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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级上岗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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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温娆的紫鸾宫被护得更紧。
“娘娘。”罂粟忽然抓住温娆的手,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娘娘的指甲长了,该剪指甲了。”温娆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不自觉的掐着肚子,罂粟害怕。
不管什么时候的温娆,她都从未有过这般令人害怕。
“指甲长了?”温娆回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茫然。
“是啊,指甲这东西,虽然能伤别人,但不小心的时候,也总会伤到自己。”罂粟柔声道,拿出一只小剪子,见温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替她修剪。
“罂粟,皇上有多久没过来了?”温娆问。
罂粟微微一惊,面上未显,道:“皇上就昨天没过来罢了。”
“是么,我这脑子忘的真快,难怪有人说一孕傻三年。”温娆轻笑。
“我瞧娘娘肚子尖,应该是男孩……”罂粟尽量引一些高兴的话题对温娆说。
谁知温娆忽然手一甩,把罂粟手中的剪刀给拍掉了。
罂粟怔怔地看着温娆的手,有血从掌心渗出,慢慢顺着手指尖低落到地上。
罂粟的眼睛瞬间红了,跪在温娆脚边,“娘娘,您别这么折磨自己了行不行?”
“疼……”温娆拧眉,眨了眨眼睛,顿时也流了一行清泪,“罂粟,快点拿药来,我真的……好疼。”
☆、67|第 67 章
元静安静的坐在庭院里,巧巧则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生怕这里也会出现皇后的人。
“你不必这么小心。”元静说道。
“娘娘,奴婢这还不是担心你嘛。”巧巧哼着,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说:“那个皇后这里有病,现在就仗着肚子里有个免死金牌,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呢。”
元静看着她,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轻声道:“别说了……”
巧巧知道元静性子软,才不肯罢休,“她本来就有病,还不给人说,我……”她一转身,便像见鬼一般僵住了,膝盖一软,便跪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祁曜的面色阴如乌云,抬脚便将她踹开,怒道:“狗奴才,你方才说谁有病?谁给你的胆子?!”
元静吓得站了起来,却不忘将巧巧扶起,巧巧躲在她背后,捂着脸哭。
祁曜看着元静忽然一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屋内,不准任何人跟过来,猛地将门扣上,他转而将元静用力一推,她站立不稳,便朝地上歪去,他见了也不伸手去扶。
“你爹还是没有出来?”祁曜的面上结了冰渣子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暖色。
元静坐在地上不动,“我父亲已经死了。”
“那便父债子还。”祁曜的眼中凝起了杀意。
“皇上,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元静叹了口气,无奈道:“在温娆小时候,我父亲曾经点拨过温娆的母亲,可她们终究没有做到,这不怪我的父亲。”
“让她成为一个名声扫地的女人,这便是你们所谓的好办法?”祁曜冷笑。
“别忘了,她该在勾栏院长大。”元静说,“我父亲为了替她改命,遭了天谴。”
“若非是他,她又怎会有今日?”祁曜冷哼。
“你说的没错,但你也别忘了,我父亲都是为了帮你。”元静有些恼了。
祁曜顿时沉默。
元静是元道长的女儿。
很久以前,在温娆年幼的时候她娘曾带她去山上拜访世外高人,那高人说,她命中带贵,贵里缠煞,注定红颜薄命,惨死横梁。若要活命,必须破坏名声,越坏越好,若是能破坏那荣贵的命格,此生安泰。若是不能阻止,注定贵气难挡,也该身常伴煞,煎熬于世。
这不是温娆的命,这是祁曜给她带来的灾难。
祁曜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元道长,他发觉祁曜罕见的命格后,替祁曜指点迷津,彼时祁曜戾气更甚,知道温娆母亲死了之后受大宁氏欺负,便一怒之下在暗中杀了大宁氏,可他做错了。
元道长说他在害温娆,使温娆所该受到的磨难一下子堆积起来,一直到她二十岁那年,报应会要了她的命。
元道长说,这叫应劫。
凡人亦有劫难,下者躲劫,来世为畜生,中者应劫,前世业报消净,上者化劫,慧根见长。
温娆便是应劫中的凡人之一,祁曜动手阻了她的应劫路,让她原本受磋磨的数十年少了无数磨难,这使得她小劫化大劫,积累到二十岁那年时,性命堪忧。
果不其然,那一年,温娆险些就吊死了。
从那以后,祁曜眼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受苦,只敢保住她的命,不敢“阻”了她的任何难,有时候,他想自己也是她的劫,与其令别人对她不好,也许自己对她不好也可以让她少点磨难。
元道长死前找到他,将女儿元静托付给他,祁曜不愿,直到元道长咬牙保证,自己就算死后也会替温娆护命。
遇到温娆的事情,祁曜不敢不信,到底是答应了,再后来,元静令人叫来祁曜,元静和她父亲不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父亲临死前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她对祁曜说了一些话,她说她父亲在阴间看的多,比人界看的更清楚,只是必须白日点蜡烛,她才能看到她爹,可即便如此,也需要靠运气。
元静说,这一世不该存在,是祁曜执念太深,所以乱了别人的命格,短了她爹的命。
换句话说,她爹是个大善人,是祁曜对不起元道长,也是祁曜对不起元静,而温娆,是受害者,也是受益者。
“她的磨难当真这样无穷无尽?”半晌,祁曜才开口问道。
“她本不该为皇后,是你冲动了,你忘记她先前为后的下场了么?”元静又道。
曾有一度,祁曜几乎想要抛开一切顾虑将温娆牢牢护紧,死便死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磨难,可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她死。
他那日之所以选择带元静走,便是因为元静对他说,温娆的命只有一条,经不起第二次折腾。
这话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他不能告诉温娆这样荒谬的理由,温娆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理由。
“你还有办法吗?”祁曜问她。
“多子即多福,你后宫那么多女子,皆是怨。”元静垂眸道。
祁曜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拉开门离开。
元静依然坐在地上,松开了身侧的手,指甲戳着掌心戳出了深深的印记,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太后一直在忍耐,日复一日的念经,只希望能够祈福保佑身边的人,她忍了许久,直到杨玉婉带着一头血回来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原来温娆在路上撞见了杨玉婉,命人将杨玉婉从台阶上推了下来。
九十九层台阶,杨玉婉摔得几乎没气了。
温娆尚未回到宫里,便在路上就被太后的人给“请”了过去。
“你好恶毒的心!”太后指着她怒骂道。
温娆没有跪下,也没有人敢让她跪下,她便站在那里,淡声道:“臣妾不敢。”
“你真以为我是个老太太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倒不知道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太后猛地一拍桌子。
“是她自己见到臣妾如见鬼似的转身就跑,臣妾也没办法,况且,她若是心里没鬼,又何必要转身就跑呢?若是如此,她也不必摔下台阶了。”温娆说道。
“你!”太后气的眼前发黑,又摔坐回去了。
温娆抿唇,宫人们给太后揉背的揉背,端茶的端茶,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看她。
还不等太后再发难,祁曜得了消息又立刻赶了过来,他只深深地看了温娆一眼,转而令人将太后扶进里屋躺下,安抚了半天,这才出来带温娆走。
“你没事吧?”祁曜看了看她的肚子,说道。
“没事。”温娆摇了摇头。
“下次别碰太后身边的人了,她年纪大了……”祁曜说着,发觉身边的人顿时不走了。
他回头看到她冷冷的看着自己。
“我没有碰她。”温娆说。
祁曜绷着脸,也不说话了。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温娆垂眸道,“是不是在宸妃那里?”
祁曜无奈地一叹,去牵她的手,刚想安抚她,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松开了她的手,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身边的罂粟呢?”祁曜问。
“她……”温娆听到这话,这才慢慢笑了起来,“我让她替我去看看宸妃。”
祁曜的脸一沉,丢下她一人带人离开。
元静在屋内点上一支蜡烛,闭眼祈福。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慢慢走了进来。
那人靠近,走到元静跟前,呼出一口气,将蜡烛吹灭,元静这才睁开眼睛,讶然地看着对方。
“宸妃娘娘,奴婢罂粟。”罂粟笑道。
“你是皇后身边的那个罂粟。”宸妃说。
“是啊,最近后宫里好多人都遭了殃,奴婢特地来看看您还好不好。”罂粟说。
“我很好。”元静说。
“宸妃娘娘,皇后听说你这里有很多蜡烛,她想向你借一根,她说,你这里的蜡烛特别,皇上喜欢。”罂粟说。
元静眼眸一沉。
“不如就这一根吧,我们皇后娘娘的娘死得早,点上了,说不定也能见一见她死去的母亲呢。”罂粟面上似乎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似的,依然说着。
元静伸手压住那支蜡烛。
“你不给吗?宸妃娘娘。”罂粟嘴角含着一抹讥笑。
“为什么你会知道。”元静面上一片淡然。
罂粟松开了手,笑着没说话。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没想到一猜就猜中了。
这是一个重生的世界,罂粟从那个老太监想要淹死自己的时候便什么都想起来了,前世,今生,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情。
温娆派人查了一番,才知道元静的父亲是个世外高人,没有名字,世人都称他元道长。
叫元道长的人很多,但既是元道长,又是世外高人,温娆也见过一个。
在温娆小的时候,她娘带她去见世外高人算命时,那个高人也姓元。
温娆觉得元静和那人的模样有七分像,不知道世间是不是真的有这样巧的事情。
罂粟觉得没有,所以她认定了那个元道长就是温娆见过的那个世外高人。
她等来了身后的动静,也不怕,只是刻意大声道:“宸妃娘娘,你父亲之所以能知道所有人的命并且将别人蒙在鼓里都是因为他和温茹一样是个重生之人吧,他知道自己的前世,也知道别人的前世,所以他才根据别人上一辈子的命来妄断改命之事,他不过是为了在自己死前替你找个靠山罢了,现在看来,他是成功了。”
元静没有反驳,外面的人也没有进来。
“他知道这些人曾经的命,他甚至指点过温茹,告诉温茹只要到了她该死的时辰找个替死鬼替她去死,她便可以取代那人的命格了,温茹最妒恨的人自然是皇后,所以她便想方设法让皇后成为替死鬼。
他也给皇后算过,说皇后这辈子注定不能入权贵人家,因为他知道温娆注定是要做皇后的人,而温茹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温娆成为替死鬼,所以,他才一语命中,说温娆有‘惨死横梁’的大劫。
你爹到底用这样的方法骗了多少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蠢货被他蒙在鼓里呢?”
罂粟说完心里方痛快了。
元静的脸愈发惨白,摇头,“我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虽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可他告诉我,他是真的有办法……”
“那你说谁的命被改了呢?是温茹的命,还是温娆的命?她们一个该死的还是死了,一个该成为皇后还是成为了皇后,你爹到底是不是骗人,你自己心里清楚。”罂粟冷笑。
元静脑中一片混乱,毫无还手之力。
罂粟很聪明,元静心虚,因为她在元道长死了之后根本就看不见元道长了。
所以有人来揭发她父亲的秘密时,她心虚了,她甚至被罂粟的话给说动了,父亲是不是真的在骗人,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元道长要想做到这一切确实并不需要有什么通天的神力,只需要他知道他们那些人的过往,胡诌几句,谁又能辨别真假。
就好像现在,谁又能说罂粟的推断是假的。
“你为了留在皇上身边,骗了他,不是吗?”罂粟说到最后,终于得意的笑了。
在门被祁曜推开后,罂粟几乎都以为自己是胜利的人。
只是祁曜没有愤怒的责问元静,而是迈步走到了罂粟面前,冰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是温娆让你来的?”祁曜问。
罂粟没有否认,只是绷着脸答:“是。”在她心里,这样的男人,即使是皇上也配不上温娆。
祁曜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捶在桌子上,吓罂粟一跳。
“去……把她找出来……”
他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可现在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没有对自己的愚钝而感到难堪,没有对元静的欺骗而感到愤怒……他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些情绪。
他只是忽然间明白,温娆方才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他选择不相信她,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他忘了她是多么脆弱的一个人,如果温娆知道罂粟口中所谓的真相,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承受。
所以,温娆不是为了支开他令罂粟伤害元静,温娆是为了支开他和罂粟,她要伤害的人是她自己。
☆、68|第 68 章
温娆坐在河边,心里想的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另一段悲惨人生的开始。
她变成了梦里的人,沾了一手的血。
有时候她会看到她们,在深渊里伸手挣扎,妄图够到她的脚,将她一起拽下去。
她的四周都是鬼,肚子里也有个鬼。
她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叹了口气,动了动腿,整个人便悄无声息的滑入水中,水面上泛起一丝涟漪便恢复了平静。
温娆再一次见到那个小血人,和之前不一样,现在的它似乎长得齐全了些,脑袋也不折了,看见温娆不敢靠近,只是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擦眼泪,和温娆的动作出奇的像。
温娆小时候不喜欢哭,母亲死了,她不敢哭,除了她娘,没有人愿意抱着她哄着她。
可眼泪和流汗一样,痛了就会自己流出来,她压制不住,便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擦眼泪,一遍又一遍,直到擦干。
她走过去,却发现自己脚下忽然失重落到了水里渐渐下沉,那小人在空中慢慢消散变成一只小船游到她身边,小小的,只有她巴掌那么大……
温娆笑了笑,握紧小船闭上了眼睛。
她听见了祁曜的声音,他看到她落水了。所以最后才喊的那样撕心裂肺吧。
可是……太迟了。
天边是火烧的红,这个时辰是在傍晚黄昏。
温娆睁开眼睛,看到手里捏着一团纸浆,看不出来东西的原型是什么。
“娘娘,您终于醒了。”罂粟守在床边,连眨眼的频率都控制着,直到第一时间发现温娆醒过来。
“孩子……”温娆的嗓子有些哑。
罂粟面上一黯,“娘娘,孩子没有了。”
温娆深深的吸了口气。
“皇上呢?”隔了会儿温娆又问。
“皇上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他……”罂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祁曜。
温娆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是没有气的,祁曜抓着她的手,眼角渗出了血。
谢珩就像个能掐会算的神仙一样,入宫来的时辰正好赶上这一幕,妙手回春,又救回了温娆的命,可是孩子留不住了。
这是一个坏消息,在旁人看来,也许祁曜命中克子。
温娆休整了半个月,面上才出现一丝血色。
祁曜也坚持了半个月没有来见她,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见她就能躲过去的。
再一次出现时,温娆觉得他莫名老了,年轻的身体,可周身却是一片死气。
“你走吧。”这是他来见她说的第一句话。
温娆顿时碰翻了茶碗。
“去哪里?”温娆问。
“去你想去的地方。”祁曜说。
“为什么?”温娆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攥紧。
祁曜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道:“温娆,我累了。”
“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而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伪装成你喜欢的人。”
温娆沉默,没有反驳他的任何一句话。
无边的沉默在屋内蔓延开来,死寂。
两个人好似再也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交流,温娆伤了他的心,留着她的人,她只会用这样的方法让他悲痛欲绝,她给他的不仅仅是第一次。
他曾经以为只要他有了滔天的权利,只要他将她留在身边,假以时日她便会爱上他,冷酷的他,自私的他,还有深爱着她的他。
可是他错了,当她不爱他的时候,她尚存一丝希望,妄图逃离他,可当她爱上他的时候,她有的仅仅是一份深深的绝望,和一双死灰的眸子。
祁曜想,若是他能回到当初那样心狠的时候,即使是这样的她,他依然会偏执的留在身边,可他偏偏学会了怎么温柔,在她的面前愈发卑微,只会想到让她高兴的事情。
温娆收拾着东西,在清晨天未亮的时候离开了皇宫,有祁曜的指令,没有一个人会拦住她。
她走出宫门的瞬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心脏的地方脱离,慢慢变轻,飞升至天。
她猜那大概是她的梦魇,那个梦里的温娆。
“你要去哪里?”有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她只匆匆扫了扫四周,便爬上了马车,车夫压了压斗笠边缘,一甩缰绳,带着马车离开。
“谢大夫,你又帮了我一次。”待马车走远,温娆才缓缓开口。
谢珩掀开帽子,回首神情复杂地看了温娆一眼。
“你是个聪明人。”他说。
“谢大夫,我不聪明,只是我从来都不相信世间能有什么忘情的草药。”温娆说道。
“你不相信?”谢珩挑眉。
“不相信,若是真的有,你又怎么会还帮我。”温娆说。
谢珩轻呵一声,扬手抽了马背一鞭,温娆猛地一颠,险些滑倒。
“就算我喜欢你,也不容许你质疑我的医术,你不相信这世间有令人忘情的草药,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识到,我之所以没有忘情,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但我不会为你而心死,要不了多久,祁曜会验证这一点。”谢珩说。
“什么意思?”温娆惑然。
谢珩回眸看她,道:“意思便是,他会忘记这辈子对你的情,真正的忘记。”
温娆闻言脸色顿时一白,“忘记……这辈子……”
谢珩点头,“你还说你不喜欢他,你的脸分明都吓白了。”
“不是的……”温娆焦急道,“快,快些走……”
谢珩不解,“我说过,他这次真的会忘,他连血泪都流了出来,你在他面前死过一次,我虽让你活了,可你的孩子却是真的‘死’了。”
温娆摸着肚子,眼中一片灰蒙,“你瞧,在他的身边,不死也成了我的错。”
谢珩语塞,顿时也沉默了。
在别人眼中看来,能令祁曜付出这么大悲痛的人只该是个死人。
“对不起。”谢珩说。
温娆看向窗外向后倒退的风景,有些东西渐渐模糊。
这次她是真的能够离开,而祁曜也是真的能够忘记,他们也该像两根交叉的线交叠之后各奔东西。
“温娆,你留在我身边,你是个怀了孕的女人,还是他的孩子,你没有选择。”他说。
谢珩说完,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知道,这个女人滑不粘手,若是逼急了,她总是有办法离开。
可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细细的声音,好似风刮来的一般,带入他耳中,“嗯。”
谢珩顿时松了口气,在前面闹市的地方给她去买点干粮路上带着,待他掀起帘子时,马车内已然空空如也。
他的面上顿时僵硬,那个女人……
世间人形形□□,温娆没有见识过多少美好的感情,可却深谙尔虞我诈,她的裙角沾了灰泥,显得狼狈不堪。
她蹲在墙角,却有个小女孩从门里伸出了一只手,向她递来一只烧饼。
温娆警惕地看着她,面上是一片漠然。
“姐姐,给你吃。”小女孩回头看向院子里没有人发现,便轻手轻脚迈着小步跨过门槛坐在温娆旁边。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姐姐,皮肤像雪,唇色若红梅,一双眼睛璀璨如星,好看的像个仙女。
温娆对着那小女孩扯了扯嘴角,离开了那个地方。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好人,温娆永远都没有那个运气能保证自己遇见的不是坏人。
也许那个女孩回头张望时,院子里正有着几个人拉着网,就等她接过那只饼将她抓住。
温娆不愿意跟谢珩离开,如果她愿意,从最初,她便已经跟着谢珩离开。
也许有人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可谁又知道,她的初衷是想死,可她永远都是别人手中的一只人偶。
谢珩让她活,她竟连死的选择都没有。
她痛恨这样的日子,痛恨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小姐,你真的不出去见他?”
温娆脚下顿时一顿。
这里是个复杂的巷子,她至今没有绕出去,可偏偏走到这里,她听到了一个十分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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