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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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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古尔泰自己都不相信,天明后,明军还会等着你去追?

“是,贝勒爷。”亲兵躬身,后退着离开莽古尔泰的大帐。

莽古尔泰又解开皮甲,重新钻进皮被中。

“砰、砰。”

“砰、砰。”

“砰、砰。”

零星的枪声不断传入莽古尔泰的耳朵,忽东忽西,忽远忽近。

莽古尔泰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他只能在夜色中对着大帐的棚发呆:这明军,夜晚也不消停,难道他们不睡觉吗?

但莽古尔泰知道这绝不是明军偷营,他也不用着急起床了,只是明军的枪声扰得他心烦意乱,一时难以入眠。

下半夜,莽古尔泰以为明军的枪声会停下来,但明军摆明了不会让他睡个好觉,枪声虽然稀疏,却是响到天明。

亲兵也许习惯了明军的枪声,也不过来向莽古尔泰汇报军情。

黎明时分,极度疲惫的莽古尔泰,在枪声这沉沉睡去,他也习惯了明军的枪声,权当黑夜里的催眠曲。

莽古尔泰难得地睡个懒觉,早晨起床的时候,黑着一对眼圈,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亲兵递过温热的马奶酒和烤羊腿。

莽古尔泰一手抓一样:“昨夜的情况怎么样?”

“贝勒爷,我们死了七名哨兵,另外……”

莽古尔泰的心猛地一沉:“另外怎么样?”

亲兵的眼里全是无奈:“昨夜派出去八十八名游骑,今晨只回来三十六人,他们都遭到明军的伏击。”

“伤亡这么多?”莽古尔泰倒吸一口凉气,嘴里的烤羊腿也忘了咀嚼,“游骑都是专门训练出来的,他们为了刺探军情和躲避对手,常常走在偏僻的地带,游骑伤亡这么大,那明军在野外要部署多少伏兵呀?”

“贝勒爷,也许还有一些游骑因事耽搁了,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也说不定。”亲兵实在不忍看莽古尔泰失神的样子。

“就算有,也不会太多。”莽古尔泰摇摇头,“额真们想出办法了吗?”

这次轮到亲兵摇头了:“贝勒爷,额真们一大早就聚在一起商讨,可是他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对付明军的散兵。”

“砰、砰。”

两声枪响,莽古尔泰的亲兵吓得打了个激灵,“贝勒爷……”

莽古尔泰怒了,这大白天的,明军也太欺负人了,他有心派出大股骑兵围剿,又怕像昨天一样,中了明军的圈套,如果不驱赶这些明军散兵,他们不断骚扰,莽古尔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传令,看到明军散兵,倍兵追之。”莽古尔泰决定采用折中的办法,既能压过明军,又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三名明军士兵,骑着马站在大帐外百步的地方,他们正在寻找射击的机会。

突然,大帐内马蹄声响,六名女真骑兵从大帐中探出身形。

三名明军骑兵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调转马头,如飞的逃了。

六名女真骑兵打开营门,纵马狂追。明军在百步外,只要追到六十步之内,他们就有射击的机会。

双方的马匹都是脚力雄健,一眨眼的功夫,就远离了女真人的大帐。

燧发枪在疾驶的马上根本无法瞄准,明军逃得很狼狈,他们一边跑,一边还惶恐地看看身后的女真追兵;女真士兵控马技术一流,他们一边纵马,一边计算着双方的距离。

刚才出营的时候,明军士兵还在他们前面百步开外,现在双方只有八十步了。

明军见大道上无法摆脱后面的追兵,他们相互使个眼色,突然拐向左边的一处斜坡。斜坡上长着不知名的野草,野草已经被秋风肆掠得一片枯黄。

野草长度不满一尺,而且稀疏得就像是秃子上的头发,根本藏不住一只野兔,女真士兵放心追赶过去。

“砰、砰……”

女真士兵刚刚追过斜坡,后面就想起了枪声,三名女真士兵从疾驶的战马上摔下来,正在斜坡上翻滚着,不知道死了没有。

三匹无主的战马缓缓停下来,它们甩了甩尾巴,茫然在原地打转,失去了骑手,它们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剩下三名女真士兵,一起勒住战马,他们扭头往回看,但后面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前面的明军开的枪?也没见他们回头瞄准呀!”三名女真士兵打了个寒颤,要不是大白天的,他们一认为遇到鬼了。

刚才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三名明军士兵,正在调转马头,缓缓朝女真士兵逼过来。

“砰、砰……”

七支燧发枪隐在草丛里,枪口冒出的火光和白烟看得清清楚楚。

又有两名女真士兵中弹坠马,最后一名女真士兵右肩中弹,他在马上晃了晃,却没有摔下来。

受伤的那名女真士兵,看了眼草丛里的燧发枪,然后拼命夹住马腹,战马开始加速,眼看着就要冲过斜坡。

“建奴要逃跑,射马,绝不能让他逃回去。”

“砰。”

草丛里又露出一支燧发枪,枪口正在冒着白烟。

战马的右臀中弹,一个趔趄,身子向右一歪,本来就没有坐稳的那名女真伤兵,身体也随着向右一斜,双脚离鞍,从马背上倒滚下来。

马上的三名明军士兵,已经纵马逼近,在距离女真士兵不足五十步的地方,他们齐刷刷跃下马来,三支燧发枪都瞄准了准备逃跑的那名女真伤兵。

女真士兵左手扶肩,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战马,马臀上有一股殷红的鲜血,已经沿着后腿流到到地面了。

第183章投石问路

三名明军士兵一步步逼近。

女真士兵耷拉着上眼皮,绝望又不甘。刚才坠马的时候,他的木弓已经折断,右臂又中了燧发枪的子弹,已经无力持刀。

他左手拔刀,护在自己的胸前,嘴里骂着:“贼明军,就知道偷袭……”

他说的是什么,明军根本听不懂,其实,能不能听懂,结果都是一样。

“别跟他啰嗦,快!”地底下传来了声音。

“砰、砰、砰。”

三颗燧发枪的子弹,从前胸透入体内,三道血箭从前胸反射出去。

那女真士兵身子一斜,明军士兵在他的眼里迅速高大起来,秋风吹过,“啪”的一声,他仰面倒地,握刀的左手手指稍微颤动了一下。

斜坡上,枯草翻动,一大块木板被掀起,下面露出一个巨大的洞穴,八名身着灰色布装的士兵从洞穴里爬出来。

班长打个手势:“快,将建奴的尸体拖进洞穴,割下首级,打扫战场。”

其他的士兵都没有说话,他们两个一组,将六名女真士兵的尸体扔进洞穴,又割下他们的首级,用牛皮纸包好,挂在马背上。

有人用藏在洞穴中的铁锹填土,有人开始清扫地上的血迹。

六匹女真人的战马,包括那匹伤马,都被明军牵走了。

血迹被扫得干干净净,洞穴也被浮土掩盖了,斜坡又恢复了宁静,就像刚才的战斗从来没有发生过。

接近黄昏的时候,明军的枪声才渐渐从莽古尔泰的耳边消失,也许明军回去吃饭了。莽古尔泰唤过一名亲兵:“白天的损失怎么样?”

“贝勒爷,刚刚计算过,我们派出十一组追兵,到现在还没有一名士兵回来,另外,还有五名哨兵被明军射杀……”

“那明军呢?明军有多少伤亡?”

莽古尔泰原来期望明军的损失是他们的数倍乃至数十倍,现在想想不太现实,如果明军的伤亡和他们差不多,脸面就可以说得过去。

但大金国却耗不起,汉人的数量那是女真人的数十倍,可能都超过百倍,如果双方一对一伤亡,女真人很快就会绝种。

亲兵的回答,让莽古尔泰欲哭无声:“不知道明军的伤亡情况,我们并没有看到明军士兵伤亡。”

莽古尔颓然坐回床边,他的目光游离起来,夜晚很快就会来临,不知道他的士兵,又有多少将要消失在这无边的夜色中。

可是,天亮了又能怎么样呢?天亮之后,士兵们还是不断伤亡,难道岳托的镶红旗就是这样一一陨落的?

在明军的大营,数名身着灰色布装的军官,正同桌吃着热汤饭。

袁崇焕咽下一大块夹精夹肥的五花猪肉,“陛下的马蜂战术和口袋战术真管用。”

“司令,陛下远在千里之外,他怎么对前线的情况如此清晰———————比我们这些前线的军官还看得准。”杜文焕刚刚吞下一口白米饭。

“谁知道呢?”袁崇焕也扒了一口白米饭,“也许陛下对辽东的地形有过研究,也许陛下对建奴的骑兵有研究,陛下身上有太多的东西让人看不透———————天威不可测,你就不要多想了,说说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杜文焕笑了笑:“今天不咋的,只割了七十多个建奴的首级。”

袁崇焕从桌上的菜盆里夹了一颗嫩白菜,放进自己的口中:“这才三天的时间,建奴的损失已经接近两千了吧?‘海东青’说,莽古尔泰不过才六个甲喇,九千士兵,他们耗得起吗?”

杜文焕低头抢了一块大肉,丢进嘴里,咀嚼的时候,油花都从嘴边流出来了,“也是,如果一直这样消耗下去,不出两月,正蓝旗就耗光了———————女真八旗只能改为女真六旗了,哈哈,哈哈……”

袁崇焕头,“莽古尔泰迟早输得没裤子穿——————第四师的损失怎么样?”

“不多,今天一死一伤,都是被建奴的弓箭射的。”打仗没有不死人的,这损失,杜文焕也没放在心上。

“第四师折腾得差不多了,很快就会轮到第五师、第六师了,莽古尔泰大老远来到广宁,没有理由不攻城,这一次,第一师作为预备队,文焕还满意吧?”袁崇焕不忘开他一涮。

“嘿嘿,都是司令的部下,遣兵是司令的事,属下只有服从的份。”杜文焕老脸一红,将头埋进饭碗,大嘴一张,小半碗米饭全部装进他的嘴里。

袁崇焕没有理会他的尴尬,而是转向几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军官们:“几位师长,你们也说说,莽古尔泰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会不会再次派出大股骑兵,追击像马蜂一样随时蛰他们一口的士兵?他为什么还没有攻城?到底什么时候攻城?”

“司令,属下认为,莽古尔泰很可能会再次派出大股骑兵,他日夜损兵折将,就是泥人,也有发怒的时候,何况他是脾气暴躁的建奴。”第四师师长沈士强断言。

“恩,士强的判断有道理,我们不能不防。”袁崇焕头,“你们继续派出三人组,日夜骚扰莽古尔泰,即使他派出大股骑兵追击,也像斧头砍在芝麻上———————有力使不上。”

“司令,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第一师师长刘玉闩放下碗筷,他已经吃饱了,“根据游骑的回报,莽古尔泰刚来的时候,并没有九千士兵,多五六千,当时我还不相信,现在根据建奴的大帐判断,应该不超过五千人。”

“五千?怎么会是五千?‘海东青’不是说,他有九千士兵吗?”袁崇焕也放下碗筷,眼睛直盯着刘玉闩。

“司令,也许这只是他的前军。”刘玉闩也说不准。

“我明白了,莽古尔泰在等他的后军。”袁崇焕拍了一下额头,“难怪他到现在还没有攻城,原来他的兵力不足。”

袁崇焕马上想到,能不能偷袭他的后军?让莽古尔泰永远也等不到他的后军,最多只能等到后军的讯息。

但莽古尔泰的大帐挡在路口,大帐以东又是建奴的活动范围,很难将士兵运过去。

即使将士兵偷偷运送过去,那这支部队的东西两头都是数千建奴骑兵,如果不能及时消灭其中的一股,中间的明军就有覆没的危险,在野外,建奴的骑兵还是有一定的优势。

袁崇焕缓缓摇头,偷袭建奴后军的事,太过危险,他只好放弃了。

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既然不能偷袭莽古尔泰的后军,那能不能偷袭他的前军?如果能在后军到来之前,先击溃他的前军……

想到这,袁崇焕兴奋得想要偷笑,他一拍饭桌:“晚饭后,去中军大营,立即召开军事会议。”

军事会议是一次秘密的会议,时间并不长。

入夜,第四师的散兵和游骑,加大了活动的强度和数量,燧发枪的声音不时在莽古尔泰的大帐周围响起。

空气这弥散着火药的味道,连夜晚活动的各种鸟雀,也是躲得远远的。

“砰。”

“砰、砰。”

间或一两声枪声,不时打破夜的静谧。

如果仔细聆听,中间还隐隐夹杂着如梦如幻的泣音,似有若无。

躲在大帐中的女真士兵,开始还三三两两地窝在一起,一边默默数着大帐外的枪声,一边互相讲个笑话,虽然这些笑话都是老得掉牙,士兵们还是听得很入味,至少过去的“丰功伟绩”,可以给自己壮壮胆。

这些女真士兵,昨夜就是没睡好,他们渐渐熟悉了明军的枪声,也掌握了明军的习惯,只要他们不出大帐,明军就拿他们没办法。

人是容易疲惫的,特别是漆黑的夜晚,特别是高度紧张之后的松懈。

大帐外面,那是游骑的事,那是哨兵的事,幸好他们不是哨兵,更不是游骑,他们有时间补个好觉。

莽古尔泰大帐的西南,直至广宁城之间的宽阔地域,女真游骑被清剿一空。

大帐的南北两侧,也有大量的明军散兵,他们依仗燧发枪的射程优势,不断射杀视觉中听觉中的女真游骑,不过这里已经接近女真人的活动中心,他们不会肆无忌惮,只要女真骑兵离开,他们一般不会追击太远。

甚至大帐的东侧,也出现了明军的游骑,但这里是女真人的后方,是他们的活动中心,明军的游骑很少开枪射击,他们都是躲着女真人游骑。

明军的散兵和游骑,逐渐在大帐的西南铺开,没有女真人的游骑,他们开始骚扰女真人的哨兵。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哨兵隐在黑暗中的什么位置,射击,只是为了投石问路。

有经验的女真哨兵,在明军散兵来临时,常常一动不动,明军还真没什么办法,那些刚刚替补上来的哨兵,在燧发枪的威慑下,或者打个哆嗦,或者下意识抬一下胳膊,或者向帐后挪一下大腿,甚至放个响屁,都可能迎来明军的一顿扫射。

夜色太暗,女真人的大帐又没有任何灯光,明军散兵基本上是盲射,除了枪声威慑对手,收效却是无几,大帐中有数千女真骑兵,他们还不敢靠得太近。

能杀死多少女真士兵,并不是明军散兵的目标。

他们的今晚的目标,是清除大帐西南的女真游骑,并且用零星的枪声,对莽古尔泰的大帐,维持最低限度的骚扰。

第184章该回来的士兵已经回来了

在距离东城门只有三百步的第五师营地,杜文焕披衣下床,亲兵给他端过灯烛。

“看到信号焰火了吗?”

“军座,我们的人一直在观看,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游骑发出的信号。”

“没有?”杜文焕思索了一下,“游骑向东,跑了大半夜,还没有发出信号,那就是建奴的后军还没影子,总不会四组游骑都出现问题吧?”

杜文焕准备干了。

“你去传我的命令,先从东门移出十门火炮,等火炮到位,我们立即发动进攻。”

“是,军座。”亲兵立刻出去传达杜文焕的命令。

十门火炮早就从东城门拆下来,等着运到城外,炮兵和运输的士兵接到命令,立即动手,将火炮从城头运到城外。

火炮在运输的过程中,马车和马蹄都会发出声音,但这些声音离建奴的大营还很远,建奴的游骑早就被明军清剿了,大帐中的建奴此时正在做梦。

“吱呀,吱呀。”运送火炮的马车在广宁以东的平原上稳步前进,除了马匹劳累,一路上并没有任何阻拦。

第五师的其他士兵,包括杜文焕,也是跟在火炮的后面。

“到了。”负责查看地形的士兵准确地找到记号。

马车在地上的标识前停下来,士兵们解开绳索,先让战马离开,二十名士兵从四面抬起火炮,从马车上卸下来。

炮手们开始固定一门门火炮。

前面一片漆黑,建奴的大帐根本看不到,炮手们只能根据早就测量好的距离调整炮口。

“军座,火炮调整完毕。”

“发信号,让附近的士兵都走开,免得伤了自己人。”杜文焕站在夜色中,目视前方,但前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零星的枪声。

“哧……”

一颗蓝色的焰火,在远离火炮的地方直上云霄,焰火在天空炸开,将附近的天空照得绿油油的。

远处燧发枪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马蹄的“哒哒”声逐渐远去。

“步兵做好准备,炮声一停,立即攻击建奴的大帐,现在火炮开始射击。”杜文焕说完,向后方退去,火炮发射时的声音太大,站在火炮附近,说话根本听不见,无法及时下达新的命令。

炮手们开始装填炮弹,然后开始火。

现在才是午夜,炮手们无法校准火炮,第一枚开花弹,主要是试射,再根据开花弹的落调整火炮。

炮手们依次燃引线,一枚枚的开花弹也是依次升空,它们划着焰红色的弧线,整齐地飞向莽古尔泰的大帐。

十枚开花弹,有四枚落在大帐的中心地带,还有两枚落在大帐的外援,其余的四枚,离大帐较远。

刚才开花弹是一次飞出去的,每名炮手都知道自己这枚开花弹的落,他们正在紧张地调整炮口,不需要调整炮口的炮手,已经开始装填开花弹。

十枚开花弹落地,马奶酒喝得再多的女真士兵,也会被惊醒,但他们这是第一次听到开花弹的声音,虽然感觉不对,却是慌而不乱。

莽古尔泰也被开花弹惊醒了,他一骨碌从皮被中爬出来:“这是什么声音?怎么离大帐这么近?”

他的话还没落音,第二波开花弹就开始爆炸了。

越来越多的大帐被开花弹燃,越来越多的士兵被大火吞噬,越来越多的士兵被开花弹炸伤。

女真士兵开始混乱,他们已经明白了:明军来偷袭,而且还有令他们恐怖的火炮。

莽古尔泰从大帐中出来,外面到处都是大火,将大帐照得如同白昼。

火光为明军的炮手指明了方向,更多的开花弹落在女真人的大帐,爆炸、燃烧、惨叫。

莽古尔泰懵了,明军一直小打小闹,怎么突然发动大规模的偷袭?

刚才有一枚开花弹击中马棚,战马死亡的不多,但却从马棚逃出来,在大帐深处到处乱窜,有些士兵就是马蹄踩死踩伤的。

明军的十门火炮兵没有齐射,而是轮流发射,在莽古尔泰的耳中,那就是不间断发射。

莽古尔泰的亲兵们冒着被开花弹吞噬的危险,他们牵着战马,找到莽古尔泰的身边:“贝勒爷,明军大规模偷袭了,赶快上马吧!”

莽古尔泰跃上战马,到了马背上,他的心稍微定了些:“其他的兄弟们怎么样了?”

亲兵们也是上马:“贝勒爷,大帐中乱套了,士兵们根本找不到战马,也找不到兵器。”

“不要慌,明军不过是小股偷袭。”莽古尔泰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明军的士兵。

“贝勒爷,炮声太大,说话根本听不见,而且,帐篷都着火了,士兵们无法安静下来,贝勒爷,快走吧!”

“走?往哪走?这些士兵怎么办?”莽古尔泰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明军的火炮一直在爆炸,他根本无法聚集士兵。

“轰……隆……”

一枚开花弹在距离莽古尔泰不到八步的地方爆炸了,刚在和他说话的那名亲兵,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连脑袋都找不着了。

莽古尔泰大惊:“明军什么时候有这种火炮了?”

他呆呆地坐在马上,看着亲兵的战马在他眼前发出嘶鸣,然后缓缓倒下去,血红色的马腹着地,战马吃痛,两条前腿不住蹲地,想要站起来,但它的后腿已经无力,徒劳地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趴到地上,它的脖子前伸下坠,鼻孔凑到弯曲的前腿上。

“贝勒爷……”

莽古尔泰没有答应,他扭头看着身后,大帐几乎全部着火,女真士兵徒然在大火中乱窜,被烟火一熏,他们逐渐丧失了意识,根本找不到出路。

有些士兵身上的皮甲已经着火,莽古尔泰似乎都闻到烤焦的马肉味道。

一股热浪,将莽古尔泰和他的亲兵迫得连连后退,战马显然也感觉到大火的威胁,它们不断摇晃着脑袋,还不停地甩着尾巴。

莽古尔泰拔出腰刀,他想要拼命了,但明军士兵一个也看不到,难道要和开花弹、和这灼热的大火拼命?他没有说话,压根却被咬得“咯咯”直响。

“贝勒爷,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亲兵哀求道,现在虽然看不到明军,但他们一定躲在什么地方,越是看到不到明军,这儿就越危险。

莽古尔泰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士兵被烤成人肉干,他扭过脸,拨转马头:“告诉兄弟们,赶紧上马,我们先退回西平堡。”

“赶紧上马,退回西平堡。”亲兵一边大喊,一边随莽古尔泰向东退去。

抢到战马的女真士兵,都追随着莽古尔泰的马蹄声,向东奔去。

没有抢到战马的女真士兵,还在绝望地搜寻着,期盼长生天能给他送来一匹救命的战马,但长生天今天不值班,他们一个个失望地仰天长叹。

杜文焕远远看到,莽古尔泰的大帐已是一片火海,如果大帐中还有士兵,估计也被烤熟了,他一挥手:“停止炮击,步兵出击,收拾残局,要快。”

开花弹终于停止了发射,隐藏在两侧的二零四旅和二零五旅步兵,见火炮一停,立即冲向莽古尔泰的大帐。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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