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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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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半个时辰,天色朦胧,东边都放亮了,袁亨才跑了回来。
“启奏皇爷,陶天师去玄都观降香祈福,奴婢只好询问了其他仙师,有谁懂得天书,有一位蓝道行蓝仙长自称懂得,奴婢就把他带过来了。”
“是蓝道行?”
嘉靖有些印象,此人刚进宫的时候,他找过来几次,精通扶乩,算卦极准。只是后来听说他有病了,嘉靖找了几次没来,就兴趣缺缺,忘在了一边。
“让他进来吧。”
很快高大魁梧的蓝道行摇摇晃晃走了进来,见到嘉靖连忙施礼。
嘉靖看了看他,“蓝仙师,看你身体不错,不像是有病之人啊?”
蓝道行呵呵一笑:“启奏陛下,臣天生贱骨头,自大记事起,就不知道什么是生病。”
“哦?”嘉靖提高了声调,问道:“那朕宣你为何称病不来?”
蓝道行一脸无辜,说道:“小臣并没有听说陛下宣召,臣不知道啊!”蓝道行一脸憨厚,不信都不行。
嘉靖意味深长点了点头,不用问,准保是有人嫉贤妒能,故意不告诉蓝道行,毕竟其他的仙师都是龙虎山一脉,只有蓝道行是外人。看来所谓神仙也不过如此,勾心斗角,相互倾轧,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嘉靖一阵感叹,说道:“蓝仙长,朕自会教训那些奴婢,你过来看看此物,是否认识。”
“遵旨。”
蓝道行跑到了龙案前面,装模作样,一会儿闭眼睛,一会儿掐诀念咒,拿出法剑,跳了半天,泪流满面。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上面记录的乃是黄帝昔日所用的琼浆配方。”
“当真?”
“没错,此琼浆能滋补身体,填补精髓,黄帝御女过千,白日飞升,多半仰赖此物啊!陛下,有了此等琼浆玉液,您大道可期,登临仙班,只在旦夕。”蓝道行激动的泪水长流,“陛下,小臣只求陛下飞升之时,能够带上小的。”
嘉靖听到能填补精髓,像黄帝一般,御女飞升,整个人都疯癫了。男人雄风,飞升天界,两大致命吸引,就像磁石,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
什么张经,什么东南,他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抓住蓝道行,厉声说道:“蓝仙长,还不快快给朕说说,上面的方子是什么!”
蓝道行一脸苦涩,说道:“陛下,小臣虽然看懂了大意,但是方子关乎重大,有一点错误,不但不能滋补身体,还会害了陛下。臣必须施法,请紫姑神降世,破译方子。”
“好,就这么办!蓝神仙,你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臣马上斋戒沐浴,今天晚上就可以作法,臣拼着性命不要,三天之内,把方子破译出来!”
“嗯,卿果然忠心,你就住在精舍之外,朕要亲自观看。”
到了晚上,岂止是嘉靖,锦衣卫的陆太保也叫来了,一龙一虎,亲自坐镇。蓝道行抖擞精神,仗剑做法,忙活到了一更天,浑身抽搐,才开始在沙盘写字,当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出来,嘉靖声音都变了,怪叫道:“快记下来!”
旁边伺候的小老道忙记录在御笺上面,简短洁说,一连三天,到了最后关头,蓝道行面如金纸,嘴唇发青,浑身颤抖,随时都要倒下去,他咬着牙死撑,当最后一个字破译出来,轰然倒地。
嘉靖感动的哭了,“快去宣太医,蓝神仙有一点差错,朕要他们的脑袋!”
小太监把蓝道行抬下去,嘉靖这才迫不及待拿起翻译出来的方子,仔细观看,这是一个配置药酒的方子,要用一百种鲜花,经过一百道工序,繁琐程度,令人眼花缭乱。
嘉靖看得眉开眼笑,“果然是黄帝的御方,非同凡响,快,让他们立刻照着方子配置,玉液琼浆配置完成之前,朕要斋戒沐浴,闭关清修。”
也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嘉靖是我行我素,说什么都没有用。在嘉靖闭关第三天,蓝道行缓了过来,这一次其他的老道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谁让人家有本事,有圣眷啊!
蓝道行也不客气,心说你们排挤我,瞧不起我,这回如何,老子背后有人,才不是你们这些土鳖能比的呢!
没别的说的,蓝道行主持配置药酒,一道道工序都仔细斟酌,一点不许差了。又忙活了一个多月,才把琼浆玉液配置出来。
这段时间里,最无奈,最愤怒的就是严家父子,他们怎么也料不到,完美无缺的陷害方案,张经的脑袋眼看就掉了,竟然横生枝节一拖一个多月,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越来越多的真相传到了京城,京中的官员虽然不敢上书救张经,但是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弹劾赵文华和胡宗宪,人言可畏。严氏父子就好像坐在了火山口,所幸嘉靖在闭关,也无暇处理这些破事,只能挨着吧!
等到琼浆配出,嘉靖虽然想尝尝,可是毕竟有些担忧,他将琼浆赐给了陆炳和朱希忠,美其名曰君臣共享,实则是他们试试药性。其实本来是可以用小太监的,无奈蓝道行说了,这酒的威力不同寻常,必须真正的爷们才能体会奥妙。
果然,第二天陆炳和朱希忠就雄赳赳气昂昂到了玉熙宫,说了什么不知道,只是听人说,当天晚上,不近女色的嘉靖皇帝就招了十名美女入寝宫……
第307章死里逃生
“咱们这位皇帝有三大毛病,第一是疑心病重,第二是刚愎自用,第三是死不悔改,哪怕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不肯认错纠正。就比如越中四谏,沈炼公,椒山公等人上书弹劾奸党,一开口就是五大罪十大奸,就是窃主上之威福,蒙蔽圣听……这些话外人看起来没错,弹劾奸党的诸公也以为没错,可是陛下看在眼里,就大错特错。英明睿智的嘉靖皇帝,大明中兴之主,岂会忠奸不辨,是非不分,哪里用得着一帮酸腐文人指点教训。看到如此奏疏,陛下心中就先腻歪了一半,仅凭剩下一半的力道,又如何能击败奸党,就算是堵上了性命,做博浪一击,也只是竹篮打水,反而害了自己。”
徐渭背着手,摇头晃脑,大声说道。
唐慎听在耳朵里,也笑道:“文长先生高见,就拿此次张部堂来说,他以为只要自己打赢了,就能一俊遮百丑,哪里知晓陛下认为他是出于私心作祟,功劳越大就越是可恶,这时候上书,无异于火上浇油,睿智天子,岂容小臣指指点点!所以要想救张部堂,道理讲不通,唯有动之以情。毅儿用巨龟口含百花仙酒的方子,做玄龟献瑞,陛下服用之后,必然欢喜,甚至大赦天下。而且拖延了时间,陛下也就冷静下来,严党的害人招数自然会露出破绽。妙啊,真是太妙了!”
老爹和徐渭不停赞叹,唐毅脸色发红,腼腆说道:“爹,再夸下去,孩儿可就要骄傲了。”
“骄傲又如何,我儿做到了别人不敢做,不能做的大事,当爹的还不能高兴吗?”
“是啊是啊,行之,我看咱们该大吃一顿。”
唐毅轻笑道:“文长兄,你哪天少吃了?”
“是吗?”徐渭挠了挠头,笑道:“对了,行之,你怎么没把巨龟一起献上去啊,多了一只玄龟,咱们陛下就更愿意相信了,指不定这时候张部堂就出来了,再一高兴,就官复原职了。”
“不可能!”唐毅笑着摆摆手,“若是张部堂官复原职,就代表抓错了,陛下是不会认的。他能给,但是谁也别想从他的手里抢,咱们这位皇帝是很有性格的!至于象龟吗,那玩意憨憨傻傻的,伺候又费事,初看一眼,惊为神物,要是看多了,指不定就穿帮了。不过铺垫到了这一步,若是李太宰和徐阁老他们还保不住张部堂,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徐渭愣了一下,抚掌大笑,“说得好,该让他们发愁了!”
……
要说这些日子,最郁闷的是谁,莫过于吏部尚书李默,当他得知严党对张经下手,气得发疯,满朝文武谁都知道他是张经的同乡,交情不浅,严党攻击张经,根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默当时就想着求见嘉靖,替张经说情,他还没有出府,有个家丁送来了锦衣卫的一份信,展开一看,是陆炳的字迹,上面写道:老师莫忘夏言之死!
一句话,好似晴天霹雳,雷得李默外焦里嫩。
大明朝虽然不像宋朝那样善待士人,但是也不会轻易杀人,就比如大礼议带头闹事的状元杨慎,也活得潇潇洒洒。但是有些事情绝对不能碰,碰了必死无疑,比如近侍结交边臣,大臣暗通藩王,再比如通倭……这些举动都代表着一件事,你在觊觎皇权,图谋不轨,踩了红线,必死无疑。
李默虽然脾气急躁,也不是傻瓜,他最大的助力就是陆炳,可是此案陆炳为了避嫌,根本不会帮他,还未开战,废了一半功力,李默困坐书房,整整一昼夜。熬得眼圈通红,他发疯一般,把书房摆设砸得粉碎,最后像泄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喘息。
“多行不义必自毙!严嵩你做初一别怪老夫做十五!明年就是外察之年,别管你推举谁接任东南总督,老夫都不会客气的!”
明代对于官员可不是任命了就完事,而是由完整的考察制度,除了三年一考,三次考满才能升迁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京察和外察,所谓京察每六年一次,主要针对京官,五品以下由吏部和都察院会同考察,四品以上,则需要上书自陈,由皇帝裁决去留。至于外察,则是三年一次,由吏部主持,很不巧,明年就是外察之年。
李默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外察内阁插不上手,唯一值得顾虑的就是都察院,可是去岁左都御史资历最深的屠侨致仕,接掌都察院的是周廷,此人虽然党附严嵩,但是资历威望都没法和李默相提并论。
更何况有陆炳在,周廷也不敢和李默分庭抗礼。
也就是说,只要再等大半年,李默的机会就来了。到时候他骑着四不像,手拿打神鞭,背后背着杏黄旗,看谁不顺眼,就送上封神榜,化为灰灰,那才叫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眼下虽然折了张经和李天宠两大干将,一旦掌握外察,他就能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让严党大出血,甚至就此倒台。
要想做到这一点,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触怒嘉靖,否则失去主持外察的机会,自己就彻底完蛋了。
李默甚至怀疑,严党这时候出手拿下张经,就是为了引诱自己提前决战,而失去天时地利……
想到了最后,李默长叹一声:“半洲公,你先行一步,弟自当铲除严党,为你报仇!”
李默咒骂了一阵,似乎良心能过得去了,他就重新回到吏部,主持事务,仿佛一个没事人。
虽然如此,但是每当有一点动静,都会竖起耳朵,他迫切想知道,嘉靖到底会如何处置张经,虽然已经绝望,但是还总是有那么一丝侥幸,只要棺材板没有钉死,就有希望。
李默茫然地等着,等来等去,竟然真的等来了好消息,陆炳再度给他传信,说陛下得到了黄帝药方,玄龟献瑞,正在闭关政务都压下了。
这话一出,李默就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激动地在书房转了一圈又一圈。
事缓则圆,只要能拖延时间,张经就还有活路,能从严党手里把人救出来,才能显得我李默的手段。
李太宰立刻下令,动员手下的门生故吏,寻找帮着张经脱罪,攻击赵文华和胡宗宪的证据。同时又散布言论,发动士林。
就在他上蹿下跳,忙活的时候,嘉靖把献祥瑞有功的徐阶叫到了精舍。
“是华亭来了,快给看座。”
徐阶听到华亭二字,激动得差点落泪,华亭是地名,用此称呼,比起称呼表字还要亲切尊重,这可是严阁老都没有的待遇。莫非凭着玄龟献瑞,自己要一跃取代严嵩?
徐阶只是想了一下,迅速恢复冷静,兴许陛下只是一时高兴,千万不能得意忘形,越是如此,就越要老实,徐阶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获得大捷的唐慎,自己连学生都比不上吗?
很快,徐阁老平静下来,老老实实请安问好,比起往日还要恭敬。
嘉靖暗自点头,“华亭,朕服用琼浆玉液之后,浑身精力充沛,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几岁,不愧是黄帝遗宝,不同凡响,只是献宝之玄龟不在,真是让人遗憾!”
“陛下,玄龟乃是神兽,岂能长留人家,微臣以为陛下成就仙道,登临瑶池,必然又再见神兽的机会。”
“嗯,说得好,朕已经让六部九卿上贺表,华亭,你以为还该如何庆祝呢?”
徐阶眼珠一转,笑道:“陛下,天降祥瑞,岂能无因,东南大胜,陛下得宝,臣以为凭此二事,陛下应该祭祀祖庙,告知列祖列宗,还应该明发上谕,普天同庆,最好,还要大赦天下,以示吾皇之仁德!”
徐阶说完之后,乖乖跪在嘉靖面前,大气不敢出,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一张嘴,心就跳出来,张半洲是死是活,就在一句话了!
嘉靖倒是没有怀疑徐阶的用心,反而仔细思索起来,的确天降祥瑞和东南的大胜脱不开关系,尤其是玄龟出现的地方正是通州,押解张经的锦衣卫都看到了。
经过一个月的沉淀,嘉靖脑子也凉快了,严世藩的奏疏虽然厉害,可是假的还是假的,赵文华什么德行嘉靖岂能不知,跑了东南一趟,就知人善任,能统御全局?打死也不信!
再说了,好几万人的大战,光靠着赶巧就能打赢?
嘉靖越想也怀疑,只是他下令抓捕张经,要是放了,岂不是自打嘴巴……
“大赦天下,大赦天下啊!”嘉靖念叨着,说道:“华亭,张经老迈昏庸,贻误战机,本应该严惩不贷,可是念起年岁大了,又恰逢普天同庆,就让他回家抱孙子吧。对了,你再拟一道旨意,凡是监狱之中,六十以上的罪犯,一律赦免!”
“陛下如天之仁,微臣代天下臣民,叩谢皇恩!”
“叩谢皇恩!”小太监们一起附和。
……
严世藩非常郁闷,郁闷到了极点,自以为毙杀的绝招,竟然稀里糊涂失手了,张经老匹夫竟然死里逃生。屈指算起来,先有杨继盛,接着又是张经,该死的都没死,莫非自己害人的本事不成了?
就在严世藩胡思乱想的时候,干兄弟吴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东楼公,我弄到了那个琼浆玉液,那玩意根本不是黄帝的药方。”
严世藩独眼闪烁寒光,慌忙问道:“到底是什么,赶快说!”
第308章友尽
严府书房,烛火通明,当初一起陷害张经的那几位都聚集了起来,老严嵩须发皆白,许是年纪太大,精神头不足,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语不发。
严世藩斜倚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一个丫鬟跪在地上,给他捏着脚,严世藩不时发出舒服的声音,大胖脸上带着美滋滋的笑容。
“默泉兄,把你打听到的都说出来吧。”
“是。”吴鹏拱手,笑道:“诸位想必都知道咱们陛下得到了玄龟献瑞,还送了一篇黄帝的方子,大家伙相不相信啊?”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我们哪知道啊,这种事情历来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再说了陛下服用,不是说夜夜笙歌,欢乐无穷吗,想来是真的呗!
见没人搭茬,吴鹏有些尴尬,严世藩笑骂道:“屁的玄龟,别卖关子了,赶快捞干的。”
“是是是。”吴鹏忙说道:“不才小弟花了五千两银子,从宫里弄到了一小瓶琼浆玉液。巴掌大的瓶子,就要五千两,岂止一个贵字了得!”
同为严嵩义子的鄢懋卿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五千两真能换来金枪不倒,我看也值了,省得嫂子独宿孤房啊!”
此话一出,屋子里笑声一片,吴鹏的脸色通红。
“莫要玩笑,莫要玩笑!我是一心为了大事,不像你们,一个个游手好闲,不知道替干爹和东楼公分了。”
“行了,算你忠心,要是再不说正题,我可要抽你。”严世藩作势预打,吴鹏连忙告饶,说道:“实不相瞒,我服用了一点,果然有些效果,浑身像是有热气游走,只是此物并非什么黄帝的琼浆玉液,而是山东的一种滋养药酒,名为百花仙酒。在十几年前,我去山东办差,得到过两坛,服用之后,果然能精力过人。回京之后,我再想买几坛,却听说配置百花仙酒的医生搬走了,音信全无。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成了琼浆玉液,跑到了陛下的手里。”
严世藩沉着脸,说道:“默泉,时隔多年,你能担保就是百花仙酒吗?”
“能,绝对能!那个滋味一辈子我也忘不了。”吴鹏笃定说道,也不只是酒的滋味,还是金枪不倒的滋味……
众人听完之后,一个个眉头深锁,鄢懋卿说道:“东楼公,既然所谓琼浆玉液是百花仙酒,那么玄龟献瑞也就不足信。以我观之,应该是有人要救张经,才故弄玄虚。只要我们把弄虚作假,欺君罔上的家伙揪出来,他就必死无疑。”
吴鹏又说道:“还用得着找吗?祥瑞是徐阶送上去的,他又鼓动陛下大赦天下,让张经死里逃生,我看就是他干的!”
听到这里,不少人就跟着起哄,“弹劾他,别放过徐小个子,他吃了熊心敢和阁老作对,弄死他!”
这帮人鼓噪不停,突然沉默不语的严嵩咳嗽了一声,大家伙吓得头闭上了嘴巴。严嵩缓缓抬起头,轻蔑地说道:“混账东西,老夫告诉过你们什么?徐阶深得陛下宠幸,不管所谓琼浆玉液的真假,至少是有了作用,陛下此时的心就好像一盆火炭,你们往里面泼冷水,倒霉的还是你们,不是徐阶!”
严世藩眼中凶光四射,他虽然不愿意吃亏,可是也不得不说老爹说的有道理。
“爹,您这么一说,孩儿也有所悟领悟,对方绝对是个高手,他弄了一个玄龟献瑞,却只留下方子,玄龟却没了踪影,就是不想给咱们留下把柄,才故意这么干的。”
严嵩微微一笑,“总算是开窍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现在连对手是谁都搞不清楚,贸然出招,只会落入人家的算计。”
“干爹,还能有谁,不就是徐阶和李默之一呗!”鄢懋卿说道。
没等严嵩说话,严世藩先骂道:“愚蠢,李默那家伙又臭又硬,他能想出这么偏门的办法?徐阶倒是有这个本事,他为什么花费力气救张经?如今朝堂之上,李默俨然凌驾徐阶之上,他乐不得我们鹬蚌相争,又怎么会出手?”
还真别说,唐毅这一手的确出乎了严家父子的预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远在天边的小子,能再一再二左右嘉靖,从虎口之下救人。
干儿子们也议论不出所以然,严嵩长叹一声:“树大招风,得意忘形,你们都听着,张经虽然活了,东南总督的位置可空下了,这一次必须换上我们的人,先把东南捏在手里。然后再慢慢调查不迟。”
严党垂涎东南不是一天两天,早就盼着落袋为安,只是很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嘉靖快速选定了接替张经的人选,此人名为周珫。
言官出身,因为上书阻止嘉靖南巡,结果被贬为典吏。在大明朝凡是敢冒犯皇帝的,都会被当成真汉子,只要不死,仕途一片光明,周珫就是如此,他又陆续爬到了巡抚的职位,正巧在张经倒台之前,献上御倭十难,并附上对策三条。嘉靖颇为欣赏,提拔他为兵部右侍郎,总督浙直军务。
作为严党的一份子,胡宗宪虽然得到赵文华的极力推荐,只是升为左佥都御史,巡抚浙江,距离东南之王,还有一步之遥。
巡按变巡抚,一字之差,胡宗宪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得到圣旨之后,他先是感谢了赵文华,而后就急匆匆到了浙东兵备的府邸。
唐慎亲自出迎,只是浑身上下都冷冷的,就差写着“恕不欢迎”四个字,好在胡宗宪这家伙枭雄之性,能屈能伸,毫不以为意。
“哈哈哈,子诚兄文武韬略,东南第一,小兄前来请教,子诚不会拒人千里之外吧!”说着他拉起唐慎,就往里面走。
这是直接闯啊,唐慎是个实诚的君子,能说什么,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字:“请。”
胡宗宪到了客厅,拉着唐慎坐到了对面,天南地北就聊开了。他世家子弟出身,受过良好教育,又在南北都当过官,说起话来,是妙语连珠,上到盘古开天下,下到本朝掌故,大到三山五岳,小的家长里短,是无所不知,无一不精。
一口气从下午说道掌灯,都不带重样的,把个唐慎给气得低着头,装打瞌睡,人家还滔滔不绝。
最后被唐慎气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说道:“中丞大人,家中要吃晚饭了。”
那意思就是你该走了,谁知胡宗宪哈哈一笑:“小兄讨一碗饭,子诚不会不同意吧?”
唐慎真想把他的小脸个撕破了,话都到了嘴边,三个字变成两个字,“同意。”
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酒菜,摆了一桌子,胡宗宪大马金刀坐在了中间,也不用让,直接倒酒就喝!
一杯酒下肚,有脚步声传来,一前一后,唐毅和徐渭走了进来,两个人都臭着脸,胡宗宪倒是大方,把酒杯一放,笑道:“行之,总算是把你等来了,愿意见老哥了?”
唐毅走到桌子前面,一把抓起焖肘子,狠狠咬了大一块肉皮。
“我愿意见肘子胜过见你胡汝贞!”
胡宗宪可真被气到了,我好歹也是封疆大吏,你爹的顶头上司。刚刚当官,我就巴巴的跑过来,给足了你们唐家面子,你们还想怎么滴,抓住不放了啊?
“唐毅,我告诉你,你可别过分!”胡宗宪冷笑道:“你以为张经从此之后,就安然无恙了吗?”
唐毅把肘子往桌上一扔,不管汤水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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