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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斗美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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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狼主……这要从那日族里的人都中毒,狼主前去追缉风等人,结果负伤而回、昏迷不醒说起。”最了解来龙去脉的喀尔东道,“富察哈敏伙同宗喇弥巫陷凤姑娘是突厥派来卧底的间谍,将她关人地牢,同时亦将向来不服她的琅玡多囚禁,再向族人发布消息说狼主的生命在旦夕。她藉机统合狼主的势力,再加上她自己原有的部众,便向突厥请降,有几长老反对,他被她囚禁起来。结果一夕之间,狼族风云变色。我趁乱把琅玡多救出来,不料遭到追击,幸好遇上狼主与凤姑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一口气说守经过。
  拓跋魁成长以往的冷热、不愠不火地问起他素来倚的大将们,“那么额穆奇、赫兰塔和拖群等人,他们又如何,都没反抗吗?”
  喀尔东与琅玡多有试契地相高一眼,没敢答腔。
  拓跋魁冷哼一声,“他们大概都被富察哈敏的美貌骗得团团转!哼,难怪狼族一下子就被占了,原来是自己人乖乖将狼族献上。”可笑,他还理这样的族人做啥?就由得他们自生自灭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很乐意被他这个杂种狼主领导,倒不如让他们就与突厥人为伍吧!
  “狼主息怒!”琅玡多赶紧拱拳恳求,知道狼主气得不轻,他们著实太过分了。“自古英雄过美人关,他们只是一时被富察哈敏迷惑,现在他们全知道错了,还望狼主宽恕他门,救救狼族的百姓呀!”
  “咎由自取,怨得了谁!”想他为狼族出生入死,在两强中央缝中求生存,换取安居乐业的日子,不料今朝却被族人背叛,教他情何以堪?
  “狼主!”喀尔东与琅玡多挣扎起身,跪在地上齐声碱道。
  拓跋魁抿著唇沉默不语,对他们的呼喊置若罔闻,身子一侧就要离开。
  钟瑶在他踱步移动前拉住他。“魁。”
  “别企图为他们说话,我不想听。”拓跋魁警告她。
  钟瑶知道这个外表刚硬的男子心底比谁都脆弱。他才从他母亲不要他的悲伤中复活,现在又要面对他信任的部属弃他而去的事实,真是难为他了。
  “我不是要为他们说话,他们与我非亲非故,死活自然与我无干。但是……”钟瑶咬一咬娇嫩的红唇,继续把话说完,“我不能不管你。你明明在生气,心里难受,但你却什么也不说,你知不知道,我在一旁看得有多难过?”
  “收起你必要的难过,我没在生气,也不难受。我只是累了,对这群人,我累了、倦了,我不想再理他们。”他抛下这些话,不顾钟瑶的拉攫就要迈步而,但钟瑶先一步拦在他前头。
  她伸手臂阻止拓跋魁离去。
  “你做什么?让开!”他不由得大喝,她愈来愈大胆了!
  钟瑶摇头,朱唇轻启道:“不,我不让。”
  “瑶儿,让开。”拓跋魁忍著怒气低吼,她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吗?
  钟瑶身子微颤,但她还是勇敢地面对他,“不,我不让,我不能让。”她再度坚决地摇头,“魁,你忘了爷爷交给你玲珑宝剑时,曾经说过什么?他说这两把剑要如何使用全看你自己。那么现在不战而败,将善良无辜的狼族人推人突厥人手中,任由残酷的富察哈敏、宗喇弥逍遥自在,就是你做的抉择吗?”
  拓跋魁一愣,心中若有所悟,玲珑宝剑其实不是宝剑,是用来止戈,而非兴戈。天下太平则玲珑四方无不逍遥;天下纷乱,则宝剑出鞘平定四方,这才是玲珑宝剑的真意。
  “魁,狼族需要你啊,你不能弃他们于不顾。”钟瑶在他身旁不断劝著。
  拓跋魁望著钟瑶及跪在地上的两人,心中已有了决定,语气一转道,“喀尔东,琅玡多,你们起来吧。”
  “狼主——”两人一愣,惊喜交加,连忙爬起。
  “说说札木顿和富察哈敏的兵力分布,还有族里的人被关在哪里,等我了解情况,再定夺如何行事。”拓跋魁的寥寥数语,听得两个大男人感动不已,当场就要流下眼泪。
  “狼主,狼族对不起你。”
  拓跋魁挥挥手表示不在意,“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解救狼族现在的危机,赶走突厥兵。”
  “是,狼主。”
  钟瑶噙著甜甜笑意,偎近拓跋魁,用只有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对的,不过这回真是你不对哟!”
  拓跋魁默不作声,嘴角却漾开一抹旁人几乎不能察觉的浅浅笑意,强壮的双手搂紧她,毋需言语,心意相通。
  夜黑风高,万籁俱静,正是夜袭抢攻的好时机。
  一行四人身著黑色夜行衣,依著计划分头行事。喀尔东、琅玡多去救出被囚禁的狼族人,拓跋魁与钟瑶则设法引开突厥兵的注意力。
  子夜时分,一簇燎原的大火在寂静的夜里从狼主营帐中猛烈地烧起,燃起万丈的火舌,亮如白昼。
  “失火了,失火了!”站岗的十兵慌张的大喊,霎时整个营地大乱,所有人全因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面慌碌起来,提水的提水,救火的救火。
  “魁,烧掉你的营帐,心不心疼?”在暗处偷窥的蒙面女子不安地问身边魁梧的男子。
  “傻瓜,男儿四处为家,那是一些破布而已、再搭就有了,何需心疼。”
  可是以后你就是没有家了。钟瑶咬著唇不敢说出口,只是随意地点点头,虽然魁愿意帮忙,但这不代表他原谅了如此待他的狼族。
  拓跋魁望著眼前忙得不可开交的突厩兵说,“我们都把人引来了,不晓得喀尔东那边情况如何?”他拉起钟瑶的手,“走,我们过去瞧瞧。”才走没几步,一队突厥士兵忽地杀出,挡住他们的去向。
  “朋友,别急著走啊!”从士兵中走出的是风。
  “有本事闯祸,就得有本事收拾烂摊子?”
  拓跋魁挑居,“哦?收拾拦摊子不难,只怕你没本事留下我们。”
  “那就试试看。”话语未落,身子已飞出,施出拳脚朝拓跋魁攻去。
  拓跋魁的反应更快,身躯未曾稍移,已接住风凌厉攻来的数个险招。风连绵不绝的剑气如织网般毫无破绽的扫向拓跋魁,拓跋魁手中的剑亦犹如神龙在天,发出森寒剑光,剑随心转地接住风密不透风的追击。
  短短片刻间,两人已过不下百招,瞧得一旁的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分不清哪个一道飞舞的剑光究竟是谁的,根本无法得知真正战况。空气中铿锵不断的剑刃交错声让人不由得胆寒,各退了许多步。
  别人看不懂,钟瑶哪里会不懂,愈采愈激烈的过招让她愈来愈心焦,想不到风的功力不弱,竟可以和大伤初愈的魁打成平手。那么风的武功和青狼不分,不,或许还要高一点!
  “魁、快解决他!”钟瑶忍不住嘴道。凭魁地武功,风还擒不住他,但时间一拖长,魁的体力将不及未受伤的风。
  她一呼,那些突厥兵如梦初醒,一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渐渐向她逼近。
  “哟,是个姑娘咧!”一个士兵摸摸下巴,笑得淫荡。
  另一个士兵目露精光,“啧啧,一个姑娘家居然跑来放火,真是胆大得很!”
  “就让大爷们看看这黑巾后面,是个怎样的漂亮姑娘!”他们三五成群地团团围住她,以为她是弱质文流就好期负。
  “各位大哥,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否则别我手下可不留情。”她先警告他们,免得他们死不瞑目。
  “哟,说大话呢!小美人,哥哥就会来会会你!”几个士兵举刀一拥而上,来势甚是凶猛。
  钟瑶觉得好笑,这些人未免太天真,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未等他们近身,她小手轻弹,霎时银针成弹,像流星般快速射去,针所到之处,兵卒应声倒地,其后的士兵见状不敢再留然前进。
  “这是怎么回事?”地上的士兵们虚软著身子起不了身。
  钟瑶盈盈一笑,“你们中了我的虚骨散,现在恐怕连拿筷子的力气也没了。”
  “你们究竟是谁?”不知何时,风与拓跋魁的打斗门已停止,站在中了虚骨散的士兵旁沉声问道。这两人武功都不弱,究竟是何方神圣?
  拓跋魁回到瑶身畔,拍拍她的肩,才转对风道:“拓跋魁。”他抬手摘下黑巾,现出他的面貌。
  风不觉骇然,“可是富察哈敏说你死了!”
  “她是这么希望的吧!”拓跋魁目光一凛,“告诉她,该我的,我会讨回来!”抓住钟瑶的柔荑,他纵身一跃,越过风与突厥兵众,扬长而去。
  “风主,就这样眼睁睁让他们走,不擒住他们吗?”一名士兵心胡未甘地问道。
  风很想说“是”,英雄惜英雄,他真不愿与拓跋魁为敌;但食君之录,他又岂能这么做?“追,当然追。”他知道他们根本跑不了,因为前头还仗兵。
  拓跋魁与钟瑶飞奔了一会儿,才在往妙善池必经的落风崖停下脚步。
  “他们似乎没有追来。”钟瑶拭著额头汗水,斜靠在大石上歇歇腿。
  拓跋魁望了望黝黑的天际,皱起眉头,“喀尔东他们似乎还未完成任务,不知事迹会不会败露?”
  “放心好了,我们在那里搅和也有一个时辰,跟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应该够他们行动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将人都带到妙善池,你就甭担心了。”
  拓跋魁勉强点头,“希望真如你所说,走吧,快回去瞧瞧。”
  他们正要走,忽然有个俏丽的人影远远地飞奔而来。
  “阿凤,阿凤!”女于放声大喊。
  钟瑶吃了一惊,“小凳子?”那是阿蘩家一起工作的小凳子!
  “你识得她?”拓跋魁有股说不上却相当不好的预感。
  钟瑶点点头道:“她是娄别列家的丫头,我在阿蘩那儿时,她帮了我不少忙。”
  “阿凤,能再见到你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些突厥人好可伯,又是打又是杀,不然就是奸淫掳掠,我差点……差点也……”小凳子说下去,扑进钟瑶怀里低低啜泣,哭得好不伤心。
  “不要想了,那些都过去了。”钟瑶安抚地拍著她。
  小凳子抬起婆娑的泪眼,楚楚可怜地道:“阿凤,你真好。”
  拓跋魁冷眼旁观了半天,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他猛地出声示警,“瑶儿,小心!”钟瑶脸上的黑巾根本没拿下来,为什么这个小凳子一眼就能认出她呢?
  但他慢了一步,小凳子在他出声的瞬间,对毫无提防的钟瑶澈出药粉,而后跃离钟瑶身边,露出狰狞的笑容。
  钟瑶猛然后退,浑身沾染了黑炭般的粉未,她狼狈且无法置信地道:“小凳子,你这是做什么?”
  拓跋魁想向前扶住钟瑶,但钟瑶拒绝他,“魁,有毒,别碰我。”
  小凳子漾起一抹媚笑,在钟瑶眼里却成了阴笑,刺眼极子。“不错,这是我最上等的迎客酿,是由数十条蛇王的胆所淬炼而成的毒中极品,只要一沾身,肌肤就会开始溃烂,肉化为脓血,骨化为细末。不消半晌,你非去见阎王不可。”
  “小凳子,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情同姐妹,为什么……”那些黑色粉末正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大肆作乱,一阵阵说不上是酥麻抑或是酸涩的腐蚀感遍布全身。
  钟瑶浑身不断沁出冷汗,任凭她天姿聪颖,要马上化解这毒+实在不可能。难道她会这样死了?不要啊!她才和魁两情相悦,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人间,离开他。
  “解药!”拓跋魁伸出手讨药,他表情很平常,因为太平静了,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小凳子故作遗憾地摇摇头。“我教制造毒药从不做解药,这毒……无药可解。”
  我教?拓跋魁蓦地想起,“莫非是袄教?上回的烟毒也是你们下的!”
  “答对了。”
  “如果你没有解药,就纳命来!”新仇旧恨一古脑地涌上心头,拓跋魁举起剑就朝小凳子攻去。
  “魁,别去!”气若游丝的钟瑶在后面喊道:“她会使……毒,你不是……她的对手。”
  但拓跋魁哪里得了这许多,不顾她的警告就冲出去,使出剑招就要夺人性命。小凳子望他冲来,既不躲也不闪。眼看剑就要刺向她,蓦地冒出。四只锯齿状的金轮硬生生挡住他的攻势,跟著小凳子对近在咫尺的拓跋魁俐落地射出一记抹了剧毒的利箭,直接命中他的胸膛。
  “这下你们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了!”小凳子依旧笑容可掬。
  拓跋魁抚著胸口向后退,瞧见小凳子身旁站了四名手执金轮的白衣人,以守守者之姿将她团团围住,“你到底是谁?跟突厥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何要这么费尽心思地替他们除了掉我们?”
  “好吧,既然你们都要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圣女,这样不好吧!”一名白衣人出言阻止她。
  “有什么不好,让他们死得瞑目一点嘛!”小凳子不觉得不好,“告诉你们,我是袄教的圣女韦湘湘。札木顿已经答应以吾教为国教,身为圣女的我自然替吾国尽点力罗!”
  原来如此,拓跋魁退至钟瑶身旁,明白自己再挣扎也只是做困兽之斗,他心底相当清楚,只要钟瑶无一线存活机会,他自然也不会独活。
  他万分温柔地执起钟瑶的手,“瑶儿,我不会说好听话,但是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钟瑶眨著迷蒙的大眼,虽然眼睛已受到毒药的影响看不清楚,但是她纤细的小手还是设法循著拓跋魁深刻的轮廓,轻抚著她心底的思念许久却没有机会好好认识的面容。她轻轻地点头。
  “是吗?你真的愿意?”拓跋魁毫无顾忌地紧紧拥住她,似乎怕今生再也不能拥住这副躯体。
  “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是不能甩掉我的。”钟瑶更偎近他,今生若是这么完结,她也不会后悔。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向月同日死。”两人默契地同时说出这句话,相视一笑,十分甜蜜。
  钟瑶踮起脚尖,闭上翦水明眸,献上她独一无二的红唇,等待著他,拓跋魁没有迟疑,眼睛里充满真挚的真情,浓烈激昂地燃烧,他紧紧搂住她,抱紧再抱紧,缓缓俯下脸,用他今生最灿烂,最美丽的感情印上那甜蜜的唇。
  拓跋魁的身子微微一侧,两具纠缠的躯体就住无底的深渊掉落。
  “什么?他们居然……跳崖!”韦湘湘跑到崖边,底下黑压压一下,哪里还有拓跋魁与钟瑶的人影。
  “这崖这么陡峭,他们就算没中毒,大概也没救了。”一名白衣摇摇头道。
  另一名白衣人拉著韦湘湘道:“圣女,任务完成了,我们回去吧!”
  韦湘湘怔愣著,喃喃地道,“既然已经活不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跑崖呢?没道理。”
  她哪里知道,他们宁可跳崖坠落万丈深渊,也不愿在死后尸首任人摆布。
  生同寝,死亦要同穴!
  第九章
  能够和自己心中所系的那个人一同迎向生命的尽头,那么无论是生是死,此生都应该足够了。
  从万丈的高崖上坠落,钟瑶不是不害怕,然而她的害怕已被满满的幸福取代,笑容是她在临死之前给予拓跋魁最后的记忆,她心里默祷著,愿来生能再与他相遇。
  拓跋魁仿佛感应到她的心绪,他望著这容颜,一遍又一遍,企图刻在心上,来生他还要再找到她,再续前缘。
  别了,最爱的人。
  他们撞上坚硬的石头,身子一翻,落在翠绿的草菌上,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忽然,一阵绿光倏地一闪,光辉四射,绿光包住两人,良久才消。
  火焰愈烧愈烈,这一夜并没有就此完结。喀尔东与琅邪多顺利地救出族人,他们绝地反攻,奋勇杀敌,欲将突厥军杀个片甲不留,但由于人数略逊一筹,且被关多日体力不继,几乎又要败下阵来。
  就在危急关头,数十面写著“唐”字的旗帜倏地在阴山旁飞扬,这是由大唐镇守北疆的谷鹰率领的大军,他们加入了狼族的行伍,顿时一改战况,突厥大败,在风的领导下勉强退走。
  富察哈敏与宗喇弥等叛逆被逮获,关在牢狱等待处分。不到十日的灭族之祸,至此结束。
  直到天色破晓,喀尔东才特地前去唐军阵营拜谢谷鹰,“多谢大将军大力协助,紧争来援,狼族方能化险为夷。”
  谷鹰笑了笑,表示没什么,“举手之劳,请不要放在心上。何况我是来还人情的,根本谈不上大力协助。”
  “人情?”
  “是啊,我欠你们狼主拓跋魁一个天大的人情。等了许久,终于能趁这个机会还他。”拓跋魁与金狼曾帮他降服难缠的东突厥,是以谷鹰欠拓跋魁一个大人情。“对了,我来这几天了,怎么没有看到你们狼主拓跋魁?”
  喀尔东面露难色,“实不相瞒,我们狼主……不见了。”他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我们只在落风崖的石碑旁拾到这条绣帕,这应该是和狼主在—起的钟姑娘的。我怕……”
  难道他们跌下山崖了?!“怎么会这样呢?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找找看。”
  “我正有此意。”喀尔东赞同地点点头。
  淙淙的水流声在耳际间不断地响著,他不想睁开眼眸,但是的日光却无情地召唤著他。
  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地点?他在哪里呢?感受到身上微微起伏的压力,他不情愿地睁开沉重的眼睑,一绺乌黑的发丝覆盖住的脸颊,他动不动已麻痹的手指,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拨开那一束黑发,愣看沉静的睡颜正贴著他的胸膛,嘴角依稀是甜蜜的弧线。
  他们竟没死!拓跋魁怀疑地眨眨眼,可能吗?他们不是应该毒发身亡了吗?就算没毒发身亡,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他们也应该掉死了,可是,他还有呼吸,还有知觉,甚至坯有温度,这是怎么国事?
  “瑶儿!醒醒,瑶儿”拓跋魁推推他身上的钟瑶。
  钟瑶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了?魁。”
  “瑶儿,我们没事了。”他望著她尚未完全清醒的迷糊状,不由得温柔地笑了。
  她打著呵欠没应著,“我们没事了,那很好呵!”随即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什么?!我们没事了?”她瞪大不敢置信的明眸,霍然一震,差点跳起来。
  她身子一动,一个沉甸甸的重物立时出现在他们之间,“这是什么?”钟瑶一眉,抬起那个物体仔细端详,暗红色中隐约带著一点绿,形状有点变化,但还是可以看出它本来是剑状的玉。
  “玲珑宝剑?”钟瑶抬眸看他,“魁,你的玲珑剑呢?”
  拓跋魁搜了搜身子,疑惑地道:“没有,我收得好好的,不可能不见了。难道是这……”他接过这把疑似玲珑宝剑的匕首查看,“可是玲珑宝剑是一双,并不是一支。”
  “魁,爷爷说美玉能够越吉避凶,我们没事,会不会是因为宝剑救了我们而它救了我们之后、原本翠绿的色泽就染上了血色,连形状都改变了。”钟瑶提供著自己都半信半疑的答案。
  是这样的吗?拓跋魁实在不信,不过除了钟瑶所言之外,又如何解释他们坠崖未亡,中毒未死?他真的不知道。
  拓跋魁耸耸肩,“也许只有等我们上去后,详细问过保管玲珑宝剑的爷爷才能知道答案。”他拉著钟瑶一起站起来,望著高耸如云的峭壁。钟瑶不禁打个寒颤,真不知昨夜跳崖的勇气是从何而生,要是现在再叫她跳一次,她肯定不敢。
  想不到昨晚居然能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而毫发无伤。
  “下来容易,上去难罗。”拓跋魁望著平直陡峭的崖壁道。
  钟瑶拉拉过他的手,轻语匿喃道:“我们能大难不死,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就算这辈子都上不去,我也不在乎。”她没说出来的话是,只要今生有他相伴,即使阎罗鬼殿,她也死生相随,常伴君侧。
  拓跋魁早已厌恶人世,她的话引起他的共鸣,“好哇,那我们就别上去了,在这个山谷筑间小屋,种几亩田,养些山禽野鸡什么的,你我就做对两云野鹤的夫妻,再不理人间事。然后你为我生儿个胖娃,女的像你,男的像我,你说好不好?”
  钟瑶俏脸一红,推开了他,别过身子啐道,“哼,你少作白日梦了,谁要为你生胖娃。”
  “我自个儿怎么生呢?你这不是在刁难人嘛!”拓跋魁知晓她是在害羞,他由后搂住钟瑶的纤腰,在她耳际吹著气,软语轻诉道,“你若不帮我生个胖娃,那帮我生个瘦娃好了。”
  钟瑶不吃这套,她皱了皱俏鼻,樱唇扁了扁,“哼!想要娃儿,可没这么简单。”
  “哦,怎么不简单法?”她又在动什么脑筋?拓跋魁挺好奇,一点也不担心她一箩筐的鬼计,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她耗。
  钟瑶晶莹狡黠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呀转,一抹调皮的神采映著一张面容,增添无限丰姿,心中算计诡计昭然若揭。
  她扯著发瓣,正经八百道:“要我生娃儿嘛!可以,不过……得看你有没有本事罗!”
  拓跋魁一脸备受侮辱的模样,这丫头竟敢怀疑他的本事,他非得以事实证明他到底多有“本事”,他逼近她,“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本事。”
  糟糕,她说错话了,钟瑶眼露惊慌之色,慢慢往后退,连忙挥舞著小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得……好好说服我同意啦!”她的意思是要他苦苦衷求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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