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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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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但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我信了你的话,因孟氏反复而死的鲁人魂灵,被齐军蹂躏的洙泗二水也不会相信!更不会原谅!别忘了,子服子,你和孟氏也是鲁国人!”

子服何无话可说,他只是冷笑着嘟囔道:“鲁国已经名存实亡,或许明日就会变成赵国,孟氏只剩下自保一个想法,邦国大义?恕吾等想不了那么远。”他闭着眼睛等了半晌,但那干将剑还是没斩下来。

却听赵无恤收剑入鞘:“幸而又幸,汝等尚能悬崖勒马,只是郕地这处容易让人失足的险地,孟氏还是不要再呆了。”

子服何愣了半晌后,下拜顿首:“谢将军保全之恩!”

孟氏还是输了,赵无恤不会容许这样的反复势力在鲁国北鄙再存在下去,他只能保证孟氏不会立刻被灭,仅此而已。

不过那都是秋收算账时再慢慢算的事情了,如今更要紧的是,大军速速前进,截住齐军的退路!

第752章 汶水滔滔

郕邑的反复是国夏始料未及的,本以为留下一千人便能看住孟氏,谁知竟演变成了如此情况,等他们回过神来,齐军已经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

郕地扼守着北上最快捷的道路,还能为齐军提供沿途补给,如今全没了。国夏不可能临时攻城,只能绕道而行。这一绕,就平白多出了一天的行程,直到第三天日上三竿时,他们才终于抵达汶水。

汶水是鲁国西部的重要河流,从东北向西南流,几乎横跨了大半个鲁国。齐国长达数百年的南侵,将齐鲁边界从泰山南麓推进到了汶水,这也意味着只要过了河,国夏和数万齐军便能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遨。吾等终于回到此处了。”

高无邳看到清澈的汶水河差点没泪流满面,这位高氏世子第一次感到军将不好做,想到很快就能回家,不由笑容洋溢在了脸上。但国夏却无半点笑意,他心里一直有隐忧,不时回头看看后面。

时值五六月,汶水在这一带水流湍急,中央位置甚至能没过头顶,全军泅水过去是不现实的。公子阳生只得指挥兵卒搭建浮桥,但因为齐军留在岸边的船只都被抢先一步赶到的赵氏轻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所以浮桥搭建得很慢,一直到齐国大军陆续抵达岸边后仍未架出去三分之一,而大军外围也不时传来被骚扰的消息。

就在这时,国夏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的亲信匆匆来报,说赵氏的大军,已经抵达十里之外!

……

“齐军已绕过郕邑,此时正要渡过汶水!”虞喜终于和赵无恤的前锋碰面,一个照面后,便急匆匆地将敌情汇报上去。

赵无恤率领的赵宋联军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将士们已经很疲累了,但是听到齐军就在前边,全都精神一振,不少人松了口气,笑骂道:“总算是追上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请战,请求去突击齐军,毕其功于一役。

已经与赵无恤部汇合的田贲都已经披挂好甲胄了,他急冲冲地叫道:“齐人不愧是多次战败过,其主将逃遁甚速,我等追了他两天了才终于追上,此时若稍缓,万一被他们逃过河去,恐怕就追不上了!”

阚止则谨慎地建议道:“汶水宽阔湍急,国夏部足足数万之众,又缺少渡河之物,难以速渡,吾等现与他相距不过十几里,转瞬即到。何况还有轻骑在旁骚扰,让齐人无法安心渡河,我想他逃不走,今若吾等轻敌追之,恐怕会有不测之事。”

田贲不服:“你又不是军将师帅,更没亲自指挥过军队,懂得了什么?”

“你!”

“够了!”赵无恤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他是个谨慎的人,从虞喜的汇报可知,国夏是个谨慎的知兵之人,虽然如今陷入死地,但齐军实力犹存,一不小心是会被翻盘的。

所以他示意诸将静下声来,说道:“齐军北撤,困于汶水之南,此困穷之寇也。俗言道‘困兽犹斗,何况人乎’?子我的话有道理,田贲也没错,这样,骑从与轻兵分左右两方去袭扰,大军则先整军列阵,然后再开过去,直接将敌人往水里逼,让他们没有列阵的空间!”

计议定了,赵无恤让众人严整以待,依次前行,等众将领命离去后,阚止却留了下来,朝赵无恤行礼道:“臣下还有一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恤笑着道:“谏言无罪,你尽管说。”

“正如主君所言,此战是东方最后一战,虽然赵氏必胜,但恐怕会损失惨重。其实就仆臣看来,赵氏与国夏,是没必要非拼个你死我活的……”

赵无恤瞥了阚止一眼,此子虽然年轻,却是他的心腹之臣,在鲁国除了张孟谈,他最信任的莫过于阚止,远超孔门弟子们……

“哦?这么说你还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且细细说来。”

阚止道:“我了解过一些齐国内部的情形,诸卿各自为政,比晋国六卿交战好不到哪去。大致是以国、高二卿为一派,又以陈氏、鲍氏为一派,此外晏氏等大夫也自成一系。陈氏正在袭扰赵氏的邯郸,按理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将军莫不如让仆臣去齐营对国夏晓之以厉害,共同对付陈氏……”

赵无恤还没听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阚止心虚,问道:“不知将军为何发笑。”

“子我,你将齐国的情势看得太简单了,在晋国,卿族可以一言不合就开战,但在齐国,齐侯虽然垂垂老矣,且国政大多数交予诸卿,可他一直暗中控制着大权。无论是国、高、陈、鲍,都得团结在齐侯之下才能为自己牟利,只要齐侯还活着一天,齐卿就绝不敢做火拼之事。”

“所以去劝说国、高二人转换目标并没什么用,因为齐国的战和大权都在齐侯手里攒着。杵臼的固执是出了名的,这些年过去了,你应该也能见一斑,他连去齐国救助疫病的灵鹊医者都一直关着不肯放!连儿子被俘也不肯来接洽赎回!想要他低头?太难了,齐赵关系已经在他那里打了一个死结,轻易是解不开了,他将手指向了鲁国,齐国便只能执行他的决策,陈氏虽然偷奸耍滑,乘机扩大领地,但那依然是以攻赵为借口实行的。”

阚止一愣:“原来如此,不错,若齐侯活着,的确不容易说服国夏罢兵。”

赵无恤又道:“更何况,如今不是齐人要与我为难,而是我必须让齐人付出点代价,才能换取鲁国的安定。你还记得雪原大战时,齐人损失了多少么?”

阚止道:“死伤和失踪、投降的人两万不到。”

“就是这两万人,让齐侯不得不忍耐了四五年之久,才敢重新征召民众与我家为难。这一次我之所以花费这么多时间追击齐军,力求将他们堵在鲁国,就是想复制雪原大战的战果,只要能留下一半的齐军,就能再鲁国数年平稳繁荣。否则若患得患失,放国夏大军全须全尾归去,一旦我前脚回晋国,齐人这恶邻居后脚便能再来泰山南麓打秋风,到时候,我救还是不救?真会陷入疲于奔命的被动中了!”

阚止这下懂了,“未能领会主君的方略,臣之罪也……”

赵无恤将他扶起来:“你的想法不错,此战若国、高二氏命不该绝,等打掉齐人主力后,或可派人与他们接洽。陈氏,也是未来赵氏的大敌,齐国的局也是时候着手布置了!”

“不过,还是要先打赢这一仗再说!与国夏的交手,我也是期待许久了!”

……

一个时辰后,赵氏大军已进至汶水附近,有轻骑在前边引路,很快找到了国夏部。

赵无恤驱马登高远眺,见前方五六里外汶水浩荡,由东北向西南滚滚流去,此时刚过午时,阳光正热,身后是鲁国的汶上之地,左右原野翠绿,土气潮湿;前头汶水滚滚,浪花四溅,远隔数里亦觉水气扑面,岸边绿树芦苇,各色野花点点,时有惊鸟飞出,近四万齐人正在离岸两三里处安营布阵!

那座浮桥搭了一半,如今已停止建造了,看来国夏明白,若不先解决身后之敌,等待他们的只有半渡而击。

更甚者,赵无恤随即看到浮桥上冒起滚滚浓烟,是国夏派人将其烧毁!

无恤不由赞叹道:“不错,国子虽然不知道破釜沉舟和背水一战的故事,却也知道,唯有困兽才能激发大勇!”

第753章 背水一战

“烧毁浮桥!”

这道命令让齐军传令官愣了半晌,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国夏目光坚定,不容置疑,一点也不想开玩笑的样子。

国夏抵达汶水时,浮桥已经建了一半,另一半还需要两个时辰才能造好,齐人将近三万五千大军在岸边巴巴地等着,可他们身后,赵氏主力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抵达了。

他阴着脸看了半刻后,最后咬着牙做出毁侨的决定。

“国子,这是何意!”不出国夏所料,这道命令在师帅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没过多久,负责踵军的齐国公子阳生第一个来抗议,他将胄抱在胸前,满头大汗,怒气冲冲。

国夏对阳生的举动皱起了眉,解释道:“赵军就要到了,我军来不及渡河,汶水南岸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阳生眼中闪过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殷切地说道:“赵军也是长途行军后才抵达的,必然极其疲惫,让后军挡住赵无恤,我去前面让人加速搭建,大军完全可以走脱……”

“谁来断后?高子,还是公子?”国夏扫视了一眼来探他口气的众将,冷笑道:“先前一万大军断后,已被赵氏偏师骚扰得不成建制,任何一支偏师与赵氏主力交战,必然溃不成军。到时候,我大军暴露在赵氏兵锋之下,便是半渡而击的局面,必败无疑,而且是场惨败!”

“可,可也用不着烧了浮桥啊,这可是众人唯一的生路!”

“本将就是要把众人唯一的生路堵死!”国夏在心里轻轻说道,但出口时却换了说法。

“晋楚邲之战的教训汝等都忘记了?晋军小小失利后,为了抢夺渡过大河的船只,晋人在楚军抵达前就相互残杀,舟上的人将岸上的人推下水,为了争夺一个上船的位置,袍泽乡党大打出手,以至于舟中被砍下的手指数都数不清!”

国夏很清楚,就算他和阳生等人能逃回齐国,可若大军失陷在这里,齐国就完了!出于为主帅的责任感,为了国高二氏的未来,也为了姜姓公室长存,他绝不会苟全偷生。

“既然如此,还不如烧毁浮桥,让众人觉得已陷入死地,而吾将示之以不活,这样才能困兽犹斗,击退赵军,从容渡河!”

国夏在军中的权威是无人敢违抗的,众师帅讷讷称是,国夏让公子阳生回到自己的职位上,又派传车手持他的号令,在见浮桥起火后引发一阵小慌乱的齐军中大声疾呼:“赵军奸细烧了浮桥,齐人若想归乡者,回头列阵,击败赵军后,军将带汝等回家!”一个人头随着喊话被高高悬起,这所谓的“赵军奸细”,其实是个不停号令,想要擅自渡河的军吏……

“归乡!回家!”死一人而三军震,声浪在略微停滞后响了起来,这些天的你追我赶中,齐兵们也或多或少意识到后方有危险,他们丢弃了大部分在鲁国抢掠的战利品,只剩下一条性命必须带回故乡。如今希望突然被人掐断,有人恐惧,有人彷徨,可大多数人,却被国夏激起了血性和怒气。

既然被逼到这份上,那只有打了!赵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齐国人可不是懦弱无能的卫国人能比的!

国夏看着在师帅们指挥下陆续转身列阵的齐卒,满意地点了点头。二十年了,司马穰苴之法虽然已经荒废了许多,但那位兵家留给齐人的骄傲和勇气却仍然存在,这是齐侯求霸的勇气来源,也是国夏敢于与赵无恤一战的本钱!

此战结果是好是坏,国夏已经孤注一掷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反扑能让赵无恤知难而退,让大军拖到齐国那边的援兵来接应……

……

“可曾探明,赵军主力人数几何?”一刻后,国夏指着仅存的传车斥候如此问道。

“禀国子,约莫两万余,离此八里。”

“两万?其中都有谁的旗号,你可看清楚了?”

“小人看得真切,有赵氏的炎日玄鸟旗,宋国的白底玄鸟旗,还有其余师一级的旗号,什么奔马骑士、剑盾、斗马鸡,不一而足。”

国夏站在戎车上微微皱眉,在齐军回头背水列阵后,赵军也已经逼近了,不过人数与他预料的却不太一致。

据更早的消息,赵军在围困帝丘时大概就有两万,出发东进差不多也这个数。与此同时,曹国之变时又有情报称,一支规模不小的宋军正途径陶丘北上,在曹国耽搁了一段时间。若这支宋军与赵无恤军合流,国夏将面对的至少是三万人才对,加上那些骑兵、轻兵和曲阜鲁卒,人数当不亚于齐军。

等赵军大部进入国夏视野后,他粗略地估量了下明面上的敌人兵力,的确只有两万左右,那凭空消失的一万人,到哪里去了呢?

“会不会是在沿途与大军脱节了?”高无邳提出了这个可能,据他们所知,赵兵之所以会这么快追上自己,一定是没日没夜地急行军,沿途掉队万把人也是寻常事,他们在行进途中,不也时时刻刻有人走不动留在后面么?

事到如今,国夏只能这么想了,如此一来,至少在滞后的赵兵赶上来前,齐军对赵军是有人数优势的。

虽然决定了要打,但怎么打还是个问题。作为一个头脑清晰的齐将,国夏心里很清楚,论军阵之坚,兵道之诡,他是远远比不上有长矛方阵和轻骑兵的赵无恤的,所以只能以齐人之长,攻敌人之短。

齐军的长处是什么?在国夏想来,一是战车,二是弓箭,尤其是战车,他手头至少有八九百乘,都是上好的戎车!

“车者,军之羽翼也,所以陷坚陈,破强敌,遮走北也,败步骑,当用战车!”

也有被赵氏骑兵祸害惨的公子阳生提出异议,赵军中有大量轻骑,战车恐怕不能敌骑兵。

国夏却有点不信邪,这几年间,赵氏骑兵虽然名声响亮,几乎战而不胜,但就国夏所知,他们并没有在大的会战里正面击败战车的经历。宋之乱里的孟诸之战,郑军的鱼丽之阵被赵氏打得满地找牙,可那靠的主要是步卒方阵和弩箭。

所以国夏很希望自己的战车在赵军刚到立足未稳时一口气冲锋出去,挫挫赵无恤的锐气,再将他们击退。

齐国战车的置吏之法,以五车有一个车长,十车有一个车吏,五十车有一车率,百车有一车将,国夏便点了九名大夫或公孙去担任车将。一时间,国夏的中军处令旗招展,各师得令后,开始将各自所统属的战车集中起来。

然而或许是国夏这一举动的意图太过明显,也许是对面的赵无恤也知道己方和齐军的优势所在,赵军那边在齐人出手前,便有了应对举措……

……

赵军中的确平白蒸发了近一万人,但那些人做什么用途去了,赵无恤和主要将吏心知肚明,为了最终的胜利,他完全愿意承担以两万部队攻三万五千人的风险。

赵无恤有许多斥候,国夏也有派斥候出来,虽然大部分都被轻骑剿杀,可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跑了回去。所以国夏已知赵无恤追上来了,他原本是准备渡河,这会儿匆匆地烧毁了浮桥,改成在河边背水列阵备战。

无恤便传下令去,命穆夏、田贲诸将各自陈列本部,做好进攻的准备。他则在河岸高处骑马远望,观看齐人的军阵。

“子僖觉得,齐阵如何?”赵无恤考校似地问了在拖延齐人过程中智谋大放异彩的石乞。

石乞话不多,他观望片刻便扬鞭指点,对赵无恤说道:“小人以前只是个楚军小吏,不太懂战阵,但也能看得出,齐军正在集中战车,战车恐怕就是齐将最为仰仗的东西。”

赵无恤点头赞同,说道:“不错,敌之军阵,战车最坚。”

如此数量的战车对己方还是能造成威胁的,他的突骑数量不多,多数还是骑射和骚扰用的弓骑兵,数万大军交战,战线能拉开数里,若交战后齐人的千乘战车集中冲击一处,也是有可能被连破数座军阵的,不可不防。于是赵无恤偏头寻找道:“子有何在?”

“仆臣在此。”冉求从身后冒了出来,和石乞一样,他也因为果断带着曲阜鲁人出击得到了赵无恤褒奖,与田贲、石乞并列首功,而虞喜、樊迟居次功,他们这追击数百里的五人还被戏称为赵氏“五犬”,意为赵无恤乃猎手,五人则是助猎人寻敌、滞敌的猎狗。

“子有镇守鲁邦,你觉得呢?”

与齐人交战多次的冉求靠近建议道:“将军离开鲁国前曾交代过我,齐人乃鲁之大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求查遍国史里对齐军战法的记载,结合与齐人多次交战的经验,方知齐人无论哪个将帅,惯用的战法一贯是技击、强弓和战车同时使用。我看那国夏的战法,应该是想将强弓布于两旁,射我左右,车兵再冲击我左右,技击也乘机攻入,造成我两翼大乱。”

“无论如何,齐人的战法核心都是战车啊……”赵无恤笑了笑,心中有了主意。

“既然如此,让齐人这优势用不了不就行了?”

他当即下令道:“挥旗,让虞喜持续袭扰,而我大军开始靠拢,从行军队列变为作战队列,进入敌前两里后也不要停,一直前进,前进,直到进入半里外方能停止!”

……

“国子,赵军没有停下!”

正在指挥大军集中战车,准备与敌人交战的国夏闻言一惊,回一看赵军动作,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他随即自嘲地笑道:“也是,赵无恤并不打算与我堂堂正正摆阵会战,他想学鄢陵之战里的楚军,趁我军仓促回头,便突然迫近我军营垒布阵,如此一来,后有大河,前有敌军,战车便施展不开了……”

齐军的车战之法自成一套体系,不同于郑国人的步车协同“鱼丽之阵”,齐人喜欢把战车集中使用,其中以五车为列,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队间六十步,这是遇到较弱敌人时的战法,战车阵列较松散。至于遇到强敌的险战之法,战车便以十车为聚,二十车为屯,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六步,队间三十六步。

即便是以险战之法来算,千乘战车,也得排开纵横二里的范围,国夏本以为赵军长途跋涉而来,赵无恤若谨慎起见,肯定会在数里外休息一下,谁料对方似是一眼看透了自己的战法,竟步步紧逼!

“卑鄙!”也不知是哪位齐人师帅骂了一句,引发一片赞同,这不是两位卿士会战该有的做法,这赵无恤果然是贱庶子,一点也不大度。

“够了,战场之上无对错,只要能嬴便好……输家,没有理由说胜者如何。”国夏叹了口气,同时也更加谨慎起来。

“鄢陵之战时晋军被楚人所逼,处于不利地位。晋军最后采纳范宣子的计谋,在军营内填井平灶,扩大空间,就地列阵,既摆脱不能出营布阵的困境,又隐蔽自己的部署调整……”

国夏看了看占据了河岸制高点的赵军,摇了摇头,他们注定无法复制晋军的正确做法,既然赵军堵死了他们主动进攻的可能性,那就只能选择守了……

……

“我听闻中原诸侯交战,一向喜欢摆开阵仗,等待对方擂鼓,再一同前进,可自从来到赵氏营中后,却从未见将军如此用兵。”

石乞旁观了赵无恤的调动指挥,见还未交手前赵军就赢了一手先机,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赵无恤微微一愣,有点不好回答,却是旁边的项橐抢着答道:“那是几百年前的古军礼了,除了宋襄公,谁还遵守?行军作战可不能一板一眼,早在当年长勺之战时,面对强势的齐军,曹刿也用了计策。他不管什么堂堂会战,只让鲁军一动不动,等齐人擂鼓三次,战车也冲了三次,气势已泄后才进攻,鲁人以一敌十,打败了齐国,事后只有夸赞曹刿有急智,谁会说他不守规矩?反倒被奉为英雄。”

赵无恤也点头道:“不错,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这可是事关数万人性命的较量,我不会碍于死的礼乐制度,而让活着的兵卒白白多出伤亡……”

他看着像蚂蚁一样得令后缓缓前进的赵军,说道:“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战争胜利,这才是为将者追求的目标!”

就在这时,一直在观察齐人动向的冉求大声说道:“将军!齐人变阵了!”

无恤等人连忙定睛一看,他不由啧啧称奇道:“不愧是齐国名帅,国夏反应很快,他见无法让战车突击,便改而在原地以车设垒了……”

第754章 车垒虽然有奇效

齐帅国夏试图以齐军惯用的战车突阵,是因为兵法有言,领兵深入敌国境内,与敌军突击部队正面接触,而敌人又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前来攻击,或攻左翼,或攻右翼,使得全军震恐,这样的敌人叫做“震寇”。

对付这样的敌人,利于出战,而不适宜防守。应该挑选材士强弓,以战车为左右两翼,迅猛地攻击敌人正面,急速地攻击敌人侧后。或击其表,或击其里。这样,敌人士兵必然混乱,敌人将帅必然惊恐骇惧而被打败!

然而人是活的,战术也是活的,在两军接阵前统帅根据现场情况不同进行微调,往往能决定战役的走势,赵无恤让大军不做休憩,直接列阵向前逼压,顿时给齐人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可恨!赵军不待吾等列阵完毕就开始前进,战车是铺展不开了,国子,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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