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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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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势均力敌。不过如今,还是尽量答应其条件,先与他们虚以委蛇为好。”

无恤颔首,知氏的领地多在太行以西和北部的戎狄之地,对太行以东影响寥寥。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战争开始后骗得他们中立,再能让韩、魏牵制住范、中行在太行以西的力量,赵氏则集结宋、鲁歼灭太行以东的范、中行主力,如此,则知氏再怎么诡计多端,都无力回天了!

等赵无恤搀扶着傅叟回到殿堂中时,燃尽的灯烛已经被换了一遍,侍婢和竖人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有几人还在跪在地板上清扫被摔碎的瓷壶,看得出,有人曾在这里发过一阵火。

赵鞅没了先前的喜色,他静静坐在案后,眼睛微闭,神态纠结,也不知是在休憩还是在思考问题,阳虎、杨因陪坐在侧。

“父亲?”赵无恤心中生疑,上前施礼。

却见赵鞅缓缓睁开虎目道:“回来了?知果送来了一份知伯的亲笔帛书……”

“他说自己老了,不想再让宗族卷入战乱,再过几年,甚至可以学习范武子,提前告老让政,还望我做中军将后,能照顾好知氏子孙。”

“知伯竟然会这样说?”

赵无恤愕然,和傅叟面面相觑,知跞的手段虚实难辨,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赵鞅再度面露难色,“但!作为代价,知伯也想从赵氏这里得到一些承诺,还有人质。”

赵无恤明白了,赵鞅,是最不乐意受人胁迫,付出代价的,方才的怒火,就是因此而发的吧。

赵鞅死死盯着赵无恤道:“知伯承诺,若赵氏宣布,东西二赵从此分为两支,无恤你永不归晋。若你阿姊季嬴能嫁给知氏的嫡孙知宵,赵氏,便能以姻亲为纽带,得到知氏的友谊!”

第622章 更与谁人说?

“知伯承诺,若你阿姊季嬴能嫁给知氏,赵氏,便能以姻亲为纽带,得到知氏的友谊……”

直到第二日大婚前夕,赵无恤耳畔依然响着这句话。

昨夜,赵鞅召集身边的核心家臣们,在大殿举行了一场临时会议。

赵鞅坐在高位上,身旁是赵无恤,家臣们则分坐于左右两侧。

他们中有正襟危坐的家司马邮无正,垂垂老矣但眼神依然精明的傅叟,脸上罩着面具,看不出表情的阳虎,文质彬彬的杨因,黑衣黑甲的郑龙……

知跞让人送来的帛书在他们手中传递,每个人都能从里面解读出不一样的意思来。他们各言其思,赵鞅静静地坐着,凝神倾听,赵无恤则面沉如水,眼睛不时在众家臣面上扫过,或是看看老爹的面色。

“这是勒索,这是讹诈!”邮无正平日里很沉得住气,今天看完后却第一个站起来表示反对。

邮无正算是教导赵无恤如何排兵布阵的师傅,心中一直偏向这个知兵的小君子。更何况,赵无恤将成为赵鞅的继承者,这件事已经被核心家臣们普遍接受。据说长子伯鲁已经效仿当年的韩无忌,说自己德薄无才干,主动向赵鞅推辞嗣君之位,又推荐了天纵奇才的弟弟赵无恤。

如今此事方才内定下来,知氏却来横插一脚?在他看来,应该直接烧了这封帛书,对知氏的条件断然拒绝!

武夫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要战便战,想要他低头,没门!

“但赵氏的确很需要知氏的友谊。”阳虎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显得冷酷而无情,他是纯粹从利益角度来分析问题的。

“仇怨积累太深了,赵氏与范、中行之间必有一战,单算东西二赵的话,和范、中行合力的力量差不多,但东赵尚有齐、卫、郑掣肘,就算是宋国牵制住郑,曹国牵制住卫,还得留兵防御齐国,至多能有万五千人投入到晋国来。西赵的重心则在晋阳,横扫太行以西的范、中行领地自然是可以,但兵卒隔着太行山不易夹击朝歌、东阳,所以一旦开战,胜负恐在五五之间……”

“若再加上控制了太行多处险隘要道的韩氏,则胜负为关键,再说动魏氏的话,则胜负为七三!这是最理想的情况,按照计划,让卫国太子和邯郸午告发范、中行叛国,然后集赵魏韩三家之力逼压国君承认,并下令讨伐,这样赵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前提是,必须设法让知氏保持中立!”

邮无正表示反对:“知氏虽为正卿,却没有强大到掌控三军,说一不二的程度,阳子此言,太过夸张了罢!”

“不然,知氏的力量不容小觑,算上仇由,知氏有十一县之地,徒卒近三万,且扼守晋阳东部的区域。虽然正卿之位远不如从前权重,但知氏毕竟占据了礼法大义,而且还裹挟着国君,操控着国人。万一其一怒之下倒向范、中行,赵氏的优势将全面消失!”

黑衣侍卫之首郑龙忍不住说道:“不是还有魏、韩二家么?三卿对三卿,我看也差不多!”

经历了在鲁国的失败后,阳虎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存在信任了,心中仅剩权谋,他不以为然地说道:“韩氏且不说,魏氏还没和赵氏亲密到休戚与共的地步,我听闻君子与魏氏子驹约为兄弟,虽然他与知瑶有龌龊,但并不影响魏氏与知氏十分亲密。口头的承诺是不可信的,届时一旦魏氏坐观成败,赵氏、韩氏将陷入国君、知、范、中行的包围,前途危矣!”

邮无正冷笑道:“所以阳子认为,赵氏应该答应知氏的提议。难道以如今赵氏的强大,主君大败齐国之威,小君子威服泗上之势,依然只能逆来顺受?知伯只需要一句空口承诺,就能让赵氏放弃一贯以来的家策,再乖乖送去人质?”他很是不忿,只差在阳虎脸上唾一口了。

“至少不能一口回绝,将知氏逼到赵氏的反面去。”阳虎也尺寸不让。

接下来是持续的争吵,直至深夜。每位家臣都有权发言,他们也各自把握机会,卯足全力……

“知伯行事虚虚实实,很难判断真伪,此次的条件,究竟是真是假?”最后,赵鞅敲了敲案几,打断了争执,将目光投向了对知伯了解颇深的傅叟身上,他倒是还算冷静,颇有卿士的风范,这是赵鞅这些年来的成长。

傅叟颤颤巍巍地起身道:“以老臣看来,知伯或许真有中立之心,让知氏在这场大乱里保全自身之意。”

“为何?”这却是赵无恤在发问,这是会议以来他首次开口,他知道何时该留心倾听,这点颇有乃父之风。

“知伯的要求,难道不是很过分么?”他咬牙切齿,无论第一条还是第二条,都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

傅叟道:“正因为过分,所以更像是真的,若知伯只是想麻痹赵氏,完全可以提一些不痛不痒的要求,但从这帛书里看,他的确是对君子归晋忌惮颇深。以老臣对知伯的了解,他大概是生怕范、中行一灭,东西二赵再合一后,晋国内部的平衡会被彻底打破,届时知氏就算想背靠晋侯,拉拢魏氏与赵氏对峙亦无可能。”

“那他何不直接加入到范、中行一方,与赵氏开战?”无恤反问。

傅叟面露迟疑之色:“或许是见赵氏势大,而范、中行则日益衰弱,且与韩魏有仇,加入反倒会让知氏陷入无法摆脱的战争深渊罢。要知道,知伯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极少出手,一旦出手,就得有必胜的把握……”

“说了这么多,依旧是猜测。”赵无恤揉着太阳穴,极为困扰。

权柄,晋国的权柄依然在执政卿手中,其余卿族抢先发难,将会遭到君命讨之,胜算大降,历次晋国内战,执政卿都是稳操胜券的一方。

赵无恤又想起了董安于,他要是在这就好了,那句与“首祸者死”原则完全相反的“不如先发制人”究竟是何意?

就在这时,新近成为赵鞅心腹的杨因也摸着下巴上的细长胡须道:“综合二三子的意见,一口回绝知氏是不可行的,至少在告发范、中行叛国之前,赵氏不能与知氏翻脸。其实在我看来,全盘接受也不必,所谓的允诺君子不归晋,东西二赵不合一,在知伯还执政时尚能生效,等到主君继任晋国正卿后,谁还能阻止?甚至只要击败范、中行,就能立刻撕毁这一条件!”

“所以不妨先答应下来,至于第二条……”他呵呵一笑,很不以为然:“君女也到了许嫁之龄,以往来提亲者总是门不当户不对,可知氏嫡孙却可为佳婿,既能成全一桩婚姻,又能让知氏暂时安心,何乐而不为……”

……

砰!

杨因话音刚末,却听一声巨响,是赵无恤拍案而起。

他怒目而视杨因:“为了换取知氏的暂时中立,便要让赵氏献女示弱?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杨因以为这是姐弟情深,是赵无恤对他阿姊的维护,他苦口婆心地解释道:“若不如此,赵氏可能会错过知伯的友谊,让他动摇中立的决心。”

赵无恤眉梢微挑,回答道:“知伯的友谊带毒,而且根本不可信。他们今日假意中立,马放南山,明日便能再度拿起武器,重返战场与赵氏对敌,这是没有意义的。我在此断言,即便今日知氏中立,迟早有一天,他们也必与赵氏有一战,那一天或许是明朝,或许是后日,届时二主对阵于疆场,你让我阿姊如何自处!”

赵无恤语毕,大厅内一片寂然。

杨因三次被乡人驱逐,五次被主君冷落,此人虽然有才,但情商却是低得可以,如今竟能当着季嬴的父亲和弟弟面前说出此话。他缓缓从袖中伸出双手,平静搁在桌案之上,平静看着面露愠色的赵无恤,缓声说道:

“仆臣认为,以一女换取时间灭范、中行,我觉得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住口!此乃我赵氏家事,你一个食客休得妄言!”赵无恤心中大恼,逆鳞一旦被揭,现在他身边若有干将剑,肯定会抽出将杨因斩了!

“该住口的是你!无恤!”身后却再度响起一声暴喝。

却是赵鞅满眼失望:“我还未死,你也还不是赵氏宗主,此事,轮不到你来做主!”

“还不快向先生赔罪,然后给我下去,好好去准备明日的婚事!”

赵无恤双手握拳,站在原地未动,深呼吸几下后,才放缓了声音,面朝杨因行了一礼:“杨先生,方才是无恤关心则乱,失礼了,在此向你赔罪。”

杨因没料到一向铁血,在鲁国手段狠辣,对待宋鲁诸卿翻手为云覆手雨的赵无恤面对送姐出嫁,竟会有这么大反应,他有些不知所措,讷讷地还礼,连称不敢。

赵无恤抬起目光,看着大殿里的众人,也看着赵鞅,大声说道:“但!我今日有话要私下与父亲说,还望二三子先出去片刻,可否?”

家臣们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赵氏父子因为某件事情起了争执,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也罢,二三子暂且退下吧。”

最终,赵鞅虽然脸色铁青,但还是点了点头,让众人先出去。

阳虎走在所有人最后面,在大殿的门重重关上前那一刻,他一回头,看到的是灯烛将赵氏父子两人一站一座的影子映得失了真。

儿子岿然站立的身影,似乎要比父亲更深沉狰狞几分……

……

窗扉外温风徐徐,大殿内烛光闪烁,就像跳动不安的人心,也像前途叵测的未来。

“你让群臣回避,究竟想要说什么?”赵鞅板着脸,自从赵无恤奋起于绵上猎苑后,他还未对他这么严肃过。

不,仔细回想,还是有过的,那是乐祁在冬至觐见时被范鞅设计扣押,赵氏受到了奇耻大辱的情况下,赵鞅差点就怒而兴兵,与范、中行二卿大战一场了。

今天赵氏与二卿的仇怨,不过是六年前的遗留罢了。

赵无恤垂首道:“父亲,我只想把心里的话说完。”

“说什么?六年前我对你另眼相待,正是因为你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能忍辱负重者,方能成就大事,晋文公被驱逐出国,历经十九年而回,城濮一战制霸;楚庄王被斗氏架空,三年不鸣,一鸣则问鼎中原!”

“你对我说,六卿之争,争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达百年的对抗……我赞赏你的见识,作为父亲,我惭愧难当。”

“无恤啊,当日说过的话,当日的超凡见识,你全然忘了么?如今这场百年的对局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你却迟疑了,软弱了,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面对赵鞅的眼神,赵无恤默然无语,当年赵鞅的心情,他有点理解了。

他多么希望,现在的赵鞅,还是那个重情重义,将亲友家人放在第一位的人啊……但是,赵鞅,这个老小子成长了,这些年的挫折和经历将他的棱角磨平了。

那是一个冬雨夜,暴怒的赵鞅将剑放到了冷静的儿子肩上,威胁他让开。

如今,情况却全然反了过来,是儿子要意气用事,父亲却冷漠得不可思议。

也可能没那么冷漠,只是将柔软的心藏到了僵硬的甲胄之内,赵鞅长长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显得很累:“说罢,你要说什么,就说罢。”

“父亲,知氏与赵氏绝不可能共存,两者之间必有一战!”

赵鞅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忌惮知伯,知伯也深深地忌惮我。”

“若你阿姊真的嫁到了知氏,而赵氏又必灭知氏,你会如何做,会因为知氏是姻亲而心慈手软么?”

“我会……”赵无恤顿住了,这是历史的惯性么,还是与他开玩笑,总想横亘在面前的命运?

“你会怎样?”赵鞅死死盯着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他想知道,他的器量有多大。

逆鳞被触,赵无恤现在已经深深恨上了知氏,他咬牙切齿,“我会夺走他们的土地,绝灭他们的宗族,将知宵的脑袋用铜料打碎,将知瑶的颅骨做成酒器,让知伯亲眼看着子嗣丧尽,我会毫不犹豫地做下这些事……但阿姊,若阿姊嫁到知氏,到时候以她的性情,必不能两全,我怕她会磨笄而死!”

“所以无论如何,这桩姻亲不可答应!”

赵鞅笑了,笑声最初很小,渐渐地大了起来,他开怀大笑,响彻大殿。

他笑得气喘吁吁,笑得老泪纵横,起身走到无恤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如此我便放心了,无恤的器量没有变小,等我百年之后,可以放心地将赵氏的未来交给你……放心罢,知伯的第一条要求,赵氏只会与他们虚以委蛇,东西二赵,都是你的!”

“那阿姊……”

“把你心里的儿女情长,姐弟情深给我收起来!”赵鞅的语气变冷了。

他冷冷说道:“诗言,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赵氏如今离击败强敌,独占上卿之位只差一步。赵氏需要知氏的中立,我会答应许嫁,哪怕能换取知氏半年的麻痹也足矣。等绝灭范、中行后,你要记得今日被知氏胁迫,被知氏讹诈的恨意,毫不犹豫地绝灭今日想扼住我赵氏咽喉的敌人!”

虽然是阳春三月,赵无恤感觉身边一切都冻彻了。

他一度感觉赵鞅变得陌生,但这一刻他确定,这是赵鞅,没错的。

这就是历史上那个,将季嬴嫁给代国,又在临死前嘱咐赵襄子,“常山有宝符,我死,登夏屋山北望之”的赵简子。

那里有他的爱女,更有他觊觎已久的土地……

他爱季嬴,爱他的宝贝女儿,但是,他更爱赵氏,更爱胜利!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成为合格政客的代价,是名为绝情的无奈。

但无恤,已不是原来的无恤了!

赵无恤重重将赵鞅扶在肩头的手握住了。

“父亲。”

“若无阿姊,我纵然为大国上卿,便得了这锦绣山河,更与谁人说?”

第623章 死不能入庙

“祖父真有意与赵氏结亲?”

离开正殿后,知瑶忍不住问叔叔知果。

知瑶二月份攻克仇由,三月初时押送仇由贵族回新田献俘,知氏与晋侯关系极佳,送回的战利品里自然少不了国君的一份。虚荣的晋侯大喜,知瑶便被顺理成章地任命为仇由大夫,仇由也成了知氏的合法领地。

这次受赵氏之邀前来祝贺,本是没有他的,但存了见赵无恤一面的想法,知瑶提出自己也要来温县。知伯碍于他的性情,本欲不允,可挨不过爱孙的请命,只能同意,但让他一切都得听叔父知果的,决不可依着自己的性情欺凌他人。

对这个聪明绝顶的侄儿,知果一向不太喜欢他,此刻干笑道:“你祖父的心思是猜不透的,但在我看来,或是在迷惑赵氏,让赵氏安心……”

“祖父要求赵氏一分为二,让赵氏父子如何安心?以赵无恤的脾性,恐不会答应。”

知果年近三旬,也是个聪慧的人,他抚着胡须道:“赵氏与范、中行已经势同水火,如今无非是想约合韩、魏两家共伐之,为此,他们需要知氏的支持。知氏遣人来结好,若我是赵孟,肯定会假意同意,再礼送吾等离开,随后一心准备与范、中行的战争,妄想先破二卿,等太行以东的战局已定,知氏便奈他们不能……可父亲的心思,又怎可能如此简单,休说是赵氏,换了我,也不甚明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馆舍处,知氏被安排在单独的院落里,知瑶和叔父相互行了一礼入室安寝。

直到这时,一直跟在身后,沉默不语的豫让方才从阴影里走出来,附在耳边小声说道:“君子,今日在殿外,邯郸氏所带的随从里有几个下臣的熟悉面孔,正是范氏的朝歌剑宫死士!”

知瑶回头望了豫让一眼:“你没看错?”

“绝不会有错。”

知瑶冷笑道:“祖父此番手段高明,同时拉拢五卿,却不明显倒向哪方。范、中行这几年处于劣势,他们已经放下了早年的龌龊,一心想求知氏相助。但他们的家主太自大了,一直没打消自行其是的念头,此事你切勿声张,知氏这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可!”

“无论赵氏父子会不会遇刺,死或不死,无论范、中行如何挣扎,都已牢牢陷入我祖父的阳谋中了!”

……

“君子,有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赵午身边的那几人,的确是范氏死士!”

赵无恤从大殿中出来后面色如常,和以往一样和众家臣见礼,在众家臣看来,父子二人方才大概已达成了某种共识,但既然赵无恤不说,他们也无从得知具体细节。

郑龙抢在赵无恤离开前,将这样一个消息告诉了他:邯郸午的随员里,有范氏安插的刺客!

“就是那些以命相搏,希望血溅五尺的剑士?范氏上回在陶丘刺杀就以失败告终,这次还想故技重施?”赵无恤冷冷一笑,范氏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

“不过想想也是,我若是凑巧死了,鲁国就得立刻变天,维系赵氏与宋、曹联盟的纽带一旦断裂,就很难重新连上了。届时,赵氏在太行以东的优势将消失殆尽,敌对的诸卿便可以轻易将赵氏绝灭了……”

“我是赵氏此战胜负的关键,这一点,他们没有看错。”

郑龙问道:“那该如何处置,拘押起来么?”

赵无恤思索片刻后道:“不必,一切如常,只是要派人去将邯郸午再请回来,让他远离刺客,以免受到波及,对那边就说是我父亲邀他过来兄弟叙话。”

郑龙没有应诺,赵无恤知道,他还得进殿内请示过赵鞅。

他虽然权倾鲁国,但回到温县后,却永远是儿子,是小辈的身份,家臣们虽然开始偏向于他,但大事上,仍然是赵鞅说一不二,比如说这次。

赵鞅决心哪怕知氏递过来的橄榄枝有毒,也得捡起来。季嬴会许嫁,这一点赵卿已经板上钉钉,尽管赵无恤极力反对,但赵鞅做的,只是将知氏提出的三个月准备延长到半年。

“我不会向知氏低头。”赵无恤死不松口,只有这句话。

赵氏需要在这六个月里,一边与知氏虚以委蛇,拖住他们,一边还得让局势彻底偏向己方!

赵无恤知道,若还想保护想保护的人,自己时间已不多了。

他对郑龙说道:“你进去以后,就说是我的建议。明日婚仪,让这些范氏刺客也参与,黑衣侍卫死死盯住他们,但要在仪式上故意给他们一个出手的机会……即便他们的目的不是刺杀我,也必须推他们一把,制造范、中行再度刺杀的口实!”

郑龙恍然:“君子的意思是……”

“眼睁睁地看着赵氏日复一日的强大,范、中行两家忍不下去了,他们比吾等还沉不住气……”

“既然两家嫌自己死的不够快,那就助他们一把,届时一口咬定这一条,加上叛国之罪,就算彼辈不动手,赵氏也要抢着先下手为强了!”

……

婚者,昏也,仪式将在黄昏时分举行,但准备工作,要从一大早就开始。

吉日这一天清晨,赵氏宗庙礼器已备,在寝室陈设鼎、尊等饮食之馔具。新郎赵无恤服爵弁、缁衣、缫裳、缁带,准备出发。

婚礼是人生大事,意外着在血亲之外,又多了一位家人。

家人是世上最重要的,这是赵无恤前世的信条,一个普通人的信条。

或许有些极端,他最鄙夷的,正是那些抛弃妻子,让家人含辛茹苦,却“无私”为他人做贡献的人。

为国为民的奉献可以,但决不能以家人的悲剧为代价。

来到春秋时代后,他亦如此认为!

在赵氏内部,对赵鞅、赵伯鲁等父兄,赵无恤有几分情分,但绝没深到“家人”的层面上。

“无恤,你的冠带有点歪。”红衣女子细心地为赵无恤整理着衣襟,好让他能体面地出门迎亲。

纤细的手指为他正了正冠,振衣,仔细地将红色的缨带系于颔下,一抬头,却见赵无恤正怔怔看着她。

“怎么了?今日为何心事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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