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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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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老头不断讲着,唐毅仔细听着,听来听去,也吓得不轻。
首先说官场上,东南的地方官吏之中,七成是心学弟子,上至布政使、按察使,下至县丞、主簿、教谕,都尊阳明公为祖师爷。
天下的督抚有将近一半,也是王学门人,东南的士绅,更是有八成以上,都倾向于心学。
就连心学力量最弱的京城,弟子一样多如牛毛,除了徐阶之外,三品以上的官吏还有唐顺之、赵贞吉、郑晓、刘焘、冯天驭、严讷等等十余人,至于底层官员就更多了。
尤其主要的是都察院和六科廊,科道言官之中,七成都是心学弟子。历年以来,科道都是对抗严党的第一线,严嵩尚且不能铲除他们,可见实力之强。
唐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扣除中立派官员之外,心学和理学几乎一人一半,分割了整个朝堂,在民间的力量上,心学还在理学之上。
尤其是心学比理学更有组织,战斗力也更强。
有着诸多的优势,是不是说心学取代理学,就顺理成章了呢?
显然是大错特错,心学无论有多少实力,都改变不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儒家成为显学,是因为儒家迎合了大一统的需要,把汉武帝所推崇,历代绵延,越发强大。
心学强调自我,强调平等,几乎是君权神授的天敌,只要是皇帝,就不会站在心学一边。
不摆平皇帝,心学就别想取代理学,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唐毅哀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知道了心学的底蕴,还是非常满意的。对了,按照规矩,身为心学少主,是不是该有点信物什么的。比如巨子令,铁指环什么的。
当唐毅讨要的时候,几个人一脸的怪异。
“行之,咱们是心学门人,不是江湖帮派,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那我怎么号令他们啊?”
“咳咳!”
王襞的脸黑了,“身为王学未来的领袖,要想着保护自己人,壮大王学,怎么能光想着使唤别人呢?”
“保护?咱们王学会有危险?”
王畿叹道:“不是会,而是已经有了!”
几个老头露出了失落的神色,唐毅心里就是一动,貌似这个心学少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而是另有隐情啊!季本最老实不过,他向唐毅和盘托出,把最近朝廷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数月之前,刑科给事中吴时来,刑部主事董传策,张翀,三人一起上书,弹劾严嵩。这些年弹劾严党的人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唯独这三个人,掀起了滔天巨浪,只要是因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吴时来和张翀都是嘉靖三十二年癸丑科的进士,徐阶的学生,而且吴时来又在松江府做过推官,和徐阶过从甚密,至于董传策,他是松江人,徐阶的同乡。
三人一起上书,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联想到徐阶。
莫非这位次辅大人不愿意忍耐了吗?要出手和严党生死相搏吗?
霎时间,万众期待,大家都想看看这一出好戏。严嵩虽然老迈,可出手依旧狠辣,三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被他给扔到了大狱。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迟迟没有发落三个人,一关就是几个月,徐阶这边也不上书救援,严嵩那边也不发落,就好像没有这回事一般。
好些人都暗自摇头,包括心学内部,也颇为不满。就连聂豹都感叹道:“华亭的老毛病又犯了,先是老师夏贵溪,接着是杨继盛,如今又是吴时来,他怎么就不能替大家伙出头啊!”
徐阶一再的退让,懦弱无能,惹来了心学门人的不满,这也是促成大家把希望寄托在唐毅身上的原因。
“徐华亭五十七岁,严分宜已经八十了,只要能坐稳位置,熬也能把严嵩熬死。华亭再做几年首辅,行之就准备接替,中兴心学,全都看你了。”王襞把他们的构想说了出来,在他们看来,徐阶就是一个过渡人物。
唯有唐毅不这么看,那个小个子的身体里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绝对是咬人的狗儿不露齿,等他露出狰狞一面的时候,保证碎了一地眼镜。
唐毅没必要替徐阶吹嘘什么,所以他乖乖选择闭嘴,不停思量着吴时来三个,世上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他们上书,背后的唆使者一定是徐阶。
徐阶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或许从三个人处置结果能看出一丝端倪,吴时来被贬官到横州,董传策贬到了南宁,张翀则是贬官贵州都匀。
全都是贬官,没有一个人掉脑袋,严党的气势大不如前,徐阶这是在试探虚实啊!
好一个徐阁老,一出手就配上了两个学生,一个同乡!唐毅差点爆粗口了,严党和徐党的大战还真是精彩!
第500章父子
唐毅早就仔仔细细,把徐阶剖析了一个遍,此老看起来温良恭俭让,实则却是狠茬子,敢打敢拼的主儿。
吴时来三个弹劾严党,看起来很冒失,却不失为一招精妙的拖刀计。
首先说时机就很玄妙,严嵩刚刚过完了八十大寿,三个人就上书弹劾,严嵩哪能不抓狂,人家拜寿,你们哭丧,老夫岂能饶过你们几个兔崽子,不光里面,连徐阶都别想跑。严阁老张牙舞爪,把三个人扔进了监狱,看起来赢了一招。
但是严嵩忽略了嘉靖的态度,你老已经八十了,眼花耳聋,老迈昏庸,朕念着往日的情分,让你自然淘汰,偏偏你还不知道好歹,想要把徐阶除掉,难不成想让严世藩接你的位置!那样的话,朱家的江山就真的变成严家的了。
嘉靖心态的变化,直接造成了吴时来三个的轻判。
别看把他们贬到了西南的穷乡僻壤,对于言官来说,因为弹劾而遭贬,简直就是为了跳得更高,而蹲下身体,蓄势而已。
天下人苦严党久矣,只要严家一倒,这几位就会火箭般升官,成为官场新贵。
总体来说,徐阶的试探是成功的,嘉靖的心思徐阶摸透了,唐毅也看透了,至于王畿这些人,虽然身为大儒,才智绝伦,可是对官场的争斗还是有些外行,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徐阶也不能把自己的盘算告诉他们,造成的如今的误会。唐毅更是乐得如此。
“行之,心学发展到今天,付出了太多的辛苦,如今朝局动荡,严党依旧把持六部,势力滔天,要想击败严党,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忠良义士,这都是我心学的骨干啊!”季本老眼通红,握紧了拳头。
王襞沉声道:“行之,我们几个老家伙希望你能把担子挑起来,尽量保护我心学门下,保住朝廷一口正气。”
“这个……”唐毅面露难色,“不是晚生不愿意帮忙,严党势力太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有我眼下不过是区区应天巡抚,鞭长莫及,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很快就不是了!”聂豹突然冒出了一句,唐毅就是一愣,莫非说又要把自己调走?
唐毅这个气啊,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天津开海刚弄好,就把自己赶到了泉州,在泉州打开了局面,竟然被贬为知县,好不容易爬到了杭州知府,又被派到了南京,如今裁军,组建航运公司,刚刚大事抵挡,又要把自己调走,不带这么坑人的,就不能给老子享受成果的机会吗?非要像工蜂一样,天天忙碌,为谁辛苦为谁甜?
许是感到了唐毅的愤怒,聂豹叹了口气,“行之,据老夫所知,严党已经怂恿手下,说你身为苏州人,担任应天巡抚,多有不当,且朝廷已经安排了苏松巡抚,避免冲突,所以要调你进京。”
老头越说声音越小,这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换成谁也不会高兴。就算使唤傻小子也没有这么干的,朝廷太不地道了。
唐毅眯缝起眼睛,严党用计把自己从杭州赶走,又故技重施,如果没有徐阶的默许,绝对不会如愿的。
很显然,自己推动心学组党,整合各派力量,已经刨了徐阁老的墙角。如果再把自己放在东南,要不了多久,徐阁老就成了没毛的鸡了。玩政治的,从来都是绝对的冷血动物,当他感到了有威胁之时,下手绝对不容情。聂豹说是严党动手,他老对严党的情报,还能胜过自己?
没准就是徐阶暗中动的手,聂豹不好说徒弟什么,索性把屎盆子扣在严阁老的头上……
官场险恶,真是险恶啊!
唐毅盘算了一下,趁着自己年轻,官位还不是那么高,赶快回京也不错,要不然一旦如同王阳明,乃至胡宗宪那样,成为名满天下的重臣,京里的那帮人就会忌惮,就会打压。要是被按在了地方,一辈子东征西讨,也就是干辛苦活儿的命,永远成不了决策者。
只是东南这么一大摊,他走了,该交给谁,谁能延续他的政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离开了,有合适的接替人选吗?”
几个老头互相看了看,都无奈地摇摇头。东南的事情太多太杂,除了唐毅之外,别人还真摆不平错综复杂的势力。
“行之,为今之计,只有萧规曹随,安排几个听话的人员,你在京城遥控。”王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恐怕不成。”唐毅摇摇头,“能真心执行我的方略的,无非就是同科的那几个人,他们资历尚且,接知府,提举,还没有问题。可若是没有一个独当一面的重臣坐镇,只怕扛不住严党的压力。”
四个老头一下子沉默了,东南发展到了如今,关系到大家伙的切身利益,他们想让唐毅进京,也是为了能有一个代理人,帮着照顾东南。
可唐毅一走,东南乱起来,更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下子就僵住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大厅之上针落可闻,静得吓人。
突然王畿一拍大腿,“哈哈哈,老夫有办法了!”
“快说!”其他几个目光都落在了王畿身上。
“呵呵,有一个人分量足够,而且还会坚决按照行之的方略走下去。”
“谁?”大家异口同声问道。
“王忬!”
两个字一出,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王忬自从接任蓟辽总督以来,屡立战功,且清正廉明,士林中赞誉有加,地位几乎和胡宗宪不相上下,名声又远在胡宗宪之上。
再加上王忬是唐毅的岳父,延续女婿的政策,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有一点,王忬眼下手握重权,要是调到南方,等于放弃了奋斗来的成果,人家能不能甘心情愿?
唐毅也犯了难,他思索了再三,写了一封长信,派人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蓟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王忬的回信就到了,在信中王忬欣然同意,还催促着唐毅尽快运作。
虽然不知道老岳父打得什么主意,唐毅欣然同意。
很快紧张的运作就开始了,嘉靖三十八年的十一月,蓟辽总督王忬被任命为南京兵部尚书,即日南下,接替王忬的是服丧结束的晋党领袖杨博。
随同王忬南下,还有四位翰林官一起外放,江一麟接任宁波知府,庞远接任泉州知府,诸大授接任苏州知府,陶大临接任松江知府。
原宁波知府张守直调任应天知府,泉州知府海瑞调任安庆知府,上海知县方逢时升任松江同知……
这一连串的人事调度,可谓是眼花缭乱,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唐毅一派,始终把持着几个关键的开放城市,牢牢握有东南的经济命脉。
上面有王忬坐镇,下面有一帮心腹帮衬,哪怕唐毅走到了天涯海角,东南的大局依旧牢牢抓在手里。
除了明面上的人物之外,更大的功夫放在了背后。
唐毅再度扩大交通行的股本,每一省设立分行,吸纳当地的士绅官僚加入。而且通过纷繁复杂的交叉持股,把东南的商会,行号,钱庄全都纳入了交通行的系统。
伴随着交通行的扩张,阳明学会也顺势而为,把势力推进到了湖广,四川,两广等地。长江沿线,干支流,只要商船所到之处,就有交通行的据点,就有阳明学会的成员。
数以万计的官僚士绅被卷入其中,这股势力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扎根越来越深。
按照唐毅的估计,十年之内,自己播下的种子就会长成参天大树,整个大明朝也将被这股势力左右。
……
短短数月之间,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唐毅也吃不消,总算在嘉靖三十九年到来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好了。
腊月二十七,唐毅动身离开了南京,这一天道路两旁,出现了无数的百姓,他们默默注视着唐毅的马车,从面前走过,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人一路顺风!”
“大人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大人走好。”
……
百姓们此起彼伏的喊声,让唐毅心里头暖乎乎的,冬日的寒冷都不翼而飞了。说实话,唐毅在南京没有做得太多,但是百姓们深深记住了这位年轻的巡抚,平定叛乱,裁撤大军,开办航运公司……肩头的负担请来,工作机会多了,生活不再紧巴巴的,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从南京出来到了下关码头,唐毅登上了官船,顺流而下,在镇江西津渡停下了船只,在这里还有两艘船等着他,一艘从南边来的,一艘从北边来的。
王悦影一袭淡蓝的衣衫,在寒风中,更显清秀可人,怀里抱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裹在厚厚的襁褓之中,头上还带着虎头帽,正在酣睡,嘴角带着晶莹口水泡泡。只看了一眼,唐毅的眼圈就不争气地红了。
儿子啊,你可知道爹爹多想亲眼看着你出生,看着你哭,看着你笑……唐毅小心翼翼接过儿子,粉嫩的小脸蛋,红嘟嘟的,惹得人好想啃一口。唐毅终究没舍得,而是交给了婆子,赶快抱回了船舱里。
他紧走两步,用力抱住了王悦影,两个人紧紧相拥,再也不愿分开……另一艘船头,王忬摸了摸鼻子,摇头大叹:“有了丈夫忘了爹!”
第501章生祠
“怎么样?”
“挺好的,壮实,能吃,哭得可有劲儿了!”唐毅得意道。
王忬气得一瞪眼睛,“我问你是东南的事!不是你儿子!”
唐毅闹了一个大红脸,忙咳嗽了两声,说道:“东南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起来千头万绪,只要四个字,就能办妥。”
“哪四个字?”
“依法纳税。”
“啊?”王忬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就这么简单?”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唐毅对老岳父,自然是和盘托出,“大明朝看似百病丛生,其实说穿了就是财政出了问题,土地兼并,官绅不纳粮,该收的收不上来,支出却越来越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出问题才怪呢!我在东南秉承的一个理念,就是打通市场,市舶司是对外的市场,航运公司是对内的市场,大举投资道路,兴办教育,是为了城乡市场。朝廷要想收的到工商税收,不是设个关要钱就行了,还要替商人办事,做他们不能做的事情,替他们开拓市场,寻找原料,总而言之,就是大家一起发财。只有如此,他们才会甘心情愿,把税交上来。而手上掌握了银子,就有了权力,自然政通人和……”
唐毅离开之后,有两个职务不再设置了,一个是应天巡抚,一个是提督市舶司,也就是说东南再也没人能财权一把抓,显然这也是朝廷出于制衡的打算,不让南方再冒出一个户部来。
官员的权力分散了,官银号,总商会,交通行,航运公司等等,力量就大了起来,而这些又都揣在唐毅的口袋里,说穿了,东南还是紧紧握在唐毅的手里。而且随着航运公司深入长江的支流,内陆的省份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都会落到唐毅的掌握之中。
他虽然离开了,依旧有无数人,会坚定地沿着唐毅的道路推行下去,而不用担心人走茶凉的风险,唐毅已经扶持出了一个强悍的利益集团,这就是他和前辈改革家的不同。
王忬所要做的就是替女婿呵护这个集团,用手上的权力,去掉重重地方保护,大兴基础建设,鼓励工商,打击水寇山贼,营造良好的经商环境……
这些东西对于王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听唐毅讲了一番,王忬露出了轻松的神色,靠在椅子上,笑道:“看来老夫能歇几年,享享福了。”
他把腿伸了出来,用力敲了敲,而后叹道:“行之,九边苦寒,这几年下来,每到冬天,腿就肿胀麻木,钻心透骨,难熬啊!能回江南,含饴弄孙,就算是幸运了,要不然啊,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折在任所了。”
唐毅仔细看去,果然王忬的一条腿已经有些变形了,看在眼里,真是有些心疼,“回头我给李时珍先生写封信,让他帮您老看看,李太医这几年的医术飞涨,手段十分高明。您老只管在东南养身体,盼着您老硬硬朗朗,活个一百岁,才是我们的福气。”
王忬感动地拍了拍唐毅的肩头,都说女婿顶半个儿子,逢年过节,唐毅总是有礼物送到,嘘寒问暖,比起两个儿子还要贴心。
“哎,行之啊,还有个事我要告诉你,这次南下也是恰逢其时,严党恐怕对我不利。”
唐毅骤然瞪大了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年多之前,我进京述职,严世藩就把我请了过来,在酒席宴上,他和我提到了《清明上河图》,让我把画送给他。”
“是,是真的,吗?”
唐毅吓了一跳,嘴都结巴了,上一辈子他为了瞻仰这幅国宝,从黄牛手里买了高价票,跟着长龙一般的人群,只看了几眼,就被推走了。等出来之后,才知道那玩意还不一定是真是假,那个郁闷劲儿啊!
“当然是真的,这幅画在我们家也有十几年了,元美可花了不少心血。”王忬怒道:“也不知道严世藩的鼻子怎么那么灵,竟然闻到了味儿,真是晦气!”
宝贝虽好,可是还要有命享用,唐毅很快冷静下来。
“您老打算怎么处置?”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一幅画,得罪严党,有些不值得。”
“您老高明!”
王忬苦笑了一声,“我高明个屁!从宴会回来,就匆匆回了蓟镇,只是告诉了元美,让他把画给严家送去……哪知道……哎!”
老岳父唉声叹气,唐毅也吓了一跳,“大哥不会没给吧?”
“给了,不过是个假的!”王忬气呼呼说道。
原来王世贞喜欢《清明上河图》成痴,哪里愿意轻易让给别人,尤其还是严家,那不是焚琴煮鹤,糟蹋东西吗!
他想来想去,花了十天的功夫,临摹了一副假画,给严世藩送去了。
凭着王世贞的功力,严世藩自然看不出来真假,欣然收下,还说什么要多亲多近。王世贞也十分得意,可是过了没多久之后,就传出来消息,说是严世藩知道了第二卷。是假的,痛骂王忬和王世贞,扬言让他们父子好看!
严世藩那家伙多狂妄阴险,得罪了他,还有好果子吃吗!尤其是俺答年年入寇,随便找个借口,就够你喝一壶的。王忬心力交瘁,恰巧接到女婿的书信,接任南兵部也没有什么不好,休息几年,和妻子团圆,过点舒心日子。有机会呢,就东山再起,没有机会,就在东南养老,也是挺不错的。
听完了讲述,唐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世贞啊,真是个糊涂蛋!
自己这个大舅哥,论起文才没得说,可是大事情上太意气用事,太平庸了!
所谓宝物有灵,似《清明上河图》一般的重宝,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哪怕不想给严世藩,也不能用假的骗他,这不等于打脸两次吗!凭着严世藩睚眦必报的性格,哪里会善罢甘休。
唐毅倒是不怎么怕严党,可也不代表他能保护着所有人,毕竟连徐阶都做不到这一点。
“元美和敬美两个,以后就要托付你了!”王忬无奈说道,知子莫若父,他也不好怪王世贞什么。
“您老放心,咱们是一家人。”
“那就好!”王忬又问道:“对了,你此番进京,会接什么职位?”
唐毅挠挠头,“旨意上只是说我裁军差事办得好,回京另有任用。”圣旨惜墨如金,如果是“重用”,恭喜你,就要高升了,“任用”却非常微妙,可能往上走,也可能原地踏步,甚至搞不好明升暗降,坐冷板凳,这都有可能。
王忬反倒不那么关心,笑道:“你还不到二十五,别人在这个年纪,连进士都没考上,你却南北的官都做了一遍,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沉淀些日子,把根基扎牢了,等你的那些同窗好友都起来了,大家扶持着,抱成一个团,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孩儿明白!”
翁婿谈了一夜的话,王忬才动身前往南京,临别的时候,抱着外孙,拉着女儿的手,王忬感慨万千。
“爹,孩子还没乳名呢!您老赏一个吧!”
王忬思量一下,“平安是福,就叫平安吧。”
“借您的吉言。”唐毅两口子拜别了王忬,船只顺流而下,出了长江口,一路北上,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赶到了天津港口。
上了岸之后,唐毅就是一愣,这还是当初的天津卫吗?
码头上船只成片,一眼望不到头,虽然天寒地冻,可是南北商人云集,熙熙攘攘,什么好东西都有。
江南的丝绸,辽东的貂皮,高丽人参,蒙古的骡马,陕西的池盐……凡是能想到的东西,全都应有尽有,繁华程度,比起苏杭也不遑多让。
王悦影兴趣盎然,撩开车帘,向外面看去。
“真热闹啊!”王悦影突然发现一处庙宇,红墙绿瓦,光彩夺目,不算大,可是往来的百姓络绎不绝,香火缭绕。
“哥,去看看!”
两个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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