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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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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团长的眼睛中,传递出的东西,十分复杂,十分玄秘,像是恳求自己,像是闪避自己……
他在恳求什么呢?当着他的手下这么多人,提说剿匪战斗的事情,会令他余团长感到难堪个尴尬吗?显得他余团长指挥不力,作战不勇吗?
他在闪避什么呢?他惟恐与自己说太多关于剿匪的细节,倘若他的手下,回到乐州城后,向孙县长参上一本,他便没有好果子吃吗?
“唉……”
高雄彪沉重地叹息着……
高雄彪依旧在试探着,以沉重的叹息,拖延着时间,用这样的试探,来寻找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余团长身后的一大伙人,手里都端着枪,那姿势,那神态,怎么看,也不像是一群打了败仗,垂头丧气而归的败军之师!
高雄彪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种十分可怕的真相……
高雄彪猛地从腰里拔出了枪!
余团长身后的土匪们,像是连锁反应似的,齐刷刷地将枪举了起来,对准了余团长和高雄彪……
“兄弟们,咱们现在就杀回野狼岭去,给苟队长报仇!”高雄彪见余团长身后的那些人,齐刷刷地举起了枪,料想他们不敢贸然开枪,便说,“到了太极湾,再联合姚秉儒兄弟,我就不信,打不下野狼岭……”
高雄彪突然拔枪这一举动,宝子原以为是高雄彪看出了什么端倪,要开战了,忽而听见高雄彪这么一说,瞬间绷紧的心弦,便又稍稍松了一下。
于是,宝子忽然意识到了:高雄彪拔枪,我们的兄弟也随之举枪,就显得有些失态了……
宝子没有拔枪,暗暗在一位匪徒的胳膊上一按,示意大家:冷静些,不要冲动……
此刻,余团长就显得为难了。
余团长不清楚,高雄彪这么说话,究竟是看出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照常理,高雄彪这样说话,是对的,是符合高雄彪的一贯作风的!
可是,高雄彪既然这么说了,自己该怎么随之呢?
余团长犹疑之间,高雄彪心中已经豁然开朗了如此看来,余团长这是被人挟持了啊!
若非如此,哪有余团长没有发令,手下人就随随便便举枪的道理?
更何况,为苟队长报仇,攻打太极湾,是符合保安团的本身意愿的,余团长身后那些人,那么激动干什么?
他们,不是保安团的人,一定是土匪!
想到了这一层,高雄彪却不显山不露水,故意半转了身子,用手枪朝高家堡方向一挥,“我高家堡兵强马壮,后生们个个作战勇猛,难道还怕打不下一个野狼岭?”
所有的土匪,都把枪重新放下了……
“不……不是……”余团长有些慌张,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土匪,目光穿越众土匪,搜寻着宝子的身影,“高堡主,你看……这深更半夜的,是不是……”
高雄彪的眉毛微微一跳,便说,“也好,那就先到我高家堡休息一晚上,明天白天,我们再集结人马,攻打太极湾……”
余团长心中权衡着到底是去高家堡呢,还是转身进山?到底选择哪条路,才能脱离宝子的控制?
。。。
第521章 一触即发
倘若返回山中,深更半夜的,一路上,会不会出什么茬子事儿呢?
土匪借机反扑,暗下杀招?
如果随高雄彪走,到高家堡去,一到高家堡的地盘,土匪便不敢造次,是不是自己摆脱控制的机会,就更大一些呢?
想到此,余团长决定冒一次险,转身大喊一声,“走,兄弟们,到高家堡去,美美睡上一觉……”
不管怎么说,我余山奎终究是保安团的老大……
你们既然要打着我的旗号,那就要听我的命令……
身后的土匪们,瞬间一愣,不知如何回应: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好几个土匪,下意识地朝宝子看去,希望宝子给他们以暗示……
这一幕,被细心的高雄彪看在了眼里!
“怎么,我高家堡是龙潭虎穴,去了就把你们吃了?”高雄彪笑笑说。
余团长见土匪们都不动,顿时紧张起来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宝子要准备开战了么?
平心而论,宝子他们一伙人,现在就算立刻开战,也根本打不过高雄彪一伙人!
可是,自己现在独溜溜在地暴露在两个队伍中间,倘若枪声一响,首先倒下的,肯定是自己。
宝子为了控制余团长,把余团长的枪收走了,余团长现在手无寸铁,一旦开战,只有挨枪子的份儿……
想到这里,余团长浑身冰冷,感觉身后那一双双眼睛,那一个个枪口,兴许须臾之间,自己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先稳一稳!
敲,万好,保住命最好!
“我说,高堡主是好客之人,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余团长转过身说,“咱们来之前,经过高家堡,那是高堡主跟咱开玩笑哩,兄弟们别当真,别害怕……”
在野狼岭时,余团长曾经向土匪们,提说过在高家堡的遭遇,说高雄彪非但不出一个人,不出一块钱,一粒米,甚至还以检查为由,差点和保安团闹将起来!
当时,宝子戏虐余团长,“高雄彪那是什么人?你想从头身上刮油水,那就等于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哩……”
现在,余团长以此为说事,显得合情合理……
宝子听到余团长这么说,犹豫了起来……
余团长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如果还不迈步,势必就会暴露,让高雄彪看出了异常……
但一旦真的进了高家堡,就凭我们这几十号人,几十条枪,只怕……
起初随取湫队途径高家堡,陈叫山那般神勇,还不是被高家堡摆下的诸多怪阵,弄得晕头转向,最终被高雄彪生生活捉了。
宝子站在人群里,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暗暗地骂着余团长:余山奎,你****的给老子上眼药呢!老子当初不听你的话,就走小路,绕过高家堡,哪有现在这麻缠事儿?
高雄彪此刻很清楚:身后这一伙土匪,肯定是不愿意到高家堡去的,一场激战,近在眼前,枪声,随时都会响起……
高雄彪朝后退了几步,感觉距离稍稍安全了些,突然阴下脸来,大喊一声,“怎么,余团长的话都不听了?你们当中,是不是有土匪的奸细,想趁机回野狼岭报信去?”
高雄彪说这话,一是给土匪们以震慑,二是向自己的手下人传递一个信息,要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
官道两旁,是绿油油的麦地,熠熠星光照耀下,已经吐穗的麦子,有着奇异的光泽和暗影,夜风拂,时有麦穗之素香,随风而飘,一股股地朝人的鼻孔里钻……
余团长紧张而尴尬地站在原地……
是的,站立原地,最为合适!
向前一步,或许便是战斗,退后一步,兴许是枪响人亡!
宝子脸上裹着黑布,两个眼睛死死地盯着余团长的背影,右手暗暗地摸在手枪上……
余团长没有动,仍旧站立原地……
高雄彪身后的乡勇们,此际已经将枪握得更紧了,严阵以待,静观其变此一刻,只要对面有人转身逃跑,或者斗胆打响第一枪,那高家堡的人就不用再客气,好好地让这伙人尝尝厉害……
站在高家堡的立场上来说,不管你是保安团的,还是野狼岭的土匪奸细,一样都能打,打死一个少一个!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高新权,他暗暗地已经感觉出来了:今天晚上,不但余团长说话怪怪的,就连高雄彪说话也变得怪怪的,不是往日的风格。
这内中,必有蹊跷……
高新权握着长枪,朝前一步,有意识地用身子,将高雄彪遮挡了起来:倘若发生变故,必须保护好堡主!
高新权一动,其余几个高家堡乡勇,都明白了此刻的情势,也朝前两步,将高雄彪遮挡起来……
高新权和几个高家堡乡勇,本意在于保护高雄彪,而在宝子看来,却感觉是高家堡的人都要采取行动了……
宝子用膝盖朝前面一个土匪的屁股上,暗暗地顶了一下,示意那土匪朝前走,那土匪会意,便朝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迈出,所有的土匪都明白了过来,便都开始迈步,开始朝前走……
余团长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稍稍朝下坠落了一点点……
“快点,快点,都跟上……”余团长见身后的土匪,都迈步走动了,便大声地喊着,一为掩饰着尴尬,二为平复自己的紧张情绪,“早点上床睡觉,明天早点起来……”
土匪们迈步朝前走了,高新权却有些犹豫了:倘若转身走,余团长一伙人跟在后面,岂不是容易从后面打冷枪?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总不能背向高家堡方向,倒退着走路吧?
“走,我们前面带路……”高雄彪了解高新权和兄弟们的顾虑,便大手一挥,转身背向余团长一伙人,大步朝前走去……
余团长故意迈动小步,使得他与土匪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一些,在他看来,与土匪们的距离越近,就越安全,越远,越凶险!
两支队伍,隔着一丈多远的距离,在星光照耀下的官道上,向着高家堡方向,慢慢地走着,走着……
“团长,我肚子疼,我去拉一泡屎……”
两支队伍正行进着,一位土匪受了宝子的暗示,便对余团长喊着话,提着裤子朝官道一侧的麦地走去……
“我也去……”
“我也拉屎……”
好几个土匪都朝麦地走去,宝子也混杂在其间……
。。。
第522章 麦地惊魂
这一幕,迟早要发生!
高雄彪清楚,余团长清楚,宝子和众土匪,都清楚……
与其身陷囹圄,任人宰割,不如伺机而动,冒险一搏!
底牌被人窥破,这出戏,还如何演得下去?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等什么?
余团长身后的匪众,队形一乱,余团长知道最怕的事情,捂着,掩饰着,希望它延后些,延后些,再延后些……要么,永远不要发生,或,早早发生,即刻就发生吧!
现在,它终于发生了……
就如那“黑云翻墨乱遮山”的气象,孕育着一场大的风暴,孕育着,孕育着,终要“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了!
余团长朝前一扑,扑倒在地……
身上没有枪,身处两个队伍之间,便是身处风暴的凶猛风口处,除了扑倒,余团长还能如何?
这一扑,无疑如一声惊雷,炸裂了天空,扯出一道银光霹雳……
所有之前的掩饰,所有的捂,都被颠覆,一切,都不再是戏!
“”
一颗子弹,贯穿夜风,从余团长的头顶飞射过……
子弹,是从麦地射来的,宝子所射。
该死的余团长,你扑个什么?哪有手下人拉个屎,领头人便要扑倒的道理?
你这一扑,分明是在向高雄彪传递信息。
从你建议放弃小路,改走官道起,你便是居心叵测,筹谋似海深……
如果不杀你,你与高雄彪沆瀣一气,一到高家堡,还不将我们生吞活剥了吃?
如果你不死,野狼岭的草草木木,人手,枪支,洞穴,防御工事,岂不是被你唾沫星子乱飞,全给抖落出去?
如果你不死,在老大瘸子李面前,我那些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岂不是被你羞辱你成笑话?
如果你不死,在爱人卢芸香面前,我那么多拍胸膛的自信与决绝,岂不是被你讥讽成一种愚蠢?
宝子伏在麦地里,打出一枪,子弹从余团长头顶飞过,斜斜窜入了官道另一侧的一棵泡桐树里……
“分开都分开……”
高雄彪大声一吼,猛地朝官道一侧扑闪过去,起先排列四行的高家堡乡勇队伍,顿时两两变阵,分闪到官道两侧,伏地射击……
那些起先站立官道正中,没有进入麦地的土匪,此际最为慌乱……
平日里,他们打的都是山野之地的仗,猛地在这黑夜,在这平川沃野的官道中央,没有岩石古木之依凭,没有沟壑洞穴可跃藏,便似那莽林枝杈中舒臂如匪的猴子,忽而放逐到平原大漠,优势殆尽……
官道正中的土匪,见高家堡乡勇迅速散开,伏地射击,一乱,有人效仿高家堡乡勇伏倒在地,有人效仿宝子他们,急匆匆朝麦地奔去,有人傻愣着站在原地,木像泥塑,胸口便连中子弹……
天上星星闪烁,地上子弹穿梭……
“……”
为了掩人耳目,宝子在领着余团长下山时,特地在队伍中安插了五个保安团的人……
此一时,这五个保安团的人,混杂在一众土匪中间,惊慌失措间,也知道:到了搏命一拼的时候了,此时不拼,再无机会!
有土匪朝麦地跑,便有保安团的人去抱其脚,不让其跑……
土匪奋力地蹬,来不及开枪,便用枪托朝后砸……
保安团的人也毫不示弱,索性一口咬住土匪的小腿,恨不能将其整条腿撕扯下来……
伏倒在地土匪,正欲架枪射击,便有保安团的人扑上来,与之抱作一团,在地上翻来滚去……
卡脖子,翼咙,抠眼珠子,以前额顶,用枪托砸……
星光下,尘烟飞扬,乱战一团……
异常惨烈!
乱战中,扑倒在地的余团长,奋力朝前爬,以图能快速融入高家堡乡勇的队伍里去……
宝子的子弹又飞过来,打中了余团长的肩膀,肩膀的剧痛,顿时传遍全身,以肘撑地,此际也撑不住,重重趴下去满脸灰土……
“掩护,把余团长抢过来”
高家堡乡勇终究训练有素,听见高雄彪的命令,便有两组人,半蹲前进,枪口时而时低,分上中下三个层次射击,封锁土匪的攻击火力……
高雄彪两手撑地,猛地前跃,团滚翻转,伺机开枪,适时而进……
余团长听见高雄彪要救自己,顿时兴奋起来,嫌爬行太慢,恨不能有一双翅膀,飞跃过去,便忍住肩膀剧痛,身子一蜷,准备站立起来……
宝子伏在麦丛中,又是一枪,正正打在了余团长脊背上……
离余团长最近的一个土匪,使用的是野狼岭自造的土枪,一枪打出,枪管里的铁蒺藜、散粒弹、铅屑,呈扇面状,扑飞一大片……余团长被土枪打得背上血孔密密,半蹲掩护的高家堡乡勇,也有几人被土枪的火力击中……
高雄彪一跃而至,将余团长揽在臂弯里,顺势翻滚,刚一滚过,地上一排子弹“啾啾啾”跳溅,尘土飞扑……
“撤快撤!”
宝子见高家堡乡勇步步逼近,自己手下土匪,已有多人倒下,便大声吼喝,要其余土匪赶紧撤离……
“撵上去,打光土匪……”高新权从一棵树后闪出来,猫腰小跑,带领一众乡勇,疾步朝麦地追去……
“余团长……”高雄彪将余团长摊放在地上,见余团长身下的血,已经浸湿衣衫,余团长眼睛闭着,想努力睁开,却似有千斤之力,压迫着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余山奎,你停住,我带你回去……”高雄彪将余团长抱了起来,大步朝前赶……
“簌簌簌”
“哗哗哗”
“呼呼呼”
“……”
星空下的麦地,麦穗摇摆,麦茎伏地,麦叶乱抖……
脚步窜踏,裤管裹风,枪声密密……
高新权领着一众乡勇,在麦浪滚滚间飞驰,上跳,前跃,举枪,射击,拧身,摆肩,躲避土匪还击……
在顺风店与高家堡之间的广漠麦地里,宝子如一只窜地鼠,时而俯身急跑,手脚并用,时而连续翻滚,压倒一片麦子,耳畔风呼呼,子弹鸣啾啾……
倘若一直奔逃,一直奔逃,在这平平展展的麦地,无遮无掩,即便不被子弹打中,亦会累到吐血!
宝子见前后左右的土匪,倒下的越来越多,忽然心生一计,猛地匍匐在地,装作中弹的样子,静静不动……
果然,高新权率领着乡勇,从宝子身侧跑过,仍旧脚步如飞,麦叶簌簌……
一直撵到虚水河边,最后的两个土匪,被击毙在沙滩上。高新权走过去,一脚拨开一个土匪的身子,使其仰躺,用手一探鼻息,确认已死,便说,“把家伙给收了,人挖坑埋了……”
高新权领着高家堡乡勇,逐个地拾捡土匪的枪,并将土匪的尸身,背到虚水河边,掏坑埋掉……
一直静静伏爬在麦地的宝子,悄悄地在麦地中爬行,爬行,趁着风吹麦叶之掩护,渐渐地逃向了东方……
高雄彪抱着余团长跑了一阵,感觉余团长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将自己的两个袖子全都打湿了……
“高……高……高……”余团长虚弱地呻吟着,舌头拧转无力,几乎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余团长,忍着,忍着啊,别说话,说话进风……”高雄彪咬紧牙关,将余团长朝上一松,疾步前进……
在高家堡地界的守卫乡勇,见高雄彪抱着一人,以为是高新权,上前察看,高雄彪急着大喊,“去,去推车来……”
高家堡有两名郎中,一位精通中医,一位学过西医,此际,都被高雄彪传唤了过来……
两个郎中在灯下看了余团长的伤势,便将高雄彪喊到一旁,低声说,“堡主,没治了,伤得太重……”,“堡主,他失血太多,真的救不过来了……”
一片模模糊糊中,余团长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归宿,那是一座金光四射的宫殿,宫门内码放着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熠熠闪闪的珠光宝气,晃得自己眼睛都睁不开……
想到自己此番剿匪的初衷,余团长忽而黯然神伤起来,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真的是报应吗?
余团长心有不甘,在胸膛中憋了一口气,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说,“高……高……高堡……”
高雄彪连忙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余团长嘴边……
“余团长,余团长,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余团长,我听不见啊……”
模模糊糊中,余团长忽然看见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轰然倒塌了,所有的金银财宝,竟凭空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化为了一缕青烟,随风吹去,了无印痕……
烟散,风住,显现在自己眼前的,竟是明月夜,短松冈,衰草枯杨……
“……野……野狼……野狼岭的……二……二当……二当家,是……是是……宝……宝……宝子……”
“野狼岭的二当家,是宝子?”
高雄彪努力听着,听着,终于听清楚了,讶异地反问一次……
余团长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第523章 黯然神游
宝子是二当家?
高雄彪皱着眉,将头朝后仰去,再仰去,叹息……
风自窗棂吹入,油灯闪晃了几下……
余团长在巨大的心理落差中,经受了起落之痛苦,死去……
……………………
高新权领着一众乡勇,忙碌了大半夜,将土匪的枪支收了,将土匪的尸体埋了,并发现一个叫新生的保安团成员,只是腹部中了一枪,昏迷过去,并没有死……
西医郎中为新生取出了子弹,中医郎中为新生开了服汤药,一番调治,天亮时分,新生脸上的眼色,稍稍红润了些……
“堡主,我们挨个又查了一遍,没有看见那个宝子……”高新权向高雄彪汇报着。。 。
对于宝子,高新权是有深刻印象的。
当初,宝子随陈叫山的取湫队,初经高家堡时,高新权曾经随另一乡勇,扮作路探,在高家堡以东,拦住取湫队,进行盘查
“站住,干什么的?”高新权从路旁一闪而出,大喝一声。
当时,陈叫山还未开口说话,那个宝子却头高昂着,大大咧咧走上去,“你他娘的是干啥的?”。
“哟呵,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从来都是爷问人,从来没人敢问爷!”高新权愤愤着,与另外一兄弟,肩膀耸着,慢腾腾走过来,去扯车上的油布,胡乱翻着……
宝子一脚蹬到了那个兄弟屁股上,“谁给你胆子的?让你手贱……”
高新权彻底怒了,一把过来揪住宝子衣领,双目欲喷火,“活腻歪了吧?高家堡的人,你也敢打?”
说着,用力一推宝子,宝子一个趔趄,却顺势一脚蹬在了高新权腹部,大骂,“什么高家堡,低家堡,老子拳头管不了这么多”
高新权与那个兄弟,见取湫队的人,个个傲然自若,意识到“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拍拍身上的灰,牙根咬咬,“好,好,好得很……”,转身跑了……
后来,取湫队大破太极湾,取了湫水,返回之时,再次途径高家堡,高雄彪为取湫队准备的饭食是:两簸箕的纯苞谷面馍馍,一大盆清汤寡水的小米粥,一坛子干腌菜,再无别的,连酒也没有……
取湫队的好些人,看着这饭食,有些皱眉,推口说不饿……
当时,那个叫常海明的,瞪了他们一眼,压低嗓音说,“都他娘的装啥呢?吃!”
陈叫山见取湫队的兄弟,也有些迟疑,努努嘴,率先捏过一个馍馍,塞进嘴里,嚼了起来,腮帮圆鼓鼓地说,“唔,好吃哩……”
高雄彪看出了兄弟们对饭食的不满,哈哈大笑,“高家堡家底薄,对不住兄弟们,今儿先将就将就,委屈委屈兄弟们……有朝一日,你们再来我高家堡,我高某一定大鱼大肉,大碗大酒,抡圆了招呼兄弟们……”
当天夜里,高新权特地留意过,寻来找去,没有发现宝子在取湫队了……
高雄彪听了高新权的汇报,长叹一声,“打蛇不死,必被蛇咬啊……”
这时,新生对高雄彪说,“高堡主,你快派人到乐州城去,土匪要刺杀卢夫人哩……”
刺杀卢夫人?
新生见高雄彪疑惑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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