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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凶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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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干了,还能吃什么呢?
又有个不识相的专家学者来摆谱,张口闭口圣人云,子曰的,就是说仁,要和谐,后来还嫌扯得不够大牌,把佛祖也扯进来了,说什么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告诫你老刘,别乱动心思,凡间没人压得住你,但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在做,天在看,大佛小鬼都在惦记,低调点好。
刘裕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请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中国历来不缺理论,只缺常识。你这种人罔顾常识,张嘴就来,什么子曰,什么佛云,看着挺高深,实际全是车轱辘话,甚至无耻粉饰。一万句锦绣灿烂,没一个字触及真实,与其说你有学问,不如说你卖弄学问。
然后他朗声道:杀了“现在”,也便杀了“将来”。将来是子孙万民的时代。刘裕山中莽汉,不甚畏死,然有为之身,绝不轻死,我也知道改革是一场危机,但“危机”两个字,一个意味着危险,另外一个意味着机会,我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努力。
我认为人生最精彩的不是实现理想的瞬间,而是坚持理想的过程!
生活的理想就是理想的生活。我希望通过我的努力,子孙后代和黎民百姓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吃得起粮食,穿得上衣服,住得上房子;让女人不再哭泣,让孩子不再受伤,让该笑的人笑出声来,让可怜的人从此坚强。
为此,我将会献上我的全部青春和热血,哪怕前面万劫不复,哪怕前面深渊无底,我都将义无反顾,你问我为何如此偏执,只因我对这片大地饱含深情。
土断,必行!顺之则昌,逆之者必亡!
在那一刻,刘裕的声音,响彻了寰宇,大家看着刘裕的眼睛,除了眼屎,还看到了坚毅和真诚。
于是一场席卷天下的土地运动开始了,在历史上,它有个响亮的名字——义熙土断。
在这场运动中,所有的人都要按照居住地纳税,不论你的户籍祖籍,一律平等,对世家大族要清理人口,按照所养的人和田地缴税,而且所有的山川河泽都不准大户们中饱私囊,由国家统一分配,刘裕是个实在人。他的政策也很实在,谁有谁交,都有都交,没有不交。
但效果并不好,因为刘裕不是一个多智慧的理论家,他想出来的这玩意早就很多人想过,只是都在执行环节出了问题。因为土地从来都是掌握在士族和高官手里,你断了人家财路,人家会断你生路的。
再加上国人信奉“水至清则无鱼”,对浑浊的状态安之若素,何况坏人混得好,从古到今好像从来不缺此例,好白菜都是被猪拱的。众人已经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日子,情绪超级稳定。当阉割成了习惯,大家都长出了被阉的基因。
所以当刘裕要土断的时候,大部分人认为这不过是只拍苍蝇不打老虎,甚至刘裕手下的官员在执行政策的时候都看人打折,来大户人家收税查人都是走秀。很多人都认为,刘老板新官放火,一旦知道这土断背后的水有多深时,就自动熄火,改抽水了。
可他们忘了,刘裕不是理论家,是实干家,他的特长是动手能力强。
该找个人下手了!
刘裕手黑,所以这个人应该皮厚。
很快这个人出现了,这个人叫虞亮,是会稽郡的豪族,当地性学专家。他文化不高,可是人情烂熟,靠着酒色财气巴结上当时司马皇室的杰出人物——司马休之,然后事业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他搞田地、搞房产、搞林业、搞水产养殖,还搞酒店。因此很快便大发横财,上了当地的福布斯排行榜。
于是他的生活节奏开始加快,从狗的频道转到狼的频道,天天过着精彩人生的浓缩精华。出门有保镖跟,睡觉有美女陪,吃饭只张嘴,折腾得身体越来越软,脾气却越来越硬。
他对于刘裕的土断基本上就是顶风作案,你要收税,铁公鸡还会留点铁锈呢,虞亮根本就是个不锈钢公鸡!你要查人,他先把几千号家奴全藏在自家山里,然后哭穷,说自己混得惨淡,被奴才抛弃。地方官想治他,却发现人家是西游记的妖怪——上面有人。
看着垂头丧气的官吏,他得意忘形叫嚣道:少年不胡作妄为,大胆放肆,试问老年时哪来的题材话当年。
但他忘了,得意忘形就该高潮而死了。
拿破仑死前说过一段话:我曾统领百万雄师,现在眼前空无一人;我曾横扫三大洲,如今却无立足之地。拿撒勒的耶稣远胜于我。他没有一兵一卒,未占领过尺寸之地,他的国却建立在万人心中,因为他从事的是正义的事。
刘裕也认为自己从事的是正义的事,何况他手里还有兵啊。
他坚信,铁锤之下,只有孬种的膝盖;狼牙棒盖顶,难见嚣张的头颅,是时候秀一下霹雳手段了。
在一个乌烟瘴气的夜晚,虞亮的家门被人敲开,睡眼惺忪的虞霸天,看见了门外林立的北府大兵。
处斩前的虞亮看上去有些憔悴,胡子拉茬的,声音嘶哑气喘,像被劁猪的捏住了裤裆。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二”的代价。
砍完黑势力,该打保护伞了,刘老板对威风了半辈子的谯王司马休之狠狠地说道:你的前半生我无法参与,你的后半生我奉陪到底。
司马休之很诚恳地认错检讨,刘老板才放下了屠刀,将他以失察罪免职。
于是那段时间世家子弟人人自危,毕竟大家都有原罪,谁的屁股都不干净,很多人跳楼,很多人都怕被砸到。
政府大臣念了十几年书,环顾相拥,想起来还是幼儿园比较好混!大家都在哀叹:你不再是风儿,我也不再是沙,再缠绵也到不了天涯。擦干了泪,明天早上,我们都要给刘老板打工。
就这样刘老板通过坚定的信仰和锋利的剑,做到了“有人斯有土,有土斯有财,有财斯有用”,实现了土断,解决了财源和兵源问题,铁血执行,改革成功。
就这么简单吗?仅仅依靠强人魅力就足够发动一场改革吗?
当然不会,我说过,改革就是蛋糕的重新分配,有的人会饿着,有的人会撑着,探究刘裕改革成功的奥秘,只要看其特点就行了。
刘裕改革,不在智慧的探索,而在雷厉的执行。
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因为刘裕作了一个很细微的技术处理,北府军广泛分布的南徐、南兖、南青三州不在此次改革之内,得到了特权的北府将士因此格外卖力,这个世界还有比饱汉子看着饿汉子饥更有快感的事吗?于是这条政策保证了土断,成就了一个成功的故事。
第十一章兄弟,凶地
实现了改革,国家强大了,人民富裕了,但刘裕的威信却两边分化了,爱他的人更爱他,恨他的人更恨他。
因为土断,断的不仅仅是土地,还断了很多人的官位。于是一批在这次改革中利益受到冲击的失意分子开始偷偷地发发牢骚,后来牢骚多了,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在通往强悍的路上刘裕能一路神气吗?他们都对这个答案持否定意见,于是他们组成了一个反刘联盟,他们公推了一个带头大哥,刘毅。
这个刘毅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某干部死前,还要求墓碑上一定要写上这几个字:某某,后勤处主任,正科级,享受副处级待遇。刚听到这个故事时,我捧腹大笑,觉得不可思议,还有快死的人仍忘不了他的副处级。现在却突然觉得有一些悲凉。不知道这样的游戏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与理想。这位科长是不是也有他的冈仁波奇?面朝雪山,春暖花开,养条黄狗,弹着吉他,背着可爱的小公主,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在事业前进的方向奋力搏杀,最终倒在欲望的道路上。但你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上进。
刘毅就十分上进,总想上到刘裕的位置上。他是个自命不凡的人,总认为自己要是出生在大泽乡,反抗暴秦就没陈胜什么事了。他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人,他总忘不了,刘裕小时被打的那种寒酸茄子样。
但现在那个讨饭的刘寄奴已经高高在上,高到和自己说话都要俯身才能倾听自己的声音。本以为卢循作乱自己可以扮个奥特曼,结果被怪兽徐道覆打得落花流水,反而更加印证了刘裕才是这个帝国的救星,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脊梁。
而自己则要像个听话的小弟弟一样天天为他的改革跑腿,为他的命令奔波,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挣的是卖白菜的钱,操的是卖白粉的心。
更让他崩溃的是改革成功了,成绩是刘裕的,收入是国家的,荣誉是军队的,只有缺点错误是自己的。于是本来就缺乏心理调适能力的他彻底心理失衡,对刘裕的羡慕嫉妒恨让他决定放手一搏,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年纪不小的他,依然有反抗生活制造命运的能力。
于是他立刻把一群失意和投机分子笼络麾下,并且开诚布公地说:都是江湖人,不用讲素质!干掉刘裕我就是天皇!和我干半年坏事,然后富贵几十年,你们自己看着办!
很多人蠢蠢欲动,还有个别胆小的在担心犹豫,怕自己被人利用,成为炮灰。
这时一个人挺身而出,他深沉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利用的,不怕被利用,就怕你没用。你们各位不是没地,就是没官,或者就是被刘裕欺负得没脾气,再这么任人鱼肉,不远的未来,我等将没命。生活就像“呼吸”,“呼”是为了出一口气,“吸”是为了争一口气。
诸位要明白,错的不是我们,而是世界,世界在虚假错乱,蹂躏我们的生活,我们只有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但大家要记住,光说漂亮话,世界是不会改变的,干不干,一句话。
说这话的人叫谢混,是一代名相谢安的孙子。他的父亲,便是在千秋亭之战中死于孙恩之手的谢琰。这个人写诗超好,曾经在《游西池》中留下个千古名句:“景昃鸣禽集,水木湛清华。”据说后来清朝的咸丰帝就把北京城西北郊的一处皇家园林命名为“清华园”,再后来清华园变成了学校,就是今天著名的清华大学。
此人风流倜傥,气质夺目,是当时的文坛领袖,在一群酸腐文人中很有市场。他一席话,掀起了一阵头脑风暴,于是所有人都点头附和,主张暴力革命。
人生最大的福气就是没有遇到灾祸,而人生最大的灾祸就是强求福气。
就这样,刘毅和他的朋友们开始了灾祸之旅。
首先是在朝廷为刘裕庆功而举行的西池宴会上,刘毅和谢混等一大批文人决定给刘裕难堪。刘毅吩咐道:兄弟我先抛块砖,有玉的尽管砸过来。然后便和从小文化课不好的刘裕同志大玩诗词曲赋,吟诗作对,显示着自己高雅的爱好和贵族的口味。
说实话,刘毅吟诗就是票友水平,表现得虽然深沉豪迈,但那基本属于灵魂出轨,或者逢场作戏。从进入与刘裕针锋相对的江湖开始,他就以豪门士族的守护神自居,即使精神上偶尔也会难为情,但口头撒谎能够始终都从一而终。
虽然刘毅只是个文学爱好者,但刘裕同志根本就是个文盲,在加上一大帮文人在旁边加油点火,所以两人PK(刘裕根本没回应)刘毅完胜,胜利后的刘毅,四处炫耀着他旺盛的荷尔蒙。
读到这段史料时,我始终理解不了刘毅的心态,按理说他从事的是高危行业,面对的是可怕的敌人,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非要搞个口头痛快,也许是通过这个彰显实力,让更多观望的人信他助他。可他却忘了,这样一来,等于赤身裸体地将心思呈现刘裕。或者刘毅认为这样就像打飞机,虽然没有射中目标,但还是爽了一下自己!
如果白痴会飞,那刘毅的脑袋就是个机场。
会后,刘裕把刘穆之找来,问他怎么看,刘穆之叹了口气:人眼要是红了,心就黑了!是时候打黑了!
刘裕点了点头,他将用行动直接答疑,天下只能有一个王者,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你刘毅。
想要游戏人生,必被人生游戏。
此后的一段时光刘毅很风光,刘裕很沉默,刘毅处处逞强,刘裕处处示弱。于是一些意志不坚定分子都开始和刘毅眉来眼去,作好随时更换老板的准备。与此同时,刘穆之的情报机构依旧高效,每天刘毅和他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都收在刘裕眼中。
刘裕很清楚,现在进行的是淘汰赛,刘毅不同于以往的对手,他也在北府军很有影响力,在他麾下也有批死党能打硬仗。刘裕要利用这个机会,把所有对自己不满的人都逼出来,为此准备了一张很大的网,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收网。
这时候,那个机会来了,只是刘裕宁愿这个机会永远别来。
刘裕接到了一份奏报,在一张苍白的稿纸上,有他三弟荆州刺史刘道规的思想在咳嗽。这是封辞职书,表示自己病重,想辞职回家乡养老,结果等刘裕还在为老弟的伤病发愁时,又接到一封快递,三弟已死,有事烧纸。
刘裕的内心在哽咽,他和三弟感情极好,刘道规也是他们家族中除他之外最有才干的人才,不仅在卢循作乱时,成功打败侵犯荆州的长生军,而且把天下第一大州治理得有声有色。为人忠厚,对手下百姓极好,他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刘毅如何做一个二把手,锋芒不必露尽,留些深敛于己;气势不必倚尽,留些厚道于己;凡事不可做尽,留些余地于己。
只可惜刘毅的思维很狭隘,听不得不同的声音。
刘道规一死,牵制刘毅的一个钉子没了,但刘裕出牌,从不拘泥形式,既然钉子没了,就让刘毅自己当那个钉子吧。
于是很快一道圣旨下了,任命刘毅为荆州刺史。刘毅接到这个任命后高兴得十分猖狂,他和他的团队认为,这是他们这一段时间强硬的最好成果。能到政府治下最大最富的荆州当个封疆大吏,那就掌握了政治的主动,在换届选举中,自己当选的可能就大了很多,起码也可以有个将在外的绝对待遇。
不要做敌人期望你做的事,因为很简单,你的敌人期望你那么做。
刘裕的幕僚很不理解,让敌人强大不是对自己残忍吗?
所谓成熟不过是善于隐藏;所谓沧桑不过是无泪有伤!刘裕一如既往地沉默。
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除了刘穆之。
刘穆之深深慨叹:一条羊毛毯可以温暖一个孤儿寂寞的长夜,也可以包庇一对狗男女臭汗淋漓的奸情。权力地位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刘老板把刘毅调走,是为了让他离开已经经营多年的豫州(刘毅以前是豫州刺史),其驻地距离京城太近,与谢混等死党消息共享得太多太快,把他调到千里之外的荆州,就是割断其与党羽联系的纽带。而且荆州人民对刘道规个个感恩戴德,根本不会听刘毅摆布,刘毅一旦异动,一定会落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
刘穆之知道刘裕允许别人走进他的世界,也允许别人走出他的世界,但绝不允许别人在他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刘穆之有种预感,收网的时候快到了。
收网的人叫王镇恶。
王镇恶,是前秦名相王猛的孙子。他出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算命先生,认为他生于凶日恶时,相当不吉利,鼓励他父亲把他扔掉。他父亲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便问老爹王猛,王猛既然敢叫个猛字,自然不会相信什么算命之人的瞎话,便说:当年孟尝君田文也是恶月出生,后来却成为齐国的相国,这个孩子教化得当,一定能兴旺我们王家的门楣。还亲自给这个男孩取名“镇恶”,要他以恶治恶。
那个时代是丰富多彩的,可王镇恶却有他自己的色彩。他本是名门之后,可在他还没长大的时候,前秦就败亡了,于是王镇恶过起了曹雪芹生活的翻版——一颗顽石在人间流浪,那个时候生活对他来说很艰难,他想歌唱生活,可老是五音不全。
最后他终于离开了天下大乱的北方,南投晋朝,做起了个基层小官,但明显王大哥是那种穷且不坠青云之志的人,虽然刚从底层混起,但他混得特别有底。经常和身边人说若遇英雄主,必取万户侯!
于是开始有人向刘裕举荐王大嘴,刘裕很喜欢这个愣小子,因为自己年轻的时候嘴也不小,于是给他机会,让他在北伐南燕的时候崭露头角。
这回王大嘴同志是来报恩的,准确来说是来立功的,他带着决心和一份计划来找刘裕。
如果要打刘毅,我一定要去!就算砍掉我双手,我也要上去踩死他几个;就算再砍断我双腿,我也要像毛虫一样扭上前咬他几口;要是再被砍了头,那请各位把我的鲜血涂在弓箭上!
然后他向刘裕递上了那份计划,一份要刘毅命的计划。
与此同时,刘裕也拿出了一份计划,将刘毅全党一网打尽的计划。
很快两份计划都在紧锣密鼓地实施中。
他们都在等,等刘毅犯那最后一个错误。
刘毅没有让他们失望,很快就立刻犯下那个任何人都会犯的错误。
因为初来乍到,刘毅手下没人,凡事都要亲历亲为,当领袖当成个孙子,也算窝火的了。于是他向朝廷请旨,自己身体不好,要将他自己的兄弟刘藩从驻地广陵调到荆州当副手。当然,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我要把荆州变成家天下。
刘裕很痛快地答应了,因为他等了很久,所以才如此痛快。
于是两份计划同时启动,按照惯例,地方大员调动,是要先进京谢旨的。于是刘藩兴高采烈地来到京城,结果他看到了来迎接他的谢混,不过是被装在囚车里的。
于是一场疑点利益全归原告的高效司法审判开始了,罪行是:刘毅、刘藩、谢混三人秘密结盟,阴谋叛乱!当天结案,两人砍头。余党也被刘穆之手下的盖世太保全部一网打尽。
然后刘裕又让皇帝下了份圣旨,占领政治高地,阐明了刘毅必办,胁从不问的原则。同时又举起了蜜罐,先是安抚京口起义仅存的元老诸葛长民,让他负责政府所有事务。但又表示自己尊重革命元老,为了避免诸葛先生太劳累,又给他配了个能干的助理,刘穆之。
同时又对司马皇族的优秀代表,刚刚被自己免职的司马休之同志许下美丽的愿景,支持我,刘毅的位置给你坐,并对之前的免职事件表示诚挚的歉意和真诚的问候。
刘裕没学过表演,但无愧是个影帝,在游刃有余地执行完了自己的计划后,他把目光转向了王镇恶。
美人不世出,嫁必轻薄儿。奇士不世出,遇必乱离时。
王镇恶就是那不世出的奇士,不仅天生一副谁也不服的拧劲,而且确实有才。他精心挑选出一百条轻快小船,每条船配二十名海军陆战队员,由自己亲自带队,实施斩首行动。
他很明白,鱼儿爱上渔夫的方式,最好的就是上他的钩,用生命来博取渔夫一笑。想让刘裕老板一笑,最好的礼物就是刘毅的人头。
因此在出发前,他和两千兵士作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他们要用自己的刀剑证明一样东西,刘毅的丑和他的脸没有关系。
临行前,刘裕吩咐他说:“此去荆州,路途遥远,要见机行事,迅速突然,如果刘毅毫无防备,就立刻干掉他。如果事情不顺,你们只负责烧毁荆州战船,破坏粮道,我自率大军随后平叛,罪在刘毅一人,其余均可不问。”
带着刘裕的嘱托,这支特种部队启程了。
他们沿着长江逆流而上,不避生人,不怕招摇,不分昼夜地赶路,并且打出旗号,是刘藩大人的船队,去荆州上任。于是他们十分顺利地进入了荆州腹地,刘毅的驻所江陵城。
江陵城的口岸叫豫章口,王镇恶突击队到达后,立刻按照分工,留下几百人,负责沿江将船只一字摆开,上面插满旌旗,每条船上装上大鼓。这些留守士兵的任务只有一个,一看见城里火起,立刻敲锣打鼓,打不着敌人,也得把敌人吓着。
他又派了另外一支小队,只负责进行恐怖活动,具体的内容就是烧船毁粮,让刘毅跑不了,吃不着。
然后自己带着死士向江陵城杀将过来。到了外城,正好遇见刘毅的心腹鹰犬朱显之在巡城,朱显之早听说刘藩要来,于是下城出迎。鹰犬的解释就是眼神超好,鼻子超灵,在距离王镇恶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他便嗅出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芳香,尤其是见到队伍中根本没有刘藩的身影时,一股天生的警觉油然而生,他立刻转身就跑。
王大嘴同志看到已然穿帮,立刻撕去面具,举起砍刀,紧随朱显之杀入城去,一进城便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入城之后的王镇恶兵分两路,他攻内城西门,副将蒯恩攻内城东门,然后趁乱高呼:刘公大军已到江陵,只杀叛党刘毅,投降无罪,平叛有功。
荆州官兵本就十分感念刘道规的恩德,对新来的刘毅老板没有半点感谢,于是守军一下四散,其中有个别胆大的,立时倒戈,于是王镇恶很快攻入内城。
朱显之一口气跑到内城,向还在喝茶的刘毅飞报,刘裕的大军已经攻破外城,大人快跑吧,他们刚打完我的屁股,等一下就该打您的脸啦!
刘毅瞬间被清茶呛了个半死,他开始意识到,刘裕一直在装傻,而他才是真傻。自己一路走得如此轻松,原来是按照刘裕设定的方向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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