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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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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是嘉靖十七年生人,臣从小到大,只有一个君父,那就是嘉靖皇帝,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臣自幼只想着报效陛下,不光是臣,天下大多数人生来也只有一个君父,他们都是陛下忠诚的子民,诽谤君父,只有丧心病狂之徒才做得出来,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唐毅义正辞严说道:“文字可以假冒,署名可以滥用,但是有些东西却做不了假。臣生长在太仓,刘家港就是当年郑和船队出发的地方,永乐朝乃是我大明盛世,下西洋,征蒙古,修京城,著大典……成祖爷所作所为,功业远超历代帝王,乃历代之楷模。方孝孺不过萤火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小臣不才,曾经写过一首词,颂我成祖皇爷。”

嘉靖沉着脸道:“说来听听!”

唐毅顿了一下,朗声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首词念完,嘉靖彻底呆掉了,心中的疑虑瓦解冰消,没有一颗赤诚之心,是万万写不出来的。

平心而论,用词并非那么工整,可是扑面而来的气势却让人悚然而惊!

“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说的真好!”嘉靖攥着拳头,激动道:“成祖爷编撰《永乐大典》宣天威于异域,文治武功,的确无人能比,恰如其分。唐毅你的词写得好,写得太好了!”

嘉靖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拉着唐毅到了龙书案边,指着笔墨说道:“你立刻把词写下来,朕要公开昭示天下人,让所有人知道,成祖爷不是一群宵小之徒能诋毁的!”

听嘉靖的语气,这已经不是一首词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政治任务,给成祖爷争名分的大事情!

唐毅一边挥毫泼墨,一边暗自感叹。

对手出招真是高明,如果不是自己弄出了热气球,恐怕早已经落败了。而且对方把嘉靖的思维模式都给摸透了。

拿朱棣和方孝孺说事,嘉靖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皇位的正统合法性,接着就会怀疑有些文人不甘心大礼议的失败,而进行的反扑……丝毫不会想到,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人家的厉害之处,玩起阴谋驾轻就熟,一点没有斧凿痕迹,相比这些权谋大师,自己还差着火候,继续在京城里面混下去,没准什么时候就挂掉了,还是赶快找个地方闭关修炼,等神功大成,再出来大杀四方……

三天之后,一篇气势恢宏无与伦比的词震撼了京城,所有翰林凑在一起,愣是写不出能与之匹敌的词来,就算王世贞和徐渭一般的大才子,也只能扔笔拜服,自愧不如。

另外还有一篇抄家的清单,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大家伙只有一个念头儿:赵文华真有钱啊!

第388章天官之争

赵文华被抄家,不亚于一场核爆,把京城的各路神仙都炸得晕头转向,天旋地转!赵文华那可是严党的第一干将,天官之遵,在他手里倒霉的忠贞之士有多少,光是部堂一级的,就有张经、李天宠、周珫、杨宜、曹邦辅、李默等人,过去的几年,东南的官场就成了韭菜地,被赵文华残忍割了一茬又一茬,直到胡宗宪上台,才算结束。

前些日子传出赵文华要再度南下,大家伙还在盘算,又有谁要倒霉。

只是万万想不到,倒霉的人竟然是赵文华……

据说抄家当天,陆炳带着锦衣卫,凶神附体,冲进来赵文华的府邸,赵大尚书浑然不知,刚刚有人从南方送来了一个昆曲班子,年轻俊美的水乡美人,婉转悠扬的歌喉,天籁一般。

饮着葡萄美酒,赏着轻歌曼舞,赵文华又想起了在江南的好日子,京里虽然威风八面,可是婆婆太多,哪怕当了吏部尚书,也是一个小媳妇,挨骂受气,倒不如去江南当太上皇舒服。

尤其是胡宗宪是他一手提拔的,肯定要巴结着他,至于唐慎、唐毅这些人,大不了不和他们斗,只要开海,怎么也会捞一点好处。

有权势,有银子,更有美人……想到这里,失去吏部天官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等到了江南,老爷给你们每人十套,额不,是二十套首饰,一件衣服做三样,早上穿绣着花骨朵的,中午呢,花就开了,到了晚上,花又谢了!你们说好不好啊!哈哈哈!”

环绕周围的美人被说的脸红心热,一个个端起酒杯,扑倒赵文华怀里。

“老爷,您可真天才,奴婢们多大的运气能陪着您啊!”

赵文华举杯大笑,正举杯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响,吓得他一哆嗦。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他扯着嗓子叫嚷,怒气冲冲玩外面跑,刚走了没几步,迎面陆炳黑着脸,按着腰刀,冲了进来,猩红的披风,看得那么让人胆寒。

赵文华这家伙也是酒喝多了,竟然看不清形势,冷笑道:“我当是谁呢,陆太保,你是戴罪之身,还敢到天官府撒野,真当本官不敢参你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陆炳这个气啊!

他怎么成了戴罪之身,不都是你们陷害李默,把老子牵连上了!

到了这时候,陆炳越发觉得唐毅说得对,老子就是太绵软,从让你们敢肆无忌惮,陷害我的老师,视我为无物。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陆炳的厉害!

这位二话不说,劈手抓起赵文华的胸膛,左右开弓,连着扇了赵文华十几个嘴巴子。

就见这位的脸蛋比热气球膨胀的还要快,顺着嘴角冒血,陆炳一甩手,把赵文华扔在了台阶上,鼻骨撞上了汉白玉,咔嚓就断了。

一张嘴,吐出了七八颗牙齿,赵文华疼得来回打滚,想要说什么,到了舌尖儿都成了呜呜的声音,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写满了恐惧。

“哈哈哈,姓赵的,想不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吧?你放心,本座不让你尝尝锦衣卫的十八般手段,是不会让你死的!”陆炳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在我师父身上用的手段,我都会百倍奉还,你就等着瞧吧!”

赵文华吓得浑身抽搐,一股黄色的液体从腿根儿流了出来,陆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贱种!”

“来人,给我抄家!”

赵文华身为天官,每天门前都是送礼的客人,这位又来者不拒,队伍都能排出一里地。陆炳杀来,这帮人望风而逃,早早就有人跑去严府,禀报严阁老和小阁老。

说来凑巧,今天是老夫人七十五的寿诞,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高寿了,严嵩让儿子陪着客人在外面吃,他亲自陪着老伴在内院,说来惭愧,自从伺候嘉靖以来,老两口很少安安静静第吃一顿饭了,严嵩格外珍惜,知道她牙口不好,专门做了软糯的菜肴。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严嵩就像是普通的老人,给老伴夹了芋头糕,老伴细嚼慢咽,看着她一点点吃下,严嵩咧着嘴笑了起来。

“慢慢吃,回头再让他们做。”

欧阳氏点了点头,“有你啊,我这一辈子福寿双全,哪怕立刻闭了眼,也没什么遗憾了。”

“别胡说!”严嵩把眼睛一瞪,佯怒道:“我们还要长命百岁,等着五世同堂呢!”

欧阳氏用力点头,转念眉头又皱了起来,“我就怕庆儿,还有那些孩子给你照祸啊!”

严嵩一愣,又笑道:“不会的,伺候了陛下这么多年,就算有什么事,我也能化解了。”

“那就好。”

严嵩又去夹菜,正在此时,突然房门洞开,严世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冲了进来,气得严嵩一拍桌子,怒骂道:“严世藩,你想气死老夫不成!”

老太太连忙拉住丈夫,“别骂,怕是有事了,庆儿,是不是啊?”

严世藩强压着怒火,“娘,的确是出事了,文华被抄家了!”

“啊!”

欧阳氏一惊,把筷子落在了地上,拉着丈夫的手重了三分。

“文华可是个好孩子啊,你们可要保着他啊!”

严嵩的老脸也不好看,虽然赵文华半年多来越发猖狂,对他们也不像以往那么恭顺,但是狗养久了还有感情,更何况一个大活人。

尤其是赵文华眼下还是吏部尚书,他的地位太重要,知道严党的秘密也太多,如果他倒了,没准火就烧到了他们爷俩。

这饭是没法吃了!

严嵩气哼哼拉着严世藩到了书房,去商量对策。

另一边,被严嵩压得喘不过去的徐阶却是大喜过望,虽然他还搞不清楚赵文华是怎么倒霉的,但是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机会。

本来赵文华南下督军,传出吏部尚书的位置要交给礼部尚书吴山,此人是严嵩的同乡,官声还算不错,资历也够。

徐阶这边根本没有能匹敌吴山的人选,也就是说严党还依旧牢牢把持着首辅和天官两个最要命的职位,他这个次辅能发挥的空间太小了。

可如今赵文华倒台了,嘉靖势必迁怒严党,到了那时候,还会继续用严党的人吗?岂不是说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而且赵文华倒台,对严党的军心士气影响非常致命,那些倒向严嵩的会不会就此倒戈,那些中立派会不会转而倒向自己……

有了这些人加入,此消彼长,哪怕是廷推,也未必吃亏很多。

只要抢下吏部天官,拥有了人事大权,哪怕严党势力依旧凶悍,可也有一搏之力。徐阶激动地来回搓手,他立刻让人把张居正叫了过来,师徒两个要好好商量一番下一步的对策。

各路人马都在运作,京城之中,暗流汹涌,没有端上台面的原因,是大家都在等着抄家的结果。

陆炳前后花了三天时间,动用了一千多名锦衣卫,加上几位办案经验丰富的太保,一起动手,总算把赵文华的家产清点干净了。

光是金银一项,就有黄金两万两,白银一百二十多万两,其余金银器具无计其数,至于珠宝细软,绫罗绸缎,房产地契,那就不要算了。

赵文华何以能积累如此巨额的财富,都要从他担任的官职说起。

赵文华最初在国子监干事,那是个清水衙门,捞不着什么好处,后来他巴结上了严嵩,第一个肥缺就是通政使。

通政使是管内外奏疏封驳事务,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官员位置越高,挨得弹劾就越多,如果不想挨闷棍,打黑枪,就要走通政使的门路,这位能帮着你把奏疏压下,哪怕只有一两天的时间,也足够提前准备了,你说重要不重要!

再有很多弹劾外官的奏疏,他也能截留下来,试问哪个督抚在京里没有安排人手,闻到了风声,还不大把大把的银子送给通政使大人,破财免灾。

其中的油水之多,简直一言难尽。

只是相比赵文华另外的职务,还算不了什么,他还担任过工部的侍郎和尚书,简言之就是天下的总工头,最大的地产商。

在工部的任上,赵文华除了传统的受贿,侵吞,冒领等等之外,还有些更高明隐蔽的手段。比如利用银子和铜钱的兑换差价上下其手。一两银子可以铸铜钱六百九十文,但是发给民夫工匠呢,就按照五百五十文计算,就可以轻松获利一百四十文,付给一万两工钱,差不多就能贪墨掉两千五百余两。

历来营建宫殿花费何止千百万,有多少银子流入赵文华的腰包,可想而知。

另外针对工匠数量,赵文华也采取瞒报的多报的办法,比如出民夫百名就可以的工程,他上报就变成了五百名,虽然很多民夫不需要给工钱,但是还是要管伙食的,靠着层层瞒报,朝廷一点便宜占不到,银子都这么花了。

赵文华的胆子比起别人还要大无数倍,他觉着这么一点点搜刮已经不过瘾了,他还侵吞宫里的建材,都运到了自己家中。

比如陆炳就搜到了金丝楠木的柱子三十根,每一根市价都在一万两以上,而且他的府邸还用了六十根大柱,光是这一项,就价值百万两之多。

其余的红铜,花斑石,琉璃瓦,各种硬木,油漆,染料,应有尽有……

看着厚厚的清单,嘉靖的太阳穴不断跳起,他简直要被气炸了。

难怪玉熙宫修不好呢,敢情把东西都搬到了赵文华的家里,简直岂有此理!

“传朕的旨意,立刻把赵文华罢官,告诉内阁,重新推举天官。”

第389章唐顺之的新工作

家奴哈着腰,拿着簸箕往外面倒碎瓷片,已经是一天中的第七次,自从赵文华被抄家,严世藩就暴怒无比,在书房里面砸东西,跳着脚的骂,骂陆炳混蛋,骂赵文华找死,骂百官无情,在他的心里,骂得最狠的还是嘉靖。

真无情啊,赵文华不管怎么说,不避箭矢,不辞劳苦,别人不敢去,他去东南督军,好歹任用了胡宗宪,稳住了大局。

在工部任上,赵文华虽然贪污,可他也给嘉靖办了不少事情,宫殿道观,都给修了,外城也建得有了眉目,如果换成了那帮清流,人家倒是不贪,可是他们能给你嘉靖修宫殿吗?他们肯定一大堆的说辞,说什么劳民伤财,要爱惜民力,只有我们严家父子,只有我们的人能和不计毁誉,替你嘉靖办差,你怎么连一点情面都不讲?

严世藩骂得累了,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

怒火小了些,恐惧就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赵文华倒台,除了痛失一条走狗之外,更让严世藩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赵文华干掉的那些人有多少是嘉靖眼中钉肉中刺,他是在帮着皇帝做事,当恶人,做急先锋,结果嘉靖对待他就像对待草纸一般,擦过了随手就扔,一点不知道疼惜。反而把赵文华辛苦积累的一世财富都拿走了。

严世藩他怎么不怕,要说起来,他贪得比赵文华更多,名声比赵文华还臭。到了哪一天,嘉靖怒了,一道令子下来,也能把他给抓了。

想到这里,严世藩浑身冒冷汗,一只独眼不停闪烁放光。他披衣而起,踏着月色,来到了老爹的院子,书房里灯火通明。

老严嵩默默坐在灯下,一语不发。

“爹,儿子来了。”

严嵩半天没说话,严世藩又问了一句。严嵩长叹一口气,“唉,说到底都怪当初对李默太狠了,哪怕留他一条性命,至于陆炳,也不该把他挤兑到天津啊!”

严世藩不服气道:“爹,要知道尿炕就睡筛子了,陆炳他再厉害能怎么样,还敢对咱们爷们动手?当年他和我们一起干掉了夏言,这事情要捅破了,陆炳也是死路一条。别看他装得礼贤下士,在士林中名声不错,可读书人和他锦衣卫头子根本不是一路货。”

严嵩摇头,“陆炳固然不敢和我们撕破脸皮,但是有些事情只要他暗中使些手脚,就能坏了咱们的大事。”

不得不说,老严嵩的眼光还是有的,没了锦衣卫配合,至少不利于严党的消息就会多起来,天长日久,嘉靖的看法也会渐渐改变。

严世藩也知道其中的滋味,只是他信奉做了不悔悔了不做的哲学,别说是陆炳,就算是嘉靖也别想让他轻易低头。

要说起来,这一点上唐毅和严世藩是一路人,别看表面小心伺候着,可是心里头都极为藐视皇权。

“爹,陆炳那边有袁亨盯着,这几个月东厂的势力恢复了不少,内廷的麻烦还不大,关键是要稳住京里,不能把吏部丢了!”

严嵩到底是老了,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严世藩低声提醒道:“爹,再有几个月就是京察了!”

严嵩悚然一惊,赵文华一倒台,他主持的京察自然就成了靶子,不少官员都跃跃欲试,想要推翻京察结果,替那些丢官罢职的翻案,只是严党努力压着,没有成功而已。

但是明年就是正儿八经的京察之年,一旦吏部落到他人的手里,对严党来说,绝对是一场残忍的屠杀。

而且有过李默的前车之鉴,肯定会更加小心,躲开严党的算计。

严嵩摇摇头,“唉,文华一去,有谁能顶下吏部的担子啊?”

“爹,儿子以为不在于咱们推什么人,而在于对方推什么人。”

严嵩寿眉一挑,深以为然地点头,他们父子在赵文华身上已经栽了,如果对方推举的人员资历名望足够,嘉靖多半会顺水推舟,乐见其成。

那徐阶究竟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呢,首先就是吏部右侍郎冯天驭,他也是心学门人,和唐顺之徐阶的交情都不错,做过右副都御使,还做过刑部右侍郎,资历勉强够得上,但是他本身是吏部的侍郎,接尚书总会有些瓜田李下。

除掉冯天驭,剩下的就是礼部右侍郎赵贞吉,右都御使郑晓,虽然品级够了,但是毕竟没有独挡一面,相比之下,严嵩这边有礼部尚书吴山,工部尚书吴鹏,刑部尚书欧阳必进,都是极好的人选。

虽然嘉靖厌恶严党,但是也不至于把官场的规矩都扔到了一边。

严嵩盘算来盘算去,问题似乎不大,疑惑地看着严世藩,他到底担心什么啊?

严世藩只是苦笑了一声,吐出三个字,可把严嵩给吓了一跳。

“唐顺之!爹,如果徐阶推举唐顺之呢?”

这下可把严嵩给问住了,唐顺之身为兵部尚书,政绩斐然,而且成名又早,不巧他还有一个宝贝徒弟唐毅,爱屋及乌,嘉靖对唐顺之的看法很不错,上一次抢夺东南总督的时候,徐阶就提到了唐顺之。

如果这一次徐阶再推举唐顺之,抢夺天官,严党这边能阻挡的人还真不多!

唐顺之不光有名望,也有才干和实力,尤其是他在文坛上名声极大,又领过兵,这样文武全才的家伙,战力强悍,远不是温室走出来的京官能匹敌的。如果让他坐稳了吏部尚书,和徐阶联起手来,足够严党喝一壶了。

“绝对不能让唐顺之抢下天官之位!”严嵩咬着牙说道。

严世藩用力点头,“没错,不只是天官不能让,最好能把唐顺之压在东南,永世不得翻身!”

……

转眼之间,廷推之日就到了,严徐两党,是拉开了架势,准备大干一场。严党一边首先推荐的就是工部尚书吴鹏。

这下子可把徐阶吓了一跳,本来传出的风声是礼部尚书吴山,为何会临时换人呢!徐阶眉头微蹙,吴鹏比吴山早了两科,同时也比自己想要推荐的唐顺之早了两科,如此一来,资历上,唐顺之就不占优势了。

严党的消息还真灵通啊!徐阶知道到了这时候,也由不得他退缩,挺身而出,力荐南兵部尚书唐顺之。

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摆资历,摆功劳,摆名望,方方面面,唐顺之和吴山互有短长,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没办法,只能靠着投票决定。

一番走下来,吴鹏拿到了十七票,而唐顺之只差了一票,遗憾落败,徐阶听到结果之后,脸色霎时间就白了,到底是严党爪牙锐利,就算如此不利,他们还能胜出,真不知道如此良机失去了,还会不会再来!

正在徐阶失望的时候,突然嘉靖面前的帷幔无风自动,道君皇帝握着一柄玉如意,走了出来。

“方才严阁老推举了吴鹏,朕要是没记错的话,赵文华可是把他列为了上等!”

唰!

严嵩的汗就下来了,这是嘉靖要翻旧账啊!

严嵩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启奏陛下,的确如此,只是老臣以为赵文华之罪,罪在一人,似乎不应该牵连过多,比如翰林侍读学士唐毅就被赵文华评了上等,可见京察还是公平的。”

不愧是人老成精,严嵩竟然拿唐毅说事,堵嘉靖的嘴巴。

嘉靖一时语塞,徐阶却眼睛发亮,严嵩为了吏部竟然不惜违抗嘉靖的意志。看来严嵩也知道吏部的重要,他断然不会放手。

难道这一次又空手而归吗?

徐阶快速转动脑子,突然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严阁老所言甚是,然则吴鹏吴大人出任吏部尚书,工部尚书一职就空了下来,眼下外城在修建,西苑也在修建,事务繁忙,工部可不能空着啊!”

嘉靖露出了小脸,说道:“那徐阁老以为谁合适呢?”

“启奏陛下,臣思前想后,还是推举唐顺之,他在东南虽然主管兵部,但是为了防御倭寇,修城堡,挖运河,建造军营,监督军械,这些事情都一清二楚,让他接掌工部,一定能事半功倍。”

一问一答之间,就把人选给定了下来,根本不容严党反驳。

嘉靖笑着叹道:“徐阁老有识人之明啊,唐顺之实心用事,人所共知,这样的大才放在东南也委屈了,更何况东南有胡宗宪就够了,严阁老,你说是不是?”

嘉靖看似随心一问,可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站在老爹身后的严世藩顿感事情不妙,开玩笑,工部是他的钱袋子,每年修造宫殿、漕运、河道、城池,方方面面加起来,能有上百万落袋。

要是唐唐顺之接了工部尚书,等于是派了一个太上皇压在头上,他还怎么贪污啊!

哪怕丢了吏部,他也不愿意丢工部,严世藩有心反驳,可是却感到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老爹正在用力捏着他,严世藩咧咧嘴,把舌尖儿的话勉强咽了回去。

严嵩颤颤巍巍说道:“老臣也以为唐顺之是个干吏,足以接掌大司空一职。”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老家伙心都在滴血,他当然不愿意让出工部,但是嘉靖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能拿到吏部已经算是嘉靖手下留情,不割一块肉,是别想过关了。

两位阁老都说话了,还有什么疑惑的,唐顺之很快以高票通过,圣旨下达,只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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