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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文宗系统-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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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是什么人他们都了解,这种事情他压根就不可能做那个急先锋去。既然如今能够这般强硬地说出以上的话,那就说明事情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因此这些人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看到这个情况,杨瑞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随即和缓地说道:“你等须知,招抚山蛮乃是此时上任之初便定下的事情。既然拖到如今,那就说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尽心竭力,泰然自若;敷衍塞责,死路一条。”
环顾一周,杨瑞再次申明:“记住,只有三日。”随后便什么也不说,往后衙走去。
而此时,大堂上的官员们苦着脸,相向而视。
“户曹公,这回,咱们可是有的忙了。”成都府城的县令朝着户曹一拱手,有些郁闷地说道。查找卷宗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三日后就要开始补偿,总得留出一日让仓曹他们准备。
对他们而言,只有两天的时间。
而法曹则是一脸促狭地朝着仓曹笑道:“这回,你这个管账的,可是要从身上割肉了。”
悟道娑婆说复更之后,想道歉,却怎么也不好说。没有继续稳定的更新,说话都不硬气。我欠大家一个道歉,这个迟早用接下来的更新向大家偿还。
第四百零一章此处有文得意篇
混迹官场久了,便成了那种不打一鞭子便不挪窝的绵羊。
种种怠政,其实就是上边将就而行,下边得过且过。如今罗彦的严令之下,刺史府这才重新爆发出一种惊天的活力。短短一天半时间,户曹便向杨瑞上报了当初招抚山蛮而应允的种种条件。
时间隔得太久,杨瑞自己其实也忘了当初到底答应了些什么。如今拿着手上的一个册子,他也着实有些为难。
原本预计做完这件事,只怕府库会被掏掉一半。但是如今看来,加上现在要招抚的山蛮,只怕这个数字还要往大去一点。
不过不出半月,新一轮的赋税又要缴纳上来,倒是不怕周转不开。遇上这么一个能找事的刺史,杨瑞这个做长史的还真是要操碎了心。
第三天转眼即至。
三天不见罗彦,说真的杨瑞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所以当仓曹前来禀告第一批安置的钱粮已经在早晨送出仓库,杨瑞便迫不及待地叫来秋生,令他带自己前往罗彦的所在。
当然了,杨瑞可没有罗彦那么大的胆子,敢大摇大摆一个人往山蛮的聚居区去。所以借着巡视之名,带了四个全副武装的差役。
杨瑞再次见到罗彦的时候,罗彦正看着那些差役组织人手给归化的山蛮挨个发放钱粮。
或许是出于谨慎,差役事先便言明这些钱粮下发的原因。并且还着重强调了一遍这仅仅是第一批,后边的要看山蛮的情况另行定夺。
相比这些年累积的数目,下发的钱粮自然不算多。但是要单独摘出来看,每人一贯钱一石米,这已经足够四口之家一年的花用了,不可谓不多。
不过,接下来让罗彦异常尴尬的事情就出现了。
所有归化的山蛮领完了钱粮,居然盘踞不去,随后就在秋生那一族的族长带领下,上千人齐刷刷地将罗彦围在中间,轰然跪倒。
罗彦不是没见过大规模的人群跪拜他。但先前那种,都是飘然而去,哪里像现在这样被团团围住半点也动弹不得的。让他更为忧伤的是,那些个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倒在他脚下,这让他一个后生心里怎么过得去。偏生刚扶起来一个,前边那个又跪倒了。
尚好这不是新社会,也没有什么报社记者。不然再出来一个纪检委,那绝对是要被请去喝茶的节奏啊。
但是场面又不能不控制。
没办法,罗彦搀起一位老人之后,看到前边扶起来的那些又一次跪倒,只能咬咬牙开了大招。
一揽衣角,在人们错愕的眼神之中,罗彦的身形缓缓下降,然后,在一声低到根本听不见的“噗”一声中,也跟着众人跪倒在地。不仅仅是跪倒在地的百姓,就是连匆匆赶来的杨瑞,也傻眼了。
这是官跪民啊。
虽然说本朝皇帝对于官民之间的等级制度已经极度宽松了,但是官与民之间毕竟还是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像罗彦这样,直接给百姓下跪的,简直就是官场大忌。
在一群呆若木鸡的人中,罗彦喊道:“这些本来就是我等做官之人欠你们的。朝廷致力招抚,既然答应了诸多的条件,就应该做到。如今这些来的迟了,但,只要我在这里,往后便会一视同仁。”
此时如果不趁机收揽民心,那罗彦可就是真的傻了。很显然他不傻,所以不仅要给自己下跪找个合适的理由,还得将事情继续往好的一方面发展。
跪着的山蛮不敢再跪了,围在罗彦周围的人慌慌张张将他扶起,随后便一脸羞愧地站在一边。
罗彦很是从容地往人群外边走去,此时再也没有半点阻拦。
脱身之后,杨瑞便迎面而来。此时这位官场老人的脸上非但没有钦佩之意,反而挂着几分愁绪。
“杨长史,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做这件事情将府库搬空,让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略带一点调侃,罗彦很是轻松地朝着杨瑞问道。
“郎君,祸事了。”
一句话说的罗彦有些发懵。到底是怎么了,连祸事这两个字都说出来了。
不等罗彦询问,杨瑞便仔细解释道:“我等官员,入则为天子臣属,出则为代天巡狩。一言一行,关乎皇帝颜面。郎君如今向那上千山蛮下跪,岂不是有损国体。要不了多久,只怕御史台便会将那弹劾的奏疏如雪片一般送到陛下案前。”
说到这里,杨瑞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便是我,也要向陛下详细说明这件事情。即便我看在和郎君的交情上不发表什么言论,但也绝对不会包庇郎君的失仪。”
罗彦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刚开始还有些不安呢。听到杨瑞说的是这个,不禁笑了。“杨长史能够提醒我,便已经是最大的情面了。至于弹劾之类,便顺应官场规则好了。”
听到罗彦居然如此,杨瑞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反而是罗彦,看着一点动作也没有的杨瑞,继续说道:“放心吧,没什么事情。自古就有天子下罪己诏的事情,如今招抚山蛮一事,朝廷和地府都没有做好。
不过一跪,若是能够换来益州几十年的稳定,何乐而不为。”
杨瑞刚要说这不一样,可是已经被罗彦的安排给堵住了嘴。
“半月之内,我要看到相应的补偿完成大半。到时候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到时候还有人追究这件事情,我会上疏让他亲自来找我。”说完竟然就走了。
除了无可奈何,还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杨瑞此时的心情呢?
十五天时间,对于益州境内的大部分百姓来说,是喜悦而短暂的。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收庄稼,付出了大量的劳作和汗水,但是换来了饱满的稻谷和粟米。
但是对益州境内的官员们,却是极为漫长的。
随着大流参劾罗彦当日一跪的奏疏不少人都发出去了。但是直到罗彦给出的限期最后一天,京中依旧没有消息传来。等待的心情,可谓是度日如年。
可是在罗彦这里,依旧是有好消息传来。
先前安排的事情,刺史府的那些小吏,总算是没有偷奸耍滑,成都府的归化山蛮已经彻底被罗彦给收买了人心。
这些人为了感谢罗彦的恩德,便产生了立碑纪念的心思。但是碑文怎么写,却成了一个问题。这不,左思右想没有合适的文章,诸多归化山蛮便将问题带到了罗彦这里。
这些人的心思也是直接,反正就是要记载这件事情,与其找别人,还不如就找这个当事人好了。
当从秋生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罗彦差点没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这些人还真是实在,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给自己写功绩是最蛋疼也是最忌讳的一件事情么。
可是见识过那些山蛮的耿直,罗彦也放弃了拒绝的心思。他敢肯定,要是今天他不答应,只怕明天出门就能被无数山蛮围着跪拜。他是人,不是神,经常被人跪拜,会折寿啊。
这回罗彦可不准备大抄特抄。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张,而每一个过程他都亲身参与过,可以说是感触颇深。既然山蛮们给了这个机会,罗彦自然也想将心中的一些话趁机说出来。
“意者心之所思。人生得意,尝以为莫过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洞房花烛者,成家也。血脉为之续,枝叶为之盛。百年之后,坟前有烧陌钱者。金榜题名,立业也。祖宗为之耀,子孙为之荫。三代而内,衣食无忧也。
然为官数载,方知其浅。君子当世,岂能汲汲于功名戚戚焉家业。读书而不济人,为官而不担当,诚若当初无书。
益州山蛮,本炎黄血脉,避战祸而入山林。与世隔绝久矣,则不通于世,被称为蛮。岂知五百年前,同出一脉。天朝新立,急于招抚。允诺种种,皆无应验。
而今一朝允诺兑现,山人痛哭泣涕。岂斯人之悲乎?实朝廷之悲也。口惠而实不至者,官吏也。为此受难者,同胞也。而背负骂名千秋万世者,天朝也。
而今山人欲树碑记之,央于余前。故为之书,以警后来之官。年月日,罗彦。”
山蛮鲜有读书者,因此罗彦究竟写了些什么,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仅有的几个读书人,这些天也跟随刺史府的官吏处理归化山蛮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管这个。
所以碑文近乎是以一种无人知晓其中内容的情况下刻好的。
石碑是被放置在归化山蛮新建的居住坊市前边。罗彦拒绝了前去观看的请求,但是架不住这世间多有好间接溜须拍马的。当裹在石碑上的红绸被拉开的时候,许多官员争先恐后读着文章,然后,便沉默了。
上边虽然没有明说先前益州官员失信的事情,但是就这样一下,足够有些人脸红了。
而不少的读书人,更为看重的则是这篇碑文的形式。没有华丽的词藻和严格的韵律,但是读起来居然又不比那些骈文差。文章原本名叫《为归化山人树碑记》,结果更多的士子愿意称其为“得意篇”。
第四百零二章天涯此处觅知音
归化山蛮的问题得以解决,接下来就是和那些山蛮们的交流和沟通了。这种事情,罗彦压根就不准备自己去做。
当初已经安排刘仁轨署理山蛮的一切事务。先前自己出面都是为了能够尽快地取信于人,如今的事情,以刘仁轨的手段,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罗彦打算抽空去一趟州学。
来到这里数月,因为忙着处理山蛮的问题,罗彦压根没有顾得上去州学看看。州学博士乃是益州当地有名的老儒,对于罗彦的大名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也曾来刺史府好几趟,央请罗彦去州学看看。但罗彦每次都无奈地推脱,如果再让那位老先生来一趟,只怕罗彦还得背个不尊老的骂名。
而且教育本来就是地方长官应该重视的一块,像罗彦这样上任三个月还没有去州学一趟的,官场上基本从来没有出现过。再怎么说,赴任之初去州学看看,定然能够博得士林中的称赞。
罗彦虽然也喜欢求名,但那也是建立在需要的时候。比之让归化山蛮折服,州学却是还差了点意思。
刺史府距离州学不远。罗彦也不想那般兴师动众前呼后拥地过去。以是穿着一身便装,在长史杨瑞的带领下,一遍看街上的人来人往,一边往州学走去。
到达州学门前正好巳时,乃是州学夫子讲经到了中途的时刻。到这个时间点进去听讲,若是学问深的,盏茶功夫就能够听出这讲经夫子的水平如何。
罗彦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古来益州经济就比较繁荣,百姓生活相对富足。而且战乱几乎不容易引到益州来,所以文学昌盛也是理所应当。
虽然当今天下一直以关中和江左两地文学最为出众,但益州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有杨瑞刷脸,门子被喝止了前去通报的动作,很是恭敬地请杨瑞和罗彦进去。待两人走远了,这才匆匆往州学里头跑过去——虽说被杨瑞喝止了,但这两位大人物到来,真要不通知博士,那往后这门子也就不用当了。
杨瑞毕竟在益州为官多年,对于州学的种种布置是烂熟于心。一路往学舍走去,滔滔不绝地向罗彦介绍这那些石刻匾额的由来,倒是让罗彦听得不住点头。
此行之前罗彦就已经说明了是前来看看,因此到了一间学舍之后,杨瑞也不敢端什么上官的威风,而是在学舍不远的地方,静静站在罗彦身后,随罗彦一道听学舍中的夫子那低沉到让人昏昏欲睡的讲解。
学舍中的夫子讲的正是《小戴礼记》中的“素位篇”。在这个时代可没有那种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做作,虽然这位老先生声音确实容易让人入睡,可是这内容却讲的着实精彩。
斯人的水准,便是国子学的一些助教,也不过就这样了。
而且内中的不少观点都和罗彦所想如出一辙,如同找到了一个知交一样,当这位老先生将最后一句讲解完毕,又说了些自己的理解,罗彦听到忘形之处,居然不自已地凑到了学舍门前。
原本两人相隔学舍较远,还不会引起这位夫子的注意,谁知道罗彦这样。还想着再讲几句的夫子顺着学生们惊讶的眼神回过头,正好看到一脸微笑的罗彦站在门口。
“这位郎君,州学之地,虽然不禁闲人出入。但是授业期间,还是莫要扰乱秩序为好。”这位老先生虽然没有恼怒罗彦打断了他授课的进程,但是也略微有些不满地警示道。
杨瑞刚才就已经看到罗彦的动作,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已经被人家发现了。这会儿走上前来,其实心里是真的有些惴惴不安。
两边都不好得罪啊。
没办法,直接言明来路吧。
“邓先生,这位便是我益州刺史诚国公。郎君,这位乃是我益州州学一宝,邓先生。邓先生前隋年间便投身训诂,这些年来,桃李满天下。如今的左都御史杜伦,黄门侍郎封置安等数位高官都是邓先生门下。”
杨瑞之所以对于这州学的一个夫子这么客气,正是因为这位老人家教出来的学生又不少都是位列三品的高官。如今他也不过是从四品的长史,能够熬到那个程度,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听到杨瑞的介绍,罗彦眼睛一亮。
杨瑞说的这两个人罗彦也打过交道。杜伦是去年刚上任的左都御史,在御史台的份量绝对不轻。而封置安虽然是今年年初上任,但曾经和一个黄门郎怼过,自己也在中书省干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黄门郎到底有多厉害。中书省能够站在黄门郎头上的,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位。
杜伦刚正,封置安务实,能够教出这样两个弟子的人物,自然人品也差不到哪里去。
罗彦不敢怠慢,很是恭敬地朝着邓夫子一拜。
不料这位邓夫子居然比罗彦还客气,居然拿也是朝着罗彦一拜。
老先生的动作将罗彦吓了一跳。慌忙将身体一侧,让过了老人家的拜礼,这才冲到其面前,搀扶这位老人起身。
“夫子可是折煞晚辈了。罗彦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如何当得你老人家一拜。”
“如果是他杨长史,那老头子确实要说一句当不得。至于罗刺史,我说当得,它便当得。”老人家拉着罗彦的手走到了学舍中夫子的坐席上,按着罗彦坐下,也不管下边还有一群懵逼的学生,便继续说道:“你那章《得意篇》我看了,你那天一跪我也知道了。
益州能够来你这么一个不摆架子的官,是我益州百姓的福气。”
这回轮到罗彦懵了。此处不是应该有一顿批驳么,怎的还夸起来了?
不过老人家说话不能不应和,罗彦苦笑一声:“前次的做法倒是被同僚多有指责,说我不分尊卑有辱国体。只怕,陛下的斥责这会儿就在路上呢。”
明白这是罗彦在自嘲,老人家很是爽朗地笑笑:“老头子我自幼读孟子,自然对你的做法没有什么异议。所谓尊卑,也不过是一些得意忘形的说法罢了。昔年文王拘于羐里,孔子困于陈国,哪一个不是与乡野百姓同吃同住,不过一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老人家的这席话,罗彦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特殊了。合着,这位是孟子学说一脉,这民为贵的思想使然。
点点头,罗彦笑了笑:“不说这些事情了,方才听夫子讲“素位篇”,一席话真是说道了罗彦的心里。所以不由得走上前来。倒是搅扰了诸生学业。”
道了歉,这才向邓夫子说道:“罗彦这些年也深有同感。只是这文章当中的行乎富贵贫贱患难夷狄者,究竟是以什么为道。我虽然自己能够做到,却没有办法向学生们传授,这就是困扰我的问题啊。”
学生们原本觉得来了一位大人物,搞不好要弄一个什么文会之类,州学也趁机向刺史府推荐一些优秀的学生过去。谁想这位年轻的刺史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反而和自家夫子坐而论道了。
不过既然人家问了,自己也不妨听一听。
邓夫子笑了笑:“无他,良知尔。”
罗彦就差说一句卧槽。这位邓夫子不会也是像自己一样从数百年后的明朝穿越过来的吧。这等前卫的思想,居然从一个初唐的老先生口中冒出来。
看着罗彦近乎痴傻的表情,邓夫子继续解释道:“就以郎君为例。相传郎君可以节制益州诸军诸县,可谓权倾一时。以益州之富庶,强行征伐山蛮,自无不可。甚至以而今益州的兵马,摧枯拉朽一战而定也未可知。但是为何郎君还要耗费大量钱粮,甚至不惜向归化山蛮一跪呢?”
喘了口气,老先生继续说道:“再则,碑上文章,半点不夸其事,反历数官吏怠政,甚至警示后来之人。难道不去写这些东西,就没有其他东西可写了么?”
听到这里,罗彦不仅拍手大笑:“不错,是非自明,依而不违,自合于道。”
老人对于罗彦忽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表示赞同,点点头,很是严肃地朝着下边的学生说道:“这句话,你等务必要记清楚。或许不出几年,你们就知道其中的艰难和珍贵了。”
再要和罗彦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被匆匆赶来的州学博士和一干夫子给打断了。
此时再浓重的谈性,也被掺杂了官场客套的言辞给冲淡了。似新官上任,来到州学,惯例是需要向学生们说一些劝勉的话。
罗彦不仅是益州最大的长官,身上还有种种士林和官场的荣誉。尤其是在不同场合写过的劝学诗和劝学文章,更是被不少官员拿来做范本。
如今有真人在这里,州学的博士自然不愿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知道题中之义,很是抱歉地朝着邓夫子点点头,罗彦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到了州学的大院中。
第四百零三章百忙之中中秋宴
?罗彦确实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情况下,抄袭过不少“后人”的劝学诗或者劝学文章。
但是今天和邓夫子的一番谈论,着实让他心中有了的不少的感慨。所以当州学博士请他走到数百学生面前的时候,罗彦心中早就有了腹稿。这一回,他要说点不一样的。
“君子之于道也,敬以修己,广以诱人。是故凡为士者,必志于道。何以志于道?……”
洋洋洒洒几百言,就讲了良心二字。如今可没有宋代之后文学和功名那样的流派分裂,在场的夫子虽然有不认同罗彦这种说法的,但也不至于激烈地打断。
罗彦刚刚讲完,时间也刚刚到正晌午。这是学生和夫子们都要吃午饭的时间了,便是州学的博士,也不好在多接什么茬。
待婉拒了州学一干夫子的款待,向邓夫子承诺过些天再来看望,罗彦便带着杨瑞匆匆赶往刺史府。
接下来便是那漫长的等待。山蛮的事情到了如今,罗彦已经不用在插手了。若非是必要的会面,罗彦压根就不想理会山蛮的事情。以刘仁轨的能力,恩威并施之下要是还办不好这件事,那么刘仁轨也该回家去抱孩子了。
从流火的七月,到气爽的八月。一个多月,益州境内的山蛮已经被招抚了大半。剩下个别几个比较顽固的,若非刘仁轨自己并没有黜置益州兵马的权利,只怕早就带着一干兵马平了那几个部族了。
招抚山蛮的顺利,让罗彦一阵开心。
便是中秋节,罗彦居然也破天荒在刺史府开了宴,将益州颇有名气的老儒们请来。还专门组织了文会,给年轻一代的士子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虽然益州年年都有大量的文会,但唯独今年,这新来的刺史大手一挥,居然给文会的魁首送出价值上百贯的墨香居书籍。
内中不仅有全套的儒家经典,便是其他学说的名著,也罗列在内。
要知道墨香居如今还没有开到益州来,能够一次性得到这么多的书籍,其价值远远超过书籍本身的售价。换算成益州境内书铺的价格,那可是上千贯钱的东西。
莫说是财帛动人心,只要人刻苦努力,这些书足够支撑一个新兴的书香世家。
墨香居的书籍在益州也算是大名鼎鼎,多少人耗费数倍都求之不得。文会的时候,益州近乎十之八九的年轻士子都自发地赶到了刺史府外,一个个接受考验。
罗彦心里高兴,所以这场文会,也着实花了不少的心思。
比如这入门的考验,便别出心裁。
被阻拦在刺史府外的士子赫然发现,入门的时候,考察的居然是对于典籍的掌握。这个典籍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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