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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星-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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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钱玉纶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哒啪哒地滴落在床边。刘彪伸出手,温柔地擦拭着妻子眼角的泪珠,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玉纶,刚开始,我只是以为你顾念夫妻的情份,把儿子送来让我看一眼,没想到,你还能这样对我。我对不起你!”
“刘彪,我想听你说一句真心话。这是不是真的?”听了刘彪的话,钱玉纶从哀伤中清醒过来,她终于想起了自己和蓝煜星商议的事情,想起了自己这次来的使命。
“玉纶,我知道你还爱着我,还相信我。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我也不忍心伤害你,但是,大错毕竟是酿成了,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没有其它的要求,只要你能带好志志就行了。”刘彪低着头,毫无表情地说。谈到志志,钱玉纶看了一眼,志志毕竟还小,抱在刘彪的怀里,正在打盹,似乎快要睡着了。
“志志!”钱玉纶轻轻地摇醒儿子,问道:“志志,爸爸要离开我们,你舍得他吗?”
“我不舍得!”志志迷迷糊糊地回答。
“那你问爸爸,他舍得我们吗?他舍得你吗?”
志志听出妈妈的哭腔,很快醒了过来,用他最天真的声音问刘彪:“爸爸,你舍得我们吗?”
“儿子,爸爸舍不得!”刘彪的眼泪已经快要下来了,但是,他强忍着,同时,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只手在志志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很快,志志又睡了过去。
蓝煜星在外面,密切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志志的问话,让他暗暗地叫了一声好:有门!
可是,刘彪却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忍住了泪水,他很快又有了正视钱玉纶的勇气:“玉纶,我是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了,现在我想对你说一句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自始至终,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也只爱过你一个女人。男人的自控力真的是有限的,在事实面前,我无话可说,但是,那只是欲望,而不是爱情。请你相信我!”
在外面的蓝煜星,在听了刘彪的这段话以后,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迅速的陷落了,心里在扼腕叹息,完了!错过这一次机遇,想再打动刘彪,希望是越来越小了,下面,只能看钱玉纶的了。
钱玉纶还在看着刘彪,她从刘彪的怀里,静静地把志志抱了过来,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刘彪,我们是夫妻,你不必把我当傻瓜,你有没有那样的事,可以瞒得过别人,但你瞒不过我。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想要我们了,我也不敢强求你,但是,我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比我们母子对你来说还要重要,告诉我,究竟是谁?”问到这里,钱玉纶的声音虽然是压抑着的,但是,蓝煜星已经听出来声嘶力竭的味道。
“玉纶!”听了钱玉纶的话,刘彪好像被重击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你错了,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不值得你这样对我。谢谢你来看我,谢谢你让我见到了志志,志志睡着了,你快点带他回去吧。玉纶,你还年轻,我走了以后,你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吧。别因为我这样一个负心人耽误了你的青春。你回去吧。”
听到刘彪不断地催促钱玉伦,蓝煜星知道,刘彪正在感情的风口浪尖上与自己搏杀着,是成是败,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
钱玉纶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看着刘彪,满脸的泪水,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哭喊着:“刘彪,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果然,刘彪忍不住了,男人的眼泪如决了堤的水库一般流淌了出来,他伸开臂膀,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哭着说:“玉纶,你不要逼我了,也不要再问为什么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比你们母子对我更重要。我刘彪是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不必以我为耻。我很快就要死去,但我无怨无悔。你去吧,如果有时间,就看看林觉民的《与妻书》吧!”说完,刘彪松开了钱玉纶和志志,倒身下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再也不说一句话,任凭泪水顺着眼角下滑,很快,把雪白的枕头淋湿了二片,印在枕头上,犹如两朵盛开的昙花,在黑暗中,凄艳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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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析文(上)
离开看守所,已经过了十二点。陈所长把他们送到城市边缘的一个地下停车场,钱玉纶的车子就停在那里。三个人下车以后,陈所长开着自己的警车,一溜烟地走了。一路上,他不时地把揣在口袋里的信用卡拿出来看一看,只不过是让钱玉纶来探视了一下而已,就得了30万,30万呐,这可是自己十年的工资,拿出五万来堵堵几个人的嘴,不,一个人五千,三万就够了。
陈所长走后,三个人换了钱玉纶的宝马,直奔市区。
一路上,钱玉纶边开车边低声涰泣,抱在蓝煜星怀里的志志沉睡不语,蓝煜星却是思绪万千。显然,这次行动是失败了,在非常接近成功的关头失败了。他站在外面,只能扼腕叹息,却无能为力,即便是他进去了,又能如何呢?即便是他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又能如何呢?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任何人的千言万语,都抵不过钱玉纶无言的哭泣声,都抵不过小志志的一句:爸爸,你舍得我们吗?
刘彪并不是铁石心肠。男儿有泪不轻弹,双规时最难熬的日日夜夜,没有让他掉一滴眼泪;看守所冰冷的铁窗手铐,也没有让他掉一滴眼泪,甚至自己儿子那纯真无邪而在知情人听起来无比辛酸的问话,他也强忍住了,没有掉一滴眼泪。最终,在执手十年的妻子的哭诉声中,他终于流下了泪水,终于打开了情感的闸门,终于透露了一点点的心理话,可是,就是那简单的两句话,却让蓝煜星体会到了两个字:恐怖!
那是两句什么样的话啊?“我刘彪是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不必以我为耻。我很快就要死去,但我无怨无悔。”
他呈现给世人面目是什么?是一个对女性始乱终弃的人,一个背叛妻子背叛感情的人,一个利欲熏心为了个人仕途可以牺牲部下牺牲情人不择手段的人,一个为袒护集杀人、抢劫、强奸等众多罪恶于一身的社会败类而泄露国家秘密的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临死之前,居然敢大言不惭地在自己所背叛的人面前说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说自己无怨无悔。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可是,蓝煜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这是一个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在悲痛交加、情绪失控的时候,对自己挚爱的人留下的最后的遗言,这是真情的流露,也是内心的独白,是他在最大限度内给爱妻一个交待,让自己的生命,在最爱的人心目中,还能留下最后一个闪光点。正如董守业临终前对儿子说,士为知己者死一样,他们,愿意承担所有污秽的名声,愿意把贪财好色这样的罪行统统揽在自己身上,但是,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能够相信自己,理解自己。也许,再刚强再理智的人,最终都难以真正地堪破情关,只是,这种情,也许是亲情,也许是爱情,也许是友情。
正是因为这样,蓝煜星才会觉得恐怖,恐怖得脊背发凉、汗毛直竖。这么多年来,他处理过这么多的案子,也见过形形色色的贪官,他们做坏事,都有一个理由,有的是贪财,有的是好色,有的是欲壑难填,也有的是生活所迫,甚至还有的是在强权的压制下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董守业、刘彪这样的腐败分子。他们不贪钱,也不贪图虚名,甚至连生命都可以轻易的舍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在驱使着他们这样做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啊?蓝煜星急切地想找寻一个答案。
答案不是没有,刘彪与钱玉纶的对答已经让敏锐的蓝煜星嗅到了一丝深意:“如果有时间,就看看林觉民的《与妻书》吧!”《与妻书》是什么?是革命烈士林觉民留给妻子的遗书。这封遗书,深情款款、缠绵绯侧,却又豪情满怀、慷慨激昂,堪称传世之作。刘彪让妻子去看的这篇文章,不可能是乱说的。这两口子,都是大学中文系毕业,又都做过高中语文教师,他们之间采取这样的表达方式,也许是一点就透吧,但是,刘彪也许是太激动了,也许是没想到外面还站着一个和警察大老粗截然不同的蓝煜星,总之,即便是没有达成目的,蓝煜星也相信,今天仍然是不虚此行。事情的真相虽然还没有被揭穿,但已经明显进了一步,也许,再有那么一点点,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
车量进入市区以后,钱玉纶要把蓝煜星送回住地,蓝煜星没有同意,他把睡着了的志志在后座上安顿好,然后,自己打了一辆车,回到了宿舍。进了房间,蓝煜星顾不上睡觉,急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查到了《与妻书》,开始逐字逐句地推敲。
开篇一段,就引起了蓝煜星的无限遐想:“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为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书竟,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
看得出来,饱读诗书的刘彪对这篇文章应该是背得滚瓜烂熟了,虽然人与事都有质的区别,林觉民是为国为民牺牲的烈士,而刘彪,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是杀人凶手或是帮凶,但是,从言语情感的角度来看,的确很贴切他和钱玉纶的现状。
在这段中,蓝煜星最感兴趣的是而欲搁笔那几句,意思是说:想放下笔,又怕你不体察我的心思,说我忍心抛弃你去死,说我不知道你不想让我死,所以就强忍着悲痛给你说这些话。果然,刘彪有些事情是瞒着钱玉纶的,而到目前为止,纪委和警方所了解到的真相钱玉纶都已经知道了,那就说明,刘彪的确是隐瞒了事实。
第十章 析文(下)
再往下看,“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然称心快意,几家能够?司马青衫,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语云,仁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看到这里,蓝煜星呸了一声,什么遍地腥云,满街狼犬,又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虽然蓝煜星是干纪检的,接触到了不少的社会阴暗面,但是现在的中国,无论有多少问题,也没到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的地步吧。如果真的是满街狼犬,刘彪作为P县政府的重要领导人,岂不是一只大号的狼犬?
还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那被他们杀害的苏健,一个老实巴交的会计,他就没有父母?他就没有子女?甚至是周嫒嫒,也许她生活不够检点,甚至不排除有对情人敲诈勒索的可能,但也罪不至死吧。更何况,即便是犯了死罪,也轮不到他们来执行。采取这样邪恶的手段,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无论后面有多么深厚的兄弟真情,或是上下级感情,蓝煜星都是绝对痛恨的。像刘彪这样的人,居然也拿自己和烈士相比,蓝煜星简单有些愤怒了。
再往下看,有林觉民对夫妻之间生命与爱情孰轻孰重的诠释,也有对他们从前美好生活的回忆,字字真情,行行滴泪,果然是感人至深,不过,蓝煜星并没有从中发现对案件有帮助的东西。
再看下去,又有一段慷慨激昂的文字,当蓝煜星看到:“吾今死无余憾,国事成不成,自有同志者在。”一段,蓝煜星又一次心惊了。以刘彪之严谨,既然以这篇文章代替他的遗书,自然是字斟句酌的。前段与案情没有太大关系的文字,比如回忆夫妻之前幸福而快乐的生活的那一段,如果是在钱玉纶看来,也肯定会动容的,说不定就会因此而理解丈夫的一片苦心也未可知。再有,细想一下,哪怕是刚才引起蓝煜愤怒的文字,说不定刘彪本人就是这么想的。
那么,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刘彪果然是有同党的。而且,力量应该是非常强大。蓝煜星当然可以想到,如果是下棋,对方的手段,应该就是弃卒保车了,仅仅从他或者是他们抛弃的董守业和刘彪这两个人来看,实力已经是足够强大的了。如果不是自己凑巧结识了董小方,对方又犯了一个错误,仅仅凭董守业一个人,就可以蒙混过关,把专案组玩弄于股掌之间,再加上刘彪,可以想见,后面的车,实力该有多么的强横。
再往下看,仍然是一段缠绵绯侧的文字:“吾今与汝无言矣!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今人又言心电感应有道,吾亦望其言是实,则吾之死,吾灵尚依依旁汝也,汝不必以无侣悲!”显然,林觉民是无神论者,可是,他在死亡之前,却也希望鬼魂能够真的存在,又或者,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真的能够有心电感应。这几句,虽然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却让蓝煜星唏嘘不已。相对于刘彪夫妇,自己和小雅应该算是幸运的吧,在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之后,还能够重新聚首。然而,他们同样无法破镜重圆,世事无常啊。对林清雅,蓝煜星无比愧疚。他又想到刘彪夫妇,虽然痛恨刘彪之流的行为,但对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却是十分同情。爱憎分明,也是他的本色。
快到结尾了,蓝煜星再次有所发现:“吾生平未尝以吾所志语汝,是吾不是处。然语之,又恐汝日日为吾担忧。吾牺牲百死而不辞,而使汝担忧,的的非吾所忍。吾爱汝至,所以为汝谋者惟恐未尽。”
这一段的意思是说:“我平日从没有把我的志向告诉你,是我不对的地方;然而告诉了你,又恐怕你天天为我担忧。我对于牺牲,即使是死一百次我都不会推辞,可是让你为此担忧,确确实实不是我能忍心的。我爱你到了极点,所以为你考虑的只怕不周到。”蓝煜星知道,毕竟刘彪是套用别人的文章,前面自己的分析,难免会有一些牵强附会之处,但是,这几句,绝对是刘彪真心想对钱玉纶说的话,他在对钱玉纶解释,之所以没有告诉他真相,不过是怕她为自己担心;而现在,他又要告诉她,他是真心爱她的,但他有自己的志向。显然,这里已经明明白白地表露了刘彪的心迹。
最后,当蓝煜星看到“嗟夫!巾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汝可摹拟得之。吾今不能见汝矣!汝不能舍吾,其时时于梦中寻我乎!一恸!辛亥三月念六夜四鼓,意洞手书。”的时候,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算算时间,现在正是四鼓。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苦苦研读《与妻书》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钱玉纶现在作何感想?想到这里,蓝煜星犹豫了一下,是不是给她打个电话呢?毕竟已经是凌晨了,想了想,还是打一下吧,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这样做也是在帮她。如果她睡了,电话响两声不接他就挂了就是了,也不至于影响她休息。
嘟——嘟——,两声长音,钱玉纶的手机并没有关,蓝煜星正想挂电话,那边的钱玉纶却已经把电话接通了,声音听起来很忧伤,但并不像刚醒来的样子:“是小蓝吗?”显然,钱玉纶和自己一样,都没有睡。
“玉纶姐,是我。刚才,我在看那篇《与妻书》,不知道您看了没有?”蓝煜星试探着问。
“嗯,我也看了。”
“那您发现了什么没有?”
“唉!”钱玉纶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我也不想再问了,男人的事情,我们做女人的管不了那么多,是死是活,都是他自找的,由他去吧。”钱玉纶的语气完全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意思,但是,蓝煜星能够听得出来,她的口气,虽然依然忧伤,却并没有那种灰心丧气的绝望,反倒比自己第一次和她交流的时候要精神了一些。特别是那一句:“男人的事情,我们做女人的管不了那么多。”虽然没有直说什么,但是,可以想见,她显然已经认同,刘彪是自己的丈夫,但也是一个有自己理想和事业的男人,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她的口气里,却充满着对自己丈夫的信任。
“嗯,玉纶姐,那打扰了,早些休息吧。”蓝煜星识趣地结束这次通话。
“都是自己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钱玉纶挂了电话。
听了这句话,蓝煜星心里一凉,他知道,完了!也许,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和林清雅之外,对这件事情持怀疑态度而又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人,也就只有钱玉纶一个人了,而且,她也是最有可能打动刘彪的人。可是,现在钱玉纶显然已经放弃了,或者说,刘彪只是借了一篇别人的文章,就把钱玉纶给说服了。难道,这件事情当真就这么定性了?
从事纪检工作这么多年,蓝煜星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事情,此时的他,充满了挫败感。他甚至在想,别说自己现在仅仅是市纪委的一个小职员,就算是还在原来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位子上,对这种案子,又能有什么高招?只怕也同样无可奈何吧。
让蓝煜星不甘心的是,如果自己没有发现疑点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自己明明可以感觉到,案件绝没有这么简单,可就是无能为力,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念头,折磨的蓝煜星彻夜难眠。
就在钱玉纶离开看守所之后不到十分钟,有两个人正在通电话。
“大哥,刚才,钱玉纶和刘彪见面了。”
“哦?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没有,不过,钱玉纶并不是一个人去的,和他同去的,还有一个男的,戴着个大口罩,看不清楚面目。但是,肯定不是钱玉纶的司机。”
“你们没有跟一下?”
“跟了,但是他们比较狡猾,开始坐的是看守所长的警车,开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我们的人不方便跟进去,等警车出来以后,跟了一段才发现,钱玉纶他们已经在停车场换了车子了。”
“嗯,那算了。我问你,他们人见面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没有,不过,当时看守所长和钱玉纶带来的那个男人候在门口。”
“这就行了,一般来说,刘彪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过,为防万一,这两天,要密切关注刘彪的动静和他的辩护律师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异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不妨设想一下,今天钱玉纶进了看守所的房间,保不准她会趁别人不注意给刘彪什么东西,这样,刘彪就有了自杀的条件了。明白吗?”
“明白了,大哥。”
第十一章 挑战(上)
第二天一早,蓝煜星来到办公室,给林清雅打了个电话,想到她办公室汇报一下情况,林清雅也在焦急地等待结果,连忙请他进来。
进了门以后,林清雅急忙问:“怎么样?有收获吗?”
“基本没有。”蓝煜星神色黯然,然后,把那天会面的情况和他后来研究《与妻书》以及最后一次给钱玉纶打电话的情况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耐心地听蓝煜星说完,林清雅也非常失望,沉思片刻,她抬眼问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又能怎么样。”蓝煜星好像是反问,又好像是自言自语。此刻,他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这么多年来,好像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的失败。而且,这还是和小雅合作的第一个案子。以前,自己的那些光辉战绩,都是自己对她说,真正让她亲身体会的,其实就这么一次,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这让他如何不惭愧。男人都是有一点虚荣心的,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更喜欢表现自己强大的一面,成熟如蓝煜星,也不能免俗。这一次的失败,蓝煜星是极不情愿的。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蓝煜星的就是林清雅了,她怎么能看不出来他的心事,当即便安慰他说:“这也不怨你,你的权力太小了,如果是……”说到这里,林清雅忽然意识到,自己又造次了,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是两个人至今还能平静相处的前提,如果捅破了,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所以,她连忙改口:“如果我们是在省纪委,办这个案子,也许手段会多一些,现在,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虽然林清雅把话题绕过去了,但是,蓝煜星怎能听不出来?何况,后面的话也并不符合逻辑,到目前为止,在办案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外来的阻力,技术手段上,也得到了省公安厅的有力支持,从这个角度讲,办案方是省里还是市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蓝煜星不是一把手,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如果他还在十三室,他就敢立刻把他怀疑的许枫给扣起来审两天,他就不信,撬不开这个公子哥的那张嘴。但是,现在一切都无从谈起,任何强制手段甚至是超常规的手段都不能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再想想,应该还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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