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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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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多鸟。未名的鸟叫声惊醒了林道宽。他睁开眼,小雨依然侧身躺在他的怀中,左手勾住他的腰。晨光从窗户透进来,山顶清新的空气弥散床前。不,是芳香,女人的芳香,小雨的芳香。

林道宽一惊,他轻轻地挪开小雨的手臂,想要下床穿衣。小雨惊醒,看到两人的身体……她低垂着头,快速穿好衣裤,直接冲向大门,等到身体完全在门外,又转过身,看了林道宽一眼,不嗔不喜……

正午过后,清园主人送别林道宽:“林公子,你沿此大道前行,二十里后,有一凉亭,你可在此小憩,并打开老朽所赠之信,此间一切自会明白……”

“是,大师。”林道宽懵懵懂懂,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自己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只是,小雨……

小雨没有来送行。

“小雨,回去吧!你们只有一夕之缘,不可强求,须知道家有道。你损失的十年修行,就当报答为师的恩人吧,为师会再助你修行。”清园主人面色恬淡,似乎自言自语。

“不敢,师父,小雨这就回去。”小雨躲在一片丛林中,引颈张望,不料被师父看破玄机,只得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三回头,奄奄而归。

林道宽沿着山路下行,一路无人,出奇的清静,直到凉亭,也未见一人。天渐渐暗下来,他想起清园主人的话,于是打开信封。

“林公子,老朽再谢你救命之恩。

“老朽抱歉,你已经回不去了。”

林道宽一惊,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看信。

“昨晚老朽应你两件事,一是送你百年富贵。但也有风险,须知富贵险中求。

“再回首,已是四百年,再送你一份前身的记忆。

“清茶、醇酒、美食皆非人间所有,也是你的缘份。你虽不能长生如我,但与常人,自不可同日而语。

“小雨是我弟子,道家无色念,只是助你一臂之力。从今以后,你体内有道家之功。非常年代,混乱时期,无功难以自保。此为内功,信内附书,则是外功,宜勤加练习,当可保身。

“小雨道家中人,道家有道,不必挂念。

“此去之后,不可回头;即使回头,你也无法登峰;即使登峰,你也无法找到清园。一切命中注定。

“你虽具道家之功,但你非道家之人,不必守道。宜以常人之念,建功立业,造福华夏。

林道宽恍然如梦,踉踉跄跄从亭中走出来,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他茫然四顾,不知路在何方。

不觉绊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一跤跌倒,眼前一片漆黑……

……

“信王?涂文辅?”他心中默念,思维渐渐打开,前身的记忆慢慢恢复。

信王就是朱由检,明朝的最后一个皇帝。

好像现在还不是皇帝,还是信王。

记忆如潮。

五岁时,生母去世,自己由西李养大,西李十分刻薄,又忙于争宠,根本无心关心自己,直到哥哥朱由校当了皇帝,将自己转给东李,也就是庄妃抚养。庄妃自己没有孩子,对自己倒是不错,不过庄妃在阉党的逼迫下,已经抑郁而终。

……

三天前,自己去狩猎,坐骑被涂文辅的马撞了一下,自己跌下马来,倒地不醒。

婉儿是信王府的高级宫女,自己的通房丫头,性格恬淡,不好争强,处事干练……

想到大明就要亡国,林道宽心中惊出冷汗,大明为什么而亡?好像是体制,腐败已到了骨子里。

大明已近末路,但朱由检却是难得的好皇帝,自己占着他的身体适合吗?似乎自己也无力改变,似乎自己还是愿意回到那个未完全接纳自己的城市去拼搏。

猛然想起了清园主人的信:你回不去了。

此命天定。

清园这人也真是,你让我穿越,那就当个安乐王爷,吃不尽的山珍、花不完的银元、享不尽的美女、用不完的特权。怎么穿越成这么个倒霉的王爷?

远了,还是阻止大明的灭亡吧!至少延缓大明的崩溃,自己不能吊死在万寿山。

大明因何而亡?

满清入关。

好像现在还叫金,他们自己叫大金,汉人叫后金,是来自辽东建州的女真人。

吴三桂还在山海关吗?

农民起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这些来自陕西的农民起义领袖,才是大明灭亡的直接原因。在大明全力对抗北方游牧民族的时候,这些自己人,在大明的心脏,给了大明最致命的一刀。

如果让大顺或者大西政权问鼎中原,如何?

不能,决不能。这些人当政,只是改朝换代,只会改写皇帝的姓名,只会让中国的历史多一次轮回,仅仅是轮回,没有进步。

那自己就必须阻止他们攻陷北京。

现在是天启五年,也就是公元1625年,离陕西的农民起义已经不远了,自己,能阻止他们吗?

时间紧迫,历史的责任太重,自己,能负担得起吗?

林道宽的头越来越大,索性做起来。

听到响声,婉儿一阵风似的飘过来。

“殿下醒了。”声音婉润,人如其名。“药煎好了,殿下,先把药喝了?”

“嗯,端上来吧。”林道宽知道不喝药,肯定少不了一番口实,不如乖乖做个信王。

他伸手接碗的时候,婉儿却将身一扭,侧过身,让过林道宽的手,“殿下的身子还没恢复,就让婉儿代劳吧。”

喝药都不用自己动手?难怪有人说,生病有时也是一种享受,如果一辈子没有伤病,真的是人生一大遗憾。

婉儿用小银勺舀了勺汤药,先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吹了吹,确信不会烫着,这才和着药碗送到林道宽的面前。

“殿下,药有点苦,喝过之后,吃点酥饼。”

把我当小孩了?但林道宽还是感受到婉儿的关切之情。他点点头,目光直视着婉儿粉嫩的小脸。

婉儿在全神贯注地喂药,直到药喂完了,才发现有一股剑一样的目光射向自己,异样的怜惜。

“殿下。”婉儿收拾起残药,缓缓后退,语气说不上恼,倒有一份淡淡的喜悦和满足。

“婉儿,现在什么时间了?”大脑一直在极速运转,林道宽感到迷迷糊糊的,根本忘记了时光的运转。

“已经酉时了。”

明朝没有二十四时制,林道宽从子时开始推算,酉时大约是下午五点。卧室看不到阳光,想来天已经黑了。

经过一系列的变故,林道宽反而渐渐按下心来,反正自己也回不到后世了。

“婉儿,我饿了,你弄点吃的来吧。”机械的动作,可以暂时让思维停顿,就像读书时倡导的劳逸结合。林道宽真想暂时忘记一切,让绷紧的思维松弛下来。

“殿下稍等,马上就好。”听说林道宽有了食欲,婉儿高兴得一蹦三尺。

小丫头果然干练,她出去不久,一群宫装少女佛柳穿花,摆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清淡为主,正合了林道宽的胃口,最后面的婉儿,捧了一小碗稀粥。

“殿下身体刚刚恢复,还是喝点粥吧,清淡些比较好。”

处处为主子着想,完全没有自我,大概就是宫女的命运吧?

林道宽看向婉儿,她已经捧着碗走过来,缓缓地坐在床边,林道宽自然享受了“饭来张口”的待遇。

婉儿只管饮食起居,不管杂役。饭后,小宁带着一群穿着各异的宫女收拾起碗具。

林道宽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但错乱的时空,需要时间调理。

“殿下,你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要不要洗个澡?”半是恳求半是关切,就那一双能滴出水的双眸,就让人无法拒绝。

林道宽也不想拒绝,他希望用宫中之水,洗去这晚春的污垢,洗去满脑的困顿和心底的不安,从此,就做朱由检了。

第4章虚极神功

滚圆的木桶内,热气腾腾,在水面形成一层浓雾,借助烛光隐约可以看见水面上飘着些许花瓣,满屋子奇香。

婉儿扶朱由检下床时,已经褪去上身的襦裙,改换一身雪白的短装,鹅黄色的抹胸隐约可见,在朱由检面前,她似乎没有了少女的羞涩。

“这小丫头。”朱由检收回目光,暗骂了一句,他是君子,还不习惯异性的伺候。

婉儿扶着朱由检在木桶前站定,一边伸手来脱他的衣服。

“你……”朱由检更不习惯有女子伺候自己洗澡,要是有警察在,岂不要扫黄打非?

“奴婢……都……”婉儿垂下头,手却没有停下来,朱由检这才想起三天前的晚上,自己所做的荒唐事,但那是前生的记忆,他也没有办法。

“我才十五呀!这个身体。”但朱由检很快想起,以前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都是主子的性学启蒙老师,这个年龄已经不小了。

“殿下,你……”对着朱由检赤裸的身体,小丫头娇羞,又一脸灿烂地低下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朱由检也低下头,自己的分身硕大、坚挺,比记忆中大了不止一轮,简直超过传说中的非洲老黑。他赶紧跨进木桶里,老脸一红,可惜红在水里,婉儿是看不到的。

怎么回事?

朱由检想起了清园主人的话,不知是因为清茶、醇酒还是美食,难道是由于小雨?但朱由检不能让婉儿知道自己的经历,只得转移她的注意力。

“婉儿,在我衣服里找找,可有一本书。”清园主人赠给自己的书,自己还没看,在这乱世里,有了神功,可以保护自己安全,关键是,不能辜负了清园主人和小雨的一番好意,要是没能带过来,就可惜了。

“殿下,是有本书。”婉儿已经在朱由检的上衣里摸出一本书,她没来得及看内容,就把封面送到朱由检的眼前。

《虚极神功》。

“殿下,是这本书吗?你练什么功的呀?”婉儿识字,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从名字上,也可以猜出一点,估计是练什么功法。

“先放我床上吧!”朱由检答非所问,他也不知道详细的内容,又怕泄露了什么天机,只好含糊带过。

婉儿送走了书,很快就回来了,她耐不住好奇:“殿下,你……是不是与这本书有关呀?”婉儿一脸灿烂地看着朱由检,记得上次朱由检的分身根本不能和现在相比。

“此书乃异人所授,暂时不能告诉你详细的情况,否则有违师命,可能遭到天谴。”朱由检也不全是忽悠,但有些话的确不能跟婉儿说。

看着朱由检一脸的庄重,婉儿不敢再问,她略微有些失望,却也没多想,看朱由检在水中泡得差不多了,于是走向木桶中的朱由检,“殿下,奴婢给你擦擦身体吧!”

朱由检本待拒绝,但还是忍住了话语,反正什么都见了,擦擦身体又何妨?三天前不是那个什么了?虽然不是自己,但婉儿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无法向她解释。

柔荑入水,轻轻拂过肌肤,朱由检感到肌肉微微颤动,奇痒无比。这具身体的前身虽然碰过她,可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可是正人君子,现在她给自己洗澡,当然感到心惊。转而又想,自己已经做了朱由检,这丫头也把自己当成了朱由检,黑膜包酸菜,难道不该吃?心就渐渐安下来,身上的肌肉也逐渐放松了。

婉儿扶朱由检上床后,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殿下身体初复,奴婢到外边耳房去睡了,如果殿下有什么需要,就叫唤奴婢一声。”

“这丫头,又想哪儿了?”朱由检赶紧打开《虚极神功》,满心期待地看起来。说是一本书,其实很薄,只是一本小册子。朱由检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书初略低看了一篇。

虚极功只是一种武功,与分身并没有什么关系。书的前半部分介绍了内功心法和运功路线,后半部分是外功,介绍了克敌制胜的招式,皆有插图,文字部分倒很少。

内功心法是九字诀:分别是临、兵、斗、者、皆、陈、列、在、前。练功时采用坐姿,通过手型变化牵引真气,在全身运行,然后通过拳、掌或者指尖冲出,以气流打击对手。

临:双手拇指和食指对冲,其余三指弯曲,指尖指向各自的劳宫;

兵:双手拇指和食指对冲,中指也是对冲,置于食指之上,其余两指弯曲,指向劳宫;

斗:双手拇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对冲,食指弯曲,指向劳宫;

者:双手拇指、食指和小指对冲,中指弯曲,指向劳宫,无名指穿过对手食指,从中指中间而出,指向肩井;

皆:十指交叉,右手在上;

陈:十指倒交叉,指尖向内,右手在上;

列:左手虚握拳,食指竖向上方,右手握左手食指,成虚拳,食指虚曲;

在:双手张开,拇指和食指对冲,手心向下;

前:左手握拳,右手微曲,手心向外,无间隙握住左拳,拇指尖向上。

另有真气运行之法:真气自丹田起,先达会阴、过尾闾,沿督脉上行,经夹脊,至玉枕,再到百会,顺前额下行至面颊,过鹊桥(舌尖),接入任脉,回到丹田,此为小周天。

小周天运行的同时,真气从膳中分流,至两臂的天泉、曲泽、内关,至大陵分流,到小滴、中冲或少冲,经跳桥(指尖)渡出,左入右出,右入左出;另一股真气从气冲分流,至两腿的髀关、伏兔、足三里、丰隆,经过地五金汇合。往复循环,此为大周天。

下有备注:此功若炼成,非同小可,常人二十年小成,四十年中成,有缘者方可大成;每日三遍,不可强求。

外功有五招掌法和五招刀法。

掌法:五龙归天、佛母开光、飘风不终、骤雨不归、谷神开天。

刀法:金玉满堂、凿户观光、见素抱怀、大音希声、气冲阴阳。

各有接气之法,以真气贯之,或掌或刀。

朱由检躺在床上,无法练外家功,便照着功谱修习内功。

但觉真气运行极为顺畅,毫无滞涩阻隔之感,不觉十分心疑。为了试验功力,他以指催功,发向蜡烛。虽然隔着三尺远,只听见“啪”的一声,蜡烛陡然熄灭,自己也惊得“啊”的一声。

外间的婉儿听见动静,以为朱由检的身体又出现什么变故,赶紧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漆黑一片,再也没有声音,她吓了一跳:“殿下,你睡了吗?”

“没有,可能是风吹灭了蜡烛。”朱由检怕婉儿发现什么,赶紧用语言掩盖。他还要练功,却不知蜡烛与火折在哪儿,只能求救婉儿。

婉儿重新取来蜡烛,发现烛台上原来的蜡烛已经碎裂,显然不是风吹的原因,况且,为了朱由检的身体,室内门窗紧闭,根本没有风。“殿下,刚才怎么了?”

朱由检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有了内功,怕不是来自清园主人的秘籍,只是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所致,难道是来自清茶、醇酒、美食?或者小雨?清园主人的信中说得比较含蓄,自己无法判断;惊的是被婉儿发现了秘密,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怎么对婉儿说?自己的经历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就是说了也绝对没有人会相信。他只得看着婉儿傻笑。

“殿下,难道是你练功所致?”婉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想起刚才朱由检把秘籍当成宝贝,只是随口猜想。

第5章历史创伤

“婉儿,这确是练功所致,不过,此事现在隐蔽,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朱由检从记忆中知道婉儿贴心,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对外乱说,但女孩家家的,嘴巴不牢,万一说漏了嘴,自己没法向别人解释。

“殿下怎么突然有了神功?”婉儿瞪大了眼,自己跟了朱由检怎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说殿下练什么神功呀。

“不是突然有了神功。我已经练了很长时间,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以后,我还会练刀法。”朱由检不能将详细的情况告诉婉儿,只能一半真话一半忽悠。

婉儿满心狐疑:你早有神功,怎么从马上摔下来,就昏迷了两天两夜,到现在还不能下床?但她却不敢多问,自己不过是一名宫女,生命都掌握在皇家手里。自从进了宫,婉儿受到最多的教育,就是服从。

婉儿走后,朱由检又练习两遍,感觉真气越发雄厚,在体内运行也是越发流畅。心中得意,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清园主人,暂时忘记了回家的事。

只是书中有警示语,每日三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己也不敢再练,弄不好走火入魔,怕是全世界都没人能解。

朱由检不知道,清园主人的清茶,醇酒和美食,都不是凡间之物,能帮助人拓宽经脉,凝神聚气,益寿延年。又得到小雨一夜传功,并且暗自导引全身,神功已是自成。否则以“二十年初成、四十年中成”的速度,哪能一遍就能隔空破物?

睡觉的时间还早,这是朱由检后世养成的习惯。既然神功不能多练,他就在床上闭目沉思。

既然已经做了朱由检,拿着朱由检的工资,住着朱由检的房子,占着朱由检的身子,享受朱由检的女子,就应该考虑朱由检的事情。作为大明的王爷,自然要想想大明现在的状况和处境。

大明虽然庞大,但已经像老迈的耕牛,除了体量上还可以堪称大国,在国内和国际事务中,只能被动地防守,再也没有太祖和成祖时开拓的气象。实际上,现在的大明,已经被国内和国际的事务压的透不过气来。

大明朝,内部腐败糜烂,正直的人士没有生存的空间,朝廷逐渐被东林党和阉党两大集团把持,要命的是,东林党,一个个标榜人间君子、朝廷重臣,却只是代表江南一地的商人利益,他们的眼里只有本党和利益,没有国家和朝廷,党同伐异是他们唯一的政治理念,他们正无意识地加速大明的灭亡。而阉党,同样以个人利益为重,他们拼命维持的,并不是大明的统治,而是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温床;在大明的外部,同样危机四伏。东北,建奴已经定都沈阳,大明在辽东节节败退,税赋的六成都花在辽东的军队身上,西北,蒙古人在大明边疆如入无人之境,时时在边疆掳掠大明人口和财富。重兵云集的北方九镇,却是吹响大明的丧歌。更北边,俄罗斯人已经越过乌拉尔山脉,进入西伯利亚,哥萨克骑兵更是出没于蒙古高原;西边,叶儿羌早就在南疆建国,嘉峪关外,大明已经没有立锥之地。准噶尔蒙古占据北疆,建立汗国,统一西北蒙古各部只是时间问题;西南,乌斯藏都司、朵甘都司的蒙、藏合流,孱弱的大明几乎完全失去了统治力;南方,明初的管辖地缅甸、老挝已经独立,连汉代以来一直从属于汉民族的交州(越南)也建立了自己的独立王朝;更为恶劣的是,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西洋人已经全面东顾,荷兰,英国都建立了东印度公司,开始搜刮东方的财富。英国进入印度,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瓜分了整个南洋,切断了大明的远洋贸易路线,葡萄牙人还骗占了澳门,荷兰人强占台湾,将战火烧到大明的家门口。

大明江山,已是风雨飘摇。

但是掌握大明命运和发展方向的人,有几人是清醒的?经过两党的争斗,满朝之中,忠贞之士,还能有几人?清醒和忠贞的人中,又有几人愿意抛弃自己的私利,为大明和大明的百姓撑起一片永久的天空?

辽东都司、奴儿干都司,经过建奴的吞噬,还剩多少?可伶辽东前线,军士日夜死战,朝中掌握大权的两党,却只知大肆收刮,有谁在乎辽东前线的成败和浴血将士的生死?

从这点来说,明朝的灭亡,是亡于官僚,上层统治集团的腐败。

“在我死后,哪怕它洪水滔天”。法国某国王的座右铭就是这些人的真实写照。

自己只是十五岁的孩子,后世的中学生。除了顶着信王的封号,无权无势,能挽狂澜于既倒吗?

自己的前生是民族主义者,每每看到中华民族近代的创伤,常常义愤填膺,热血沸腾,恨不得用诸葛之才把历史改写。

历史,却又是无情地真实。

扬州三日,嘉定十屠。满清铁骑,蹂我国土。山海关前,八旗乱舞。叹故国,留发留头。即使东南割据,终不免建奴之辱。

极北俄毛,止识枪刀;东北屠羊,西北扩张;六十四屯,血水活尸堆满黑龙江;库页成遥望,庙街伺虎狼;三百疆域,远东海口,十万生灵,后世子孙谁能放?

烽火圆明园,京师破;日杀人,夜防火;西风东播,八国军队三千洋枪随性去惹祸。

血雨人生路,无处躲;女为娼,难为奴;国民如猪,九州疆土五千文明何处是乐土?

甲午风云,千年窥隐;东瀛小弟,初亮刀兵;黄海色变,远东呻吟;台澎金马,琉球变姓;五万海岛、十万良民、两亿金银只换得十年光阴。皇姑闷雷,东北震惊;卢沟烽火,灭种之音;淞沪巨变,东亚不分;慰安妇女,灭绝人性;百万军魂、千万冤鬼、八年抗战举国伤永远难平。

汉民族近代的灾难,从满清开始,英、日、俄、美几个超级大国,在中国的躯体上,你方唱罢我登场,或者一拥而上,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制造养料。单以人口论,明末损失的人口就有两千万,二战更是损失四千万。

“假如明清不实行禁海,假如江南的工商业萌芽能不湮灭,1840年的战争,能否改写成扬我中华国威的世界宣言?”历史课上,朱由检曾与历史老师探讨。

假如?没有假如。

朱由检从历史中沉静下来,沸腾的血液霎时冷静?

现在的自己究竟要怎么办?

大明必须改革。但这种改革能否像总设计师那样,能带来华夏文明的伟大复兴?

专制、皇权社会,要进行改革,必须有绝对的权威,或者有绝对权威人物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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