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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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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不明所以,翟厉却在他耳旁大声说道:“太子,快看场中,快看场中!”
鲜虞偃连忙定睛看去,却见从入口处,又缓缓走出一匹白马。
白马如雪,马鞍之上,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进入众人视野内,紧身窄袖的锦绣骑袍衬出了她的玲珑曲线,身后是紫色的貂裘披风,一头乌亮的秀发用男式的皮冠束住,显得十分干练。隔得这么远,看不清她的长相,但跨在马上那双长腿踩着马镫,动作有力,显出了勃勃的活力。
在满场的欢呼声中,鲜虞偃只能大声问道:“此乃何人?”
翟厉被这种气氛感染,也有几分激动了,指着那名少女骑手道:“这便是赵侯之妹,赵国公女,人称佳主!佳主能开弓引矢,好走马击鞠,今日之事,就是赵侯为了庆贺佳主及笄,破例举办的!”
第1127章 巧捷惟万端
打马球所用之球,不是蹴鞠用的皮球,而是一种木质球,仅有拳头大小。为了美观而耐用,在表面涂上一层红漆,此刻已经拿在裁判官手里。
此时此刻,场上两队已经一左一右摆好了架势,手持球杆等待比赛的开始。这打马球所用球杆,如同一支倒握的拐杖,长数尺,顶端弧弯,状如新月,故称“月杖”,有的球杆上还绘了彩饰。
伴随着一声鼓点,马球在中央被高高抛起,十骑呼啸而上,开始对其展开剧烈的争夺。
刹那间,只见场上众多的骏马在急速奔驰,各人尽展马术与球技,时而马首相错,时而又马尾相缠,数十马蹄好像攒拢在一起,彼此映衬。十支球杖一次次地划过,直击小小的马球,而随着棍棒的挥动,马球在空中来回飞舞,偶尔被球杖带起的尘土也飞扬在空中,更增添了场面的激烈,惹得台上懂行的众人叫好连连。
对于初次见识到这种游戏,甚至连规则都不甚清楚的中山国太子来说,场内的情形是极其混乱的。但他的眼睛已经不再关注比赛本身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位戴冠貂服的赵国公女身上。
据翟厉说,赵人喜欢打马球,是因为这种运动对抗性、冲击性都很强,宜于练武。而在女子间,一般是徒步打球,唯独宫中的佳主不喜女子游戏,偏偏要从她的宫女里选出身强体健者能骑马者,教之以击鞠之术。
不过在鲜虞偃看来,这些女子,至多在宫内自己玩玩就行,若是拿出来与那些人高马大,擅长骑术的羽林侍卫们较量,只怕会输得极惨。
眼下的情形与他想象的并无二致,相等数量的两队人马在一开始就似乎分出了胜负,女骑手们无论是技艺还是骑术都略逊一筹,从一开始,多半是羽林卫在控制球权。
翟厉对鲜虞偃说,赵人打马球的规则是这样的,打球分两队分别以“承旨”守门,发球之后,两队展开争夺,将球打入对方球门,一球一分,比赛分上下半场,两炷香时间后,得分多者胜。
眼看一名骑着黑色大马的羽林卫又要击球得分,却突然一道白影闪过,如风驰电掣,硬生生从他侧面掠来,那马装饰着用牦牛尾巴制成的红色马缨,正是赵佳的马!
赵佳犹如与白马一体,在奔跑的马背上,她侧斜身体,转过臂膀,紧紧地贴在马肚子上,右手持月杖,轻轻一挥,就将马球从正准备击球的羽林卫手里抢了过来!纵马狂飙,突入敌阵,猛地一击,马球破门得分!
“精彩!”这是个漂亮的截断,一时间满场都爆发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连并不太懂马球的鲜虞偃都在大声为赵佳喝彩。
鲜虞偃是白狄人,虽然没打过马球,但对马匹再熟悉不过,要知道,马在奔驰时的速度是极快的,在上面的骑手光是控制马匹就不容易,更要分心去击打移动的球,而到处乱飞的球,速度比马还快。不仅如此,骑手还需要准备进攻、防守与配合,其难度已经不亚于一场真正的草原骑射大战!
所以,这项运动非常要求骑手本身的勇敢和果决,如果不够勇敢,一时退缩了,就会失去击球机会。
如此看来,赵佳不仅骑术过人,而且胆大心细,才能有如此精彩的表现,一时间,鲜虞偃不由佩服起这个小女子来。
接下来的比赛依旧剧烈,击毬声响如雷鸣,马毬飞来飞去,变化多端,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却见赵佳一匹显眼的白马,在众黑马里东西驱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弯着身在马的两侧反复击球,挥舞月形球杆时虎虎生风,足见臂力了得,不似寻常女子只会纺织。而且她的出入每每出其不意,开始为她的队伍赢回一些分数。
然而在运动上,女子终究不如男,羽林卫们身强体壮,队员之间的配合也颇为默契,在马上击球、传球、射门,动作娴熟,极为精妙,所以分数一直没有被女队追上。
不过到了后面,眼看宫女们已经香汗淋漓,连挥舞球杆的气力都没了,羽林卫们也默契地露出了一丝“疲态”,唯独赵佳依然全神贯注,整个击鞠场仿佛成了她的舞台,并球分镰,交臂叠迹……如电如雷,更生奇绝。
一时间,鲜虞偃只感觉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而赵佳,就是那位力挽狂澜的骑将!
……
“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鲜虞偃,赵无恤也坐在御座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小妹。
长兄如父,他与她的关系,与其说是兄妹,不如说是父女。她的每一个冒险的举动,都让无恤暗暗捏了把冷汗,有些后悔太轻易答应她胡来,这情形,比自己指挥大军打仗还要紧张啊!
而她的每一次得分,又让赵侯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或许是因为经常跑动,这个任性的小妹比同龄的女孩要高挑健康,就是对女红提不起兴趣,偏爱骑马击鞠。赵无恤曾经试图给她“矫正”,但小女孩一哭二闹后,就心一软放弃了,心里想着由她去吧。
不知不觉,赵佳已经快十五岁了,女子十五及笄,赵无恤之前问她及笄之年要什么礼物,她居然要赵侯送她一整套的马球服装、马匹、球杆等物,并任由她组建一支球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羽林卫公开拼杀!
这个要求在长乐宫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赵佳的母亲怀疑她癫狂发疯,然而赵无恤已经先答应了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只能硬着头皮同意,只想着让她在十五岁生日这天好好高兴高兴。
“由着她去吧……”看着赵佳再度进了一球,赵无恤对旁边同样揪心不已的季嬴说道:“及笄之后,就要谈论论嫁,她只怕不能再这般天真烂漫下去了。”
“这野丫头,成天舞剑开弓,骑马击鞠,谁敢要她?”季嬴却是更操心了,长姊如母,小妹于她而言,也像女儿。
“这可不一定。”赵无恤看了看场边看台上为赵佳每一个动作喝彩的年轻人们,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他也没有料到,自家小妹在邺城功勋子弟里竟如此受欢迎,同龄人都在为她的英姿飒爽喝彩。这或许要归功于,在赵无恤十年经营,移风易俗下,赵国的新贵圈子里,尚武精神已经无处不在,连带着对女子的宽容也堪比盛唐……
而后世的唐朝,女子在大众场合下玩马球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凡华夏雄壮的时代,如汉唐,男人都会把精力放在开拓和进取上,对女子也更有几分大度。唯有在那些自卑羸弱的时代,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把威风撒在自家女人身上,并产生了裹脚这种与生物本能完全相悖的畸形审美观。
所幸这个时代,还没有理教来残害少女们鲜活的生命,赵无恤希望永远不会有。
他的长乐宫里虽然规矩分明,但各位夫人、美人都有一定的自由:乐灵子可以钻研她的医术,季嬴可以养她的花草白鹿,孔姣可以做她的书虫;伯芈可以一边耐心地听儿子大谈儒术之妙,一边为远在吴国做赵吴沟通使者的弟弟缝制衣裳;西施也终于可以不再隐藏自己,光着脚在溪水里晃荡,在无人的月夜里为赵无恤舞剑——越女教她的剑。
所以如此一想,赵无恤也不觉得赵佳的喜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了。
一眨眼,比赛已经在锣声和欢呼声中宣告结束,女队以一分的优势,击败了羽林卫,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赵侯授意下,羽林卫的小伙子们故意放水,让公女嬴上一场,并不丢人……
然而有人却不乐意了。
……
“胜者登台受赏!赏骕骦马一匹!金月杖一柄!银球一枚!”
在万众瞩目下,赵佳打马到看台前一跃而下,也不看裁判官牵到她面前的骕骦马,径自登台,站到赵无恤的御座前,对着兄长、嫂子、姐姐行礼——士见君之礼!
她头戴男士的皮冠,鬓角的乌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冠下一对细眉如同飞翔的燕翅,颇有几分英武之气;麦色的脸颊上微微发红,健康而充满活力,这是经常在阳光下走动的标志;抬起头时,她的眼睛,明丽之极,抿紧的嘴唇嫣红动人,却又透着几分不服气的倔强。
“吾家有女初长成啊……”一眨眼,十五年过去了,赵无恤也已经步入中年,他的长子赵操,也与赵佳一个年纪,如今已经回到他身边,在临漳学宫里学习,也常受他耳提面命,了解如何治理地方。
他起身,从有司手里拿过金月杖,想要亲手交予小妹,作为她及笄之年的礼物。
谁料,赵佳却不关心胜利者的奖品,而是赌气似地说道:“羽林侍卫未尽全力,佳恳请来日重新赛过!”
说完这句话,赵佳又抬起头,质问赵无恤道:“是不是兄长授意,让将士相让?”
这一下,已经举起金球杖准备递给她的赵无恤就有些尴尬了,还是旁边陪坐的正宫夫人乐灵子为他解围:“佳,汝乃公女,彼辈不敢伤你,让你又如何?”
“球场如同战场,两队击鞠,犹如两军厮杀,球场上能相让,战场上能相让乎?”
十五岁的少女,看上去再成熟,毕竟单纯,大人当做儿戏的事情,她还认真起来了,倔强地说道:“佳宁可两边尽力而输,也不想凭借公女之名卑鄙地赢!”
直到季嬴也加入进来,让小妹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胡闹,她才算消停,撅着嘴接过了金球杖,不过在得知这是赵无恤让人为她所制后,感激地看了兄长一眼。
“兄长能记得佳的生辰,便是及笄最好的礼物了。”
“难得懂事一次。”赵无恤哭笑不得,有了妹妹的一个鬼脸,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大手一挥,让今日观看了这场击鞠的人都留下,入夜后在长乐宫内,还有一场宴飨,为了自家这位小寿星,华夏伯主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
“君侯对佳主之用心,远超对几位小公女啊……”在回邺城的路上,有看到今日这一幕的赵国贵族窸窸窣窣地说着话。
“何止,就我看来,都快超过几位公子,甚至是太子了!”
声音渐渐变低,远去,翟厉若有所思,而骑马走在他身后的鲜虞偃,还未从今日的惊艳里缓过神来。
“不曾想,赵国的公女,竟是如此人物……”
在赵佳登台时,鲜虞偃有幸看到了她的近容,只是一眼,他就挪不开眼睛了。她很美,而且这种美与那种柔弱娇嫩的美不同,在这名少女身上,阴与阳,柔与刚似乎完美地结合到了一起。
“太子,太子?”翟厉唤了几遍,才将鲜虞偃从回味里喊回现实。
“太子觉得,这位佳主如何?”
“妙极!”
“如此便好,君上让太子来邺城做什么,太子还记得罢?”
“父亲,欲与赵联姻……”想到这里,鲜虞偃的目光顿时变得热切起来:“大夫,莫非……”
“不错。”翟厉哈哈一笑道:“赵国诸公女,可以婚配的仅有佳主一人。当年陈国东楼公迎娶周武王之女大姬,陈国由此得利数世。方才前面那些人的话不知太子是否听到,赵侯宠溺其妹,若太子能将此女娶为夫人,定能让中山得到一个极佳的倚仗,赵侯念在兄妹之情上,定会在中山国与燕国有隙时,帮衬中山!”
“大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简直是真中他下怀啊!鲜虞偃欣喜若狂,找不到其他的词还形容,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不怎么相符的,也不顾赵佳到底算不算“淑女”。随即他又想到今日那些赵国子弟、秦国质子看赵佳时爱慕的眼神,危机感顿生,急冲冲地对翟厉说道:“大夫,事不宜迟,吾等立刻回馆舍去筹备礼物,我明日,就要入宫去向赵侯请婚!”
第1128章 长兄如父
“中山太子欲娶佳为妇,堂弟,汝如何看?”
这次求亲来的突然,中山虽然不强,毕竟也是一千乘之邦,而且还紧跟赵国脚步,不能一口回绝。
于是赵无恤让中山太子和其随从先回馆舍,他自己则随口询问起殿内赵广德的意见。
赵广德已经被封为东海君,他的封地钟吾人口地盘虽然不小,但人口不到十万,居民多为海岱淮夷,受中原影响没有徐国大,赵广德带一批军队过去,充其量能重现当年鲁、齐就封时“夏君夷民”的状态。
这次来邺城,他是要向赵无恤辞行的,不料却遇上了中山太子的求亲。
“弟觉得……”赵广德小心翼翼地揣测赵无恤的表情,他知道,赵侯是极度偏爱赵佳的,名为兄妹,实为父女,对于佳的婚事,心里其实是十分重视的。
所以他大着胆子说道:“弟觉得中山虽然位列诸侯,但仍然是一个戎狄小邦,佳嫁过去,会不会有些委屈?”
“那你说她要如何嫁才不委屈?”赵无恤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地说道。
“以赵国长公女的身份,少说也配得上一个大国诸侯,比如秦、楚,秦国的公子刺与佳从小相识,臣弟还听说,楚君的年纪,也只是比佳略小……”
然而赵广德这次却是料错了,赵无恤却有不同的看法:“秦楚的饮食、气候与邺城相差太大,千里迢迢地嫁过去,只怕她会不习惯,再说了,倘若赵国与楚国交战,或者与秦国再度决裂,她岂不是会左右为难,或者受到刁难?”
见状,一旁的石乞却突兀地说道:“臣倒是觉得,中山太子才是良配。”
“哦?石乞,汝前几日不是还进言,让寡人出兵讨伐中山,灭了此国,将其化为郡县么?”
赵无恤扫了一眼石乞,这石乞本是楚国人,在弑杀晋国太子,逼死晋侯一事里立下了大功,赵无恤也给他加官赏爵,如今在东阳郡任郡丞,他是一个为了位列卿相而不择手段的人,讨伐中山,则是他混军功的最好捷径。
现如今,他却极力建议赵无恤同意中山国的请婚,其中必有蹊跷。
“莫非,汝收取了中山人的贿赂,开始为其说项了?”这话虽然是开玩笑,但从赵侯嘴里说出来,也足以诛心了。
“岂敢如此。”石乞也不慌,笑道:“兵者,诡道也,这嫁公女,也是攻略中山的手段之一。”
“究竟是怎样的手段,你倒是说说看。”
作为对堂兄极为熟悉的人,赵广德发现,赵无恤的声音徒然变得冰冷了起来,不由心里一紧。
但沉浸在计谋里的石乞却没有发现这种变化,他侃侃而谈道:“臣听闻,欲强国者,务广其地,赵国现在地方已经十分广大,东到海,西至泾,南抵淮,北达代,然而在赵国腹地之内,依然横亘着一个诸侯,那便是中山国!此国控太行之险,绝河北之要,尤其地势甚高,向南,其俯看邺城,犹如高屋建瓴,出鼓、肥,下柏人,过邯郸,不到七八日便能兵临邺都;向西,其控扼井陉,断绝了邺城和晋阳最方便的道路。”
“故中山不可不除!然而此国地势起伏不平,深林密布,大军难觅道路。君上何不效仿当年知瑶破仇由之策,先许其婚姻,同意让公女出嫁,但故意以奢华大车相送。中山的请求得到应允后肯定大喜,不疑有他,为了迎娶公女,必然要修缮一条道路出来,而赵国的精兵就扮作送亲的隶妾,深入中山都城,在婚宴上突然暴起,杀死中山国的君臣,再与外面的大军里应外合。如此,则中山可破,这千里山河,滹沱、井陉,君侯可纳为己有!”
他越说,赵无恤的脸色越是难看,赵广德已经感受到了风暴前夕的平静,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
“善,石乞,你分析的不错,只是有一件事错了……”
赵无恤突然拿起案几上的一束简册,朝石乞头上劈头盖脸砸去,大骂道:“寡人乃诸夏伯主,百姓楷模,若是想取中山,堂堂正正去讨伐即可,短则数月,长则半年,中山必降,需要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么!?”
“汝这计策虽然可以夺取中山,但却是置公女性命于危墙之下!若公女有半点差池,汝身可戮,汝命可诛!滚出去!此事不许再提!”
石乞善用阴损奇谋,但却没料到自己无意间触碰了赵侯逆鳞,连忙灰头土脸地告退了……
出来以后,回想起殿内的情形,他不由为自己的小命捏了把汗,如此勃然大怒的赵侯,还是第一次见呢。
虽然被赶了出来,但是石乞却不认为自己是错了,反而跺了跺脚,长叹道:“君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如此妇人之仁。公子公女既然出身于公室,打小享受富贵,注定其要为国出力。要么参军征战,受封外地;要么早早嫁之,作为赏赐嫁与诸侯、卿大夫。如今佳主如此受宠,甚至已经超过了公子、太子,长此以往必然生祸患。这并非爱她,而是害了她,迟早有一天,君侯会为此而后悔!”
……
另一边,把石乞轰出去后,赵无恤的怒气依旧没消下去,宫人们彼此都使了使眼色,脚步放的更轻,不敢招惹君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中山国的问题,赵无恤确实想要解决,但可以用的手段多种多样:培养间谍、买通重臣,举兵伐之。或者用更加漫长的法子,那就是将中山彻底华夏化,从政治、经济、文化上攻陷他们,让中山和赵国的普通郡县、封君领地没什么区别。
总之,何必用阴损手段,还要搭上亲人的幸福乃至于性命呢?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改变了一位摩笄夫人的命运,还要再造就另一位摩笄夫人不成?
对赵无恤而言,妻子儿女,以及妹妹,都是他的逆鳞,谁触谁倒霉。
可怜赵广德依然得战战兢兢地继续和赵侯呆在一个屋子里,却听赵侯似是商量,似是宣布地说道:“女子及笄后便可出嫁,佳的年纪也不小了,但寡人打算让她自行择婿,你觉得如何?”
“自己择婿!?”
赵广德目瞪口呆,春秋之世风气开放,女子自己做主择婿的事情司空见惯,可那是平民百姓,或者卿大夫之家,一旦到了诸侯的位置,娶亲就必须讲究匹配,不止是诸侯的爵位要匹配,就连两国的实力也要相匹,不然就是“齐大非偶”了,赵无恤这么做,有点惊世骇俗了。
然而赵无恤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入夜后,他回到长乐宫,与季嬴商量起这件事时说道:“佳性格刚烈,若是出嫁诸侯,或者许配给某个功勋大臣的子弟,她必然心高气傲,不将夫婿放在眼里,我若是出于国政需要指派她嫁给不喜的人,反倒是害了她。”
“而若是让她自己择婿,哪怕只找到了一个赵国的普通士人,寡人也认了,我不求她为国出什么力,只求她与未来的夫两情相悦,平平安安,每一天都能像现在一般,能骑着马,笑出声来。”
说完这句话,赵无恤心中怅然若失,昔日抱着他腿撒娇的妹妹终于是到这年纪了,身为父兄,送妹妹女儿出嫁时,都是这种心态吧,但不管怎么不高兴不乐意,都得安排得妥妥帖帖才行,毕竟这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
季嬴身为长姊,倒也理解赵无恤想要为妹妹挑一个佳偶的复杂心情,但对于赵无恤的这个打算,却并不觉得可行。
她说道:“佳的身份高贵,脾气不好,眼光甚高,要怎样的人物才能得其芳心?”
这也是个大问题啊,手头没有现成的人选,赵无恤脑壳又开始疼了,只好说道:“女子十五及笄,二十而嫁,这期间日子长着,让她慢慢挑罢……”
这件事闹得赵无恤心烦意乱,他本来已经决定明日便婉拒中山国的求亲。但随即想起今天见那中山太子时,倒是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言语中对妹妹也有爱慕之心,要不然也给他一个机会。
“这样罢,明日让中山太子去宫外的苑囿里等着,让佳路过时瞧他一眼,看她中意与否。”
……
做出这个决定后,赵无恤倒是没多想,次日又继续投入到繁重的朝事里去了,赵国的军队需要改革,运河沟渠要疏导,秋收需要安排。国外,秦国、楚国、越国陆续开始的变法,他也要考量是否需要强行干涉。
然而到了午时左右,却听到殿门传来一阵喧闹,赵无恤皱着眉问何事?宁监却已经引导着两位宫装女子进来了。
却是季嬴,还有赵佳的母亲津娟,二人都面带焦色。看得出来,津娟已经完全慌了神,而季嬴也面色凝重,对赵无恤匆匆施礼,说道:“君侯,出事了。”
“出了何事?”赵无恤感到不妙,连忙追问。
“今日佳去见中山太子,事后才得知禀报,她是骑着马,带着弓矢去的!”
……
与此同时,在长乐宫外的一处苑囿内,曾经在中山的猎场里左右开弓,获猎无数的中山太子,根本没料到自己求亲,却求来了一场无妄之灾。
事情发生的突然,本来奉赵侯之命,好好在亭子里候着的自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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