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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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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真……宁……宁远……失……守……”亲兵勉强坐直了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身体运动,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狂喷出来,就像四川唐门的暗器,结结实实地喷在苏赫巴鲁的脸上,紧接着身体一歪,一头从马上倒载下来,再也没有一些声息。
苏赫巴鲁亲自下马,查看亲兵的伤情,但亲兵早已亡魂三千里了。
“刚才,他说什么?”苏赫巴鲁的身子一僵,他好像没听懂,不得不问身边的士兵。
“额真,他说,宁远已经失守了。”副手札兰章京斡里不只好重复了那名死亡的亲兵的话。
“什么?宁远失守?”苏赫巴鲁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场面一片寂静,谁也不能回答苏赫巴鲁的问题,包括斡里不。众人的目光一起向宁远北城门的城头看去。
“那是什么旗帜?既不是我们的,也不是大明的。”一名眼尖的亲兵看到城头上飘扬的旗帜,但离得太远,看不清晰。
“走,去看看。”苏赫巴鲁打头,十数匹蒙古战马一直奔到离城门只有一千步的地方。
苏赫巴鲁知道宁远城有明军遗留的火炮,这种火炮使用实心弹,最大射程能达到一千步。
微微的西北风将城头上的旗帜大半展开,苏赫巴鲁这次看得十分真切。
那是蓝底、红日、黄月旗。
旗帜呈长方形,整个长方形的底色是蔚蓝色,正中间是一轮火红色的太阳,太阳向上、下、左、右是个方向个伸出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上、下的光芒已经接近旗帜的边缘,每两道光芒之间,又有两道稍短的光芒,同样是火红色,在火红色的太阳中心,是一轮金黄色的月亮,火红的太阳和金黄色的月亮是重叠的。
“蓝底、红日、黄月、光芒。”苏赫巴鲁轻声念叨着,“这是谁的旗帜?不是我们的,不是大明的,也不是蒙古的。”
“额真,‘日’和‘月’合起来,恰好是一个‘明’字,难道是大明的旗帜?”斡里不懂得一些汉话,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苏赫巴鲁不明白‘日’和‘月’与大明有什么关系,他也懒得操心,现在的关键是要弄明白,这究竟是谁的旗帜,宁远城到底被谁占领了。
“让几名汉人士兵过去,问问城中是谁的兵马。如果是我们女真的兄弟,让他们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如果是汉人,那我们就要将他们的身体上插满这种旗帜,用他们的人头,来祭拜我们的长生天。”
几名汉军士兵抖抖索索,在苏赫巴鲁面前,他们尽量保持着端正发身姿,但微微颤动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们。
“这些汉人豆腐军。”苏赫巴鲁骂道,他毫不顾忌身边的其他汉人士兵。
“哒哒哒……”
几名汉军士兵去了又回。
“额真,他们是大明袁崇焕的部下。”
“袁崇焕?”苏赫巴鲁吓了一跳,险些从马上栽下来,天命汗与在与汉人的战斗中,唯一的一场失利,就是在这宁远城下,败在袁崇焕的手中。“那旗帜是怎么回事?难道袁崇焕脱离大明,自立为王了?”苏赫巴鲁盘算着,如果袁崇焕脱离大明自立,他应该先吃掉袁崇焕的孤军,还是先联合袁崇焕,先打败南面那个庞大的大明。
“不是,额真。他们说,这是大明新的军旗,叫日月军旗。”汉军士兵非常小心地说话,现在苏赫巴鲁的心里一定窝了不少火,千万不要烧到他的头上。
苏赫巴鲁还是搞不明白:“日月旗?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小的没问。”其实,从汉字的字面上,他已经明白了日月军旗的大概含义,但他怕说出这个含义后,苏赫巴鲁不但不感激他,还会给他一顿鞭子。
“袁崇焕在城中吗?我的亲兵是不是他打死的?”苏赫巴鲁问道。
“他们说,袁崇焕不在,城中只是他的属下。”汉军士兵只知道城中的士兵是袁崇焕的属下,他并不知道袁崇焕是不是在城中,为了浇灭苏赫巴鲁可能的怒火,只好借城头士兵的话,先编个谎言。
苏赫巴鲁让马在原地转了半圈,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既然袁崇焕不在城中,那我们立即发起进攻,拿下宁远。”
斡里不赶紧劝阻:“额真,我们是轻骑兵,没有携带攻城任何攻城的器械……”
“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苏赫巴鲁眼睛一瞪,瞳孔变得更大了,他用手向前一指,“萨满保佑我们,右边不是有树林吗?”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宁远城的东面,靠近山麓的地方,有一片微微泛黄的树林。
斡里不不敢再争,在女真各部,勇猛是唯一让人信服的方式,哪怕你有勇无谋,哪怕你滥杀无辜,哪怕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苏赫巴鲁立刻分出一部分士兵去砍伐树木,然后交给汉军牛录,让他们赶制成攻城的云梯。
云梯不是最优良的攻城器械,却是最容易制作的攻城器械。
一下午的时间,汉军士兵就制造了八部能架到宁远城头的云梯。
“今晚早睡觉,明天辰时开始攻城。”苏赫巴鲁撂下一句话,就自顾回到自己的大帐。
宁远城。
守卫在城头的士兵将建奴到达的讯息报告李行。
“建奴来了多少援军?”
“回旅座,因为离得比较远,看得不够清楚,大约数百名建奴士兵,其中还有汉军牛录。”
李行头,果然和‘海东青’信上说的比较吻合,“他们做了些什么?”
“回旅座,他们问了我们的旗帜,我告诉他们,这是我们新的军旗——日月军旗。”
李行微微冷笑,这些建奴,他们一定不知道,日月军旗上的四道光芒,代表大明向四个方向上扩张,而军旗正上方的那道光芒,就是指向建奴、指向沈阳的。
“他们还做了些什么?”
“回旅座,他们整个下午都在城东的树林里砍树,然后在外面的空地上编排什么。”
“砍树?”李行微一思索,“他们这是要攻城了。”
“……”
李行向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传令下去,全旅以营为单位,轮流休息,昼夜监视城外的建奴。”
传令兵正要离开,又被李行叫住:“等等,立即传令工兵,检修四座城门的火炮。”
“是。”传令兵敬个军礼,转身跑开了。
第145章汉军牛录的覆灭
天刚放亮,北方夜半蚀骨的清冷,还没有完全褪尽,微微的秋风又吹来些许新的寒气。
宁远城北门外十五里,建奴的军营开始躁动起来。
先是士兵们被一阵低沉的牛角号惊醒,他们一个个就着马奶酒,撕咬着牛肉羊肉,作为各自的早餐。
接着,仍在睡熟的苏赫巴鲁被他的亲兵唤醒,他打着哈欠,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发现晨曦已经透入他的行军大帐。
苏赫巴鲁掀开皮被,左手撑起床铺下的皮垫,弯腰缩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士兵们呢?都起床了吗?”苏赫巴鲁一边穿衣,一边问他的亲兵。
“士兵们都起来了,现在正吃着早餐。”亲兵一边说话,一边将一大块熟牛肉塞进嘴里。
现在才是秋天,离结冰还早,女真人的早餐不用生火,几块煮熟的牛肉或者羊肉,就着冰凉的马奶酒,就是他们最美味的早餐。
苏赫巴鲁已经系好衣带,他接过亲兵递过来的熟牛肉和马奶酒,一边饮食,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士兵们鸟雀班叽叽喳喳,清晨的宁静早被他们撕裂得粉碎。
苏赫巴鲁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既然士兵们有时间说话,那他们应该已经吃饱喝足了。
他将啃剩下的熟牛肉和喝剩下的马奶酒还给亲兵,然后一抹长满胡须的大嘴,“走,去外面瞧瞧。”
“额真来了!”有人低呼,全场立即安静下来,军营有恢复了它固有的宁静。
苏赫巴鲁很喜欢这种感觉,士兵们对他一如既往地敬畏。
“你们都吃饱喝足了?”苏赫巴鲁缓缓从士兵的群中穿过。
“是,额真。”回答的人数不多,却很整齐。
“既然吃饱喝足,那就上马、列队。”苏赫巴鲁接过亲兵递过来的缰绳,将左脚伸进马鞍,纵身一跃,已经稳稳跨在在马背上。
上马、列队是女真人自小就训练出来的马术基础,不一会,所有的士兵都端坐在马背上。
八个牛录,八支纵队,在苏赫巴鲁的面前一字排开。
“留下一个女真牛录看守大帐,其余的人,随我去攻打宁远城。宁远是女真人的固有领土,我们一要从汉人的手中抢回来。”苏赫巴鲁的战前动员就这么简单。
即使没有苏赫巴鲁的战前动员,这些自小学习骑射、习惯了杀戮生活的人,听到有仗可打,也是连腹股沟都充满力量。
“夺回宁远,誓杀汉奴!”整齐的声音,有节奏地回荡在军营的四周,几乎要传到宁远城。
那名留守大帐的牛录额真顿时苦着脸,他的士兵也是忿忿不平,似乎他们的额真已经得不到苏赫巴鲁的信任。
“额真,为什么要我们留守大帐?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夺回宁远?”留守大帐的那名女真牛录额真,终于鼓起勇气,向苏赫巴鲁提出自己的要求。
“是呀!额真,为什么要我们留守大帐?让汉人去留守大帐吧!”在要求出征这件事上,士兵们全力支持他们的牛录额真。
“放肆!”苏赫巴鲁一声断喝,所有的士兵立即闭上嘴巴,就是没来得及闭上嘴巴的,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大帐是全军的核心所在,有我们赖以生存的牛羊肉和马奶酒,如果大帐有什么闪失,你们打算喝西北风呀?”
“是,额真。”那名牛录额真退出了队列,带着他的士兵准备返回大帐,继续吃他的牛羊肉,喝他的马奶酒,没有睡好的士兵还打算睡个回笼觉。
不能去战场劫掠财物,士兵们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那名牛录额真都是低着头,好像愧对他的士兵。
“汉军牛录,带上攻城的云梯,立即出发。”苏赫巴鲁没有心思去斟酌属下的心情,他正在想着,能不能在午饭前攻下宁远,去城中吃顿热饭,要是再有几个美丽的汉人姑娘就更好了。
城里的汉人本来已经是大金国的子民,但他们在宁远城被明军占领的时候,并没有以身殉国,苏赫巴鲁也不再当她们是大金国的子民了,谁叫他们是反复无常的汉人呢!
野外的祥和被马蹄的哒哒声撞得粉碎,空气中流淌着兴奋、激动、期待的因子。
一炷香的时间,苏赫巴鲁就带着他的士兵来到宁远的北门外,在距离城门一千五百步的地方,所有的士兵都停了下来。
“汉军牛录,进攻。”苏赫巴鲁威严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回荡在每一名汉军士兵的耳畔。
汉军士兵没有犹豫,他们下马,十人一组,抬着长长的攻城云梯,迅速向宁远城门靠近。
“额真,你怎么能让汉人担当前锋?以他们孱弱的战斗力,一定会折了我们的锐气。”斡里不对苏赫巴鲁的做法十分不满。
“先锋?哈哈,斡里不,难怪你只能担当我的札兰章京。”苏赫巴鲁用力拍了拍斡里不的后背,“我只是让他们将攻城的云梯送到城下,真正的攻城,哈哈,还轮不到他们。”
“……”
宁远,北城门的城头上。
李行隐藏在女儿墙的后面,不时探出脑袋,观测建奴的一举一动。
“让汉军前来送死?有趣,看来这个建奴的头领,也不完全是草莽。”
“旅座,一千步了,已经进入火炮的射程。”观测兵大声提醒李行。
当年明军在宁远大败时,不但士兵没有及时撤出,还留下大量的物资,光火炮就有数百门,建奴经过整理,将完好的火炮重新安装在辽东的各个城池,宁远城是建奴与大明对峙的最前线,每座城门都安装了八门火炮。
“每四门火炮为一组,集中炮击一架云梯,不求全部破坏,力求破坏一个是一个。”李行按照先前的计划,果断下达命令。
“轰……隆……”
“轰……隆……”
“轰……隆……”
……
八枚实心弹,分别盯住两架云梯。但实心弹的打击范围实在太小,如果不能直接击中目标,那只能靠实心弹向前滚动时扫过的距离。
一枚实心弹击在云梯的右侧不到一步的地方,跟在云梯旁边的一名士兵被砸中前胸,那名士兵还站立远处不动,实心弹却是透体而过,他的胸口留下一个比拳头还大的洞穴,鲜血立即向身体的前后同时喷出。
那名士兵的身体还维持着平衡,直到身体里的血液流尽,才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建奴的高压下,汉军士兵没有时间为战友悲伤,他们低着头,继续向城墙靠近。
“哎!”刚才开炮的那名炮手一阵惋惜,如果在向左一步,那架云梯应该就能毁掉。
李行看出了实心弹飞行的轨迹,他大声对炮手说:“调低炮口,尽量落在云梯的前面。”
炮手们迅速调整炮口,幸好城下全是步兵,而且还抬着沉重的云梯,速度并不快。
又是八枚实心弹。
这次炮手的运气太好,一枚实心弹直接击中云梯中部,云梯中部顿时断裂,断口猛地向地面戳下去,而云梯的两段却是向上抬起。
云梯中部的两名士兵,一名被云梯活活压死,另一名被云梯的断口戳进胸口,立时亡魂三千里;云梯两段极速上扬,将抬着云梯的四名士兵直接抛向空中,再狠狠地摔在地面上。
第三波炮击,一枚实心弹从地面弹起后,砸在一架云梯的尾部,实心弹的动能迅速传替给云梯。云梯的尾部被甩出一步多远,抬着云梯尾部的四名士兵,也被掀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旅座,他们进入一百步了。”观测兵再次提醒李行。
李行将脑袋从垛口探出,他发现这些汉军士兵根本没准备张弓搭箭,只是抬着云梯一路小跑着往城下冲,“别紧张,这些汉军没有战斗力,放他们到五十步再打。”
距离越近,燧发枪的命中率越高,而且,汉军士兵一旦进入五十米,即使没有被燧发枪击中,想要往回跑,暴露在燧发枪射程内的时间也会更长。
“旅座,五十步了。”
“射击。”枪手们终于等来了李行的命令。
“砰。”
“砰。”
“砰。”
……
枪手们早就瞄准了自己的目标,三百发子弹,在五十步的射程内,命中率大大提高。
不同的枪手,可能瞄准了同一名士兵,很多士兵身中两弹,甚至还有身中三弹的。
超过六成的汉军士兵倒下了,有几名士兵还是被手中的云梯压倒的。倒下的士兵暂时麻木,但他们很快就醒过来,战场上凄厉叫喊声几乎压过燧发枪的声音。
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发现不对劲,刚才火炮的声音虽然吓人,但真正伤亡的士兵不过十人,现在只有一波射击,他们就倒下六成以上。
汉军士兵要充分发挥他们的速度优势,没有谁领头,但士兵们却是一致往回跑,就像钱塘江的潮水,在遇到堤岸的阻挡后,又顺势回流。
枪手们没有给他们充分逃跑的时间,就在他们转过身的时候,第二波三百发子弹纷纷飞向他们的后背。
人数越少,被瞄准的可能性就越大。
四十多名士兵中,又有三十多名士兵倒下,剩下的汉军士兵已经不足十人。
“别浪费子弹了,让他们回去吧!让他们将我们燧发枪威力告诉每一名汉军士兵,让汉军士兵早日回头,希望他们不再为建奴效力。”李行阻止了枪手们的第三轮射击。
第146章兵临绝境
刚才汉军士兵抬着云梯攻城的时候,苏赫巴鲁和斡里不就站在不远处观战。
城头上的火炮发出实心弹的时候,他们并不担心,这种实心弹,他们在与明军的战斗中见得多了,虽然声音很大,杀伤力很大,但命中率却是不高,再说,死亡的都是汉军士兵,他们根本不会珍惜,汉人有的是,如果女真男丁不够,他们随时可以想办法弄来汉人壮丁。
当那些汉军士兵几乎全部伤身在城下时,他们震惊了。他们不是惋惜汉军士兵的伤亡,而是震惊于明军火器的厉害。
“斡里不,这是怎么回事?明军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火器?”苏赫巴鲁遇到不懂的问题,只好问他的副手斡里不,因为斡里不懂得不少汉话,又读过不少汉人的书籍,对汉人的伎俩比较了解。
但这次苏赫巴鲁失望了,斡里不也不明白明军的火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缓缓摇头:“还是等那几名汉军士兵回来,再问问他们吧!”
“额真,章京,明军的火器太厉害了,我们根本靠近不了城墙。”侥幸逃得性命的汉军士兵,跪在苏赫巴鲁和斡里不的脚前,一个个哭得就像是他们的亲爹死在战场上。
“穿过火炮的射程时,你们的损失并不大,快说说,城墙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赫巴鲁现在只能指望这几名汉军士兵了,由于激动,他都忘记让这几名惊弓之鸟般的汉军士兵站起身。
“额真,是火枪,明军的火枪太厉害了。”汉军士兵以为苏赫巴鲁要责怪他们无能,他们一个个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叩头,似乎只有叩头才能减轻他们进攻不力的罪过。
“火枪?明军全是火枪吗?”斡里不接过苏赫巴鲁的话头,他刚才根本没看到城头上的明军放箭。
“是,明军全是火枪,他们没有射出一支箭矢。”汉军士兵又给斡里不叩头,他们多么希望,他们的忠心能唤来斡里不的谅解,至少,苏赫巴鲁要治他们的战争不力之罪时,斡里不能为他们说几句好话,留下他们的性命。
“我问你,你们在什么距离遭到明军射击?”斡里不从来不会揣摩属下的心思,特别是汉军属下,他更关心的是,明军的火枪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那名士兵深深思考了一会:“五十步,据小人目测,绝对不会超过五十步。”
“五十步?”苏赫巴鲁大喜,原来明军的火枪只有五十步,那就和原来的火器差不多,也就能吓唬吓唬这些不会放箭的汉人,女真人和蒙古人的弓箭,射程都在六十步以上,少数力气大的能射到七十步,个别勇士甚至能射到八十步。
无论是射程还是射速,他们的弓箭都超过明军的火枪。
刚才因为对明军的无知而带来的风险,总算过去了,苏赫巴鲁又恢复了一贯的自信和残忍,他和斡里不交换了一下眼神,语气突然一变:“我问你,为何擅自从战场逃跑?”
“额真,明军的火枪太厉害,我们整整一个牛录,只剩下我们这几个,如果我们不是撤退下来,肯定是个死。”汉军士兵大恐,他看向斡里不,斡里不却是抬头向天,似乎正在和他的萨满交流。
“死?大金国哪个勇士不是从死亡中走过来?就你们这些汉人的命精贵?”苏赫巴鲁向亲兵一招手,“来人,将这些贪生怕死的汉人,拖下去祭祀长生天。”
“是,额真。”
二十多名女真士兵向汉军士兵奔过来,他们两人一组,合力按住一名汉军士兵,第三名士兵抽出弯刀,奋力从汉军士兵的脖子后面砍下。
“喀嚓,喀嚓……”
颈骨断裂的声音毫不犹豫地从女真士兵的刀下传出来,在空气中打个漩涡,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首级从刀口滑落,沉重地砸在地面上,一双双绝望的眼睛,都是半睁着,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后,上下眼脸受到尘土的刺激,才逐渐合在一起。
数腔热血从脖子的断口处冲天而起,混着秋天的寒气,又迅速下落,溅得女真士兵一身的血迹。
“你们听着。”苏赫巴鲁又开始了战场动员,“如果有谁不听号令,在战场擅自逃跑,这些汉人,就是他们的榜样。”
“大金国没有逃跑的勇士。”斡里不举起右手,向萨满起誓。
“大金国没有逃跑的勇士。”无论是女真人,还是蒙古人,这一刻,都是大金国的勇士,整齐的声音都能传到宁远的北城门。
“明军火枪的射程只有五十步,根本比不上大金国弓箭的射程。两个蒙古牛录,一个女真牛录,着盾牌,准备攻城,三个女真牛录,在城下六十步的地方,向城头放箭,掩护攻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后退一步,务必一次攻上城头,消灭明朝豆腐军。”苏赫巴鲁下达了最后的攻城命令。
苏赫巴鲁的手里只有了六个牛录,但这些全是女真和蒙古的牛录,战斗力非常强悍,为了一次性攻下宁远,他将所有的士兵都派了出去。
“旅座,那些跑回去的汉军士兵,都被建奴砍头了。”观测兵的视力比较好,他清楚地看到汉军士兵被按住砍头的情形。
李行头,他也看到了,“这些灭绝人性的建奴,从来都没有将汉人当作人对待。传令下去,一会建奴攻城,给我瞄准了射,我们不要战俘。”
“是,旅座。”传令兵迅速将李行的话,传遍整个北门的城头。
“旅座,建奴似乎要发动进攻了。”参谋岳景升也来到城头,就站在李行的身边。
“炮手准备。”李行大声呼喝。
“是。”炮手们大声回答。
“旅座,建奴进入火炮的射程了。”
“各炮手,朝人多的地方,自由射击。”
城下有六百多名士兵,比刚才汉军士兵进攻时,人数密集多了,人数越多,火炮的威力就越大,往往一发爆弹落到人群之后,炮弹上巨大的动能没有消耗掉,在地面上蹦蹦跳跳,又会撞到其他的士兵。
女真人和蒙古人都持着盾牌,但在柚子般大小的实心弹面前,盾牌就好像一层薄薄的亵衣亵裤,根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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