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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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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和时间,是航行的河道,但不同阶段,不同航道,就会有不同的激流、漩涡、暗礁、险滩……中国这艘大船,如何能闯出来,冲出去,需要的是智慧与经验,但很多时候,没有经验时,便更需要大船上的一部分人,站出来,拼出去,甚至不惜搭上个人性命,却使大船一路向前,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陈叫山想起了吴先生和陆主编曾经的谈话,此一时,看见那些花草,便像看到一种决绝的勇气,坚持之信心!
“喂,再把船朝上划一点,你停那里,我们怎么上船?”
幽幽蓝蓝的晨光里,对岸的人大喊着……
陈叫山转头看过去,见上游江岸的草丛里,果然站着几十个当兵的,皆穿着烟灰色的军装,腰里系着棕色的宽皮带,小腿上扎着白色的绑腿,脚上穿着褐色的大头皮鞋,人人手里端枪,并有十几匹马……
“长官,实在撑不动啊,你瞅这江水急得……”陈叫山把长蒿在江底点插住,大声说,“你们朝过来跑一点吧!还有,马就不牵过来了,我怕这船载太重……”
待那伙人靠近了鸭艄子,陈叫山将搭板铺好,猛一抬头,见几个士兵,押着一个身穿藏蓝色长袍的老者,率先走了过来……
这个老者,也是地下党么?陈叫山心底不禁暗暗揣测着……
。。。
第543章 红日初升
中原剿匪纵队第七分队的肖队长,是一位身披着鹅黄色披风的大胖子,下巴一沓一沓叠在一起,似脖子上夹了三个大白馒头一般,肚子鼓鼓圆圆,宽大的军装里,像是装了一口几十人吃饭的大铁锅一般。
待肖队长一上了船,船舷的吃水线,明显地朝水下浸了一下,闪了闪,才又浮了浮……
老嘎微微欠着身,站在肖队长身前,“长官,你站稳喽,我们开船了啊,逆水过去,不好撑哩……”
肖队长两手抓在皮带上,下嘴唇略略前突,撇着嘴,将老嘎和陈叫山打量了两眼,冷笑两声,“这么壮实的汉子,撑不动船,哼,日弄鬼啊?”
陈叫山便微笑着解释,“长官,船上货多,吃水就深,顺水轻巧,稳当,逆水也不偏航道……可这不是为了接你们过江嘛,得把货转了呀,所以,就不好撑呀!”
“真是巧舌如簧啊……”肖队长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兀自声音拔高了,“就算你舌头转出花来,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通匪端倪,哼哼,到时候,我让你们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
在肖队长说话之际,陈叫山暗自打量那个被押老者……
老者站立船头,两手背在身后,江风一下下吹来,长袍下摆卷起来了,垂下去了,袍上褶皱一横一竖……灰白的头发,原本梳成了大背头,丝丝朝后,显露出智者饱满的前额,而今江风自后吹来,扫乱了头发,有的朝前,有的朝后,朝前的头发一下下掠着老者双眼,那眼中,是淡然、从容、镇静、不屑、无畏的光……
这位老者,应该便是地下党!
陈叫山在心底确认着:他与吴先生一样,他们眼睛中流露出一种东西,叫作追求!
“走喽”老嘎身子朝一侧倾斜了去,猛地一插长蒿,手腕又暗暗一拐,右脚虚起,左脚使劲朝下踩去,腰身朝下一沉船身便猛地朝一侧倾斜……
“哎呀……”肖队长站立不稳,朝一侧倒去,旁边两个士兵,连忙去扶,扶是扶住了,但肖队长实在太重,整个人如一座大山一样,倾倒下去,压在了两个士兵身上……
肖队长费了好大劲,爬起来,从腰里摸出手枪,一下抵在老嘎脊背上,“你想把老子闪下江去啊?”
陈叫山暗暗一瞥,见长袍老者唇边,浮起了一抹笑意,似风掠浅水,粼纹轻轻,不易察觉……
“长官,是你站的地方偏了……”老嘎不慌不忙,毫无惊惧之色,淡淡说,“我不点这一下,船就漂下去了……”
一位尖嘴猴腮的士兵,走过去,凑在肖队长的耳边,低语几声,肖队长的蒜头鼻子里,闷闷地出了一口气,才将手枪收了回来……
来时是陈叫山撑船靠前,老嘎撑船靠后,再返回时,老嘎撑船靠前走,陈叫山尾随之……
老嘎是撑蒿的个中高手,深谙撑船的玄奥,往往身子一再地倾斜了去,胳膊上的肌肉,条条绷起,脸憋得通红,看似用力巨大,实则故意收着,滞着,任船逆水行三尺,便顺水漂两尺,一顿一挫,在江面上迂回行进着,撑了老半天,还没有到江心……
老嘎慢,陈叫山就更慢,抽蒿时,看似“啪啪啪”地换手,掌心却是虚的,并不紧抓蒿,任船朝下漂……
陈叫山一边撑船,一边打量长袍老者。兴许是在江上,羁押长袍老者的两个士兵,不再去拧长跑老者的胳膊了,但长袍老者始终一个姿势,两手背后,头高高仰着,遥视东面江天相接处,那一轮跃跃而升的红日……
“老先生,你往船中间站一点,中板稳,两边闪,你也别看水,看水晕哩……”陈叫山故意找了话,对长袍老者说,并暗自打量船上士兵的反应……
“小兄弟,你只管撑你的船,我站得稳当得很!”长袍老者头稍稍一平,看向陈叫山,“你们船队这船还不少哩,这么多的货,是去汉口售卖吧?”
陈叫山未曾料到,长袍老者竟与自己攀谈起来了,船上的士兵们,倒也没有干涉什么,便说,“是啊,大码头才有大买卖嘛!而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我们这些光有一身笨力气的,也只能是在这江上讨活口,哪像老先生你,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这古话说得好,有智的吃智,无智的吃力啊……”
“小兄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长袍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去,胸膛前的袍布,在风中鼓荡着,“亚圣在《滕文公章句上》中有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乍听去,似乎有理,实则非也!心智与身力,只不过是人的两种存在形式而已,重智而轻力,于国于家,便靡靡矣,使力而不出智,非形而上之道,犹不可长也……”
长袍老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引经据典,太过文绉绉,便忽然噤了声,兀自一叹,换了一个角度说话,“我倒是羡慕你们,在这江上自由来往,斗恶浪,战险滩,高挂云帆,浩浩荡荡,犹如雄鹰之翅膀,在水天之间翱翔,多么痛快……”
“闭上你那臭嘴!”一位帽子戴得歪歪的士兵,似乎很反感长袍老者说话的腔调,恨恨瞪了长袍老者一眼,将枪托在船板上重重地敲了两下,“嘭嘭”响,“这都什么火候眼儿了,你还在这儿老鼠咬碟子,口口是辞(瓷)啊?我给你说,要不是你们读书读得脑子坏了,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另一位士兵坐在船上,用衣角一下下地擦着枪,边擦边朝枪管上哈着气,以似有感慨的口气说,“算了,让他放开了说,就是菜市口砍脑袋,当天早上,还给一碗断头酒,一桌子永休饭哩!他现在不好好过过嘴瘾,怕也就没机会了……”
陈叫山听到这话,心底不禁深深一叹……
第七分队的士兵,皆是中原人士,不擅驾舟行船。
老嘎暗暗地一撑两松,船在江心晃悠着,只是顺水逆水迂回,半天也不见朝对岸靠多少,几个当兵的便急了,叫喊着,“你这是弄啥哩?推手磨啊?”
老嘎脸一沉,将蒿一抽,“你瞅瞅这船上多少人,多少重,再看看这江里的水,淌这么急,哪有那么容易?要不你们来撑撑试试?”
一个宽肩膀的士兵,架不住老嘎的怂恿,便走了过来,“你起开,我来!我还就不相信了,这撑个船还比登天难?”
老嘎将长蒿完全提出了水,船便急速地朝下游窜去,惊得肖队长大喊,“快,快快,撑住,撑住啊……”
宽肩膀士兵慌忙接了长蒿,蹲了马步,将长蒿朝江底插去,插了半天,感觉手上仍是空空软软,使不上劲,船身不停地朝前窜,随着水浪,起伏颠簸……
宽肩膀士兵一慌,猛地朝下一按蒿,终于点住了,江流的冲力,与长蒿传递过来的支撑力,形成了对抗。宽肩膀士兵由马步变为弓步,又不行,两脚连续地在船上移动着,嘴里急得大叫“哎哟哟哟哟……”
老嘎站在一旁,两手抱在胸前,就是不伸手去帮……
就这一转眼工夫,船已经漂了好远,气得肖队长大骂起来,“滚犊子,没有金刚钻,你揽个什么瓷器活儿啊?”
陈叫山跟在老嘎船后,见那船漂远了,索性也将长蒿提虚了,任船跟着漂,那个帽子歪戴的士兵便急着喊,“喂喂喂,你赶紧撑啊,跑下游去,那都是山,咋个上岸呀?”
陈叫山故意显出苦笑,“我说大哥,前头船朝哪儿去,我就跟哪儿去,你们长官不是在那条船上指挥着么……”
此时,男儿坡崖顶上,已经站了许多的乡亲,看见江中这撑船的架势,心中都明得跟镜儿似的,一个劲儿地掩嘴巴笑……
宽肩膀士兵终于撑不住了,将长蒿重新递向老嘎,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大哥,还是你来吧,赶紧撑上去……”
老嘎一眼瞥过去,下游临江之处,皆为山,忽而便说,“长官,不行啊,这儿水太深了,蒿都点不到底,撑不回去了啦……”
“罢了罢了罢了……”肖队长鼻子里闷闷地喷着气,连连摆手,“下游就下游吧,赶紧靠岸……”
东天的红日,已经完全跃出了江面,高高悬着,像一个巨大的红红火球,将凌江滔滔之浪,映耀得赤光一片……
满江的红汁,滚滚而流,似鲜血,似颜料,似一种悲壮,似一种浪漫……
太阳的红光,斜照过来,刺得长袍老者有些睁不开眼睛,便抖抖袍袖,遮挡在额前,看着那红日耀眼的金边,胸中不禁豪情顿起,放声大笑,吟诵起了《少年中国说》的句子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哈哈哈哈……”
。。。
第544章 通匪嫌疑
船头抵了左岸,随行水手将缆绳缠在胳膊肘上,“呼嗖”一甩去,套挂在岸边一尖棱石头上。。 。
老嘎抽了蒿,脚腕在船板上一钩,将搭板钩了起来,并不弯腰去接,顺势朝前又是一蹬,搭板一个翻转,平平架在了船舷和岸之间……
陈叫山用力一撑点,顺一股江流,将鸭艄子泊在了靠前的一处,岸边棱岩较少,平阔,规整,易于登岸……
“老先生,请”
陈叫山单手握蒿,另一手斜伸,向长袍老者做了“请”的姿势。
两个当兵的,迅速将枪抬起,其中一个,拽着长袍老者的胳膊,一推,凶巴巴地喊,“走,老实点儿……”
长袍老者依旧两手背在身后,头高昂着,双脚踏上搭板了,又回过头来,看了陈叫山一眼,报以微笑……
这两艘鸭艄子上,装载了一些棕货小件、桐油、棉花、芝麻,陈叫山留下一些兄弟就地守船,便和老嘎登了岸,朝女儿梁方向走去……
右岸多山,此季里草木葱茏,大片大片的绿,一扑笼一扑笼地将岩壁遮罩了,搭眼望去,没有一条正儿八经的路。
肖队长站在岩壁下,望着直溜溜的山,抬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嘟噜着,“这鬼地方啊,真他娘不是人来的地方……”
说着,肖队长便揪住一棵小松,用力朝坡上攀,他身子太重,腰缩了起来,******撅着,刚把身子横在了坡上,那小松不堪重负,忽然连根断了,肖队长“哎呀”一声惊呼,身子如一团大肉球,朝后滚去,幸得几个当兵的眼尖手快,连忙将其推住,才不至于他摔个屁腚三瓣花……
陈叫山和老嘎跟在后面,也不去主动开路,让那些当兵的在前面闯,闯出合适的路径了,便只跟着走……
长袍老者在山道上行走,衣角扑来扑去,多有不便,便将长袍下摆撩起,在腰里缠了,向上攀爬……
点点阳光从树丛里射过来,斑斑驳驳扑了长袍老者一身,陈叫山远远看着长袍老者,见他那花白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一绺一绺搭在鬓侧,碎光点点,映来晃去,前额、脸颊上,明明灭灭,便不禁感慨着:老先生这般年纪,在这样崎岖山道上行走,真是不易……
但长袍老者走得坚毅无比,牙根咬着,头低着,走得极为专注!看得出,长袍老者没有攀爬山道的经验,遇到一些需要揪抓草木攀爬的地方时,他并未先观察,或以木棍去探,而是直接用手去抓……
陈叫山看出来了,长袍老者神游在外,心里藏着很多的心事……
他与贺先生们四个人,是一道的么?他是在担心贺先生他们的安危么?或者,他是在凝虑着:自己如今身遭囹圄,兴许还有好多事情,再无法去续接完成……
长袍老者伸手去拨挡前方的树枝,忽地一下,手掌被小枝上的刺儿割破了,血顿时流个不停……
长袍老者将手掌举了起来,一缕七彩阳光射过来,映照在那流血的手掌上,一条血线歪歪扭扭,顺着胳膊倒流而下,朝袖筒里钻去……
陈叫山看见岩缝里生有止血的血魂草,便揪了一些,几步走过来,递向长袍老者,“老先生,这个能止血,你捂在手上……”
长袍老者接过了血魂草,并未直接捂在伤口处,许是嫌手掌上的血太多,便一巴掌拍在了一块青石上。
那青石上方,斜斜垂下来两枝花儿,不晓得叫啥名儿,小钟一般,红扑扑的,密密连缀成一串……
长袍老者将手掌在青石上一擦,擦干净了,将血魂草捂在了掌上,那青石上便留下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看,我们的血,还是比花红的……”
长袍老者忽而说出的这句话,让陈叫山觉得很有深意,似乎无所不包,又似乎泛泛之语,令陈叫山不知如何去接话……
老嘎看出陈叫山对长袍老者的尊重,便走了过来,说,“老先生,你穿这衣裳,实在不好走路,我走前头去,给你开路,你跟着我走吧!”
老嘎折了一截树枝,几把将斜枝摘干净了,给长袍老者当拐杖拄着,便跃到前头,用随身的短刀,挥挥砍砍,于前开路了……
肖队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像风箱一般,起伏开合不止,脊背上的汗渍,浸成一大团黑黑的颜色,那威风八面的披风,显然不能再披了,被他团了一团,一下抛给一个士兵,狼狈地坐在地上,以帽子当扇,一下下地扇着风……
肖队长看见陈叫山给长袍老者递血魂草,又见老嘎在前面给长袍老者开路,牙根狠咬了,皮靴在地上一跺,脸上露出了阴阴的笑……
肖队长歇了一气,觉得体力稍稍恢复了些,两个当兵的便过来拉他,他站起身来,指着一条直直向上的小道说,“走这儿,抄近路……”
上了那条小道,刚走没两步,草丛里忽地“”一阵响,肖队长立时跳了起来,尖叫着,“哎呀,我的娘嗳”
随行的几个当兵的,顺势瞅去,原来草丛里爬出了一条蛇,红红黑黑的脊背,在绿草掩映下,极醒目……
“哎呀呀,呀呀……”见那条花花蛇,哧溜溜朝自己爬过来,肖队长惊得连连跳,大皮靴在草地上,踏得擦擦响,连连后退,“快,打死它,打死它,快打死它……”
一个士兵走上前去,用大头皮鞋,一下踩住花花蛇,将长枪举起,枪托狠狠地一砸,花花蛇扭了两下,死了……
见花花蛇不动了,死硬了,惊魂未定的肖队长这才平静下来,撇着嘴,从腰里摸出手枪,对着死蛇,“……”一连串地打,直将那死蛇打得血肉模糊一片……
陈叫山听见身后传来的枪声,猛然停了步,回身去看,见一个士兵用枪挑起死蛇,猛力一甩,将那死蛇抛了出去,挂在了一个树杈杈上。肖队长深吸一口气,将手枪别回了腰里,冲那树杈杈方向,吐了一口浓痰,“还敢吓老子?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长袍老者也停了步,手扶一棵柏树,居高临下地看着肖队长,看着那挂在树杈杈上的死蛇,冷冷一笑,将捂在手掌上的血魂草,一把甩了,咬咬牙,继续朝上攀登而去……
一行人终于攀上了山坡,站立高处,回望凌江,宛如白练,蜿蜿蜒蜒,在青峰间飘摆而过,令人顿生一种莫可名状的慨叹之豪情……
山顶上有了大道,白白净净,平平展展,长袍老者将长袍下摆解了,重新放下来,两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朝前走,任山风将长袍吹得飘摆不止……
众人来到了女儿梁山脚下,肖队长将队伍分作了几拨,“你们几个,在这一带逐家逐户地搜,但有私藏赤。匪者,格杀勿论!你们几个,腿脚麻利些,顺大路朝南撵撵看,他们有人受了伤,料想也跑不了多远。还有你们几个,跟我去那头江滩……”
几个当兵的,顿时将长枪举了起来,对准了陈叫山和老嘎,“走,前面带路!”
通山老汉和许多的乡亲们,都站立在山道上,远远地看着一伙当兵的,押着陈叫山朝山上走来,通山老汉便说,“走,咱过去……”
乡亲们在半坡上拦住了肖队长一行人,通山老汉上前一步,笑着拱手道,“几位军爷,陈帮主撑船帮你们渡江,你们这么对陈帮主,于情于理,怕都不合适吧?”
陈叫山侧首看去,见面瓜、鹏天他们几个人,也混在乡亲队伍里,面瓜暗暗地冲陈叫山点了点头,那眼神分明在说帮主,尽管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们办得妥妥的!
陈叫山便冲着面瓜他们,暗暗地一笑……
“巴掌宽的一条江,撑船撑了大半夜,哼哼,这不是故意磨洋工,给赤。匪跑路隐藏在留时间么?”肖队长面对通山老汉的质问,一脸不屑,手臂扬了起来,环扫一圈,“天大地大,剿匪之事最大!待我们仔仔细细地搜查了,发现了蛛丝马迹,若有人暗通赤。匪,到时候,我再来跟你们论理论理……”
侯今春和万青林、赵秋风他们,早已经接了信息,侯今春拿了块石头,狠劲地朝凌江里一丢,“娘的个腿,帮他们渡江,他们倒还威风了?走,操家伙,灭了些****的!”
万青林连忙劝阻,“侯帮主,官军可不是江匪流盗,不是好惹的啊!”
赵秋风也上前劝阻,“一旦闹将起来,不管输赢,咱这可就算跟官家结了仇了,万万使不得啊……”
“怕个锤子,他们才几个人,几条枪?”侯今春鼻孔里喷着冷风,“大不了斩尽杀绝,全他娘的下江喂鱼,谁晓得?”
万青林和赵秋风还想再劝阻,侯今春却又说,“你们船队怕事,那你们就缩后面去,我们过去干……”
侯今春号令船队兄弟,操着家伙,正要朝芭蕉林走,却看见陈叫山已经从女儿梁坡顶上走过来了……
。。。
第545章 半坡软刀
芭蕉叶泛着的亮光,绿绿白白,透过略略眩目的绿白之光,陈叫山看见江滩上聚集起的一大堆人,便料想出了他们的动机……
陈叫山故意迟缓了脚步,并回首看向肖队长,观察他的表情……
“怎么,不走了?”
肖队长接了陈叫山的目光,更望见了江滩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未曾料到,陈叫山的船队,竟有这么多人,数倍于自己的队伍人数,这么多人,一旦闹将起来,如何收场?
为了掩饰自己心底的慌张,肖队长便现出了伪饰的霸道来,冷笑着质问陈叫山,“心里有鬼了?”
肖队长先是看向了江滩,而后,方才接了自己的目光,一接,倏而便闪躲了去,兀自又朝江滩望去了……陈叫山便就此读懂了肖队长的心迹……
“长官,我的兄弟们,肯定是等急了,这都过来堵路了,咋走?”
说话间,陈叫山的视线,在区区十几个当兵的脸上滑过,在长袍老者的脸上滑过……
陈叫山的语气,充满平和,近于恭敬,又似无辜之无奈,可只要不是脑袋缺根筋的人,细品一下,便能品出味儿:这显然是在亮软刀子嘛,在暗暗威胁嘛……
侯今春领着一众船队兄弟,在江滩上汇聚了,仰首遥望去,见陈叫山与一群当兵的,停留在芭蕉林间的山道上,不朝下走,也不朝山上退,心下有些疑惑……
但很快,侯今春心底的疑惑,在看清仅有区区十几个当兵的之后,瞬间打消去,便胳膊一扬,朝芭蕉林挥去,“兄弟们,走”
起先万青林和赵秋风,劝阻侯今春不要妄动时,侯今春赌气说“你们船队怕事,那你们就缩后面去,我们过去干……”
万青林和赵秋风怎会真的选择退缩回去呢?
同是上游过来的船队,一路击浪荡波,结伴相闯,已然结下情谊,同福祸,共进退,即为“风雨同舟”之蕴!
况乎,如今这局势下,就算万家船队不随之妄动,于一旁静观,事到最后,设若真的留下隐患,万家船队便能就此脱了干系?
既如此,动也动,不动也得动,与其让陈叫山的兄弟们,嘲笑了我们怯弱,又摆脱不开,难以置身事外,何不一同随之?
“弟兄们,我们也过去”
万青林手一挥,万家船队的兄弟们,也脚步大动,走得铿锵有声,迅速与侯今春领着的队伍,融为一体,朝芭蕉林涌去……
黑压压的人头,齐簇簇涌过来了……
沙地白,人头黑,芭蕉绿,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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