个的英雄,大英雄,或生或死,或胜或败,虽死犹生,虽败犹荣,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直面天地一切胜败得失的真正的大英雄……

躺在病床上的骆帮主和苗馆主,他们虽战败,内心决然不甘,拒绝在《认输帖》上签字、摁手印,这是一种超越了生死成败,存留于期望之间,横贯于审视与希冀之中的一种傲气,傲骨,傲神……

生当何患?死亦何悲?纵然是粉身碎骨,绝于尘埃,犹有血性,流血,流泪,未为可耻,而不可耻的,是希望!

陈叫山兀自觉悟出了骆帮主所说的“如果我们不打呢?”,苗馆主所说的“你兴许打不过那个岩井恒一郎”,一非阻拦,二非泄气,正正是相反,那是关怀之下的绸缪,那是平和之内的韬晦,那是历经江湖风风雨雨,日升月落,几番轮回通透的前辈,对于江湖新生力量,对于晚辈的期许、寄托,另一形式的鼓舞与振作!

我陈叫山若不出战,让更多的人,去奋身相迎,让日本人一次又一次地嘲讽我华夏九州绝无英雄,不过一群庸庸碌碌之辈吗?

我陈叫山若不出战,让岩井恒一郎手中的《认输帖》,一笔又一笔地添上更多的笔画,一个又一个中国的姓名,一个又一个中国人的手印,让小小日本,暗暗窃喜,觊觎中华,更得嚣张,无法无天下去么?

“陈叫山,不管怎么样,这一回,你必须打!”卢芸凤仰着头,似陈叫山初见的那个晚上,手里拎了柴刀,要砍松为圣诞树时的神情,仿佛是一个狭仄之空间里,起先环环绕绕了所有的空间,而今,决然再无抉择,唯此一路,别无他法了,“你如果害怕,如果不打,其他的人,将会更加害怕,而不害怕的人,会一个又一个地败在岩井恒一郎手下,所以……”

“打”不待卢芸凤最后阐述,陈叫山转过身来,看着卢芸凤,再次加重语气,狠狠咬着牙根,迸发出二字“必打!”

第323章 乱势

听见陈叫山这般决绝,骆帮主只抬眼看了一眼陈叫山,微微点了下头,并未说出一句话。苗镇东深深吸气,咳嗽着,笑了……

中国与日本,战端不可轻起,但中国人与日本人,中国功夫与日本柔道,以江湖之方式,未可不试?

陈叫山这般想着时,两位西洋医生与吴先生、唐嘉中,皆进了病房……

一位大鼻子的医生,分叉开五指,轻按在骆帮主胸膛上,用蹩脚的中国话问,“这里……有什么感觉?”骆帮主说有些闷疼,“闷疼”这个词汇,显然令大鼻子医生感到茫然,唐嘉中便向他翻译了一番,大鼻子医生皱着眉,点了点头……

另一位卷头发的医生,两章合拢,在苗镇东胳膊肘处,合力一夹,上下略略转翻,顿时疼得苗镇东倒吸凉气,牙根紧紧咬……

两位医生各自掏出身上的钢笔,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写着洋文……末了,大鼻子医生说,“你们……可能要在这里很长时间的,我们……会尽力治疗的……”

陈叫山听着医生这般的语气,晓得两位前辈伤得极其严重,但究竟是怎样的程度,却实在不知道……

卢芸凤会说洋文,便用洋文同两位医生聊了几句……待医生出去之后,陈叫山便将卢芸凤和唐嘉中,叫出了病房,问,“骆帮主和苗馆主,他们的伤情究竟怎样?”

卢芸凤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刚抽泣一声,才意识到自己离病房不远,若让骆帮主他们听见哭声,终究不好,便兀自朝前走去,陈叫山和唐嘉中随后跟上去……

“骆伯伯这一回,怕是难熬过去了……”卢芸凤吸了下鼻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朝下跌落,而后,不管不顾地伏在了陈叫山肩膀上,眼睛在陈叫山肩上蹭来磨去,拳头一下下地砸着陈叫山脊背,“我说早些走,早些走,你不听,你就是不听……”

随着卢芸凤的拳头,在陈叫山脊背上,一下下的击打,陈叫山身子微微晃动着,尽管如此,陈叫山咬着嘴唇,眸中光芒,犹然未变,更多一种强烈的愤懑与不甘……

在走廊处等候的薛静怡,听见了卢芸凤的声音,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拉开卢芸凤,掏出自己的手绢,为卢芸凤抹着眼泪,“芸凤,这事儿莫怪陈大哥……”

薛静怡将卢芸凤半搂在怀,看着陈叫山和唐嘉中,如薛静怡这般聪慧的姑娘,在卢芸凤的眼泪中,已然晓得骆帮主和苗馆主两位老前辈的情况不妙,秀眉微聚,然更多劝慰之语,亦不知道如何来说了……

唐嘉中便给薛静怡递眼神,薛静怡会意,扶着卢芸凤去走廊那头了……

陈叫山和唐嘉中留在走廊中部,上方有一部分的明瓦,明灭的光点,扑罩在陈叫山身上,显得陈叫山神情凄楚而苍茫……

唐嘉中说,骆帮主原本体内便有顽疾,呼吸道与消化系统,受风寒、饮食等因素影响,表现出来的便是易于着凉咳嗽,此种顽疾,若擅于保养调理,虽不能彻底痊愈,但亦可控制之。但是,现在受了外部强力击打,内中器官,严重受损,胸内局部出血,相互勾连叠合错乱,筋脉失调,容易生出难以预料的病象来……

陈叫山此时方才想起了,在来西京之前,在乐州出发之前,以及在秦岭中部遭遇大雪之时,骆帮主的风寒症状,一直都有,时轻时重……

出发之前那天晚上,骆帮主披了一件羊皮大衣,一进门便咳嗽着,将大衣裹了裹,又吸溜着鼻涕,一看便是受了风寒着凉了。

“骆帮主,你受了风寒了吧?”陈叫山关切地问,“找柳郎中开几副药,好好将息一下,实在不行,省城你就别去了……”

骆帮主坐到火盆边,抬头看着陈叫山,“叫山,我这身子骨,还不至于那么娇贵吧?今儿晚上喝一大碗姜汤,蒙住被子一发汗,明儿一早,准就好了……”

在刚刚离开乐州之时,骆帮主骑着他的火焰驹,一路疾驰,陈叫山便曾经劝他骑慢些

“骆帮主,慢些跑,风大哩……”陈叫山紧随其后,大声呼喊着,“等太阳出大了,再跑快……”

骆帮主却轻揪住缰绳,拧身回看过来,“顺风船,逆风马,马镫踩死,屁股要抬虚,跑一阵还出汗哩!”

途径秦岭时,半道上,雪居然越下越大了,起初的雪花,尚未落到人身上,便自己消化了去,而越朝山上头走,雪花竟渐渐变大,也变瓷实了似的,落了人和马一身,不大会儿工夫,山道上就有了六个雪人,六匹雪马。

“叫山,不行啊,咱得找个地方避一避……”骆帮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照这样走一阵,咱衣服都湿完了哩!”

众人找了一山洞,进入洞中,陈叫山见骆帮主脸色通红,身子却微微地发颤,便将山洞里的枯叶朽柴聚拢了,掏出打火机来,点了一堆火。

“骆帮主,衣服脱了烤烤,别冻着……”陈叫山说,“我去外面再拾些大柴来……”

陈叫山想着诸般过往情形,诸多闪回在脑海中的画面、言语,不禁悲怆苍然若是早知骆帮主身体原本有顽疾,为何非要让骆帮主跟来西京一趟?换作侯今春不行么?若是早知骆帮主身体本就有顽疾,自己为何不多多细心一些,多多照顾一些呢?若是早知骆帮主身体本就有顽疾,自己若在,怎会要他与岩井恒一郎交战,病上多病,伤中添伤?

一切都没有假设……

“苗馆主情况怎样呢?”为了掩饰内心近于浪涛涌天的追悔、纠结、自责,陈叫山转过头来,将投放至远的视线收回,看向了唐嘉中……

“苗馆主倒是硬伤,但情况也很糟……”唐嘉中摇头叹息,“尤其是苗馆主受伤的左臂,从此怕要废了,莫说是练功,吃饭端碗都难了……”

吴先生从病房里出来了,走了过来,两手分别搭在陈叫山和唐嘉中肩膀上,“两位老叔都睡了……我不懂医术,实在爱莫能助,只能适时多劝慰他们,开导他们了……”

这时,医院大门外,忽然一阵人声熙攘……

起先鹏天去杏园春报信的时候,在杏园春那样一个信息交汇迸发的地方,岩井恒一郎将骆帮主和苗镇东,打成重伤,入了医院的事儿,由杏园春生发开去,迅速在西京城大街小巷传播开去……

不多时,一些武林江湖中人,想知道西京城鼎鼎大名的城东拳馆的苗馆主,究竟伤情如何,便朝医院赶来了……

一些热血爱国人士,听闻岩井恒一郎刚一到西京,便公然出手打伤两位武林高人,觉着一口气难咽下去,亦想探望骆帮主和苗馆主伤情究竟如何……

陆主编原本遭遇过日本人的毒手,感同身受,同仇敌忾,尽管伤情未愈,在吴先生用《西京民报》的汽车,送骆帮主和苗馆主进医院之时,陆主编愤慨之下,便要一同前往医院,家人考虑他的伤势,也考虑到骆帮主和苗馆主的伤情危急,便先让吴先生开车送人。但陆主编在家中坐不住,拄着小拐杖,硬要来医院,家人劝不住,只好陪着前往,走在大街上,遇见《西京民报》的记者同事,一见这番情形,便亦一路随行,朝医院赶来了……

济源盛的诸多伙计们,听闻了此事,犹感愤愤,联想起之前陈掌柜之死,此刻,怎会熟视无睹,袖手旁观,也便朝医院赶来了……

起先唐嘉中的一些西京同学,聚集起来的青年爱国联盟,在天葵社周边地区,不断施压的青年学生们,如今听闻了这样的事儿,怎会置若罔闻,一个个高声啸叫,并肩而行,一步步朝医院赶来了……

前来医院的人中,自然不乏一部分好奇、看热闹、寻新鲜之人,但无论如何,也便随着人流,朝医院赶来了……

秦效礼和鹿恒生,以及那些江湖兄弟们,因于吴先生的劝解,深深理解了骆帮主和苗馆主在此种情势下的心境,默默退到了医院大门处,静静守候着,并不贸然进去探望……

然而,现在这么人都呼啦啦一下涌来了,这些人,他们没有那种理解,没有那种设身处地,他们越是关心骆帮主和苗馆主的伤情,越发不能感同身受,只是站在各自的不同立场上,只想着进来一探究竟,以表各自的心意,以探各自之好奇……

于是,秦效礼、鹿恒生和一众江湖兄弟们,便站在医院大门外,阻拦外面来的人,你一句,我两句,他三句地向人们说着许多的话,要大家不要纷纷乱乱,不要影响骆帮主和苗馆主的心情……

人愈多,话愈杂,观点交汇,手势繁多,现场一下就乱如一锅粥了……

你的话我听不清了,我的话你听偏了,因而,新近来医院的人,和之前守候医院门前的人,两方都带着情绪,都开始激动了起来……

陈叫山、吴先生、唐嘉中,包括卢芸凤、薛静怡,起先在医院里忙着各种事务的四个卫队兄弟,城东拳馆的一些徒弟们,亦全都走到了医院大门口……

这时,人群后传来“嘀嘀”的汽车喇叭声,韩督军开着汽车来了,杨秘书从车上下来了,紧接着,后面又来了一辆汽车,中田静机和几位日本人,也从车上下来了……

“让日本人滚开”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声吼了一句,顿时人们积压在心头的众多情绪,瞬间如枯柴遇上烈火,熊熊燃烧起来,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人们拥挤着,推搡着,平衡着各自身体,朝中田静机和几个日本人涌去,同时,也将韩督军和杨秘书包围在了其中……

这家西洋医院所在的翠华路,道路本就不宽,如此一乱,原本无事途径的路人,也纷纷卷入动荡之中,场面混乱不堪……

“”一声枪响传来……

第324章 出手

开枪的竟是杨秘书。

杨秘书见人群纷乱不堪,似潮水一般涌过来,将自己和韩督军裹挟在内,几乎无法迈步,被人流冲得有些立足不稳,个别江湖中人,本就生得凶神恶煞,乍看去,令人生恶生疑……

慌乱之下,杨秘书掏出腰间手枪,对天放了一枪!

这一枪响过,在纷纷乱乱、熙熙攘攘情景之中,除了韩督军和临近杨秘书的人,其余人难辨究竟是谁开的枪……

一枪响,一片乱,乱中乱……

秦效礼为了保卫韩督军,也将枪拔了出来……

陈叫山见秦效礼拔了枪,隔着人群,不明白前处究竟怎么回事儿,出于安全,也将枪拔了出来……

卫队兄弟们见陈叫山拔了枪,也便纷纷拔枪,七庆一慌,手指一动,枪口斜上,一枪打响……

韩督军听见又一声枪响,身子朝后一退,背靠汽车,也将手枪摸了出来,举枪四顾……

中田静机和几个日本人,顿时也慌乱起来,全部持枪在手……

陆主编拄着小拐杖,本就站立不稳,被人群一冲击,一下倒地,几个《西京民报》的记者,赶紧围成一圈,用脊背扛着人流的冲撞,将陆主编朝起来拉……

一些江湖中人,身上虽然没有枪,却都有各自的家伙,或刀,或剑,或九节鞭,或木棒,纷纷持家伙在手……

一些女学生在人群冲荡之下,被踩了脚,被顶了腿,趔趄连连,便有男学生伸臂阻拦人群……

济源盛的伙计狗娃子,一想到陈掌柜之死,如今看见日本人就在眼前,恨不能一步上前,将日本人一把揪住,一顿暴打!可身前隔着许多人,脚步迈不开,前进不得,着急之下,一个下蹲,在地上一阵乱摸,摸到了半块烂砖,吼叫一声,一下朝日本人丢去……

一位日本人眼见有东西飞了过来,顺势一躲,砖头砸在了汽车上,一个反弹,又打在了中田静机的腿弯处……

离日本人最近的一些江湖中人,想趁乱去夺日本人的枪,推搡拥挤间,“”一声枪响,一位灰布棉坎肩的汉子,突然手捂肚子,来不及喊叫一声,便朝后倒了下去……

“日本人开枪杀人,日本人开枪杀人了……”人群中有人高喊了起来,人群顿时群情激愤,越发躁动冲荡起来……

方才倒下那位汉子,乃是西京宣武堂的大师兄刘正鹤。

刘正鹤离中田静机最近,见中田静机朝一侧退闪,以为中田静机要逃跑,上前一步,卡住身位,一臂伸出,运用“金丝缠腕手”,缠住中田静机的胳膊,顺势将中田静机朝前推送。

两人一来二往,推力卸力之际,刘正鹤的另一只手去夺中田静机的手枪,中田静机拼命朝回收,三夺两抢,枪便被扣响了……

“打死小日本,打死小日本……”西京城的一众江湖中人,纷纷跳跃上前,有人去抬刘正鹤,有人用九节鞭去抽日本人,有人用脚去踢日本人的汽车,有人挥刀朝几个日本人砍去……

中田静机将枪高高举起,对着天空,连放两枪,大声高呼,“误会,都是误会……”

人群听见中田静机的枪声,看见刘正鹤被抬了起来,灰布坎肩已被鲜血浸染得一片淋淋,越发群情激愤,宣武堂的一位兄弟,与一个戴眼镜的日本人,纠缠在一起,宣武堂兄弟手里是匕首,戴眼镜的日本人手里是枪,两人推来挡去间,手枪再次响了这一回,倒下的是那位戴眼镜的日本人……

岩井恒一郎此次初来乍到,便将两位武林前辈,打成重伤,此事在西京城传播极广,影响极大!

此前日本人的秘密情报据点,常家坊子土塬被督军府的人放火焚烧,中田静机窝着一肚子的火,但一时半会儿又拿督军府的人没有办法,原本是去督军府质问的,结果,韩督军以宝鼎被盗为由,并声称常家坊子土塬有盗墓贼,如此一来,中田静机一时竟无言以对很多的文物,的确是从常家坊子土塬搜查出来的,中田静机若是太过辩驳,无疑于成了替盗墓贼辩驳……

中田静机压着愤愤,耐着性子,与韩督军一道去易俗社听戏,忽然闻听岩井恒一郎打人的事儿,顿时坐不住了……

岩井恒一郎是日本第一柔道高手,出手极为狠毒,他现在刚到西京,便惹下这样的事儿来,万一再闹出人命,天葵社就越发陷入被动之中……

因此,中田静机便领人直奔医院而来,想来查看一下详情,岂料,却遇上了这样的乱子眨巴眼功夫,一个中国人,一个日本人,双双倒地……

一个日本人中枪倒地,其余几个日本人竟合围过来,索性将手枪朝身上一别,徒手与几个西京城江湖中人搏击起来……

现场越发动荡起来……

中国人太多,有人急于冲到日本人跟前去,有人却害了怕,想离开这纷乱之地,也有人纯粹是“想看热闹,又怕热闹”,犹疑不定,于是人群中不管男女,不论胖瘦高矮,一窝蜂地朝各个方向冲、挤、推,竟有许多人被挤倒在地……

韩督军一见这情形,脚蹬在车门上,朝上一攀,直接站到了汽车顶上,高举两手,大声高喊,“不要乱,不要乱,不要误伤同胞……”

陈叫山站在医院门口,与日本人所在位置,有相当一段距离,见前方人群推搡拥挤,有几位女学生摔倒在地,竟有人眼睛只朝前看,不顾脚下,脚便踩到了女学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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