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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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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间登时被一团尘烟迷乱,只隐隐见树干,树之细枝、片叶,皆不见……
高雄彪握着一杆长枪,“啪啪”几拉枪栓,翻滚至一侧岩石后,向树林里瞄准……
“帮主,是我,面瓜……我们回来了!”
“大哥,大哥,青林特来助你……”
原来是面瓜和唐嘉中,引领万青林,从梁州城快马加鞭,杀奔过来了!
万青林带来了万家船帮两百多人枪,陈叫山一见,哈哈大笑,拱手迎上前去……
第020章 喜忧交错
天快亮了……
星星镶在天幕上,像草鱼的细甲,光点亮灿,只是,那鱼腹的银灰亮白之色,已趋大片,似水银散开了,连钩镰一般的弯月,也要冲淡……
天地之间,风很大,野狼岭周遭草木,伏下了,昂起了,草波木浪起伏间的围守大军,在黎明的青光里,现了,又隐了……
难得这一夜,从未有过的消停:岭下的围守大军,既没有敲锣打鼓,零星打枪,也没有喊话,没有从山道上,发起一**的冲击……整个一片静,前所未有的……
虽如此,瘸子李和山上的土匪,反倒没有睡一个好觉。
苟军师死了,有关形而上的作战策略,已没有人能与瘸子李交流,瘸子李感到孤独,恍然,而无奈……
宝子尽管跳叫着要严查凶手,但瘸子李很清楚:整个野狼岭上,想寻一包耗子药,都是很难的。能给苟军师下毒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信,资历最老的一拨羽翼之众啊!
法不责众。
更何况,野狼岭如今是这般的境况,安敢再内部消耗,自刈羽翼?
罢了……怪只怪,苟军师一心为山寨,但行为峥嵘,低估人心,可悲,可叹矣……
瘸子李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任何人,也不睡,枯坐着……
夜长,又静,这令瘸子李感到惶恐。
相比较而言,起先多日,陈叫山的队伍在岭下闹腾,各种声响传来,瘸子李反倒觉得心安。而今夜,啥声音都没有,瘸子李反倒惶恐不安,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岭上的烟草,已经没有了。瘸子李将野葫芦的枯叶子,撕扯成细细碎沫,朝铜烟锅里按塞了去。
“哧——”,瘸子李划了一根洋火,手指颤颤巍巍地,凑向铜烟锅,野葫芦枯叶“呲呲”冒几下烟。叶筋太多,太粗。终究难点红……
窗外吹来一阵风,洋火灭了……再划一根,又被吹灭……再划,再灭……
洋火匣匣里剩最后一根洋火,一划,居然是根“窝火棍”。
瘸子李闷闷地叹一口气,将铜烟锅丢到了桌上,“咣当”一声响,不禁唏嘘。“人霉了,火都点不着了……”
长夜犹长路,熟睡赶路,不觉间已达,若失眠,则彳亍……
宝子用子弹壳,做了一串风铃。挂在了床前。今夜风大,风铃总响个不停……
在平日,这风铃的叮叮当当之音,是卢芸香最好的协睡曲。
然而今夜,这曲子奏得急,频繁了。反倒成了失眠的缘由……
“你把那个弹壳串解了,吵得人睡不着……”卢芸香肚子隆得高高,两手撑着坐起,才能拧身去拍睡在一旁的宝子。
“咋了?”宝子其实也没睡着,假寐着,被这一拍,睁开眼。张了个哈欠,眼角有了些“瞌睡泪”,用袖子擦着问……
“没咋,我听着心慌……”卢芸香朝床边挪了挪,抓过茶壶,倒了一杯凉开水喝了,吁着气说,“我睡不着,娃在肚里也睡不好,老翻腾……”
“是么?这娃才是的……”宝子半是怨怒,半是幸福,将耳朵贴在卢芸香肚子上,闭着眼睛,仔细地听……
卢芸香低头看见男人光光的脑袋,凑在自己肚子上,泛一点点青青淡光,忽而长长地叹了一声……
宝子原本已经感受到,自己的耳朵,隔着卢芸香的肚皮,被一股力顶了,痒乎乎,极为舒服,正要笑,忽然听见卢芸香的叹息,便坐直了身子,问,“芸香,你咋了?”
“军师死了……我总觉着,咱山上要出大事……”卢芸香幽幽地说。
“咳……我以为啥事呢……能出啥大事?就是给陈叫山三头六臂,他也飞不到岭上来,除非他是孙猴子,会腾云驾雾……”宝子张了个哈欠,“睡吧,时候不早了,别想那么多,让娃也睡会儿……”
卢芸香忽然哭了起来,宝子有些懵然,有些慌……
“芸香,莫哭,莫哭,哭了动气,将来娃生了,要长气卵包哩……”
卢芸香却哭得更大声了,一下扑在宝子的怀里,哭得头发一抖一抖……
“好了好了,莫哭,莫哭……”宝子抚着卢芸香的头发,望向窗外的夜,床前那串弹壳风铃,叮铃铃响个不停……
“唉……我晓得,让你受罪了,吃没吃上好的,喝没喝上好的,娃都在肚里扑腾了,还没个消停日子……”宝子唏嘘嗟叹,旋即变得愤愤,“待我打下陈叫山,我要把他吊在岭上,晾成肉干,出我这一口恶气!”
“我不为吃,不为喝,我就是害怕……”卢芸香身子微微抖了起来,宝子便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许是宝子搂得力大了些,卢芸香感觉不舒服,推开宝子,坐直了,抚着肚子,望着那串子弹壳风铃,忽然幽幽地说,“也许,我们真的错了,不该去乐州城杀人放火……”
宝子不解地看着卢芸香幽幽的眼神,“芸香,你怎么说这话?卢家人把你当人了么?除了给你一个卢姓,除了下人喊你一声三小姐,还有啥?祠堂你进过么?坐席你上过正桌么?清明扫墓,初一十五给祖宗烧纸,让你沾过手么?”
卢芸香只是叹息……
“还有,咱先前那孩子,若是不掉,现在怕都能读书写字了……那贼夫人心比蛇蝎,生生就能下手做了孩子,她不死,我这口气顺不了的!”宝子越说越激动了,将被角攥在手心,狠狠攥着,拳头微微抖了起来,慢慢才又松开了,情绪却愈发激动起来,“什么他娘的祖宗规矩,什么狗屁门当户对,名份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我呸!那三太太就是个婊子出身,老爷照样娶她,什么名份,什么父母之命,哪有媒妁之言?怎么不提老祖宗的破规矩啦?”
“我啥都不管,啥都不在乎,我只想这孩子,顺顺当当生下来,长大,成人,好好地活着!”卢芸香的两行泪,又默默地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了唇边,下巴,落了空,“叭嗒”一下,滴在了高高的肚皮上……
虽掉泪,但卢芸香说话未带哭腔,宝子便未发觉,兀自兴奋地憧憬起来了,“我想好了,等娃生下来,我就去山下抓几个老妈子上来,好好服侍你坐月子,给娃洗屎洗尿,山上这帮土锤,毛手毛脚,干不了这活。对,我再抓几个私塾先生,教娃读书、识字、算算术……嗯,洋文也要学,啥都学!他要看啥书,我就给他弄啥书,满屋子都给他弄满了书,让他全都读了,全都装肚子里……我这肚子里没文墨,眼窝子就浅,没见识,娃可不能像我……”
“咱就在山上当一辈子土匪?娃将来也当土匪?”卢芸香闭了眼睛,将眼泪逼回眼眶里,忽而一问。
“那咋能呀?”宝子一摆手,“娃将来是有学问的人,能让干这脑袋别裤腰带上抢饭吃的活路?他要到上海去读书,北平去读书,再觉着没读够,就去西洋读,书读够了,就干那些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大事!等年岁够了,就娶老婆,娶好些老婆,多生娃,越多越好,让娃的娃,也个个都是干大事的人,一辈辈传下去……”
“你咋晓得是男娃,不是女娃?”卢芸香原本唏嘘着,许是被宝子的愿景畅想给触动了,许是被宝子那高扬着头的憨憨的姿态给逗乐了,便笑了,伺机一问。
“怀女娃肚扁,男娃肚尖嘛!再说了,就算是女娃,也还是我说的那样嘛,寻个好女婿,有学问,干大事的女婿,生一堆娃娃下来,然后……”宝子摸摸后脑勺,转过头来,“再不行,咱继续生,多生些娃,男娃女娃都有,不就好了?”
“轰——轰轰……”
宝子正徜徉在愿景之幸福中,忽闻岭下传来三声炮响,便翻身跳下床,从墙角抓过长枪,拉开房门,一缕青莹莹的曦光,射了进来,照亮了那串子弹壳风铃……
第021章 攻守大战
炮声隆隆,摧毁了黎明的宁静,睡着的,没睡着的人,全被震惊!
从炮弹打在岩峰上,石头滚落之音,便可辨出:此一番炮击,与以往不同!以往围守大军开炮,不敢离野狼岭过近,担心岭上乱飞坠下,伤人伤炮;而这一回,土炮显然推近了好多,炮弹打得实在,打得凶!
如此看来,山下的人要拼命了……
是——陈叫山心中的大战,开始了!
三旺从乐州城赶来支援,带来了火龙车,虽然依旧打不到野狼岭上去,但一枚枚火龙丸,间杂在炮弹中间,朝半山腰炸去,碎裂了岩土,扑簌簌掉,火光腾起,与初升的朝阳,相映成红……
不为打中,只为宣示!
要让土匪明白到一点——这一回,不是骚扰,不是逗惹,是玩了命地进攻了!
“大哥,我带人冲东面山道……”姚秉儒大声说,征得陈叫山点头,转头又对手下兄弟大喊,“准备钩索、梯子、藤甲,跟我冲——”
高雄彪带领高家堡的一伙兄弟,从北边绝壁上,朝上攀爬,身子直着,连连朝上放枪……
绝壁很陡峭,几无可攀之处,兄弟们有些畏惧,连放几枪,打得半山腰的草木纷落,石土簌簌,反倒迷了自己的眼睛。
“闭着眼睛打,闭着眼睛爬,越高一寸,就让土匪恐惧增加一寸!”高雄彪连连鼓舞着兄弟们,“不要怕,从这里爬,就算上面丢石头,也砸不上我们……”
“大哥,我们就从这面冲!”万青林指着南边的岩坡说,“只要土匪敢来半坡,我们就上飞虎爪,扯也扯下来几个人……”
陈叫山点点头,“好!你们攻第一波。求书网我领兄弟来第二波……”
“杀啊,杀啊,冲上野狼岭……”
“活捉瘸子李,活捉宝子,活捉苟军师,一个跑不了……”
大战开始,喊杀声震天。环绕野狼岭一圈,密密麻麻全是人。炮声隆隆,枪声密密……
瘸子李听见岭下的喊杀之声,一浪高过一浪,狠狠地骂着,“兜了这么多天,看来这回要来真格的了……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灭了陈叫山,杀向乐州城。人人有肉吃,天天有酒喝……”
山上的土匪,全部出动了,就连岩洞内造枪的老汉们,也啸叫着,搬起一块块石头,纷纷朝岭下丢去……
“快。快呀,拿錾子和大锤来,再解石头……”堆砌在崖边石墙下的石头,很快便被扔得所剩无几了,负责工事的老土匪们,纷纷大喊着。要那些老弱土匪,赶紧补充石块……
宝子将野狼岭的精锐,分作四股,分别从四个方向朝下冲,他自己带其中一股,去了东面山道……
这一回,土匪也是拼了!
宝子让一部分土匪腰间拴上了绳子。被上方的人拽着,连续朝下跳跃,不断逼近朝上冲的围守大军……
“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
野狼岭一转山道上,枪声紧密,你冲我阻,你阻我冲,血肉顿飞……
“把震地雷搬过来……”瘸子李大声吼着,待几个土匪搬来了大木箱,瘸子李抓过两颗震地雷,狠劲朝半山腰丢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颗颗震地雷,在半山腰爆炸,冲击的围守大军,有的被炸得魂飞魄散,有的被炸得飞胳膊飞腿……
姚秉儒的队伍,和宝子正面顶上了!
姚秉儒见土匪腰里拴了绳子,拼命朝下蹦跳,连连朝上开枪,并对身下兄弟喊,“上钩索,上钩索,缠住他们,往死里拽——”
“嗖嗖——嗡嗡嗡嗡……”太极湾兄弟连连朝山上抛出钩索,有的打在岩石上,“当啷”一声弹回,有的则钩挂住了土匪的身子,一拉拽,血出肉裂……
“来——把这块大家伙撬下去……”宝子瞪着眼珠子,招呼几个土匪,合力将一块小牛般大小的石头,顶住了,使劲朝下掀——
“一二一……一二三……一二——走!”
大石终被掀翻,携着灰烟,连连翻滚,朝山下滚去,所到之处,带动更多小石头,连带滚动,疾如流星,滚石纷纷……
“小心——都小心啊!”姚秉儒喊得嗓子嘶哑了,身子紧贴岩壁,大石头从头顶飞过,一颗小石头,又正正打在了肩膀上……
半坡上,大石头所向披靡,太极湾兄弟哀叫连天,随石翻滚,上头的人滚下,砸中下头的人……
高雄彪与高家堡的兄弟,在北面绝壁上攀爬、射击,因为绝壁呈一深凹形,岩壁曲线内收,岭上丢下的石头,皆擦着他们的脊背滚下,令人胆战心惊……
“胸膛贴紧了,不要撅屁股,胳膊伸直打,打死一个少一个……”高雄彪大声吼喊着,单手死死抠住岩峰,连续用手枪朝上射……
陈叫山和万青林从南边岩坡冲,南边岩坡稍缓,但光秃秃一片,寸草不生,更无任何道痕。兄弟们用飞虎爪钩在岩峰里,拉拽着朝上爬……
王哥和几个老土匪,负责镇守南边岩坡,他们很老辣,毫不慌张,砸一阵石头,辅之以震地雷,而后,故意停手,似乎在等着围守大军朝上爬,待爬近了,才更好下手!
“轰——”一颗震地雷,在万青林身旁爆炸了,一位万家船帮的兄弟,迅速扑了过去,用身子盖在了万青林脊背上,一团石屑飞来,那兄弟被砸得背上血肉模糊……
陈叫山单手拽着飞虎爪绳头,身子紧贴岩壁,倒卷起来,频频朝岭上开枪,终于有土匪惨叫一声,从崖上栽下来,骨碌碌翻滚着……
三旺将最后的炮弹,最后的火龙丸,全都打光了,便依照陈叫山事先的交代,对兄弟们大喊,“敲锣,快敲锣,让兄弟们撤退……”
“咚咚咚咚……”一帮船队兄弟,拎着铜锣,拼命地敲,绕着野狼岭飞奔,并连连大喊着,“撤退,撤退,快撤退……”
所有人都退了下来,拔了窝棚的橛子,催动马匹,脚步紧紧,草叶簌簌间,纷纷撤远了……
瘸子李站在崖边石墙前,望着围守大军仓惶狼狈地撤去了,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我以为你陈叫山有吃天的本事呢……”
第022章 土匪下山
围守大军撤离而去,被包围多日的土匪们,心中那种兴奋与激动,比之过大年、抢到了财宝、甚或重生了一回,有过之而无不及。 。 。
在他们以为,这一切,自然是他们的英勇作战所换来的。
无论你是怎样的硬茬子,来了野狼岭,都得败,败个一塌糊涂,以前的余团长是,后来的高雄彪、姚秉儒是,现在的陈叫山,还是!
宝子尤其兴奋,尤其激动,他比任何人都迫切,迫切希望下山,狠狠地抢上些东西……
自己的女人,如今挺着大肚子,不定哪天就要生了。山上尽管吃喝不缺,尚算充备,但论及女人生孩子,缺的东西,那可多了去了……
接生婆得至少抓一个来,拿着剪刀,去剪那血淋淋的脐带,“喀嚓”一下,并不是山上的糙老爷们儿能干得了的!
细密的棉布得抢些,最好还得用姜黄染了的,给孩子贴身穿哩!大人们的衣裳,咋都能将就,刚落地的孩子,可是将就不得。
万一卢芸香奶水不冲,嗯,还得要鹿角催奶。偶尔奶水不畅,还得有牛奶、马奶,或者羊奶,而岭上要么缺母牛、母马、母羊,要么就是还嫩小……
“大哥,我带弟兄们下山去干上一票?”宝子说。
瘸子李冷静得很,看着宝子那急迫又兴奋,得意而自信的眼神,微微叹息着答,“你晓得陈叫山是真撤了,还是诈败了?现在下山去抢活,不是正中了人家的套子么?”
“大哥,他弄啥诈败啊?”宝子冷笑着说,“要诈败,他早就诈败了,还能闹现在来?”
瘸子李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想掏铜烟锅,忽而意识到自己也断烟好久了。''那野葫芦枯叶。到底不是啥正经货,抽起来又涩又苦,还带点酸溜溜的怪味,满嘴就想喝了发馊的老陈醋似的……
瘸子李细一琢磨,觉着宝子说得也有道理,犹疑之间,许多土匪都说起了话:有的说岭上铁器家伙得制备些。开石头用得着,造枪更用得着;有的说天气热了。得下山弄些凉快的衣裤穿,要不然身上都生了痱子了;有的说伙房里得添些调料了,光是油和盐巴,吃着嘴巴里也寡淡;还有的说要弄些草药,弄些针头线脑,甚至,弄些女人来,弟兄们总得要过一过女人瘾嘛,总不能把人憋坏吧?
“那好吧……”瘸子李终于发了话。叹着气说,“不过,要先到跟前各处转腾转腾,探探消息,看看陈叫山到底是走远了没有……”
宝子和一众土匪,开始检查枪支,准备绳索、马匹、大口袋。缠绑腿,罩面目……
一切准备停当时,太阳已经坠到西山去了,正是下山抢活的好时机!
这时,野狼岭以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紧密的枪声……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土匪们顿时一惊。松弛下来的神经,立时又绷紧了!
莫非,陈叫山又迂回了一转,从北面杀过来了?
野狼岭以北,有大片的光坡地,片石和沙砾遍布,只长些野草。或低矮的灌木丛子,没有高大的树木。
瘸子李拿过单筒望远镜,站在北面石墙边一瞅,却见不是陈叫山的围守大军,而是一大伙人,正撵着另一小伙人……
“嘿嘿,嘿嘿嘿……是太白的兄弟伙们赶过来了哈!”瘸子李笑得望远镜都捏不稳了,索性将望远镜递给宝子,用手指着山下说,“你瞧,你瞧,有人来增援咱咧……”
“嗯,是呀是呀……”宝子也兴奋起来,一手捏着单筒望远镜,另一手指指点点着,“常家沟的常老二,鹰嘴坳的土瓜,断碑梁的李文生……咦,他们撵的那是谁?该不会是绿林好汉内讧了吧?”
宝子将单筒望远镜递还给瘸子李,瘸子李架着望远镜一看,“逃的那一伙,不是干咱这一道的!哎呀呀,周城县太岁山的张老虎也过来了,敢情好,敢情好啊……”
没错,山下一撵一逃的两伙人马,正是常海明率领着卫队兄弟,引领着各处流匪,投奔野狼岭而来了……
各到处的流匪们,闻得野狼岭被围困之消息,心下皆慌,便相互串联,想着奔赴野狼岭来解围,事成后,要么伺机进驻野狼岭,加一份子,要么得些瘸子李的人情,更重要的是,解野狼岭的围,就是解他们自己的围!
吴先生在太白的同志们,在第一时间,用发报机向吴先生通报了情况,吴先生恰遇船队兄弟归来,便正可绸缪截击流匪……
陈叫山将诸多信息,归类一处,盘算了流匪的行程,行速,并向高雄彪咨询了太白与乐州交界之地形,向姚秉儒打问了太白各处流匪的底细,继而想到了“假败退,引流匪,合击之”的计策……
常海明出色地完成了陈叫山交代的任务,终于将流匪引过来了,并且,将流匪们心中那股骄盛火焰,燃得熊熊旺旺!
“嗖——嗖嗖……”
野狼岭下,忽地射出了几支羽箭,高高冲天飞去,羽箭屁股上拖着长长的绿色烟线,在下午被夕阳映红的天穹间,显得愈外醒目……
这是土匪与土匪之间,传递信息的信号箭。
信号箭的末梢,绑缠了油布,内裹细碎枯叶草屑,并掺入碧晶盐砂粉,以火引之,一射出,信号箭便拖出一条长长的绿烟,其意为——绿林中人!
既然绿林同道前来,且已放了信号箭,出于礼数,瘸子李自要下山迎接了……
但此际,瘸子李仍然有些犹疑:一是担心这些绿林同道,联合一处,虽名为救援解围,但如今陈叫山已经退走,这些流匪兄弟们,会不会对野狼岭存有觊觎之心呢?其二,当然还是顾忌陈叫山突然再杀一个回马枪……
待山下的流匪再走近了一些,后续队伍全都出现光坡中,瘸子李和宝子朝下看去,却见许多的板车、牛、马、骡子,车上皆载着许多的口袋,鼓鼓囊囊,料想这些同道兄弟,定然是带足了物资的,救援解围之心,其诚可昭!
瘸子李和宝子,带领岭上所有兄弟,全都下了山,赶去迎接同道兄弟……
第023章 枪林弹雨
陈叫山率围守大军,撤退了去,直朝南面老林子。
老林子树高叶密,即便野狼岭高耸入云,俯瞰周遭,经老林子的掩映阻挡,亦无法窥清一切……
拿陈叫山的话来说,既然要“作戏”,便要把戏作足,作像。
陈叫山领着兄弟们,一直朝南退,过了老林子,又下沟坳,再继续行进……
连番行走,逐步拉开与野狼岭之距离,一为将戏作足作像,一为常海明的引领流匪,留足迂回时间。
队伍停下后,一轮夕阳已坠西山松林,层林上空,惟余一大片的火烧云,红得艳丽,像血在天上流……
陈叫山和高雄彪、姚秉儒、万青林蹲成一圈,陈叫山拿着几块小石头,分处布列了,并以一小树棍划拉着,商量着常海明完成任务后的总攻计划……
姚秉儒抬头朝西山望去,眉头皱了,“海明老哥不晓得啥时候返回来,时候再晚些,天一黑,可就多了麻哒……”
高雄彪倒是乐观得很,“其实也没啥,黑了都黑,黑灯瞎火的,更容易造出乱象……”
陈叫山对高雄彪的话,表示赞同,频频点头,“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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