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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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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公,他这么说,陛下就信了?”
“当然不信了。”黄锦笑道:“陛下英明睿智,岂会轻易相信?不过陛下倒是派遣咱家去了一趟道观,亲眼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唐毅追问道。
黄锦酝酿了一下,突然站起,手舞足蹈,诉说道:“在王道长的后山,有一处山崖,高不过三丈,宽有五仗,别看地方不大,可是神奇无比。王道长拿着宝剑做法,燃了三炷香,从石壁上竟然流出了水,不长不短,正好流了一刻钟,神水就消失了。王道长用竹筒给咱家接了一杯,水清凉甘甜,喝到肚子里,过了半个时辰,就有一股子热气在丹田游走,浑身轻飘飘的,那么舒坦。汗毛孔都打开了。”
黄锦一脸的迷醉,说道:“当时咱家就向王道长苦苦哀求,要拿一些进献给皇爷,王道长说了,神泉不是随便就有的,必须斋戒沐浴,施法祈求。到了第二天,他又带着咱家去了,仗剑做法之后,果然泉水流出,咱家装了两个坛子,给陛下送去,陛下喝过之后,也是赞叹不已。”
凑到了近前,黄锦低声道:“唐大人,跟你说啊,当天晚上,陛下就招了两个宫女服侍,当真是枯木逢春,雄风无敌啊!后来陛下还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残疾之身,无法体会到神泉的妙用……”
唐毅眨了眨眼,如果说刚刚他只是有百分之九十九怀疑,如今他可是百分之一万确定,什么狗屁神水,绝对有问题。
大明朝没有那么多仪器去检验药效,全靠着自我感觉,偏偏病人的感觉又最不靠谱。
比如李时珍就和唐毅抱怨过,很多老百姓奉为神明的神医,就只有一个方子,只能治头疼脑热,结果头疼脑热又是百姓最常见的病,一剂药下去,立竿见影。可是真正得了疑难杂症的时候,求助这些神医,多半是要赔上性命的。
这种现象在后世一些医疗落后的国家,还屡见不鲜。
话说回来,很多炼丹师都会在丹药里面增加一些燥热滋补的药物,以求达到提升能力的目的。
只是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就不管用,比如在数年之前,唐毅为了救张经,就弄出了百花仙酒的方子,嘉靖刚服用的时候,效果显著,可是过了两三年,也就不成了。
很明显这个所谓是神水,都是一路货色。一样的手法,屡见不鲜,可为什么聪明如嘉靖,还不停上当呢。
一言以蔽之,就是祈求长生到了病态的地步,根本听不进去一分一毫的怀疑。
嘉靖胆子大,愿意当小白鼠,唐毅多惜命啊,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才不会喝呢!
“黄公公,麻烦你回去告诉陛下,就说我感恩戴德,拜谢天恩。”
黄锦嘬了嘬牙花,“唐大人,这玩意真有问题啊?”
唐毅淡淡一笑:“这么多年了,那帮道士给陛下吃了什么,你心里还没数吗?”
“可是,那神泉是咱家亲眼所见,假不了的!”
“泉可不能是真的,但却未必是什么神泉,黄公公,你听我一句,想要多活几年,少碰这些玩意。”
黄锦纠结了一下,用力点头:“成了,唐兄弟,咱家这就复命去了,你准备准备,明天皇爷要单独召见。”
送走了黄锦,转回了客厅,捧起了坛子,想要倒掉,可转念一想,又把谭光叫了过来,让他带着几个兄弟,把院子里的水池遭开,捞出几尾活鱼,分别放在了两个木桶里。
唐毅把一坛子神水倒了其中一个,起初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可过了一会儿,倒入神水的鱼明显更加活跃,你追我赶,不时跳出水面。弄得唐毅心惊肉跳,果然有问题,他让手下看着。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起,谭光就来报告,说是放了神水的那一桶,鱼都翻肚皮了,另外一桶,反倒好模好样。
看着两桶鱼,唐毅暗暗摇摇头,心里头也真是觉得好笑,堂堂九五之尊,一朝天子,竟然被这种低级的手法骗得团团转!
都说无欲则刚,反过来说,只要有了念头,越是强烈,就越容易被小人算计。
唐毅让手下人把两桶鱼都送到了花园,给深埋起来。处理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晃晃悠悠,向着西苑走去。
嘉靖闭关了一个月,朝中大事小情,堆了一大堆,都急需处理,足足忙活了一个上午,才算倒出功夫,有太监宣旨,唐毅随着进入了西苑,没有直接去玉熙宫,而是七拐八拐,到了一处香烟缭绕的所在。
抬头看去,三个大字:“昭和殿。”
这不是那帮牛鼻子老道的地方吗,唐毅愣了一下,迈步走了进来,就见到一个其貌不扬的老道,身穿着大红的八卦袍子,手里拿着拂尘,围着一个青铜炉子来回转动。
见唐毅进来,他停下了脚步,仰着脸,语带不屑地说道:“这位是谁啊?”
“启禀神仙老爷,他是唐毅唐大人,陛下要召见他。”
这个老道眉头皱了皱,绕着唐毅走了好几圈,把手指抬起,装模做势,掐算了半天,把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般。
“不成不成啊,这个人从海上来,带着煞呢,冲撞了陛下,影响了修行,这个罪责谁能担当得起啊?”
“神仙老爷,皇爷下了旨意,总不能抗旨不尊吧?”小太监仗着胆子说道。
这个老道顿时气得一抬腿,给了他一脚。
“你懂得什么,陛下修炼大道,容不得一点影响,区区凡尘俗务,见与不见,能有什么差别?这位大人,你还是回去吧!”
唐毅的瞳孔一缩,嘉靖虽然宠幸道士,可不论是邵元节,还是陶仲文,两位天师都是与人为善,只管修道,绝不干涉政事。
这个老道好生狂妄,竟然敢阻挠自己面见嘉靖,实在是猖狂过了!看样子多半就是黄锦所说的那位王道士,唐毅沉默一下,突然笑道:“这位仙长,下官不过是俗人一个,能带来多大的煞,有仙长坐镇,还用得着担心吗?您施展惊天手段,帮着下官化解了,让下官能面见天颜,下官感激不尽。”
“呵呵呵,这张小嘴还挺会说话的!只是这随便施法,可要有损修为,贫道是轻易不会动手的。”
看他的神态,说穿了就是一个字:钱!
唐毅强忍着怒气,满脸堆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点心思,不成敬意。”
一张银票,悄然送到了王道士的手里。
十万两,见票即兑。
王道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说这小子真有钱啊,比起六部九卿还大方,日后可要好好敲敲竹杠!
他把银票收好,手里拿着拂尘,在唐毅身边来回转动,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又拿出一张黄纸给烧了,仪式总算是完了,小太监才带着唐毅前往玉熙宫。
一路上,唐毅的怒火不断升腾,本来王道士怎么忽悠嘉靖,唐毅并不在乎,甚至隐隐地期盼着,嘉靖早点死了更好。
可竟敢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唐毅就忍不了。
你的鬼把戏能骗得过别人,可是骗不过我,什么狗屁神水,多半就是间歇喷发的泉水,让你跟我装大,大爷早晚让你现形!
暗暗思索着,到了玉熙宫,唐毅老老实实跪在了云床的前面,过了好半晌,突然觉得肩头一沉,一只枯瘦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咱们师徒好些年不见了。”
一句话,唐毅的泪水就流淌下来,拜倒在地。
“陛下,臣当年不知道深浅,竟然随意拜君父为师,实在是乱了纲常,罪该万死。”唐毅这几年演技是一点没落下,跪在地上,肩头都跟着动弹。
嘉靖看了看他,突然叹道:“真没想到,就连你也不敢和朕亲近了,孤家寡人,莫过于此啊!滚起来吧,让朕看看你。”
语气之中,难掩萧索,唐毅不知道嘉靖为什么会如此,可还是乖乖爬起,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怜兮兮道:“没人的时候,弟子还叫您师父,成不?”
嘉靖被他给弄笑了,没好气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给朕当徒弟是很丢人的事吗?至于弄得跟做贼似的?”
第505章极品闲差
笑是有着神秘的魔力,一笑泯恩仇。嘉靖这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君臣之间的隔阂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嘉靖没好气道:“怎么,知道收敛,知道小心翼翼了?”
“嗯!”唐毅低着头,默默颔首,“师父,弟子在东南胡作非为,闯了不少的祸,也做了好些出格的事情,要不是师父庇护,弟子,弟子……”唐毅匍匐在地上,嚎啕痛哭,他这话半真半假,的确弹劾唐毅的人不少,也的确是嘉靖罩着他,只不过嘉靖也需要唐毅给他捞银子,两个人是互惠互利。
当然你和皇帝讨价还价,纯粹找死。
唐毅的乖觉让嘉靖又放松了不少,他一转身,选个舒服的角度,靠在云床上面。
“唉,朕也知道,你孤身一人到了东南,做的都是前人没做过的事情,有多少难,吃了多少苦,朕都看在眼里。做了点不妥的事情,朕都能明白。可是你万万不该把那么重要的罪证都给烧了,那帮蛀虫居然和倭寇勾结,败坏朕的江山,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不堪闻问,都是一帮硕鼠,窃贼,下三滥……”
许是吃药多了,嘉靖一愤怒起来,就控制不住,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唐毅趴在地上,默不作声,想想也是后怕,都过去了好几年,嘉靖还耿耿于怀,幸亏这一次骂了出来,要不然这颗刺儿永远都存在着,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
等到嘉靖骂累了,唐毅抬起头,憨笑道:“师父,弟子有件事要告诉你,其实那些东西……还在呢!”
瞬间,嘉靖的瞳孔紧缩,变成了一道精芒,刺得人生疼。
“你当时没有烧?”
“不敢隐瞒师父,当时所有罪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赵部堂手里,弟子从他手上诓骗出来,在运输的路上,弟子给掉包了,换成了白纸,实际上烧毁的只有一半。后来陆续招降了徐海和王直,弟子又弄到了一批往来书信和账目。互相对比,弟子还真找到了不少东西。”
“当真?”嘉靖充满惊骇地问道。
“没错,只要师父下一道旨意,立刻就可以把那些人都给抓起来。”唐毅用力点头。
嘉靖喜得坐起了身体,小小倭寇就是吐到脸上的一口痰,打碎了中兴的迷梦,嘉靖对他们是恨之入骨,连带着,凡是和倭寇有联系的,都恨不得去死。
兴奋之下,嘉靖一跃而起,不断搓着手,走来走去,突然他到了唐毅面前,俯下身体,脸对着脸问道:“你跟朕说实话,人是不是很多?”
“嗯!”唐毅点头,“不光是七大姓海商,也不光是东南的士绅,还有,还有……”
“还有织造局和藩王。”唐毅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随即五体投地,拜伏在地上。
嘉靖一下子僵住了,过去了好几年,嘉靖也清楚唐毅当时的处境,要真是掀起大狱,把有关的人员都给抓起来,东南势必大乱,唐毅的做法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嘉靖的心里始终有一根刺儿。他之前都把唐毅当成了纯臣,当成了心腹,唐毅的作为却是庇护了那些士绅官僚。
在嘉靖的眼里,唐毅一下子就和寻常的官员没什么区别,嘴上说着君父如天,实则关心的都是自己的乡党师生,亲朋故旧。
听到了唐毅的话,嘉靖终于猛然惊醒,原来通倭的不止那些人,竟然还有自己身边的人,还有朱家的人!
查?怎么查啊!
“真是一帮不争气的狗才!”嘉靖犹豫了半晌,他真想下旨彻查,可到了最后,他犹豫了,真的要查下去,还不一定弄成什么样子,小车不倒往前推吧!嘉靖无力道:“过去就过去吧,朕既往不咎。”
“遵旨。”
唐毅偷偷擦了一把汗水,他这也是兵行险招,赌的就是嘉靖没有查下去的勇气,果然年纪越大,嘉靖就越发得过且过。
“师父,那些东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不是都烧了一半吗,剩下的都化为尘土吧!”
“是。”唐毅欣然点头,当年留下的祸根总算是拔除了,他的心里头一阵轻松。
嘉靖看向唐毅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如果不是他,任凭鄢懋卿和赵贞吉折腾下去,把织造局和藩王都弄出来,到时候搞不好嘉靖都要退位谢罪了。
小家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才烧毁了罪证,偏偏自己把他贬为县令。虽然后来又升了他的官,终究有些对不起人。
“这些年朝廷难啊,西北有鞑靼闹,东北有土蛮,西南土司,东南还有倭寇,中原又不时水旱灾害,偌大的天下,竟然无一处净土。户部年年亏空,宫里用度捉襟见肘,朕也是万般为难。所幸你开海成功,每年光是市舶银就有四五百万两之巨,填补亏空,使得朕能够减免税赋,救济灾民,练兵作战,挽回颓势。你的功劳之大,无人能及。有功赏,有过罚。朕绝对不会含糊,户部的摊子就给你了。”
“啊?”唐毅惊得大叫道:“臣哪有资格做户部尚书啊?”
嘉靖气得一哼,“想什么呢!朕就算给你,你能坐得稳吗?”
唐毅挠挠头,“弟子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朕想让你先接户部侍郎,理财正是你的专长,做个几年,朕就让你接户部,替朕管好钱袋子,你怎么看啊?”嘉靖笑眯眯看着。
正三品的侍郎,还是管钱的,多少人一辈子都混不到的好位置,唐毅差点就点头了,如果没有最后一句……
从嘉靖的语气之中,似乎有着一点不情愿。唐毅立了这么大的功,不赏谁还给你老朱家卖命。但是现在就赏了侍郎,那以后怎么办?
难不成大明朝还要出一个二十多的尚书,不到三十的大学士吗?
真的有了那么一天,新君能控制得住唐毅吗?
随着嘉靖身体越来越差,他总是不自觉想一些别的事情,这就是老了吧!
嘉靖并不是心甘情愿,唐毅就真的愿意干嘛?替嘉靖管着钱袋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就凭这位的修道热情,哪怕给他一座金山银山,都能给花光了。就算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也怕是不成。
再说了,唐毅掰着手指头算算,河运转海运,重建市舶司,开发长江……基本上,最容易赚钱的路子都差不多了,虽然还有办法,但几乎都是伤筋动骨,牵连众多,指望着嘉靖鼎力支持,大刀阔斧地改革,根本不现实。
与其当一个左支右绌,难以为继的户部侍郎,还不如静待机会呢!
“师父,弟子当然愿意接户部,只是弟子是苏州人?”
“苏州人怎么了?就是大明的子民吗?”嘉靖提高了八度。
唐毅战战兢兢道:“当年太祖爷留下了规矩,苏州人是不能在户部任职的。”
“少给朕耍花腔。”嘉靖冷笑道:“你当年说过的话不记得了吗?太祖爷定下的规矩都是为了子孙后代好,现在朕就觉得你适合去户部,不准推辞!”
一句话,堵死了反驳的空间。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唐毅算是彻底领教了,嘉靖用他的话,堵他的嘴,任凭巧舌如簧,也没有半点用处。
难不成要真的去当户部侍郎?
唐毅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坑,这么多年下来,严家父子留下了多少亏空,又有多少是牵涉到宫里的,简直不敢想象。
接了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偏偏又年纪轻轻,骤然升到高位,会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每天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没有问题也会找出问题,保证会被那些讨厌的东西活活盯到死!
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便答应。
偏偏又不能公然抗旨,唐毅眼珠转了转,道:“师父厚爱弟子,弟子感激不尽,只是户部侍郎乃是正三品的官员,必须经过廷推,有百官认可,方可杜悠悠众口。不然物议沸腾,弟子实在是不愿意让师父为难!”
“廷推?”嘉靖骂道,“就凭你,能通得过廷推吗?”
是啊,廷推不光要看本事,还要看资历,看人脉,唐毅虽然做了那么多事情,可到底是官场的小辈儿,而且在京城除了那些同年之外,其他高官根本没有接触。指望着他们能投唐毅一票,就是白日做梦。
唐毅顽固道:“户部执掌天下钱粮赋税,关系重大,若是各方接受不了弟子,就算弟子勉强做了侍郎,也怕辜负了师父的圣恩。要不给臣一点时间,让臣多和大人们疏通感情,说不定过些日子,他们就同意了。”
“要多少日子?”嘉靖看着唐毅惫懒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你小子就是和朕耍滑头?朝廷的官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能专门给你留着的道理?”
唐毅低着头,也不吱声,嘉靖骂了一会儿,才无奈道:“强扭的瓜不甜,朕就暂时任命你为詹事府少詹事。”
詹事府是干什么的呢?
简言之四个字,训导太子。
听起来很威风吧,朱元璋很重视对太子的教育,尝言辅导太子,必择端重之士。规定凡东宫官缺,则命廷臣推举孝义笃行之京官兼任。
可是后来历任明朝皇帝年纪都不大,太子刚刚长起来,老皇帝就死了。詹事府渐渐成为翰林官迁转之阶,而太子出阁的讲读之事都由其他官员充任,严重名不副实,而本朝更是可怜,连个太子都没立。
少詹事能辅佐谁呢?完全就是个极品闲差!
第506章赛驴
翰林官虽然清贵,但是品级偏低,试想一个七八品的官员,骤然升到郎中,主事一级,成为拥有实权的五六品官员,谁都会觉得十分突兀。故此在升官之前,会先调入詹事府,出任左右中允,左右赞善等官,先把品级提上来,就顺理成章多了。
等到从低级官员往中级发展的时候,会再提拔到左右庶子,左右谕德,由于这些官职都隶属于左右春坊,故此也称为“开坊”。
通常在进入部堂一级之前,也会提拔为詹事或者少詹事,理由同上。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本身是部堂一级,被任命为翰林学士,那么恭喜你,这就是入阁拜相的前兆,快的半年不到,慢的也就一两年,只要不出问题,就能被别人尊一声“阁老”了。
“所以……恭喜行之,开坊之后,就要受到陛下重用了!”王世懋笑嘻嘻道,可是环顾四周,没一个应和的,他挠了挠头,“我说错了吗?”
徐渭没好气道:“当然是错了,还是大错特错,行之已经是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而且还是立了大功的,如果升任正三品的詹事,而后转任侍郎或者副都御使,还算合理,可是只给了区区四品少詹事,品级不变,可是权力变成了零,这算哪门子重用啊!根本是不升反降。”
“原来如此。”王世懋深表同情,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呢!”
唐毅沉着脸道:“怪不得什么?表哥,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事生气吗?”
“还有别的事?”王世懋傻傻问道。
唐毅轻轻一笑,“眼下我还真没在乎升不升官,两头已经开杀了,现在台面上的尚书侍郎,过个一两年,不知道要换几遍呢!那么多空位置,我还抢不到一个?”
这话说的霸气,可也是实话,二十出头的四品官,就算熬资历,只要不犯错,也能把前面的人熬死。
话又说回来,极品的闲差,想犯错误都难。
徐渭深以为然,笑道:“行之想通了就好,其实之前你的确爬得太高了,缓一缓正好,少詹事虽然不算好,但是进可攻退可守,轻松自如,还是很不错的。”
王世懋翻了白眼,怒道:“徐文长,正反的话都让你说了,难怪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王敬美你皮子紧了,想尝尝拳头了吧?”徐渭作势欲打,曹子朝连忙拉住了他,低声道:“文长兄,行之还没说遇到了什么生气的事呢?”
他这话提醒了大家伙,都凑了过来。
“唉,别提了,那个死牛鼻子竟敢敲诈我,真把我当成面捏的!”
……
时间回到了昨天,唐毅从玉熙宫出来,就碰到了两个小道士,把他给叫到了昭和殿,王道士一脸堆笑,和刚刚的倨傲完全不同。
他把唐毅拉着坐到了对面,还奉上了一杯大红袍。唐毅也不想得罪小人,就说了几句场面话,本以为应付过去就算了,哪知道王道士竟然狮子大开口。
他说市舶司管的钱够大半个朝廷花的,唐大人想必手头丰厚,他们辅佐陛下修行,劳心费力,甚至有损道基,一辈子也无法飞升。身为陛下的臣子,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也不多,他向唐毅讨要白银五十万两,然后呢,还说神泉在他的道观之中,每天要个陛下运送,十分不方便,让唐毅帮忙修一条通往房山县的直道……
“岂有此理!”
曹子朝一拍桌子,豁然站起,“妖道实在猖狂!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惭。”
徐渭闷着头,低声道:“狗尿苔长在了金銮殿,人家占了一个好位置,你生气没用。”
“那陛下就会听他摆布?”曹子朝不服气道。
“没准。”王世懋说道:“隋炀帝为了看琼花,就修了大运河,咱们的陛下,为了神水,修一条直道不算什么。”
此话一出,突然发现三个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徐渭摇头晃脑道:“敬美,我是真不知道该恭喜你智商上来了,还是该提醒你嘴上要有个把门的,别什么话都说。”
“不都是自己人嘛!”王世懋嘟囔了一句,吓得把脑袋低了下来。
花钱打点的事,唐毅没少干,可是王道士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遇到,给了十万两,已经是高价了,还恬不知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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