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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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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可愿咽了口吐沫,道:“师父,户部尚书马坤,还有督储侍郎黄懋官前后上书了。”
“他们要干什么?”
“马坤奏请将振武营,春秋两个月的折银减半,黄懋官则是上书请求将军饷一律降为六斗每月。”
“胡闹!”
唐毅气得一跃而起,振武营的军士不少都是农家子弟,每年夏秋两季要纳税,农村多数男耕女织,空有粮食和布匹,没有银子,如果这时候急着兑换白银交税,会被奸商趁机盘剥。
因此招收振武营军士的时候,就规定仲春和仲秋两个月军粮折成银子发放,每石粮食六钱银子。
说实话,这六钱银子已经大大低于市价,军士是吃亏的,可是总比低价卖粮,或者向地主借钱要划算,大家也就接受了。
可马坤居然要一石粮食只折三钱银子,这就欺人太甚了。
要说只是一项还能忍一忍,可是黄懋官也跟着凑趣,原本振武营有妻室的每月得军粮一石,没有妻室的,六斗。黄懋官上书,都改成了六斗,有妻室的和没有的一个样。
“吃粮当兵,要朝廷真是准了,振武营的军士只怕连饭都吃不饱了,他们这是在逼着军士闹事!”
唐毅铁青着脸说道:“你查过没有,马坤和黄懋官为什么在这时候上书?”
“师父,据弟子打探,马坤曾经要和张鏊结亲,只是张鏊将他的女儿许给了刘显的儿子。马坤怀恨在心,说什么张鏊看不起他,连武夫都比不上,他早晚要给张鏊好看。至于黄懋官,他是管粮饷的,此人十分贪婪,克扣过振武营的军饷,张鏊曾经和他大吵一架,逼他如数交出军粮,这两个人都和张鏊有过节,而且,他们又和镇守太监何缓关系不错。”
“明白了,这是给我上眼药啊!”
唐毅保下了窦峪,何缓肯定不高兴,他嫉恨唐毅包庇振武营,可是又找不到对付唐毅的办法,就把气撒在了振武营上面,革去他们的军饷,敲山震虎,找回面子。
办法不错,可是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
天可怜见,唐毅保下了窦峪,除了敬重好汉之外,更多的是稳住大局。开玩笑,振武营有一万多人,里面有百分之一窦峪这样的,那就是个马蜂窝。
不安抚住他们,就动弹不了张鏊,要不然激起兵变,后果不堪设想。
唐毅还想着利用窦峪一案,树立起正面形象,拉近和振武营士兵的距离,想办法把他们和张鏊分开,不动声色,把嘉靖交代的事情给解决了。
正好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何缓,马坤,还有黄懋官,这三位正好充当了猪队友的角色。
你们不想活了,去捅马蜂窝,老子不拦着,可是你们不能拖大家伙一起下水啊!
“现在振武营的情况如何,消息传没传开?”
孙可愿忙说道:“师父,应该还没有。”
“那好,你赶快拿着我的名帖,去拜见魏国公徐鹏举,让他无论如何,要调集一批银子,尽快给振武营发下去。”
“是。”孙可愿答应道:“师父,那您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拜见张鏊,有些事情该摊牌了。”
唐毅换上了崭新的官服,在二十名护卫的簇拥之下,一路来到了兵部衙门。当年唐顺之就在这里办公,唐毅十分熟悉,只是物是人非,有些感叹。
看门的一听说是钦差大人到了,赶快进去通禀,过了好一会儿,张鏊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有五十出头的模样,神色之中,带着一丝疲惫,只是见到了唐毅,还挺直了腰杆,山羊胡倔强的翘起。
“唐大人,老夫有礼了。”
“岂敢岂敢,您是老前辈,晚生多有叨扰,还请您不要见怪。”
唐毅的客气出乎预料,张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把唐毅请到了签押房,两个人对面而坐,张鏊不说话,唐毅也不开口,只是望着墙上唐伯虎的美人图,不停点头感慨。
足足过了一刻钟,张鏊实在是憋不住了。
“唐大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唐毅转过头,露出一丝感叹。
“唐伯虎丹青妙笔,数十年下来,美人依旧,风华绝代,倘若画上的女子还活着,此时也是白发苍苍,红颜老去,老大人,您以为我说的可对?”
“嗯,人生世上,不过百年光阴,能永世流传的不过是德、言、功三样,只要有这三者在,纵使死了,又有何妨!”张鏊不服输道。
他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唐毅告诉他,谁都有老的时候,人事有代谢,你老人家到了这时候,就别硬撑着了。张鏊呢,他说老夫要立德、立言、立功,做个三不朽的圣人,区区生命不算什么,这位摆明了是不想退。
真轴啊!
唐毅深深吸口气,“老大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陛下对您很不满,想让你把位置让出来。”
“哼,小子,少拿陛下压老夫,要真是陛下有旨意,明发天下就是,何必躲躲藏藏!”张鏊冷笑道:“老夫一生行得正,走得端。几个阉宦宵小,就想让老夫退位,那是痴心妄想!”
张鏊扫了眼唐毅,不屑道:“唐大人,老夫看你断窦峪一案,还以为你是一位不畏强权的好官,今日听你的言谈,实在是让老夫失望透顶。大丈夫生有处死有地!老夫不贪恋权位,只是不想以屈辱的方式收场,想罢免老夫,直接下旨意,认为老夫有罪,交由三法司审讯,明正典刑,就算丢了这颗人头,老夫认了!如果不敢开大门走大路,老夫绝不妥协!”
人都说姜桂之性,老而弥坚,张鏊当得起这四个字。
其实从本心来讲,唐毅真想给老头拍拍巴掌,人家好歹是兵部尚书,二品大员。
要想拿下他,有真凭实据,无话可说,仅仅处于嘉靖的猜忌,就逼得人家丢官罢职,实在是难以启齿,把士大夫的脸都丢尽了。
偏偏唐毅又担着嘉靖的旨意,不能不办,他把心一横。
“张老大人,既然你打定了主意,多说无益。”唐毅站起身,走到了大门口,突然一回头,道:“晚生不会再留手了,老大人好自为之。”
撂下了一句话,唐毅转身离开兵部衙门。
最后那一句,看似威胁的话,张鏊却从里面读出了智珠在握的味道,莫非唐毅真的抓到了他的把柄?
张鏊还真猜对了,唐毅清查了振武营刀枪盔甲的来源,其中劣质品多达三成。
这个数字吸引了唐毅,因为在唐顺之的经营之下,武器制作的合格率高达九成五,为何到了张鏊的手里,就下降了这么多。
他暗中调查,发现问题都出现在钢铁上面,外购的钢铁严重不合格,而这些不合格的钢铁来自一个叫陈嘉的商人,偏巧,他又是张鏊兄弟的亲家。
伪劣军需,图利亲人。
这个罪名不算太大,可是却足以拿下张鏊,更为重要的是确有其事,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唐毅从兵部回来,就下令手下人,把陈嘉拿下,把罪证坐实,立刻上书弹劾张鏊。唐毅越发觉得南京像是个火坑,他必须尽快脱身。
他这边动作飞快,那边孙可愿也从魏国公府赶了回来,他愁眉苦脸,满肚子怨气。
“师父,徐鹏举不愿意出钱,他还说了……”孙可愿张张嘴,不敢说下去。
唐毅脸一沉,“说!”
“是,他说和您相比,他就是个穷鬼,要出钱也是您出。”
“呸!”
唐毅顿时气得大骂,军饷岂是小事,他一个文官,自己掏钱,给振武营发饷。要是被人知道了,弹劾一个收买军心,还想不想活了!
他也明白,徐鹏举还嫉恨当年的事情,他的确狠狠算计了徐邦阳,可是后来他也给了魏国公府不少好处,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还拿出来说事,徐鹏举,你的心眼儿就跟针鼻儿似的。
孙可愿怒气冲冲,“师父,徐鹏举别提多猖狂了,弄得好像咱们求他,要是振武营真的乱了起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他死活我不管,真正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唐毅起身,苦笑道:“我亲自去一趟,但愿徐鹏举能聪明一点!”
手下人急忙去备轿子,唐毅刚要往外面走,突然谭光急匆匆跑进来。
“大人振武营的士兵哗变了!街上到处都是乱兵,您可不能出去!”
“啊!”
唐毅一听,身形摇晃,差点摔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顺着城门,越来越多人涌进来,一大群乱兵冲向了魏国公的府邸,徐鹏举得到消息,仓皇带领着家丁出来,迎面正好撞上。
“快看,那就是徐鹏举,杀了他!”
有个乱兵发足狂奔,奔着徐鹏举就跑了过来,这位魏国公,一没有迎战,二没有喊话吓阻,竟然变颜变色,扔了手里的大刀,撒腿就跑。国公爷都跑了,家丁就更别说了,那些乱兵一愣,随即哄然大笑。
“徐鹏举,大草包!”
第491章唐大人是个好官
徐鹏举的出生还有一点传奇,据说他的父亲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南宋的名将岳飞,对他说我上辈子受了冤屈,被奸贼害死,这一世我要在你们家享享福。
醒来之后,夫人分娩,果然诞下了麟儿,就用岳飞的字,取名为徐鹏举。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徐鹏举在承袭了国公位置之后,扩建后花园,发现了一处土堆,风水先生都说这是一座坟墓,不能碰。
一贯性子绵软的徐鹏举竟然大发雷霆,亲自动手,拿着镐头把土堆刨开了,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个坟墓,而且还不是一般人的坟,竟然是大奸贼秦桧的坟,徐鹏举把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世人都说岳武穆报仇了。
传说荒诞不经,但是有一点是真的,徐鹏举出身将门,威严沉稳,一直被视作名将。
只是纸糊的老虎终究有戳穿的一天,面对着汹涌而来的乱军,徐鹏举吓得连滚带爬,丑态百出,在一群家丁的保护之下,仓皇逃回了府邸。
进门第一道命令就是把府门紧闭,调动所有家丁,严防死守。
这座魏国公府是徐达留下的,建造的极为结实,地基用的都是条石垒成,院墙更是有一丈多高,仅次于皇宫,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乱军绕着国公府转了一圈,见没有破绽,就直扑户部。
冤有头债有主,户部尚书马坤,还有侍郎黄懋官才是上书,要削减大家伙军饷的人。他们直接冲向了户部衙门。
马坤今天正好去何缓那里,黄懋官在户部办公,听说出现了哗变,立刻下令兵卒把户部保护起来。
只是他低估了叛军的决心,这些人愣是拖来了两门青铜炮,对准了户部的大门,轰轰两声。
一炮打偏了,另一炮正中大门,两扇木制大门被打飞,里面的士兵死了一大片,乱军冲了进去。
黄懋官仓皇逃跑,可是户部四周都是乱军,他无路可逃,只能跑到了厕所里,被搜索的乱兵找到,他们吧黄懋官揪到了大厅之上。
“你们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我!”黄懋官扯着嗓子大吼,他忘了,乱兵一旦被鼓动起来,就失去了理智,见他还摆臭架子,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用绳索勒住了黄懋官的脖子,这帮家伙也是太冒失了,激动之下,竟然忘了松开,没一会儿黄懋官脸憋得通红,愣是被勒死了。
这下子可大条了,连乱军都傻眼了。
他们只想着讨要军饷,顺带着出口怨气,哪知道竟然杀死了黄懋官,户部侍郎啊,正三品的朝廷命官!
何其严重,大家伙只觉得脖子上冷飕飕的,胆小的更是蹲在地上,呜呜哭泣。
“丢人现眼的玩意!”
有个凶悍的乱兵大叫道:“做了不悔悔了不做,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趁着朝廷报复之前,咱们吃个饱!”
这家伙说着,提起黄懋官的尸体,把他挂在了户部大堂的横梁上面。让每一个士兵都戳黄懋官一刀,作为投名状。
霎时间,黄懋官就被砍了几百刀,成了一堆模糊的肉馅。
乱军又从户部冲出来,向着别的衙门冲了过去,他们就像是一场瘟疫,迅速蔓延全城……
钦差行辕,谭光站在梯子上面,向外面眺望。只听得到处都是喊杀声,不时能看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造孽啊,真是造孽!”
谭光从梯子上跳下来,几步到了唐毅面前。
“大人,城里彻底乱了,我看要麻烦了。”
孙可愿和金丹都站在了唐毅身后,眉头紧锁,不怪他们发愁,哗变就像是一堆柴火,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刚冒出一点火苗,就立刻处理。
比如孙可愿去找徐鹏举的时候,他要是能立刻调一笔银子过去,说不定就没事了。很可惜长时间的养尊处优,让徐鹏举失去了警惕,反而误以为唐毅是害他。
像眼下这样,失去了先机,士兵大面积哗变,等于是柴火都烧了起来,救无可救,除非是柴火烧光了,才会停止。
而且地方上青皮无赖,流氓混混,也会跟着趁火打劫,大捞好处。
一想到这里,唐毅浑身发冷,好像掉到了冰窟窿。
嘉靖的旨意,已经被他扔在了脑后,但是作为一个官员,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眼看着生灵涂炭,还能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一个人!
唐毅抢过了梯子,爬上了院墙,向外面眺望,从街口突然跑过来一名女子,后面不到十步,跟着五六个乱军,张牙舞爪,狂笑着扑过来。
女子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她下意识用力抱住了膨起的腹部,她是一名母亲了,肚子里还有着孩子。
她不过是出来买菜,竟然撞到了乱兵,被追到了这里,女子脸上惨白惨白的,她可以去死,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连大千世界都没有看上一眼,就要死去吗?
女子拼命向后挣扎退去,乱兵却越来越近,其中一个小瘦猴儿猛地扯开了破旧的战袄,猛扑上来。
千钧一发,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瘦猴儿的胸前绽放出一团血花,他惊讶地张开嘴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身体后仰,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是谁?”
乱兵下意识举起弓箭和火铳,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射击。弹丸和弓箭都贴着墙头射过去,里面的人却都安然无恙。
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毅。
当看到妇女被围堵的时候,唐毅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她的肚子里也有孩子。世上的罪恶有很多种,但是没有什么比剥夺一个孩子见识新世界的权利、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幸福、剥夺一个家族血脉延续的希望,更加残酷,更加罪恶的!
唐毅热血上涌,掏出了怀里的短火铳,这玩意还是西洋人送给他的,唐毅看也没看,一枪打出去,竟然真的打中了。
只是枪支的后坐力很大,唐毅站立不稳,就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万幸他摔倒了,正好躲开了弹丸和弓箭,摔在地上的唐毅,摸了摸脑门,都是冷汗,生死一瞬啊!
冷静下来的唐毅彻底怒了,暴喝道:“杀,把那几个贼子都杀了!”
“早就等大人一句话呢!”
谭光招呼着弟兄们,一共二十几个,冲出去大门,外面的乱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们给包圆了。
“这帮人也太菜了。”有人感叹着,谭光咧着嘴苦笑:“不用着急了,人来了。”
护卫们向两旁看去,顿时心都凉了半截。只见黑压压,密匝匝,成百上千的叛军从两旁涌了进来。
周围的房舍府邸都紧闭大门,唯有他们开着门,还杀了好几个叛军,顿时就成了焦点,所有人都往这边涌。
“杀了狗官,杀了狗官!”
叛军喊声惊天动地,谭光心中一寒,他们虽然精锐,可是面对着人多势众的叛军,也未必讨得便宜。他冷静地让手下兄弟扶起那个妇人,往院子里退去,他们断后。
就在扶起妇人的一刹那,突然从叛军里面冲出一个年轻人,大声嘶吼。
“翠儿!”
妇人惊讶地抬头看去,泪水瞬间就流淌下来。
“当家的,没有军爷,咱们就见不到面了!”
此话一出,那个叛军如遭雷击,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他顿时明白了过来,扑通跪倒,“小的叩谢大人,救了俺的婆娘和孩子啊!”
本来气势汹汹的叛军见到了这一幕,都泄了气,没想到官府里面还有好人,竟然是他们之中出了败类,有人就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谭光知道敌众我寡,能不打最好,回答道:“我们是唐毅唐大人的部下。”
“唐大人,就是那位救了窦大哥的唐大人?”
又有几个士兵竟然激动地跪倒,磕头作响,“唐大人可是个好官啊,小的们冒犯大人,给大人赔罪了!”
第492章平乱进行时
唐毅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说白了就是死鸭子嘴硬。比如外面叛军鼓噪,他心里很害怕,但是敌强我弱,还要指着身边的弟兄们保命,要是他退缩了,露怯了,又怎么指挥大家伙。冻死迎风站,饿死腆肚行,死活不能丢面子。在“中二”的病毒支持下,唐大人勇敢地挺直了腰杆,带领着护卫们严阵以待。
他觉得自己够疯狂了,可是那些叛军的举动,更是让唐毅跌破了眼镜。
竟然给自己跪下了,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的名头还不错,说明了这帮人还没有铁了心造反!
唐毅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下一秒他甩开了护卫,大步走出了正门,谭光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差点趴下。
我的祖宗啊,您跑出来干嘛,谁知道会不会从旁边突然射出一冷箭?
谭光急得脑门冒汗,拼命给唐毅使眼色。可是不知道唐毅脑袋怎么想的,不往后退不说,还大步走到了人群前面,要不是几个护卫用手臂死死挡着,他都能直接到叛军前面。
似乎有些不满护卫的举动,唐毅眉头微蹙,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对着跪下的叛军说道:“你们都平身吧。”
在场数以百计的叛军都把目光落在了唐毅身上,从叛乱开始,六部都把衙门关的死死的,武军都督府,各大勋贵武臣,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唐毅算是第一个敢站出来面对大家伙的高官。
尤其是刚刚过去的窦峪案,让这些叛军对唐毅心存感激,一个个竟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唐毅的目光扫过,有些叛军不自觉低下了头,说不清什么原因,就是心虚得慌。
“你们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一句问话,所有的叛军都是一愣。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唐毅就抢先说道:“军队哗变,攻击官署,就是死罪,南京是什么地方?大明的六都,仅次于京师的所在,在这里闹事,罪加一等,你们不怕被万剐凌迟吗?”先用大话把所有人压住,唐毅马上又改变了语气,叹道:“你们振武营多数都是应天的百姓子弟,家族亲人都在附近,你们闹事一时爽快,可是朝廷追究下来,又该怎么办?振武营有多少人马,东南总督胡宗宪手下有三四十万百战精锐,一声令下,数万大军就能赶到南京,你们能抵挡得住吗?”
这还用问吗,更多的叛军低下了头。可是有几个胆子大的,冷笑道:“唐大人,小的们知道你还算是个好官,就暂时放过你!你也别得寸进尺,大军来了能怎么样?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朝廷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拼了!”
“对,拼了!”
“我们都拼了!”
……
“胡说!”
唐毅舌战春雷,暴喝道:“你们哪个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这么大,就是为了脖子上挨一刀吗?就图自己一时痛快,你们真的痛快了吗?”猛然,唐毅一指那个年轻的叛军。
“你自己说说,到处烧杀抢掠,你的同伴却在欺负你的妻子?你痛快了吗?”
扑通!
那个叛军又跪在了地上,手里的刀扔在了地上,嚎咷痛哭,好似负伤的野兽,发出的惨嚎,其他叛军听来,也不寒而栗。
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到处抢掠的时候,自己的家人亲朋,会不会正遭受着涂炭。
一想到这里,每个人的心头就跟着了火似的,又是焦急,又是难受。除了少数死硬分子,大多数的士兵都后悔了。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为什么脑袋一热,就这么糊涂!一时冲动,铸成了大错,可怎么收场啊!
骑虎难下,说的就是他们,见叛军脸上露出了纠结之色。唐毅知道他们已经动摇了,要赶快乘胜追击。
“弟兄们,本官知道你们是听说要降低军饷,才一怒之下,不管不顾。吃粮当兵,你们拼死命的杀敌,拿着脑袋换那么一点粮饷,是真不容易。本官一清二楚,我向你们保证,粮饷绝对不会少,大家伙的日子还会越过越好。”
此话一出,在场的叛军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们也没想真的怎么样,如果能保住粮饷,他们也就知足了。
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三十出头的家伙跳了出来,不屑道:“狗官,不要花言巧语,欺骗我们了!实话告诉你,那个叫黄懋官的狗贼已经被我们杀了,杀官如同造反,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啊!
唐毅大惊,军队闹饷哗变,时有发生,只要不闹大,多半都有回旋的余地,可是有一种情况,那可是万万不能忍受的,就是杀官,尤其是高级文官,等于是对整个官僚体系发起挑战。
纵观九边的几次哗变,只要死了高官,事情就压不住,无论如何,朝廷都要严惩不贷。叛军跑不了,相关的官吏也要跟着倒霉。
兵部尚书张鏊,守备徐鹏举,甚至连死太监何缓,这三巨头都要有麻烦,至于自己这个钦差,没准也会挨板子。
那个络腮胡子的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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