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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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沙沙的响声，让秦岭学宫显得更加的安静，它就好像一个年轻时候颠倒众生的美女，已到暮年的时候。那种说不出的沉淀气质。

每个学宫带队的也就一个执事，一个教官，加上两到三个助理。一粟学宫带了两个助理，一行十一个人，被安排在一座两层小楼的最东边。

每一间房间都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

唐正刚刚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妥当。就看到一个不算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秦渺？”唐正刚刚从背包里拿出来的铸造笔记。又顺手放了回去，“有什么事？”

“哦，受人之托。”秦渺笑着关上门，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朱红色的袋子，递给唐正。

“这是……”唐正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下，登时就一愣。

静静地躺在袋子里的，正是他拜托陆煌修复了许久的。那枚暗刻的配饰，雨花印。

回想起来。这枚雨花印还是在和蓝少泽一战的时候，从他身上捡的，如果不是太介意的话，也还算有一定的纪念意义。

当然，雨花印更重要的是对于三星以上的武者，修炼星力所起到的辅助作用。

“看来你跟百炼坊的关系真是不错……”唐正也不客气，收下雨花印，笑道。

“也没什么，我也就是帮忙跑跑腿。”秦渺回道。

“说起来这还是你们天秦世家遗留下来的古物……失传的暗刻技法。”唐正将雨花印从袋子里取出来，忽地就觉得耳目一清。

唐正还记得，班依楼说过，雨花印是用染过至少十二种不同鲜血的荒原雨花石为基底，提取三星以上的妖族星脉用来刻阵，曾经是作为天秦世家的秦岭学宫每年排位前十的毕业生的毕业礼物出现的。

这种暗刻的技法已经失传许久了。

“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秦渺笑着朝唐正道，“希望在学宫论武会上，能有和你一战的机会。”

“嗯。好说。”唐正虽然知道要和秦岭学宫一战，至少打到第二站去了，但是，他也没太谦虚。

秦渺没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唐正端详了很久的雨花印，突然看着进门的方向，想起一个问题：“等等，他怎么知道……是我？”

秦渺一进门说的可不是“初次见面”，而是“好久不见”！

他们唯一的一次见面，就是在溯世问星塔。

而且，那时候他们可都是互相看不清楚对方容貌的！

“说起来，我跟秦渺应该是在溯世问星塔里留到最后的两个人？”唐正细想之下，秦渺根据自己独知的很多细节，找到溯世问星塔里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应该也不难。

只是，除了他，还有会别的人知道吗？

唐正在溯世问星塔里一口气完成了十四次问星，不知道多少人想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多少人想打他的主意，好的坏的，兼而有之。

无论是好还是坏，总归是麻烦，唐正可不喜欢麻烦。

“不过，我入住这么久了，来找我的只有秦渺一个，应该问题也不大。”唐正随即了然，也就不多心了，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一只手拿着雨花印，一只手随手翻阅起了他从溯世问星塔里带出来的，那本皇甫瑄落的铸造笔记。

初代太阳星主的铸造笔记，写得比她那本玛丽苏少女的日记就正常多了。

唐正先是粗略翻了一遍，很快先把关于刻阵的部分挑了出来。

他现在的铸造一途，唯一没有接触过的，就是刻阵。

还好，皇甫瑄落在这一部分，写得竟是最详细的。

“一开始是阵纹的设计……”唐正本来只是想随手翻看一下，但这一看却看入迷了。“设计阵纹就是设计星力回路，不同的星力，通过不同的方法。引入到不同的地方，产生不同的效果……等等，设计星力回路？”

唐正的呼吸猛地紧了一下

除了铸造，其实还有另一件事，需要设计星力回路。

那就是，秘传武技！

也许具体的操作方法不太一样，但一法通。万法通，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这倒不失为一种想法。

“再看看……”唐正一想到学会设计紫金阵纹。也许能对他设计自己星象的星力回路有天大的帮助，立刻看得更加仔细了。

……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晚饭送到了他们各自的房间里。除了送饭的小厮之外。并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

一连两三天的时间，陆陆续续都有不同学宫的马车到达这里。

但是，容纳了近两千人的宿舍区域，仍然像是唐正他们到来的时候那样的安静。

夜风的声音，雨滴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唐正吃完晚饭，站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太阳早已经下山了。留在天边的只剩一朵朵透过月光的云。

“班依楼说，紫金阵纹是刻入玉石中间的。而玉石本身，丝毫不损，但皇甫瑄落在最基础的阵纹设计中就提到了基材的问题……”唐正毕竟没有铸造基础，一口气看完了很多页之后，脑子里也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

他下了楼，慢慢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

夜色越来越晚，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少。

秦岭学宫并不禁止参观，但跑去参观学宫的人却也不多，大多数人还是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准备着学宫论武会，或者是去了练武场，抓紧时间提升自己。

唐正走在略显空旷的平整大路上，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就拿雨花印来说，确实看不到任何的损伤，这个星力回路到底是怎么设计的？”

如果能搞清楚暗刻的玄妙，那么，他设计自己的秘传武技，应该也就会很顺手了。

毕竟，他的星象，不像一块顽石那么难搞。

如果有铸造大师在这里，听到唐正的嘀咕，肯定会给他几个大爆栗。

一个连基本的浮刻都还没学会的铸造师，居然就想去研究暗刻问题了，这不是还没学会走就想学着跑？

唐正沿着大路一路走到了不知道哪里，却都还没有靠谱的想法。

他恍然意识到他好像走远了的时候，再回头，却不记得回去的路怎么走了。

“这下丢人，打金农民出身的也能迷路……简直是摔饭碗。”唐正自嘲地干笑了两声，但因为刚才想事情想得太投入，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回去的路怎么走了。

他试着走了一阵子，有种直觉，自己好像越走越远了。

确实是迷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只飞虫不小心扑到了一棵树上，而那棵树流出的树汁，刚好瞬间将那只小飞虫包裹起来。

很无声地，包裹着小飞虫的树汁在秋风的吹拂下迅速凝固了起来，一颗不规则的椭圆状半透明晶体掉在了地上……

“琥珀？”唐正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北方比较常见的树，树汁凝固的晶体也没有什么价值，但他突然想到了他前世所知道的，琥珀的形成……

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一扇窗户被猛地推开了。

他立刻低头展开手掌心，看着被他一直紧紧攥着的雨花印。

暗刻……

所谓暗刻，一点一滴的细节，仿佛有生命一样，在他的脑子里迅速地被整理成型。

“怪不得皇甫瑄落说，她不知道暗刻……可她留在地下的那个花园里，给小糖的，又确实是暗刻……”唐正觉得身边的风都好像轻了几分，低声叹道，“呵呵……这事真是搞笑了。”

第478章一法通，万法通

唐正踏着沙沙的树叶，走过去把那块被树汁包裹的小虫捡了起来，拿扇面托着仔细看着面。

大自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数以亿计的变化……

像是这种东西连基材都算不上，本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可唐正的目光却在它上面，和自己的雨花印上面，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

深深浅浅的阵纹，如同灵蛇游舞。

暗刻和其他铸造品最大的不同就是，其阵纹深浅不一，有的笔锋深入基材中心，有的笔锋则几乎接近表面，所以，它比更浮刻、清刻都要更立体，阵纹的效果当然也更强。

“班依楼错了，整个星曜大陆的铸造师都错了……”唐正越看越确定，“暗刻失传的原因并不是手艺的失传，而是……材料挑选方法和处理工艺的失传！”

刻阵的原理和刻阵的手艺，其实千万年都没有失传过。

但是，没有人想过，是不是所有的材料都能用来做暗刻？

答案是，不能！

“暗刻不是他们所说的，什么将紫金阵纹刻入材料内部的手法，相反，材料内部的阵纹是……天然的！我拿这些铸造师臆测的暗刻手法，跑去问皇甫瑄落，难怪把她给问愣了。”唐正笑着又摇动了几下头。

他的整个人，都已经沉浸在了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中。

前世的他生活在一个毫无星力的平凡世界里，就算是那样的世界都有数不清的宝石、玉石、

不说别的，就说完全天然形成的水晶。就有着如同烟雾缭绕的灰烟晶、内纹金丝闪耀的金发晶、绿意盎然的绿幽灵……

烟晶、发晶、幽灵水晶，这还是市面上很常见的水晶。如果再说那些里面形成了水草、漩涡甚至金字塔的各种奇异水晶，就更是说不完了。

那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世界！

星曜大陆的环境远远比那个世界要复杂得多。能量构成更加奇妙，难保就不会生成出天生就已经生成了紫金阵纹的材料？

那么，就像是顶级厨师，使用顶级的新鲜食材制作的料理一样，顶级铸造师需要的只是画龙点睛的那么几笔，一块天然的材料就能绽放惊人的光彩！

皇甫瑄落如果知道，原本应该是手法最简单的暗刻，现在反而成为了铸造界难度最高的未解之谜，肯定会更大惑不解。

“但是。那种材料应该也不多见。”唐正再一次打量手上的雨花印。

即使是天秦世家，应该也不可能每年都拿得出十个来，作为秦岭学宫毕业生的奖励。

唐正一想到这里就笑了。

通了！

这样就全通顺了。

“不知道多少艺术都是来自于……造假？”唐正越看手上的雨花印，就越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然存在紫金阵纹的玉石应该有，但是，数量肯定不会太多。

但是，暗刻又是一种几乎可以千百年保存配饰效果不降低的方法！

天然基材的稀缺，和需求量的巨大，几乎是必然会催生一个产业——人造玉石！

前世。唐正所在的那个世界，就连钻石这种原本最珍贵的天然宝石，都已经完全形成了人工制造的产业，而且无论强度、硬度还是光泽度。都不比天然钻石差。

星曜大陆，肯定也存在过这样的一个产业。

只不过，因为某些已经无法考据了的原因。这个产业消失了，而这个产业的消失也就导致了暗刻技法的消失……

“嗯。正确的顺序就应该是这样的——材料为王，先有材料。再有暗刻！”唐正把手上的那颗树汁包裹小虫形成的小珠子随手扔掉，站起身来。

皇甫瑄落那个时代，铸造师估计都是自己挑选材料、处理基材，然后刻阵成型，还没有很明确的分工。

但是，星曜大陆到现在，出现了百炼坊和瑶山部这样非常明确的分工，也许瑶山部并不清楚自己提供的每一样玉石，具体会被怎样运用，而百炼坊也并不清楚某一样玉石的短缺，可能造成什么结果。

所以，只要出现了某一件特殊的事情，就足以在暗刻这件事上，将两者的关系猛地一下割裂开，从而造成了暗刻手艺的突然失传，且再也没有重新复苏过。

“仔细看来的话，人造石的紫金阵纹有点随机啊……边上都有断点，阵纹也略显复杂，闲笔还是比较多。”唐正端详着手中的雨花印，自言自语道，“我以前，都从来没有注意过。”

天然的紫金玉石因为一些原因，形成的星力回路往往是比较完整的。

但是，人造石因为是强行把两种材料混合在一起，模拟一定的环境加速其生成的过程，毕竟不是刻阵，所以，人造石里面的紫金线条必然是乱的，不可能形成星力回路！

没有天然的星力回路！

那铸造师可就要花更多的工夫了。

“他们真的是错远了，暗刻真正要搞清楚的，并不是怎么把紫金阵纹，给莫名其妙刻入到基材里面去，相反是怎么把基材里面混乱的紫金线条，整理成一个完整的星力回路。”

如果把普通的紫金刻阵，比作是寻常的武技回路的构架。

那么，暗刻一定就等同于调用星象的星力回路构架！

因为普通刻阵，基材就像一张白纸，可以随意发挥，寻常武技回路也是如此，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出手和自己的目标，不需要考虑其他。

而暗刻，则是一张纸上已经有了或几滴墨水，或者几个猫爪，甚至一团乱麻，如何在这样的纸上，作出一张完美的画来，难度肯定比在白纸上作画更高。

调用星象也是一样，两方的星力回路变成了三方，星力回路的搭建当然更难。

“好了，那就从头开始……”唐正思索着，暗刻的第一步是搞定人造石，进而根据人造石中已经有了的杂乱线条，去设计星力回路，而调用星象的武技回路搭建，也是要从更深入地去了解自己的星象开始。

他摸了摸鼻子。

因为，他觉得他好像需要一面镜子。

可一个大男人整天对着镜子上搔首弄姿，那画风绝对是糟糕透顶。

“先不想镜子的事，现在的问题是，我到底走到哪里来了？”唐正左看看右看看，夜色越来越深了，秦岭学宫也越来越静了，然而他还处在迷路中，完全没找到回宿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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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写得有点卡，没完全表达出我想表达的意思，只能先这样吧。

呐，谢谢兔子点水和铅华尽洗两位盟主的飘红，非常感谢！

第479章分封令

虽然穿越的有趣之处很多，这个世界也没有让唐正失望，但是，没有回城卷轴实在是太糟糕的体验了。

唐正苦笑地看了看天上的星子，只能保证自己清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但并不能保证这个方向，是回到宿舍去的方向。

他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穿过这片树林。

树林的前方有一片大约两千多平米的空地，而再抬头看去，穿过那片空地之后，就又是树林。

“好好的树林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片空地？”唐正一看就没觉得这是自然形成的。

他稍稍靠近了边缘，就看到地上繁复到惊人的纹路。

而且，那只是边缘而已。

往中心越深的地方，可以看到阵纹越来越多，等唐正走到中央的时候，地上的阵纹竟已形成了一种类似“裸眼3d”的效果，时而腾空而起，时而深不见底。

可是，踏上这片阵纹的却也只会发现，这其实是平面，那种立体效果和雨花印这种暗刻里的立体效果又不一样，它只是看上去像立体的而已……

“这是什么？”唐正站在紫金阵纹的正中央，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星力的波动，“嗯，这个不是练武场。”

当然，练武场也没必要搞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他见过的这种大型的场阵，就只有在唐家堡的练武场里，不过，现在整个唐家堡都已经被罗非设计了一套全新的场阵，唐正倒是有点期待，等他再回到唐家堡的时候，能看到的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秦岭学宫的白天就已经很安静了，而夜晚更加的安静、

唐正慢慢地走到阵纹的正中央。竟看到天空之中好像被倒映出了一个奇异的图形。

像是……地图？

“不会是什么藏宝图吧？”唐正笑着吐槽道。

如果是在游戏里，按照迷路的节奏，经常可以找到一个悬崖，跳进去一看，哦，一本秘籍。

他的笑声才刚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可惜，并不是。”

“哦……那太可惜了。”唐正听到声音，倒也没太惊慌，反而继续笑着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没有回头。

而他身后声音，却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对唐正声音里仍然平静的轻笑，有些不解。

这样的大晚上，看唐正出现在这里的样子。应该是迷路了。

但是，这种“迷路了就迷路了吧，好像也挺好玩”的态度，这种听到有人回答他也不意外的表现，就实在有点猎奇了。

“你是来参加学宫论武会的学子？”身后安静的脚步声，仿佛和这学宫是一体的，可却因为这几声脚步声，让这个学宫的安静之中。似乎多了一分莫名的感觉。

唐正这才回过头去。

他看到的是一个身着浅紫银线黑色压纹蟒袍的，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的眼睛里挂着只能用“合适”来形容的笑，明显是在笑，却又几乎和没笑没太大区别。

这个年轻人衣着并不算很华贵，可站在这上千平米的紫金阵纹中，显得圆融一体……可是，未免也有点太圆融了。

圆融到。就他好像不存在一样的程度。

“在下唐正，来自一粟学宫。”唐正看着是个陌生人，暂时是要多规矩有多规矩，“这里不会是秦岭学宫的什么禁地吧？大概是我冒昧了？”

“不是。”那年轻人摇了摇头，“秦岭学宫没有禁地。我们哪儿都可以去。这里……是天秦世家的分封令。”

这里，是分封令。

这个句式，其实一听起来就是有问题的。

要么就是“这是分封令”，要么就是“这里是分封令所在的地方”，什么叫做“这里是分封令”？

唐正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这一片空地上繁复的阵纹，又抬起头，看看天空的倒影。

这里是分封令？

哦哦哦……

这里就是……分封令！

星曜大陆的任何一个人，对分封令都并不陌生，因为，这是星曜大陆这么多的世家、宗门以及势力，几乎不发生领土战争的八十一块定盘星！

分封令所勾勒出的疆土，就是一个世家所能统御的疆土，多要一寸都不行！

疆内的一切力量，都因此而集中在了对付外敌上。

当然，具体分封令是什么样的，又是根据什么划定各大世家的领土，之后又如何让那些拿到分封令的世家，以及其他有实力的强者遵守分封令的规则，那就只有这个世界上，站在金字塔最高点的一群人，才知道了。

“呵，分封令……居然有这么大？”唐正之前还一直以为，分封令就是一块令牌，甚至有时候逗比地想过如果让班依楼伪造一个会怎么样。

可现在看这足足几千平米大的“令牌”，他还真不确定，有什么人能够伪造得出来。

那个年轻人点了一下头。

整片树林里，只有树叶一片片落下的声音，那个年轻人置身于这样广阔的天地之中，就好像没有什么能在他心里驻足一样，有种说不清的空落感。

“学兄这么了解这里……是秦岭学宫的人？”唐正笑着道，“可能会是以后的对手？”

那个年轻人却摇了摇头：“不是，我来自晋北薛家的白鹿学宫。至于对手……大概吧，现在谁知道？”

他的声音似旷远又似幽沉，这话也不知道是自我贬低，还是暗示唐正没有和他交手的机会，又似乎都不是。

唐正也没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哦，”那个年轻人像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不巧……还真是！”唐正摊开手，笑得也不尴尬。

“你先往太阴星力最强的方向走半里。再往紫微星力最强的方向走二里，之后再找到天机星力最强的方向一路直走，就可以回去了。”那个年轻人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你这指路的方式……倒是特别。”唐正笑了起来。

“星曜大陆不只是武者，一草一木都会对星力有反应。太阴脉息最强的方向，草木会越来越丰润，阔叶植物偏多。你稍微比较一下就能确定方向了，而紫微脉息最强的方向……”

“嗯，谢了，我知道了。”唐正倒不需要通过自然判断，他在从溯世问星塔出来之后，即使不需要指星针，也能大致确定哪个方向的哪种星力比较强，只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同样的人。

晋北薛家的白鹿学宫？

唐正从没听说过。

二三流世家。二三流学宫，和一粟学宫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宫里，却有这么让人一遇就能记住的人。

“谢了，还没请教学兄大名？”唐正临走之前，笑着问道。

“不才，方君寂。”那个年轻人朝着他端了一下手。

唐正点了一下头。也没问方君寂大半夜的跑来偷看别人家的分封令是几个意思，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而方君寂看着他的背影。却是看了许久。

等唐正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方君寂才低声自语道：“迷路能迷到天秦世家的龙脉上来……即使是紫微主星坐命，应该也不可能吧？”

……

唐正确定方向之后，直接是开了步法武技回去的。

然而，等他折腾了一圈，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还是已经都快亮了。

还好，秦岭学宫的白天够安静，他蒙头睡到了大中午才起来，就开始着手，同步研究暗刻手艺和自己的秘传武技了。

十几天的时间。都是这种相对平静的生活。

不同学宫的学子，互相之间有竞争，有交流，甚至出现了一些恋情的萌芽，当然，也出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矛盾……

有的学宫距离秦岭学宫比较近，只要三四天就到了，而有的学宫则距离很远，少说也得二十几天，来了还有休息调整、适应气候、观看场地等等过程。

一个月的时间，也就在秦岭学宫这么过去了。

唐正有时候还真觉得，他们这种无论远近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