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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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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葭也知道现在想这件事太早,只是那些宋人信徒对毫社顶礼膜拜的模样一直在他心里放不下,只能叹了口气,让柳下越约束手下,谨慎与这些宋人接触交谈,他自己则往大营而去,作为一师之帅,他有资格参与到战略会议。
不过等他抵达城外赵侯主帐,通报入内后,却发现这里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
赵侯一脸沉重,两侧的将吏也面色严肃,而他们瞩目的焦点,则在营帐中央,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披麻衣,头缠孝布,衣裳上满是尘土,看样子是从很远处赶来的,更诡异的是,他竟立在帐内抽泣不止,涕泪满衣襟,却无人训斥他失仪……
“将主,此乃何人?”赵葭挪了进去,悄悄问他的上司虞喜。
“伍封,伍子胥之子。”虞喜回答简略,但赵葭已然明白了一切,转而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这少年,听说有一个年轻人两个月前千里迢迢从吴国跑到赵国,投奔在邺城做赵国上宾的孙武,有负责监视群臣的黑衣侍卫猜测是伍子胥之子,但孙武不提,赵侯也对此不闻不问,直到今天,他终于站出来表明身份了么?
想到伍子胥为父复仇,败楚破郢,现如今他自己也含冤而死,他的儿子会怎么做呢?赵葭脸上露出了一丝有趣的意味,但很快就收敛起来了,眼观鼻鼻观心,静待下文。
却见那少年抽泣了一会,擦掉了脸上的涕泪,朝高坐主位的赵无恤下拜顿首道:“小子多谢赵君,为皇考发丧哀悼,又将此噩耗告知小子及武子,夫差之残暴,赵君之仁德,天地可鉴……武子年纪大了难以远行,便让小子过来,将他的一些话转述赵侯。”
赵无恤下堂将他搀了起来:“忠臣孤子之礼,寡人不敢受,武子有什么话,你站着说,寡人站着听。”
伍封十分感动,他的脸因为激动愤慨而憋得通红,一时间有些腼腆,垂首道:“武子说,彭城古时乃大彭氏之国,也曾为殷商时一霸,后来大彭之国灭亡,徐偃王又兴盛于此。此地,北走齐、鲁,西通梁、宋,南抵徐、淮,乃要害地,关乎南北邦国盛衰。”
“武子还说,欲取彭城,必先取沛邑……”
孙武让伍封建议赵无恤,以主力逼压芒砀山,做出强攻的姿态,却派遣偏师从滕、薛沿着泗水而下,夺取沛邑这个地方。
“如此则彭城北部再无屏障,夫差若是不想退兵,便只能在彭城与赵侯决战了。虽然也有冈峦环合,汴泗交流,但过了芒砀,彭城地势便一片平阔,利于车骑驰骋,却不利于步卒固守,赵侯若在此与夫差交锋,赵国必胜,夫差必败!”
“武子的谋略于寡人而言,真是雪中送炭!”
赵无恤面色严肃,心中却露出了会意的笑,孙武啊孙武,之前在赵与齐、吴冲突时一直缄默不言,一句建议也不舍得说,现如今老友伍子胥含冤而死,兵圣终于也愤怒了么?
让伍封来传话,一是圆了他为父报仇的心愿,其二,也是孙武与吴国,或者说吴王夫差正式决裂的标志!
果然,伍封在说完后又重重下拜:“小子不才,空有一身剑术,还望赵侯莫要嫌弃,让我能加入赵军卒伍,在战场上擒杀夫差,为父报仇!”
第1060章 声东击西
沛,多指水势湍急,宋国沛邑一如其名,周长不到两里的小城东北面有一道广阔的水面穿过,恰值六月雨水泛滥,一眼看过去更是无边无际,浩浩汤汤。
城内的大夫名为沛氏,从祖上被宋公封到这里做邑大夫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这里土地平阔,又地处泗水冲要,是南北交通的枢纽,但由于远离宋国的政治中心商丘,所以历次政变、内乱都没有波及到此。沛大夫本以为自己能依靠农赋商税混吃等死,谁料在他晚年的时候宋国却再生变乱,沛邑一下子变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作为卿族皇氏的下属,沛邑显然得站在彭城一边。谁料先来的不是邹鲁的敌人,而是南边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一日,沛邑的沛氏府邸,老态龙钟的沛大夫被一群人押着,他们旁边则是一个其下烈火熊熊,里面开水沸腾的铜鼎……
“将军,就算你将我这把老骨头烹了,鄙邑也实在是凑不出粮了啊!”
沛大夫几乎都要给面前武夫跪下了,本来他的辖区就不大,统领着两三千户人家而已,现如今却要供给一支四五千人的大军,实在是苦不堪言。
他面前那位断发的披甲将领却很不耐烦,用吐字不太清晰的中原话说到:“若是烹了你这老朽能喂饱兵卒,我已经将你投入到鼎里了,汝等这种五鼎之家怎么会没有储粮?速速交出来,否则便杀了汝家男丁,将女眷送入军中为奴婢。”
沛大夫知道吴国人虽然凶恶却没到敢杀他的程度,便咬牙不说,同时他心里也暗暗后悔,当初怎么就脑子一抽,答应了右师皇瑗的征召,投入彭城宋公阵营呢?虽然那些天道教徒让人担忧,大巫南子所谓的玄子也让人难以相信,但若进城的是赵军而不是吴军,自己大概就不用遭罪了。
原来从今年春后,支持彭城宋公的吴国开始发兵北上相助,吴国的建制是四军制,分为中军、上军、下军、右军,每军万五千人左右。夫差一口气带了上中下三军主力北上,此外还有徐、群舒、越人的附从军,加起来吴军总兵力有六七万人,其中有两个师来到了彭城的北门户沛邑,负责驻守这里。
而统帅这支五千人的将领,正是吴国大夫申叔仪。
最初时,申叔仪和沛大夫的相处还算和善,按照约定,沛县每一户人家要养活一个吴兵,提供其口粮。然而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沛大夫却发现,申叔仪对沛邑的索求越来越过分,吴兵的军纪也逐渐涣散,一旦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吴人便开始成群结队地在沛邑周边劫掠,一点都不在乎这里友邦土地。
其实也不能怪申叔仪如此索粮,主要是泗上距离吴国太过遥远,虽然开通了邗沟,但吴国的稻米跨越千里送到这里,已经所剩无几。更何况国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连年的洪涝灾祸,沉重的劳役,在料理田间的紧要关头,青壮年又都被征召来北伐,彭城那边的主力倒是吃穿不愁,但沛县等地的驻军就难以为继了。
在这种情况下,过去十多年里习惯了孙武子“因粮于敌”的吴军,就开始自己张罗吃的了。当饿肚子时,他们才不管什么友邦不友邦,盟国不盟国呢,吴国将吏们纷纷拿出了当年在楚国祸害乡里的架势来,一时间沛邑上到大夫,下到百姓,都受到了强迫和逼压。
就算如此,搜刮到的粮食也不够这数千吴兵吃。
今日,在又一次勒索沛大夫无果后,吴军将领申叔仪招来他的子侄亲信等商量对策。
“还能怎么办,抢!”
吴王夫差的战争动机是与赵无恤争夺霸主地位,而吴国大夫、兵卒的战争动机则是在富庶之地抢掠一些财物带回家中去,当年在楚国他们都是这么干的,这次能跟随大王来到更加繁荣的中原地带,他们更是跃跃欲试。
在吴军停驻几个月后,沛邑是没有什么好抢的了,但沛邑周边,还有赵国阵营的鲁、邹、滕、薛呢!
因为大军没有集齐,过去几个月里,赵国与吴国都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但驻扎在沛邑的吴国前锋也利用自己擅长渡河、舟战的特点,渡过泗水,深入滕、薛甚至是到了邹国境内。虽然吴军的战斗力已经不如当年孙武还在时的巅峰时期,但面对邹、滕、薛等国的鱼腩兵卒,依然是势如破竹,吴军甚至创造过一百人撵得一千滕、薛兵卒狼狈而逃的壮举,于是这两处就成了他们在缺粮时的大粮仓。
但对于鲁国,申叔仪却有一点忌惮,被赵氏统治十多年后,鲁国人已经远没有当年那么羸弱了,什伍制度让边境鲁国民兵在亭长的带领下也能跟吴人兜兜圈子。而鲁国的正规部队虽然不如“赵武卒”那般武装到牙齿,但也能背靠背,竖起矛阵,让吴国的短兵难以接近。以来沛邑几个月了,吴军对鲁地进行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却都效果不大,他们知道自己啃到了硬骨头,也很快就退回来了。
然而就在申叔仪摩拳擦掌准备再渡河去滕、薛、邹三国抢一笔时,却从后方传来了吴国夫差的军令:沛县驻军速速配合北方部队,向鲁国发动一次进攻……
……
“鲁国不好打啊……”欺软怕硬的申叔仪有点犯愁,然而军令如山,上一个违抗吴王夫差命令的人,名叫伍子胥,现在他的尸体还在长江里漂着呢,伍子对吴国立了那么大的功都是如此下场,谁人还敢忤逆夫差呢?
没几天,从彭城那边过来了五千人,统帅正是申叔仪的上司,下军将王子姑曹。
针对申叔仪的疑问,王子姑曹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如今赵侯帅大军入宋,正与大王和宋公在芒砀山一带对峙,芒砀山丘陵遍地,适合我吴国步卒作战,赵侯急于取胜,不顾这一点,日夜派兵卒进攻,却都被我军所阻。当然,正面赵军势大,我军也不好反攻,大王便打算效仿当年破郢之战,实则虚之,虚而实之,看似要与赵军在西面僵持,实则派遣你我从沛邑北上,进攻赵军运粮的命脉,菏水!”
菏水在鲁国境内,但距离沛邑并不远,只是那里有数千赵兵、鲁兵防御,申叔仪不敢去招惹,双方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大王这一计策很妙,一旦打下了棠地,菏水这条连通宋、曹和鲁国的运河就断了,吴军也能一口气攻入邹鲁腹地,搅乱赵军的战线。
他连连出口称赞,但也有疑虑,那就是因为吴军未敢深入鲁地,所以对棠邑、菏水一带的地形道路不太熟悉。
“无妨。”王子姑曹似乎早有对策。
“有两个鲁国人,可以为吾等带路。”打了个响指后,便有吴兵带着两人入内,一个是衣冠楚楚的大夫,另一个则是须发凌乱的落魄武士,那大夫满脸堆笑,他的同伴却大腹便便,醉眼惺忪,入内后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王孙姑曹案前的酒壶。
“这是?”申叔仪皱起了眉头,那位大夫也就罢了,只是这武士,这样的人作为向导,可靠么?
王孙姑曹倒是不担心,他介绍道:“十年前从鲁国跑到吴国的叔孙辄,叔孙家族灭亡后最后的遗族,至于这位,则是费宰公山不狃,别看他现在如此,当年可是窃鲁大盗赵无恤的大敌之一……”
PS: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忌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梁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左传·哀公十三年》大致内容是历史上的黄池之会时,吴国大夫申叔仪向鲁国大夫公孙有山氏乞要粮食,当时“极盛”的吴国,随军出征的大夫却连自己手下的口粮都满足不了。
第1061章 乡音无改鬓毛衰
“吴王答应,此次若能将赵氏从鲁国驱逐,我就可以重新建立叔孙氏的家庙,做家主!”
戎车之上,叔孙辄十分兴奋,然而坐在同一辆车上公山不狃却只是一直小口喝着行军皮囊里的酒,不知在想些什么,对叔孙辄的叨叨不以为然。
叔孙辄本来是鲁国叔孙氏的一个贱庶子,不受大宗待见,因此投靠了阳虎,在阳虎倒台后又投靠了费邑的公山不狃。十二年前,在孔子主持的“堕四都”行动中,二人乘机攻入曲阜,想要效仿阳虎,撷取鲁国政权,然而有这个打算的不止他们二人,还不等费人占领曲阜,他们就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赵无恤驱逐了。
这之后,无处可去的公山不狃和叔孙辄辗转来到了吴国,这个中原失败政客的避难所,但他们没有像伍子胥那样得到重用,吴王阖闾随便给了二人几百亩水田,将他们安置在淮南,不闻不问。直到后来夫差继位破越,有了北上中原与赵无恤争霸的兴趣后,吴国人这才想起,十年前曾经有两个鲁国人来投奔哩!这才把二人招到吴城,好吃好住招待,询问有关鲁国的情况。
叔孙辄苦等了十年,从青年等成了中年,巴不得夫差攻鲁,好让他有回鲁国重建叔孙氏的机会,当即便夸夸其谈道:“鲁人很赵无恤诛灭三桓,窃国鲁政,大王以姬姓伯长身份攻鲁,一定能如愿以偿!”
和他同病相怜的公山不狃则不然,当吴王夫差问他时,他直言道:“外臣离开十年,那里已经不是我熟知的鲁国了,听说现在鲁国国富民强,远胜当年。更何况,现在赵侯视鲁为附属,鲁乃曹、卫、赵之唇,唇亡齿寒,赵国必将救鲁,大王贸然进攻,只怕讨不到什么便宜……”
然而吴王之意已决,不听公山不狃的劝说,反倒强迫他们二人随大军北上,充当向导。
六月中旬,正值赵吴主力在宋国对峙之际,一万吴兵乘着夜色从沛邑出发,剑指鲁国。坐在戎车上,望着吴国甲兵那整齐的步伐,叔孙辄没来由多了一些信心,他一路上不断畅想胜利之后夫差会给他何等赏赐,同时还问公山不狃道:“事成之后,弗扰想要什么,费邑么?”
公山不狃又抿了口酒,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此役之后,能保住这条性命,我便满足了。”
叔孙辄一愣,问道:“莫非弗扰依然觉得,吴国没有胜算?”
“鲁国已经不是当年的鲁国了。”公山不狃看似是个粗鄙的武夫,其实他心细如发,当下指点车路旁的田地说道:“十年前,这一带是鲁国和宋国的交界地带,仍然是一片荒地和沼泽,现如今却已经开辟成了大片大片的水田。”
叔孙辄一看,的确如此,十年前他和公山不狃经由这一带南逃,那时候荒郊野岭的,连也借宿过夜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却开辟了道路,每隔十里就有一个亭驿,路旁则阡陌分明,已经渐渐发黄的稻谷布满田间,远处村舍里闾相连,想来平日人口也不少,只是为了躲避兵灾,百姓悉数逃离了。
公山不狃道:“最初随你我逃到吴国的鲁人不在少数,毕竟都不清楚赵无恤是否会赶尽杀绝,只是到了后来,吾等手下的鲁人却陆续回归故里,因为赵氏执政开明,虽然肉食者卿大夫遭了秧,但士人和百姓却比以前过的更好……可见鲁国人根本就不盼望回到三桓之时,见到你我和吴国人,也不会携壶浆以迎,而是视吾等为入侵的贼寇,躲在山林里向吾等射箭……”
说起来公山不狃就感慨良多,鲁国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比过去一百年都大。眼见故乡物去人非,他的鬓角也染上了白霜,唯一不变的,就是鲁地那老土却又让他感到亲切的口音吧……
叔孙辄不服气:“但吴军强大,这些年弗扰与我在吴国,多次看到吴人大败楚国、越国,此番更是在海上击溃了赵国的舟师,士气大振。就我看来,吴军横扫鲁宋泗上,只是时间问题,纵有抵抗也难以抵挡大势,更何况,还有齐军从北面配合。”
“齐国人是最不可信的。”公山不狃连连摇头,齐国和鲁国结怨太久,以至于相互之间成见很深。
他不否认,夫差这次声东击西十分漂亮。让王孙姑曹率兵进攻棠邑,试图切断菏水运河,随后顺势西进,直捣赵国和其附庸转运军粮物资的中心陶丘,如此便能让赵军后方阵脚大乱,宋国甚至可以不战而取,有了宋国为基地,鲁国和泗上也能在齐吴的夹攻下夺取。
但公山不狃认为,琅琊海战的大胜,以及吴军在对上宋、薛、滕、邹等国军队时的战无不胜,让夫差冲昏了头脑。
“吴军真正的敌人,依然是赵军和鲁军,当年我也见过冉求、虎会二人,都是大将之才,十年前你我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如今十年过去了,此二人训练下,鲁军只怕更强。更何况还有赵军,赵无恤横扫中原来看,他的武卒和郡兵必然是一支百战之师,这场仗,不好打。”
话虽如此,但此战里他们没有发言权,只能默默带路,不过很快叔孙辄就发现了,公山不狃给吴军带的路,竟然绕了个小圈子,本来直接走宁毋就可以抵达棠邑,公山不狃却借口宁毋容易被敌人发现,于是从郎邑绕道,这样却更将吴军行踪暴露在鲁国斥候眼下……
……
“弗扰这是作甚!难道你忘了吾等是如何被赵无恤逼得远走他乡的?”因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叔孙辄没敢当场拆穿,只是事后压低声音质问公山不狃。
公山不狃却道:“我当年被赵无恤所骗,失掉了费邑不假,可换了是我,也不愿与别人共享鲁国。虽然因为赵无恤的关系,我仓皇出逃,但为君子者,不应以小怨而帅异邦之人来祸害乡土。”
“更何况我听说过一句话,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如今吴国府库不盈,仓库空虚,吴王夫差却不管不顾,征召士民,张军数万北上。然而还未交战大军便已缺粮,兵卒也因为夫差杀伍子胥,刑被离而心寒,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吴国兵卒自然不愿为他而死。”
“反观赵国和鲁国,如今赵无恤公布法令而实行赏罚,有功无功分别对待。于是赵鲁的士人百姓听说打仗,跺脚赤膊,迎着利刃,踏着炭火,上前拼死者比比皆是,加上人口众多,储备也比吴国多,纵然吴军能逞一时之勇,最后也会落得个败亡的下场。现在的吴国,好似一条乱咬人的疯狗,将要倒下的大树,我乃鲁人而非吴人,既然已苦苦相劝夫差他却不听,那还不如帮他败亡得更快些!”
叔孙辄听得目瞪口呆,感情公山不狃还有这种心思啊。
他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弗扰……莫非你已通赵?”
公山不狃哈哈大笑:“阳虎倒是给我写过信,大肆吹嘘赵国必然称霸中原,这头老虎归顺赵氏后却成了病猫,甘心于当一个郡司马,当年窃国之贼的豪迈哪去了?我虽然是败军之将,丧家之犬,却还有几分傲骨,没兴趣效仿他。”
“那你为何……”
公山不狃叹了口气:“还不是吴王刚愎自用,如今你我生不由己,被吴人逼着随军北上,在吴师大败覆灭之际,少不了得想点办法,不要受其牵累,死于乱军之中……”
“当不至于此罢……”叔孙辄尴尬一笑,谁知话音刚末,却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因为是行军队列,所以队伍拉得老长,声音正是从前方传来的。公山不狃和叔孙辄对视一眼,连忙扶着戎车向前看去,却见旁边的吴国兵卒也有些茫然无知。
过了一会,才有个胄上插着羽毛的吏赤脚跑过来,脸上神色看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他气喘吁吁地对众人说道:“前锋探哨于前方十里外遭遇敌军斥候,交战正酣,王孙有令,敌人大军将至,二三子速速列阵,准备接战!”
PS:历史上,公山不狃就坚持“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乡”,其领吴军攻鲁却故意绕路一事见《左传·哀公八年》。
第1062章 棠之战(上)
“若是遇到吴国主力,鲁军也不过如此啊。”踩在一具鲁卒尸体上,吴国大夫申叔仪有些洋洋得意。
自从北上以来,他一直在捡薛、滕等软柿子捏,对鲁国没敢太过深入,不过这次随王孙姑曹进攻棠邑,于沿途遭遇一支两千余人的鲁卒,才算与鲁军正式交上手了。
申叔仪麾下的吴国悍卒不仅武艺高强,更是经验丰富,毕竟有孙武留下的练兵之法,吴军的训练十分充足,许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出国作战了,在突然遭遇敌人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太过慌乱,而是以申叔仪的旗帜为标示,自发组成作战队列并排向前,呼号杀进。或许是因为吴军人数更多,或许是因为仓促应战,挡在他们前方的鲁兵一时之间变得慌乱起来,吴军乘机撕开了他们那稀疏、松散的战阵,冲至他们身边手起剑落,斩杀殆尽。
吴人喜好短兵相接,在这种近身肉搏的战斗里,很少有人能撑下来,鲁兵竟然一触即溃。吴人也杀得兴起,便一路疯狂追击,甚至连王孙姑曹的鼓声都不顾(吴人击鼓则退,鸣金则进)。
中军位置处,公山不狃和叔孙辄二人也在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吴人要遭遇一场硬仗,谁料对面的鲁兵竟然这么不经打,简直还不如十年前……
公山不狃似乎明白了什么,哑然失笑,于是在王孙姑曹询问他们意见时,公山不狃便一口笃定:“鲁人一向暗弱,纵然军备远胜当年,可胆子却没有变大。”
可另一面他却拉着叔孙辄,让他不要乱跑,好好呆在中军附近。
在略为犹豫片刻后,王孙姑曹让斥候向道路两旁散布出去以防不测,随即也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于是一万吴兵就撵着两千鲁卒跑,虽然吴人多数跣足,但他们在江南深山老林里都习惯了,脚底已经长满厚厚的老茧,在这宽阔的平原上,走起路来更是如履平地,反倒越追越近。
这里离棠邑已经不远了,远远甚至能看到那不高的城墙,以及城垣外的运河河段上,大批粮食正堆放在码头上。看到此景,吴人更是红了眼,他们不少人一直处于半饥不饱的状态,只有战争和掠夺才能得到粮食和财物。
如此看来,就算放那些鲁卒进城邑去也没什么,吴军只要将运河上的船粮夺下,这次出兵便不算亏,截断运河后,鲁国和曹宋之间最方便的交通就断了。
吴兵们很兴奋,但申叔仪却感到一丝不对,为何运河上的船只粮食都没有守护?随着距离棠邑越近,他心中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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